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躲避過正街的大小客棧,鑽了小衚衕,在一家陳舊的小木門前停了下來,若不細瞧,還真不覺得這也是一家客棧。
客棧的環境很簡陋,楚喬她們前腳才進了門,後腳就來了一個小太監,低聲和葉雲芳耳語了什麼,又匆匆地離開了。
明珠一路上累了,躺下便睡了,倒是楚喬擔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發出來,一直在想着明珠講給她的那些宮廷規矩。
入夜的時候,下起了小雪,雪花兒洋洋灑灑的,一會兒地面上就積了薄薄的一層。
葉雲芳將沉睡的明珠叫了起來,客棧的門外已經備好了一頂和夜色相諧的灰色轎子,楚喬坐在葉雲芳的身邊,轎子姍姍前行,透過轎子的縫隙,隱約可以瞧見暗夜裡亮閃閃的護城河,還有雙拱的漢白玉石橋,十幾米高的皇宮正門就在白玉石橋的後面,皇城護衛手持兵器守在那裡,城頭上也都是把守的士兵,就算是隻蒼蠅想飛進去都沒那麼容易。
轎子繞過了正門,行約一盞茶的功夫,在一處側門外停了下來,白天的出現在客棧裡的小太監小心翼翼地迎了出來。
“昭儀娘娘等得急了。”
“我馬上過去,明珠,春香,跟上。”葉雲芳叫得十分自然。
明珠拽了一下楚喬的手臂,楚喬趕緊跟在了葉雲芳斜後方,垂下了頭,小太監許是認識春香,愣了一下,卻沒敢發問。
貼着皇城牆根兒,謹慎地緩步前行,避開了皇宮的前部分,很快進入了後宮的範圍,景仁宮內住的都是一些昭儀、淑儀還有一些嬪,所以位置較偏,進了景仁宮,葉雲芳顯得更加小心謹慎,直奔謹蘭苑而去。
可這腳還沒等邁進謹蘭苑的門檻子,一個女官模樣的女子端了錦盒走了過來,素藍的一聲,倒也算雅緻,只是這張臉,生了幾分刁鑽。
“瞧,這不是李昭儀房裡的雲芳嗎?好像有些日子沒看到了,這大半夜的,是從哪裡回來的?”
“我只是感染風寒,怕傳染了娘娘,讓春香和明珠在房裡照看了一段時日。”葉雲芳低聲說,似乎不願得罪這位女官。
說來葉雲芳的肺病也是剛剛好,臉色欠佳,說生了一場病,也不爲過。
“那可得好好歇着,這是淑儀娘娘讓我送來的補品,說昭儀娘娘小產傷身,得好好保養着。”
“雲芳替昭儀娘娘謝謝淑儀娘娘的好意。”葉雲芳接過了錦盒。
那女官輕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淑儀娘娘近日得寵,苟青月這賤人也有了依仗,越來越張狂了,瞧她剛纔說話的神情,真讓人生厭。”明珠待那女官身影一消失,就抱怨了起來。
“行了,小心隔牆有耳。”
葉雲芳很是淡定,端着錦盒邁步進了謹蘭苑,楚喬一邊跟隨着,一邊四下瞧着,苑如其名,雅緻別韻。
一路踩着方形彩磚,步入房內之時,寒氣之後,一股子暖意撲面而來,這種暖還夾雜着一絲淡淡的奇異香氣,從小對香料熟知的楚喬,不覺微微皺起了眉頭。
461:我從不食言
作爲父親的,就這麼被兒子揮揮手趕走,實在尷尬,可他不能變龍,沒法讓小蟲子相信他就是他的父親,也只能忍耐了。
都說小孩子是需要哄的,哄好了,也就什麼都願意說了,可該怎麼哄呢?楚墨殤蹲在那裡,蹙着眉頭,遇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棘手的事情,第一次當爹,第一次接近這麼小的孩子,他有些無措。
小蟲子翻開書,心情煩亂地看了幾眼,發現楚墨殤還蹲在身邊,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忙放下書,做出一副無奈狀說。
“你既然不是大惡人,爲什麼還不走?”
小蟲子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這人突然出現,和大惡人長得一模一樣,還問這問那,不知道有什麼意圖,就算他不是那個大惡人,自己也得小心提防着,娘說過,在異界,人心險惡,需謹慎行事纔是。
“我剛纔砸了你的房子,怎麼能說走就走,不如我給你蓋好了房子再走,怎麼樣?”
不管芷樓現在身在哪裡,楚墨殤都不能扔下了兒子,得先讓這個小傢伙信任他纔是。
“說的也是……你砸了我的房子,就這麼走了,有點說不過去啊。”
小蟲子轉動着眼珠子,心中暗自盤算着,假若這個和惡人長得一樣的傢伙給自己先蓋了房子再走,好像也不錯。
想好了之後,他挺起了胸膛,點點頭說。
“行,你賠我的房子,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幫你蓋房子並不難,不過蓋房子之前,你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楚墨殤很想知道兒子的名字,不知道芷樓會給兒子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應該很有品味,芷樓就是那麼一個特別的女人。
“真麻煩,蓋個房子,還要知道我的大名,好吧,就告訴你了,異界大名鼎鼎、威震狂人村,打敗巨魔虎的小蟲子爺爺,就是我了!”小蟲子意氣風發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好像這是一個多麼偉大,了不起的名字一樣。
小蟲子?
楚墨殤的臉瞬間綠了,很快又白了,接着微微地發紅,這就是自己兒子的名字,叫小蟲子?這也算是名字嗎?
真是……
堂堂的龍子,竟然叫蟲子?真是讓楚墨殤難以接受,記得曾經鳳芷樓也這樣叫過他,一聲聲的蟲子,那時的少主多麼較矮,又氣又惱,還因此打了鳳七小姐的屁股,讓那丫頭知道,不可以隨便稱呼尊貴的龍是蟲子。
蟲子,人中之龍,龍族的驕傲,就這麼成了一腳就可以踩死的小蟲子。
“這是你娘給你取的?”
當真難以相信,芷樓的腦細胞一點都沒破費,根本不用思考,隨便大街上的一個百姓,就可以說出小蟲子三個字來,她越來越有才了。
“對啊,老鬼說,我娘生我的時候,一睜開眼睛就尖叫了一聲,小蟲子!於是我就叫小蟲子了。”
名字竟然就是這麼取的,只是一聲尖叫?
楚墨殤良久處於無語之中,隨後他木然地站了起來,轉身向魔獸森林走去。
“喂,你不是答應了我,要給我蓋房子的嗎?怎麼走了?你,你是大人,不能糊弄小孩子,更加不能食言啊。”小蟲子大聲地喊了起來,真是奇怪,自己叫什麼名字和他有什麼關係,怎麼聽到小蟲子三個字,他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我從不食言!”
楚墨殤說完,身形突然凌空躍起,竟然起落於茂盛的森林樹梢之上,他身形穩健,真力深厚,樹梢絲毫以爲這樣健碩的身軀,而顯出垂落之勢。
“哇,好厲害啊?”
小蟲子仰起了脖子,張大了嘴巴,驚呼了出來,自己若是不變成龍,跳一下,也就兩米多高而已,而眼前的這位,身形輕盈,竟然一下就躍上幾十米的大樹,想不到,他是個高人啊。
看着樹梢上的楚墨殤,小蟲子的眼裡都是羨慕,佩服得五體投地。
若是能和這個高人學點功夫,就算爹不來,也差不多能將娘救出來了,小蟲子的心裡盤算着。
魔獸森林的深處,上空紫色霧氣迷濛,這霧彷彿帶着一股神奇的能量,久久不散,這正是龍之祥氣。
楚墨殤雙掌漸漸運功,一波波紫色的真氣掀波逐浪而起,所經之處,粗壯的樹木劇烈地搖動了起來,彷彿被凍結一般,紫氣嗖過,都成了慘白的顏色,接着樹幹發出一聲聲巨響,攔腰而斷,斷裂處平整如刀切,一片片木板飛了出去,簌簌地落下在小蟲子的腳邊,很快壘起了一座小山。
“哇!”
小蟲子不知道“哇”了多少聲了,眼珠子都不會轉了,這真是神人啊,估計那個大惡人真的來了,也不是這人的對手。
“現在開始蓋房子。”
楚墨殤飄飄而下,將小蟲子拉到了一邊,雙掌運氣,地上原來的碎木板紛紛飛起,落於他處,隨後紫色的真氣平地而生,紅色泥土分散而去,中間形成了一道紫色的氣牆,整齊的木板在真氣中旋轉。
房子,一個房子出現了,只是沒有窗戶和門而已。
“門,窗戶……”小蟲子興奮地跳了起來,這個房子比倒塌的那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看着小蟲子歡欣鼓舞的樣子,楚墨殤也微笑了起來,只要孩子能高興,讓他做什麼都行。
殤的手,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鋸,很快窗戶和門在真氣的揮動下,形成了。
“我的房子,我的漂亮房子。”小蟲子小心地拉開了門,淡淡的木香入鼻而來,牆壁也光滑整齊,甚至樹木汁液還沒有乾透。
就在小蟲子驚愕於楚墨殤的傑作時,門開了,一張木板牀搬了進來。
“小……小……蟲……哎,算了,房子已經好了,你對我的賠償還算滿意?”楚墨殤實在沒法叫自己的兒子是小蟲子,只能避開了稱呼,放下木牀,詢問房子怎麼樣。
“太好了,這麼快就蓋了一個,你太讓我吃驚,若是娘看到了,不知道該多高興呢。”
提及了鳳芷樓,小蟲子原本的興奮勁兒又沒有了,他皺起了眉頭,坐在了木頭牀上,垂下了頭。
462:一模一樣的人
小蟲子垂了一會兒頭,眼角的餘光偷偷滴瞥着楚墨殤,敬佩的神情還殘留着,若是這個男人真是爹該有多好啊,有這麼一個厲害的爹,他就什麼都不用怕了,救娘也大有希望。
可是……他不是爹,小蟲子失望地收了目光。
爹是個能變成龍的男人,小蟲子摸了一下頭上的角,想象着,爹的頭上也一定長了一對角,是個龐然的大怪物,因爲狂人村的人都叫他小怪物。
“你怎麼了?”
楚墨殤走到了小蟲子的身邊,手指落在了他的頭上,是不是房子和原來的不一樣,讓小蟲子失望了?
“如果不喜歡,我可以再蓋一個給你。”
“不是,這房子,我很喜歡,比原來的大,還結實,又很寬敞,只是……”
小蟲子沒有反抗,也沒有像開始一樣打開楚墨殤的手,他抽了一下鼻子,繼續:“我想娘了。”
沒孃的日子真難受,好像丟了東西,少了主心骨一樣,那些有娘在身邊的,如何瞭解沒孃的心情?
“我和你一樣。”楚墨殤低聲說。
“你也想娘了?”小蟲子睜大了眼睛,想不到這麼大的人,也會想娘。
楚墨殤倍感尷尬,忙糾正着。
“我也和你一樣,想你娘了。”
“你想我娘做什麼?我是我孃的兒子,你又不是,別跟着搗亂。”小蟲子嘟起了嘴巴,這人幹嘛要想人家的娘啊,難道他自己沒娘可想嗎?
“你若是相信我的話,就知道我爲什麼想你娘了,可惜……我現在不能給你證據看。”
楚墨殤撫摸着小蟲子的頭髮,陷入沉思之中,他必須想辦法找到芷樓,就算一輩子不能回到聖地,也要一家三口團團圓圓。
沒有了龍帝的身份,不能變成龍,楚墨殤反而覺得和芷樓的距離更近了,他成了和她一樣的人。
“我不讓你想我娘,我娘是我的。”小蟲子來了倔脾氣。
“好,我不想了。”楚墨殤不想再和小蟲子因爲這點小事產生矛盾,更加不想剛剛緩和的關係,再次僵化,只能妥協了。
小蟲子見楚墨殤說不想他娘了,才鬆了口氣,繼續問。
“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叫你大惡人吧?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壞。”
“我叫殤……”楚墨殤回答。
“一個字,也是名字嗎?你到底叫什麼?別總想着糊弄我是小孩子。”
小蟲子覺得楚墨殤這是在敷衍他,哪裡有人只叫一個字的,自己還叫小蟲子呢,卻是三個字,連狂人村的黑子,小名兒都是兩個字。
殤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是他的名字,只是規則和常人不太一樣而已,看來回答沒能讓小蟲子滿意。
“那就叫楚墨殤,你娘以前就喜歡這麼叫我。”
殤說完這句話,有些失神,曾經揹着藥簍子的小丫頭,叫過他喂,殿下,楚公子,楚墨殤,大蟲子,還有殤,每一聲他都記得清晰,可現在想聽到小丫頭再叫一聲,哪怕是大蟲子,都珍惜無比了。
“楚墨殤……名字真有學問,本事又那麼高,哎,如果你是我爹就好了,可娘說,爹是不能隨便亂認的。”小蟲子低聲地嘟囔着。
“不是隨便亂認,而是我就是你爹,只是你不肯相信而已。”
楚墨殤輕輕地小蟲子擁在懷中,孩子的身體是涼的,他一定在這裡受了不少的苦,看看周圍,好像也沒有什麼吃的,沒有芷樓的照應,他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我知道,你不是我爹,我爹能變成龍,你只是一個好人。”
小蟲子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掙脫出來,跳下了木牀,睜大了一雙眼睛,看着楚墨殤,大聲地說:
“我剛纔看你的功夫好厲害啊,紫色的光芒啊,將那些樹,噗,噗,噗,都打斷了,還是切口啊,你會法術吧?要不就是魔法,不如你教我吧,我給你當徒弟,我叫你師傅了。”
小蟲子還真不含糊,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孃的秘籍修煉了一個多月,也不見效果,更加不見爹來,現在他等不及了,和這個高人學了功夫後,他立刻就去救他娘,讓娘帶着他去見爹。
“小……蟲子……”
楚墨殤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明明就是小蟲子的爹,可小蟲子非要認他做師傅,本要拒絕的,可想想,這樣也好,只要孩子願意跟着他,不排斥,當爹,當師傅,都一樣了。
“給你當師傅也可以,不過幾個條件,第一,你必須聽我的話,一步不離開我的身邊,第二,告訴我,你娘在哪裡?兩個條件都答應了,我才同意收你做徒弟,你看怎麼樣?”
“我可以告訴你,我娘在哪裡,但是我不能一步不離地跟着你,因爲我還要去救我娘呢。”小蟲子很堅定自己的原則,救娘是自己的事情,不能連累了師傅,所以第一個條件,他沒法答應,但他真的希望楚墨殤能給他做師傅。
“我和你一起去救你娘。”楚墨殤將小蟲子拉了起來,兒子給爹下跪,也不爲過,只是現在跪的方式不太對,還是別跪了。
小蟲子站了起來,興奮地看着楚墨殤。
“你要去救我娘,太好了。”
“現在說吧,你娘在哪裡?”楚墨殤曉得這次可以,小蟲子接納了他這個“師傅”。
小蟲子握緊了拳頭,憤恨地說。
“我娘被異界的大王抓去了,說是要抓到他的宮殿去,還有一個頭發光光的傢伙,他幫着那個壞蛋抓我娘,還要抓我,如果不是我娘威脅他們,我也逃不出來,師傅,他們很厲害的,有軍隊,有弓箭,我們能將娘救出來嗎?”
“我一定要將你娘救出來,不惜任何代價。”楚墨殤冷聲地說。
“我娘被帶往向東的方向,不過……那個壞蛋,和師傅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我剛纔差點認錯了人呢。”
小蟲子解釋着,希望楚墨殤瞭解,有一個和他一樣的傢伙,見面別吃驚就好了。
“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楚墨殤的眉頭一皺,臉色陰冷下來。
463:師傅救命(免費)
既非親生兄弟,如何能長得一模一樣?這個異界大王到底是何許人物?難怪剛開始小蟲子對他百般排斥,又喊打又喊殺的,原來是因爲這張臉……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好像啊,我剛纔差點將你當成那個大惡人了。”小蟲子回答着。
楚墨殤聽着,心裡萬分懊惱,按理說,他們父子的第一次會面,應該是一個十分神聖的場面,就算不夠壯觀,小蟲子也該撲上來,大喊一聲“爹”,現在卻搞得這麼不愉快,希望救出芷樓之後,孩子的心裡沒有芥蒂就好。
“等一下,我就去救你娘。”
楚墨殤不想帶着小蟲子,假若真的存一個在和他長得一樣的人,小蟲子如何能分辨出來哪個是楚墨殤,哪個是異界大王?何況孩子只有三歲,不能和他一起冒險。
“爲什麼是你,我呢?我也去,那是我娘,不是師傅的。”小蟲子聽出這話不對了,救娘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不帶着他呢?
“好了,好了,這件事等一下再說,現在天晚了,你還沒吃東西呢?”楚墨殤轉移了話題,待小蟲子睡熟了,再去救鳳芷樓。
“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我還沒吃東西呢,師傅也一定餓了,等着,我去找些果子來,我們一起吃。”
小蟲子說完,推開門飛奔了出去。
果子?
小蟲子就是依靠森林裡的野果子充飢活下來的?楚墨殤有些吃驚,想不到這麼小的孩子還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能保持如何良心的心態,和他娘當年的精神一般無二啊,無論什麼風雨,都擊垮不了。
知道兒子有如何堅強的個性,吃苦的精神,楚墨殤倍感欣慰。
就在楚墨殤讚歎兒子的不屈精神時,突然木屋的外面傳來了小蟲子驚恐的叫聲。
“師傅,救命!”
“兒子……”
楚墨殤心頭一震,一刻都沒敢怠慢,直接從木門裡衝了出來,擡眸看去,發現小蟲子就站在不遠處的草叢裡,手裡拿着兩個野果子。
小蟲子擡着頭,張這嘴巴,驚恐地看着前方,好像被什麼嚇到了,一動都不敢動了。
到底是什麼讓孩子這麼害怕,楚墨殤感到一陣炙熱襲來,他望向了前方,不由得也震驚了。
距離小蟲子不到五碼的距離,站着一個渾身燃燒着火焰的龐然大物,猶如一座屹立着的火焰山。
龐然大物忽然間睜開雙眼,雙眼如電,射穿濃重的夜色,散發着駭人的光芒直射過來。
一聲嘶吼,它衝着楚墨殤大叫了起來。
這龐然大物,楚墨殤認識,就是傳說的千年魔獸,火猿巨神,想不到火猿竟然在異界。
“小蟲子,到師傅這裡來。”楚墨殤低聲說。
“師傅……”
小蟲子想移動步子,那火猿好像警覺了,竟然又發出了一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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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天生一對
這個場面十分奇怪,火猿既不撲上來,也不讓小蟲子離開,只要小蟲子動,它就發出警告的吼聲,每吼一聲,兩隻碩大的鼻孔會噴出炙熱的火焰來,炙烤的熱量,讓人窒息。
“師傅,怎麼辦?它只要一巴掌就打死我了。”小蟲子不敢動一步,戰戰兢兢地問。
“別動,站在那裡。”
楚墨殤仔細地觀察着,火猿的行爲有些怪異,如果這魔獸想對小蟲子不利,剛纔小蟲子喊救命的時候,就該遭遇襲擊了,楚墨殤雖然隨後衝出來,身形也夠快,卻快不過快近在咫尺的火猿巨獸。
最奇怪的是,現在火猿到現在也沒動,和他保持着一種僵持的局勢,無疑,他們的目標都是小蟲子。
火猿的眼眸慢慢地擡了起來,看向了楚墨殤,再次發出了巨吼之聲,龐大的前掌用力一拍地面,一條深深的溝壑出現在了楚墨殤的腳下。
它在警告楚墨殤,能滾多遠,就滾多遠,這是它的地盤。
楚墨殤終於看明白了,它要保護小蟲子?
“它要對付的是我,不是你,小蟲子,大膽朝右面走,遠離我和木屋。”
楚墨殤額頭上的汗珠子一顆顆地流了下來,他在火猿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種熟悉的光芒,就好像他看小蟲子一樣,現在一切瞭然,這隻巨大的魔獸確實想保護小蟲子,將楚墨殤當成了敵人。
“師傅……”
小蟲子雖然沒明白楚墨殤的話,爲什麼要走到右面去?
“聽話,我不會害你的,快點。”楚墨殤低聲地對小蟲子說。
“好,我聽你的。”
小蟲子乖乖地向右側走去,讓他感到不解的是,師傅竟然說對了,這次火猿沒有發出警告的吼聲,任由他向遠遠地躲避開去。
爲什麼會是這樣的?
小蟲子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實在想不通,火猿不想吃了他嗎?似乎一個月以來,也有一個困擾小蟲子的怪現象,自從魔豬被什麼東西嚇得逃走後,竟然沒有一隻魔獸敢靠近木屋,他每天過得很是安樂,連採野果子,都沒看到魔獸的影子,這在魔獸森林裡,可是極其少見的現象。
一邊移動着步子,小蟲子一邊思索着,這大怪物的吼聲,怎麼聽起來有些熟悉呢?
小蟲子離開了當場,躲避在了一棵大樹的後面,木屋前,只剩下楚墨殤和火猿對抗了。
火猿這次不客氣了,兩隻前掌用力地拍打着地面,大地發出轟鳴的聲音,接着它直立起龐大的身軀,捶胸吶喊。
楚墨殤覺得腳下的大地都在顫動,好像地震了一般。
火猿的一聲吶喊之後,由遠及近,傳來了草葉騷動的聲音。
沙沙……沙沙……
這聲音來自森林的深處,雖然聲音極輕,卻能聽出來,是很多動物行走輕盈發出的,楚墨殤的眸子微聚,朝着聲音的地方看去。
嗖,嗖,嗖!
火猿的身後,竟然飛竄而出十幾條魔狼,一雙雙碧綠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恐怖,可怕的獠牙在暗夜裡閃着寒光。
這些魔狼和一般的狼不同,它們身形高大,脊背高挑,生了好像鱷魚一樣的狼鰭,這狼鰭據說和牙齒一樣鋒利無比,是進攻對手的有力武器。
魔狼之所以讓人聞風喪膽,不是因爲它們個體的兇猛,而是它們的羣體性,出現一條,至少有十幾二十條隨後到來,在異界,遇到魔狼,都要趕緊逃生,所以魔狼的內丹沒有人可以打到。
“師傅,小心!它有幫手!”
小蟲子替楚墨殤捏了一把汗,心都要跳出來,雖然師傅是剛剛認的,可心裡上,好像他們已經相識了很久一樣,對這個師傅,小蟲子越發的依賴和信任了。
“沒關係,只要你安全,師傅怎麼樣都行。”
楚墨殤沒有退後,而是向前邁開了步子,他是龍族的驕傲,怎麼會被幾條魔狼嚇住了,何況自己的兒子還看着呢,絕對不能讓兒子失望,這是取得小蟲子信任的最大機會。
“來吧!”
楚墨殤凌厲地將軒轅赤霄劍抽了出來,寶劍出鞘,感受到了殺氣,發出一層層紫色的神光來,將周圍的樹木映成了紫色。
神劍出鞘,魔狼明顯收到了震懾,可火猿就站在它們的身後,它們哪裡敢後退。
“和娘一樣的寶劍。”
小蟲子驚呼了出來,眼睛掙得好大,腦袋裡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爲什麼師傅和娘一樣,都有這樣神奇的寶劍?他和娘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劍就像我和你娘,原本就是天生的一對,任何困難都分不開我們!”
楚墨殤說完,身形飛躍而起,劍鋒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巨大的紫色圓弧,一身真氣高運轉,氣勢驚人!
魔狼也沒有示弱,它們依仗着狼多勢衆,迎着楚墨殤飛撲上來。
火猿的眼睛微眯着,儼然一位王者,它在觀看着形勢,指揮着自己的下屬。
楚墨殤雖然不能化作龍,但不等於龍帝成了廢物,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就算沒了龍鱗,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頂級真氣高手。
對待自己人,他下不了手,可對待敵人,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受死吧!”一聲低嘯,軒轅赤霄劍橫劈了出去。
砰!砰!砰!
衝在最前面的三條魔狼,竟然撲空了,待它們回身的時候,脊背已經被寶劍的紫氣掃過,狼鰭齊齊地切割了下去,鮮血飛濺出來。
呃!
小蟲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臉上一熱,血腥味兒沖鼻而來,是魔狼的血濺在了她的臉上,師傅實在太厲害了。
“師傅,所向披靡!師傅,戰無不勝!師傅,威震異界!”
小蟲子舉起了拳頭,不知從哪裡學來這些馬屁話,將楚墨殤醞釀好的真氣差點因爲想笑,一下子都鬆瀉下來。
“小馬屁精……”
他微微一笑,真氣猶如排山倒海一樣噴薄而出,另外幾條撲上來的魔狼,被真氣震射了出去。
幾條魔狼被傷,火猿的眼睛都冒出火來,它又是一聲怒吼,更多的魔狼從森林暗處飛竄出來,還有一些被呼喚的魔虎,魔豹。
黑壓壓的魔獸軍隊,向楚墨殤襲來。
465:血戰火猿
擊敗十幾條魔狼,對於楚墨殤來說,不成什麼問題,可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了,火猿發瘋地招募軍隊。
魔獸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形形色色,各種的怪異,各種的墨技,蜂擁而來,就算楚墨殤能殺,也得殺個月餘,這不是要將他累死嗎?
若有龍鱗,殤化作金色巨龍,這些小魔怪,他豈能放在眼裡?可現在,他必須處處小心,不然就成了魔獸口中的肉膜了。
一劍伴隨着真氣掃去,一條魔狼被攔腰斬斷,頃刻間灰飛煙滅,一顆亮閃閃的內丹掉落在地上。
小蟲子眼尖,直接大呼了出來。
“師傅,吃內丹,增強功力!”
“好!”
楚墨殤一劍將撲上來的魔獸逼退,運用掌中的真力將地上內丹吸了起來,內丹直接飛入他的口中,瞬間融化全無,小蟲子說的不會假了,這內丹確實有強身健體之效。
關於內丹,楚墨殤早就有所瞭解,知道內丹的威力,只是一隻無緣見到這種東西,沒想到,內丹會在異界。
兩條魔豹隨後咆哮着撲了上來,張大血盆的大口,好像一口就能將楚墨殤吞下。
“找死!”
楚墨殤森冷的聲音由口中,一劍劈死其中的一隻,另一隻見同伴死了,發飆地吼叫着,鋒利的牙齒襲來,楚墨殤閃身避開,可它回來的一爪子,卻沒法迴避了,只聽“哧”的一聲,他的肩頭被狠狠地扯住,頓時衣衫撕開,幾條血淋淋的抓痕出現在楚墨殤的肩頭。
嗷!
魔豹傷到了楚墨殤,驕傲地叫了起來,鼓舞了後來的魔獸。
師傅受傷了?小蟲子見此情景,嚇得小臉蒼白啊,叫嚷了出來。
“師傅,不行,咱跑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啊,能跑還是跑吧。
“跑?”
楚墨殤搖搖頭,這麼多的魔獸橫在眼前,他要跑去哪裡?不能飛,單憑輕功如何能跑過這些有魔技的魔獸,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殺了。
楚墨殤肩頭受的只是輕傷,並無大礙,他雙臂用力,一聲暴吼,青筋突起。
讓小蟲子驚愕的現象發生了,楚墨殤裸着的帶血的肩頭,傷痕竟然快速地癒合了,除了破了衣衫,絲毫看不出一點傷疤來。
“師傅,好神奇啊……”小蟲子傻眼了,師傅還有這個本事,能自我療傷啊,這還了得,看來今天師傅有希望贏了這些魔獸啊。
“這只是外傷,你將來修煉好了,小傷都可以這樣治癒。”
龍族有神奇的自我療傷術,小傷可以直接治癒,但是大傷,傷及肺腑的,或中了劇毒就不行了,楚墨殤受了皮肉之傷,接下來需小心謹慎,不能再被魔獸攻擊了。
那個被劈死的魔豹死了,內丹掉落下來,碩大無比,楚墨殤用真力吸來,放入口中,果然身體的力氣在不斷地恢復,疲憊的感覺沒有了,反而神采奕奕。
“好,你們有內丹,我便有力氣,若想殺,咱們就殺個天昏地暗。”
一連幾聲巨響,一股股龐大的力量,將這地方的樹木全部轟得粉碎,地面都被轟出好幾個大坑來。
一波波來自楚墨殤和魔獸的真氣氣浪頻頻炸開,將周圍巨樹的枝杈炸得亂飛,剛剛搭建的房子,也被震得無影無蹤了。
“我的房子,師傅,我的房子沒了,我和它們拼了。”小蟲子見房子沒了,又怕沒了師傅,就要衝出來幫助楚墨殤,卻被楚墨殤低聲喝止了。
“不準過來,你會讓師傅分心的,有內丹,師傅不會死的,你在那裡慢慢吃果子吧。”
“可是……”
小蟲子傷心地看着光禿禿的地面,他感覺自己再次沒了家,娘若是回來,又沒地方住了,不知道師傅願不願意再幫他搭建一個出來。
“房子會有的,只要你娘回來,我讓你們母子住宮殿。”楚墨殤一邊對付魔獸,一邊安慰着自己的兒子,只要堅持,什麼都會有的。
師傅真是不一般啊,小蟲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道爹是不是師傅一樣讓人敬佩啊。
“爹,你可不能比師傅差啊,不然我會失望的。”
小蟲子眯着眼睛,覺得眼前的師傅好高大,好威猛,他是越看越喜歡啊,拿出了野果子,他咬了一口,感覺今天的味道比以往都甘甜,連心裡都滿是蜜啊。
楚墨殤打了一陣,也食用了不少內丹,體內的真氣瘋狂地擴大,能力也比平時增強了好幾倍,這樣打下去沒有問題,但在時間上有點不妥。
芷樓還在惡人的手裡,他哪裡有心思和魔獸這樣混戰下去。
所謂擒賊先擒王,是火猿在後面驅動魔獸,魔獸軍隊發瘋襲來,若是他能將火猿制服,這些魔獸也便自動散去了。
又擊退了一個魔狼之後,楚墨殤的軒轅赤霄劍輕輕一點地面,凌空飛躍而起,身體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直奔火猿而去。
吼!
火猿很聰明,知道了楚墨殤的意圖,於是雙臂伸開,發出的那種威壓的聲音,鋪天蓋地,讓人的呼吸都要被壓迫得停滯住,一雙眼射出無比駭然的光芒。
火猿的吼聲好似晴天霹靂一般。
小蟲子趕緊捂住了耳朵,火猿的吼聲小了許多,可他咬着果子的嘴巴不動了,這聲音一小,倒是讓他想起來了,一個月以來,時斷時續,響徹在木屋周圍的,就是這個聲音,莫不是這火猿一直在保護他?
小蟲子猛然醒悟,難怪沒有魔獸來襲,是因爲它們都懼怕火猿啊。
此時,楚墨殤已經躍到了火猿的肩頭,猛烈的火苗飛竄出來,卻奈何不了楚墨殤,它是龍,怎麼可能被火燒死。
火猿見燒不死這個男人,手掌一揚,露出鋒利無比的爪子來,嘴裡還不斷吐出火紅色的能量團來。
轟隆的巨響,能量團被楚墨殤一一避開,轟擊在了地面上,。
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紅色煙塵四起,地上被生生炸出一個上千丈範圍,近百丈深的大坑!
“這次我看你還不死?”楚墨殤飛躍到了火猿的頭上,舉起了軒轅赤霄劍,向下猛然刺去。
466:火猿發狂
一把普通的劍,這樣刺下去,只是給火猿撓癢癢而已,可能連火猿的頭皮都扎不破,可楚墨殤手裡的是一把上古神器,威力不僅僅是劍鋒這麼一點點的距離,加上楚墨殤的真氣,怕會將火猿龐大的頭顱擊碎。
爲什麼燒不死他?火猿狂吼嘶叫,手掌不斷地拍打,卻無法將楚墨殤從它的頭上打下來。
想想火猿魔獸,在魔獸森裡可是一直稱王稱霸,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它的強大的魔技火焰,可讓燎原數裡,瀰漫在大火之中,可這次,它吃了鱉,火焰竟然不起作用了。
提升,提升!
火猿不斷地讓身體處於高溫炙熱之中,眼睛都成了火紅之色,渾身豔麗刺眼,可惜,頭上的人仍舊活着,它在這個人類的眼裡,真的只是一個龐然大物而已。
火猿終於感到了死亡的威脅,發出了一聲哀鳴,不再做無謂的反抗,今天它是遇到了強勁的對手,哀鳴之後,火猿的目光看向了小蟲子。
這眼神……
小蟲子嘴裡的果子一下掉在了地上,怎麼火猿的眼神看着好無奈,也很悲傷啊,當看到火猿滾落的淚滴之後,小蟲子猛然站了起來。
眼看師傅的一劍下去了,火猿就要死了,他大喊了出來。
“不要,師傅,別殺它!”
爲什麼不能殺它?小蟲子也說不清,總之那眼神實在可憐,他於心不忍。
這一嗓子之後,楚墨殤愣住了,小蟲子竟然在替火猿求情?
軒轅劍在距離火猿頭皮僅僅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強大的真氣仍舊充盈着,沒有消失,劍鋒也會隨時刺下,結束火猿的生命。
“爲什麼叫師傅停住?”楚墨殤不敢放鬆警惕,防止火猿的反撲。
小蟲子呼呼地喘息着,大步地走了過來。
“小蟲子,趕緊回去,魔獸會傷害你的。”
楚墨殤急了,火猿雖然被他控制住了,可魔狼,魔虎,還有隨後衝來的其他魔獸還處於進攻的狀態,它們會傷了他兒子的。
“師傅,我想……這個火猿可能在保護我,我在這裡一個月了,沒有魔獸襲擊過我。”小蟲子又走上前一步。
魔狼發出了低低的嘯聲,魔虎的爪子也刨着地面,一羣魔獸嘶叫着,大吼着,貪婪兇殘的目光看着小蟲子,卻都站在原地,沒一個敢向小蟲子撲去。
吼!
火猿再次叫了出來,聲音已經和剛纔不同了,這是警告,不是進攻的命令。
魔狼羣豎起了耳朵,傾聽了一下,突然翻轉身形,向森林深處狂奔而去,很快,空地裡,一條魔狼都沒有了,它們出則一起出,退則一起退,團隊精神很強。
隨後是魔虎,魔豹,還有其他的魔獸也紛紛調轉了身體,威懾地看着火猿,雖然它們極其不情願放棄獵物,卻在火猿再次發出的警告聲,不得不灰溜溜地夾着尾巴跑掉了。
火猿作爲魔獸森林之王,就算被這個人類打敗了,也神聖不可侵犯。
小蟲子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朝前走,小腦袋揚起,望着碩大的火猿,並伸出了手。
楚墨殤站在火猿的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這孩子想做什麼?雖然小蟲子是龍子,不畏懼火焰,但他只有三歲,坑火性還沒達到一定程度,現在火猿的溫度已經達到了終極鼎盛,會瞬間將他燒化的。
“別過來,你會被燒死的……”
楚墨殤急了,哪裡還顧得上對付火猿,先救了莫名其妙冒傻氣的兒子再說。
一個翻身,他從火猿的頭上飛躍下來,還不等楚墨殤落地將小蟲子拽開,一個讓他感到詫異的景象發生了……
小蟲子的手要觸碰到火猿的時候,火猿垂下了頭,輕喘了一下,鼻孔裡的火焰收斂了,接着渾身的烈焰也熄滅了,它的全身都是黑色的容貌,並不斷地發出了低低的吼聲,似乎對小蟲子十分友好。
“看,師傅,它真的不會傷害我,這一個月以來,都是它在保護我啊。”小蟲子撫摸着火猿的碩大腳趾,驚喜地說。
楚墨殤雖然很吃驚眼前看到的,龐大的火猿剛纔還那麼兇猛,怎麼現在對小蟲子這麼溫柔,這火猿怎麼說都是魔獸,爲何會無緣無故地保護小蟲子。
“過來,到師傅這裡來,師傅保證,不會傷害它的。”楚墨殤輕聲地提醒着小蟲子,覺得他還是離火猿遠一點安全些。
“你真的不會傷害它?你會放了它?”小蟲子回過頭,不確信地詢問着楚墨殤。
“你到師傅這裡來,師傅就放它離開。”楚墨殤伸出了手保證着,他不敢冒然將小蟲子搶回來,生怕火猿激怒,噴出火焰,小蟲子會頃刻間化作灰燼了。
“謝謝師傅。”
小蟲子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可愛的小白牙,轉身就要離開火猿的身前,這個舉動,讓火猿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它看了一眼楚墨殤,又看了一眼轉身準備離開的小蟲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龐大的手掌揚起,一把將小蟲子的身子握在手心裡,轉身便向森林裡奔逃而去。
突然的變故,讓楚墨殤的臉色慘白。
“小蟲子!你這個魔獸,還我的兒子!”
楚墨殤提起了軒轅赤霄劍,一顆不敢停留地追了上去,這該死的魔獸,它要將小蟲子抓到哪裡去。
好在火猿只是抓了小蟲子,身上再沒噴出烈火來,不然楚墨殤知道就算自己追上去了,小蟲子也沒希望活着了。
“師傅,救救小蟲子,師傅……”
聽着小蟲子一聲聲地喊着,楚墨殤的心糾成了一團,隱隱作痛,這才見到兒子,關係也剛剛緩和,他怎麼能容忍和兒子再次分開。
不管孩子叫師傅,還是爹,他的心都一樣難受。
今夜就算追到海角天涯,他也要將兒子追回來。
“師傅,救我,救命啊。”森林裡響起了小蟲子哭喊的聲音,他定是被火猿的這個舉動嚇壞了,卻苦於被火猿抓在手裡,沒法掙脫開了。
火猿雖然身體龐大,可動作靈敏,特別是在這樣熟悉的魔獸森林裡,更加遊刃有餘,很快身影就沒入了森林深處。
467:這裡是禁地
楚墨殤雖是真龍,卻是第一次來到異界的魔獸森林,對這裡的地形不熟,加之森林茂密,他儘量飛躍得最高,以防火猿脫離自己的視線。
可火猿極其聰明,它一邊跑,一邊在森林裡大吼着,很快散去的魔獸再次現身了,甚至在森林了胡亂地飛奔着,混淆楚墨殤的聽覺和視線。
“可惡!”
楚墨殤曉得這是火猿的陰謀,可惜它算錯了,楚墨殤不是普通人,具有龍族的敏銳聽力,火猿奔走的方向清晰可變,它帶着小蟲子向東北的方向而去。
無疑,火猿的棲息地應該在東北,現在這樣狂追,會將火猿惹毛,它會召集更多的魔獸來襲,僅僅對付這些魔獸,就會浪費楚墨殤大量的時間。
想到了這裡,楚墨殤追趕的速度稍稍地慢了下來。
此時,魔獸森林裡,衆多的魔狼魔虎熊豹,還有一些魔猴出現了,它們飛撲上來,不要命地攻擊楚墨殤。
楚墨殤終究還是停止了追趕,不得不揮劍和魔獸血拼。
“好,既然你這麼聰明,我也不能愚鈍了。”
楚墨殤一劍劈死了一條魔狼之後,閃身向回退去,露出了一個失望傷感的表情,佯裝真的要放棄了。
他的這種表情出現後,還有連續不斷後退的動作,各種魔獸在他的周圍嘶吼着,卻沒再不要命地撲來,雖然它們很想鋪貨這個人類,可面對楚墨殤雪亮的軒轅劍,還有死去的魔獸,它們也生了畏懼。
楚墨殤在退,魔獸也在退,當他退回那片空地的時候,魔獸已經都不見了蹤影。
“兒子,堅持住,爹會來救你的。”
楚墨殤將小木屋再次搭建了起來,又做了牀和桌子,還有三把椅子,他佇立在空地上,看着溫馨的小屋,真希望小蟲子在這裡,芷樓也在這裡,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還有什麼能和那種場景相比的呢。
良久之後,楚墨殤移開了目光,眉宇微微起來,算算時間,好像差不多了。
沒有楚墨殤的窮追不捨,火猿應該放心了,不會再讓魔獸糾纏他了,現在是時候向東北而去,將小蟲子救出了。
收了軒轅赤霄劍,楚墨殤悄無聲息地向東北飛奔而去,雖然火猿表現出不會傷害小蟲子的姿態,可見不到小蟲子,他一刻也不能心安。
當楚墨殤急速飛奔,趕到魔獸森林的東北盡頭,眼前豁然開朗,粗壯的樹木沒有了,呈現在視線裡的是一片黑色鋼鐵世界。
楚墨殤眯着眼眸,想不到火猿竟然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任何一塊精鐵,都是打造上好的武器的材料,只是這樣的地方,被魔獸森林隔絕,畏懼魔獸的人類無法接近這裡一步,所以金屬都處於未開採的狀態。
舉目遠眺,就連綿延不絕的山脈也均是黑色金屬堆砌而成,羣山圍繞之中,有一個好似宮殿的建築若隱若現。
轟隆隆!
