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點頭：“此處……彷彿也在察哈爾故地不遠？”
李玉一聽“察哈爾”三字，便不由得高高挑眉，說話便更得小心了。
“回姑娘的話兒，察哈爾故地雖在此不遠，可是察哈爾部卻已經在聖祖爺時便西遷到大同一帶去了。”
婉兮點頭：“我明白了，多謝諳達。”
李玉告退，婉兮望着李玉背影走遠。
既然那塔布囊帶着黃帽僧人來與皇上，借天意說嫡子之事，那麼從這事兒上得益的自然是皇后。
皇后此時人在熱河行宮，彷彿與此事應該牽扯不上干係。可是婉兮卻沒忘了，皇后的阿瑪李榮保在生前曾爲察哈爾總管。
紫禁城中。
京師內外已傳熱死萬人。宮中宮牆高峻，風更不易入，便越發熱得如蒸籠一般。
留守宮中的貴妃、嫺妃、純妃、怡嬪，以及慈寧宮中各位太妃都搬進了西苑去，借那邊的樹蔭和水汽咱避避暑氣。
這樣一來，原來的宮牆和規矩被打破，貴妃和嫺妃、純妃等人倒是更容易見着面兒了。
這日嫺妃剛帶着塔娜出門散散，便瞧見前頭的水榭裡坐着貴妃。
“冤家路窄！”她忍不住低聲抱怨。
塔娜便道：“主子，不如咱們換一條路去。這大熱天兒的，何苦要又惹一肚子火氣去？”
嫺妃瞟一眼水榭上，卻見貴妃已經瞧見了她們。
嫺妃便站直了身子，哼了一聲：“憑什麼咱們要換一條路走？要換，也是她換！總歸咱們兩個撞見了，吃虧的是她不是我！”
塔娜便也跟着挺直了腰桿，隨着嫺妃朝貴妃直接走了過去。
“嫺妃來得正好，我已經備好了涼茶，就等着嫺妃出門來呢。”
若是往常，貴妃撞見嫺妃是能躲就躲，不想若生是非；可是今兒貴妃卻是主動笑臉相迎。
嫺妃不由得眯眼打量貴妃，“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貴妃娘娘，你該不會是熱昏頭了吧？！”
貴妃便笑了：“今年這樣熱，咱們卻被留在宮裡，連怨帶恨，不昏頭纔怪。”
“既是昏了頭，再加上咱們兩個這些年的積怨，人人都會以爲咱們一定會鬥個你死我活。怎麼着嫺妃，此時是不是已然摩拳擦掌，準備向我動手了？”
嫺妃聽得出這話裡有話，便眯了眼：“高雲思，你究竟什麼意思？”
儘管貴妃位分在嫺妃之上，但是因爲曾經潛邸裡的身份，故此嫺妃在私下裡還時常一口一個“高雲思”地直呼其名。
貴妃斜靠在美人靠上，回眸望水榭外的荷花。
因爲今年太熱，那荷花剛剛盛放便都打蔫兒了。
“嫺妃，你如今該問的倒不是我什麼意思，你該好好問問，人家將你我同時留在宮裡，這又是什麼意思。”
“還有那些人，無論是出了宮的，還是留在宮裡的，都等着看咱們兩個合演一出什麼樣兒的大戲呢~”
貴妃自己說着也是心灰，垂下眼眸露出傷感來。
嫺妃便一眯眼：“你是說她？你不一向都是她的走狗麼，怎麼今兒倒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從來由得我選麼？”貴妃愴然仰首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