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驚訝地看着季阿公。
季阿公居然真的……能夠吊打六卿？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我和老爸到底爲什麼被執天者盯上？”辰風問道。
“不用想太多，清明敢來，我再打死一次就是了。”季阿公輕哼了一聲。
空空和妙妙兩人正坐在榕樹的鞦韆上，空空小聲地說道：“可是季阿公，上次那個開脈期的牧您就對付不了……”
“是啊，您老現在還丟了一隻手……”妙妙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季阿公微微張了張嘴，臉色抽了一下，變紅了一些，他好像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忽然又惱火起來：“我就說都怪顧懷山那個混賬東西！他到底去哪裡了？這個時候還不來賠禮道歉？”
空空和妙妙兩人面面相覷。
怎麼說着說着又扯到老爺子身上去了？
辰風說道：“季阿公，您就告訴我真相吧，讓我心裡有個底，執天者知道您在用血護遮天保護我。”
季阿公面色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什麼。
半晌他說道：“你們父子倆比較特殊，身上血很罕見，你自己也應該明白你的血是靈器的剋星。”
“可是爲什麼呢？”
辰風身上流淌的血已經救了他不少次了，能夠把對方的靈器混淆，強行當作自己的靈器。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血很管用，可他也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你就當作……”
季阿公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道：“天生吧，你們父子倆體內都有黑白氣訣，這種情況比較罕見，有人就想用你們的血來做壞事。”
這個解釋不清不楚，辰風並不認爲就是全部事實。
他又問道：“季阿公，黑白氣訣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季阿公說道：“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世間萬物都是陰陽組成的，陰陽組成了一個平衡的狀態，只要這個平衡不被打破，萬物都可以繼續運轉下去。但很少有人能夠看見這種平衡，唯獨你除外。”
辰風安靜地聽着，這些事情上次在他開闢出黑白雙脈的時候，季阿公就已經和他說過了。
“我上次就強調，別用你的雙眼去窺破平衡，那不是什麼好事。我想你和煉神期執天者交手的時候，看到了對方的氣訣組成，然後用你的眼睛把自己的黑白氣訣僞裝成了別人，是不是？”
季阿公問道。
“您知道——”
辰風記得這件事他都還沒有和別人提起，就連空空和妙妙都不知道。
季阿公嘆了口氣，說道：“也怪我沒早點給你解釋清楚。我以爲等你將來要邁入煉神期的時候再說比較合適，但你居然封印了一件三品靈器——”
季阿公不清楚辰風有這個能力，也沒有料到辰風會發揮出煉神期的實力來。
他繼續說道：“如果你要把自己的氣訣僞裝成別人的氣訣，首先你需要把自己的黑白氣訣平衡打破，再重新凝聚起來，組成別人的氣訣氣息，這個過程對你來說並不難，不會出什麼差錯，但危險的地方在於，你要怎麼收回來。”
“我記得把那些氣訣收回來了。”辰風說道。
“你沒收完全！你陽氣少收了一絲，這絲氣訣也許微不足道，比芝麻還要小，但哪怕就少這一絲，就會把你身體的平衡給打破！”
“你的身體裡的陰氣就比陽氣多一絲，這一絲停滯在你的眼睛裡，會干擾你，你還沒有踏入開脈後期還不要緊，因爲你的氣脈沒有溝通到眼睛裡，可是一旦你要把氣脈延展到頭部的時候，就是這麼一絲不足芝麻大小的陰氣，都會打亂你兩條氣脈的平衡，讓你身上的陰氣佔據了主動。”
季阿公神情嚴肅起來，說道：“陰氣佔據主動會讓你性子陰暗的一面被勾起來，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一旦失控，連我都束手無策，我只能把你身體那絲多餘的陰氣牽引出來，引到自己身體裡來。”
空空插嘴道：“我明白了，季阿公把那絲陰氣牽引到他身體裡，就打破了他身體的平衡！”
“難怪我覺得季阿公身體氣息很紊亂，季阿公，是不是辰風哥哥兩歲的時候也失控過，你也把他失控的陰氣引到自己身上去，所以導致你身體受創，修爲大跌的？”
妙妙驚訝道。
“就你們兩個小娃子多嘴。”季阿公沒好氣地說道。
辰風吃驚不已。
“所以如果沒有我的話，季阿公您現在本不會遭受這種痛楚……”
辰風看着季阿公空蕩蕩的胳膊，感動、愧疚……各種情緒都涌上了心頭。
如果季阿公修爲還在的話，幾個月前，僞裝成許二柱的七月廿八來村莊的話，以季阿公的實力，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死。
但那個時候年老體弱的季阿公反而差點被一個小小的牧給殺死。
“傻孩子，你愧疚啥？你什麼都不知道，有這種能力也不是你的錯。當初你也是一條小生命，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出事。”
季阿公並沒有怪辰風，只是和藹地笑了笑。
“可是……”
“也怪我自己大意，那時候我以爲我可以應對這件事，但很快就發現這種被打破的平衡態太難纏，我被反噬了，自己身體出問題了，只能帶你去找顧懷山。”
季阿公提到顧懷山，眼裡又是一陣怒氣。
“那師父他是怎麼處理的？”辰風問道。
季阿公冷聲道：“哼，你以爲你那個師父是什麼大善人嗎？他直接抓來一個人，把你紊亂的氣息引到那個人身體裡，你倒是沒事了，可是那個人直接被你多餘的陰氣反噬，體內平衡被打破，爆體而亡。”
“什麼？師父他——”
辰風很難相信平日裡溫和的老爺子會做出這種事來。
季阿公說道：“我被影響到之後，自己的氣訣就出問題了，開始壓制不住，我體內的狀況顧懷山也沒辦法，但他提出要教你氣訣，我當時就反對。”
“因爲你修煉氣訣的話，會更容易失控，你一失控，就得有人去引導你的氣訣，讓別人代替你去承受那不平衡的氣訣，那人下場基本就是死。如果你失控的時候，周邊沒有執天者，那要抓誰去代替你？隨便在街上抓一個無辜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