金屬羣山之上,天空陰雲密佈,閃電不斷穿插其中,不時傳來一陣滾滾雷聲,這是要下雨了嗎?爲何他覺得這不是一般的天氣徵兆。
慢慢地抽出了軒轅赤霄劍,楚墨殤眉頭緊鎖,隨時準備展開一場浴血的奮戰。
就在楚墨殤抽出佩劍的一刻,一道身影,踏着金屬的地面急速移來,發出撞擊地面轟隆隆的聲音,原來那不是雷聲,而是奇特的腳步聲,想象也知道,他的身體該有多麼厚重。
隨着聲音拉近,楚墨殤終於看清了,這是一頭金屬巨怪,獸蛇頭牛身,足有數十丈高,渾身金屬光澤閃亮,如同一座金山,散發着極爲恐怖的威壓,怒吼連連。
這是火猿的又一個幫手嗎?楚墨殤舉起了軒轅赤霄劍。
“來吧,對付你一個,應該沒有那麼吃力。”
金屬怪物聽到聲音,停住了腳步。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它的聲音很機械。
“怪物,受死!”
楚墨殤凌空而起,一劍劈了過去,軒轅劍披在了金屬怪物的肩頭,竟然沒將它的手臂劈掉,只是激起了一連串火星,幾乎發出震耳的金屬撞擊聲。
怎麼會這樣,怪物身上的金屬竟然和軒轅是同一個材質的,他肩頭沒有痕跡,軒轅劍也沒任何破損。
“你到底是什麼人?”楚墨殤冷問。
“放下武器,這裡是禁地,禁地!”怪物又機械地喊了幾聲,然後突襲而來,手臂拍向了楚墨殤的頭顱。
楚墨殤忙閃身避開,然後用軒轅橫掃怪物的下盤,就在打得不分勝負之時,怪物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孩童的聲音。
“別傷害我師傅,他是好人。”。
這聲音實在熟悉,不是小蟲子還能是誰?
楚墨殤循着聲音望去,發現金屬巨怪的右後方竟然站着一個孩子,正是被火猿捉走的小蟲子。
“小蟲子……”楚墨殤就要上前,可金屬巨怪發出了一聲怒吼,他不得不停住了腳步,生怕巨怪傷害了自己的兒子。
“師傅,我沒事,火猿真的不會傷害我。”
小蟲子說完,扭過頭,大聲地衝宮殿裡喊着:“火猿,讓我師傅進來吧,他只是想保護我,不會傷害你的,別讓大塊頭傷害他,不然我會生氣的。”
這句話似乎很好用,很快,宮殿裡發出了一聲吼叫,金屬怪物聽見了聲音,轉過身去,向回走去。
小蟲子這才高興地跑了過來,楚墨殤一把將小蟲子抱了起來,緊張地看着他。
“你沒事吧,傷到哪裡沒有?”
“師傅,我沒事,真的沒事,你看看我,多健康啊,我還吃了一頓飽的。”
小蟲子摟住了楚墨殤的脖子,怎麼師傅對他會這麼好,竟然不畏生死追到這裡來了,還敢和大塊頭較量。
“看起來確實不錯。”楚墨殤終於鬆了口氣。
“師傅,你跟我來,我給你看樣東西,牆壁上有我孃的畫像,裡面大堂,還有我孃的雕像呢!”小蟲子掙脫下來,拉住了楚墨殤的手,想讓師傅看看新奇的東西。
“你孃的畫像和雕像在這裡?”
楚墨殤有些半信半疑,他被小蟲子扯着,向宮殿的方向走去。
468:我娘不醜
到了宮殿門口,楚墨殤才發現,這宮殿竟然也是金屬的,高大堅固,就算經歷了歲月的洗禮,仍舊閃着金屬的光澤。
宮殿的門口,那隻巨大的火猿站在那裡,渾身沒有再燃燒着火焰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楚墨殤,仍舊很警覺,帶着些許的仇視,在它身後不遠,站着另一隻火猿,只是身材稍稍矮小了一些。
“師傅,它們是一對,你千萬別傷害這隻火猿了,不然剩下一隻,多麼孤單啊。”小蟲子拽着楚墨殤的手,希望他能放過這對火猿。
楚墨殤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了龍鱗,不能變成龍,對付一隻火猿,他已經很吃力,現在有兩隻,若是它們都齊齊進攻過來,他哪裡有什麼必勝的把握?何況還有外面空地上的大塊頭呢。
既然它們不做傷害小蟲子的事情,他也沒有必要和火猿過意不去。
“只要它們不傷害你,我也不會和它們抵死相拼。”
“它們不傷害我,只想保護我,我覺得……”
小蟲子歪着腦袋看着楚墨殤,詭異地笑着說:“它們將你當成了那個大惡人。”
“原來如此。”
楚墨殤懊惱地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大惡人,確實讓人很是頭疼,一來就帶給了他這麼多的麻煩,他帶走小蟲子之後,就該去會會那個擄走芷樓的傢伙了。
“大塊頭和火猿,都是這個宮殿的守衛,它們在守衛着我孃的雕像。”小蟲子將楚墨殤拽着,進了宮殿。
站在巨大的金屬宮殿裡,楚墨殤蹙眉看去,牆壁上果然有一個女子的畫像,她穿着優雅,身後跟着巨大的火猿,還有很多的魔獸,成羣結隊地尾隨在火猿的身後。
只是這個女子的臉……
“你確信這是你娘?鳳芷樓?”楚墨殤指着牆壁上女子的畫像,低聲問着小蟲子。
“是啊,這是我娘,我娘是不是很好看,大美人吧?”
小蟲子無比驕傲,他揚着脖子看着牆壁,牆壁上畫的女子眸光嫵媚,神態俏麗,只是這左臉上有着一個大塊青色的斑痕,咋一看有些駭人,可小蟲子從出生就看着這張臉,早就習慣了,覺得娘這個樣子不知有多好看,多慈愛呢。
“雖然她很像你娘,卻不是你娘,你孃的臉上沒有這塊青斑。”
楚墨殤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小蟲子是自己的兒子,這點已經不容質疑,只是這個畫上的女子怎麼會是鳳芷樓,雖然五官看起來一樣,這臉……
“是我娘,我是我娘生的,只是我娘生了病,躺了三年才醒過來。”小蟲子有些急了,若說鳳芷樓不是他娘,比殺了他還難受。
楚墨殤緊握着小蟲子的手,再次凝視着牆壁上的女子,雖然她面部被青斑所蓋,但是美豔還在眉目之中,有着鳳芷樓的樣子,莫非現在的芷樓,真的成了這個樣子?
良久地錯愕,讓楚墨殤不能移開目光,離洛的話還響徹在耳邊,她說她給芷樓下了劇毒,要將芷樓置於死地,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爲芷樓死了,幾乎萬念俱灰,甚至差點將雪笙當成了芷樓的替代品。
無疑,毒性雖然沒有毒死芷樓,卻讓她生了劇毒的青斑。
“你娘中毒了……。”楚墨殤盯着牆壁上的女子,輕聲地說。
“中毒?師傅,我孃的毒很嚴重嗎?會不會死啊?”小蟲子有些着急了,他不清楚娘爲什麼虛弱,爲什麼臉上有斑,混寶只是叫他幫助偷內丹給娘吃,在小蟲子的眼裡,娘三年的時間只是在睡覺,困了而已。
“不會死,我會幫她解毒。”楚墨殤堅定地說,找到芷樓,他會讓恢復原來的樣子。
“不管我娘變成這麼樣子,她都是最美麗的娘,只是我孃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內丹還能活下來,所以我和混寶一直在……在……”
小蟲子覺得有些話說出來不好聽,可想想過去的行爲都是爲了娘,也沒什麼難爲情的,於是大聲地說了出來。
“我和混寶偷了老鬼的內丹給娘吃,混寶說,這樣娘纔會變得有力氣,可以走路了。”
小蟲子的話,讓楚墨殤的神色一凜,心裡一陣陣痛楚,芷樓被打下深淵,身中劇毒,命在旦夕,自己卻帶着一個假的龍後回了聖地,這種對比,讓他被愧疚糾纏着。
“我會找內丹給你娘,你娘一定會行走如飛的。”楚墨殤給小蟲子吃了定心丸,以後有了爹在,小蟲子就不必做些偷盜的事情了。
說完,楚墨殤移開了目光,看向了大殿內的雕像,那雕像栩栩如生,就好像芷樓站在那裡,只是她的臉上,人就有那麼一塊瑕疵,剛纔還覺得不習慣,可現在,他竟然覺得她還是那麼美。
“你娘很善良,很正義,所以,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最美的。”
“對啊,對啊。”
小蟲子最喜歡別人說自己的娘美了,高興地跳了起來,可想想,又有些落寞,若這番話,是爹說的就好了。
“不知道爹會不會一樣欣賞我娘,他們都說我娘很醜,很可怕……”
看着小蟲子懊惱的表情,楚墨殤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髮。
“你爹一直都很欣賞你娘,也很佩服呢。”
“真的?”小蟲子驚喜地張大了嘴巴,接着衝口問了一句:“師傅,你是不是認識我爹啊?”
“這個……”
楚墨殤有些爲難了,說自己是他爹,他不信,現在只能承認認識他爹了。
“原來你認識我爹啊,快說說……我爹長得什麼樣子?”小蟲子急迫地問着。
“這個,還是問你娘吧,一會兒我們就去救你娘出來。”楚墨殤轉移了話題,小蟲子還是滿腦袋的問號,師傅是怎麼認識爹的?怎麼剛開始的時候不說認識爹,卻非要說是他的爹呢?隱隱的,小傢伙覺得師傅有點問題。
楚墨殤一直走到了大殿的盡頭,裡面是盤古開天闢地的畫面,顯然這就是傳說中的盤古大殿。
想不到盤古的先人,早就料到後人會來異界,纔會在這裡建立了守護聖殿,可它真的能守護了鳳芷樓嗎?
469:大大大的龍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楚墨殤很清楚,能守護鳳芷樓只有一個人,就是他,指望守候宮殿的兩隻大猴子,怎麼可能鬥得過陰險之人,將愛妻救出來,是他來異界最大的使命。
大殿之外,火猿的吼聲不斷傳來,它們是盤古大殿的守護者,守護留有盤古血脈的後人,小蟲子是芷樓的兒子,也是盤古後人,所以火猿纔會這麼誓死保護,甚至不惜將小蟲子搶走來躲避危險。
看來,小蟲子只有留在這裡纔是安全的。
“你留在這裡,師傅去救你娘出來。”楚墨殤握住了小蟲子的手,希望小蟲子能聽話,他一定會帶芷樓回來接小蟲子的。
“我不,我要去救娘。”
小蟲子瞪圓了眼睛,死死地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說他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何況救孃的事情,理應由他這個當兒子的出面,師傅代去,將來傳出去,實在丟人。
“鳳芷樓是我娘,我不能被人說,是個沒用不孝的兒子!”
小蟲子掐着腰,娘昏迷的時候,他是家裡的唯一男人,現在沒將爹喚來,他仍舊是家裡唯一的男人,有困難,不能退縮。
看着兒子不甘示弱的表情,楚墨殤真不想打擊孩子的這份孝心,可去救芷樓危險重重,他一個三歲孩子去了能做些什麼?何況那些人可能也想抓住聖地龍子,小蟲子去了只是自投羅網。
“你一個小孩子,有什麼本事救你娘?”楚墨殤質問。
“誰說我沒有本事,我有,我有很大的本事,娘說,我不是一般的孩子,你看,我能變成一條大大大的龍!”
小蟲子掙脫了楚墨殤的手,頃刻間化作金色小龍,看起來是比楚墨殤大了不少,他表現一副神氣的表情來。
“怎麼樣?我是不是可以救我娘去了?”小蟲子得意地問。
看着大殿裡飛舞的兒子,楚墨殤倍感無語,他這也叫龍嗎?充其量是個小幼龍,如果他知道他爹變成龍,會是多麼巨大,就不會這麼神氣活現地要去救他娘了。
小蟲子爲了讓師傅帶着他,一圈圈地飛,許是飛得太快了,累得氣喘吁吁的,他見師父一點都沒表現出驚訝的神情來,不覺泄氣了,飛得也慢了起來。
“師父,帶我去吧,我想見娘……”小蟲子鼻子一酸,幾顆淚水滾落下來,那副可憐相,還真讓人不忍心拒絕。
“好,既然你想去,我就帶你去,你雖然是幼小的龍子,若是擔當一些責任也沒什麼壞處。”楚墨殤一把將兒子從空中拽了下來。
“師父,你真的帶我去啊?”小蟲子大喜過望。
“對,但必須在師父的戒指裡。”
楚墨殤語氣堅定,然後慢慢地按動了戒指,戒指空間啓動,小蟲子被直接塞了進去。
“等救了你娘,我自然會放了你。”楚墨殤說完,大步向盤古大殿外走去。
“師父,師父,你做什麼,放我出來啊,裡面烏漆麻黑的。”小蟲子大聲地叫嚷了起來,師父答應帶着他,怎麼將他關起來了?
“裡面安全一些,等見了你娘,我就放你出來”
楚墨殤怎麼可能將小蟲子放出來,這孩子初生龍子不畏險,完全不聽勸告,剛纔火猿帶走他,是想保護他,可遇到異界的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卻完全不同,他不能輕易冒險,可小蟲子哪裡願意這麼去娘啊。
“師父,我是要去救娘,不是關黑屋子的,你說話不算數啊。”小蟲子找不到門,一時有些發懵了,這戒指怎麼這麼厲害啊,要怎麼才能出去啊。
“師父說了帶你,就帶着你,卻沒說怎麼帶,這不算說話不算數。”楚墨殤沒有理會小蟲子的叫嚷,繼續向外走去。
“師父啊,師父,要命了,小蟲子要死了,你這黑屋子裡有怪獸啊,我好怕啊,師傅救命。”小蟲子突然驚恐地大叫了起來。
“別怕,那是你孃的坐騎,它不會傷害你的。”
戒指裡關着的正是鳳芷樓的坐騎獬豸獸,它隨着楚墨殤一起來了異界,此時不慍不怒,老實地留在空間裡,等待着和主人相見的機會。
小蟲子進來的時候,驚動了獬豸獸,獬豸獸慢慢擡起頭,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眸,露出兩隻亮如明燈的眼睛,確實嚇壞了小蟲子。
小蟲子呆呆地盯着獬豸獸,這東西既不是妖獸,也不是魔獸,到底是什麼啊?竟然孃的坐騎?孃的坐騎怎麼會在師父的戒指裡?
師父和娘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和娘好像有着什麼特別的關係?
獬豸獸抖了抖身上的皮毛,連肌膚都變得發亮了,整個戒指空間也隨後變得亮如白晝,它具有靈性,一下子就能識別出小蟲子的身份,自然不會傷害主人的親人。
小蟲子沒再那麼驚恐地叫嚷了,而是仔細地看着獬豸獸,說來,孃的坐騎還挺神氣的。
“我孃的坐騎,真的好威風啊。”
“獬豸獸在等你娘,我也在等她。”楚墨殤眸光遠眺,芷樓能感受得到嗎?他很快就會和她見面了。
“我娘原來這麼厲害,還有這麼漂亮的坐騎啊,快看看啊,它現在渾身發光,給我照亮呢,哇,師傅啊,你的戒指裡怎麼有這麼多寶貝啊,我看得眼花繚亂了,能不能送一件給我作爲師父給徒弟的見面禮啊?”
一個小小的戒指,裡面竟然裝了這麼多的寶貝,小蟲子驚歎不已,他暗暗尋思着,等師傅找到惡人,見到娘還得一段時間,和這些寶貝待在一起好像也不錯。
“喜歡就都給你。”
楚墨殤朗聲說,只要小蟲子不嚷嚷着出來就好,別說一件寶貝,就算所有的寶貝都給他,龍帝也心甘情願。
“不行,我娘說了,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我就要一件好了,可是……要哪個呢?哪個最好呢?好像都不錯啊……”
“孃的坐騎,你幫我挑選一下……幹嘛不理我?”
“這個我想要,那個我也想要,怎麼辦啊?”
小蟲子在戒指裡小聲地嘟囔着,惹來楚墨殤一陣爽朗的大笑,他邁步出了盤古大殿,向魔獸森林走去。
470:他想娶我娘
兩隻火猿見楚墨殤帶着小蟲子走了,發出一聲聲巨吼之後,互相點了一下頭,邁開了步子竟然也離開了盤古大殿,速度緩慢地移動着龐大的身軀,跟在了楚墨殤的身後。
“你們,別跟着我!”
楚墨殤猛然轉過身,抽出了軒轅劍,不悅地警告着,小蟲子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可能傷害他,現在火猿的任務結束了,守着盤古大殿就行了。
吼,吼,兩聲大吼之後,兩隻火猿停住了步子,不動了,眼睛盯着楚墨殤,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墨殤見他們停下來了,這才收了劍,繼續朝前走去,可沒走出幾步,兩隻火猿又跟了上來。
怎麼兩隻千年的魔獸王,竟然有點死皮賴臉之嫌了。
楚墨殤再次回頭,兩隻火猿衝着他點着頭,似乎在哀求着什麼,時不時的,它們還從鼻孔裡噴出火來,估計很上火吧。
楚有些無奈了,火猿對小蟲子有恩,他不能對他們下以狠手,驅趕它們,它們又不肯離開,難道就讓它們這樣跟着嗎?
目光望着廣袤的魔獸森林,他初來這裡,也沒什麼幫手,若是有兩隻火猿助陣,也沒什麼壞處。
想到這裡,楚墨殤繼續邁開大步,再沒有驅趕尾隨其後,不緊不慢的兩個巨獸。
可異界很大,僅僅一個魔獸森林,都難以辨別了方向,再加上各種村落、野林、山脈和不知名的險地,楚墨殤總不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吧,小蟲子出生在這裡,應該清楚一些狀況。
“怎麼才能找到那個和師父一樣的大惡人?”
“當時娘要挾那個大壞蛋,讓我逃走,我只顧着逃命了,漫天亂飛,有點迷失方向了,好不容易纔看到了魔獸森林,一頭紮了下來,哪裡知道他們帶娘去了哪裡?”
小蟲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懊惱,不知道娘在哪裡,怎麼救娘?就算爹來了,也束手無策啊。
“他既然是異界的大王,就該有人知道他的所蹤,你仔細想想,還見過什麼其他的大人物,可以幫師父指點路途的?”
“有啊,季笑生,異界大富翁,他還想給我當爹呢?”小蟲子突然想到了季笑生,若說別人不知道謹王的行蹤和居所,季先生一定知道。
“他想給你當爹?”
楚墨殤的眉宇皺了起來,臉色有些陰沉,好大膽的傢伙,小蟲子的親爹還活着,哪裡輪到那姓季的大言不慚,龍子的爹,是誰想當,就能當的嗎?
“是啊,他不僅僅想給我當爹,還想娶了我娘呢。”
小蟲子口沒遮攔,想到哪裡,說哪裡。
這樣的一句話之後,楚墨殤的手指一根根地握了起來,手指節節泛白,發出咯咯的響聲,想象也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這個姓季的是不是活夠了,龍帝的女人也敢動了念頭。
“他休想。”
楚墨殤的眸子陰曆,透着一股股的戾氣。
“季笑生很有錢,也有勢力,他的宮殿好大啊,在青碧崖,他還有好多內丹啊,可以幫我娘恢復體力,如果我爹不來,我看娘嫁給他也不錯?”小蟲子嘿嘿地笑了起來。
“小蟲子?”楚墨殤的聲音有些變了,這小子怎麼可以這麼說?
“我只是說說,我可沒想讓他給我當爹,他看起來有點娘娘腔。”小蟲子看不到楚墨殤的表情,繼續隨心地說着。
“你娘也是這樣想的?”楚墨殤有些落寞。
“娘說,暫時住在季家,也不錯,後來異界大王來了,纔將娘和我抓走了。”小蟲子重複着芷樓的話。
“你娘說的?住在姓季的家裡也不錯?”楚墨殤嘶啞着嗓子,冷聲問。
“是啊,有吃有住,好過捱餓強啊。”
小蟲子的聲音停下來天真爛漫,可楚墨殤卻陰了臉,一言不發了,鳳芷樓意外來到異界,和楚墨殤分開六年,雖然沉睡了多年,可醒來後都發生了什麼,他不得而知,對於一個身中劇毒,身體虛弱的女子來說,在異界的日子應該不好過,也許她認爲自己一輩子不能回到聖地了,所以打算給小蟲子找個爹?
不會的,鳳芷樓怎麼是個輕易放棄的人?她一定會不屑努力,尋找回去的道路,那麼……她會不會移情別戀,愛上了那個姓季的?
楚墨殤沒有見到季笑生本人,不知道這個姓季的生得什麼摸樣,但從小蟲子的口中,他得知,姓季的在異界很有勢力,是個顯赫的人物,就好像楚大善人在武京的知名度一樣。
“我就去會會這位季笑生。”
楚墨殤輕蔑地笑了起來,一個異界的商人,也想和常界的龍帝爭搶女人,他倒要看看這個不自量力的傢伙生得什麼摸樣?
依靠雙腳,就算有輕功,趕到季笑生的青碧崖也需要一些日子,楚墨殤回眸看了一眼巨大的火猿,假如能乘坐這魔獸的身上,速度會快一些。
火猿已經領教了楚墨殤的功力,心下已經臣服,此時它眯着眼睛觀察楚墨殤的神情,似乎領會到了他的意圖,竟然走了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吼,它又叫了一聲。
那意思是讓楚墨殤跳上它的肩膀,它可以跑得很快。
“好,不能變成龍,就只能藉助你來代步了,先謝了。”
楚墨殤點點頭,施展輕功,不斷地躍起落下,一會兒地功夫就站在了火猿的肩膀上,火猿大吼了一聲,邁開大步,狂奔了起來。
不愧是魔獸森林之王,火猿的奔跑速度不是吹出來的,簡直就是奔跑如風,很快就出了魔獸森林。
一些正在魔獸森林邊緣伺機埋伏,想獵取魔兔,魔雞內丹的狂人村村民見兩隻巨大的火猿突然從森林裡衝了出來,嚇得都傻了,反應過來的,一邊大聲尖叫,一邊沒命地奔逃,反應不過來的,都嚇破了膽了,癱軟在地上了。
一些村民活了一把年紀,也沒見這種魔獸啊,都傻眼了。
火猿似乎是故意的,瞪圓了一雙火眼,衝着那些村民狂吼了一聲,幾個年輕發呆的男子工具失神脫手,嚇暈死在了地上。
471:請吃內丹
火猿吼過了之後,帶着楚墨殤,朝青碧崖方向狂奔而去。
“看,看呢……大魔獸的肩膀上有人?”黑子的褲襠溼透了,雙腿發抖,趴在地上指着火猿離開的方向。
“你胡說什麼,那是千年火猿,魔獸森林裡的王者,肩膀上怎麼可能有人?我聽我爺爺說,只有一次它們出了森林,那還是幾百年前,我祖爺爺的祖爺爺那時,想不到到了我這一代,竟然親眼目睹了。”藏在草叢裡的男子小聲地說着,生怕引起火猿的注意,引來殺神之禍。
“啊?竟然是這樣的,我好好看看。”
黑子張大了嘴巴,壯膽站了起來,想看看火猿到底是什麼樣子,剛纔因爲害怕,只看了一個大概,可他剛站起來,突然魔獸森林裡一聲吼叫,衝出來一隻魔熊,一巴掌將黑子拍倒,拖進森林裡了。
“黑子被魔熊抓了,快跑啊,逃命啊。”
一會兒的功夫,醒來的幾個人村民沒命地跑了起來,哪裡有人還敢進森林救黑子。
很快,狂人村裡傳來了黑子孃的大哭聲。
“誰幫我救救黑子啊,救救我的兒子?”
只有此時,黑子娘才知道鳳芷樓的恩情有多大了,她在村子挨家挨戶地懇求,也沒一個人願意冒險去救黑子,特別是火猿出現後,人們更加驚恐了。
黑子娘這個後悔啊,如果不是她販賣了那顆內丹,鳳芷樓一家怎麼可能搬出狂人村,現在人去房空,沒有人願意幫她了,從那以後,她天天喊着黑子的名字,可她的兒子再也沒能從魔獸森林裡走出來,據說被飢餓的魔獸們撕扯了,連個骨頭渣子都沒剩。
這真是一種報應,黑子娘最後瘋了。
雖然不是冬天,可勝似冬天,蒼白的雪松背後,是謹王的宮殿,到處都蒼茫依舊,牆壁,裝飾,都看不出一點生氣來,清清冷冷,靜謐無聲,好像一座死城,就連偶爾行走的婢女都面無表情,好像失去了感覺神經。
鳳芷樓困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裡,除了偶爾送餐的婢女之外,倒是沒見到謹王和那個死和尚的影子。
“該死的和尚,該死的謹王,你們到底要關我到什麼時候?”鳳芷樓用地踹着房門,這門是金屬製造的,除了幾聲砰砰的響聲之外,根本踹不開。
“混蛋,都啞巴了。”
鳳芷樓提起了裙子,回到了牀榻邊,氣惱地將獸皮拽起,扔了出去。
到底他們什麼時候才肯放了她?這樣關着一個廢人,有什麼意義?算算時間,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小蟲子一個三歲的孩子要怎麼在異界生存下去,混寶和月娘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想到了孩子,還有瞎眼睛的娘,鳳芷樓急得猶如上了熱鍋的螞蟻,焦躁不安。
“謹王,你別縮頭縮尾的,有本事出來!”鳳芷樓懊惱地大吼着。
可喊聲之後,謹王沒有出現,倒是經常送飯的婢女端着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着數顆閃亮的內丹,看內丹的大小應該都是高級內丹。
“鳳小姐,請吃內丹。”婢女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
鳳芷樓真是無語了,這足足有一百多顆內丹,他們真當她有一個龐大的胃口,能一下子吃了這麼多內丹了?
“我不吃,我要見謹王,你就告訴他,是男人,就別使用這種奸詐的伎倆,堂堂正正的,像他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根本不配當異界的大王,更加別癡心妄想跑去常界丟人,他給我男人提鞋都不配。”
鳳芷樓的咒罵,讓婢女皺了幾下眉頭,這真武聖女還真厲害,敢說謹王給她男人提鞋都不配,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論。
“請吃內丹。”很快,婢女眉頭舒展,催促着。
“你是機器人嗎?你就沒有別的表情?”鳳芷樓火了,這婢女已經送一個月的飯和內丹了,每次都是這個表情,如果不是臉上還有點血色,就好像行走的殭屍一樣。
啪,鳳芷樓將內丹的盤子打了出去,內丹灑了一地,她纔不吃這些內丹,治好了病,還不是成爲謹王對付常界的武器,想去常界的聖地,想都別想。
看着滿地跳動的內丹,婢女的表情更加麻木了,她俯身一顆顆地撿起,又送到鳳芷樓的嘴邊。
“請吃內丹!”
“你是不是人呢?能思考嗎?會不會生氣啊?”
鳳芷樓一把又將內丹的托盤打了出去,她就不信這個婢女沒有別的表情,至少應該表現一下她的不滿情緒吧。誰知那婢女只是愣了一下,再次俯身撿起內丹竟然又送到了鳳芷樓的面前,還說着那樣的話。
這次芷樓無語了,還有這種能忍的奇葩啊。
婢女站在原地,等待芷樓吃內丹,表情依舊。
鳳芷樓盯着她,慢慢地送出手,拿起了五顆內丹,端量了一下大小,以極快的速度出手塞在了婢女的嘴裡。
這內丹入口即化,想吐是不可能吐出來的。
“我看你纔是病了,你才應該吃內丹,叫你們的狗屁大王來,鳳七小姐想出去放放風兒在,這裡憋着,都快發黴了!”
婢女連連後退,內丹已經進入喉嚨,融化不見了。
“我,我,我……”這個婢女終於肯說幾個不一樣的字了,她吃了內丹,本是好事,卻臉色慘白,衣服驚恐的樣子,這內丹可是稀罕的東西,若是被人知道她吃下肚子裡了,一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你吃了內丹,不知道謹王會不會懲罰你?異界的懲罰很嚴重吧,會不會將你剁了,做成肉餅,喂魔獸吃?”
鳳芷樓陰險地笑着,婢女的汗水頻頻地流淌下來。
“請鳳小姐饒命,內丹,內丹,不是我要吃的,是你塞到我嘴裡的。”
“可你已經吃了……沒人作證,不是你偷吃的。”鳳芷樓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這算不算是一個把柄?應該算了,看這奴婢以後還怎麼帶着一張撲克臉進來。
“啊?”婢女垂下了頭,緊張地發抖了起來。
“告訴謹王,我每天會吃五顆,不過不是我吃,是你偷偷的替我吃,不能讓他知道,我覺得我這樣當一個廢材很舒服,很自在。”
鳳芷樓瀟灑地坐在了牀邊,搖着兩隻腿,只要功力不恢復,謹王就別想利用她。
472:籌備大婚
婢女垂着頭,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五顆內丹被她吞下,若是被謹王知道了,她斷然不會有活路了。
“我答應鳳小姐,但請鳳小姐也吃一些,不然大王會覺察出來的。”
“好,我一天吃一顆。”
鳳芷樓拿起了一顆內丹,扔在了嘴裡,眼角的餘光得意地瞄着這個婢女,現在有了這個內應,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你叫什麼名字?”芷樓問。
“奴婢叫夕照。”婢女回答。
“嗯,夕照,謹王在做什麼?”鳳芷樓必須瞭解謹王的狀況,若他不在宮殿裡,她可以利用夕照離開這裡。
“大王正在籌備大婚。”夕照回答。
“大婚?和誰大婚?”
芷樓心猛然一跳,頭皮也有些發麻,謹王不會真的動了心思吧?
“大王要和鳳小姐成親,外面很忙碌,夕照只知道這些。”
“他真的瘋了,我已經成親過了,有相公,有孩子,誰要和他成親。”
鳳芷樓的臉色大變,謹王這是想幹什麼,以爲娶了她,就可以打開異界和常界的大門,進攻聖地嗎?真是癡心妄想,她只有恢復功力,運用真氣的時候,纔會讓兩個世界相通,現在是廢物一個,謹王想去常界騷擾常界百姓生活,根本沒有可能。
“國師說,鳳小姐多吃內丹,可以恢復功力,好像……能打開什麼門,奴婢不太懂,所以才叫我送這些內丹過來。”
“行了,你就說我胃口小,吃不下這麼多,下次送六顆進來就好了,如果他和謹王有耐心,就慢慢等,沒耐心,乾脆殺了我好了。”
芷樓讓夕照離開,自己則躺在了牀上,想着聖地,武京,硝芒城,鳳家莊,還有其他各大世家,如果異界的污濁之氣衝入常界,聖地,武京,硝芒城可以抵擋一時,那些小莊,小村,就倒黴了,百姓生活會生靈塗炭,魔獸和罪虐橫行。
不行,這道門一定不能打開。
鳳芷樓想着怎麼才能離開這裡?謹王在籌備大婚,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他的宮殿,那個和尚更是小心謹慎,包藏禍心,想出去,必須耐心等待機會。
門口,夕照端着內丹出去了,她才走了幾步,迎面國師就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托盤裡的內丹,冷聲問。
“怎麼沒吃?”
“只吃了六顆,鳳小姐說她的胃口小,吃不下這麼多,下次送去六顆就可以了。”夕照膽戰心驚地站在那裡,心虛得要暈倒了。
國師眯着眼睛,看向了拿到緊閉的房門,冷聲道。
“這個女人真狡猾,竟然在拖延時間,她真以爲會有人來救她嗎?姓季的不知量力,竟然敢出兵攻打大王,已經被我們打敗了,現在他自身都難保了,至於那個三歲的孩童……哼,她也敢指望嗎?”
國師的表情甚是得意,一天六顆內丹,也就是說,一個月的時間,鳳芷樓就能恢復功力,到那個時候,只要她發功運氣,就可能打開異界通往聖地的大門,通道一開,就是他和謹王堂而皇之進入聖地稱王稱霸的時機。
想象一下,國師都覺得開心,異界有最強的不死軍隊,常界有最富有的資源,到時候,常界就會被異界統治,鳳芷樓就是那個關鍵的人物,所以謹王要娶了她,一生一世困住她,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國師,聽說真武聖女功力了得,若她恢復了神功,會不會對我們不利?”夕照低聲問。
“怕什麼,她能一下子打死十個人,我就給她十個人,她能打死一百個,我就給她一百個,能打死一千個,我的眼睛都不會眨巴一下,只要她能打開那扇神奇的大門,犧牲一些兵卒,有什麼值得心疼的?”
“說的也是……”
夕照尷尬地笑着,知道鳳芷樓一旦康復,死亡的將都是一些異界無辜的戰士,謹王和國師會隱蔽得很好,等待進入常界施威。
“只要她乖乖的吃就好,總比被強迫吃,來的好一些。”國師的目光轉移到了內丹托盤上,他將內丹收了,轉身慢悠悠地離開了。
夕照擦拭一下汗水,良久才緩過一口氣來。
異界宮殿的月臺前,謹王看着位大婚忙碌的婢女們,現出得意張狂的表情。
三天,只需三天,一切就準備妥當,他就要和真武聖女正式結爲夫妻,有了這層關係,進入聖地成爲大王,纔有理有據。
“要當龍帝,就必須娶真武聖女,我不是龍族,卻擁有聖女賦予的權利,順利順章,我仍舊可以稱王。”他手扶着欄杆冷冷地笑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王,真武聖女每天只肯吃六顆內丹。”國師走過來,低聲地彙報着。
“讓武者按住她,掰開她的嘴,強迫她吃!就算她真武聖女,也不能破壞我達到常界聖地的目標。”謹王轉眸,陰冷地對國師說。
“大王,強迫會讓她仇恨大王,將來如何做了夫妻,更加不願委身大王,既然她願意一天就吃六顆,我們就多等一個月而已,這一個月,我們可以訓練我們的軍隊,到時候進入常界,才能所向披靡,而且,大王不能終於忙於這些事務,也該和聖女溝通一下感情,讓她愛上大王纔是。”
“你說的也是,我好想忽略了她的感受。”
謹王皺起了沒有,三天就要成親了,他是不是該那點誠意出來,思索了一下,他點點頭說:“好,我這就去看看她,表示一下本王對她的關心。”
說完,謹王雙手背後,昂首挺胸,大步地向內殿而去。
國師恭敬地垂首,恭送謹王。
“祝大王早日捕獲聖女芳心。”
可謹王真的能捕獲鳳芷樓的芳心嗎?似乎有點難。
鳳芷樓躺在牀上,自從被抓進來之後,她已經一個多月沒有睡好了,每天都在擔心有人闖進來,對她不利,所以入夜,總是打個盹兒就起來了,然後一夜無眠到天亮,可能這種習慣已經養成了,竟然毫無睡意,兩隻眼睛瞪得溜圓。
就在她望着灰色的天花板發呆的時候,突然門推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473:女人可以共享
鳳芷樓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盯着邁步進來的男人,咋看一眼,她的心頭還是一震,他幾乎就是楚墨殤,斯文沉穩,眉宇中含着心事。
心砰砰地跳着,芷樓迴避了目光,這男人是謹王,不是殤,殤還在聖地,想到這個,寂寥的感覺襲來,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瞬間消失了。
“本王這幾日有些繁忙,忽略了你,婢女說你在這裡待着鬱悶,不如本王帶你到處走走,散散心?”
謹王的眸裡閃着星芒,在鳳芷樓的臉上凝視着,似乎那塊青斑仍舊存在着,沒有因爲一個月服用內丹而有所改善,這不免讓他的心中生了一絲疑竇。
到處走走?
鳳芷樓暗自尋思着,兵家有言,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她對這裡的地形、人力分佈都不清晰,如何能伺機逃走?
好像到處走走,也不算一個太差的主意。
想到了這裡,芷樓一笑。
“你的房子,窗戶這麼一大點兒,連只蚊子都飛不見來,門又關着,也沒個通風換氣的地方,確實很悶,也罷,我出去走走,省着在這裡發黴憋死了。”
似乎聽起來是這樣的,可這個房間和其他的房間不同,牆壁有着無數的細小通風孔,鳳芷樓早就看到了,只是裝作不知,一副當真要被憋死的模樣。
謹王笑了,這笑和楚墨殤的一樣難得,只是其中夾雜着太多的心計。
“幾日後,你就可以住本王的寢宮了,不用憋死在這裡了。”
謹王的話落,手臂伸出,作勢要將芷樓抱過去,鳳芷樓敏捷地一個閃身避開了,心中暗罵,該死的傢伙,竟然要佔她的便宜?
“你的寢宮?”
鳳芷樓避開後,輕蔑一笑,想到了夕照一早在這個房間裡說的話,謹王正在籌備大婚,可能這幾日就要對她下手了,無論怎麼看,這婚事都不帶喜慶的色彩,她就好像砧板上的肉,想不被人切,也不可能了。
“我看我還是憋在這裡吧,至少可以清淨一下,還可以防色狼。”
“色狼?你當本王是好色之徒?”謹王不悅地反問。
“不然大王怎麼要強娶有婦之夫?”芷樓譏諷着。
“這不一樣。”
謹王尷尬了,有些懊惱。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想反駁,鳳七小姐向來不願和無禮的人多費口舌,浪費時間。”
說完,鳳芷樓站了起來,向房門走去,經過謹王的身邊時,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對謹王說:“出去透氣,就不勞駕大王陪着你了,找幾個士兵,婢女什麼的,見見光,死不了,我也就回來了。”
鳳芷樓的話,讓謹王的臉一陣白,一陣紅,還有些發青,在異界,還沒一個女人敢和謹王這般說話,可這個女人話語幾近諷刺,甚至帶着嫌棄。
陰沉的面容最終還是舒展開來,謹王轉身向門邊走來。
“雖是本王的宮殿,卻處於最冷的冰域之中,若是誤打誤撞,頃刻間可將人凍成乾粉,,丟了性命,士兵和婢女是不敢隨便走動的。”
推開了房門,謹王醒銳的眸子投射過來,等待着鳳芷樓走出來。
“凍成乾粉?聽着是有點恐怖。”
鳳芷樓尷尬地笑了一下,避開了謹王的目光,心中暗自盤算着,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聽謹王說明,將來有朝一日逃出,還真可能誤入其中,就算不丟了性命,凍殘了也是不好。
謹王審視着芷樓的表情,並不以爲然,嘴角只是淡然一挑,大步向外走去。
芷樓猶豫了一下,跟在了謹王的身後,隨後走出。
剛來的時候,芷樓因爲小蟲子的緣故,毫無心思觀察這裡,只是大概看了一個外觀,便被關在那個房間裡了,現在身處其中,才發覺這些尖塔的建築,竟然是安排五行八卦的陣勢排列,不知這樣做有何意圖?
雖然鳳芷樓對五行八卦沒有太多的深入研究,可在穿越之前,也曉得古人喜歡用五行八卦佈陣,難道這是一個“陣”?
想到這個,芷樓的眉頭微微一震,故作隨意的說。
“你這住的地方,還蠻複雜的,好像八卦陣啊?”
“既然我們就要成爲夫妻了,有些事情也不必隱瞞着你,其實就算你知道了,也對此無能爲力,這的確是按照五行八卦排列的建築,季笑生不自量力,以爲有錢,就可以大肆進攻本王的宮殿,他花了大量金錢帶領百萬僱傭兵,還不是一兵一卒未帶回去,灰溜溜地夾着尾巴走了。”
謹王倨傲冷笑,說出的話,讓芷樓有些吃驚?季笑生竟然派了百萬軍隊來討伐過?她怎麼沒有聽到廝殺的聲音?
“季笑生還真的來打了?”芷樓低聲問。
“他的軍隊都被極寒凍成粉末,這次的損失,本王讓他一輩子都記住,違抗本王命令者,就是這個下場,如果不是顧及他是異界第一富商,財勢雄厚,這次他休想帶命回去。”
謹王的話,說得鳳芷樓的脊背一陣陣地冒着冷汗,想不到謹王竟然有這樣的五行八卦陣,這東西若是轉移到常界,老百姓還怎麼活啊?
