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以一命換一命

“和尚,你來得正好,給學院這些個書呆子講講,這個夏蕭,此時是否還有回頭路。”

雙手背後,潘老爺子顯然沒有再動手的意思,畢竟虛雲也是墜入魔道之人,他應該懂得,世上最難走的路不是險峻的陡峭山路,而是魔道之路。他算墜落者中的一個例外,沒有一直沉淪下去,而是在其中保住了自己的佛心。

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且夏蕭此時的狀態給人一種希望全滅感,難以再令人相信他。不過在胡不歸和笛木利拉回夏蕭,以玉澤劍氣將其束縛時,虛雲搖了搖頭,長嘆息道:

“夏蕭的確是修行方面的奇才,可我早些年便提醒過他,臨深淵而行,定要小心,莫要誤入其中。可他當前的狀態,靠近正道的希望……十分微茫。”

虛雲與夏蕭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後者十分看好。可萬萬沒想到,他感受到的這股滔天魔氣既是他!所以,即便他不想說出這等判斷的話,還是下了結論。

超乎意料引得震驚,可虛雲很快接受這個現實,似又覺得平常。走在最光明之處的人,一點黑暗便能將其拉入深淵。其實夏蕭並非虛雲想的那麼脆弱,可他經受的事,又有誰能猜到?

玉澤色的囚籠裡,夏蕭張開嘴,如野獸般齜牙嘶吼。他還沒完全展現自己的威能,還沒將那目標砍死並將那團異常龐大的生靈之氣吸收。可四周的劍氣鋒利,阻撓他身,困擾他心,令其嘶吼聲連連。

他在本能的發泄怒火,像野獸一樣將滿腔的憤懣之氣釋放出去。野獸不會隱藏自己的心事,可他的種種表現,在虛雲及衆人眼中,都是必死的原因。夏蕭已成自然的風暴之眼,形成大風是本能,沒有爲什麼也沒有緣由。

阿燭害怕夏蕭嚎叫出聲,她覺得夏蕭每多一次這樣的行爲就離自己更遠一步。可她難以阻止夏蕭,笛木利在胡不歸的眼色下將空間封鎖,令聲音無法傳出。可夏蕭的模樣,依舊像籠中魔,而非一個人!

安靜的幾分鐘變得格外漫長,潘老頭子還是出聲,沒有任何的留情和謙讓,不顧顏面不顧半點微茫的希望,提高聲調,令天地皆是他的聲音,似一種權威,也表他對除魔的堅定心智和願望。

“和尚也開口了,那夏蕭的命,你們是該交出來了吧?”

“虛雲,你口中的希望微茫是多少?”

胡不歸與虛雲當年因爲一場誤會結交,不算摯友,可也是老相識。現在情況特殊,夏蕭的處境更是尷尬,胡不歸希望通過虛雲的幾句話保住夏蕭,可他臃腫的雙臂擡起,卻難以在肥胖的胸前合十,最終只能單手做出一個佛禮,顯得異常可憐。

“貧僧已入魔道數十年,壽命將盡,定毀於自身炸裂。前些年,魔道之氣還不至入心,可當前佛心已難抵魔勁,估計今年雪落草原時,便會隨一道轟響聲而去。”

虛雲對夏蕭沒有提起支言片語,只像在說自己,可其實話裡行間都在說夏蕭。一旦魔氣形成,開始侵佔身體,且魔性戰勝理性,這個人基本便是廢了。虛雲從未那般,也落得這樣的下場,更別說夏蕭此時已無半點人的特徵,那雙眼裡,只有殺戮和瘋狂。

至於那微茫的希望,只是無法找尋的無端奇蹟。

“真的只有這樣?”

胡不歸心中不甘,他最後的生命該用以教誨自己的弟子,而非眼睜睜的看着他入了魔道,再也無法恢復正常。可虛雲點頭,似一記堪比蒼天的重錘敲在他的心頭,令其佝僂身形難以站穩,身體各處皆傳來傷痛。

“老傢伙!”

笛木利扶住他,可雙腿無力的胡不歸終是跪地,而後生於蠻荒也歸於蠻荒,雖說場地有所不同,可終是這般了卻性命。

蒼老的面孔朝向大地,渾濁的眼睛已快分不清瞳孔和晶狀體。可他沒有閉眼,他的一生都用於開拓新的道路,並陷入極爲深度的思忖。而現在,即便離開這世界,也依舊不放心的低頭,似在思索。

胡不歸看向大地,土壤上有玉澤色的光,光裡有夏蕭,夏蕭又牽動着他徒兒的心。一切皆如鎖鏈,將一切緊連,而即便他消失,這個鎖鏈也不會斷裂。他骨瘦如柴的胸口有一道光,飄到阿燭面前,似贈給她的禮物。

