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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子你說什麼?蘭兒,莫非,你見過蘭兒?她怎麼樣了?她還好麼?十八年了,我被封印在此整整十八年,也不知道蘭兒是不是轉嫁他人了。”
凌源的一番話,彷彿是一把利刃一般,刺入了趙華的心扉。再看那趙華,也不再有剛纔的那股傲氣了,顯露出一種讓人十分同情的失落與哀怨。
“前輩還記得蘭兒,那你可知你這一去十八年,給她帶來多大的影響?你可知道,你這一走,家裡就只剩下蘭兒一人是怎麼熬過來的?如果不是有趙軍那孩子十分孝順母親,恐怕蘭兒早死多時了。”
凌源這麼說,也有點是氣憤所致,所以故意沒有提起趙軍孤兒的身份,而是直接說趙軍是蘭兒的孩子。當初趙華離開的時候,與蘭兒剛剛成親,都沒有來得及行夫妻之事,就匆匆爲了打敗凌霄而離開了家門。
“小子,你剛纔說什麼,趙軍,母親?蘭兒,終歸還是嫁人了不成?蘭兒、蘭兒,我不恨你,我恨凌霄,當年我只不過是一時不查,這才輸給了你。棋錯一招滿盤皆輸,被你封印在此十八年。凌霄,我恨你。”
趙華的這副模樣,凌源也是沒有想到。他覺得,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要換做一般的人,肯定會是抱頭痛哭。先是說些什麼蘭兒你爲啥會離開我,然後就數落自己的不是,悔不該當初爲了爭名奪利離開家中,被人封印在此十八年。
而這個趙華卻不然,自己沒有一點錯,所有的責任都一股腦推給了大伯。這個時候的凌源,也總算是明白了大伯爲什麼要費盡心思將其封印於此。這傢伙太狂了,狂到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缺點,這種人就跟評書裡的白玉堂一般,傲氣凌人,如果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缺陷的話,恐怕早晚也會死在這一點上。
想到這裡,凌源一翹腿,盤腿坐在石臺旁邊,雙手摟着肩膀,微笑着看着趙華髮作。等到好半天,趙華終於是發泄完畢,該罵的也罵夠了,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之後,凌源這才衝汪塵一招手,將汪塵招呼過來之後,輕輕伏在汪塵耳邊悄聲詢問到。
“汪塵大哥,兩年多以前,我曾經推薦過一位少年來這裡,你可曾見到?名叫趙軍?”
“莫非,那個少年,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個趙軍?讓他來做什麼?難道你想徹底把這傢伙逼瘋不成?”
聽到凌源的詢問,汪塵眉頭微微一皺。事實上剛纔二人的對話,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汪塵,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山洞之內。與趙華也接觸不少次,感覺到此人雖然狂傲,但心絕對不壞,否則不會對肖道林的傷勢關心不小的。
“先別問了,一時也說不太清楚。總之我是不會刻意激怒他的,只是想要讓他認清自己的缺陷,太狂傲的人,在世上難以生存。”
“恩,既然這樣,那我就去了。不過這個趙華,心地並不壞,能收做己用的話是最好不過的了。”
汪塵說完話,凌源凝重的點了點頭,算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汪塵這才轉身離開,找趙軍去了。事實上,趙軍也確實在這裡,雖然他不是汪家的內門弟子,但自從凌源推薦過來之後,修煉是十分刻苦,也深得汪塵的喜愛。
本身在傭兵團呆了十幾年的汪塵,對於這種努力的人,十分的喜愛。所以也對其照顧有佳,這一次逃往的時候,也刻意帶上了趙軍。
“趙華,看起來,你很恨我大伯?但你難道真的認爲,你沒有錯麼?”