不行,她不能讓謹王的計劃得逞。
五行,無非就是金木水火土,八卦是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破陣才能得以逃出生天,芷樓必須想對策來,萬一小蟲子救她心切,冒然而來,這孩子被極寒冷凍了可怎麼辦?
心下不安,芷樓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就算你功力恢復了,也別想着逃走,如果真武聖女註定不屬於我,我也寧願她不屬於龍族。”謹王冷冷地說。
“我不屬於任何人,我屬於我自己!”芷樓有些懊惱,楚墨殤是她的丈夫,卻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樣霸道蠻橫的話。
“我想……龍族的龍帝擁有你,在你的身體裡纏綿的時候,也沒想過,你有一天會落在我的手裡,當然我也不介意接受他睡過的女人,天下可以平分,女人我們也可以共享,也許他並不介意我壓在你的身上。”
謹王繼續冷笑,笑得芷樓有些骨寒。
474:萬蛇齊鳴
共享女人,這個雜碎男人,他在說什麼?當鳳七小姐人盡可夫嗎?
誰侮辱鳳七小姐,就是找收拾,揮手一個耳光狠狠地打了過去,她的眼裡都是恨意。
可惜現在的鳳芷樓已經不是過去超強武者了,就算動作還算犀利敏捷,也被謹王中途攔截住了。
“別裝貞操烈女,季笑生不是也想娶你嗎?你還不是主動送上門,同意住在他那裡,真武聖女到了異界,也不過如此。”
他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笑着。
無恥啊,鳳芷樓要氣炸了,她之所以去了季笑生的家,還不是因爲小蟲子打賭輸掉了,加上月娘被帶入季府,她纔不得不主動進入季府,現在看來,竟然成了謹王恥笑她的證據了。
芷樓本要解釋,可想想,和這個傢伙有什麼好解釋,他是她什麼人啊?朋友都不算,應該是敵人才是,一個敵人的話,無需在意。
“你做夢,我死了也不跟你!”芷樓瞪視着謹王。
“本王不會讓你死了,而且成親在即,沒什麼接受不了的,龍帝和我將都是你的男人,不過他是過去,我是現在。”
“他是君子,你是小人。”芷樓的臉都氣白了。
“君子和小人在牀上都一樣,如果你不信,倒可以試試?男女相合,不就是那回事兒了嗎?我在你的身體裡,一樣可以讓你亢奮。”謹王湊近了芷樓,陰鬱着眸子,說出的話實在讓芷樓無法接受。
“噁心!”芷樓狠狠地吐了一口,直接吐在了謹王的臉上。
謹王皺了一下眉頭,被女人吐口水,還吐在了臉上,是何等的羞辱,他慢慢放開了手,冷然相對,手指擦拭下去,似乎有些怒了。
“噁心?本王頂天立地,所有的行爲,不過是找回曾經失去的權利,你的祖先,盤古劈開天地,又將大地一分爲二,一個給了龍族統治,一個給了蛇族安家,可兩塊陸地,並不公平,繁榮蒼盛留給了龍族,偏偏將災難留給了蛇族,就是現在的常界,異界,多少年來,我們的土地貧瘠,一棵莊稼都不長,食物也只是泥土中提煉出來的,這都是因爲什麼?兩個世界本原本就是一塊土地,真正的王者只有一個,不是龍,而是蛇族!”
謹王說完,再次抓住了芷樓的手腕,冷冽的眸子看向了她,牢牢地鎖住她的目光,似乎要望入芷樓眼底最深處一樣。
這眼神,透着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慾望之光,屬於蛇的貪慾,讓人沉醉,癡迷……
鳳芷樓猛然一個寒戰,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她是怎麼了,剛纔差點被他的目光迷惑了。
謹王見芷樓移開眼眸,也將目光收斂了,望着前方“坎”字位,大聲說。
“你會愛上我的,因爲我和他一樣,是天生的王者!”
愛上他?
真狂妄!
鳳芷樓差點笑出來,除了容貌,還真看不出謹王哪裡有王者的氣度來,相比楚墨殤的寬容氣量,他哪裡及得上呢?
“我想,你這輩子沒機會了,下輩子,怕也輪不到你。”
“你別斷言得太早了!”
謹王一把推開了鳳芷樓,轉身繼續朝着“坎”方向走去,一個尖塔之後,竟然傳來了強大的水聲,目光眺望而去,芷樓看到了一道飛天而下的瀑布。
確切地說,那不是瀑布,是冰瀑。
沒有水流,只有冰屑。
寒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芷樓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不敢靠近了,周身都瞬間冷冽了起來。
冰瀑的下面是冰潭,羣鳥圍着瀑布盤旋飛舞,繚繞不散。
奇怪,異界很少看到飛鳥的,想不到這裡這麼多?
“這裡怎麼這麼多的飛鳥?”芷樓驚呼了出來。
“不過是添腹的食物而已。”
謹王說完,突然縱身而起,向瀑布中飛躍而去。
難道他不怕冷嗎?芷樓站在這裡,不算很近了,都難以忍受,謹王竟然要飛撲進去?
就在芷樓驚愕不知道謹王要做什麼的時候,忽聽“轟”的一聲巨響,謹王躍入其中,冰濤撲面,極淵如炸,碧浪白沫沖天翻涌,掀起百丈來高!
“啊?”
鳳芷樓連連後退,仍舊有冰濤襲來,她的手臂被冰氣掃到,頃刻間便麻木了,不得不再次後退,拉開距離。
退至遠處,芷樓緩緩擡頭看去,一聲狂雷似的咆哮,一條青色的大蟒從冰潭中飛躍出來,張牙舞爪,吐着巨大的蛇信子。
他張口怒吼,獠牙森森,幽蘭色的兇睛在夕陽下閃耀着刺目的寒光。
“蟒蛇?”
鳳芷樓面色陡變,飛鳥尖聲大叫了起來,想飛奔逃走,卻好像被吸住了一樣,離不開瀑布的範圍。
四面上,好像雨後春筍一般,冒出無數的毒蛇出來,發出了噝噝怪響,震耳欲聾,接着數聲鳥兒的慘叫,原本在冰瀑上空飛旋的鳥兒盡數進入了那條大蟒的口中。
蛇?這麼多的蛇?
鳳芷樓驚恐萬分,忙舉起了手掌,將戒指朝外,這戒指是聖地冥戒,羣蛇會有所畏懼的,可讓她失望的是,毒蛇很快將她圍住,一絲恐懼都沒有,衝她探頭着,戒指的威懾失效了。
怎麼會失效了?鳳芷樓百思不解。
龐大的狂蛇,當空咆哮盤旋,身體青中透黑,蜿蜒而動,沾着讓人驚魂的粘液,綿延了數百丈長,紫光吞吐,不斷地噴出冰氣來,它的頭上竟然還有一隻獨角,好像獬豸獸一樣。不過他藍睛兇光畢射,口涎飛濺,讓人覺得一陣陣噁心。
“那枚戒指在這裡是無效的,鳳芷樓,看清楚了,我是誰?”蟒蛇低吼着。
“謹王?”
這聲音不是謹王還能是誰?鳳芷樓倍感吃驚,想不到謹王竟然是一條大蟒蛇?素來,芷樓就很討厭蛇,想不到現在還有條蛇要娶她,這不是開玩笑嗎?
“噁心,你個賴頭蛇!”芷樓大叫了出來。
“瀨頭蛇?”
謹王身體一挺,猛然竄出,頭顱低俯下來,蛇信子幾乎舔在了芷樓的臉上。
“你敢叫我瀨頭蛇?我是蛇王,你看看,這些蛇都是我忠實僕人!”
謹王的這句話之後,萬蛇齊鳴,縱聲歡呼,紛紛匍匐在地,好似膜拜一般。
475:巨蛇的模樣
看到這些大大小小,來回蠕動,吐着信子的蛇,鳳芷樓只有一個感覺,噁心,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謹王對此卻十分滿意,更多的毒蛇從冰潭裡涌出來,它們好像都不畏懼寒冷,習慣了這種酷寒的生活。
鳳芷樓厭惡地用力地踢着叫,幾條接近她的毒蛇,被踢了出去。
“你的僕人,也不過是一些冷血動物,讓它們離我遠一點,實在太噁心了。”
“你要慢慢習慣,它們也會是你的僕人。”
謹王一身尖嘯,羣蛇慢慢地退了下去,鳳芷樓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如果這些蛇再圍着她,她就要開斬了。
“神經病,不應該,神精蛇,真沒心情,我回去了。”鳳芷樓轉身要走,去路卻被謹王的蛇頭攔住了。
“他是常界的龍,我是異界的蛇,你說說,龍和蛇有什麼區別,爲何他代表神聖,我就是邪惡的化身?”
“看你這幅樣子,不是邪惡,也是罪惡,離我遠點。”
鳳芷樓握緊了拳頭,不敢迎視蟒蛇的眼睛,據說這藍盈盈的蛇睛之中,有感染人邪惡的念頭,就好像她剛纔那般失神一樣。
“嘩嘩”一連幾聲,蛇王抖身,甩掉無數寒冰,低頭狂吼。
“鳳芷樓,我這幅樣子你不喜歡嗎?別騙人了,每次我出現,你都會癡呆呆的,還不是喜歡我的那張臉?我有了他的模樣,你就可以安心留在我的身邊了。”
“你……”芷樓聽完此話,驚得目瞪口呆,他在說什麼,那不是他原本的樣子嗎?
“哈哈,其實我也喜歡龍帝的形象,英俊帥氣,我以他的形象存在,將來進入常界,也不會遭到排斥,誰會區分一個英俊的男子,是龍,還是蛇?”
“原來……你,你,你變成殤的模樣,實在可惡!”
鳳芷樓咬牙切齒着,謹王太小看她了,他以爲她僅僅愛楚墨殤的英俊外表嗎?不可否認,楚公子的偏偏外貌,讓人心儀,當鳳芷樓更加相信,那些真心喜歡龍帝的女子,愛的是他堅毅的個性。
“知道蛇王的強大之處嗎?想變成誰,就變成誰。”
謹王的話語之後,蛇身一縱,躍出冰潭,竟然頃刻間變成了小蟲子,站在當地,擡着頭,眼睜睜地看着芷樓,連頭上的角幾乎都一模一樣。
鳳芷樓傻眼了,看着小蟲子這樣站在那裡,雙眸一下子溼潤了,和小蟲子分開一個多月了,一直心裡惦記着,現在看他這樣站在這裡,好像真的一樣,明明知道是假的,還是勾起了她心頭無數的相思。
“你想要誰,我就讓你看到誰。”小蟲子露出和年紀不相仿的冷笑,讓芷樓一下子清醒過來。
“你可恥!”
芷樓眸中淚光閃動,這個謹王實在太可惡了。怎麼可以變成孩子來愚弄她?
“可恥?”
謹王又變成了巨蛇的模樣,俯身下來,將潭裡的冷氣都撲了上來。
“我可恥,還是你的祖先可恥,爲什麼讓我管理這個罪惡的異界?”
憤怒之後,謹王大喝一聲,又化身爲了月娘,連眼睛看起來都是瞎的,接着是季笑生的形象,最後化作了楚墨殤。
溫文爾雅的男人邁步走來,眸光現出一絲憐惜之情出來。
“你可以當我就是他,到了聖地,我不會再變成蛇的摸樣,一輩子給你一個清清爽爽的男人,會和他一樣疼愛你,只要你能幫我打開常界的大門。”
“你休想!”
鳳芷樓當真覺得噁心,他不是碰巧和楚墨殤長得一樣,而是僞裝,虛假的。
芷樓繼續後退着,她不能和這個可怕的蟒蛇在一起,他變化之術,會讓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轉過身,邁開步子想跑,謹王一聲大叫,蛇尾襲來,將她團團包住,蛇的粘液沾染了她一身。
“吃下內丹,你就會好起來,只要你發功,運氣,就是打開異界大門之時,我會很感激你的配合,鳳芷樓。”
“去死!”
鳳芷樓真是氣壞了,劈手就一掌,她以爲自己沒有真氣了,這一下,充其量扇蟒蛇不痛不癢的一下,卻沒想到,早上吞服的內丹是極強的高級內丹,竟然起了作用,紫紅色的真氣劃過半空,狠狠地搭在了蛇身之上。
“好痛!”
謹王吃痛,趕緊收了蛇尾,就在他化作人身,想擒住芷樓的時候,一個奇異的景象發生了,芷樓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畫面,雖然不大,卻很清晰,那是武京大街的街頭。
楚言玉牽着一匹馬,在街頭走着,偶爾還會和過往的人打着招呼,他還是那麼白淨,俊美,只是帶着幾分落寞……
還有這些店鋪,如此的熟悉……
這是怎麼回事兒?
可以回家了嗎?
鳳芷樓的心頭剛剛涌上欣喜,卻立刻變了臉色,這裡是謹王的地盤,這個時候怎麼可以連接了常界,何況小蟲子還在異界不知什麼地方,她怎能一個人回去。
“去,滾,想你出來的時候,你藏着,現在不想你出來,你出來幹嘛?”
鳳芷樓急得饅頭是汗,一頓揮動手掌,場景只是一閃,便消失了,她的功力不夠雄厚,打開這扇門的機率還是很少,持續時間也不會很長。
“你做到了?”
謹王大喜,就要向場景撲去,那畫面很快消失了,他狼狽地撲空了。
“爲什麼?打開它,打開!”謹王一把揪住了鳳芷樓的衣領子,她真的可以做到,國師說的一點都沒錯,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
“我不會,我不知道怎麼打開?你放開我!”
鳳芷樓揚起手臂,想給謹王一拳,可想了想,這一拳打不死人家,反而讓他的目的得逞,最終還是放下了,氣惱地說:“你想常界想瘋了,剛纔什麼都沒有,是你的幻覺,瘋子!”
“我是瘋了,因爲我看到了想要的東西,也看到我夢寐以求的地方,你馬上回去給我吃內丹,吃越多越好,我要帶着我的千萬族人,軍隊,踏平常界!”
“你真會做夢……”
鳳芷樓淡然一笑,還踏平常界?就憑他一條只會模仿別人的瀨頭蛇。
476:一個秘密
謹王的神色猙獰,一張英俊的面孔,變得扭曲猙獰。
“來人,將她帶回去,關起來,讓她吃內丹,我要進入常界!”謹王嘴角連續抖了好幾下,大聲地嚇着命令。
很快,幾個士兵奔了過來,將鳳芷樓扭住,向尖塔一樣的建築拖去,芷樓滿心的鄙視,異界怎麼會落在一條蛇的手裡,真是邪惡啊。
“妖怪,瀨頭蛇,你想也別想,我就算吃了內丹,也不會發功的!”
“我抓住你的兒子,看你發不發功!帶她走!”
謹王怒吼了起來,幾個士兵將鳳芷樓架起奔跑起來。
抓住小蟲子?
鳳芷樓的臉色大變,如果謹王用小蟲子威脅她,她該怎麼辦?一邊是骨肉親情,一邊是衆生……第一次,鳳芷樓沒有辦法取捨了。
冰瀑之前,謹王再次化作巨大的角蟒,鑽入冰潭之中,只有在這種可以粉碎人類身軀的寒冷之中,他才覺得自己是真實的,是王者,冷可以讓他時刻清醒,知道自己的使命。
“你!”
蟒蛇仰望天空,大聲怒問着:“沒有權利,區分我們的優劣,他也沒有權利,獨佔一切,我要將他的都變成我的,我的!”
嘶吼之後,冰潭炸起,巨蛇借勢迴旋飛轉,天氣光滾滾,如銀河奔瀉,滔滔不絕。
本要緩解他和鳳芷樓之間的關係,才帶她出來散步,卻沒想到,讓那個女人更加痛恨他了,謹王懊惱萬分。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女人,他本就不感興趣,今天看到國師說的奇蹟,就有了希望,所以不管鳳芷樓願意還是不願意,都要順從了他。
鳳芷樓再次被關在了那個房間裡,周圍又灰濛濛的,沒有了生氣。
更多的內丹被送了進來,夕照盯着她,大氣兒都不敢出,她是負責看護真武聖女的奴婢,也是一個武者,原本該忠於謹王,可現在她真心不敢得罪這位鳳芷樓。
“鳳小姐,這些內丹,大王的意思……”
不等夕照說完,鳳芷樓就挑起眼眸,低聲說。
“還是我們定好的,你吃?”
芷樓曉得這些高級內丹的威力,她一顆都不能吃了,爲了小蟲子,她必須逃出去,然後尋找高級內丹,帶小蟲子回到聖地,找孩子的父親去。
只有在殤的身邊,纔是安全的。
可夕照會聽她的嗎?
“這怎麼使得?我只是普通的奴婢,吃了這些內丹……”
夕照緊張得臉色蒼白,內丹是好東西,若這些都吃下去,可以增強她百倍乃至千倍的功力,雖然她也很想改變自己的地位,卻沒那個膽子。
“聖女的功力不恢復,這些內丹又沒了,夕照不是死罪難逃?”夕照低聲說。
“你吃了這些內丹,就可以招架外面的士兵一時,何不殺出去?另立門戶,在這裡當一個奴婢,可是委屈了你。”鳳芷樓將內丹端起,送到了夕照的眼前,微微地笑了起來。
“你明明想吃,卻害怕?”
芷樓挑起了眼眸,一幅誘導人家犯錯的模樣。
“夕照不知道吃了,功力到底能增加多少?可能還不等殺出去,就被謹王打死了,何況他是異界大王,我跑又能跑到哪裡去?”夕照說。
“一條大蟒蛇,就將你嚇成了這個樣子,真是沒出息。”鳳芷樓將托盤放在了地上,湊近了夕照的面頰。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一個秘密?”夕照愣住了,鳳小姐有什麼秘密是她感興趣的。
“因爲這個秘密,那條大蟒蛇謹王,纔將我關在了這裡,還要成親?這個秘密就是……我能開啓異界到常界的大門,你知道聖地是什麼地方嗎?聖地就在常界,就算不去聖地,也有很多美好等待着你。”
芷樓眯着眼睛審視着這個奴婢,她堅信,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貪婪的一面,爲了自己的利益,去犧牲他人,就算鳳七小姐也不例外,爲了常界的安寧,她在利用夕照隱藏在心靈深處的貪慾,無法放大她的慾望。
“聖地?美好?”夕照擡起了眼眸,好像聽大王和國師提及過。
“一個比這裡不知好了多少倍的地方,沒有魔獸,飢餓,沒有罪惡的交易,沒有蛇王,你可以結婚生子,生出來的孩子也可以過着富足快樂的生活。”
鳳芷樓描述着,夕照的眼睛越睜越大,終於放膽地問了一句。
“我可以去嗎?”
“我帶你去,但是你必須吃掉這些內丹,護着我殺出去!”
鳳芷樓說話算話,一定會帶夕照回到常界,夕照現在成了芷樓唯一可以指望的人。
夕照是謹王的人,憑藉這個身份,走到哪裡,大家都會放鬆警惕,就算被發現了,也來不及調集所有士兵來攔截,何況夕照對這裡地形也熟悉,也許可以突圍成功,離開這裡。
慾望是無止境的,夕照也是女人,有自己的渴望,想着能離開這裡,達到聖地,憑藉她的武學造詣,再加上內丹的威力,怎麼也能混出一點名堂來。
“好,我帶你出去!我吃內丹!”
說完,夕照端起了托盤,將一整盤子的內丹,都倒入了口中。
真的吃了?
鳳芷樓瞪圓了眼睛,心裡欣喜萬分,可過了一會兒,她就傻眼了,夕照一下子吃得內丹太多了,竟然滿臉通紅,渾身炙熱,嘴巴張合着,竟然噴出幾口火來。
不會搞出人命吧?
鳳芷樓趕緊把住了夕照的脈搏,還真是吃多了,她脈象很亂,真氣四溢,弄不好不等殺出去,就暴斃而死了。
急中生智,芷樓從戒指空間裡,拿出了幾根銀針,刺入夕照的穴道中,很快,她才平靜了下來,卻雙眼通亮,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夕照,給我弄一套奴婢的衣服來,我們今天晚上趁着天黑,殺出去。”
“好!”
夕照同意了,拔下銀針,狀況還算穩定,夕照便出去了,從這奴婢步履的輕盈的程度來看,她的功力增強遠遠比預期的還要強。
房門的門外守着的都是士兵,看來要逃走,難免一頓廝殺了。
就在夕照將奴婢的衣裝拿來,芷樓還不等換上的時候,那個禿頭國師推門進來了。
477:該死的禿驢
國師端着一壺酒,走了進來,進門後,他摘掉了那頂看起來陰暗的斗笠,露出一個滑稽可笑的大光頭來,他一臉假笑,盯着鳳芷樓。
“王后,這裡住着還舒服吧?”
他竟然稱呼她爲王后?這稱呼聽起來還真不順耳。
“有一條噁心的瀨頭蛇,和你這個禿驢在這裡,我怎麼能住的舒服?”鳳芷樓慢條斯理地說着。
被稱呼爲禿驢?國師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幾近扭曲變形。
“王后,對大王和我有所誤會,還不理解我們的宏圖大業,不過這沒關係,只要你肯留在這裡,肯打開常界的大門,就會知道,沒有人比我和大王更適合統治聖地。”
“就憑你們?聖地不缺和尚和蟒蛇,你們還是省省吧。”
鳳芷樓白了國師一眼,看向了門邊站着的夕照,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偏偏這個禿驢來了,浪費了她寶貴的時間。
國師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真武聖女的身上,倒是忽略了婢女夕照的異樣,他清了清嗓子,吩咐着夕照。
“出去!在外面等着。”
“是,國師。”夕照看了鳳芷樓一眼,垂下了頭,,慢慢地退了出去,房門關上了。
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婢女的衣衫就藏牀榻的獸皮下,斷然不能被國師發現了,不然就計劃就全廢掉了。
站在桌子邊,芷樓有限焦躁不安,現在天已經黑了,國師來這裡做什麼?按照禮數,謹王就要娶鳳小姐爲妻了,國師入夜而來,孤男寡女同出一室,有些不妥。
“說了半天,都是廢話,你這麼晚來這裡做什麼?還是趁早滾出去!”鳳芷樓冷聲地說。
“就因爲晚了,才該來,以免聖女寂寞……”
國師湊上了,語調帶着驚喜,眯着眼睛笑了起來,這幅摸樣,讓鳳芷樓憑白地想到了齷齪的地鼠,都說蛇鼠一窩,他和謹王還真是一路人,若讓他們到了常界,不是蛇鼠氾濫了。
“謝謝國師的甘心。”
鳳芷樓慢步地走到了門口,抱住了肩膀,挑起眉毛,下了逐客令。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我累了,請國師出去。”這天已經黑了,鳳芷樓也沒心情和國師浪費嘴皮子,大婚在即,她無論如何都要逃出去。
誰知國師不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走到了桌子邊,便酒壺放了下來,又不客氣地坐在了牀邊,將身上的外衫脫了下來,輕輕地舒展了一下筋骨。
“累了一天了,今夜就這裡睡了,一會兒我們好好喝一杯。”
“你說什麼?”
鳳芷樓瞪圓了眼睛,她不是聽錯了吧?這死和尚在說什麼?要在這裡睡?他吃錯藥,還是昏頭了?
“大王對女人沒有多少興趣,入夜的時候,他多半都在修煉,所以還是我來陪陪你,省着你寂寞。”
國師又脫了一件衣服,好像真的打算留下來了。
“你,你無恥,死和尚,死禿驢,你,滾出去!”鳳芷樓避開了目光,氣得臉色發青,這廝是不想活了,竟然妄想佔她的便宜。
“都說真武聖女的身子,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我睡的女人多了,卻都是些婢女丫頭,沒一個帶勁兒的,睡久了,也沒什麼意思,不過真武聖女是什麼滋味兒,我可真想嚐嚐,聽說益處頗多,龍帝睡過了,想必受益匪淺,現在你到了異界,也該輪到我和大王了,他不會介意自己的國師幫他驗明聖女的正身?”
說完,國師站了起來,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倒了一點酒,慢步走到了鳳芷樓的身邊,將酒杯送到了她的嘴邊。
“這酒養血補虛,可是我專門給聖女準備的。”
“我不喝!”
鳳芷樓一揮手將國師手裡的酒杯打了出去,然後大步走到桌前,將那隻酒壺也摔在了地上,酒壺破裂,碎片落得到處都是。
“死禿驢,你再不出去,我就給你點顏色看看。”鳳芷樓握住了拳頭,這廝真的讓她怒不可遏了。
“好啊,給我點顏色看看吧,吃了那麼多的內丹,這一拳,也許能將我直接打到常界的聖地去……”國師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
鳳芷樓一下子愣住了,這國師來這裡,不是爲了佔她的便宜的,而是另有目的?他趁着那條瀨頭蛇夜間修煉,想獨自一個人離開這裡?
真是槽糕,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和夕照逃出去了,偏偏這個國師起了壞心思,這可怎麼辦?
“打啊,用你的真氣來打我,用力打!”國師欣喜地瞪圓了眼睛,他要的就是這一刻,真武聖女被迫使用真氣,就會有機率打開傳送門。
“原來你想揹着那個瀨頭蛇,做壞事?”鳳芷樓放下了拳頭,她纔不會那麼傻呢,讓他的奸計得逞。
雖然芷樓沒有吃那麼多的內丹,可白天出現的一幕,確實嚇到了她,她不敢冒然再試了。
“你以爲我真的願意爲謹王效力嗎?他自負,狂妄,如果不是我會觀天象、謀大事,他一早就將我吞掉了,其實真正掌控一起,算計到天機的是我,他不過是個魔蛇而已,我纔是王,真正的王!”
國師湊近了鳳芷樓,盯着她的眼睛,繼續說:“你現在就打開那扇門,我已經調集了所有的人手等在門外,只要傳送門開了,我就帶着你,還有軍隊一起離開這裡,到時候,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你還是聖地的王后。”
看着國師這幅誘惑人的嘴臉,鳳芷樓撲哧笑了起來。
“榮華富貴?我早就享受過了,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從常界聖地來的嗎?金銀珠寶,都是手邊常物,想吃什麼有什麼,富有得都讓我你了,現在到了異界,我發現這裡真的很有趣,很獨特,我喜歡得不得了,不想回去了。”
“你這個女人,真的以爲我不能逼你就範嗎?”國師見鳳芷樓食古不化,有些惱了。
“不管你使用什麼辦法,都別想讓我打開傳送門,至少在這裡,你別妄想。”
鳳芷樓說完,大步向房門走去,既然這死和尚要留在這裡,她就出去!
“你給我回來,不打開傳送門也可以,今晚好好陪陪我,你這個醜八怪!”
國師一步上前,一把將鳳芷樓的手腕抓住了,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478:一樣收拾你
接着國師做了一個更加無恥的動作,慢慢地解開了腰帶……
“你……”
鳳芷樓震驚地後退着,想不到他竟然來真的?國師這是在逼迫她,要麼使用真氣,要麼就接受羞辱,頃刻間,芷樓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讓我嚐嚐聖女的滋味兒!”
國師說完,飛撲上來,一臉的邪惡。
鳳芷樓慌忙躲避,卻僅僅躲過了他的一隻手,這廝的另一隻手一把將芷樓的一條腿抓住了。
“來吧,躲什麼?”
那廝用力一拽,芷樓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摔得生疼,脊背好像壓住了一塊尖銳的玻璃片,鋒利無比,一下劃破了她的衣衫,刺進了皮肉,疼痛難忍。
“王八蛋,你找死!”鳳芷樓咒罵着。
“我確實在找死,不過一會兒之後,就是你要死了,現在你還有機會攻擊我,假若你不反抗?今夜就好好服侍本國師一回!”
眼看國師將褲子褪下,露出齷齪之物。
鳳芷樓忍着疼痛,摸到了脊背上的玻璃片,提身抽了出來,就在那廝的褲子全都褪下之際,尖銳的玻璃片飛速地劃了過去,只聽一聲慘叫,一股熱血飛濺了出來,國師抱着褲襠,翻身倒下,疼得縮成了一團。
切藥材鳳芷樓很在行,從下就在練習,不薄不厚,剛剛好,雖然這次沒有用刀,卻也足夠準確。
“死禿驢,你姑奶奶不用真氣一樣收拾你!”
扔掉了玻璃片,鳳芷樓一躍而起,擦着身上的血跡,噁心死了,看來逃出去之後,要好好洗個熱水澡了,將這廝的腥氣全都清洗掉。
“我,我的……”
國師忍痛放開手,只見一個黑乎乎之物從根部分開,僅僅連了一個點點的皮肉,他廢了。
男人有幾樣東西是致命的,就算修煉了再高強的真氣,也不能忍受了這物件被損,此時國師別說直起腰,就算肢體都僵麻了,若止血不及時,會要了性命。
“來,來人……”國師的連聲音都變得虛弱了。
鳳芷樓曉得一會兒就會東窗事發,她不敢怠慢,直接拿出了奴婢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後轉身看向了國師。
“死禿驢,現在姑奶奶要走了!”
“你,你想……”國師捂着下身,支撐着身體,驚愕地看着芷樓的衣服,她竟然想穿了婢女的衣服逃走?
“對,我是想逃走,而且現在就走,再見了,對了,在走之前呢,我得提醒你,這個可以接上的,不過要抓緊時間……”
鳳芷樓尷尬一笑,擡腳幾步跑向了門口,輕輕地在門上敲擊了三子,夕照將門開了,芷樓閃身跑了出去。
國師愣在哪裡,什麼可以接上?自然指的是他被割斷的下身了,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他抓住自己的傢伙,接了上去,這樣就可以了嗎?可一鬆手,就掉了下來,連那點肉都脫離了。
“啊啊啊,你回來,怎麼接?”
鳳七小姐是大夫,還是一個學了《藥王神墓》的高級大夫,接續這麼個東西還不算難,可惜她哪裡有心情理會禿驢,逃命要緊啊。
出了房間的門,夕照讓鳳芷樓低下頭,跟在她的身後,千萬別說話,如果沒有人問及,就一直朝前走,不到迫不得己不能動手,宮殿的周圍都是士兵,國師讓這些人徹夜不眠,隨時待命。
原來國師的打算是真的,想帶着這些士兵通過傳送門去常界,不過他的幻想破滅了,鳳芷樓纔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估計這會兒國師正在抱着下身,到處找人接續他的命根子。
想想還真解氣,自作虐,活該!
“我這樣能不能安全走出去,白天的時候,我發現這裡的建築是五行八卦陣,季笑生的軍隊就全軍覆沒在這裡。”鳳芷樓詢問着。
“這個五行八卦陣,我聽國師說過,是逆轉的,我不太清楚怎麼解,只能憑藉平時看國師通行的習慣走了,否則遇到冰寒,就會被凍成粉末。”
夕照提醒着鳳芷樓,芷樓點了點頭,一般的八卦陣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從正東“生門”打入,往西南“休門”殺出,然後還要從正北“開”殺入,這樣陣法也就破了。
可若是逆轉的,這一般的陣法,就不行了,她必須聽夕照的。
就在夕照走向一個出口的時候,突然一座尖塔動了起來,很快十幾個士兵圍了過來。
“這麼晚,怎麼要離開這裡?”
夕照在這裡待久了,很能沉住氣,她趕緊停住了腳步,低聲彙報着。
“國師大人,讓我和星兒出去一下,王后要吃外面的飯食,說這裡的不習慣。”
“怎麼沒見國師下這個命令?”士兵問。
“國師受傷了,沒來得及通知你們。”鳳芷樓趕緊將話接了下來。
就在夕照、芷樓和士兵對話的時候,一個士兵小聲地說話聲傳了過來。
“好像出事了,國師受傷了,鳳小姐傷了她。”
“聽見了嗎,王后因爲生氣傷了他,怕就是飯食的問題。”夕照說。
“這個……那你快去快回,不能耽擱了。”十幾個士兵將路讓開了。
似乎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鳳芷樓跟隨在夕照的身後向“景”門而去,怎麼會是走景門?這完全不通常理。
就在夕照的腳踩在“景”的位置時,突然迎面數百的士兵,手持寶劍和弓弩衝了上來。
“不好,鳳小姐後退,我們被發現了。”
夕照一把抽出了寶劍,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只能一拼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士兵,是不是八卦陣走錯了?”芷樓急切地問。
“陣法沒錯,這就是國師經常走的出口,只是我們逃走的行蹤被發現了,鳳小姐,我們必須拼了。”
“好,勝負在此一搏!”
鳳芷樓站在夕照的身後,不能使用真氣,又沒體力,她只能依靠夕照抵擋着這些士兵,只是不知道她的功夫怎麼樣?
“夕照,你這個賤婢,竟然敢造反,還不束手就擒,大王或許還賞你個痛快,再負隅頑抗,本就讓你經脈寸斷!”士兵門突然迭起,咆哮飛卷,攻勢如驚濤駭浪,逼得夕照接連飛退。
479:臭氣熏天
不過幾百顆內丹一起吃下去不是虛假的,而且還是高級內丹,夕照應該不至於這麼不堪一擊。
夕照剛纔見到十幾個士兵,還很沉穩,這會兒人多了,到有些有些緊張,她一把拉住了鳳芷樓,退到了一座尖塔的後面,微微地喘息着。
“你吃了那麼多內丹,他們打不過你的,別害怕。”鳳芷樓安慰着她。
“我知道,可我很緊張,真的緊張……”夕照摸着自己的胸膛,曾經鼓起的勇氣,就這麼懈怠了。
真是天生的奴才命,就這點兒陣勢就嚇怕了?
“你若是告訴他們,你吃了幾百顆內丹,他們得嚇死。”鳳芷樓給夕照打氣兒,這個時候不能退縮啊。
“好,好多了,我現在衝上去,你隨後跟上!”
說完,夕照的身體直接躍出尖塔,轟然地彈射出去,好像離弦的箭一樣,通體發紅,接着,她在空中雙掌齊齊打出,只見藍光之後。
嘭,這聲脆響,藍色真氣將地面上的冰雪揚起,好像一座活的冰山一般,急速移動,向那些士兵壓去,衝在前面的士兵被不幸擊中,身體猶如羽毛般地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後,再也爬不起來了。
“夕照的功力?怎麼會這麼強大?”
一些不明真相的士兵驚呼了出來,卻不敢再冒然衝上來了,這奴婢只是一次進攻,就打死了一大片鐵甲士兵,誰還敢送死啊。
太好了。
鳳芷樓笑了出來,想不到這個辦法真的好用,那些人做夢也沒有想到,鳳七小姐會將內丹都給了夕照吧。
夕照一下子擊退了衆多鐵甲士兵,她自己也驚呆了,慌神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的力量,我無敵了!”她大笑了起來。
可這笑聲很快停住了,她的臉上現出了痛苦的表情。接着胸口一悶,竟然吐出一口鮮血來,看來她還不能駕馭幾百顆內丹的強力。
“鳳小姐,我怎麼會這樣?胸腹很痛?”夕照難受地詢問芷樓。
糟了。
鳳芷樓撓了一下頭髮,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這是氣血逆流之症,必須讓她血脈順暢下來,一會兒那些士兵發現夕照狀況不對,再次衝上來就麻煩了。
“吃藥!”
芷樓掏出一顆藥丸,塞在了夕照的口中,勝敗就在此一舉,她千萬不能倒下。
就在夕照吞下藥丸之後,殺聲再次響了起來,這次可不是僅僅幾百個士兵,謹王竟然出現了。
“大膽奴婢!”
一聲尖嘯,謹王化作龐大的蟒蛇,橫在了夕照和鳳芷樓的前面,巨大的身軀擋住了她們的去路,若沒有較強的輕功,很難從這具身軀上飛躍過去。
“謹王……”
夕照的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了,鳳芷樓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不要跪,他不過是一條噁心的瀨頭蛇。”
“我打不過大王,我逃不了了。”
夕照實在沒骨氣,一直威懾奢望的威力,不敢言語,現在見到主人,腿兒都轉筋了,她一把甩開了鳳芷樓,連滾帶爬地匍匐在了地上。
“大王,大王,夕照只是一時糊塗,受到了鳳小姐的教唆,現在夕照知道錯了,求大王饒夕照一命。”
夕照跪在地上,什麼節氣都沒有了,連連聲哀求,哪裡還顧得上去聖地過什麼好日子。
鳳芷樓輕聲嘆息,她真是看錯人了,還以爲夕照能一直堅持到底呢,想不到一看到這條瀨頭蛇,就嚇得什麼膽子都沒有了。
“賤婢,受死!”
謹王突然吐出蛇信,張開了血盆大口,夕照只是一聲驚叫,就被吞入巨蟒的口中,地上也只剩下一隻脫落的鞋子而已。
她就這麼被吃了?
沒有一點反抗?
鳳芷樓目瞪口呆,覺得這女人真是不值啊,她吃了那麼多的內丹,若是真的動手,謹王也不見得這麼容易就將她吞下去了。
這就是沒出息的結果啊。
謹王生吞了夕照,蛇頭慢慢地探到了芷樓的眼前。
“我對你怎麼不好?你爲何一定要逃走?”
他一邊說話,一邊吐着信子,發出了噝噝的聲音,讓鳳芷樓渾身的毛孔都豎立了起來。
“有本事你就吃了我,別在這裡廢話!”鳳芷樓撿起地上一個冰塊,朝着謹王的眼睛就扔了過去,冰塊在空中自動粉碎,沒有傷到謹王一分一毫。
“你以爲我不敢吃了你?好像剛纔吞下那賤婢一樣?”謹王怒問,兇睛透着滲人的紅色。
怕?
她若是怕,就不跑了,鳳芷樓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一雙秀目都眯成了一條縫隙。
“一條瀨頭蛇,有什麼好怕的,只是覺得噁心而已。”
“你還敢叫我瀨頭蛇?”
謹王憤怒了,頃刻間大口張開,立在了鳳芷樓的面前,好像上接着天,下接着地一樣,口中鮮紅如血,粘液拉許多的絲出來。
呃,這還是芷樓第一次看蟒蛇的大口,清清楚楚的,就在眼前,實在駭人啊,那條大蛇信子在她的身邊飛來舞去,恐怖的同時,稍稍有些那麼一點狀況。
“夕照,夕照?”鳳芷樓探頭朝蟒蛇嘴裡瞧着,喊了幾聲,也沒見夕照應該,更加沒看到她的身影,早就被謹王吞了腹中。
一股子血腥之氣,由謹王的口中噴了出來,竟然噴出來幾塊人骨頭。
嘔,鳳芷樓差點吐了出來,其中還有一塊血淋淋的人頭骨,夕照已經死了,他這是故意的,故意吐出骨頭讓她害怕。
“你滾蛋!”
鳳芷樓氣得臉發紅,身發抖,恨不得一劍將這蟒蛇攔腰斬斷。
就在鳳芷樓咒罵了這句話之後,突然眼前一黑,血腥的味道更濃了,還有粘液不斷地往她的臉上,身上涌來。
鳳芷樓立刻捂住了口鼻,這謹王竟然真的將她吞在了口中,只需下一個簡單的動作,嚥下,她就和夕照一樣,沒有活路了。
可是她僅僅是被吞入口中,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接着她感覺自己慢慢地升了起來,身體隨着這巨口急速地移動着。
好臭,鳳芷樓有些不能忍了,這該死的蟒蛇,他到底平時刷不刷牙啊。
480:長得像謹王的人
鳳芷樓在那粘液中被顛來顛去,眼睛都睜不開了,更加什麼都看不到,被吐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溼透了,不是水,也不是汗,而是蟒蛇的噁心口水啊。
“你這個死蛇……”
鳳芷樓氣得站了起來,可腳下一滑,一個趔趄又趴在了地上,該死的粘液啊,竟然到處都是。
“本王警告你,你若敢再跑,我就將你交給那些公蛇,讓它們好好侍候你。”
謹王已經化作人形,成了楚墨殤的樣子,站在了鳳芷樓的身邊,這一身竟然還是銀白色的,真是辱沒了楚墨殤一身的好皮囊啊。
“你真不要臉,不準變他,你給我變回去,當你的瀨頭蛇!”
鳳芷樓看到了地上的玻璃片,這才注意到這是那個封閉的房間,不知道該死的國師跑到哪裡去了,一定是知道謹王出關了,顧不得小命逃走了。
玻璃片抓在了手裡,鳳芷樓狠狠地朝着謹王的臉扔去,她要毀掉這張臉,這混蛋不配借用楚墨殤的容貌。
謹王一躲,玻璃片砸在了牆壁上,他冷哼一聲。
“來人,收拾好了這裡,給我好好看着她,沒我的命令,這裡誰都不可以進來。”
“是!”
