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鴻華自己分辨不出問題，她很快就改變了思路，開始思考自己認識的人中有沒有知識淵博又值得信任，能夠幫助探查一番這件事的人存在。
理論上說，特事局應該有這樣的人才或者是資料存在。但是，僅憑藉她的一點猜測，她不確定對方會不會願意對這件事進行調查。作爲熟人的方秋月也不是負責這方面事宜的，幫不上忙。
她的腦海中閃現過一名又一名熟識的修行者的資料，最後定格在了某一個身影上。
赤狐。
它曾經是化神期的修行者，在上古時期也是絕對的高手。而且，它確實活過漫長的歲月，應該有着與其修爲相符的知識儲備。
此外，狐族在妖族中也算是相當機敏好學的種族了，不出意外的話，它應該相當於一座移動的知識庫，說不定能夠找出問題的所在。
再說，它多少也算是友方，能合作，挺可靠的。
就去問問它好了。如果從它那裡也問不出來問題的話，就只能當做是她自己的判斷失誤了。鴻華嘆了口氣，做出了決定。
——
“你來幹什麼的？”
鴻華一踏入花店，坐在櫃檯後面的赤狐就瞬間警覺了起來，警惕地看着她，似乎已經認定了對方不懷好意。
“別反應這麼誇張啊，我又不是來找事的。話說，我也沒把你這花店怎麼樣過吧？”
鴻華看了看店鋪，發現沒有其他顧客，便放心地找了個椅子坐下，看向了在她眼中以巨型狐狸外貌和美貌女性外貌重合着的赤狐。
有幾隻小狐狸一看到她過來，立刻跑來嗅聞她揹着的小包，試圖找出裡面是否藏有美味的雞肉餅乾。
她任由小狐狸們折騰着，還順手撈起了一隻，在赤狐的瞪視下，一邊給小狐狸喂餅乾，一邊揉着小狐狸的肚皮。
赤狐：這人族……不對！鳳族！每次來都一副要拐走它後輩的樣子！還在鍥而不捨地喂胖它家後輩！以前它怎麼就沒發現鳳族是這個德性呢？不，它以前怎麼沒發現這是隻鳳族呢？一開始就知道的話，它哪會招惹她啊！悔啊！
但最後，它還是隻能乾巴巴地擠出一句：“有什麼事，快說。”
“我這次是真的有疑問纔來的。”鴻華從包裡抽出那本筆記本，晃了一下，表明來意，順便吐槽了一句，“說到底，我從來沒有沒事找事過吧？有必要這樣嗎？”
赤狐不搭理她，接過筆記本，也沒看，提前詢問道：“這本子怎麼了？”
“是這樣，我家寵物遇上了一些事情……”鴻華簡單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詢問道，“所以，我想請你幫忙看看這功法到底有沒有問題。……話說，人族的功法你會看吧？”
赤狐嘖了一聲，直接翻開筆記本，同時不屑道：“看個功法而已，有什麼不會的？作爲鳳族居然這麼沒常識……誒？”
它的話語突然頓住，手指摩挲了一下紙頁，表情變得帶上了些驚奇和疑惑：“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看它態度變化，鴻華猜測這事情是真的不對，重複道：“就跟我剛纔說的一樣。怎麼？這個真的有問題？”
“嗯，你沒判斷錯，這個功法是真的有問題。”赤狐又翻了翻筆記，語氣也認真了一些，“這東西吧，在我們那時代，還鬧出過一段……怎麼說呢，小鬧劇？”
它露出了一副回憶的神色，託着下巴，講述道：“當時，這種功法也流行過一段時間，傳播的傢伙還給它掛上了什麼逆天、改命之類的誇張名稱。不過，也只是在沒修煉天賦的普通人之間流傳開而已。我當時已經是化神期了，是等這事情熱鬧起來，才關注了一下這件事的。”
說完，它揮了揮手——在鴻華眼中是帶着重影的爪子——用帶點懷念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我們當初怎麼叫它的？哦對，一般就是隨便起個代稱，‘那場小麻煩’，‘那場小鬧劇’之類的。我也就是稍稍關注過它一下，不過很快，這件事就被正道的修士解決了，沒鬧出什麼大亂子來。”
看着赤狐陷入了一隻老年狐回憶往事的狀態，有跑題的傾向，鴻華連忙把話題拉回來：“說重點，這功法到底哪裡有問題？”
“哦，這個啊。”赤狐看着有點掃興，擺擺手，簡單解釋道，“它就是個邪功，是消耗修行者的潛能來增加修爲的，也就是比普通的邪功多了些掩護的本事而已。”
“掩護？”
“對，修煉它的人不會有明顯的外在表現，哪怕直接看功法本身，見識不夠豐富也看不出問題。當時，是有化神期的修行者偶然聽說了這功法的事情，想弄來參考一下，看了之後，才發現問題的。後來這事傳開了，又很快被解決，也沒掀起多大的波瀾。”
鴻華想了下，沒有去打聽旁枝末節，直接詢問重點：“那麼，修煉它的人，最後會怎麼樣？”
赤狐的回答聽起來很隨意：“就跟普通的激發潛能的邪功一樣，會耗盡修煉的人的生命力。而且，這功法最多修到築基期，頂多能讓修行者結個僞丹，還是結了立刻掛的那種。所以，這東西是真的沒什麼大用。”
它停了一下，想了想鴻華之前提到的事情起因，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只是修煉了幾天，那趕緊停止就可以了，倒也沒什麼嚴重的影響。”
從這功法涉及的修爲層級來看，它確實不算什麼大事。
甚至，在瞭解這功法的情況後，鴻華覺得，這東西能夠在那時候，被一羣化神期的修行者當做“小麻煩”來看待，都是很出乎她意料的事情了。
“這東西理論上……沒法給你們造成什麼麻煩吧？”
“當然，我那時修爲也不低，還是後來才聽說的這件事。”赤狐的回答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不過，我們也是有後輩的，特別是人族那邊……總會有天賦不行的小輩想要藉此搏一把，就像現在一樣，不是嗎？”
這話非常合理，鴻華點了點頭。
“但是，我還是有一點疑問……”
她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剛纔得到了信息，問出了自己最關注的一點。
“這種實際上沒什麼用的功法……爲什麼會被傳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