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跟着小太監走了許久。
眼看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僻靜，秦容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劉過。”
秦容看着前方的燈火：“順着這條路一直往前，應該是華陽宮吧？”
劉過腳下一頓：“御史大人說得沒錯。”
“難道陛下在華陽宮等我？可我記得華陽宮是曦陽公主的住處吧？按理來說，我作爲一個外男，不應該出現公主的住處吧？”
面對秦容一連串的提問，劉過答不上來，只能支支吾吾地應付：“這我也不知道。”
秦容停下腳步：“那你知不知道假傳聖旨是要砍頭的？”
劉過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慌慌張張地反駁：“你胡說什麼？我纔沒有假傳聖旨！”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敢不敢跟我去見聖上？咱們當着聖上的面對質，看看你有沒有假傳聖旨？”
“去、去就去啊！我不怕你！”
秦容側過身：“聖上這會兒應該快到鳳凰臺了，你跟我一起回鳳凰臺的話，肯定能見到聖上，到時候是非黑白自然一目瞭然。”
對他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劉過怕得雙股戰戰：“我、我不去鳳凰臺，聖上明明就在華陽宮！”
秦容上前一步，盯着他的臉：“你這張臉我已經記住了，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這就去面見聖上，將你假傳聖旨的事情告訴他，治你個欺君之罪，你猜曦陽公主到時候是會冒險救你呢？還是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把你當成替罪羊推出去承擔一切後果？”
劉過答不上來。
哪怕心裡不願承認，但他不得不面對現實，曦陽公主絕對不會冒險救他這麼一個奴才。
她最後很有可能會選擇袖手旁觀。
秦容：“我猜你應該不是自願做假傳聖旨這種事情的，肯定是曦陽公主逼你的吧？”
“我、我……”
“我明白的，你是害怕把真相說出來口，曦陽公主會報復你，你完全不用擔心，只要你乖乖聽我的安排，將來保證能讓你在這後宮之中安享晚年。”
太監無後無家，唯一的祈求也就是安享晚年，可這後宮之中充斥着陰謀詭計，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秦容的承諾充滿了誘惑力。
劉過顫聲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現在只能相信我，否則無論曦陽公主的計劃能否成功，你都會被滅口。”
“那你不會滅我的口嗎？”
秦容微微一笑：“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證，對我有很大的用處，我保護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殺你。”
猶豫再三，劉過最終還是選擇了投誠。
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事情是這樣的，曦陽公主讓我假傳聖旨，將你騙到華陽宮，然後再……”
華陽宮內燈火通明。
倪子衿看了眼漏斗，皺眉問道：“人怎麼還沒來？”
宮女：“也許是路上耽擱了吧，我這就去找找他們。”
她剛走到華陽宮的門口，就見到劉過領着秦容朝這邊走來，她立即收回腳步，飛快地跑回屋裡。
“公主殿下，他們來了！”
倪子衿揚起笑容：“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全都已經準備妥當。”
“很好。”
好戲很快就要開場了！
倪子衿站起身，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到偏殿。
她隔着屏風觀察秦容的舉動。
此時秦容正站在屋裡，旁邊的熏籠裡面點了香料，不斷往外散發香味。
這香味乍一聞沒什麼味道，但聞久了會讓人昏昏欲睡。
很快秦容就露出了恍惚的神情。
他晃了晃腦袋，還是沒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只能找了個座位，打算坐下休息會兒。
倪子衿知道機會已經到了。
她扭頭看向身邊的宮女：“已經讓人去請皇祖父了嗎？”
“人已經去了，想必陛下應該很快就能到這裡。”
“記住，等下我摔碎杯子後，你就立刻衝進來，之後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就按照我教你說的去做。”
“奴婢記住了。”
倪子衿故意將身上的衣服帶子弄鬆了些，端着一杯加過作料的茶，身姿款款地走進屋裡，來到秦容的面前。
她將茶放到旁邊的桌上，伸出手指碰了下秦容的臉頰，柔聲問道：“秦御史，你怎麼在這裡呢？”
秦容擡起頭，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能勉強看清楚面前站着個女子，卻看不清楚女子的面容。
他捏了下額角，想讓自己清醒些。
倪子衿提着裙襬在他面前蹲下來：“秦御史，你說話啊。”
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胸前那兩團白嫩的乳肉。
換成任何一個男人，此時面對如此誘惑，都很難把持得住。
秦容的神情也有了一瞬間的謊話。
他不是被面前的風情給勾走了魂兒，而是發現面前這個女人的臉，竟然變成了唐蜜的模樣。
他差點就認錯了人。
關鍵時刻，他抽出藏在袖子裡的銀針，悄悄紮了一下大腿。
尖銳的刺痛立刻就讓他清醒了。
倪子衿見他忽然不動了，湊過去在他面前吹了口氣：“你在想什麼呢？是在想我嗎？”
秦容微微一笑：“我想一個長得跟你有幾分相似的人。”
“是嗎？那人是誰？”
秦容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那人就是被你們害死的雲蓁啊。”
“……”
倪子衿的表情僵住了。
她慌忙扶住桌子站起身，結果卻因爲動作太過着急，衣袖不慎掃到茶杯。
哐噹一聲，茶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隻守在門外的宮女聽到響聲，立即帶着好幾個宮女推門衝進來。
她們飛快地將倪子衿圍住，焦急地問道：“公主殿下，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嚇到？”
倪子衿看向秦容，發現他臉上依舊掛着禮貌而又客套的微笑，彷彿剛纔說出那句話的人不是他似的。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她忽然有點後悔跟他作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喊聲：“陛下駕到！”
明和帝已經來了，倪子衿已經是騎虎難下，必須要將這場戲演全才行！
她輕輕一扯衣帶，原本就很鬆散的衣服，一下子就全都滑到了手臂上，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