幾個婢女走了進來,小心謹慎的,夕照的死給她們敲響了警鐘,都對鳳芷樓退避三舍,生怕和她扯上了什麼關係。
逃跑失敗,讓鳳芷樓倍感懊惱,現在幾乎無計可施了,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裡嗎?
青碧崖的宮殿裡,季笑生一臉沮喪地躺在牀榻上,雙手託着後腦,衣襟散開,露着雪白卻不失肌肉的胸口。
幾個美妾圍繞着他,玉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看似按摩,卻似挑/逗。
雖然動作都十分過火,卻沒一個小妾敢開口說話的,前幾天,季笑生帶領千萬僱傭兵,出征謹王的盤踞地,本以爲可以將鳳芷樓搶回來,狠狠滅了謹王的威風,卻沒有想到,竟然一去就全軍覆沒,只有他,灰溜溜地回來了。
好在他在異界頗有名氣,加上謹王也沒什麼損失,纔沒有來青碧崖找他的麻煩,可季笑生卻因爲這場無功的戰役,損失了不少錢財,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當然錢財的事情是小事,可面子卻丟大了,他咽不下這口氣啊。
現在他窩在家裡,越想越覺得生氣,唉聲嘆氣的已經好幾天了。
“那麼精良的僱傭兵,怎麼就打不過一個謹王的八卦陣?你說,差在哪裡?到底差在哪裡呢?”
季笑生捏住了一個小妾的下巴,將她的臉頰擡起了起來,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
“相公,你再打他一次,也許就贏了你呢?”小妾嬌羞地笑了起來。
“是啊,相公,你這麼強大的實力,怎麼會輸給他呢?他除了外表好看一些,還有什麼本事?還不如我相公在牀上厲害呢?”
另一個小妾湊上來,人看起來瘦弱,偏偏生了一對肥沃的大胸,她用兩個球體用力地蹭着季笑生的脊背,擠來壓去。
“說的也是,聽說他連女色都不盡,作爲一個男人,還有什麼本事?”
季笑生這才露出了迷醉之意,將小妾身前的兩團捏住,用力地捏了起來,這小妾和會配合,高一聲,低一聲地叫了起來,很快衣衫褪盡,被季笑生壓在了身上。
戰場上失敗了,季笑生心裡有火,這火必然要發在了小妾的身上,很快房間裡曖昧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女人扭得好像浪蛇一般。
其他的幾個小妾瞄了幾眼,悻悻地起了身,知道沒個小半天,她們的相公是不會完事的,誰讓相公上心了,誰就開心了。
可季笑生似乎不打算讓她們離開,一個個地拽住按倒,很快碩大的牀上,這裡叫了,那裡叫,白條條的身體交纏不斷。
就在季笑生玩得盡興之時,珠簾外,一個奴婢匆匆地跑了進來,見到這一幕,似乎已經習慣了,連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季先生,門外來了一個人,要見你。”
“一個人?”季笑生連停都沒有停,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造訪他?無非又是那些因爲兒子丈夫死了,前來討債的。
“給她點錢財大發了,老子有的是錢!”季笑生揮了揮手,將身下癱軟的女人推出去,又換了一個,繼續玩。
“季先生,不是來討錢的,是一個長得好像……謹王的人。”
奴婢的這句話,讓季笑生一下抽離了身體,起身將錦袍披在了身上,可衣襟確實敞開的,他大步走到了奴婢的身前,那奴婢這會兒臉才紅了,說來這裡的奴婢也受過季笑生的寵幸,自然知道主人的能力,怎能不臉紅?
“謹王?”
“好像還不是謹王,只是很像,因爲他沒帶國師,也沒帶士兵,身邊還有鳳小姐的那個兒子,叫,叫小蟲子的。”
“小蟲子,他怎麼出來了?不是被謹王抓走了嗎?”
季笑生並不知道小蟲子中途逃走的事實,不覺眉頭緊皺,莫不是謹王不甘心這麼放過他,找什麼藉口登門刁難了?
想到了這裡,季笑生趕緊穿好了衣服,大步地走了出去。
楚墨殤讓兩隻火猿留在了青碧崖隱蔽一點的地方,防止它們讓這裡的人生了畏懼,可儘管如此,兩個龐大的傢伙仍舊看起來頂天立地的,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很多在青碧崖附近巡邏的護衛不小心看見,都嚇得抱頭鼠竄,躲避到角落裡不敢出來,甚至連通報季笑生的膽子都沒有了。
小蟲子玩夠了,被楚墨殤從戒指裡放了出來,他一副財迷的模樣,脖子上掛着一串串一條條的寶貝,開心地把玩着,愛不釋手。
“我要告訴娘,我發財了,發財了。”小蟲子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啊,想着這一定能換不少內丹,到時候給娘吃,孃的病就好了。
“很快,就能見到娘了。”
楚墨殤牽住了小蟲子的手,大步向季笑生的宮殿裡走去,斯文有禮地讓婢女稟報來訪,那婢女看到楚墨殤,嚇得不斷點頭,轉身就跑了。
481:你長得像我
小婢女神情慌亂地跑了,連停頓一下步子,都沒敢,小蟲子挑起了眉毛,瞥着楚墨殤說。
“師父,她當你是大惡人了。”
“是就是吧,師父已經習慣了,你不是開始也當我是大惡人嗎?好像當一次惡人也不錯。”楚墨殤的語氣平和,微微地笑了起來。
“師父,你一點都不壞,你是個好人,如果爹和你一樣就好了,不,不,有你一半,小蟲子就不知道有多開心了。”
小蟲子一點都不貪心,將爹的要求降低了許多,他緊握着楚墨殤的手,覺得師父又高大又英俊,現在仔細看看着,倒不像那個大惡人了,而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好人。
奇怪?爲什麼師父看着哪裡這麼像自己呢?小蟲子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你不覺得,你長得很像我嗎?”小蟲子冒冒失失地說。
“是你長得像我。”
楚墨殤也反握住了小蟲子的手,只有兒子和爹像,哪裡有爹像兒子的道理,孩子就是孩子,還不明白這般想象的緣由,不過很快,小蟲子就知道他是誰了,只是不知道到那個時候,小蟲子會作何反應?
“還不是一樣,你長得和我很像……”
小蟲子不明白師父爲什麼要糾正他說的話,事實上,就是他長得很像自己嗎?
楚墨殤只是淡淡的笑着,不和小蟲子爭辯了,孩子是他的,怎麼會不像他呢?
“走吧,我們會會這個季大商人。”
楚墨殤步入了宮殿的中堂,站在其中,殤稍稍有些吃驚,一路上,都是灰暗和破敗,到處都是捱餓的人,想不到來了這裡,竟然是這般的奢華,每一件飾品都價值不菲,不過相比聖地,還是遜色了一些。
目光環視了一週,最終落在了一個從後堂的出口處,一個男人搖着扇子走了出來了。
季笑生還是那副自鳴得意的樣子,輕浮傲慢,可他的心裡,倒沒有臉面上看着那麼風光,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看到了謹王牽着小蟲子的手站在他的中堂裡,臉上那點笑,都笑的牽強。
疑慮爬上了季笑生的臉頰,什麼時候小蟲子和謹王的關係這麼好了?莫非謹王外表英俊,風流倜儻,鳳芷樓情不自禁,佯裝反抗了幾下之後,就跟了人家,所以小蟲子才和謹王好像父子一般。
心裡生了嫉妒,季笑生的臉抽了幾下之後,展現出了一個十分開懷的笑容出來。
“哎呀,兒子,你怎麼來了,爹要想死你了。”
這一聲兒子叫得,楚墨殤的臉陰沉了下來,好型掛了一層冰霜,這個季大商人怎麼一張口就叫小蟲子是兒子?讓他這個親生父親,好生沒有面子,可聽姓季的語氣,叫得大方,想必不是第一次這麼叫,莫非他有了什麼依仗?
面對楚墨殤冷鬱的眼神,季笑生臉上的肌肉又狠狠地抽了幾下,笑得更加不自然了,怎麼今天的謹王和他曾經見過的謹王,似乎不同了,面容劍沒有了那股子邪惡之氣,多了一份讓人震懾的冷傲。
冷冽的眼眸看着他,季笑生覺得自己好像要被這兩道目光冰凍了,心頭忍不住一凜,打了個寒戰。
“我不是你兒子!”小蟲子握緊了楚墨殤的手指,大聲地反駁着季笑生,小下巴高高滴擡了起來,一副不買賬的表情。
“哈哈!”
季笑生一陣尷尬地大笑,聲音嫌聊地說:“你小子,才幾天,就忘了爹的好處了,你想吃什麼,爹給你吃什麼,要什麼,爹給你拿什麼,你娘當初也答應了,要嫁給我的,你怎麼小小年紀,忘性就這麼大了?”
“沒有,我娘沒那麼說,是我和你打賭,讓娘輸了,娘沒有辦法纔來的。”小蟲子爭辯着。
“打賭只是表面的,其實你娘很愛我,愛到了癲狂,只是藉着因由找個臺階下罷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季笑生繼續得意洋洋地說。
季笑生和小蟲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楚墨殤只是靜默地聽着,不露出一點聲色,小蟲子幾次要衝上去,都被他拽了回來。
“你拽我幹什麼,我要打他,他胡說八道啊。”小蟲子氣得直跳腳。
季笑生大步地走了上來,繼續不鹹不淡地說。
“你娘還真是識時務,又幫你換了個更強大的爹?”
“你胡說,他是我師父。”小蟲子手掙脫不出來,可腳卻擡了起來,在季笑生的腿上狠狠地踢了一下,季笑生吃痛,後退了一步,訕訕地笑了起來。
一直對此保持沉默的楚墨殤,星銳的目光射向了季笑生,讓季笑生下面要說出的話硬生生地嚥了起來。
“我想知道謹王的宮殿在哪裡?”楚墨殤開口了。
“謹王?”
季笑生聽了這個問話,竟然大笑了起來,他指着楚墨殤羞惱地說:“你還真能裝,問你自己的宮殿在哪裡,想找我的麻煩嗎?我承認,我是戰敗了,損失了千萬的僱傭軍,浪費了不少的錢財,但這不等於我季笑生就是軟柿子,隨便你來捏,謹王,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你搶了我的女人,我又怎麼會花血本打你?叫你的軍隊都進來,我季笑生今天就算死了,也會站着死。”
季笑生知道謹王來了,大部隊應該就埋伏在青碧崖不遠處,進攻進來,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所謂勝者爲王,敗者寇,季笑生現在什麼人認栽了。
“我不是謹王。”楚墨殤冷聲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堂堂聖地少主,常界的龍帝,他沒有必要冒充任何人。
“不是謹王?”
季笑生愣住了,眯着眼睛,仔細觀察,似乎這人身上透出的氣質確實是謹王身上沒有的,可他怎麼和謹王長得如此相像。
他該相信眼前的男人嗎?可如果此人是謹王,季笑生已經戰敗,他也沒有隱瞞身份的必要。
“對,他不是那個大惡人,他是我師父。”小蟲子替楚墨殤作證。
季笑生有些迷糊了,不過知道楚墨殤不是謹王,他倒安心了不少,不過小蟲子哪裡找來的這個師父?
482:謹王在哪裡
在季笑生的眼裡,小蟲子可是夠倔強的,讓這孩子叫一聲爹,什麼利誘都不行,但若讓他認誰做師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看來這人一般人物。
季笑生再次打量着楚墨殤,分析着,審視着,捉摸着,這傢伙除了身材高一點,長得好一點,臉色冷一點,哪裡有自己好?
“早知道你缺師父,我給你當師父好了,何必在外面找個這樣的人來做師父。”季笑生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不配當我師父。”
小蟲子直接回應的一句話,讓季笑生臉上的笑都泄了,這小子就不能給他一點面子嘛?假裝惋惜一下不可以嗎?
“我當然不能當你師父,我是你爹!”季笑生尷尬地喊着。
“我纔是你爹呢。”
小蟲子呸了一聲,姓季的老狐狸,怎麼總是佔他的便宜,這次他要反過來叫他一聲。
“你,你個小毛孩子,怎麼給大人當爹?”
就在季笑生啪啪地用扇子打着自己的手,怒不可遏的時候,一個護衛士兵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大聲地稟報着。
“季先生,不,不好了,外面有……千年火猿,還是兩隻,就在青碧崖的後面。
“你說什麼?”
聽說有火猿出現,季笑生的神色可比見到和謹王相似的楚墨殤驚恐多了,上次他被火猿追逐,狼狽逃竄,險些連命都丟了,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怎能不害怕啊?
好端端的,火猿不在魔獸森林裡待着?怎麼跑來了青碧崖?季笑生僵白的臉再也笑不出來了。
火猿一出,異界撼動,不是有大事要發生,就是有大人物出現了,上次追趕他們的轎子,也是因爲真武聖女在轎子裡。
“季先生,現在怎麼辦?護衛士兵沒一個敢去青碧崖巡邏的,都嚇得躲避了起來,還有人議論說,這裡要完了,都想回家了。”
士兵稟報完了,垂下了頭,幾日前千萬僱傭兵全軍覆滅,青碧崖和宮殿的守衛已經人心惶惶,覺得季笑生的氣數已盡,都萌生了離開的念頭,現在看到火猿出現,就更加堅定了離開的心。
“這……火猿怎麼來了我的青碧崖?真武聖女不是已經被謹王抓走了嗎?它們這是……我季笑生這裡還有什麼啊?連魔獸都瘋狂了。”
季笑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前所未有的失態和結巴,手中的扇子掉落地上,哪裡還有心情再扇了?
小蟲子見季笑生害怕了,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季笑生的臉都青了,雖然不能給小蟲子當爹,可這孩子也不能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吧?
小蟲子神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聲地說。
“害怕什麼?火猿是我帶來的,看把你嚇得,還要給我當爹呢?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有個膽小怕事的爹。”
小蟲子的話,讓季笑生大喜過望,他上前一步,激動萬分,若不是楚墨殤冰冷堅毅地站在那裡,他一準會將小蟲子抱起來,問問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墨殤微微皺起了眉頭,開了口。
“火猿確實是我們帶來的,沒我們的授意,它們是不會進攻青碧崖和宮殿的,所以不必擔心。”
“誰說我擔心了?”
季笑生的嘴巴撇了一下,覺得太沒面子了,他剛纔的樣子一定膽怯極了,堂堂黑市大商人,怎麼可以這麼丟臉,可事實上,他已經丟了臉,怎麼解釋都沒用了。
楚墨殤根本不在乎這個商人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他來到這裡,只有一個目的,救出鳳芷樓,一家團圓。
“我再問你一句,謹王住在哪裡?”楚墨殤的聲音已經失去了耐性。
“原來你真不是他,既然不是……那就無所謂了,不過……我必須知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找謹王什麼事兒?還有……你和小蟲子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
季笑生的衆多問題還沒有說完,只見眼前身影一閃,紫色光芒籠罩而來,接着他的衣領子被一隻大手抓住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感到窒息,身子不由自主向前滑去,停止在一雙陰鬱的目光前。
他俯視着季笑生,再次冷聲問。
“謹王的宮殿在哪裡?”
“謹王……”
季笑生本要堅持自己的清高,可骨子裡的畏懼,讓他的腿都有些發軟了,就算在謹王的面前,他也沒這麼丟人過啊,這人不是人啊,是神啊。
“在東南角,不過你去不了的,因爲沒人帶路,你根本到達不了。”季笑生說。
“你來帶路!”
楚墨殤並不想傷害季笑生,剛纔只是太着急了而已,他的大手一鬆,季笑生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在了地上,引來了小蟲子的一陣陣嘲笑聲。
“哈哈,知道我師父的厲害了吧?”
季笑生的臉都是綠的,他站穩了身體,鎮定了一下心神,剛纔是怎麼了?怎麼膽怯成了那個樣子,這個和謹王一樣的男人,不過就是個普通人,也沒生三頭六臂,他怕的什麼?
想到了這裡,季笑生抖了一下衣衫,俯身撿起地上的扇子,再次逍遙地搖動了起來,輕笑着說。
“我怎麼可能給你當嚮導,我這裡還有一大攤子事情要處理,集市,黑市,所有的交易場所,都需要我來維持,還有……我的家裡還有十幾位妻妾,一個個生得千嬌百媚,沒有了我的愛撫,這夜裡有多寂寞,萬一偷了男人,我不是要戴了綠帽子,老兄,我真的很忙,你要去自己去吧……”
說完季笑生轉身就要走,可還不等邁開步子,眼前就站立了一個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他的去路,不是楚墨殤還能是誰。
“唉呀媽呀,你,你……”
季笑生嚇得扇子再次掉在了地上,怎麼小蟲子的師父身手這麼敏捷,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兒,就將他的去路擋住了。
楚墨殤壓制了一下心裡的怒火,平和地說。
“我需要你幫忙。”
“幫忙?”
季笑生慘笑了一下,這是懇求他幫忙嗎?分明就是威逼和恐嚇啊。
483:是人還是雕像
楚墨殤點點頭,爲了芷樓,他必須忍耐,東南方向他可以帶着小蟲子去,但萬一走錯了路,會耽誤了救芷樓的時間,他一刻也不能讓芷樓受苦了。
“你當我的嚮導,集市、黑市損失了,我來賠償。”說完,楚墨殤掏出了五顆夜明珠,他出門匆忙,沒帶的太多,這些夜明珠失望可以補償了季笑生的損失。
“這是?”
季笑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見過的寶貝多了,卻沒見過這麼大的夜明珠,若拿出去販賣,一顆夜明珠,怕也能抵了他半個宮殿了,何況還是五顆。
將夜明珠拿在了手裡,季笑生更加驚訝了,這夜明珠就算白天,也放射着光芒,珠體上若隱若現着龍形的花紋,奇寶啊,怕是一個宮殿都不及這一顆夜明珠了。
季笑生貪財啊,特別是貪珍奇的寶貝,他的兩隻眼睛都直了。
“你幫師父,我這些都給你……”小蟲子雖然不捨得脖子掛着的寶貝,可爲了娘能回來,他也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了。
小蟲子上的寶物,都可以用“美”“久”“稀”來形容了,美麗奪目,耐久耐磨,更加是稀世少有啊。
“邪皇之淚,奧藍之光……”
有的,季笑生都叫不上名字來,他激動的脣瓣發顫。
“美啊,極品啊,好東西,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啊。”季笑生流淚了,哭了,什麼形象,優雅,清高,都不要了,這些寶貝他是要定了,別說當嚮導,就算再進攻一次謹王,丟了性命,他也願意啊。
“如果你捨不得你的衆多嬌妻,可以一併帶上路,只要能找到謹王的居所,你就可以帶着她們離開了。”
楚墨殤放寬了條件,他覺得這些珠寶實在太少,怕季笑生嫌棄不肯去啊,卻哪裡知道,在他眼裡視如糞土的東西,在季笑生的眼裡實在珍惜啊。
“珠寶我要了,嚮導我也當,至於我的妻妾……”
季笑生哪裡願意帶着那些嘰嘰喳喳的女人,可不等他說完,一羣女人撲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相公,帶着我們吧,我們一定聽話,聽話……”
“此路途中兇險,帶着你們做什麼,都滾開!”季笑生驅趕着自己的妻妾,真是麻煩,早知道,少娶幾個好了。
可這些女人不依不饒,季笑生也只能點頭,可眼珠子還在手裡的寶貝上,這些東西他要隨身攜帶,可不能因爲自己離開,被居心叵測者偷走。
季笑生答應了做嚮導,楚墨殤也便放心了,大步向外走去,小蟲子隨後跟在了楚墨殤的身後,現在師父去哪裡,他就跟去哪裡,這個決心已經堅定不移了。
出發的時候,已經快黃昏了,稍稍起了風。
季笑生的那些妻妾收拾東西耽擱了很多時間,她們根本沒意識到此次出門有多兇險,一個個好像旅遊一樣,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兩個人一輛馬車,馬車上也掛了綢緞,好像要出嫁一樣。
不過當她們聽見震地的響聲,擡眼看到巨大的火猿之後,嚇得連聲尖叫,歇斯底里的到處亂竄,實在滑稽啊。
別說她們害怕,就算季笑生也大氣不敢亂出啊,火猿纔不屑理會這些俗人,它們站在了楚墨殤和小蟲子的身後不動了。
“嚇死我了……”季笑生低語着。
“相公,你也怕啊?”一個妾詫異地問着。
“誰說我怕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上馬車,磨蹭的,都給我滾回去。”季笑生尷尬極了,故作鎮定,可心裡已經嚇縮了。
楚墨殤冷然地站在那裡,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師父,除了我娘之外,其他女人都是麻煩,包袱,沒用的廢物,只會礙手礙腳。”小蟲子發表感嘆。
楚墨殤不想對這些女人發表什麼意見,和他沒有關係,他自然懶得理會。
“你是到戒指裡去,還是乘坐火猿?”
“還是到師父的戒指裡去,免得看着這些女人煩心啊。”
小蟲子打了個哈欠,進入戒指也可以安慰地睡一覺了,等醒了,也許就到了謹王那裡,可以將娘救出來了。
小蟲子要進入戒指空間,可是楚墨殤求之不得的,這一路雖然有季笑生做嚮導,路途不會錯,但危險還是有的,其他人的死活,他可以不顧,但小蟲子一定不能受半點傷害。
小蟲子進去了,靠在獬豸獸的身邊,美美地睡了起來,這戒指裡可是悠哉,溫度適中,不冷不熱,還有軟軟的大靠墊,抱住了獬豸獸的大腿,他愜意極了。
楚墨殤一個飛躍,到了火猿的肩頭上,季笑生的冷汗都將脊背上的衣衫溼透了,心裡對這個男人更加的敬畏了。
隊伍出發,前面是火猿開路,後面是馬車跟隨,好在季笑生的馬都是異界的好馬,速度沒有那麼慢,倒是這些女人讓他十分頭疼,東拉西扯,誰都想讓相公去自己的馬車裡,爲了平息醋海風波,他只能獨自騎馬在火猿的後面了。
隊伍一直向東南而去,走了三天三夜,女人們淺淺知道這不是遊玩了,竟然一次都不肯休息,她們是怨聲載道。
楚墨殤是冷血的,殘酷的,根本不知什麼是疲倦和勞累,只是一個姿勢站在火猿的肩頭,動都不動一下。
“他是人?還是雕像啊?我看他一天了,都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怪物的肩頭上。”季笑生的一個美妾挑開了馬車的簾子,張望着。
“這樣的男人真是無趣,他怎麼看都不看我們一樣,難道我們不美嗎?”另一個美妾有些不爽。
“他是不敢看,怕看了之後,掉進眼睛拔不出來了,呵呵……”
“我看也是,我們這麼美,哪個男人不丟魂兒啊,不過他這麼冷,真的好帥啊,我這心都盪漾了。”
“別發春了!”
季笑生在馬車外聽着,一把將簾子拉了下來,眼眸看着火猿上的男人,這才幾天,那傢伙就將他妻妾的視線都吸引去了,實在可惡。
有心調頭回去,可想想夜明珠和那些寶貝,季笑生真沒個勇氣啊。
“速度別慢了,快點!”
楚墨殤的聲音響了起來,季笑生一臉寒意啊,這傢伙是不是人啊,馬都要跑斷腿兒了。
484:到底是誰
到了第四天,楚墨殤的心頭隱隱有些不安,一股子窒息和疼痛的感覺侵襲而來,一定是芷樓,他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也越發能感受到她的心境。
事實上,的確如此,鳳芷樓此時正處於極度的懊惱和煩悶之中,現在已經是三天後了,今天是她和謹王大婚的日子。
那條不要臉,無恥,厚皮的蟒蛇,當真要娶她了。
“我不穿!”
鳳芷樓將婢女送來的大紅婚衣,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爲了發泄心頭的恨意,她用力地在衣服上踩了好幾腳。
“這條該死的大蟒蛇,當真要發昏了,敢娶姑奶奶?我要將它燉了,煮了,做蛇湯!”
幾個婢女驚愕地站在那裡,看着鳳芷樓一腳一腳地踐踏着衣服,狠心地咒罵,一句話都不敢說,雖然這女人是大王的囚犯,可也是未來的王后啊,招惹不起。
“大頭驢的命根子斷了,我看瀨頭蛇的也差不多了,我要你這條大蟒蛇,斷子絕孫。”
的確,國師拎着那個部件,怎麼努力也沒接上,最終成了廢人,這幾日佯裝不舒服不肯見謹王,其實就是藏起來養傷了。
“鳳小姐,你這樣不行的,大王會發火的。”一個婢女說。
“發火,我看他是想死!”
鳳芷樓瞪圓了眼睛,將所有狠毒的話都說出來,她踩夠了,掃了一眼呆呆站在那裡的婢女。
“告訴你條瀨頭蛇,想成親行,讓他自己將自己的腦袋剁下來,當做厚禮,否則門都沒有。”
“啊?”
幾個婢女臉色發青,一個個地退了出去。
一會兒功夫,又一件大紅衣服送了進來,鳳芷樓氣得抓起就扔向了門口,剛好扔在了剛剛推門而入的謹王臉上,他一把將婚衣抓在了手裡,冷眼地看向了鳳芷樓。
“你乖乖聽話就好,不然本王綁着你成親,怎麼?現在這幅皮囊,日次英俊瀟灑,儒雅風流,不能讓你心動嗎?還是你轉變了心思,愛上了本王原本的形象。”
“噁心。”
鳳芷樓氣惱地避開了目光,事實上,每次看到這廝變成楚墨殤的樣子,她的心都好像被什麼猛烈地撞擊了一下,心潮難以平息,可她知道,這種感覺,是因爲她太愛楚墨殤,而不是看上了這個該死的蟒蛇。
“噁心?好,本王就讓你噁心到底,穿上婚衣,跟我走!”
謹王大步上前,直接拽住鳳芷樓的手臂,就要將紅衣套上,鳳芷樓反手掙脫,揮手就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大耳光。
這一聲,這叫個響亮,啪的一聲,將幾個站着的婢女都嚇傻眼了。
謹王大怒,羞惱地將紅衣扔下,一把抓住鳳芷樓的衣襟。
“好,儀式省了,我們現在直接洞房!”
什麼,直接洞房?鳳芷樓的臉一下子白了,她尷尬地喘息了幾下,結巴地說。
“還,還是,要,要儀式吧……”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怎麼也不能直接洞房了吧?這條瀨頭蛇,他真是瘋了。
“好,馬上穿衣,你自己穿!”謹王很是滿意鳳芷樓的妥協。
“穿就穿!有什麼了不起!”
鳳芷樓俯身下去,手才碰到地上的紅衣,就感覺心頭一緊,什麼奇怪的感覺抓住了她的心,親切,熟悉,這種感覺絕不是來自謹王,而是來自一個不算遠的地方,難道是他來了?
鳳芷樓抓住了那件婚衣,心在狂跳,臉竟然也紅了,慢慢地,她搖了一下頭,怎麼可能,他在常界,在聖地,不會來異界的……一定見到謹王的這張臉,讓她浮想聯翩了。
就在芷樓將大紅的婚衣拿在手裡的時候,直起腰的時候,門外一個婢女跑了進來,俯身跪在了地上。
“大王,巡哨來報,百里之外,冰川屏障外聽到一些奇怪的震動聲,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前來偷襲了”
季笑生曾經偷襲來一次,雖然沒有引發什麼大的損失,可謹王還是加派了人手守衛宮殿,還放了一些人在屏障冰川內巡邏,就是防止更強的敵手的突襲。
“震動聲?”
謹王轉過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巡哨士兵都在冰川之內走動,冰川高大千丈,什麼聲音能透過冰川傳遞進來,看來,這來者不善啊。
鳳芷樓抓着衣服,豎着耳朵聽得仔細,真有人來了嗎?不會是爲了救她的吧?這人得有多大的實力,敢和這條瀨頭蛇鬥啊。
是季笑生?
不可能,那傢伙剛損失了千萬僱傭兵,怎麼肯再花大手筆的錢財,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正在她想聽婢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謹王突然轉身過來,將她期待的目光撲捉了個正着,鳳芷樓趕緊將婚衣披在了身上,若無其事地說。
“有點大了,好像我大娘過年時候扯的祭祀布啊。”鳳芷樓將一件大紅婚衣搖來扯去,還真和一塊祭祀布差不多了。
謹王的臉變得青青綠綠的,半響才說出一句話來,看這一句,真是致命。
“將她關到八卦陣的兌位密室,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關,關起來?不是……不是要成親的嗎?”
鳳芷樓可不想這個時候被藏在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萬一真的有人來救她,要怎麼才能找到她啊。
“你想成親,彆着急,打退了敵人,我們有的是時間,你還是想想怎麼開啓傳送門吧,將內丹和鳳芷樓一起放進去,什麼吃的也別給她,她要麼餓死,要麼吃內丹!”
謹王冷冷地笑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
一會兒功夫,一羣士兵衝了進來,將鳳芷樓擡胳膊的擡胳膊,擡腿兒的擡腿兒,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股陰邪的怪風,她被推進了一個封閉的房間裡,接着一托盤的內丹被送了進來,門“咣”的一聲關上了,頃刻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有人來了……”
鳳芷樓再房間裡踱着步子,會是誰呢,到底是誰?
楚墨殤站立在火猿的肩頭,他舉目遠眺,遠遠的,好像有一座銀白的冰川橫在了前進的道路上。
隨着距離的拉近,看得更加清晰了,這不是一般的冰川,而是一道攔住去路的屏障。
485:好有魄力
隊伍行進的速度漸漸慢了,最終停在了那座巨大的冰川之前。
這冰川好像一條千萬丈高的巨蟒橫身在眼前,一眼望不到頂,冰體渾圓,沒有一處可以攀爬下腳的凹陷和突起的地方,就算會上乘的輕功,也可能會中途滑落回來。
楚墨殤站在火猿肩膀上,已經很高了,卻也看不到冰川的川頂,他眉頭緊鎖,曉得這不是一般的冰川,而是有人故意設置的。
兩隻火猿站在冰川前,先後發出了一陣陣狂吼,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一路安靜的它們變得狂躁了起來。
“繞過這座冰川就是謹王的宮殿了,可繞行的路程,怎麼也得大半個月的是時間。”
季笑生曾經帶着僱傭兵來攻打過一次,大多數的時間都扔在了地上,戰役也就持續了不到半天,僱傭兵便都化作了冰凍的粉末,如果舊地重遊,他不願多看這冰川一眼。
“下車,都下車,該休息一下了,真是累死人了。”
季笑生叫他的妻妾們下車休息,馬車陸續地停了下來,女人一個個伸着懶腰,抱怨着,她們很快將季笑生圍了起來,開口相公,閉口相公地叫了起來。
“都別鬧了,好好吃一頓,咱們再走一段,就回家。”
繞過冰川,再走一半,就快到謹王的地方,季笑生已經吃虧一次了,絕對不會再吃第二次,他會帶着十幾位美妾和寶貝,回青碧崖,決計不會和謹王再動干戈。
十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地抱怨着,一個個扭動腰肢,圍着季笑生,大吃大喝了起來。
楚墨殤仍舊漠然地站立在火猿的肩頭上,繞行過去?就要多走將近一個月,芷樓還能再堅持那麼久嗎?假如能破壞掉這座冰川……
“火猿,火焰!”
楚墨殤不知道火猿能不能聽懂他的話,現在是用到它們的時候,火猿可以噴出炙熱的火焰,足可以冰川的底部融化,中部融空,冰川失去根基,再用真力相擊,一定會倒塌下來,這樣躍過這道屏障,就可以頃刻間到謹王的宮殿了。
兩隻千年再次狂吼了一聲,然後揚起雙臂,在冰川上狠狠地拍去,雖然沒能將冰川撼動,卻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痕,大地卻發出了轟隆隆的響聲。
接着體態健碩的火猿張開了大口,一股烈火噴出,裂縫受到酷熱的炙烤,裂縫在擴大,融化的冰水好像小河一樣奔流下來。
季笑生的一個小妾剛將食物放在嘴裡,突然大地發出的震動,讓一個吞嚥,整個食物卡在了她的咽喉裡,她眼睛一翻,手臂胡亂地搖動了起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若不是季笑生將她大頭朝下翻轉,食物掉落下來,怕是要噎死了。
“搞什麼?”
季笑生氣惱地轉身,不是說好了一會兒繞行的嗎?這個傢伙不吃東西,在搞什麼呢?
“我說小蟲子的師父……”
季笑生擡眼望去,這話還沒說完,便目瞪口呆了,眼前高大的冰川冰體出現了成千上萬的裂痕,火猿一邊噴火,一邊用龐大的手掌猛擊着。
還不等季笑生驚歎完,一浪洪水涌來,將他和幾個妻妾一起衝了出去。
“相公,啊啊啊,發水了,發水了!”一個女人嘴裡的食物跳出來,在水裡拼命地撲騰着。
確實發大水了,被烈火融化的冰川形成了強大的洪流,噴射而出,冰川的底部,中部漸漸空了,裂紋一直向上延伸着。
與火的交融,咔咔的破裂響聲不絕於耳。
楚墨殤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這些巨大的裂紋,加上自己真力,足可以將這座冰川擊碎,打出一個缺口出來,雖然還不知道冰川的後面隱藏了什麼,爲了芷樓,他已經無所顧忌了。
“都閃開!”
楚墨殤一身大喊,其實就算他不喊,身後也沒什麼人了,季笑生和他的十幾個妻妾正在洪水裡掙扎着,早已被衝到了幾裡之外,擱淺在沙地上,一個個大眼瞪小眼,說不出話來。
“他是瘋子!”這是許久之後,一個小妾尖叫出來的。
楚墨殤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軒轅赤霄劍。
“芷樓,我來了!”
真氣畢集,紫光流動,軒轅赤霄劍捲起二十餘丈長的滾滾紫色氣浪,朝着蛇形的冰川怒斬而去!
“吼!”
火猿也神展開了雙臂,狂躁地大吼起來,天地陡亮,萬千霓霞沖天炸射,無數的冰體瓦解,紛飛,讓人寒毛直乍,氣浪從後方四面轟擊,勢如山崩海嘯,萬鈞雷霆!
幾裡之外的季笑生一躍而起,全然不顧身上溼漉漉的水漬,他張大了嘴巴,驚恐眼睛所看到的,蛇身斷裂了,屏障被打開了。
“我的天,他到底是誰?”
季笑生的臉是僵白的,一個美妾也走到了他的身邊,看着遠處火猿的身影,忍不住驚歎着。
“他真的好有魄力,好英俊啊。”
季笑生的這位美妾,儼然一副花癡狀,實在讓季笑生難堪,他自認一向風流倜儻,男中精品,凡屬美人,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現在竟然跑出來這麼一個比他更加瀟灑儒雅的美男子來,還迷住了他的小妾,他哪裡還有面子。
“你滾!”
季笑生一把將那女人推了出去,大步向冰川走去。
冰川裂開了,楚墨殤濃眉揚起,凌厲地向前看去,視線範圍內,隱約可以看到前方几十里的地方有衆多尖塔形狀的建築,應該就是謹王的宮殿了。
“師父,是不是到了,我要出來,我要去救娘!”小蟲子聽見了聲音,大聲地喊着。
“還沒到,等到了,師父再讓你出來。”
楚墨殤怎麼可能放小蟲子出來?馬上要面對敵人了,孩子只有在戒指空間裡纔是安全的。
“可我聽見聲音了。”小蟲子詢問着。
“那是火猿在發脾氣,現在好了,你繼續玩耍吧。”
楚墨殤淡然一笑,驅動火猿向冰川內走去。
冰川內壁里正在巡邏的士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冰川竟然倒塌了,還出現了兩個龐然大物?
“火猿魔獸?”他們都傻眼了。
486:他的妻子
這些生活在異地的人,最依賴的是魔獸,最畏懼的也是魔獸,多少人都葬送在魔獸森林裡,所以他們對魔獸十分清晰,雖然他們沒有真正地見過火猿,卻也知道千年火猿魔獸的厲害,一個個驚恐地吞嚥着口水,本該迎戰上來,可看看自己手裡的兵器,再看看這火猿的塊頭,最終還是放棄了,轉身就跑。
火猿還真不含糊,震動雙臂,大聲地吼叫,頃刻間,兩邊還在堅持的冰川也倒塌下來,豁口更大了。
季笑生奔跑了上來,瞪圓了眼睛,想不到這道高高的冰川就這麼毀掉了?他可是帶着大部隊,繞行了整整半個多月啊。
‘就算你將這道冰川屏障毀了,又能怎麼樣?謹王已經做好準備,讓你化作冰沫了,我的千萬僱傭兵都沒有了,就憑你和兩隻火猿魔獸,也能將戰敗謹王嗎?”
“對,就憑我和兩隻火猿魔獸,你還是退後吧,小心受到牽連。”楚墨殤站在火猿的肩頭,扭頭看着火猿腳下的季笑生,冷冷地說。
真是孤傲,自負,季笑生沒想到,好心的警告,竟然被火猿上的男人驅趕了,蔑視了?這個男人以爲他是誰?長和謹王長得一樣,就可以這麼張狂。
“我是好心提醒你!”季笑生又扔了一句出來。
“我要救出我的妻子,就算面前的是刀山火海,也阻止不了我的腳步。”
楚墨殤毅然地看向了前方,如果謹王不肯妥協,他發誓要將這裡踏平,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在所不惜啊。
季笑生愣住了?
什麼他的妻子?鳳芷樓怎麼會是這個男人的妻子?那麼小蟲子是……這個男人的親生兒子?
一連竄的推斷,讓季笑生汗顏啊,難道這個男人是鳳芷樓的丈夫嗎?
“你,你怎麼可能是?”季笑生結巴了。
“季笑生,你已經完成了嚮導的任務,現在帶着你的妻妾和寶貝回去吧,記住!以後莫要再叫小蟲子兒子,不然……我不會對你手下容情的。”
還有這麼話比這句更加犀利的,季笑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小蟲子的爹,也就是真武聖女的丈夫,那麼說,這個人是……
季笑生後退了一步,冷汗直冒啊,這個人竟然是龍帝嗎?
“龍,龍帝……”
這個稱呼說出口之後,季笑生的整張臉都白了,嘴巴也顫抖了,雙腿不但地打顫,龍帝怎麼會在異界?臉上的肌肉一臉抽動了好幾下,他一直很想知道龍帝是何許人也,可苦於常界和異界無路可通,一直沒有見識的機會,現在見到了,果然神武啊,敢隻身闖謹王的蛇潭虎穴啊。
龍帝不是龍嗎?怎麼沒見他變成龍呢?
季笑生期待啊,可心裡也畏懼,自己一口一口地叫人家龍子爲兒子,不知道龍帝會不會記恨在心啊。
恍惚之間,火猿已經向前邁開了大步,發出震撼大地的聲音,龍帝進去了冰川之內。
季笑生自認不算膽小,但上次僱傭軍覆滅的事情,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裡陰影,腳步移動了幾下,還是退了回去。
尖塔形狀的建築下,謹王舉目望着冰川的巨大缺口,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
“國師呢,讓他來見我。”
“國,國師,生病了……”護衛低聲回答着。
“只要不死,就帶他來見本王!”謹王憤怒地瞪視着護衛,已經一天一夜沒見到國師了,他到底在搞什麼?現在大敵當前,他需要知道對手是誰?
冰川處,謹王看到了兩隻巨大火猿的身影,卻沒能看到火猿肩頭上的男人,儘管如此,他已經感到了一種不同尋常威懾,能讓火猿離開魔獸森林,進攻異界大王駐地老巢的,絕對不是季笑生,而是另有其人。
可這個人,會是誰呢?謹王蹙眉凝思,實在想不出,在異界,還有誰比季笑生更有實力,膽敢進犯這裡?