到了胡不歸這個等級,隕落將引得天變地動,最後一息恐會成爲後人突破桎梏的依靠,身體中殘留的元氣也會永留,可此時他像一個普通老人,只是沒了呼吸和元氣的靈活波動,爲其送葬的風雲猛地來又猛地走,沒有停留片刻。地面的顫動,也在一瞬起又一瞬平。因爲他將自己生後的東西,都留給了阿燭,皆在那團光暈裡。

阿燭今日的眼角終究是幹不得,剛還在爲夏蕭擔心,此時又爲胡不歸落淚。落淚是不捨,是沒有報恩,也是什麼都做不了的無能愧疚與悔恨。再需要力量時,人們往往纔會意識到自己力量的不足。

“這……”

剛欲開口的潘老頭子見着胡不歸捂住胸口站不穩的樣,以爲只是他衰老而至,沒想既是隕落。一瞬的乾坤送葬足夠他們重視,可那國字臉的男人最是震驚,這怎麼就死了?學院的老傢伙既會如此輕易就死?雖說胡不歸的氣息一直都很不穩定,可誰能想到他真的離世?

笛木利揮手,將其遺體納入另一空間。而後,他擡起頭,看向潘老頭子和中年男人這邊。內心作祟的中年男人在虛雲艱難的彎腰作禮時,微有些慌忙,道:

“我可沒下殺手!”

“胡不歸一生爲學院征戰上千近萬次,年輕時燃燒生命過多才會有此時結果,可今日我學院已失一命,可否讓給我學院一個面子,夏蕭交由我們處置。”

“如何處置?”

鬧到如今,學院的面子潘老頭子還是要給的,可退一步可以,但他需要一個準確的答覆。否則今日一過,學院翻臉不認賬怎麼辦?又或者繼續包庇夏蕭,可不是擎天宗副宗主想要的結果。但潘老頭子對那些並不在意,今日他另有目的,此時盯着笛木利,心思卻始終都在夏蕭身上。

“如果夏蕭真的沒有拯救的希望,我會親自將其處置於羣山中。”

笛木利此話說的極狠,阿燭眼中盡是絕望。今日是怎麼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上善是救出來了,可夏蕭入了魔,曉冉姐不知去向,師父又……駕鶴西去。

一切都極爲混亂,阿燭不知自己該怎麼辦,眼前這些前輩說話東一句西一句的,她都快忘記上一句話說的是什麼,由誰說的,便冷不丁的冒出那麼一句,令其嗔怒,可現在又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而且眼前的光暈和師父去世的現實,令阿燭如處於夢。

阿燭的臆想像夢幻且薄的蟬翼,她希望一切只是場漫長的噩夢,她還沉浸在那天的暖和桃林裡。如果可以突然睜眼,發現自己還在學院,身邊的夏蕭會因她受驚的神色前來哄她,那該多好。阿燭極想那麼,可潘老前輩的話,極爲真實的出現在她耳中。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罷手了,但希望學院不會讓我們失望。”

“總之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潘老頭子和身旁的中年人一唱一和,令笛木利少許生出些怒意。事到如今,還要這樣咄咄逼人嗎?他手中提着的玉澤之劍若不是隻斬妖邪,此時也想將這些攪局的傢伙放出些血來。若不是沒有他們,夏蕭早就被帶回,並開始進一步的研究治療,怎會像現在這樣沒個人樣!

興許是因爲胡不歸的離去,以及心中的種種不滿,在潘老頭子和中年男人慾要離去時,他冷聲道:

“一直追究夏蕭的問題,莫不是忘了寂靜世界還有一大魔?難道擎天宗就這般處事?這樣的人,和魔有何差異?”

笛木利毫不在乎擎天宗是否忌諱他人將自己和魔道牽扯到一起,也不畏懼潘老頭子此時兇狠的目光,甚至極爲主動的迎了上去。若現在這潘老前輩再說廢話,他就真的要動手了,學院的教員向來都有自己的脾氣,笛木利亦然!

山麓之主都已隕落,他這山腰之主大可不當,可這口氣,難以嚥下便不咽,他要將自己想說的話一一道出!

“你什麼意思?”

大戰似一觸即發,笛木利有些過激,譏諷道:

“口口聲聲說除魔的是你們,可寂靜世界中的魔你們可曾管過?一直以來,只有我學院人在對付她。你們只在乎夏蕭,是因爲他得罪過你們?在我的印象裡,夏蕭沒和擎天宗有過半點接觸,那你們是受何驅使?被魔指控,還是對我學院和走首教會早有意見?”

“好一個反將一軍,可你這等身份,當着小輩的面說這些無憑無據,毫無證據的話,是否顯得太失職?”

潘老頭子較起真來,可笛木利上前一步,氣息瞬間將其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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