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難道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吉再軒望着高羽的背影,提氣長喝了一聲道。
“兄弟們,告訴他你們的答案。”高羽並沒有直接回答吉再軒,而是向着周圍的兄弟們高聲喝道。
“沒有!”周圍幾百條嗓子喊得驚天驚地,近六七百龍精虎猛的漢子,身上澍湃起的那種鐵血氣勢,驚天動地。
深深地吸了口氣,吉再軒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大步向山間走了回去,局面愈演愈烈,現在,這件事情估計已經無法善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處理了。
大山之中,有一處山谷。
這處山谷四面環山,只有一條通向外面的小徑隱藏在草叢之中。
山谷上方繚繞着雲一般的霧氣,而山谷之中,縱然已經是將近十月份的天氣了,也依舊是草青樹綠,一環月牙般的活水小泉橫亙在山谷之中,平添了一種世外桃源的超然氣質,更襯得這裡美不可言,雅不當講,彷彿任何誇獎的話語都無法形容這裡的美麗,都會玷污這個世外桃源的美麗。
山谷之中有一幢小小的二層竹樓,樓下種着幾畔碧綠的青菜,門前還有一個小小的花園,幾一吹,花香綠意迎面拂來,讓人聞之心動。
因爲四面環山的緣故,山谷之中很溫和,樓前擺着兩個小小的悠車,車裡的搖籃之中有兩個被小被子包在其中的嬰兒,兩個孩子都在閉着眼睛沉沉地睡着,每個孩子嘴上都叼着一個小小的奶嘴,戴着小小的碎花兒睡帽,這兩個粉妝玉琢的孩子看上去可愛極了,就如同兩個還未綻放的花骨朵,無論是誰看到,都忍不住想要過去摸一摸,親親他們的小臉。
此刻,一個英風俊朗的男子正坐在兩個小悠車之前,輕輕地悠着兩個孩子在睡覺。他手裡還拿着一本書,在靜靜地讀着。
而一個美麗的女子頭戴着風巾,正坐在門前用靈活的手指打着一件小小的毛衣,嘴脣帶着說不出的笑意,不時擡頭望向前方那男子和兩個孩子一眼,每一眼中,都是醉人的幸福。
微風呢喃,鳥語花香,如此天人和一的靜謐場面,似乎要永遠定格在時光的隧道里,成爲一幀永恆的美麗畫面。
“辰,我真希望你能永遠地這樣陪着我。”屋前織着毛衣的劉莎莎放下了毛衣,走到了樑辰的身旁,先去香了香兩個嬰兒的面龐,而後搬來了一個小小的竹凳,坐在樑辰的身畔,微笑地摟着他的脖子說道。
樑辰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體貼地給兩個孩子掖了掖被角,轉頭望着劉莎莎微笑道,“會是永遠的,現在我們不是已經過上了這種生活了嗎?”
劉莎莎將螓首依偎在他的懷裡,幸福地嘆了口氣,“辰,我就是太喜歡這種生活又太害怕失去這種生活了,所以纔來問你嘛。”
樑辰無聲地微笑着,大手輕撫着她柔麗順滑的黑髮,沒有說話,只是擡起頭來,望向遠方的大山,似乎眼神能透過那重重疊疊的山巒和藤繞的霧氣,看到山外那個世界。
這一刻,他的臉上儘管在笑,可是眼神裡卻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傷與痛,因爲他很
清楚,自己在山外的兄弟們此刻正因爲自己的“死”而悲痛欲絕。
“辰,你的心突然間跳快了好多,在想什麼?”伏在樑辰胸口上的劉莎莎坐直了身體,凝視着他的眼睛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想,我們的孩子以後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樑辰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不,你的心跳和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說謊。”劉莎莎搖了搖頭。
“莎莎,你想得太多了,珍惜眼前的生活,過好屬於我們兩個的每一分每一秒,這就夠了。其他的,並無所謂。”樑辰寵溺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淡淡地一笑道。
劉莎莎咬了咬嘴脣,猶豫着,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辰,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自私了?”