一會兒的功夫,在一隊士兵的擁簇下,國師躺在擔架上,被人擡了過來,他縮着身子,臉色蒼白地看着謹王。
“大王,我來了。”國師的聲音都變了,弱弱的,沒了骨頭一樣。
“你這是病了?”謹王冷眼地看向了國師。
“受了一點點的小傷。”國師尷尬地回答着,他哪裡敢告訴謹王,他想逼迫鳳芷樓,被人家割掉了褲襠裡的東西。
“本王看你是奴婢玩得過了,體虛腎衰了。”
謹王諷刺着,他是異界的蛇王,高高在上,卻一向不喜歡的就是接近女色,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煉上,所以才具有這麼高的真力和法力,成爲異界的大王,對於國師,這個假和尚私下裡,都幹了什麼,他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全當不知。
國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不得不從擔架裡爬了起來。
“大王,我好了。”
國師休養了一天一夜,又敷了一些特效藥,現在總算不出血,也不那麼痛了,可心裡邊,真是難受啊,好端端的被那個女人割掉了命根子,不能當男人了,難道註定這輩子當和尚?他做夢都想通過傳送門到達常界,進入聖地,玩玩聖地的那些美麗女人,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越想越恨鳳芷樓,可礙於大王要利用鳳芷樓打開傳送門,他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好了,就馬上告訴我,能驅動火猿來進攻本王的是什麼人?”謹王伸手指着前方,冷聲地問着國師。
國師捏着手指頭,可下身隱隱傳來疼痛,他怎麼也集中不了心思,越是着急,越是掐算不出來了,不覺急得滿頭是汗。
“你到底要算到什麼時候?”謹王的臉色陰鬱了下來。
“大王,我在算啊,在算……”國師努力地皺着眉頭。
“不用算了,我已經看到他了,想不到他來了異界?”謹王冷聲地說。
國師馬上停止了手指頭的捏算,擡頭看去,兩隻巨大的千年火猿已經接近了,在火猿的肩頭,站着一個男人,國師眨巴了一下眼睛,竟然是謹王?
頃刻間,國師傻眼了,怎麼會出現兩個謹王?
487:異界的貴客
火猿的肩頭上,楚墨殤穩穩地站立着,目光敏銳如炬,這一路趕得匆忙,可他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想着就要見到鳳芷樓了,他的心頭滿是希望。
六年多了,對於真心投入的人來說,實在太長。
一聲吼叫,從戒指裡傳了出來,一定是獬豸獸感受到了主人的氣息,發出了興奮的呼聲。
“別急,會讓你見到主人的。”楚墨殤鎮定自若,敵衆我寡,必須小心行事,只有找到剋制對方的辦法,才能救出芷樓。
此時,在“兌”位封閉的房間裡,鳳芷樓的心更加慌亂了,她站了起來,聽見了外面一聲聲的怒吼,這是什麼聲音,聽起來好像發自一個龐然大物的咽喉,可接下來的一聲,竟然有些熟悉,是獬豸獸嗎?
“我這是怎麼了?”
鳳芷樓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獬豸獸在常界,它就算是神獸,也不能穿越常界和異界的大門的。
無力地縮在了牆角里,芷樓看着那托盤的內丹,假如她吃了內丹,不管不顧地衝擊出去,會是什麼結果?
無疑,傳送門一定會打開,可不吃……她要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
鳳芷樓一步步地走到了內丹托盤之前,拿起了一顆內丹,卻終究沒有勇氣吃下去。
“不吃,我也得帶着。”
芷樓說完,嘿嘿一笑,扭動戒指,將空間打開,一股腦地將內丹倒了進去,現在不吃,不等於將來不吃,若謹王敢對她無禮,她就吃了內丹,和那廝拼了。
耳邊又傳來了一聲怒吼,鳳芷樓覺得有些不對了,她奔到了門前,用力地拍打着房門。
“來人啊,有人嗎?”
“鳳小姐,有事嗎?”一個士兵的聲音傳了進來。
“外面發生什麼事兒了?是不是有人來了?”鳳芷樓激動地問。
“不知是何方鼠輩,竟然敢大膽闖入冰川障礙,大王帶兵去收拾他了,鳳小姐不要着急,只要打敗了敵人,大王會即可回來和你成親的。”
誰着急了?
鳳芷樓暗暗咒罵了一聲,她纔不想和那個蛇王成親呢?那妖孽最好戰死在外面纔好,不過聽了士兵說出這番話,芷樓還是上了心,到底是誰攻打謹王來了?莫非是季笑生又捲土重來了?
素問,季笑生貪財貪婪,奸詐狡猾,一次損失了那麼多,怎麼可能再回來?鳳芷樓微微一笑,低聲對外面的士兵說。
“人家敢來攻打這裡,定然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你怎麼知道是個鼠輩呢?”
“聽說就來了一個人,雖然帶了兩隻千年火猿,可怎麼也是一個人啊,寡不敵衆的,大王的本領誰都領教過了,他這是來送死。”
外面的士兵小聲地說,卻始終不肯將房門打開,這門是灰色的硬物打造,卻精鐵還要堅硬牢固。
鳳芷樓倚在房門上,竟然是一個人,還帶了兩隻千年火猿,這人會是誰呢?千年火猿可是魔獸森林之王,怎麼會聽從一個普通人類的命令?
太多的疑問縈繞在鳳芷樓的腦袋裡,她真想出去看看,可惜,門推不動,她寸步難行。
謹王的宮殿外面,火猿奔跑着,步伐很大,距離尖塔的建築越來越近,隨着距離的拉近,楚墨殤也看到了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小蟲子嘴裡的大惡人。
這孩子說得沒錯,此人果真和他很像,像得可以巧奪天工,雙胞胎也不過如此吧?
可天下間,當真有和自己這麼像的人嗎?楚墨殤當然不相信,他微微地笑了起來。
謹王也瞪圓了眼睛,他修煉千年,已經具備了幻化之術,只要能想到的人,就能變化之,可現在……
火猿上的男人和自己有着同一張臉,同樣的身材,假如他不是幻化的魔獸,那麼他就是一個讓謹王一直惦記的人。
龍帝!
無疑,在這裡看到這樣的面孔,還能是別人嗎?
“怎麼可能,他是怎麼來的。”謹王咬住了牙關,雖然龍帝具有不容忽視的本領,可想通過常界來到異界,是沒有可能的,除非是鳳芷樓將他帶來的,可是……鳳芷樓明明被自己關起來了,龍帝是怎麼做到的?
轉眼間,火猿已經步入了八卦陣的陣角,楚墨殤警覺地看了一下週圍,叫停了火猿,難怪異界大王會這麼鎮定,原來是擺了這麼一個五行八卦陣法。
火猿穩定了身形,楚墨殤冷聲地怒喝着。
“你這個魔蟒,還不將我的妻子放出來!”
一句魔蟒,讓謹王的臉都變了,想不到龍帝這麼厲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巨蟒之身,既然龍帝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大家也不必玩隱晦的了。
“哈哈,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好,我就以真面目見你!”
謹王飛身躍起,頃刻間化作了巨大的蟒蛇,體態雖然沒有火猿高大,卻綿延彎曲的身軀,佔據了巨大的空間。
噝噝地吐着紅色的信子,謹王探出頭來,傲慢地對楚墨殤說。
“想不到,本王的異界來了一位貴客,竟然是常界的龍帝,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嗎?你的使者呢,武者呢,還有長老們呢?你聖地軍隊怎麼一個都不見了?”
孤零零的一個,就算是龍帝,又有什麼可以畏懼的,謹王笑了,笑得輕鬆,釋然,完全沒有負擔。
國師也笑了,雖然火猿兇猛,但這裡是冰寒的世界,向來冰與火就是不相容的,這裡的寒冰和冷凍,足可以應付火猿的烈火了。
“收拾你這隻魔蟒,我一個就夠了。”
楚墨殤一把抽出了軒轅赤霄劍,頓時紫光環迸射出來,光芒四射,晃得那些兵卒一時之間睜不開眼睛。
雄劍一出,雌劍感應,何況已經到了這麼近的距離,同樣的嗡嗡之聲由謹王的蟒身響起,接着紅光一身,鳳芷樓的軒轅赤霄雌劍從巨蟒的身邊飛了出來,穩穩地落在了楚墨殤的手上。
看到雌劍現身,楚墨殤感慨萬千,真沒想到,雌雄雙劍,終於有相見的一天了,也許其他人不知道軒轅赤霄劍雌雄雙劍的秘密,可楚墨殤知道。
488:雙劍合併
傳說軒轅劍是天界諸神賜於軒轅黃帝擊敗蚩尤的曠世神劍;其內蘊藏着無窮的力量,爲斬妖除魔的神劍。位居十大神器裡最強的神器之首,也叫天帝之劍,後軒轅劍在於諸神的戰鬥着折斷,被天帝和天后重新鑄造,分爲雌雄雙劍,兩劍若是分開,分別就一把神器軒轅劍,若是合併,威力無法比擬。
雌劍在手,楚墨殤冷冷地笑了起來,五行八卦陣,面對雙劍合併,也不過如此,這條異界的蟒蛇王,不好好做他的大王,竟然心存不軌,看來他的異界統治也到了壽了。
“雌雄軒轅劍?”國師大呼了出來,臉色慘淡。
“不就是兩把劍嗎?傳說,只是傳說,你還當真了嗎?沒有人可以破解了我的五行八卦陣,哈哈!”
巨蟒吐着巨大的信子,十分自豪,根本沒將楚墨殤手裡的兩把寶劍放在眼裡。
楚墨殤一手拿着一把軒轅劍,突然雙臂一震,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景象發生了。
兩把軒轅劍觸碰到了一起,竟然互相吸引,糾纏,紫光,紅光,銀光陡然暴漲,光焰大熾,彷彿星河奔流,飛瀑倒瀉,光浪疊射,奼紫嫣紅,劍身從楚墨殤的手中脫離,在空間發出刺耳的強音,嗡嗡亂轉,沖天激射飛起。
接着兩把軒轅劍合二爲一,成了一把足足有十丈有餘的巨大黃金劍,金光四射。
“這纔是真正的軒轅劍!”
楚墨殤伸出了手,軒轅劍落入他的手中,這麼碩大的一柄寶劍,在他的掌中,掌控輕鬆自如。
謹王這次不敢輕敵了,蜿蜒的龐大身軀,青噓噓的顏色中透出了一陣陣的暗紅,蟒頭想後縮了一下,獨角也好像要滲出血水來。
謹王的身邊,國師見到這般巨大的黃金軒轅劍,慢慢地後退着,他知道這次謹王必敗無疑,他已經因爲貪婪丟了命根子,卻還不想將命也丟在這裡。
“大王,我們撤退吧,五行八卦陣,擋不住這把軒轅劍的。”
國師這樣膽怯的一句話,讓周圍原本手持兵器的士兵們,都嚇得變了臉色,連國師都害怕了,他們這些小兵小卒算得了什麼。
眼見士兵都在後退,謹王大怒了吼了出來。
“不準退,誰退,我就吞了誰!”
說完,巨蟒的頭顱突然一甩,一口叼住了一個士兵,直接吞了下去,所有的士兵都被嚇住了,不敢再退一步。
國師冷汗淋漓,謹王真是瘋了,連自己人都吞噬,看來謹王的心裡也省了畏懼,他這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啊,國師不是傻子,他咬住了脣瓣,顧不得痛疼,轉身就跑。
“連你也想跑?真是找死!”
巨蟒的眼睛都紅了,士兵膽怯了,國師也要溜了,他和龍帝之間的戰役還沒開始呢,就已經擺在了氣勢上。
蟒蛇的信子猛然伸出,輕輕一勾,將國師的身體勾了回來。
“大王,不能打了,他手裡有軒轅劍啊,龍地真的不好惹啊,真武聖女是他妻子,不如就送個人情,還給他,讓他走吧,不然我們誰都別想活啊。”國師被卷在蛇信子裡,仍舊勸解着謹王。
“你讓我認輸?”謹王怒問。
“好死不如賴活着,大王,我是個無賴,會那一點能掐會算的本事,您可是辛辛苦苦修煉了千年,萬年啊,絕不能因爲一時糊塗葬送了,大王!”
“你這樣擾亂我軍心,壞我大事的國師,我要來何用!”
說完,謹王的信子一收,國師的身體直接拋入了血盆大口之中。
“大王,饒命啊,饒命啊,我不敢了,我不跑了!”
雖然國師喊了好幾聲,巨蟒只是發了一聲冷笑,然後將口中之物吞嚥到了肚子裡,他不允許這種背叛,任何人都不可以。
“我是王,異界的王,我的命令就是天命,你們誰都不可以違抗!”蟒蛇怒吼着,眼睛已經激動地流淌出鮮血來。
蟒王身後的士兵不敢妄動了,儘管如此,氣勢已經大不如前。
劍拔弩張的氣息頓時就瀰漫整片天地了,每個人體內的真氣都在吞吐,擴散,瀰漫,形成可怖的大勢,互相對抗,散發出毀滅性的波動。
謹王雖然強橫,卻難以承受住這樣逼迫的氣息,在這一場對峙之中,他已經處於劣勢。
楚墨殤的手指輕輕地在軒轅劍的劍刃上輕輕抹過,指尖立於鋒利的刃上,一滴滴鮮血滴在了雪刃之上。
軒轅感受到了龍族血的氣息,劍身瞬間成了赤紅的顏色。
“圍住他,引他進陣!”
謹王的蟒身一挺,從他的四面八方,至少有上萬的神弩對準了楚墨殤,邪威滾滾,震懾天地,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慄。
“小蟲子!”楚墨殤突然喊了一聲。
小蟲子的耳朵好用,立刻迴應着。
“師父,是不是到了?我要見我娘!”小蟲子已經急得不行了,和娘分開那麼久了,這心裡想的難受啊。
“對,已經到了,你可以出來了,但你必須聽師父的話。”楚墨殤低聲說。
“我聽,我什麼都聽師父的。”小蟲子同意了,只要讓他救他娘怎麼樣都可以。
“讓兩隻火猿護着你,帶你去八卦陣的兌位,你娘就關在那裡,記住一定是兌位,在正西面。”
楚墨殤迥然的目光擡起,西面有火凰之息,陰氣旺盛,謹王忽略了這個事實,以爲將鳳芷樓藏在那裡,他就無法察覺了。
“師父,小蟲子知道了,我和火猿去救娘,那麼你呢,你怎麼辦啊?”小蟲子知道要去救娘了,心裡很高興,可他還很擔心自己的師父。
“師父來對付這條蟒蛇,和他的千軍萬馬,你卻一定要記住,兌向乃是汪洋,至寒之地,你一定不要從火猿的身上下來。”
楚墨殤叮囑着兒子,雖然去救芷樓,十拿九穩,但小蟲子纔是三歲的孩子,一定不能承受至寒之地。
“師父,我知道了!”
說完,小蟲子從戒指裡跳了出來,歪着腦袋,掐着腰站在了火猿的身上,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誰敢阻擋你小爺爺救娘,小爺爺我就踩癟了他!”
489:龍蛇大戰
火猿也十分配合小蟲子的威風,一聲怒吼,揚起手臂,邁開大步帶着小蟲子向前衝去。
“師父說了,向西,我娘在兌位,將那裡所有的房子都給我掀開找找。”
小蟲子還真不含糊,勢要將謹王的宮殿翻個底兒朝天,有師父給他撐腰,他什麼都不怕了。
無數從八卦陣中射出的冰箭,一排排,帶着強勁的風聲不斷地向火猿襲來,可這些至韓的冰箭不等接近火猿的身體,便被火猿口中噴出的烈火融化掉了。
“好,太好了。”
小蟲子在火猿的肩頭上跳躍了起來,突然一隻冰箭迎面突射來,若不是他身形靈巧,躲避及時,定然被冰箭射中了,這冰箭可不是一般的冰箭,只要觸碰到人的身體,頃刻間,人就會化作冰凍粉末,沒有活命的機會。
好險啊。
小蟲子擦拭了一下汗水,他不敢再亂跳了,而是小心地蹲下來,抱住了火猿的身體,一雙眼睛雪亮地看着前方,可想到就要見到娘時,小蟲子又變得興奮了起來。
就在小蟲子開心的時候,一隻冰箭嗖的射出,射在了火猿的身上,雖然沒能將龐大的火猿極凍成冰粉,卻也讓火猿狂嚎了一聲,幾米的身體範圍內,變成了銀白的顏色,一點點的皮肉粉化,掉落在了地上,行動明顯緩慢累下來。
“火猿,你沒事吧?”小蟲子擔心地問着。
火猿一聲嘶叫,拍着身軀,它皮糙肉厚,掉一點點皮肉算得什麼。
“怎麼辦?要不,你身上也噴火吧?”小蟲子低聲說。
火猿搖了搖頭,它不會那麼做的,小蟲子雖然是龍子,可還處於幼年,無法忍受烈火的焚燒,它就算是被冰箭射死了,也不會讓身體縈在火焰之中。
雖然有無數冰箭被火猿口中烈火融化,可還是有三兩隻射在了火猿的腿上,火猿的行動更加緩慢了。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小蟲子大叫了起來。
走在後面的火猿,見同伴受傷了,憤怒地甩開了雙臂,幾步衝到了前面,仰天一聲狂吼,渾身都噴射出火焰來,迎面飛來的冰箭,都被它融化在了它的腳下,形成一滴滴慘白的冰水,無法再射中後面的火猿了。
毀掉了衆多的冰箭,它回頭關切地看着自己的同伴,發出一聲憐惜的吼聲。
看到渾身燃燒的火猿開路,小蟲子終於放心了。
“毀掉大蟒蛇的家!”小蟲子舉起拳頭大喊了起來。
先行火猿授意,憤怒地擡起了大掌,狠狠地拍了下去。一處寒冰箭的機關被損壞了,冰箭少了許多,火猿衝破了封鎖,闖進了八卦陣,士兵們嚇得驚恐四散,哪裡有人敢去阻攔這樣的龐然大物。
“該死的千年火猿!”
挺立在天地之間的巨蟒,一聲狂吼,頃刻間出現了無數的冰蛇,毒蛇,在它的帶領下,向兩隻火猿衝去,可還不等巨蟒接近火猿的身體,一把雪亮的軒轅劍橫劈下來,插在了蟒蛇前進的道路上。
“轟!”的一聲,被軒轅劍擊碎的冰塊頃刻間四處翻飛,不亞於萬劍齊射了,雖然龐大的巨蟒將冰雪吞下,地上的一些冰蛇,雪蛇都被紛紛擊中,蜷縮在地上死去了。
在此一瞬間,楚墨殤已如狂飆怒卷,落在軒轅劍邊,一把將軒轅劍從地上拔了出來,冷冷一笑。
“想攔住他們,就先擊敗了我!”
軒轅劍慢慢橫起,散發着駭人的光芒,趁着楚墨殤那張清冷的面孔,格外讓人膽寒。
“你以爲,單憑一把軒轅劍,就能殺得了我嗎?龍帝,變成龍,我們一決勝負!”
謹王一直希望能和龍帝正面的交鋒,他是蛇王,眼前的是龍王,龍和蛇在空中一決,看看,到底誰才應該是這世間的主宰。
謹王自認他一刻不停歇的修煉,相比龍帝的養尊處優,更有勝算,可他哪裡知道,龍帝根本就沒有養尊處優,他是個極強的高手。
這句話之後,楚墨殤笑了。
“我不必變成龍,也能斬斷你這條魔蛇!”說完,他揮動手臂,用力一甩,一團光球噴射而去,向謹王襲來。
“好一個狂妄的龍!”
謹王搖動蟒蛇之尾,迎擊了上去,只聽,噹的一聲,氣浪四炸,他悶哼一聲,明顯感到蛇尾發出一聲脆響。
糟了,他的尾骨陡然震斷,痛入骨髓。
啊啊啊,龍帝竟然不變成龍,也這麼厲害?
謹王趕緊運功,繼續尾骨,不敢輕敵了。
此時,天色已經接近黃昏,萬里蒼空,晚霞如火,夕陽的餘輝斜斜地投在尖塔上,如鍍金光。
“哈哈,你還不知道異界的兇險,更加不知道本王的厲害!”
謹王張狂地大笑了起來,接着大蟒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嘯聲。
蟒鳴之後,從八卦陣正北的方向,漫天兇禽啞啞怪叫,竟然飛出來一羣長得酷似蛇,又像鷹,帶着雙翼的怪獸來,它們不斷地盤旋俯衝,楚墨殤揮劍橫掃,雖然掃死了一些,卻仍舊有鑽了空隙的,發狂似地飛撲下來。
楚墨殤感到軒轅劍鋒上,赤血點點,緊握的劍柄上也多了一些飛獸吐出的濃血,他的胸口微微一震,感到一絲窒悶襲來。
不好,有毒雪,楚墨殤馬上閉氣,暫時封閉身上的經脈,軒轅劍揮灑舞動,驅趕這些飛行的怪獸。
可這些怪獸,只是噴血,並沒有什麼攻擊力,噴了血之後,就急速逃走,逃得慢了,就死在楚墨殤的劍下。
“想不到你竟然飼養了血毒獸?”楚墨殤手臂上的點點血痕,懊惱地質問。
謹王冷笑道:“龍帝,血毒獸,就是爲你準備的,你已經中毒了,今天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會風風光光地安葬了你!,然後和你的愛妻成親。”謹王說完,真氣畢集,他猛然向楚墨殤撲去。
氣浪狂舞,陰風襲來,楚墨殤眯着眼睛,長髮飛揚,這是一次完全正面的交鋒,他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定然一舉將謹王擊敗。
“想娶芷樓,確實得踩着我的屍體走過去,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
450:勝者王敗者寇
楚墨殤的眸光望着猛撲而來的蟒蛇,從容不迫地擡起軒轅劍,突然手掌在劍鋒上用力一震,這劍好像變戲法一樣,竟然分身成了十把,十把利器齊齊出手,不是攻向了蟒蛇,而是紛紛插入楚墨殤站立位置的周圍,在地面形成了一條閃着光澤的龍形。
謹王見此情形,愣了一下,這是什麼?一個劍龍把戲嗎?可惜好看是好看,不知道有沒有用。
“搞什麼玄虛,這條假龍就能幫了你嗎?”
蟒王冷冷一笑,根本沒將軒轅劍在地面上構成的龍形放在眼裡,他認定血毒獸的一輪襲擊,已經讓龍帝受了內創,他要做的就是送龍帝歸西。
“龍帝,受死吧!”
蟒蛇張開血盆大口,狂吼出來,毒液猶如冰刀噴射出來,接着無數蛇身撞擊而來,楚墨殤凝眉出手,雙掌運集真氣狠狠打出。
“砰!”只見橙光黃浪衝天怒爆。
啊!
謹王一身參加,身軀受到了強烈的撞擊,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敗?更加沒明白,龍帝不變化龍身,怎麼還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謹王只覺得一股難以想象的強猛真氣排山倒海,直破身軀,轟然衝入體內,接着眼前一黑,鮮血狂噴,霍然倒貫出數十丈,重重地猛撞在尖塔上。
所有的士兵譁然,尖塔的建築轟然倒塌,廢墟中,蟒蛇蜷縮,受了重傷。
“爲什麼?”謹王虛弱地發出了聲音,他沒有理會會輸的。
楚墨殤慢慢地收回了雙掌,微微地笑了起來。
“你的血毒獸,根本沒法將血毒侵入我的身軀,我剛纔皺眉,不過是讓你掉以輕心而已,至於我的軒轅劍,已經分身十把,形成的是龍陣,剛好壓制你的蛇勢,如果你小心謹慎,尚會顧慮,可惜你太過自負,竟然敢猛衝上來,剛好進入龍陣範圍,龍陣會削弱你白十分五十的功力和修爲,你怎麼會不輸?”
“你,你,實在狡猾!”謹王一雙蟒眼發黃,驚愕於楚墨殤說的話,他竟然輸在自己的自負上?
“不是狡猾,是戰術!”
楚墨殤微微一笑,從地上拔出了軒轅赤霄劍,十劍再次合一,再次成爲軒轅赤霄劍。
收了神器,楚墨殤舉步走到了巨蟒的身前,將劍尖抵在了蛇頭的咽喉部,這個部位,只要一劍,就能將謹王置於死地。
“哼!”
謹王哼了一聲,怒道:“要殺,就殺,所謂勝者王,敗者寇,我既然敗給了你,就悉聽尊便。”
謹王倒也有幾分骨氣,既然戰敗了,就只等一死,絕不求饒。
可軒轅劍沒有從它的咽喉刺過,而是慢慢地收了起來,楚墨殤冷聲地說。
“你是異界大王,本已掌控異界,理當勵精圖治,治理異界,讓這裡的魔法復興,民勝國強,可你卻不思進取,不圖百姓安康,滿心貪慾,一門心思要進攻常界,導致異界民不聊生,陰暗,邪惡充斥着這裡,我今日若殺了你,也是爲民除害,只不過……你千萬年的修行已經毀於一旦,就算吃了內丹,也無法再行修煉,這也是武者的悲哀,我殺你又有什麼意義?”
這是一種比殺了謹王還要嚴厲的懲罰,謹王聽得驚恐萬分,他慢慢移動身軀,發現渾身的骨頭都斷裂了,似乎只有一個皮囊連接着,連爬行都困難了。
“本王的修行,本王的大業,不,不,不,我可以的,可以的,我會去常界稱王稱帝,會的,一定會的!”
蟒蛇劇烈的扭動着,卻只爬出了一點點的距離而已,他真的廢掉了。
知道謹王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還廢了身體,一些士兵傻傻地愣在那裡,突然他們將手裡的武器都扔在了地上,大聲地歡呼了起來。
“謹王完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回家了!”
“我們終於不必留在這裡了,不必受到壓迫了!”
“我們自由了,謹王完蛋了!”
“快走吧,兄弟們,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一陣陣歡呼聲此起彼伏,士兵們歡喜雀躍,猶如潮水一樣,向尖塔之外衝去,他們真的回家了。
地上的蟒蛇狂嚎了起來,怎麼可以這樣,爲什麼他的士兵要這麼背棄他?
“一個個,都該死,我要吞了你們,讓你們死於萬劫不復!”
“別喊了,他們已經走了,聽不到了。”
楚墨殤冷冷一笑,很是個可憐的傢伙,竟然一個士兵都沒有留下來,連那些婢女也揹着包袱,準備離開了,偌大個謹王的宮殿頃刻間空空如也了。
擡眸遠眺,楚墨殤看向了西面,這是兌位的方向,不知道鳳芷樓怎麼樣了?
“芷樓,我來了!”
楚墨殤理都沒理那廢物蟒蛇,大步地向西而去。
“我不會讓你如意的,不會的。”蟒蛇仍舊在楚墨殤的身後咆哮着。
兌位的房間裡,鳳芷樓聽着外面的殺聲,急得團團轉,她不斷地拍打着房門,直到外面傳來了一個士兵驚喜的聲音。
“我要回家了,謹王失敗了。”
謹王失敗了?
這可是個驚人的消息,鳳芷樓眨巴着眼睛,這是真的嗎?竟然有人打敗了謹王?
“喂,是誰,誰來了,既然謹王戰敗了,你能不能給我開門,讓我出去。”鳳芷樓急切地說。
“好,我給你開門。”那個士兵早就厭煩這裡的生活了,現在知道謹王敗了,想將鳳芷樓也放出來,讓大家都離開這裡,可惜他在外面努力了良久,都沒法將門打開。
“不行啊,鳳小姐,這門怎麼打不開啊。”
“怎麼會呢,應該有鑰匙的。”鳳芷樓看不清外面的狀況,有些急了,能進來,就該能出去的。
“不行了,我沒有鑰匙孔的,啊,啊,好像有魔猿來了,我得走了,不然就沒命了,對不起了,鳳小姐,再見!”
一聲再見之後,外面沒了聲音,鳳芷樓用力地拍打着房門。
“喂,喂,你別走啊,放了我再走!”
雖然她這麼喊了,可那人的腳步聲還是遠去了,一聽就知道是狂奔而去,哪裡還會回來給她開門。
謹王敗了,是件好事,可這門打不開怎麼辦?
451:師父有點傻
望着堅固的房門,鳳芷樓有些發愁了,如果大家都跑了,沒人知道她關在這裡,她不是要餓死在這裡了?
內丹再強大,也不是飯菜啊。
這樣一想,她到覺得餓了,肚子裡咕嚕嚕直響。
“來人啊,放我出去,我還在這裡呢,混蛋,都跑什麼,該死的傢伙們!”
鳳芷樓狠狠地一腳踢了出去,剛好踢在牢固的房門,踢得腳趾生疼,就在她抱着腳。
“等本姑奶奶出去的,挨個踢你們的屁股,敢不放我出去就跑?哎呦……”
就在鳳芷樓吃痛皺眉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怒吼的聲音傳來,接着房間一顫,有灰塵飄落下來。
不會吧,地震了?
不對不是地震,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的頭上用力跺腳,不會是那個士兵說的大火猿吧,那火猿芷樓見過,可不是一般的魔獸,體型健碩,力大無窮啊。
在房間的上面這樣大力地踩,不是要將她弄死嗎?
“喂,你,你們,別,別砸了,會壓死我的,我在下面,在下面呢。”鳳芷樓急切地喊了出來,她讓他們放她出去,不是讓他們將房間毀掉,這堅固的房間若是塌了,還不將她壓成肉餅。
就在鳳芷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頭上竟然傳來了一個細微的聲音,這聲音……
“娘,娘,你在哪裡啊?我是小蟲子,我來救你了,你在哪裡啊?小蟲子要急死了。”
“小蟲子?”
鳳芷樓的眼淚差點流出來,這聲音,真熟悉啊,又好聽,又親切,聽在心裡面甜甜的,膩膩的,別喝了蜜糖還舒服啊,是自己的兒子來了,她的小蟲子來了。
不過……這小子何時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將謹王打敗了。
“好樣的,兒子……”
鳳芷樓抽泣了一下,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想不到自己的兒子這麼厲害,她就算馬上死了,都瞑目了,就在這時,頭上又是一聲巨響,房間明顯下陷了許多。
“你雖然厲害了,可娘還不想死,臭小子!”
鳳芷樓抱住了腦袋,大喊了起來。
“小蟲子!你在搞什麼,娘在下面,再踩,娘就被你壓死了!”
“娘?是我的孃的聲音啊。”
頃刻間,上面沒動靜了,一定是小蟲子聽見自己的聲音了,不敢亂動了。
鳳芷樓繼續大聲地喊着。
“娘在你的腳下,你要將娘踩死了!”
“啊?我娘在下面,不好了,我娘要癟了,你們兩個趕緊退下去,不然我娘就成肉餅了,哎呀,娘啊。”
小蟲子的話,讓鳳芷樓的臉狠狠地抽了好幾下,等出去的,她一定將小蟲子的屁股打成小肉餅,讓他知道,這樣說娘是要被教訓的。
“娘,我下來了,可怎麼找你啊?”小蟲子繼續喊着。
“下面,有個門,過來給娘開門。”鳳芷樓大聲說。
“啊?糟糕,娘啊,我讓火猿一路走,一路砸啊,將下面都埋住了,找不到你的門了,怎麼辦啊?”小蟲子沮喪了起來。
無語啊,鳳芷樓皺起了眉頭。
“你就是這麼救娘來的,還不如將娘一腳踩死算了!”
“娘,你彆着急啊,我讓它們給你挖開啊。”小蟲子不好意思地說。
“行,快點,娘都餓了,還沒吃飯呢,碎了,你怎麼進來的,受傷了嗎?那大蟒蛇很厲害的,你怎麼打敗他的?”
鳳芷樓知道兒子勝利了,實在太興奮了,哪裡還顧得上自己還關在這裡呢,大聲地詢問了起來。
“娘啊,我哪裡有那個本事啊,是我師父救了你。”小蟲子說。
“你師父?你哪裡來的師父?”
芷樓詫異了,這才一個多月,小蟲子到哪裡找個這麼厲害的師父來,好像在異界除了謹王,季笑生,哪裡還有厲害的人物啊,這人還真是不要命,敢和謹王作對?
“我也不知道師父哪裡來的,他從天上掉下來,砸了我的房子,就成了我的師父,娘啊,先別說我師父了,我先將你救出來再說吧?”
說完,小蟲子讓火猿搬石頭,還叮囑着他娘在下面,不能傷了她娘。
鳳芷樓終於安心了,兒子來了,謹王敗了,她還擔心什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裡,她滿心的歡喜啊,等一下出去了,一定要好好謝謝小蟲子的師父,這可是救命之恩,謹王敗了也是異界的一樁大好事啊。
鳳芷樓想象着,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多半是個老者,武功高強,擁有什麼神器,破陣之法,才能打敗謹王這條大魔蟒。
“你師父是不是很老啊?”索性暫時也出不去,芷樓打算和兒子慢慢聊天捱過這漫長的挖掘時間。
“比我老啊。”小蟲子回答。
噗嗤,鳳芷樓笑了出來,這孩子怎麼回答呢,他的師父,當然比他老了,至少不會是三四歲的孩子吧?
算了,知道小蟲子也沒什麼年齡的概念,只知道誰比誰老,比誰大而已,還是換個話題吧。
“娘很奇怪,你師父就算喜歡你,也不至於不要命來救我呢,這裡多危險啊?”鳳芷樓繼續問。
“說的也是啊,我也不知道爲啥,娘啊,我想我師父可能有點傻……”這是小蟲子得出的結論,只有傻乎乎的人,纔會不要命地來幫他救娘呢。
“傻?”
鳳芷樓愣了一下,原要批評小蟲子的,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師父,可想想也是,這人若是不傻,幹嘛爲了一個素未蒙面的人闖這樣的蟒潭虎穴啊,這可是玩命啊。
當然傻人有傻福,那條蟒蛇竟然輸了。
“娘啊,我師父雖然有點傻,可長得真不錯啊,眼睛好看,鼻子、嘴巴都不賴,心地也好,功夫更好,人品更更好,如果我們找不到爹,你就嫁給他吧,這樣,我具有一個威震異界的爹啊,哈哈!”
小蟲子說得開心,哈哈地笑了起來。
鳳芷樓的臉這個難堪,這個醜小子,爲了有個厲害的爹,竟然這麼就要將他的娘賣給其他男人了,就算小蟲子的師父救了她,如何的好,也不能取代楚墨殤啊。
“那可不行,娘說什麼了,爹只有一個,不可以隨便亂認爹。”
452:師父不騙人
聽鳳芷樓這麼言辭地拒絕,小蟲子立刻妥協了。
“娘啊,別生氣,我這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嗎?你若不同意,咱還要原來的爹,不換了,他給我做師父也不錯啊。”
小蟲子嘿嘿地笑了起來,但對師父的敬重,芷樓能聽出來,她有些發愁了,小蟲子已經三歲了,到現在還沒接觸楚墨殤,會不會將來父子關係疏遠了?
如果這個師父真的比楚墨殤強,這可怎麼辦啊?
“兒子,其實你爹……”
芷樓本想再說點什麼,讓小蟲子知道,他的爹其實一樣偉大,若是能來異界,也會義無反顧地來救他的娘,可這話還沒說出口,只聽一聲巨響,她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怎麼回事兒?
“怎麼了?”
鳳芷樓驚愕地看向了房門,這聲音是由房門那裡傳來的。
“哎呀娘啊,這門打不開啊,我讓火猿砸一下,怎麼更緊了?娘啊,我想見你啊,這顆怎麼辦?”小蟲子的聲音響在了門外,看來石頭已經搬走了,他們找到了門。
好端端的,門爲什麼會打不開?
剛纔那個士兵也是這樣說的,莫非……
“娘啊,我讓火猿用手臂大力砸一下試試,它的力氣很大的,就不信弄不開。”小蟲子咬牙切齒地說。
“不行!”
鳳芷樓小心地走到了門口,仔細地看着,這門應該藏有機關,謹王爲人陰險狡詐,怎麼會只將她關在一道門內而已?一定有什麼玄機。
兌位,在西,代表汪洋,也就是說,這裡是至寒極凍之地,可爲什麼站在這裡沒趕到寒冷?還很舒適。
難道這門……
打開門,鳳七小姐就可以逃之夭夭,謹王怎麼會讓她如願呢,問題就出在這裡,鳳芷樓懷疑這門上有機關,一旦房門被強行打開,就是引發兌位汪洋之時,到時候,不但自己逃不掉,被凍成粉末,連門外的小蟲子也難以倖免。
“兒子,退後,別過來!”
這個念頭一出,鳳芷樓驚恐地搖着頭,她寧願留在這個房間裡,也不會讓小蟲子冒險打開這道門。
“娘啊,爲什麼啊,火猿的力氣真的很大的,只要一腳,這門就能被踢開了。”小蟲子大聲質問着,娘這是怎麼了,都已經獲勝了,就隔着一道門,怎麼能不讓他見她呢?
鳳芷樓的雙手撫在門上。
“這門有玄機,你若強行砸,娘死了不說,你也不能活着了。”
“啊?”
小蟲子一聽,嚇得大叫了一聲,不敢讓火猿靠近了。
“小蟲子,娘問你,你怎麼知道娘在西面的,怎麼走過了,這可是八卦陣啊?”鳳芷樓覺得疑惑,能擊敗蟒蛇,找到她的確切位置,進攻的人之中,一定有個人對五行八卦陣很瞭解,而且知道破陣的方法。
“是師父讓我來的,讓我在火猿的身上,不能下來。”小蟲子嘟囔着。
“你師父?”
鳳芷樓越發覺得小蟲子的師父不是一般人物了,她伏在門上,提醒着小蟲子。
“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門前啊,娘,我在開門呢。”小蟲子回答着。
“快上火猿的身上,離開這裡,別回來了。”
鳳芷樓的話語都顫抖了,小蟲子的師父太厲害了,是不是已經算到了這裡有至寒的冰雪,才讓小蟲子不要從火猿身上下來的,火猿可以噴火,至少可以保全小蟲子的性命,好一個高深的傢伙。
小蟲子不敢怠慢,想到師父的話,趕緊爬上了火猿的大手,火猿將他放在了肩頭上,發出了一聲怒吼。
就在這時,兌位房間的門上方,突然發出咔咔的聲音。
“怎麼了?退後,兒子,退後!”鳳芷樓急得要瘋了,怎麼會有聲音,是不是機關在剛纔那一震動之後觸動了?
果然,咔咔之聲後,數枚雪刃從門上飛出,火猿躲閃不及,小腿被打中,雖然他皮骨夠厚,卻也不能承受雪刃帶來的至寒,腿上瞬間掉了一層的粉末,露出了血紅的肉來,它哀嚎一聲,踉蹌地後退,險些摔倒出去。
待這火猿站穩了身體,覺得形勢不好,後退之後,竟然轉身就跑。
小蟲子氣急了,大力地捶打着火猿。
“你跑什麼,不能扔下我娘啊,娘啊,我的娘,我要娘,哇哇!”已經好久小蟲子沒有那麼大哭了,見火猿這麼扔下鳳芷樓,又急又恨,就是不肯停下來。
“壞猴子,我不理你了。”小蟲子一生氣,化作了一條金色的小龍,飛離了火猿的肩頭,向回飛去,可他還不等飛出多遠,就被火猿的大手牢牢抓住了。
“放開我啊,我要去救我娘啊,嗚嗚!”
小蟲子無論怎麼用力,都飛不出火猿的手掌心,火猿將他擎起,一雙碩大的眼睛盯着它,眼裡含着痛楚的光芒,小蟲子在火猿的眼睛裡看到了關心和不捨。
看到這樣的眼神之後,小蟲子再也罵不出來了,他一把抱住火猿大哭了起來。
“救我娘,我娘會死的。”
“你娘不會死的。”
一個暗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師父,師父!”小蟲子大叫了起來,鼻子一酸,大顆的淚水滾落下來。
“別哭!”
楚墨殤飛身躍上了火猿的手臂,火猿伸開手掌,小蟲子直接撲進了楚墨殤的懷中,師父的胸膛好溫暖和好安全啊。
“我娘被關在那個房間裡,門不能打開,娘說,強行打開,她會死的,開門的也會死,師父,你幫幫我啊,我要見到娘,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娘了。”
“放心,師父比你,更想見到你娘。”
楚墨殤說完,拍了拍小蟲子的脊背說:“你說了,要聽師父的話的?”
“我聽,我聽師父的話。”小蟲子點點頭,他現在什麼都願意聽師父的,只要師父能讓他娘安全地走出來。
“和火猿離開這裡,走到八卦陣之外。”楚墨殤叮囑着。
“啊?離開,我娘呢?”小蟲子睜大了眼睛,不明白師父的意思。
“你娘交給我了。”楚墨殤笑了起來。
“師父不騙人?”小蟲子歪着腦袋。
“師父從不騙人。”
“師父騙人是小狗!”
453:戒指的秘密
小狗?
真是尷尬,楚墨殤一臉的無奈,這臭小子,竟然敢這麼說自己的父親。
“師父,你說啊,你騙我是小狗?”小蟲子堅持着,要楚墨殤的承諾。
楚墨殤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好,師父騙你是小狗。”
楚墨殤還是硬生生地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小蟲子終於放心了,他答應和火猿一起後退。
楚墨殤點點頭,輕輕地拍了一下火猿,然後飛身躍下了火猿的身軀,火猿帶着小蟲子向八卦陣外走去。
“師父……”小蟲子扭着頭,抿着嘴巴,難過地喊了一聲,他不是不相信師父,實在是太擔心他娘了,那一眼的委屈看在楚墨殤的心裡,萬分的心痛。
其實他同樣也在擔心,怕芷樓出什麼意外,暗淡地收了目光,他看向了兌字位的房間,房間是嵌入地下的,周圍封閉了堅固灰巖水晶,這種水晶的密度奇大,比鋼鐵還要堅固,火猿的手掌可以將水晶拍裂,但無疑會引發和水晶牽連在一起的機會,人若是能進去,就該能出來,可開門的機會在哪裡?
