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那羣學生就這個話題討論了起來，鴻華直接陷入了沉默。
行了，她知道現實中經常用龍啊鳳啊之類的詞來提高一些東西的檔次，總不能每件事情都去在意，多累啊。
但就在一邊聽一羣小孩子指着雞和蛇爭論龍和鳳哪個厲害，也是……很心累。
她把視線從活動場地上轉開，打算轉移一下注意力。
改變視角之後，她倒是很快注意到有一名學生沒有參與討論。雖然說不是每個人在這種場合都必須說些什麼，但當大家都在高談闊論，或是認真聆聽的時候，這種行爲就很顯眼了。
那名男孩獨自一個站在一邊，不發一言，只是直直地看着場地中爭鬥的蛇與雞，臉色顯得有些青。他看一會雞蛇之爭，又聽聽同學們的討論，神色看上去慌慌張張的，有些害怕。
他大概是被嚇到了，臉上看起來面無血色，十分顯眼。
是怕蛇嗎？鴻華有些擔心地走過去。真因爲蛇恐懼症嚇壞了就不好了。
她剛拍了一下那個孩子的肩膀，對方就像觸電一樣跳了起來，看起來是因爲過於專注而受到了驚嚇。
“你還好吧？怕蛇？要不要去旁邊休息一會？”
聽了鴻華的疑問，男孩使勁搖了搖頭，目光還是往場地裡面飄，似乎想看什麼東西，但是又有些害怕的樣子。
這時候，旁邊一位女孩子高聲叫了起來：“快看！快看！那隻雞把蛇叨住了！”
鴻華旁邊的男孩子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其他學生還在自發地給那隻老母雞加油打氣：“加油！加油！吃掉那條蛇！”
而那隻雞也十分爭氣，幾下啄死了那條蛇，撕開，叼起來就吞掉了。
在之前的爭辯中支持鳳比較厲害的學生們彷彿打了一場勝仗一般，高聲歡呼起來。
“贏了！贏了！”
對立立場的學生則不甘地抱怨了幾句：“哼，不就是一隻雞吃了條蛇嗎？要是真的龍和鳳，誰贏得了誰還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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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華覺得她身邊這男孩臉色更差了，可別真出什麼事情，還是去找他們老師說一下吧。
她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本來應該因爲身高而十分顯眼的帶隊老師的身影。再仔細一看，好吧，那位老師看來是真的怕蛇，整個人都癱了，抱着一旁的柱子發抖呢。
看到這情況，她連忙走過去，查看那位老師的狀況。還好，對方只是腿嚇軟了，人還清醒着。
“老師？你還好吧？”鴻華走到她身邊，把這位老師扶了起來，“蛇已經死了，沒事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聽到事情已經結束，這位老師顯然也恢復了一點生氣，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怕蛇，天生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鴻華點點頭，扶着她到一邊坐了下來。那邊，張寧雨已經先一步去倒了水，端了過來，讓這位被嚇到的老師喝些水，緩一緩。
“是我準備不周，沒注意到蛇鑽到飼料袋裡去了。”張寧雨有些愧疚，道了個歉。
那位老師喝了水緩和過來一點，也沒責備她，解釋道：“不，其實我來之前就聽說過這個村子鬧蛇了，但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怕，以爲沒事的。其實我沒見過真蛇，看圖片以爲自己不會這麼怕的……”
她們小小聊了一會，讓這位老師平緩下來。
等對方恢復到可以正常行動時，鴻華纔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連忙說道：“我看你們班上有個學生臉色不太好，你最好多關注一下。”
她看向學生所在的地方，因爲不想讓學生覺得自己在談論他們，就沒有伸手去指，只是口頭說明：“就是那個，站在最邊上，自己一個人待着的那名男生。”
“好像是有點。”老師也看了過去，點點頭，“我會注意他的狀況的。”
這件事就是個小插曲，鴻華提醒過了，也就不再關注。
——
又組織完幾批學生的參觀之後，也到了午飯的時間，鴻華光明正大地留下來蹭飯，完成自己這次出行最大的目的。
這些學生被安置在住宅外的空曠地上，周圍的人家搬出來長條的木椅供他們休息。他們的午餐是運過來的盒飯，村裡的人再現做些菜，給他們加餐。
一家村民最多負責一個班級的伙食，抽到了張寧雨家的班級十分幸運，每個學生分到了一勺炒野豬肉蓋在飯上。這豬肉是過年時殺了剩下的，已經制成了臘肉，炒起辣椒之後，香味簡直要溢出來，聞着都覺得下飯。
要不是班級與班級之間休息的場地比較遠，其他班的人一定要過來抗議這不公平的待遇的。即使如此，這些菜在學生中還是不夠分。有的人三口兩口吃完，端着盒飯跑去，腆着臉想要加餐。
可惜，這炒肉分一圈就分完了。有的學生還不死心，提出要花錢買，被張寧雨婉拒了。
那兩隻從早上躲到現在的鸚鵡也躲不住了，悄悄飛下來，混在學生羣中，小心翼翼地尋找着沒吃完的炒肉。
有的學生捧着盒飯正開吃呢，突然眼前就冒出一隻小鸚鵡，眼巴巴地盯着他手裡的盒飯。
這眼神看得他不由得把盒飯往自己懷裡收了一些：這鳥眼神好賊啊，不是想偷吃炒肉吧？
鸚鵡盯着他，歪歪頭，做出一副可愛的樣子：“你好，你好啊。”
這番表演讓旁邊的學生都看了過來，這位小男孩也沒再緊緊地護着自己的盒飯了，充滿好奇地看着這隻會說話的鸚鵡。
見到學生們關注過來，它開心地跳了兩下，哼起了小曲子，還又說了幾句問候的話。
等吸引住學生的注意，它立刻就露了餡，盯着盒飯裡的炒肉，暴露出真實的目的來：“炒肉！炒肉！”
片刻的沉默之後，原本還圍着鸚鵡驚歎的學生一個個抱住了盒飯，有多遠跑多遠。
鴻華在旁邊看了半天，這兩隻鸚鵡表演了好幾次，愣是連一塊炒肉都沒騙到。
傻可憐的。她扒拉了一下碗裡的肉，夾出來兩塊，招呼着兩隻鳥：來吃吧。
不一會，兩隻玄鳳一左一右蹲在鴻華身邊，狼吞虎嚥地吃着來之不易的炒肉，不時還用頭頂蹭一蹭鴻華的手臂：還是店長好啊，只有店長給它們炒肉吃，既然都給了，那就再來一塊——
鴻華一把將手上的碗端開，躲開兩隻鸚鵡伸長的脖子：想都別想！
——
學生們吃完午飯走後，鴻華留下來幫忙收拾殘局，算是給自己今天這份工作收個尾。
光是打掃就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收拾完，她也沒立刻回去，打算就在這裡喝點水休息一下，然後順便品嚐一下張寧雨家新養出來的鴿子蛋和鵪鶉蛋。
就在她們開始準備下午茶點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喧鬧聲。
“出事情了！快來人幫幫忙！有小孩子在山裡面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