“沒有,怎麼會呢?其實,我也跟你一樣,最想過這樣的生活了。我真的很累了,想休息一下。”樑辰輕輕地掩住了她的脣,搖頭說道。
“可是,我真的覺得,這樣對你來說,對你的兄弟們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前天,我去了山外,見到了高羽他們,他們的痛苦和悲傷,讓我真的有些,無地自容,我在想,如果不是因爲我,你是不是會……”她剛說到這裡,樑辰便已經伸出手去,豎起了一根手指,輕輕地掩住了她的脣。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只有過去、現在和未來。未來的一切,我們不是蒼穹先知,無法把握。過去的一切,我們沒有時間機器,不能讓時光倒流。所以,我們只能走好現在的每一步,珍惜現在的一切,僅此而已。所以,這個世界不應該存在對曾經的種種假設,那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有的只是對未來明天的憧憬和嚮往,那樣纔會讓我們現在活得更加光明,更加幸福。所以,莎莎,既然我選擇了現在和你在一起,就毫無怨言,剩下的生命裡,我們會永遠地在一起,永遠不分開,直至相守到孩子們長大,相守到我們一起老去。
不是有那樣一首歌曾經唱到嗎?我和你一起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老到我們哪兒也去不了,可你還是,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莎莎,你永遠是我手心裡唯一的寶。”樑辰拂着她的青絲,微笑說道,眼中有着一絲義無反顧的毅然與決然。
他是個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所以,答應了莎莎,就要做到這一切。從假死的那一刻開始,外界的一切,就再與他無關了。永遠都無關了。
可惜,想像與現實還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真正的有關與無關其實並不是以人的主觀意志爲轉移的。有些時候,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真實寫照。
身後,響起了一陣陣的腳步聲,隨後,粗重的喘息聲傳來。
樑辰和劉莎莎同時回過頭去,劉莎莎臉上綻開了一絲歉意的笑容,掠了掠頭髮,站起身來,喊了一聲,“哥。”
樑辰也站了起來,負手微笑着望着自己的這個大舅哥。
不過兩個人都怔住了,因爲吉再軒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狼狽,跑得太急,滿頭是汗,頭髮都一綹綹地沾在了額上,身上的衣服還被刮開了
兩道口子,垂下的布條兒耷拉在那裡,滿身的塵與土,看上去像是一個要飯花子似的。
“吉兄,你怎麼……”樑辰皺起了眉頭,一步迎了過去,而劉莎莎則趕緊起身去泡茶。
“都別忙了,樑辰,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吉再軒喘着粗氣,擺了擺手道。
劉莎莎會意,趕緊推着孩子的悠車回到了屋子裡去,她向來就是這樣溫婉可人、善解人意,無論在哪裡,男人自然有男人的事情要去做,身爲女人,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最好不要去參與。
“吉兄,怎麼了?”樑辰皺起了眉頭,預感到有些事情要發生,有些事情要質變了。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這些兄弟倒底有多忠誠、多熱血,對自己的崇拜倒底有多狂熱。
“辰,確實出了大問題。你的那些兄弟居然識破了書信的這個局,現在根本不肯走。就算調查結果顯示根本沒有什麼問題,他們也依舊不肯走,並且還在鎮子裡爲你搭起了一個靈堂,爲你守靈,還向我索要你的骨灰,頭七過後,他們要扶靈回江城。”吉再軒吐出了一口濁氣,接過了劉莎莎遞過來的一杯茶,也不嫌燙,猛灌了一口道。
樑辰輕輕地嘆了口氣,眼角略有些溼潤,“吉兄,我的這些兄弟都是些粗人,不過這也是他們心中真情所致,所以,他們現在所做出的一切,只要不過格兒,還是請你原諒。”
“這些事情倒也無所謂,可問題是,現在他們想讓阿婆披麻戴孝執弟子之禮給你守靈一夜,如果阿婆不守,他們就要親自動手了。雖然怎麼動手並沒有說,但絕對不會簡單。
別說阿婆那麼大年紀身體受不了,守不了一夜,就算是她能守,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阿婆現在可是吉家的兩位碩果僅存的元老之一,以她的身份地位,每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吉家,如果她這麼做了,那我們吉家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在這個社會中混?辰,現在這已經不是你和莎莎的事情了,已經演變成了吉家和朝陽之間的劇烈矛盾衝突了,一旦這個矛盾要是解決不了,我怕,會出大亂子。可是這件事情我不能先跟阿婆說,只能先找你來商量一下了,唉……”隨着一聲長長的嘆息,吉再軒終於結束了自己的敘述。確實如他所言,現在,暫時間不能把這一切告訴阿婆,只能先找樑辰商量一個辦法。要不然的話,以阿婆那種乖張暴戾的脾氣,不立時發飆纔怪呢。如果阿婆發飆,吉家和朝陽來一場超大規模的火拼……無論誰輸誰贏,這種內耗都是傷不起啊。
畢竟,朝陽和吉家,因爲樑辰與劉莎莎的關係,其實本質裡就是一家人,只不過,朝陽人並不知道罷了。
【作者題外話】:加更了,把這兩天攢的存稿全壓上來了。不爲別的,只想證明一下自己的人品。不過加更並不是常態,過幾天還會恢復一天三更的。要不然,這樣寫下去,身體會徹底崩潰的。頸椎痛、坐骨神經、腰椎、左手小指與無名指發麻、右半邊肩膀總是畏寒……這就是現在的我,一個老歐巴的真實寫照。真心希望兄弟們支持一下我這個情節情感流而不是升級打怪流的中年大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