楚墨殤一直走到了石屋之前,地上還殘留着一些被冰凍後的粉末,是從火猿的腿部掉落下來的。
“小蟲子,你走開了嗎?”石屋裡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着些許的不捨和落寞。
楚墨殤上前一步,眸光變得溫柔激動,是芷樓,是她的聲音,六年多了,這個聲音終於再次聽到了。
“小蟲子,聽孃的話,娘保證,一會兒出來見你,可你得走開,這裡很危險。”她在擔心自己的孩子,還不知道楚墨殤已經來了異界。
“芷樓……”
楚墨殤的一聲輕喚之後,突然什麼都變得沉靜了下來,裡面的喊聲也停止了。
房間裡,鳳芷樓呆呆地站在房門前,剛纔誰在呼喚她嗎?一聲芷樓,讓她心潮澎湃,最近自己這是怎麼了?時不時的產生錯覺,甚至聽見楚墨殤的聲音?
不不,不能這樣胡思亂想,他怎麼會來了異界。
鳳芷樓甩了一下頭,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鎮定了下來,可才平復下來的心,因爲外面有一聲深情的呼喚而狂動了起來。
“芷樓。”
“誰,誰在叫我?”鳳芷樓的雙手伏在了門上,張大了一雙秀目,是楚墨殤的聲音,這次一定沒有聽錯,他真的來了嗎?
“誰在外面?是你嗎?是不是你!”鳳芷樓的眼睛紅了,手指觸碰着房門,微微地顫抖着。
“是我,我來了,芷樓,彆着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楚墨殤輕聲地說。
“殤,殤!”
鳳芷樓拍着房門,真的是他,這不是幻覺,他的聲音真切清晰,就在門外。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必須找到機關,這門不能強行打開,你還得忍耐一下。”楚墨殤安慰着芷樓,他會盡快找遍八卦陣的每個部位,相信機關一定沒有被破壞掉,因爲謹王和他開戰,是做好必勝準備的。
“嗯……”
芷樓顫聲地點着頭,淚水禁不住流了下來,她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發出嗚咽之聲。
“我現在就去找機關,如果有事情,就大聲喊我。”楚墨殤叮囑着。
“好,我在這裡等你。”
芷樓將面頰貼在了門壁上,能聽見一陣腳步聲向遠處走去,她這才移開了臉頰,彎下身子,難過地垂坐在了門邊的地上。
六年多了,她在異界沉睡了六年,醒來的時候,茫然無措,當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楚墨殤的世界,還是漫長的六年時,她當真害怕過,可有小蟲子,娘需要她的照顧,她就算害怕,也得表現出堅強來,此時聽到他的聲音,芷樓發覺,原來自己一直都很脆弱,根本就是假裝的堅韌不拔,內心已經軟得一塌糊塗。
許是坐在了地上,竟然感到一絲寒意來,鳳芷樓不得不站了起來,看向了地面,只是一眼,她就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原本很正常的地面,竟然結了一層冰晶,而且冰晶在蔓延,上升,很快的,牆壁也呈現了銀白的顏色。
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突然房間結冰了?
鳳芷樓轉了一圈,此時連頂棚也變得蒼白,冰層在加厚,房間在變小,她也感到越來越冷,牙齒不斷地打顫。
該死的蟒蛇,它竟然想將她凍死在這裡,看這樣結冰的速度,等楚墨殤找到機關,她也沒命了。
“殤,殤!結冰了,房間結冰了!”
鳳芷樓的手不敢觸碰房門,也不曉得自己的聲音還能不能傳送出去。
楚墨殤的步子突然停住了,他聽見了芷樓細微的聲音,怎麼她的喊聲突然變小了,慢慢轉過身,他的目光陰鬱了起來,剛剛還被石頭包圍的房間,現在都成了雪白的顏色,好一個魔蛇,它竟然想將鳳芷樓凍死在裡面。
一個飛身,楚墨殤落在了那道房門前。
“你怎麼樣?”
“我很冷,好冷啊,要凍死了。”鳳芷樓的聲音仍舊微弱,帶着牙齒打顫的聲音。
楚墨殤的臉色鐵青,手握成了拳頭,凝眉思索着,突然他開了口。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聖地冥戒怎麼才能從手指上拿下來嗎?”
“能拿下來?”
房間裡,鳳芷樓有些錯愕,曾經他不是說拿不下來嗎?說若是想拿下來,就必須剁掉手指頭,爲了這個,鳳七小姐傷透了腦筋,卻不想,竟然能拿下來?
“當然,能拿下來。”楚墨殤回答。
又是一陣冰凍乾裂的聲音,鳳芷樓凍得直跳腳,已經無暇顧及這枚戒指了,現在活命最要緊,只是……爲什麼楚墨殤不想辦法救她,卻提及了這枚戒指?這戒指能不能從手指上拿下去,出去再說不行嗎?
現在她馬上要凍死了。
“別說戒指了,機關找到了嗎?我真的好冷,這裡幾乎被冰封了。”
“等找到機關,你也凍死了,現在聽我的,扭動聖地冥戒,會出現那個空間,你進入空間,將自己封閉在戒指裡,這戒指火燒不化,冰凍不裂,就算這裡都毀了,你也可以在戒指裡安然無恙。”
455:巨型的長鞭
楚墨殤一直沒有告訴鳳芷樓這個事實,就是怕這丫頭將戒指脫下來還給他,其實這個戒指有一個秘密。
聖地冥戒是聖地神物,可以無所不能的容納百川,具有無限想象大的空間,卻也是一塊封印石。
封印,顧名思義,就是將人和物封閉在外面,沒有外面的力量,別想打開。
最重要的一個功能,就是封印自己,若是佩帶戒指的主人,自己進入空間,封印了自己,但這樣做是危險的,戒指成爲無主之物,掉落在任何角度裡,不被人發現,就等於永生永世將自己封印其中。
“這是一種封印,芷樓,你必須將自己封印在其中,我會將你釋放出來。”楚墨殤低聲說。
“我自己進去?”
鳳芷樓豎着耳朵傾聽着,真是吃驚不小,原來這戒指還有這個功能?
周圍的冰封更嚴重,芷樓已經沒有時間顧慮了,她匆忙地扭動着戒指,那個碩大的空間出現了,鳳芷樓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房間,滿眼都是美麗的冰花,甚至有石頭化作粉末,垂落下來,她要凍僵了。
時間不等人,生死一線間,鳳芷樓不敢怠慢,直接躍入空間,奇蹟就怎樣發生了,她只覺得眼前光線一暗,周身瞬間暖和了起來。
戒指脫落,發出一聲脆響,墜落在地面上,很快被襲來的寒冰包裹,房間成了一個大冰窖,空間在急速地縮小着。
第一次走進自己的戒指空間,鳳芷樓有點手足無措,想不到這裡會這麼大,微弱的光亮來自空間放置着的那些內丹,她擡起腳向裡走,這空間竟然無窮無盡,別說裝下一些物品,裝下人,就算大樓,平原,山川也能裝得下。
“殤!”她大喊了一聲,周圍都是激盪的迴音,沒有人迴應她,她真的將自己封印了。
鳳芷樓微微地喘息着,擡眼看着廣袤的空間,這裡看起來很大,實際上,外觀不過是個小小的戒指而已,他們打開這個房間,能找到戒指嗎?戒指會不會被凍結在冰層裡,她會不會一輩子留在這裡?
八卦兌位上,楚墨殤嚴肅地站在那裡,喊了一聲,聽不到芷樓迴應的聲音,知道她已經將自己封印了。
“等着我。”
楚墨殤轉過身邁開了大步,現在芷樓在戒指裡,暫時是安全的,他現在就去找那個蟒蛇,問詢機關的所在,如果他不肯說出來,後果將由他自己承受。
一直走到了那個尖塔前,謹王還倚在那裡,昏黃的眸子望着楚墨殤,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凌厲。
“怎麼,時間到了?她是不是已經凍死了,哈哈。”
謹王揚起蟒頭,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已經功力盡廢,修爲化作烏有,不可能再變成任何人身了,只能以爲醜陋蟒蛇的形態存在,看着楚墨殤俊美的外形,他還是那麼羨慕,爲什麼龍族有人形和龍行兩種形式,爲何蛇族就不可以,他只能依靠變化成其他人的模樣,才能擁有人形,這真是一種悲哀。
楚墨殤聽着謹王冷嘲熱諷的話,眸光陰冷鄙夷。
“現在告訴我,機關在哪裡?”
他一把抽出了軒轅劍,雪亮的劍刃指在了蛇頭之前,機關一定藏得十分隱秘,就算他花費心思找上個幾天幾夜,也可能無法找到,到那個時候,八卦陣若是發生位置變化,一枚小小的戒指,可能就不好找了,所以必須撬開這條蟒蛇的嘴。
可謹王似乎並不畏懼,他無神的眼睛盯着軒轅劍,再次狂笑了起來。
“本王從來沒見過龍帝變成龍的樣子,你爲什麼不變成龍和本王交手,爲什麼?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謹王笑過之後,臉色變得羞惱,龍帝不用變成龍,也能打敗他,這是對他的極大羞辱。
“我現在再問你一句,機關在哪裡?”楚墨殤已經沒有耐心了,這該死的魔蟒,竟然左右言他,真是該死。
“爲什麼,爲什麼你這麼小瞧了我,連龍身都不肯變?”謹王懊惱質問着。
“你想知道?”楚墨殤眯起了眼睛。
“想知道,爲什麼?”謹王點點頭。
“好,我就告訴你,希望你別感到難過,我來這裡之前,就失去了脊背上的三片金鱗,功力已然減半,不可能變成巨龍,現在你明白了。”楚墨殤冷冷地回答了。
“什麼?”
謹王聽完楚墨殤的話,頓時愣住了,龍帝竟然失去了脊背上的三片金鱗?龍失去三片金鱗,是十分致命的,不但功力減弱,龍珠也無法發揮正常作用,這就意味着,剛纔將他打敗的龍帝,其實已經很弱了。
狼狽,難過,沮喪,甚至氣恨。
謹王現在才知道,什麼是巨大的差距和懸殊啊,人家龍帝沒有了三片金鱗,已經功力大減,不能變化成爲巨龍,自己自認修煉高深,達到極致,竟然還敗在龍帝的手裡,這種差距還用形容嗎?
“爲什麼,我修煉了這麼久,卻不及你失去了龍鱗的功力,我,我,我到底在修煉什麼?”
謹王哭了,淚水從蟒眼涌出,他覺得自己修煉這麼久,都是白費。
楚墨殤哪裡有心思聽謹王的懊惱,他眼眸一瞪。
“馬上告訴我機關在哪裡?不然我殺了你。”
“本王不會告訴你的,不會的!你休想再見到真武聖女了,本王完了,她也完了,就讓她死去吧。”
謹王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他不會讓龍帝好過的,他要殺了龍帝的女人。
“你,魔蟒,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不給你留活口!”
楚墨殤說完,收了軒轅赤霄劍,直接走到了謹王的尾部,伸手將蟒尾抓了起來,握在手中。
“我想,你的長度足夠了。”
“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謹王有點想不明白,什麼長度足夠了?他抓住他的蟒尾做什麼?
“你的機關不是會毀掉房間周圍一里的範圍嗎?我就將你當成鞭子,看看這個鞭子的長度是不是可以強力打開那道門。”
楚墨殤嘴角一挑,冷然地躍出,輕輕一甩,整個蟒蛇被甩動了起來,好像一個巨型的長鞭。
456:被你娘慣壞了
這鞭子可真夠長的,作爲武器,也足夠結實,定然能一擊就能將房門擊碎。
“啊?你強力破壞房間,她會化作粉末,會死的。”
謹王覺得身體一陣痛楚,周身的關節在這樣一甩之後,又斷裂了不少,更加使不出力氣了,堂堂的異界大王竟然落到了這種田地,難道真的是活該嗎?
“這就不必你操心了,現在你要擔心的是自己,那座石頭房門,一旦被破壞掉,就會引發巨大寒浪來襲,你距離門那麼近,必然難逃寒浪,會死於至冷,化作粉末的。”
楚墨殤的這句話,讓謹王的臉色蒼白,雖然他曾經一心求死,可現在知道自己要死了,竟然現出膽怯的神情來。
“你,你敢!”謹王怒聲警告。
“我本要留着你的一口氣,算是對盤古先祖這樣劃分世界的一點敬重,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我,現在你如果告訴我機關在哪裡,還有機會苟延殘喘。”
楚墨殤提着謹王的尾巴,拖着他,向外圍大步走去,他要度良好長度,不能讓寒浪將自己也捲進去。
“本王不會妥協的,本王要和龍後一起死!”
謹王堅信楚墨殤不會那麼做,強力破壞那道門,龍後也一樣會死,可他哪裡想到,楚墨殤已經將鳳芷樓保護好了,謹王這樣的強硬,龍帝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我會成全你的。”
楚墨殤冷然地收了目光,飛身躍上了一座尖塔,這個位置距離石門足夠遠了,現在就看看自己的真氣能不能通過這條長長的鞭子傳送過去。
“啊啊啊啊,你當真要破壞那門?”謹王大聲嚎叫着,看起來這個架勢不像假的啊。
“我從來都是言出必行,現在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說完,楚墨殤凝聚真力,運氣於手臂上,突然大喝一聲。
轟隆隆!
天空之中,好像打起了驚雷?
謹王大驚,擡頭看天,沒有啊,好像還是那樣慘白的顏色,沒有打雷啊。
這聲音竟然來自楚墨殤的丹田之中,如同大自然狂風驟雨的惡劣天氣一般,雷鳴交加,電閃連連!
轟!
除去真龍的身份,作爲一個普通人,楚墨殤的功力已經達到了的巔峰,一個凝固的金色球體狀真元,由手臂上流出,直接打入了蟒蛇之身。
驀然的,謹王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力量,筋骨竟然甩動了起來,當力量一直驅動起他的頭顱,他才知道狀況不好了,他的頭好像巨形的大錘,向兌位的衝去。
“啊啊啊,你真的用我當武器,啊啊啊,我要死了!”
謹王一點矜持都沒有,原來龍帝動真格的,不是嚇唬他的,可他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頭帶着強筋的力量,撞在了那道石門之上,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之後,石門紛飛,接着寒浪好像白色的蘑菇雲升騰了起來,一里的範圍內,都成了白色,粉末翻飛啊。
謹王在死亡的一刻,他看到了最奇美的景色,好像他在天空中飛舞,確切地說,是他的兩顆眼珠子在飛舞,漫天的雪花,白色花朵在飄動,伴隨着啪啪的炸裂之聲,這美的景象,伴隨着他眼珠子的粉碎,成了他不再能看到和感知的一片安靜。
異界大王就這麼死了。
楚墨殤冷然地站在尖塔之上,看着眼前翻起的青天雪浪,還有手裡一段蟒尾,他的手輕輕一揚,將蟒尾扔了出去。
蟒蛇的尾巴掉在了地上,震動起了一陣煙塵,還垂死地抽動了一下,不再動了。
此時,一些尖塔建築,兌位的那些景觀都化作了灰白的粉末,寒浪急速地向回收攏,頃刻間化作無形,好像它從來沒有肆虐,沒有飛撲出來一樣。
一片灰茫茫的廢墟擺在了眼前,讓人感到無比的淒涼。
“我娘呢?我娘呢?”
小蟲子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不知何時從火猿的身上下來了,飛奔着向廢墟撲去,火猿本要攔住小蟲子,卻被楚墨行制止了,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是找那枚戒指的時候了。
“娘啊,娘,你在哪裡啊?”
小蟲子哭泣着,難道娘就這麼死了嗎?房間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腳下踩着的都是飄揚而起的塵埃。
楚墨殤從尖塔上飛略而下,急速向奔去,經過小蟲子的身邊時,一把將孩子的手臂提起,施展輕功快速前行。
小蟲子的眼淚一把把地流了下來,他氣恨地瞪視着楚墨殤,師父騙人了,他說過的,能救出孃的,會讓娘安然無恙,可現在,寒冷侵襲,到處都是廢墟,娘哪裡還能活着?
“師父,不,你不是我師父,你放開我,我以後都不會理你的這個大騙子。”
“大騙子?”
楚墨殤眉頭緊皺,現在他竟然成了小蟲子眼裡的大騙子。
小蟲子不依不饒,甩開了拳頭,狠狠地打着楚墨殤的手臂。
“你殺了我娘,我不會原諒你,我也要殺了你娘,殺了你爹,殺了你爺爺。”小蟲子要瘋了,好像要殺了楚墨殤的全家一樣。
楚墨殤終於生氣了。
“真是被你娘慣壞了,這般任性,誰告訴你,你娘死了?”
“咦?我娘沒死嗎?”
小蟲子揚起的手臂不動了,眼睛眨巴着,再次看向了那片廢墟,若是娘沒死,那麼年在哪裡藏着呢,怎麼不出來見他?
楚墨殤拽着小蟲子繼續前行,然後低聲說。
“想找到你娘,就找到和師父手指上一樣的聖地冥戒,你娘在戒指裡。”
“真的?”
小蟲子激動了,他揚起了雙臂,大叫了起來。
“娘啊,我來了,我來找你了,你那麼小,會不會很難找啊?”
眼看就到了那個房間的落腳去,小蟲子掙脫了楚墨殤的手,趴在了地上,眼睛都不眨動一樣地翻找着,一枚戒指,很小很小,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楚墨殤也俯身下來,在灰燼中尋找。
小蟲子幾乎鑽進廢墟了,滿頭滿臉的灰塵,一會兒功夫好像灰的小耗子一樣在廢墟里鑽來撲去,終於他舉起了手,大喊了一聲。
“看,我找到娘了!”
457:威風的爹
小蟲子手裡拿着的正是那枚聖地冥戒,雖然經歷了極寒的冰凍,卻仍舊光閃如昔,絲毫沒有損壞。
“我娘在這裡了,我找娘了。”
小蟲子歡喜雀躍,飛快地奔跑到了楚墨殤的身上,抹了一下鼻子,將戒指遞給了楚墨殤,在他的眼裡,這已經就是他的娘了。
“師父,讓我娘出來吧。”小蟲子無比期待。
“好,我放你娘出來。”
楚墨殤接過了戒指,輕輕地放在了手心裡,好像芷樓被他緊緊地握着一樣,他輕輕扭動了戒指。
一道光亮從戒指之中衝了出來,鳳芷樓穩穩地站在了灰燼之中,她驚愕地環視着周圍,那道石門沒了,房間也沒了,就連曾經聳立在這裡的尖塔樣建築也不見了,到處都是灰燼。
芷樓不安地看着滿地的廢墟,這是成功了嗎?誰打開了摺扇門,打開門的人受傷了嗎?
無疑,寒浪襲擊過這樣,連最堅硬的建築都化作了粉末。
“誰打開了門?我的孩子呢,孩子!”
芷樓還處於茫然和驚恐之中,小蟲子卻一頭撲進了她的懷中,緊緊摟住了她,一聲聲地叫着娘。
“娘,娘,我好想你啊,我終於見到娘了,娘,我很好,小蟲子沒有受傷。”
“小蟲子……”
鳳芷樓看到了自己的兒子,終於安心了,她憐惜地撫摸着小蟲子的腦袋,已然熱淚盈眶,門打開了,小蟲子沒事,孩子沒事,這比什麼都好。
“娘,你不能再離開我了,我也不會丟下娘了。”小蟲子哭泣着。
“娘不離開你,以後都不會了。”
芷樓一邊說,一邊擡起眼眸尋找着,楚墨殤呢?在那個房間裡,她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難道是他打開了那扇門?
不,不,就算他有真龍之身,也抵禦不了的。
“殤!”
鳳芷樓悲傷地喊了一聲,模糊的淚光之中,他走了過來,身影在不斷地擴大着。
眼前,一個站在灰燼之中的高大男人,那不是楚墨殤還能是誰?
他靜立在那裡,面帶着微笑,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澄亮耀眼的雙眸,凜然禍心的銳氣,宛如雕琢般輪廓深毅的英俊臉龐,還有在威風中飄揚的衣衫,這是在謹王的身上看不到的風度和氣質,那蟒蛇就算能學,能變,也仍舊無法成爲真正的楚墨殤。
殤真的來了,救了他,安然無恙,他是怎麼做到的?
鳳芷樓心裡除了安慰,還有敬佩,他總是在困難的面前,輕鬆將一切都化解掉。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相視着,分別了六年,又好像根本沒有分離過,熟悉的感覺就在昨天。
楚墨殤也在打量芷樓,她清瘦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可堅強的個性還在臉上,這是雪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具備的,雖然眼前的女人面容多了一塊青斑,卻不能影響她無暇的完美。
鳳芷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安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她已經不再曾經美麗的鳳七小姐了,她是個醜八怪。
“你很美……”
他只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是的,就算這樣,她在他的心裡仍舊是美的,無與倫比的。
芷樓的手在楚墨殤的這句話之後,慢慢地垂落了下來,一顆灼熱的淚珠兒從她的面頰上滑過,她突然舉得自己的舉動很膚淺,楚墨殤在乎的又怎麼可能是她的容貌。
芷樓緊抱着自己的孩子,心卻好似孩子一樣期待着另一個擁抱,而這個擁抱是屬於楚墨殤的。
小蟲子很奇怪,娘怎麼沒聲音了,師父也很奇怪,盯着娘在看什麼?
“娘,我的師父,你見見我的師父,師父,師父,這是我娘……”
小蟲子反應了過來,他還沒介紹師父給娘認識呢,於是他牽住了芷樓的手,拉着她,奔到了楚墨殤的身前,大聲地介紹着,師父是他的驕傲,娘也是他的驕傲。
“他就是你的師父?”鳳芷樓凝視着楚墨殤,眼眸都沒有眨動過。
“是啊,我的師父,從天上掉下來,砸破了我的房子,之後就成了我的師父,娘,是他救了你,他是我們的恩人。”
小蟲子轉身握住了楚墨殤的大手,雖然他和娘在一起了,卻不會忽略了師父的存在。
鳳芷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這孩子竟然不知道,這位師父,就是他的親生爹,他一直渴望最完美的爹就在眼前了。
鳳芷樓俯下身,輕輕地捧住了小蟲子的臉。
“小蟲子,叫一聲爹!”
“叫爹?”
小蟲子愣住了,他回頭看了看楚墨殤,現師父的臉上還掛着微笑,怎麼回事兒,娘怎麼讓他叫師父做爹了?
“娘?你想通了?你不是說,爹只能有一個嗎?不能隨便亂認的。”
小蟲子義正言辭地提醒着自己的娘,莫非娘看到爹實在英俊,實在威武,動心了?決定給小蟲子認個新爹?
芷樓知道小蟲子誤會了,忙將小蟲子拽到了楚墨殤的眼前,大聲地告訴他。
“兒子,你師父,就是你親生的爹。”
“娘?”
小蟲子瞪圓了眼睛,豎起了耳朵,連嘴巴都張得溜圓,良久地處於一個神情,一種姿勢,呆住了,師父竟然是他親生的爹?這怎麼可能啊,爹沒來過啊,這個師父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小蟲子機械地擡起眼眸,看着楚墨殤。
“你,你你真是我親生爹?”
“你對我這個爹還滿意?”
楚墨殤溫柔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這次小傢伙該相信他是他的爹了吧。
“啊啊啊啊,你是我爹,我的親生爹,我爹這麼威武,等等……”小蟲子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又使勁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掐完了,才一下子跳了起來,直接撲向了楚墨殤。
“我的爹,我爹就是師父,師父就是爹!”
“我不是告訴你,我是你爹,你不肯相信嗎?現在信了?”楚墨殤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小蟲子順勢摟住了他的脖子,興奮地對一邊站着的火猿說。
“這是我爹,這真是我爹啊。”
小蟲子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個這麼威風的爹。
497:娘害羞了
這是小蟲子待在異界六年期間最開心的一天了,有什麼比能和娘在一起,又見到爹更完美的,爹還這麼威武睿智,他心裡樂得開了花,一手摟着楚墨殤的脖子,一手用力地揮舞着。
“我爹來了,我爹在這裡,我再也不是沒爹的孩子了!”
“你們不認識我爹吧?”
“我爹滅了謹王啊,我爹太厲害了。”
聽着小蟲子這麼興奮地張揚,大喊,楚墨殤的心難忍的一沉,對這孩子,對鳳芷樓,他虧欠的這六年,要許久許久才能彌補回來。
但在彌補小蟲子和鳳芷樓之前,他必須將異界百姓的生活改善,不能再讓他們過着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的日子了,除了謹王和季笑生的宮殿,目光觸及的地方,都是貧敗。
只是延遲迴到聖地的時候,不知道芷樓會不會同意,她畢竟遭受了那麼多。
眸光轉向了芷樓,楚墨殤伸出了手臂,將她的腰身環住。
“我們離開謹王的宮殿,卻可能沒法馬上回去,一來是聖地出了變故,二來,這裡也需要我們。”
“我什麼都聽你的。”
鳳芷樓知道楚墨殤說得是事實,她醒來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現在謹王已滅,接下來的事情還有很多。
頭輕輕地依偎了過去,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就好像當初,她依偎着他,一起在聖地,欣賞那些夜的美好一樣。
“你走到哪裡,我跟你到哪裡。”芷樓知道自己的宿命在哪裡,她也知道這是她的唯一歸宿。
小蟲子扭頭過來,看見爹和娘這般親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可看到娘臉上難得一見的溫柔和軟弱時,十分驚詫,娘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面嗎?在小蟲子的眼裡,他的娘,什麼都不畏懼,就算魔獸森林也敢去闖,可現在……
“原來娘也這麼依賴爹啊?”
這是小蟲子最終得出的結論,原來娘也有小女子扭捏的一面。
呃。
鳳芷樓的臉色尷尬,忙拉開了楚墨殤的手臂,不好意思看向了小蟲子了,這小子露出一口小白牙,嘿嘿地笑着。
“娘害羞了,娘害羞了,臉都紅了。”小蟲子笑得更加大聲了。
“臭小子,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鳳芷樓被小蟲子說得,滿臉緋紅,想拉開和楚墨殤的距離,卻被那隻大手將她牢牢地握住了。
“別離我太遠……”
一句話,讓鳳芷樓的心變得軟軟的,是的,六年多的時間,她和他遙不可及,如今終於而已緊握雙手,他又怎麼願意放開了她。
輕輕地應了一聲,芷樓不再執拗了,手任由楚墨殤握着。
楚墨殤回眸看了鳳芷樓一眼,將她手輕輕擎起,那枚聖地冥戒再次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戒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氣息,放着爍爍的光芒,格外的耀眼閃亮。
怎麼又戴上了?
想當初鳳芷樓爲了拿掉這枚戒指,可是費勁了心機,刀撬,抹油,硬砸,能想的都想過了,後來知道要砍掉手指頭才能拿掉,不得不放棄了。
現在終於拿下來了,竟然又被楚墨殤戴了上去,雖然早已經習慣了有戒指的日子,可鳳芷樓還是忍不住撅起了嘴巴。
“好不容易摘下來,幹嘛又套上了?”
“你已經知道摘下戒指的方法了,如果想拿下來,就將自己關起來,不過……放不放你出來,可要看我的心思了。”
楚墨殤眯着眼睛,微微一笑,這笑中竟然帶着幾分戲謔。
鳳芷樓的臉抽了抽,原來這傢伙竟然存了這個心思?她怎麼可能將自己關起來,就算裡面空間很大,卻只有她一個人,實在太寂寞了。
看了一眼手裡的戒指,芷樓自我解嘲地說。
“其實戴着也蠻好看的,不然手指光禿禿的,還真不習慣。”
說完,她將臉扭到了一邊,心中暗道,怎麼六年不見,楚墨殤還是那副得意的樣子,鳳七小姐的一切,都被他牢牢掌控着,就連個手指頭的自由都沒有。
“又在想什麼?”
楚墨殤的手指伸來,挑起了鳳芷樓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小女人眼裡的那絲懊惱落入了他的眼中,他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嫁給楚公子,就是楚公子的人,這戒指怎麼允許你隨便摘下來?”
“你……”
芷樓揮去拳頭,就要打在楚墨殤的身上時,小蟲子大聲地喊了起來。
“爹,娘,快看啊,天上有內丹,亮亮的、大大的內丹,這還是小蟲子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還長在天上的內丹啊。”
天上長內丹了?
鳳芷樓趕緊收了拳頭,擡頭看去,她差點笑了起來,那哪裡是什麼內丹,分明就是太陽,小蟲子出生到現在,天空都是灰濛濛的,充盈着終年不散的霧氣,這謹王被除去了,龍帝現身,天自然也就放晴了。
“那是太陽,兒子。”鳳芷樓給兒子解釋着。
“太陽?竟然還有太陽?”小蟲子瞪圓了眼睛,這東西真亮啊,明晃晃的,好像還有點熱,周圍的冰雪都融化了,滴滴地流着水。
“以後白天都會有太陽。”楚墨殤撫摸了一下兒子的小腦袋,像小蟲子子這樣在異界沒見過太陽的太子也不少,以後他們都會有正常的生活了。
楚墨殤抱着小蟲子,牽着鳳芷樓大步向外走來,猶如從硝煙瀰漫的戰場歸來的英雄。
八卦陣之外,季笑生帶着十幾個妻妾站在那裡,他們石化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龍帝就這麼輕鬆地將謹王打敗了?那條巨大的蟒蛇王就這麼死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千萬強悍的僱傭兵都敵不住一個龍帝,實在讓人尷尬。
“這男人太酷了!”
一個小妾失控地喊了出來,另外幾個女人警告地拽着她的手臂,這個話題,她們的相公不喜歡聽。
果然,季笑生的臉陰陰的,可看到楚墨殤帶着鳳芷樓和小蟲子走出來的時候,他臉上的陰鬱立刻散了,擠出了滿臉的笑容來,連走幾步迎了上來。
現在他可不敢叫小蟲子兒子了,傻瓜都能猜出來,小蟲子是龍帝的種兒。
498:勝利的喜悅
此時季笑生不敢再得意地搖那把扇子了。
“龍帝,這謹王的宮殿裡,可有不少的寶貝,要怎麼辦啊?如果沒人要,不如……”
季笑生知道謹王已死,想趁機漁翁得利,收點好處,可不等他的話說完,楚墨殤陰冷的目光就投射了過來,季笑生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下面的話不敢再說了。
“你馬上帶人清理這裡,所有物品都分給百姓,如果你敢自己私留……”雖然楚墨殤話語中途停住,私留的結果沒說出來,季笑生也明白後果了。
“我不敢,真不敢……”
季笑生就算在謹王面前,也沒這麼膽怯過,可在龍帝面前,他是真的不敢啊。
楚墨殤的目光掃過季笑生的臉,冷然向前走去。
季笑生見楚墨殤走了,才鬆了口氣,擦拭了一下臉上冒出來的汗水。
“相公,爲什麼要聽他的,都帶回我們的宮殿去,聽說謹王可有不少稀世珍寶呢。”
“是啊,相公,都帶回去吧。”
幾位貪財的妻妾,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季笑生冷冷地打斷了她們。
“都想守寡,就多拿點,哼!”
“相公……”幾位妻妾不敢再說話了,一個個耷拉了腦袋。
季笑生瞪了她們一眼,背過身去,吩咐身後跟隨着的護衛,趕緊清理現場,值錢的東西都保存好了,一樣都不能少,等待龍帝親自過目後,再分到百姓手中。
現場的清理工作開始了,因爲宮殿範圍較大,季笑生加派了人手整理。
“看,一條巨大的蟒蛇尾巴。”一個護衛喊了出來。
季笑生趕緊奔了過去,仔細一看,這不是謹王還能是誰,想不到他死得這麼慘烈就剩下一條半截尾巴了。
用力地踢了一腳,季笑生笑了起來。
“哈哈,活該,看你以前囂張的,想不到也有這麼一天,怎麼?疼不疼,謹王大人,要不要季某給你找個坑埋了?”
季笑生嘿嘿地笑了起來,誰知那地上的蟒蛇尾巴竟然抖了一下,嚇得他直接跳開了好幾米,臉變得白白的,他指着那截蟒蛇尾大聲地喊了起來。
“給我燒了,我看他還怎麼動?”
一聲令下,護衛找了乾柴,點了火,還澆了油,一會兒功夫就將蟒蛇的尾巴燒了個乾乾淨淨,季笑生這才放心了,鬆了口氣,又拿出了那把摺扇,悠閒地搖動了起來。
魔獸森林的邊緣上,一片赤紅的土地上,一男,一女,還有兩個巨大的火猿,帶着一個小孩子,由遠及近而來,太陽已經西斜,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身影來。
赤紅的土地一直延伸到了狂人村,狂人村的破草屋,家家門戶大開,人們都走了出來,驚愕地仰面看着天空,看着明亮晃眼,將天地照得雪亮的太陽,太陽怎麼會出來了,他們抹着眼睛,激動得哭了出來。
“太陽出來了,太陽出來了。”
他們歡呼着,有了太陽,就意味着異界的灰暗日子已經重見光明瞭,房子裡的潮氣不斷釋放出來,難得這樣晴朗乾爽的一天。
“看呢,我的兒子小凱回來了!”一個老嫗喊了出來,不遠處,三三兩兩的年輕人飛奔進了村子。
“我們家輝子也回來了!”
“他們都回來了,被謹王抓去當兵的,都回來了!”
年輕的士兵們進了村莊,將士兵的服裝脫掉,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上幾腳,表示對這麼多年當兵的日子的痛恨。
“謹王死了!被人殺死了!”他們大喊了出來,村裡爆發出一陣陣歡呼之聲,可還有一些人撲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因爲他們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看着歡聲雷動的狂人村,鳳芷樓佇立在村邊高高的紅土坡上,感慨萬千。
“他們終於可以團圓了,可惜……這還遠遠沒有將他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爲什麼土地會是紅色的?”
楚墨殤俯身下來,捏起了地上的一點紅土,奇怪的問。
“這泥土裡,含有太多的紅砂,鑄造砂,土壤的成分很少,所以纔不能生長了莊稼。”
“我會改變這裡的,等異界的生活正常了,我們再回去。”楚墨殤將芷樓的肩頭摟住,神情凝重地說。
改變這裡?談何容易,鳳芷樓搖了搖頭,她不是不相信楚墨殤的能力,而是這裡的情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幾乎所有的土地都是赤紅色的,沒有相信這樣的土地能收穫了莊稼。
就在芷樓凝望着狂人村的時候,突然腳下的泥土動了一下,接着一個腦袋露了出來,還有兩隻大耳朵。
“混寶?”鳳芷樓驚呼了出來。
混寶睜大了眼睛,看到了鳳芷樓,也大聲地叫了出來。
“主人!”
就在混寶要從土裡跳出來時,一眼看到了鳳芷樓身邊的楚墨殤,它好像觸電了一樣,一下子縮回了土中,不敢再冒出來了。
“喂,喂,混寶,你出來,殤不會傷害你的,你快點出來,我娘呢?我娘在哪裡?”鳳芷樓俯身下來,拍打土包,可混寶就是不肯露頭了。
楚墨殤陰冷的眸子低垂了下來,用不客氣,卻陰鬱的聲音說。
“妖獸,你是不是不出來?好,那你就別出來了,我一掌將你打死在下面!”說完楚墨殤揮起了手掌,作勢要打下去。
鳳芷樓嚇得大驚失色,怎麼這個時候了,楚墨殤還是不能放過混寶,就在她想出手阻止的時候,腳下的土包一鼓,混寶一躍而起,大聲地求饒着。
“我出來了,我出來了,別打死我!”
楚墨殤見混寶出來了,才放下了手臂,冷聲道。
“你的主人,問月娘在哪裡?”
“親親啊,在狂人村,很好,我一直保護着呢,如果不是爲了親親,我一定去謹王的宮殿救主人了。”
事實的確如此,月娘眼睛看不見,行動不便,混寶怕冒然跑出去救主人,主人可能救不了,連月娘也出了危險就麻煩了,於是它就守在狂人村,天天朝南看,終於,它將主人盼回來了。
可是……主人的身邊跟着龍帝,它是真心的害怕啊,一直尾隨着,不敢現身,可這樣忍着,它也難受,最終還是忍不住,冒出頭來。
499:一家人團聚
不過這次混寶覺得有些奇怪,龍帝好像沒有特別厭惡它的樣子,除了剛纔兇巴巴的,這會兒神情很正常,它嘗試着走了一步,見楚墨殤還是沒對付它,頓時高興了起來,直接放膽撲向了鳳芷樓,抱住了鳳芷樓的大腿,說什麼都不肯放開了。
“主人啊,我想死你了,你怎麼捨得扔下混寶啊,沒有你的日子,混寶什麼心思都沒有了,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着啊,主人啊,混寶以後都不離開你了,一輩子不離開,我要跟着你一輩子啊。”
混寶還真是傷心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好了,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若是以前,鳳芷樓定然一把將這小妖獸揪着扔出去,好好的這麼酸做什麼,抱着她不放,她還沒死呢,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可現在她真不忍心了,這段時間,混寶也跟着她受苦了。
雖然鳳芷樓沒忍心下手,楚墨殤卻皺起了眉頭,一把將混寶揪了起來,扔了出去。
“給我站得規矩點兒。”
“哦!”
混寶立刻站直了身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墨殤,鼻涕也收了回去。
“我娘呢?”鳳芷樓知道楚墨殤不喜歡混寶,就是因爲混寶總是這樣一副離不開她的樣子,估計楚墨殤的心裡也不舒服吧。
混寶見主人問了,眼珠子轉了幾下,低聲說。
“主人的房子還在,狂人村裡,親親也在……”混寶指了一下,詢問鳳芷樓要不要回去。
“我去找娘去。”鳳芷樓擡腳就要走。
“等等。”
楚墨殤拽住了她,警告着。“我們帶着魔獸進村,會嚇壞村民的,你讓混寶將月娘帶出來,到魔獸森林的邊緣來找我們。”
“這樣也好。”
鳳芷樓覺得楚墨殤說得有道理,自己忽略了這個事實,她忙叮囑着混寶去接她娘出來。
混寶用力點點頭,眼睛怯怯地看了一眼楚墨殤,轉身向村子裡跑去。
小蟲子聽說要到魔獸森林去,立刻牽住了楚墨殤的手。
“爹,你答應給我蓋房子的。”
“爹答應了,一定會蓋最好的。”楚墨殤點點頭。
“噢,噢,有大房子住了。”
小蟲子一邊跑,一邊拽着楚墨殤,向魔獸森林裡跑去。
“你會慣壞他的。”鳳芷樓低聲提醒着楚墨殤,不能因爲六年沒見兒子,就這般什麼都依着他。
“我不是也慣壞了你……”
楚墨殤深邃的眸子落在了鳳芷樓的臉上,那眼神中帶着難以排解的思念和渴望,芷樓立刻垂下了頭,紅了臉頰,不敢擡頭看他了。
魔獸森林裡,在小蟲子原來房子的位置上,楚墨殤又蓋了一棟更大的木頭房子。咋一眼看上去,還真和宮殿一般。
小蟲子圍着房子又轉,又跑,不斷地在鳳芷樓的面前炫耀。
“娘,你看看,我爹的本事多大啊,我有大房子住了。”
“是啊,你爹的本領真大。”芷樓偷偷地瞥向了楚墨殤,他從房頂上輕輕飛躍下來,落在了芷樓的身邊,輕聲地問着。
“暫時生活在這裡,你還滿意?”