“我能有什麼錯,好小子,我知道了,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對不對?凌霄那老小子在哪,讓他出來,我要和他大戰三百回合。”
凌源的話,讓趙華再度陷入狂躁之中。怒吼着衝着凌源撲奔了過來,凌源也不懼怕,仍然坐在原地。這層封印,凌源能夠感受到,十分的堅固。自己也是靈嬰期的高手了,但面對這層封印的時候,依然感覺到束手無策。
所以他也不怕趙華髮怒,而且就算對方能破掉封印,以他現在的修爲和速度,就算是靈變期高手也拿他無可奈何。單純的比拼速度的話,恐怕修靈士之中,除非是靈劫期的那種大能,才能以空間之力困住他。否則就算是靈劫期高手,不用空間之力困住,凌源也有幾成把握逃跑掉。
趙華在封印之中,瘋狂了一陣,無力的發現這層封印還是堅不可摧。也就失望的癱坐在地上,但眼睛依舊是死死的盯住凌源,好像想用眼光殺死凌源一樣。
“哼,趙華,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唉,可嘆我大伯這麼爲你着想,卻是做了無用之功了。”
“什麼,他爲我着想?封印我十八年,讓我最心愛的人離我而去,這還說爲我着想?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我要記住你,我要永遠記住你,日後定然要殺了你。”
趙華這種頑固的態度,讓肖道峰等人也是直皺眉頭。甚至那血嗜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就要走上前來跟趙華理論一番。但卻被風琳出聲、肖清羽出手給拉住了。風琳二人雖然心中也是不清楚凌源要做什麼,對趙華的態度也十分不爽,但他二人明白,凌源這樣的舉止自然有他的道理。
“算了,趙華,看起來如果我不說實情,你是永遠不知道你自己的錯誤。你可知道,就因爲你的衝動,就因爲你的傲氣,爲了爭名奪利跑出家之後,蘭兒受了多少的苦難?你可知道,如果沒有趙軍,她早死多時了。你真以爲蘭兒改嫁他人了?你錯了,那趙軍,只是蘭兒*的孤兒而已。因爲當初你二人商量好的,日後有了孩子,就叫趙軍。蘭兒等你數年毫無音訊,所以才*了這個孩子,當做己出。”
當下,凌源便把自己當初所看到的一切,詳細的說了一遍。到最後還拿出了斬仙飛刀來當做證據。這一下,趙華徹底的傻眼了。雙眼呆滯的看着凌源,口中不斷的重複着。
“難道,這一切真是我錯了?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一切,就是你的錯。當年若非你爭強好勝與我伯父交戰,急功近利的在大婚之夜就跑出家門,蘭兒怎麼會因爲相思成病,留下隱疾?又怎麼會獨自一人撫養趙軍,勞累成病?如果不是我正好路過,恐怕你的蘭兒早就死了。你還不知道錯麼?你可知道,蘭兒就算這樣,在我臨來之前,依舊對你念念不忘,讓我在日後一旦尋找到你,告訴你一句話,鎮遠鎮中的蘭兒,永遠等着他回來。而你呢?你又對她做過什麼?”
凌源慷慨激昂的一頓訓斥,讓趙華不再言語。眼神中越發的空洞了起來,眼角也留下了兩行淚水。看起來凌源的話確實是起了作用。
正在這個時候,洞口處石門一開,汪塵再度回到這裡,他身後還跟着一位十幾歲的少年郎。這少年就是當初凌源所推薦來到趙軍,只不過比起當初的那個鄉下小孩,此時的趙軍已經是有了幾分高手的氣質了。身前身後,也不再顯得那樣的柔弱了。
“凌源大哥,怎麼是您,您怎麼來了?”
趙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汪塵帶到了這裡。但當他站穩之後,一擡頭一眼就看到了石臺上坐着的凌源。趕緊飛快的跑了過來,雙膝一跪就要磕頭謝恩。卻被凌源眼疾手快的給攙扶了起來。
“軍兒,許多話一時說不清楚,日後再詳談。你且先擡頭看來,這位你可認識?”
說着話,凌源拉起趙軍之後,伸手一指封印中的趙華,趙軍擡頭一看,當即就愣住了。好半天,這纔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
“他是,爹,是您麼?”
趙軍的一聲爹,彷彿是喚起了趙華心中最深的記憶。一時間,空洞的眼神有了一絲的神采。慢慢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少年,趙華的淚水涌眶而出。
“孩子,是我。你們娘倆受苦了,是我對不住你們。哈哈,老天爺,你可真能捉弄人。讓我困在此地十八年,又給了我一個這麼精幹的兒子。”
“趙華,你總算醒悟了。咳咳、可惜,你卻仍然要在此受苦啊,真是作孽。”
看到趙華如此模樣,讓衆人一陣的心痛。那趙軍更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轉而又彷彿溺水的人抓到稻草一般,摟住凌源的腿,不住的祈求凌源將趙華救出來。但卻換來凌源一陣無奈的搖頭。這個時候,一旁傳來了一陣虛弱而又滄桑的聲音。
“爲什麼?肖道林你這老傢伙,是不是眼饞我有了兒子,所以故意在激怒我?哈哈,可惜我現在想通了,徹底的明白了。我不會在被你三言兩語就激怒了,你還是想想你的傷勢該怎麼去拯救吧。”
趙華轉頭衝着一旁看去,衆人隨着趙華的目光,這纔看到石臺另外一端,一個蒲團之上盤坐的一名老道人,肖道林。肖道林的臉色蒼白,嘴角掛着一絲鮮血,但卻仍然強撐着說了一番話,這番話讓趙華頓時再一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