“滿意。”
鳳芷樓怎麼會不滿意呢,這可比狂人村那個破房子好了不知多少倍呢,記得她昏迷了六年後,剛睜開眼睛的時候,還真的有些接受了狂人村的環境,到處破敗,要飯花子也不過那般吧。
現在這裡,什麼都是整齊的,乾淨的,甚至有點小小的奢侈。
“等我們回了聖地,我奪回屬於我的,會給你更好的生活。”楚墨殤將芷樓的手握住,溫暖通過他的手指傳遞過來,鳳芷樓真心覺得,就算沒有那樣舒適的生活,此時此刻她也滿足了。
不過爲什麼楚墨殤要說奪回屬於他的,聖地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聖地……”
“我們暫且不提這個,省着破壞了現在的好心情。”楚墨殤不想芷樓剛剛脫離了困境,就陷入另一層煩惱之中,黑龍止,也不過是想登上龍帝的寶座而已,需要長老們的擁護,所以暫時不會將衆長老怎麼樣,大不了將他們囚禁,控制而已。
幽深的眸子看向了芷樓,他現在要做的是,和芷樓一起改變這裡,然後返回常界,清理自家門戶。
芷樓知道楚墨殤有心事,可他不說,她也不想追問,如果覺得時機合適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現在是他們夫妻珍惜相聚的一刻。
相識的目光久久的凝望着,火猿的幾聲吼叫,讓楚墨殤移開了目光。
“它們要回盤古大殿了。”
“盤古大殿?”芷樓一愣,怎麼這裡還有盤古大殿嗎?
“這兩隻火猿,是守護真武聖女的。”楚墨殤解釋着。
“原來千年火猿是守護我的?”
鳳芷樓難以相信啊,她何德何能,讓這兩個魔獸之王守護她啊?
目送着巨大的火猿,向森林走去,鳳芷樓還處於恍惚之中,這才明白,爲何那天季笑生帶她去青碧崖的時候,火猿會沒命地追了,原來它們不是要傷害她,而是保護她。
黃昏的時候,月娘也來了,第一次全家都聚集了,月娘開心地一直在說話,說過去,說現在,說自己怎麼幸福,小蟲子和混寶在房子前點燃了篝火,氣氛空前的 高漲,鳳芷樓也激情地高歌了一曲,載歌載舞,惹來小蟲子羨慕的聲音。
“我娘是不是好美啊?”小蟲子問着楚墨殤。
“是的,你娘是最美的女人。”
楚墨殤端坐在地面上,擡着眼眸,久久地凝視着面頰紅豔的鳳芷樓,完全忽略了她臉上的青斑,她真的很美,美得讓人浮想聯翩。
入夜了,大家都去休息了,唯獨小蟲子興奮得又奔又跳,最終累趴了,睡在了楚墨殤的懷中。
楚墨殤抱着兒子,放回了房間,篝火旁就剩下了鳳芷樓和他兩個人默默地對望着。
“來……”
楚墨殤伸出手,大力地將芷樓拉了過來,許是力氣太大了,她直接撞進了他的懷中,男人的氣息直撲過來,他身上的熱氣瞬間將她包圍了。
怔怔地看着她,芷樓的臉比篝火還紅豔,他捏着她的下巴,話都沒說一句,脣直接壓了上來。
450:撼動的樹冠
六年的相思此時此刻,都傾注在了這樣癡迷,貪婪的一吻中,將原本隱藏嚴密的思念在幾秒鐘無限放大,瀰漫,變得一發不可控制。
他的脣不遺餘力地探尋着,在她脣齒舌之間汲取着,將她的甘甜全部吞沒,就算如此,似乎也不能宣泄出他積鬱的情感。
楚公子,少主,抑或是龍帝,此時都不重要了,他只是一個男人,一個需要愛滋潤的男人,氾濫的情潮將他的身體和意志牢牢鎖控,哪怕此時天塌下來了,也不能阻止他對這個女人的索要。
篝火仍舊噼噼啪啪地響着,混寶從門縫兒鑽了起來,剛好撞見了這樣的一幕,龍帝親吻着他的主人,他們的嘴巴和嘴巴想接着,龍帝的手臂抱着主人的腰身……
啪嗒,一滴口水滴落在了地上,混寶的腦袋一縮,鑽回了門縫裡,心砰砰地狂跳了起來,滿腦子裡都是那個畫面,這就是人類的親吻嗎?可以讓人愉悅的解除?
混寶摸向了自己的嘴巴,呆住了。
房門之外,相互投入的兩個人,早就將周圍的一起都忽略了。
芷樓被這樣的一吻,瞬間腦袋裡全部空白了,呈現了白癡狀,直至滿心的**都瞬間滂湃了起來,激動的淚水滾落而出,原來和他親吻的感覺會這麼好,怎麼以前無從察覺呢,她竟然打心眼兒,想要這個男人,希望更進一步的接觸,將彼此緊密相連。
楚墨殤的吻如雨般灑落下來,吻着她的淚水,她的鼻子,她的脣,她的下巴……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香甜,滑膩。
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尊嚴不可侵犯的龍帝,可他冷硬的背後,也有脆弱、需要依靠的時候,唯一一個能讓他安靜下來,找到歸宿感覺的女人,卻這樣離開了他六年,強迫健碩的身軀也因此乾枯了六年。
“芷樓……”
他一聲輕喚之後,突然起身,將鳳芷樓整個人抱了起來,腳尖一點地面,飛身略向了森林的深處,幾次輕盈起落,已經奔出幾裡之遙,最後他提起起身,沒入一個茂密的樹冠之中。
紫色的真氣在樹冠間橫掃,樹冠發出了輕微的響聲,些許枝杈墜落,很快樹冠之內多了一個平整的空間。
“這裡只有你和我,芷樓,我要讓你知道,我是多麼需要你。”
他將她緊緊抱住,狂吻落下,沒有給她一點喘息着的機會,力量也傾壓而下。
芷樓不知身在何處,只知道自己在他的懷中,任由他吻着她,她的心在顫抖着,身體舒展着,不管他用何種方式愛撫,她都倍感受用,美在其中。
當吻滑落在了她的肩頭,那種麻酥和怡情,讓芷樓的思緒漸漸凝結,身體情不自禁地貼近了他。
她攀上了他的腰。
他輕揉着她的身體……
迎合、喘息,一聲聲呻吟,激起了楚墨殤心中的層層漣漪。
一聲撕裂,衣衫從樹冠中飛落而下,片片縷縷,猶如雪花兒飛舞。
瞬間的清涼之後,她完全被裹在了他健碩的身軀之中,他胸膛起伏地凝視着她,月光灑在了他的肩頭上,泛着淡淡柔和,卻有力量的光,他將她的裙襬一直脫落到了腳裸,緊緻的身體展現在柔和的光中,如玉瓷般細膩。
柔光傾瀉飄揚在樹枝的縫隙之中,絲絲誘惑着他的心,他的眼神含着無限的柔情和感動,這種感動最終成爲貪婪,久久地凝望着她,眼前女人的肌膚觸手可化,她雙目緊閉,呼吸細微短促。
他輕輕地伸出手,任由她的髮絲揚起,絲絲滑落在他的手臂上。
修長的手指,托起她身前的圓潤,細細地品酌,目光貪婪的膜拜她每一寸肌膚,她微揚下巴,發出了好聽細微的聲音,**盡收的眼底,淡淡的幽香讓他心曠神怡。
無法遏制的渴望更進一步地放縱着。
深深地、徹底的進入之後,在一聲傾情地呼喊之後,引發樹冠一陣劇烈的震動,樹葉紛紛飄落,樹縫中的兩人切合身影越發的清晰
充盈、飽滿的力量不斷襲來,一聲聲惑音遙遙飄蕩在魔獸森林之中。
她的嬌小和纖細在他的強悍中顫抖着,他的陽剛淹沒了她的陰柔。
冷清的夜晚,卻一點也不冷清,濃情燃起了火焰,越燒越烈,芷樓不知道龍帝可以有多強大,只覺得身體不成承受之強,他的索取是永無止境的。
耳邊是獅子般的吼聲,在森林裡的每一個角落迴盪着。
相隔兩三棵的大樹後,混寶默默地哭泣着,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了,眼眸委屈地擡起,看着那有節奏撼動的大樹,還有主人若隱若現,緊緻的身軀,她在上面,和龍帝兩個人,做着孕育小寶寶要做的事情,主人很投入,龍帝也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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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混寶現在明白了,原來男人和女人相愛,就會這樣,小蟲子就是這麼生出來的。
爲什麼?混寶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身體,手指輕輕地摸着自己的臉,爲什麼他沒有英俊的外表,爲什麼主人不能愛上他?
拉開了遮羞布,他低頭看了一樣,更加發愁了。
隨着身後樹冠裡的聲音越來越響,混寶難耐心裡的渴望,他用力地撕扯着頭髮,最終鑽入了泥土中,似乎那土中的冰冷,可以讓它的心冷卻下來。
混寶在學會了認字,寫字,思考,人類的生活之後,又學會一樣本領,就是強烈的嫉妒,他嫉妒可以擁有主人的龍帝,更加渴望自己有一天能成爲主人身邊最親密的人。
樹冠之中,鳳芷樓傾情地喘息着,她的手指在楚墨殤健碩的脊背撫摸着,驀然的,她的指尖兒停住了,在她的印象裡,每次他最投入的時候,脊背上的龍鱗都會凸現出來,其中的三片猶爲堅硬,可現在,卻沒有了。
“龍,龍鱗……”芷樓費力地質問出來。
提及龍鱗,楚墨殤直接將芷樓抱起,壓在了一顆碗口粗的樹枝上。
“以後我不做龍帝,只是你鳳七小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沒了龍鱗,他將不再是一條龍,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這不正是鳳芷樓想要的嗎?
吧
502:沒了龍鱗
502:沒了龍鱗
真的沒了龍鱗?
鳳芷樓緊張地喘息着,好像也明白了什麼,頃刻間,從沉溺中醒來,他怎麼會沒有了龍鱗?手指憐惜地撫摸着楚墨殤的臉頰,曾經的聖地少主冷酷沉穩,行色匆匆,終極的目標就是成爲衆人景仰的龍帝,可他現在連條龍也不算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鳳芷樓追問着。
楚墨殤移開了目光,眸變得冷冽了起來,他講述了聖地裡發生的變故,如果不是小蟲子修煉那本書,或許他現在已經死在了櫻草坪。
“他爲了權利,真是瘋了……”這是讓鳳芷樓感到無比震驚的事實,想不到聖地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涅容止竟然敢造反?
無疑,那次意外,將她傳送到了異界,也將另一個女人雪笙送到了常界,替代了她,有了這個和鳳芷樓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讓涅容止有機可趁。
“想不到又出來一個假聖女,我會親自揭開她的面紗,讓聖地的人知道這是一個騙局。”鳳芷樓發誓,她不會讓涅容止得逞的,因爲她纔是真正的聖女。
只是現在的龍帝……
鳳芷樓的心一陣陣痛楚,痙攣着,他失去了曾經一直追求的,現在一定處於極度的沮喪之中,她該怎麼安慰他。
“難以想象,那時我沒能陪在你的身邊。”
“我何嘗不是一樣,你最痛苦的時候,也身在異地。”
楚墨殤在芷樓的面頰上深深一吻,相比得到的,他失去的又算什麼,而涅容止得到的,也不過是個傀儡的地位。
“我們不能認輸,在芷樓的眼裡,楚公子永遠不會放棄,不肯言敗。”鳳芷樓修長的手臂搭在了楚墨殤的肩頭,將他慢慢地拉向了自己,眸光牢牢地鎖住了他。
“不肯言敗?”楚墨殤的眸光微微一揚,眉宇一展,突然之間,將她緊緊擁住,是的,不肯言敗,這是楚墨殤一直秉承的,他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我們會回去的,我和你,作爲真正的聖女,我只屬於你。”
“是的,芷樓,你只是屬於我。”
他親吻着她的眼睛,嘴脣,然後輕輕的一聲嘆息之後,力量越聚越強,最終在一聲美妙的樂音中,衝過絢爛,到達了最幽深,最美妙之處,接下來是一片祥和的沉靜,他只是抱着她,享受彼此的最緊緻親密的一刻。
芷樓微微睜開迷濛的眼睛,似乎這茫茫世界中,叢林裡,只有他們兩個,彼此滲透,彼此融合,周圍的靜謐,夜的點點星光,在浮動,漫舞,突然一聲狂吼,震撼心扉的節奏撼動起來,她從未聽見過自己咽喉間這麼高昂的聲音,尖銳得幾乎劃破了夜空,留下了一道道閃亮的痕跡。
從未這麼美過,這麼愜意,這麼舒暢,她的肢體舒張,酷似在夜空中搖曳,無休無止……
夜變得短暫,星光變得珍惜,當她清醒睜開眼睛的一刻,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樹縫兒灑落進來,在她光潔的身軀上編織了斑斑點點,好似傳了一件紗的衣衫,她輕輕轉眸看去。
一雙星銳的眼眸,正沉靜無聲地凝視着她。
芷樓的臉騰的紅,一直醉到了心頭。
“天亮了。”
她翻身伏在了他的胸膛前,調皮地搖動着小腿,許是陽光太過充足,竟然一點冷的感覺都沒有,渾身暖暖的環在陽光和枝葉之中。
楚墨殤撫弄着她的髮絲,輕吻着她的面頰,清晨初醒的她,更加清麗可人,昨夜索愛留下的痕跡,在光照下,猶如朵朵梅花綻放,一種無法表達的狂潮沉浸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孫芷樓抿住了嘴脣,望着他,他的眼睛好深,鼻子好挺,堅毅的額頭,讓她無限的迷戀。
他是一個讓女人無法不動心的男人。
只不過自己的臉……
“你想要最美麗的芷樓嗎?”孫芷樓摸着自己的面頰,柔聲地詢問。
“你說的是這塊青斑?”楚墨殤修長的手指擡起,落在了芷樓的左臉上,似乎經過昨夜,這斑已經變淡了很多。
“我有內丹,可以讓自己變成原來的樣子。”
鳳芷樓從戒指裡拿出了內丹,這是謹王的,她只要吃下去,毒性解除,功力恢復,就可以美麗如初了。
“不!”
楚墨殤按住了芷樓的手,提醒着她:“現在還不是恢復你原貌的時候,就算回到常界,在沒有更好的對策之前,不能讓黑龍知道你的身份,他現在身邊的聖女是假的,一旦你出現了,必然招致殺機。”
楚墨殤將芷樓輕輕擁住,她不管怎麼變,都是正義的鳳七小姐,這點青斑相比她的性命,他更加在乎後者。
“該死的涅容止……”
鳳芷樓握緊了小拳頭,她要親手將那個混蛋的腦袋瓜子敲碎,讓他明白,貪婪無恥,該是個什麼下場。
“所有的事情,都要小心謹慎進行,我們必須考慮龍父和長老們的安危,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涅容止就算再努力,也不過是控制了聖地而已,卻無法成爲真正的龍帝。”
無法成爲龍帝?
鳳芷樓有點聽不明白了,她瞪圓了眼睛看着楚墨殤,求他進一步的說明。
“在異界待久了,你的腦袋是不是也鈍了?”
楚墨殤拍了拍鳳芷樓的腦袋繼續說:“他根本坐不上那個寶座,何來的龍帝?”
“說的也是呢。”
鳳芷樓這才點點頭,她怎麼忘記了這個呢,可能真是異界生活久了,忘記了聖地的一些規矩,好像那龍帝的寶座,還是自己打開的呢,只有真正的龍帝纔可以端坐,涅容止那廝,採用卑劣的手段奪取了權利,卻無法實現最終的夢想。
“那我們現在回去吧,我吃點內丹,恢復一些功力,就能回去了。”鳳芷樓就要起身離開,卻被楚墨殤一把抓住了。
“我們還有一點時間……”
楚墨殤支起了身子,健碩的肌肉塊塊突起,光照下,閃着誘人的光澤,他有力的大手一把摟住了芷樓,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他怎麼會這麼虛無地度過。
503:勃勃的生機
503:勃勃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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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芷樓的臉再次紅了,楚墨殤怎麼變了,不像那個倨傲的聖地之龍,倒像是個滿心貪念的男人一樣,竟然沉迷於男女之事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鳳七小姐……”
楚墨殤翻身而起,直接將芷樓壓在了身下,就在他蓄勢待發之時,不遠處,傳來了小蟲子的聲音。
“爹,娘,你們在哪裡啊?”
“這個臭小子……”
楚墨殤用力一提氣,彈身而起,手臂一揮,衣衫紛紛飄落在樹枝之上,轉身之際,他已然穿戴整齊了,這速度,幾乎在一眨眼之間。
她穿戴整齊了,可是自己呢?
“我,我的衣服,怎麼破了?”
鳳芷樓拉扯自己的衣衫,雖然都是一些異地的布衣,質地很差,可怎麼說都可以遮羞的,現在可好,經過了一夜,都成了一條一縷了。
羞惱地擡起了眼眸,鳳芷樓瞪着楚墨殤,一定是他乾的好事。
楚墨殤不緊不慢地倚在了樹枝上,打開了戒指的空間,手指挑起了一套女子的藍色衣衫,這是她在聖地青龍山上穿過的,雖然只是聖地一件普通的衣服,不知比異界的衣服好了多少倍。
“快給我。”
鳳芷樓起身撲了上來,卻被楚墨殤一把摟住了光滑的腰身。
“衣服,小蟲子來了……”鳳芷樓壓低了聲音警告着楚墨殤。
“這不是給你了。”
他戲謔第將衣衫往芷樓的肩頭一搭,順勢在她的脣上親了一下,然後轉身掠出樹冠之外,直接站在了地面上。
鳳芷樓呆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脣瓣,忍不住嬌羞地笑了起來,也許現在的楚公子纔是真實的,好過在聖地的時候,他那種冷冰冰,嚴肅不容親近的模樣好。
大樹下,小蟲子飛奔了過來,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臂。
“爹,你怎麼一早帶娘出來,不叫上我啊?我睜開眼睛看不到你們,好着急啊。”
“你還在睡,怎麼叫你啊。”楚墨殤覺得兒子的精神頭實在太強了,這纔剛剛天亮,就不睡懶覺,跑出來尋找爹孃了。
“哼,等明天晚上,我瞪大了一雙眼睛,不睡覺,看着你們,你們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你信不信,爹。”
小蟲子的話,還真讓楚墨殤汗顏,他點點頭,當然相信了,還有什麼是小蟲子幹不出來的。
“不用等晚上了,現在爹就帶你幹一件大事去。”
楚墨殤擡眸看着一望無際的赤紅色土地,知道要改變異界,就必須讓這片土地長出莊稼來,讓這裡的人和常界一樣,可以依靠種植,養殖,過得豐衣足食。
“什麼大事?”小蟲子的眼睛亮了。
“讓這片土地變得肥沃起來。”
楚墨殤堅毅的話語剛落,鳳芷樓便飛躍下來,站在了他的身邊,搖了搖頭說。
“讓這裡的土地肥沃起來,談何容易,我醒來的時候,也有過這個想法,可這土質很難改變。”
“我有辦法……”
楚墨殤說完,一雙深奧的眸子現出堅毅的神光來了,他張開了嘴巴,紫光從口中溢出,伴隨着這層層疊疊的紫氣,一顆龍珠從他的口中飛出,懸在半空中,閃爍着耀眼奪目的光芒。
小蟲子見到這個情景,大聲地驚呼了出來,原來他爹的肚子裡還裝了一個這麼神奇的寶貝。
“爹?這是什麼?”小蟲子羨慕地張大嘴巴,眼珠子都要掉在龍珠之上了。
“這是龍珠,我們龍族的後代,經過修煉,都可以擁有龍珠,這龍珠十分珍惜,一旦失去,又要修煉萬年才能得到一顆,龍珠具有超強的能力,包括滋潤這片大地。”
說完,楚墨殤將龍珠拿在了手裡,慢慢俯身下去,鳳芷樓一驚,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
“你要幹什麼,爲什麼將龍珠吐納出來?”
芷樓的臉色變得蒼白,楚墨殤剛纔說有辦法改變這裡,難道他的辦法是,用龍珠滋潤這片土地,讓土地變得肥沃,可這個代價也太大了,沒有人要求龍帝一定要這麼做,他犧牲了萬年的修爲啊。
鳳芷樓的猜測是對的,楚墨殤皺起了眉頭,低聲說。
“失去一顆龍珠,我可以再多修煉一萬年,可這裡會永遠擁有一片肥沃的土地,這麼做值得……”
“可是……你已經失去了龍鱗,現在再失去一顆龍珠,怎麼和涅容止作戰啊?你的體質會變得很虛弱。”
鳳芷樓知道,只有楚墨殤的龍珠,才能改變異界,作爲聖女,她不該阻止,可作爲殤的妻子,她是萬般的不情願,心裡都是對他的憐惜。
“不管失去什麼,都不能失去信心和良心。”
楚墨殤眸光擡起,看向了自己的兒子,然後伸出手臂,將小蟲子摟在了懷中,輕聲說。
“孩子,你是未來的龍之長子,不管你身在哪裡,都得記住你肩負的使命,都要記住龍族的尊嚴,造福人界,纔是你最應該做的。”
“記住了,爹!”小蟲子點着頭,更加欽佩自己的爹了,心裡滿是自豪。
楚墨殤這才放開了小蟲子,將他推給了芷樓。
鳳芷樓將小蟲子抱起,無奈地慢慢地退後了,她似乎沒有理由再阻止楚墨殤這麼做,如果換做是她,也許她也會這麼做的。
鳳芷樓和小蟲子站了幾十米的範圍之外後。
楚墨殤眸光一凜,一聲怒吼,華光乍現,楚墨殤將龍珠控在掌中,慢慢掌心朝下,狠狠地擊打了下去。
龍珠的威力,猶如狂風巨浪席捲大地,紫光瞬間鑽入泥土之中,珠身放大,地面無數的光環在擴散着,蔓延着,綿延伸展,千里,萬里,千萬裡,整個異界的大地好像注入了新的生機,赤紅色的泥土發出了咔咔的斷裂,融化之聲,很快呈現了鬆軟,烏黑,那些蒼灰色的植物的,竟然慢慢泛出了綠色,一根根小草從地面上冒了出來。
成功了,龍珠真的改變了異界的土質。
“快看啊,土地變黑了!”
狂人村裡,人們扔下來鍋碗瓢盆,紛紛從房間裡衝了出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廣袤的大地,陽光下,一片勃勃的生機。
504:盤古的秘密
504:盤古的秘密
很快,異界的村村鎮鎮敲鑼打鼓,巷巷歡歌,到處都是人們歡笑的聲音。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天呢,有綠色的植物,有綠色了!我們的世界變了。”
“是龍帝,有人說龍帝殺死了謹王,造福我們異界來了,感謝老天開眼啊。”
“龍帝萬歲,龍帝萬歲!”
那些聲音激盪在魔獸森林的上空,小蟲子挺起了胸膛。
“將來,我也要做和爹一樣的人!”
魔獸森林的邊緣,楚墨殤慢慢地站直了身體,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更加高大威武,縈繞着讓人敬重的神光。
“這裡需要種子。”
楚墨殤低聲說,土地改善了,卻只是長了青草和樹木,這裡需要可以結出果實的種子,必須有人回到常界拿到異界來。
而這個能來取自如的人,只有鳳芷樓。
“你們留在這裡,我馬上傳送回去拿來。”
鳳芷樓放下了小蟲子,走到了楚墨殤的身邊,這個任務不算大,她去去也就回來了。
“你一個人回去很危險。”楚墨殤有些擔心。
“你忘記了嗎?我的臉有青斑,沒有人能認出我的,拿了種子,我就回來,不做停留。”鳳芷樓向楚墨殤保證,她一定會確保自己的安全。
似乎楚墨殤也沒有別的選擇,人回去得多了,勢必會引起懷疑,而且現在不是大舉回去的時機。
吼,吼,兩聲巨大的吼叫聲從鳳芷樓和楚墨殤的身後傳來,他們轉過身,看到了那兩隻巨大的火猿,它們正大步走來,歡欣鼓舞地揚着手臂,表達對楚墨殤的感謝,泥土變了,對於魔獸森林的魔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它們不會被大肆捕獵了。
其中的一隻火猿,向鳳芷樓走了過來,好想有什麼心事一樣,俯身下來,眸光盯着鳳芷樓,伸出了它的手掌,手掌裡赫然是兩塊白白的骨頭,看骨頭的粗細,應該不是人類的,也不是一般動物的,這骨頭粗壯,骨中沒有孔縫。
吼!
火猿又叫了一聲,似乎在等待鳳芷樓接受它手掌裡的東西。
“難道這是火猿的骨骸?”
鳳芷樓一驚,趕緊將骨骸拿到了手中,那骨骸很大,很沉,看紋理和密度,正是書中所記載的火猿骨骸。
“你們把這個給我?”鳳芷樓驚愕地詢問着。
火猿點點頭,手臂指向了盤古大殿的方向,大聲地吼叫着,然後轉過身,邁開步子,和另一隻火猿向森林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鳳芷樓。
“我們去盤古大殿看看,它們好像想告訴你什麼。”楚墨殤明白了火猿的意思,它們這是要帶鳳芷樓去盤古大殿。
“好,我們去看看。”
鳳芷樓和楚墨殤帶着小蟲子,隨後跟了上去。
在盤古大殿裡,鳳芷樓看了牆壁上的畫卷,還有那尊雕像,想不到先祖已經預料到了一切,火猿雖然沒能保護好她,卻保護了芷樓的後代,不然小蟲子怎麼會活到今天?
火猿直立起了身體,用力地拍了拍牆壁,揚起了脖子。
“娘。你看。上面有東西。”小蟲子指着牆壁的一個空洞,若不是火猿提醒,誰也不會注意到那麼小的一個孔。
“我去拿下來!”
楚墨殤飛身躍起,在火猿的身上不斷攀升,終於到了宮殿的最上端,發現了一個落滿了灰塵的錦盒。
“這是什麼?”小蟲子實在好奇盒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火猿要告訴娘一個什麼事實。
盒子拿了下來,楚墨殤將它打開了,很奇怪,裡面還是一段火猿的骸骨,骨頭上包着一張白布,白布打開後,上面是一副畫。
這畫有點奇怪,一黑一紅的,好像兩股火,一起鑽入了一個婦人的腹中,婦人的肚子很大,這女子的模樣……
“這個好像我娘啊?”小蟲子喊了出來。
“不,這不是娘,這是你的親親,我的娘。”
鳳芷樓看着女子的裝束,還有畫卷裡畫的那些粉紅的梅花,這個場景就好像她第一次見到孃的時候一樣,畫上的女子是月娘。
“這一黑,一紅,代表着正義和邪惡,奇怪,爲什麼這樣的兩股力量進入了你孃的肚子,這說明了什麼,爲什麼火猿會將這骸骨給你?”
楚墨殤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個圖畫,很可能預示着鳳芷樓的身份,她這個在鳳家莊出生的真武聖女,真的是鳳清風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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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畫能說明了什麼,我是我孃的孩子,哪裡會差?”
鳳芷樓拿起了盒子的那段骨骸,這骨骸和火猿骨骸有點差別,這骨骸怎麼看起來是人的?
“人的腿骨?”
芷樓自認不是膽小的人,可這次卻嚇到了,因爲她看到腿骨裡躺着一具屍體,是女子,她嚇得一聲尖叫,將腿骨扔了出去,臉都白了。
“怎麼了?”
楚墨殤俯身將骨頭撿了起來,奇怪地看着鳳芷樓,就算是人的腿骨,也不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啊。
“骨頭裡有……有一具女屍。”鳳芷樓覺得脊背都一陣陣抽冷,真是見鬼了,憑白別人看不到的,自己都能看到,不過現在瞧那骨頭,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哪裡有?這麼小的一塊骨頭,怎麼能裝下女屍?”楚墨殤曉得鳳芷樓最近神經緊張了,可能剛纔一嚇,出了幻覺。
鳳芷樓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搖搖手說。
“這盒子一定不是給我的,沒什麼用,我還是去常界找點種子回來吧。”
“既然是火猿守着的,一定有用,我先幫你保存着。”
說完楚墨殤將骨頭、畫卷放回了錦盒之中,存放在了自己的戒指空間裡,一旦有需要,隨時拿出來,事實上,這確實是鳳芷樓的身世之謎,只不過她現在還完全不能理解。
又在盤古大殿裡逛了一圈,鳳芷樓纔算慢慢緩和了心境。
出了盤古大殿回到了魔獸森林裡,芷樓拿出了一顆內丹,她只需要服用一顆,一會兒就可以恢復幾層的功力。
“你去拿到種子,晚上就回來,我在這裡等你。”楚墨殤叮囑着。
“我一拿到,就回到你身邊,好像閃電一樣。”
鳳芷樓莞爾一笑,帶着幾分調皮。
505:重返鳳家莊
505:重返鳳家莊
芷樓的這個表情,讓楚墨殤稍稍有些尷尬,他不得不移開了目光,這女人實在可愛,看着就有想抱着不放的衝動。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一顆高級內丹服下之後,鳳芷樓的身體明顯感覺輕盈了許多。
凝氣運功,一掌打了出去……
沒有?
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前面只有一顆大樹,連樹梢都沒動一下,真是奇了。
鳳芷樓和楚墨殤都愣住了,連小蟲子也張大了嘴巴。
“娘,樹梢都沒動一下啊,你真是花拳繡腿啊。”
小蟲子嘿嘿地笑了起來,鳳芷樓的臉都氣白了,內丹吃下,怎麼成了花拳繡腿,她運足了力氣,又打了一掌,這次那大樹很給面子,動感地搖撼了幾下,可傳送門還是沒有出現。
“見鬼了!”鳳芷樓氣惱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想這破門出現的時候,它頻頻現身,現在想它馬上出現,它卻不肯出來了。
“這個破門,死門,在搞什麼啊?我要生氣了。”鳳芷樓瞪圓了眼睛。
“娘,你想要門啊,讓爹給你做一個好了,幹嘛這麼費勁啊,你看看昨天爹做的門,多好啊。”小蟲子搖着鳳芷樓的手臂,覺得娘太辛苦了,這樣打樹,也打不出一扇門來啊。
鳳芷樓這個尷尬啊。
“娘,娘是想……要傳送門。”
“傳送門是什麼啊?”小蟲子擡頭問。
“等娘打出來,你就看到了。”
鳳芷樓說完又打了一掌,還是什麼都沒有,她有些泄氣了,不對啊,上次就是這樣一發功,就出現了一個傳送門,還是通往武京的,現在,打了這麼多下,別說門,連坑都沒有一個。
“一定有原因的,你再試一次,先從一段真氣開始試,逐漸加段。”楚墨殤讓芷樓稍安勿躁,以前開啓都是無意的,一定有什麼玄機,可能真氣的大小有關。
“好的。”
鳳芷樓從一段開始,一連打到了五段,當打出九段的真氣時,前面的那顆大樹在真氣呼嘯而出之後,竟然變得恍惚了起來,很快一道閃亮的傳送門出現了,傳送門裡的場景竟然是鳳家莊。
“鳳家莊啊?”
鳳芷樓興奮地笑了起來,原來只有九段真氣的時候才能開啓傳送門。
小蟲子的眼睛立刻變得雪亮,原來娘真的能打出門來了,實在太神奇了,在鳳芷樓和楚墨殤毫無防備的狀況下,一個飛身衝到了傳送門前,大喊了一聲。
“娘啊,我也去!”
說完,他嘿嘿一笑,跳入傳送門中,頃刻間不見了影子。
“兒子!”鳳芷樓臉色大變,想拽住小蟲子已經來不及了。
“我去抓他回來。”楚墨殤擡腳就要進去,卻鳳芷樓制止了。
“他只是個孩子,不去聖地,沒人會知道他的身份,何況他去的地方是鳳家莊,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我拿到了種子,會和他一起回來的。”
鳳芷樓向傳送門走去,楚墨殤只能等在森林裡,希望芷樓和孩子早點回來。
芷樓深吸口氣,擡腳進入了傳送門,門隨後關閉了。
六年多了,從她揹着那個小包裹離開鳳家莊到現在,點點滴滴都在眼前,雖然街道依舊,可人已經換了一大批,一些鳳家莊的弟子,已經不太認識了。
站在熟悉的街道上,鳳芷樓感慨萬千,想想當年的自己,走在這條街上,兩個嫡姐尾隨在她的身後,不說恥笑她,就是算計她,在奪命崖,她們將她堵在斷崖下,那種壞壞的笑似乎還在眼前。
現在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鳳月也該成親了吧,還有鳳雲巧,和冷侯宗退婚後,不曉得後來許給哪個世家了?
“瞧啊,哪裡來的醜八怪,還帶着一個奇怪的孩子?”一個莊民走了過去,這個人芷樓認識,正是賈三嬸,她竟然沒認出鳳七小姐來。
“再醜能比咱們莊主夫人醜嗎?”另一個女人嘿嘿地笑了起來。
“說的也是,咱們莊主夫人才是天下第一醜呢,不知道莊主怎麼想的,從武京娶那個女人回來,莫非天下的好女人都死光了,只是可惜了,我們莊主一表人才啊。”
賈三嬸說完,又偷偷地瞧了鳳芷樓一眼,雖然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卻還是搖搖頭,她怎麼會認識這個醜陋的女子呢,還有那個怪小孩。
“快走吧,天黑還要關好門,不然有妖獸的。”
說完兩個女人匆匆地從鳳芷樓的身邊走了過去。
鳳芷樓皺着眉頭,想着賈三嬸和那個女人的對話,莊主和莊主夫人?是她爹和大娘嗎?應該不是,大娘雖然不夠美,卻怎麼也不會是個醜八怪啊,難道是……
鳳芷樓的心頭一震,難道是鳳雲箏和楚小魚?
應該就是了,還有誰能堪稱天下奇醜女人的,楚小魚中了血毒,難以解除,不但個頭好像孩子,還奇醜無比,大哥遵從諾言,娶了楚大小姐回來,也是備受指責,脊樑骨都要被戳露了。
火猿的骨骸就在戒指空間裡,她要不要拿去給大哥,先接觸了楚小魚的病呢?可這樣做,會不會節外生枝,她可是答應楚墨殤一拿到種子,就閃電般地回去的。
“娘,剛纔的那個死老太太,說你很醜啊,我去教訓她。”小蟲子扯住了鳳芷樓的手。
“你還敢去教訓人家,娘要教訓你了,怎麼這麼不聽話?”
鳳芷樓揪住了小蟲子的耳朵,這孩子被她寵壞了,竟然這麼執意妄爲,這是來鳳家莊,若是其他地方,該有多危險。
“娘,娘啊,別揪了,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小蟲子叫了起來,立刻引來了周圍的人注意,鳳芷樓趕緊鬆手。
“好了,別叫了,記住在這裡要聽孃的。”
“我記住了,娘啊,鳳家莊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都是姓鳳的嗎?娘好想也姓鳳啊。”小蟲子倒是蠻會聯想的。
“對了,你娘就是在這裡出生的。”
“哇,你出生的地方怎麼比我出生的地方好那麼多啊?”小蟲子羨慕地看着周圍,這些店鋪真熱鬧,還有一陣陣香氣,小蟲子的肚子咕嚕嚕一叫,於是拉住了鳳芷樓的手臂。
“娘,拿到種子之前,咱們先填飽肚子吧,好香啊,我餓了。”
506:什麼怪人
牽着兒子的手,看着兒子可憐巴巴的眼神,芷樓真不忍心拒絕他的請求,從中午到現在,滴水未進呢,大人都覺得飢腸轆轆的,何況一個小孩子。
“好,娘帶你去吃個飽,再買了種子,回去找爹。”
芷樓帶着興高采烈的小蟲子到了鳳家莊最好的酒樓裡,她很熟悉這裡的老闆,當初還給過她上好的花雕酒,不肯收錢,讓她打廣告的傢伙,只可惜,此時,酒樓的老闆卻認不出鳳七小姐了。
“一看就是外地人,自從我們鳳家莊的鳳七小姐鳳芷樓成了聖地龍後之後,慕名來我們鳳家莊學藝的,數不勝數,都擠破了門檻子,可能留下來的,還真是少之又少呢,就算成爲我們鳳家莊外姓弟子,也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英中的精英。”
酒樓老闆吹噓着,以鳳芷樓爲鳳家莊的活字招牌。
小蟲子一聽鳳芷樓三個字,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你說的鳳芷樓不就是我……”
那個“娘”字還不等說出來,鳳芷樓便捂住了小蟲子的嘴,現在沒人知道她是鳳芷樓,可不能隨便說她在這裡出現了。
小蟲子也忙閉了嘴巴,不敢亂說了。
“我兒子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道誰是鳳芷樓,我們也不是來學藝的,只是買些種子,便要走了,剛巧餓了,就在這裡吃一口。”
芷樓輕笑了一下,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讓老闆儘管點些拿手的上來。
“好嘞,包您滿意,不過有個消息要透露給你……”
酒樓老闆好像沒有要走開的意思,他低聲說。
“你不認識鳳七小姐?現在就是機會啊,聖地的龍後剛好駕臨了鳳家莊,在鳳家的宗宅裡,這會兒正在大肆慶祝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圍觀呢。”
鳳七小姐在鳳家莊的宗宅裡?怎麼可能,如果她是,那麼自己是誰?
鳳芷樓一時聽得有些糊塗了。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原來的鳳大當家的是她爹,現任大當家的又是她大哥,她怎麼都得回孃家瞧一眼啊,鳳七小姐可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酒樓老闆說得倒是信心十足的,對鳳七小姐的人品十分欽佩。
一桌子飯菜都端上來了,小蟲子吃得津津有味,一個勁兒地說好吃,鳳芷樓卻沒了什麼心思,看着飯菜發愣,想着在宗宅裡冒充她的,會不會是那個叫雪笙的女人,黑龍止在聖地奪了權,必然需要聖女的支持,如果是一樣的容貌,不做出格的舉止,誰又會懷疑聖女的身份呢?
“老闆。”芷樓叫過了酒樓的老闆,拿出了一些金銀,擺在了桌子上,老闆一見這醜女,竟然這麼有錢,態度便更加殷勤了。
“還想吃點什麼,我親自給你下廚去?”
“這些足夠了,你拿着這些金銀,幫我買個百十來袋的糧食種子,什麼品種的都要,然後裝在馬車上,我一會兒來拿。”
“要那麼多種子啊?我可得花點時間,不過您放心,包您滿意。”老闆將金銀收了,張羅着夥計出去給這位夫人和少爺購買糧食種子去了。
小蟲子也吃飽了,嚷嚷着要出去玩玩,鳳芷樓知道幾百袋種子一隻半會兒也收不上來,便決定帶着小蟲子去藥房看看,可以假裝買藥,趁機看看鳳二叔的身體怎麼樣了?
出了酒樓,鳳家莊的大街上更加熱鬧了,沒走出幾步,就瞧見一個提劍的女子從東向西而來,身後還跟着幾個鳳家弟子,這個女子鳳芷樓認識,正是鳳雲巧。
奇怪,鳳雲巧現在的年紀,不是該早早就嫁了嗎?怎麼還在鳳家莊裡,又或許是抽了空閒,回孃家探望來了?
“給我好好戒備着,我七妹鳳芷樓回來了,可是鳳家莊的大事,斷然不能讓那怪人這個時候殺人,丟了我們鳳家莊的臉!”鳳雲巧回頭叮囑着幾個鳳家弟子。
“是,六師姐。”
幾個鳳家弟子應着,手裡的劍也握得更緊了。
殺人?
什麼怪人?
鳳芷樓聽得真切,鳳雲巧這是帶着弟子在莊裡巡邏,防範一個什麼怪人殺人?不過雲巧的那聲七妹叫得倒是真心實意,雖然叫得是那個假的,卻讓鳳芷樓的心裡感到暖暖的。
眼看鳳雲巧從眼前走了過去,鳳芷樓也沒敢上前搭訕,而是詢問着身邊一個賣小玩意兒的老婆婆。
“婆婆,那可是鳳家莊的六小姐嗎?”
“是啊,是六小姐,您是外地來的嗎?連六小姐都不認識啊。”老婆婆看了芷樓一眼,似乎她一定要認識鳳家莊的六小姐一樣。
“是啊,我是從外地來的,不過在我們那裡,也聽說過六小姐,她這是回孃家嗎?”鳳芷樓問。
“這話可別亂說,六小姐還沒許人家呢。”
老婆婆的話,讓鳳芷樓十分吃驚,怎麼鳳雲巧還沒出嫁?如果這是真的,她可是鳳家莊的老姑娘了,依照鳳清風的個性,怎麼允許這麼大的姑娘還留在莊裡,就算嫁了傻子,也將推出去了。
“竟然還沒出嫁?”鳳芷樓驚愕地重複了一句。
“自從冷侯家退婚之後,六小姐一直都不開心,大當家的給她說了幾門親,她也都推了,還有一次還有幾天就成親了,不知什麼原因,她差點將那個男人閹了,以後再沒人敢要鳳六小姐了,就一直到現在,婚事的事情,也便沒人張羅了,八成就這樣了。”
老婆婆嘆息了一聲,說女人到了這個年紀,還沒嫁,多半就要孤老一生了,說來鳳六小姐還真可憐,憑白被那個冷侯二少爺退婚之後,就再沒好過。
聽着老婆婆的話,鳳芷樓心裡真不舒服,鳳雲巧的婚事能這般坎坷,無疑在她的心裡還沒解開當年疙瘩,又或者對冷侯宗用情至深,雖然痛恨着,卻難以接受其他的男子,相比這一點,她可沒有自己這個鳳七小姐灑脫,當年被冷侯二少爺退婚,芷樓除了覺得沒面子,當真覺得無所謂。
不過那個怪人?
“婆婆,什麼怪人?鳳家莊有什麼怪人嗎?”鳳芷樓低聲問着。
507:你嚇死我了
婆婆聽鳳芷樓提及了怪人,雖是白天,神情明顯有些畏懼之意。
“哎呀,怎麼沒有,一年之前,我們鳳家莊出了大事,突然半夜一聲尖叫,嚇得我捂着被子不敢出門,第二天才聽說死了一個人,頭被打碎了,五臟六腑都被掏了個乾淨,那時,大家都以爲是他和人結了仇怨,就報官了,可那人老實,哪裡有什麼仇家,兇手一時半會兒也沒查出來,又過了沒多久,半夜又死了一個,也是五臟六腑什麼的,不見了影子,之後啊,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次,嚇得我們晚上就家家閉戶,不敢出門,可還是死人,有人說,東頭三狗子死的時候,有一個怪人出現過,飛得極快。”
頭打碎了,還沒了五臟六腑?
鳳芷樓差點吐出來,誰殺人還有這份心思,挖了人的心肝啊。
“真有怪人?”
“有啊,死了人的。”老婆婆畏懼地說。
許是老太太的聲音太陰森,說的事兒太可怕,芷樓只覺得脊背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這讓她想到了拓跋行那個吃人心的傢伙,莫非又出現了第二個施惡食心者?
就在芷樓尋思的時候,小蟲子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緊張地說。
“娘,咱回去吧,這裡有怪人,會吃人的,咱回去找爹吧?”
小蟲子覺得有爹的地方纔安全,就算有怪人,爹也能一掌將怪人打死了,可現在爹不在,小蟲子心裡沒底兒。
“現在是白天,他不敢出現,何況娘還沒拿到種子呢,你若是怕了,娘讓你藏起來?”鳳芷樓指了指自己的戒指,這裡一定安全,怪人可不能鑽到戒指裡殺人。
小蟲子一聽娘說自己怕了,立刻板起了面孔,裝出一副毫不畏懼的表情來,拍了拍胸膛。
“我纔不怕,我是擔心娘,怕娘怕了。”
小蟲子的一句話,讓芷樓忍不住笑了起來,明明是這小子怕了,卻要推到她的身上,真能逞強,於是她點點頭,摸了一下兒子的小臉蛋兒。
“好,是娘怕了,等咱們拿了種子,馬上回去找爹,就不怕了。”
“嗯,找爹,爹無所不能。”小蟲子點了點頭。
“現在娘帶你去鳳家莊的藥房買點兒藥,聽說這裡的藥很功效很強的。”鳳芷樓牽着小蟲子的說,嘴上說買藥,是說給外人聽的,實際上,她想去看看鳳二叔。
擺攤兒的老婆婆真當鳳芷樓是外地人了。
“去吧,去吧,我們鳳家莊的藥可是遠近聞名,好不容易來一趟,一定要買點,不過很貴的。”
“謝謝婆婆提醒。”
鳳芷樓感謝了老婆婆,牽着小蟲子的手,向鳳家莊的藥房走去。
已經六年多了,藥房雖然經過多次修葺,還有原來的樣子,小藥童也長大了,站在門外擺弄着藥材,脊背上還揹着一個藥簍子,和當年的自己一模一樣,一定是剛剛採藥回來,曬藥呢,只是沒見鳳二叔的影子。
“請問,這二當家的哪裡去了,我想買點藥。”鳳芷樓低聲說。
小藥童一回頭,被鳳芷樓的樣子嚇了一跳,媽呀了一聲,退後了好幾步,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女子,還領了一個長角的怪物孩子。
“你嚇死我了!”
“我這臉上生了青斑,想找二當家的看看。”鳳芷樓微笑着說。
“原來是病人啊,一定是慕名而來的吧,不過今天不行了,你們還是先找家客棧休息幾天吧,這幾天,龍後來了我們鳳家莊,鳳二叔去宗宅了,沒時間看病了。”
又是那個假龍後,看來她排場很大啊,幾乎鳳家的所有人都調動了。
“對了,你們住客棧,晚上可不能出門,雖然怪人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卻不能保證今兒晚上不出現,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這些外地人。”
小藥童說完,繼續曬藥了。
就在鳳芷樓轉身帶着小蟲子要離開的時候,突然遠處有人喊了一嗓子。
“宗宅出事了!出事了!”
宗宅出事了?
鳳芷樓一驚,不等邁開步子,小藥童一把扔下了藥簍子,瞪圓了一雙眼睛。
“我二叔呢?”
問了一句之後,小藥童沒等得到回到,就直接衝了出來,看來這幾年,她對二叔積累了不少感情,和當年的自己差不多了,一聽二叔有事,第一個衝出去。
“二叔受傷了,那個怪人又出現了,二叔幫着龍後擋了一下,傷得不輕。”一個鳳家弟子跑了過來,大聲地嚷嚷着。
二叔受傷了?
還幫龍後擋了一下?
鳳芷樓聽了沒氣得炸肺,什麼時候鳳七小姐這麼脆弱,這麼無能了?還需要老人家保護?這個假龍後,竟然一點能水都沒有,這麼不堪一擊,讓鳳七小姐都跟着丟臉沒面子,若是二叔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無恥的女人。
想想二叔,芷樓心裡這個難受,他還是那麼關心自己,當自己是親生的,連命都不要了。
鳳芷樓抓住了小蟲子的手,向宗宅飛快走去。
“娘,你走這麼快做什麼?”小蟲子低聲問着。
“我得去看看,不能讓二叔出事了。”
鳳芷樓摸着自己的戒指,一旦宗宅那邊出了大事,沒有人能夠應付,戒指裡有很多內丹,一併吃下去,就可以恢復功力,但同時,也會恢復鳳七小姐的容貌,真假龍後相遇,定然會引起不少的風波。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現身的。”
鳳芷樓這次回來的目的,是爲了拿到莊稼的種子,可不是揭穿假龍後身份的,她必須爲楚墨殤着想,沒有了龍鱗,又失去了一顆龍珠,他還沒有實力和聖地對抗。
暗暗地壓住了心裡的浮躁之氣,鳳芷樓尾隨在了小藥童的身後,充當一個好事者,向鳳家莊的宗宅走去。
鳳家莊的宗宅充滿了血腥的氣息,大門緊閉,突然一聲巨響,一具屍體從大門中撞擊出來,大門木屑翻飛,變得粉碎,屍體落在了小藥童的腳下,腹腔裡空空如也,血流滿地啊。
“是那個怪人,他竟然白天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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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外題:大家猜猜,怪人是誰?
508:另有隱情
鳳家莊的街頭上,商鋪紛紛關門,那個和鳳芷樓說話的老婆婆連東西都不要了,轉身就跑,頃刻間,街面上凌亂不堪,除了堅守崗位的鳳家弟子,一個百姓都不見了。
死亡的氣息瀰漫着周圍,小藥童的臉色蒼白,步子都挪不動了,屍體就在她的腳下,她幾乎暈了。
鳳芷樓也不敢怠慢,連忙後退,現在怪人就在宗宅裡,不知他這樣殺人的目的是什麼,但有一點芷樓的心裡很清楚,這人殺紅了眼睛,見人就殺,當第二具屍體從門中飛射出來時,小蟲子直接尖叫了一聲,這次,他真的怕了。
“娘,娘!”
小蟲子雖然是龍子,生下來,就有功力,可他怎麼說,也只有三歲,哪裡見過這樣兇殘的景象。
“進戒指裡,一會兒娘再放你出來。”
鳳芷樓擋住小蟲子的眼睛,繼續後退,在一個角落裡,偷偷地打開了空間,此時,鳳家莊的人都躲避了起來,鳳家弟子也在關注宗宅,所以鳳芷樓做了什麼,也沒人能注意到。
小蟲子這次聽話了,進入了戒指,不敢出來了。
“娘,你也小心啊。”
“娘現在沒功力,會小心的。”
鳳芷樓將兒子藏好了,才飛快地奔了出來,宗宅的門口,小藥童還傻站在那裡。
“有鬼,有鬼啊。”她嚇得分不清人和鬼了。
“哪裡來的鬼?”
鳳芷樓纔不信這怪人會是鬼,她屏住呼吸,俯身下去,觀察着這死人,看這頭骨碎裂的方式,是被人用強筋的真力擊碎的,腹腔是被人硬生生撕開的,至於五臟,還真的一件都不剩下了。
這怪人這麼厲害,二叔一定凶多吉少。
“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進去看看你二叔?”鳳芷樓氣惱地推了小藥童一下,沒有小藥童在前面走,她怕夠嗆能進入宗宅。
小藥童這才醒悟過來,飛快地跑見了宗宅,鳳芷樓這個“外人”,也順勢跟了進去,果真,護院們看見小藥童,都收了目光,一個個拿着刀劍,擡頭似乎尋找着。
“小心點兒,他又不見了。”
“太可怕了,他在頭上飛來飛去,我們防不勝防啊。”
護院們都冷汗直冒,兄弟已經死了不少了,接下來就輪到他們血肉模糊了。
鳳芷樓垂着頭,一路跟隨着小藥童,沒看到那個怪人影子,只看到地上都是護院家丁的屍體,倒不是所有人都沒了五臟六腑,可能那怪人擊碎了他們的腦袋,沒時間下手挖心肺了。
這人到底是誰?怎麼會對鳳家莊下手?莫不是鳳家莊的仇人?
“二叔,二叔!”
小藥童走得雙腿發抖,根本沒注意後面還跟了那個醜女人,一直進入了宗宅的外堂,看到了躺在角落裡的鳳二叔。
鳳二叔已經昏迷了,他的手捂着小腹,半截腸子都流了出來,無疑他被怪人襲擊,雖然護住了頭,卻小腹被撕開了。
鳳二叔雖然功力不及鳳大當家的,卻也是真氣八段的高手,竟然也傷得這麼厲害,看來這個怪人的功力很高。
“二叔!”小藥童撲了上去,大哭了起來。
“不行了……我的內腹……破了,怕是要死了,你別管我,進去保護芷樓,她很危險,那怪人是衝她來的。”
鳳二叔推着小藥童,讓小藥童進去保護鳳芷樓。
怪人是衝鳳芷樓來的?芷樓聽得滿頭霧水,可看二叔這樣,也無暇細想了,內腹雖然破了,卻也不是無藥可救,必須先縫合,再施藥,纔有希望活命。
“二叔……”
小藥童平時雖然學了不少,可這種場合,早就麻爪了,哭得更傷心了,好像鳳二叔已經死了一樣。
“不要管我,芷樓是我們鳳家莊的希望,如果她出事了,我們鳳家莊還有誰來保護,你去,去!你自己也小心點兒。”
二叔將小藥童推了出去,喘息間,血從腹腔裡流了出來,再不想辦法救治,他是真的要死了。
鳳芷樓不管他們是不是將自己當外人看了,這種時候,二叔需要個好大夫,顯然小藥童還無法勝任,她只能俯身下來,仔細檢查鳳二叔的傷情。
“醜女?你怎麼……”
小藥童瞪圓了眼睛,不知道這個醜女是怎麼跟進來的?她竟然也會醫術?
“別問太多了,我沒時間解釋,這裡我來看護,你進去看看什麼情況,回來告訴我。”
鳳芷樓冷靜地吩咐着小藥童,至於裡面的那個假龍後,是死是活,她根本不想關心,她只希望這件事快點平息,別傷了更多的鳳家人。
小藥童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按照二叔的吩咐,飛快地跑進了內堂。
小藥童走了,鳳芷樓匆忙地掏出了止血藥,拉開鳳二叔的手,灑在了撕破的小腹上,這藥灑上了,很快傷口的血就止住了,說起來,這藥還是芷樓結合鳳二叔的藥方,改良過的,止血效果好了不知多少倍。
“這是你的藥?你是……”鳳二叔很虛弱,卻仍舊認識鳳芷樓手裡的藥瓶子,這是鳳家莊獨有的瓶劑。
“你們鳳家莊的藥,不是外賣嗎?我買的。”
芷樓壓低了聲音,回答着,可手沒有停止下來,她拿出了藥針,穿針引線,開始進行縫合,這是《藥王神墓》的傳授的,所謂肌膚貼合之術,針對破腹,創口裂開之症。
“你是大夫……你的聲音……”鳳二叔皺着眉頭,覺得此醜女動作嫺熟,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夫,而且她的聲音,聽着有點耳熟。
“半個大夫……”
鳳芷樓確實是半個大夫,雖然治好了很多疑難雜症,卻並不是以大夫的身份來給人治病。
“半個大夫?”
鳳二叔更加詫異了,這話曾經是鳳芷樓的口頭禪,他一直不讓芷樓坐診,只是讓她配藥,她就經常說自己是半個大夫……
雖然鳳芷樓在極力地躲避,鳳二叔還是看向了她的臉。
“你,你是……這,這怎麼可能?”
鳳二叔可是將芷樓養大的,原本就覺得正堂裡的龍後和他疏遠了許多,只當分別時間久了的緣故,現在看來,另有隱情。
509:龍後腹中子
“你是芷樓?”鳳二叔驚呼了出來。
鳳芷樓曉得隱瞞不了了,現在的狀況,大家不能再爲那個假龍後付出了,鳳家莊的這些鳳家弟子全當鳳芷樓是家族楷模,爲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她如何忍心讓他們做無辜的犧牲。
“別說話,二叔,是我。”
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種時候不能說出她的名字來,一是怪人是衝鳳芷樓來的,既然那個女人願意代替她,就先替她承受着,二是假龍後來鳳家莊,定然會有不少黑龍止的人跟來。
“你真的是……”
二叔顧不得腹部的傷,這醜女除了臉上的青斑,確實和芷樓一樣,而且她的動作,表情,不是芷樓還能是誰,可是,若這個是鳳芷樓,那麼裡面的女人是誰?她們幾乎一模一樣啊。
可惡,竟然有人冒充鳳芷樓?
可是,那些聖地的人卻不是假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鳳芷樓只是點點頭,繼續治療二叔的傷,二叔傷得很重,可能就算縫合,也沒法立刻痊癒,假如可以給他吃一顆內丹……
內丹是異界奇藥,這裡根本沒有,可以幫助鳳二叔支撐一段時間,可二叔是個老藥材精,他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
因爲在戒指空間裡取東西,要防備周圍人的注意,所以鳳芷樓早早就拿出了一顆,想不到此時派上用場了。
“二叔,吃了這個!”
鳳芷樓直接將內丹塞在了鳳二叔的口中。
“這是……內,內丹?”
鳳二叔果真慧眼識真金,一下子猜出自己吃的是什麼了,他雖然沒見過內丹,卻在一些典籍裡看到過,一直以來,鳳二叔都以爲內丹只是傳說裡的神藥,想不到今日竟然進了自己的嘴裡。
目光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醜女,鳳二叔不敢再喊出芷樓的名字,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纔會讓芷樓變成了這個樣子,可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會以另一個形象出現,她手裡的內丹又是哪裡來的?這些都是謎。
鳳芷樓給鳳二叔吃了內丹,又給他包紮了腹腔的傷口,纔算安了心。
“這內丹雖然不能治癒你的傷,卻可以幫你保住性命,二叔,我的事情一言難盡,但請你無論如何要保住這個秘密,時機還沒有成熟,我不能拋頭露面。”
“二叔明白,可是裡面……那個龍後,她和你幾乎一樣。”
鳳二叔很是懊惱,一個假的鳳芷樓,讓鳳家莊的人都圍着她轉,怪人來襲,鳳家莊爲了這個假龍後,可是損失不少,死傷了不少弟子和護院,連他都爲了假龍後擋了一擊。
“也不怪二叔,她實在和我太像,她叫雪笙,想成爲聖地龍後是很多女人的夢想,她也不會例外,可我沒有想到,她敢來鳳家莊。”
雪笙爲什麼來鳳家莊,可能是有人懷疑她的身份了,她這樣走一遭,和鳳家莊的人搞搞親密,讓那些懷疑的人更加相信她是龍後無疑。
鳳二叔咳嗽了一聲,湊近了芷樓的耳朵。
“她懷了龍子,身體越來越虛弱,這次來鳳家莊,也是來找二叔求解的,現在一直依靠聖地生命泉水維持生命,可效果不佳。”
“真的?懷了龍子?”
鳳芷樓眉頭一皺,響起了楚墨殤曾經說過的話,若非聖地的帶有仙骨的女子懷了龍子,就被龍子吸食身體裡的精華,隨着龍子長大,身體也就越來越虛弱,龍子出生之時,就是母體枯竭燈滅的時刻,那個時候,她以爲楚墨殤是危言聳聽,現在看來,竟然是真的?
可雪笙肚子裡的孩子是誰?
關於這個,鳳芷樓倒是沒聽楚墨殤提及過。
“是啊,龍帝死後,黑龍止上位,宣揚龍後肚子裡的龍子是龍帝的,他只是暫替龍帝治理聖地,將來聖地屬於龍後肚子裡的龍子,所以各方纔肯支持他。”
“殤的?”
鳳芷樓的手一抖,楚墨殤有碰過雪笙嗎?
頃刻間,她的一雙眼睛紅了,整整六年,她和殤分別了六年,殤和雪笙朝夕相處,假若不能發現雪笙的真實身份,會不會真龍假鳳,肌膚相親,纏綿悱惻?不然這龍子哪裡來的。
現在大家都堅信楚墨殤死了,自然對這個孩子呵護有加。
鳳二叔覺得芷樓神色不對,便嘆息了一聲。
“死者爲大,我想你也不希望龍帝后繼無人,這個龍子至關重要,其實……話說回來,二叔從小將你養大,都真假難分,何況只是和你幾年夫妻的龍帝,就算他和這個女人有了什麼,也是將她當成了你。”
“我知道,我明白……”
鳳芷樓的鼻子酸酸的,還是覺得怒火中燒,楚墨殤真的沒法分清嗎?謹王幾乎和楚墨殤一般無二,她都分得清楚,爲何他偏偏要和雪笙情濃我濃呢。
想着楚墨殤和雪笙恩愛的樣子,鳳芷樓就滿心的嫉妒,酸溜溜的難受。
“現在鳳家莊所有人都在保護龍後,她身體虛弱,沒法避開怪人的襲擊。”
“她是假的,我們卻要犧牲這麼多人保護她?”
鳳芷樓萬分懊惱,可想想,若她的肚子裡真的有了殤的骨肉,確實不能有什麼散失了,嫉妒的事情,也暫時往後推推了。
“二叔,別說了,我先送你回去再說。”
就在鳳芷樓想將鳳二叔扶起來的時候,突然內堂裡傳出來一聲慘叫,一個鳳家弟子,周身是血,被扔了出來,接着從裡面又躍出一人,正是鳳芷樓的大哥鳳雲箏,他捂着一條手臂,鮮血淋淋,看似受傷了。
“護着龍後,從這裡出門回聖地,然後關閉宗宅所有大門,衆弟子和我在這裡擋住那個怪人!”鳳雲箏命令着。
“是!”
接着又一羣人飛躍出來,誓死守在鳳雲箏的身邊,六年後的鳳雲箏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輕後生了,他目光冷冽,堅毅,雖然手臂流血,卻仍舊毅然地站在那裡。
“相公……”
正堂裡,一個身材矮小的女童跑了出來,臉上橫七豎八的滿是條紋,奇臭無比,她衝出來後,直接站在了鳳雲崢的身邊,正是中了血毒的楚小魚。
510:瘦骨嶙峋
楚小魚這幅模樣站在鳳雲崢的身邊,不但相差那麼一大節,連容貌也俊醜分明,實在不相配,看起來好像一個爹領着一個幼年的醜孩子,可楚小魚的那聲“相公”叫得由衷的親切,她誓死要和鳳雲崢一起守衛鳳家莊的宗宅。
怎麼楚小魚的性子變了?她不是說鳳雲箏是鄉巴佬嗎?
鳳芷樓覺得納悶,不過這個嫂嫂確實刁鑽任性,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哪裡能幫助自己的相公抵擋怪人?
六年前,鳳雲崢按照約定,將醜陋的楚小魚風光迎娶回鳳家,可是糟了不少人的白眼和指責,楚小魚這個鳳家莊未來莊主夫人實在對不起觀衆,醜也就罷了,還那麼矮小,好像個孩子一樣,幾乎成了六大世家的笑柄。
“若問天下誰最醜,鳳家家主懷中婦。”這都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
可鳳雲箏說到做到,不但娶了小魚回來,還對小魚十分呵護,不允許莊裡的人胡說八道,時間久了,也就沒人敢說了。
三年前,鳳大當家的退位,鳳雲箏當了莊主,楚小魚這個醜女,也就順利成了莊主夫人,莊裡的女子都知道,鳳雲箏過着孤牀冷枕的生活,也有姿色頗美的拋來媚眼,可惜這鳳大當家的竟然熟視無睹。
有人懷疑,這莊主當真愛那醜女的妻子。
和鳳雲箏一同經歷了許多,楚小魚越發地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個男人太多,也漸漸瞭解了這個曾經在楚大小姐眼裡是蠢貨的鳳雲箏,原來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可惜這麼一樁婚事,卻因爲楚小魚中毒,而有名無實。
六年來,鳳雲箏只是多了一位中毒的妻子,夫妻之間的房事全都沒有,他過着清心寡慾的生活,楚小魚也是守身如玉,有心無力,好在鳳雲箏沒和其他女人曖昧,這讓楚小魚慌張的心安定了不少。
可時間久了,也不是辦法,楚小魚一直尋找解藥,卻毫無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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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彌補對丈夫的缺欠,她兢兢業業的爲鳳家莊謀事,憑藉是楚大善人孫女兒的天資聰明,這幾年,在她的努力下,鳳家莊也富有了許多,她這個莊主夫人慢慢也站穩了腳跟。
時間長了,楚小魚逐漸發覺鳳雲箏不但男人氣質十足,還剛正不阿,心裡萌生了愛慕,可看看自己的身體,她恨不得一頭撞死。
現在她能給丈夫的也只有不離不棄,誓死相隨了。
鳳雲箏見小魚也提劍出來了,皺起了眉頭。
“胡鬧,趕緊回房間,這裡你幫不了什麼?”
鳳雲箏對楚小魚的感覺,也是兩年前纔好起來的,因爲楚小魚中毒,形象醜陋,他不能悔婚,可娶回來,這心裡也不好受。
不過時間久了,這楚大小姐的優點就慢慢顯露出來,她有一副好的經商頭腦,帶領鳳家莊走致富路子,現在鳳家莊的財氣,在六大家族也是數一數二的,雖然房間裡沒人能暖牀,可鳳雲箏的身邊卻多了一個賢內助。
遺憾總是有的,鳳雲箏勸解自己,哪裡有十全十美的人,時間久了,他也習慣了,涉及財務的事情,就都交給夫人打理了。
此時,楚小魚小小的身軀擋在鳳雲箏的身前,大聲地說。
“至少我可以幫你擋那怪人一擊,我已經這樣了,活着也是拖累了你,不如替你做點什麼?”
楚小魚還真希望怪人將自己打死算了,這樣鳳雲箏就可以重新娶女人回來,不管新婦樣貌如何,也比自己這個無用的女人強。
“小魚……”
鳳雲箏倍感無奈,小魚一直覺得虧欠他的,這些年的努力,他也看在眼裡,怎能讓她這麼枉死?輕嘆一聲,他擡手迅速點了一下小魚的軟穴,小魚軟軟地倒在了他的臂彎之中。
“送夫人回去,誰都不能白白妄送性命。”
一個女弟子將楚小魚扶着,向側門而去,楚小魚淚眼朦朧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失聲地哭了起來。
鳳芷樓垂下了眼眸,想不到楚小魚能爲大哥這般不要命,看來這千年火猿的骸骨,就算得來不易,也值得了。
“小蟲子,給娘將骨頭扔出來。”鳳芷樓提醒着戒指裡的小蟲子。
“好嘞,娘!”
小蟲子應了一聲之後,亮光一閃,一隻半截的骨頭掉落了出來。
“哪裡來的孩子說話聲?這是什麼?”鳳二叔雖然受了重傷,頭腦卻是清醒的,小蟲子的說話聲,他聽得真切,卻沒芷樓身邊有什麼孩子的影子,還有這骨頭,是從哪裡掉出來的?
“別問了,二叔。”
鳳芷樓匆忙將地上的骨頭撿了起來,塞在了鳳二叔的手中。
“二叔,拿着這個,記得,煮了水個楚小魚服下,這骨頭可以解了她身上的毒。”
“這骨頭?”鳳二叔驚愕,這骨頭看起來結實粗壯,不是一般動物的骨骸。
“這是千年火猿骨骸,珍惜無比,沒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您一定記得芷樓的話。”
“芷樓……”
就在鳳二叔還想追問的時候,兩個鳳家弟子匆匆朝這邊走來,一定是尋找鳳二叔來的。
芷樓沒時間詳細解釋了,她又叮囑了一句,才起身躲避在了柱子之後,兩個鳳家弟子走了過來,將鳳二叔攙扶起來,向宗宅外走去。
在宗宅的門口,鳳二叔還忍不住回頭看着,大聲地喊着。
“孩子,小心啊。”
雖然他沒叫芷樓的名字,芷樓也知道二叔在擔心她的安危。
“二叔,我會的。”鳳芷樓站在柱子的後面,低低地回答着。
就在此時,內堂之中,雪笙穿着一身雪絨的盛裝,紅色的披風,在幾個聖地使者的擁簇下,從裡面神色匆匆地跑了出來,她懷了涅容止的孩子,隨着孩子的發育,她身體越發虛弱,幾乎瘦骨嶙峋,加上剛纔這麼一嚇,臉色蒼白得沒了一點顏色,咋一看,不比芷樓的形象好到哪裡去。
芷樓難以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想不到一個普通女子懷了龍子,會被拖累城這個樣子,竟然連聖地的生命泉水也幫不了她,難怪楚墨殤那個時候,那麼擔憂鳳芷樓,知道她是聖女之後,才放心了。
雪笙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枯竭。
511:瘋狂鐵皮人
雪笙張皇失措,差點被門檻子絆了一個跟頭,狼狽至極。
“那人爲什麼針對我,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
雪笙結巴着,眼神慌亂,她這幅可憐的摸樣,讓鳳芷樓着實同情了她一把,這女人當了這個龍後之後,整日提心吊膽,惶惶不安,還有忍受軀體的折磨,她就那麼甘之如飴?這樣的地位,如果是鳳七小姐,不要也罷。
龍後,僅僅這麼兩個字,讓多少女人爲之放棄尊嚴,放棄生活,離洛是一個,如煙是,現在又多了一個雪笙。
可憐,可悲。
鳳雲箏見龍後出來了,命令鳳家的弟子,務必將龍後護送出去,然後手持長劍守住正堂門口,眸子死死地盯着那道門。
噼噼啪啪!
一片血紅飛舞,無數的人心肝肺,紛紛被拋出來,摔在地上,血點飛濺,讓人吸冷驚恐的同時,也不寒而慄。
無疑,那個怪人在正堂裡,正在肆虐。
鳳芷樓覺得心口都窒悶了,這是什麼人,怎麼會這麼殘忍,幾乎將人命當成了草芥,隨意踐踏,沒有一點憐惜。
“鳳家莊,鳳芷樓,姓楚的,我說過的,五年,五年之後我就回來,現在我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若說其他人不熟悉,鳳芷樓怎麼能聽不出來,竟然是那個鋼鐵人,冷侯宗。
曾經他站在橋頭上,一隻鐵腳,碾碎了冷侯弟子的頭顱,那個時候,他就不是人了,想不到他現在更加殘忍。
五年之約,他竟然真的回來找鳳芷樓了,要和楚墨殤決一死戰。
“姓楚的,你別猥頭猥尾,藏起來做什麼?不會是嚇死了吧,哈哈,你怎麼有權利被嚇死,應該是我親手結束你的生命。”
多麼狂妄的話語,冷侯宗憑什麼這麼有底氣,這五年來,他又修煉了什麼上乘的功夫?
隨着這樣甕聲甕氣地喊聲,正堂裡,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
卡擦擦,一個高大的鐵皮人飛躍了出來,落在外堂的地面上,將地上的方磚都震裂了,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人的肌膚,都是烏黑的鋼鐵,就連眼睛也不過是一條狹小的縫隙而已。
看到鋼鐵人的一刻,鳳芷樓已經不需懷疑了,這個人真的是冷侯宗,只不過現在的冷侯,鐵甲更加堅固,更加厚重,聲音也越發的粗啞了。
怎麼辦?
現在不能表露身份,不能讓人知道真的鳳芷樓已經出現了,可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鳳家弟子爲了一個假的龍後,這般拼命,人死的已經夠多了,芷樓怎麼忍心再看到鮮血飛濺?
必須轉移冷侯宗的視線,讓他來追真的鳳芷樓……
鳳芷樓的目光左右尋找着,終於她在外堂的一張桌子上,看到了筆墨紙硯,這是外來訪客進入宗宅的時候,須留下名字的地方。
趁着大家都在關注鐵皮人,鳳芷樓急速地衝了過去,撕下了一張紙,在上面匆匆地寫了幾個字,然後捲成了一個紙卷。
這麼多年,冷侯宗還不忘記當年的恥辱,還會回來尋找鳳芷樓,找楚墨殤尋仇,應該還記得鳳七小姐的字跡,相信他看到這個字條之後,一定會轉移目標。
在衣衫上急速撤下一塊布條,鳳芷樓將布條蒙在了臉上。
外堂的門口,鳳雲箏的額頭上已經流下冷汗來。
雖然這幾年他一直沒有放棄修煉,日日刻苦專研鳳家莊的武學,功力也長進了不少,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可這個怪人實在厲害,可以一招之內殺死四五個人,取走腹中五臟,絕非普通功夫,就算他親自率領鳳家的弟子死守在這裡,也沒有勝算。
無疑,會有更多的人死亡,會有更多的屍體覆蓋宗宅的地面,今日,鳳家莊將血流成河
他是一莊之主,保護弟子和莊民的安危,是他的責任,他該怎麼辦?一邊是自己的七妹,一邊鳳家的性命,他該維護的是什麼?
怪人哈哈冷笑起來,笑出的聲音猶如鬼哭狼嚎一般。
“都是來送死的,好,今天我就將你們鳳家莊殺個精光,雞犬不留!”
“你到底是誰?我們鳳家莊哪裡得罪了你?如果你真的要殺,殺了我一個,放過我妹妹和無辜的人!”
鳳雲箏向前邁出了一步,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因爲怪人隨時會一擊將他擊殺了。
“殺你!不過是碾死一隻螞蟻,我要的是姓楚的命。”
冷侯宗狂吼着,這五六年來,他過着非人的生活,終日不見陽光,生活在地獄一樣的黑暗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目的只有一個,一雪前恥,殺死那個奪走他摯愛的楚墨殤,這一年來,他瘋狂地尋找,殺鳳家莊的人,就是要引起鳳芷樓的注意。
現在,龍後終於來了鳳家莊,他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鳳雲箏稍稍一愣,想不到這怪人是和楚公子結仇的,於是他冷冷地說。
“原來,你這樣肆虐,殺我莊人,就是爲了找楚墨殤,我不妨告訴你,他已經死了,我的妹妹鳳芷樓改嫁了聖地龍之次子,所以你和楚墨殤之間的仇,應該完結了!”
“死了?真的死了?”
冷侯宗聽了這話之後,更加激動了,渾身的鐵甲咔咔作響。
“死了,死的好,他死了,你們還活着,當年圍觀擂臺,恥笑過我的人都得死!”說完他震動雙臂,藍光環繞,雷聲陣陣,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功夫,幾乎可以帶動周圍的物體一起運力。
鳳雲箏一聽此話,臉色大變,他驚愕地看着眼前的怪物,能說出這樣話的,只有一個人,就是當年受辱的冷侯宗。
“你是冷侯二公子?”
當年冷侯宗和楚墨殤比武,爲了贏得七妹,可是大張旗鼓地擺下了擂臺,六大家族,廣平知府的人都來圍觀了,當時楚墨殤一掌將冷侯宗打落擂臺,震驚四座,確實有不少人起鬨鼓掌,可這能怪了誰?冷侯世家平素狂妄,目中無人,早已不得人心的緣故,那些受過欺辱的鳳家莊弟子,怎能不趁機大笑?
想不到眼前的這位,就是當年被打下擂臺的冷侯二公子。
512:娘在玩什麼
躍馬江湖道。,志節比天高,一怒高吼爲紅顏,落得人鬼路迢迢啊。
冷侯宗當年如何的清高,前擁後簇,六大世家都不敢小看,傾慕女子比比皆是,可偏偏爲了一個美人鳳芷樓,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悔嗎?恨嗎?
誰會能理解冷侯宗的心?誰能明白他對鳳芷樓到底用情多深?如果不是那個錯誤的悔婚,又何來他今天,自毀前程,孤身一人。
鳳雲箏吃驚非小,目光再次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鐵皮人,此人哪裡還有冷侯二公子的風度翩翩,根本就是一個瘋子,惡魔。
“你當真是冷侯宗?”鳳雲箏冷問。
冷侯宗三個字一出,鐵皮人仰面大哭,早已不知淚是何物,他甕聲一吼之後,揮動了雙臂。
“現在,我就讓你們這些知道我身份的人,統統死!”
鳳雲箏和鳳家弟子知道這怪人殺人,幾乎都在一瞬之間,人頭破碎,五臟俱空,哪裡敢怠慢,見他發功,就紛紛運氣,形成防護,希望能抵擋了一時。
可這些都是徒勞的,他們根本不是冷侯宗的對手。
“七妹已經出去了,鳳強,鳳凱,你們帶弟子撤出去,我先擋住他!”鳳雲箏作爲一莊之主,下了命令。
“莊主,你一個人不行的,他的功力……”
“撤!我們鳳家莊不能滅亡!”
鳳雲箏已經抱了必死之心,只要能留住一個鳳家的根,他今日就算死在這裡也能瞑目,只可惜……他千里迢迢娶了小魚回來,她卻要守寡了。
就在鳳雲箏要獨自對抗鐵皮人的時候,突然外堂裡傳來了一陣輕盈悅耳的笑聲,猶如清泉涌動,纖指撥絃,接着一個蒙面的女子姍姍地走了出來。
“冷侯宗,你到底要找誰?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女子不慌不忙,語氣輕緩。
冷侯宗擡起了鐵頭,看了過去。
“跟我來!”
女子說完,“嗖”的一聲,什麼東西從手中射出,鐵皮人一愣,譁楞楞一陣輕響之後,他飛身躍起,將那個東西穩穩地抓在了手心裡。
是一張字條?
“看看字條,就知道我是誰了,我在鳳家莊外河邊等你,你莫要再殺戮,不然別想見到我!”說完,鳳芷樓轉身就向宗宅的外面飛奔而去,她現在功力大不如前,不提前跑出去,可能不等邁開步子,就被冷侯宗抓住了。
笨鳥先飛,先到了河邊再說。
冷侯宗鋼鐵的手指一點點地展開了那個字條,這字跡他怎麼不熟悉,正是當年鳳芷樓的,鳳七小姐不但人長得好,還寫了一手的好字,雖然雙廢,不能修煉武功,可頭腦精明,小聰明不斷,可是人盡皆知的。
“啊!”
冷侯宗一聲狂吼,是鳳芷樓,剛纔的女子,無論從聲音,身形,還是這字跡,是鳳芷樓無疑。
看到這樣的字條,冷侯宗哪裡還顧及殺人,鋼鐵的鎧甲一縱,直接從房頂撞擊出去,不見了人影。
鳳雲箏呆立當場,對突發的變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哪裡出來的蒙面女子,她給冷侯宗看了什麼,讓冷侯宗這樣瘋狂離開了?
不過剛纔女子的聲音不是鳳芷樓嗎?
不可能的,芷樓身體虛弱,剛纔逃走的時候,是在聖地使女的攙扶下走出去的,怎麼剛纔的女子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一樣,連衣衫也不一樣了,爲何還蒙着臉?
“剛纔的女子是誰?”
鳳雲箏低聲問身邊的鳳家弟子。
“不,不知道。”所有人都很錯愕,這神秘女子是哪裡來的,她給怪人看了什麼,怪人就這麼扔下他們離開了。
“這女子雖然身份不明,卻是救我們鳳家莊免於大難的恩人,我們不能扔下她不管,走,隨我去莊外的河邊看看。”
鳳雲箏心裡存着疑問,卻不敢隨意說出這女子的身份,若是真的存在真假鳳芷樓,必然會引起悍然大波,其中有什麼隱情,只有見到這個蒙面女子才能揭曉。
鳳家莊的街道,鳳芷樓捂着臉上的布條,飛快地奔跑着,該死的冷侯宗千萬別追得太快,她可跑不過他。
“好好的人不做,你做鬼呀,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拒我,我拒你,不是公平了嗎?”
鳳芷樓恨得牙根癢癢,當年,她被他退婚,都只當倒黴喝水塞牙了,也沒到尋死覓活的地步,可輪到冷侯二少主被拒接了,就這樣沒完沒了的,看來這人若是生來太有優越感,太自負也沒啥好處,還不如鳳七小姐自小是廢材放得開。
“小心眼兒,來追啊,本小姐等着你呢。”
鳳芷樓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着,一眼瞧見宗宅的屋頂鑽出來一個黑乎乎的人來,竟然朝她這裡飛掠而來。
“哎呀媽呀,還真快!”
鳳芷樓一扭戒指,大喊了一聲。
“兒子,出來!”
“娘,我還在睡覺,你叫我出來做什麼啊?煩不煩啊?我可是三歲的小孩啊。”小蟲子懶洋洋地說,他都被吵醒第二次了,剛纔就要骨頭,這會兒還讓他出來。
鳳芷樓跑得氣喘吁吁的。
“臭小子,你再不出來,你娘就死了!”
“啊?這麼嚴重?”
嗖的一聲,小蟲子從戒指裡跳了出來,見娘這樣沒命地狂奔,也跟着不明真相地跑了起來,他一邊跑一邊扭頭問。
“娘啊,你在玩什麼?跑步也能死人嗎?”
“跑步當然不能死人,可被人追殺,就能死人了。”鳳芷樓大聲地回答着。
“追殺?”
小蟲子忙回頭看了一樣,見一個黑乎乎的大傢伙追了上來,嚇得臉色大變,立刻撒開了腿,跑得比鳳芷樓還要快。
“娘啊,快跑啊,真有人追啊!”
“你跑什麼啊?”鳳芷樓無語了,這孩子速度還真快啊,可冷侯宗又不是抓他。
“啊?”
小蟲子也愣住了,對啊,他跑什麼啊?那壞人要抓孃的嗎。
“娘啊,你好壞啊,他抓你,你叫我出來和你一起倒黴嗎?需要幫手?我好像也打不過他啊,他穿的什麼玩意啊,很難打的樣子。”小蟲子大聲地問着。
513:芷樓妹妹我想你
鳳芷樓真佩服小蟲子的想象力,他這麼小,冷侯宗那麼強悍,她怎麼可能讓兒子出來幫自己打架?哪裡有這麼沒節操的娘啊。
“娘沒叫你和他打架,一會兒娘到了莊外的河邊,和那怪物周旋,然後趁着他不備,進入戒指藏起來,他就找不到娘了,找不到,也就走了,可娘自己出不來,你等他走了,將戒指找到,把娘放出來,這樣我們就可以脫身了。”
鳳芷樓知道戒指能封印自己,想使用這個計策將冷侯宗先弄走再說,但必須有人在外面將自己放出了,這個人只能是小蟲子了。
“娘啊,你真聰明啊,這個計劃真好,可是……如果我不小心找不到戒指怎麼辦啊?”小蟲子問。
噗,還找不到?
鳳芷樓的臉稍稍抽了一下,找不到,就真麻煩了。
“你不會好好找嗎,娘將戒指弄到河水裡,防止那怪物發現,你可不能找不到啊,娘留在那裡,時間久了,不成化石了?”
“娘啊,我盡力吧,你別把戒指扔得太深啊。”小蟲子裂開了嘴巴。
“找不到,就想辦法,叫人幫你一起找,娘不可想一輩子待在戒指裡。”鳳芷樓跑得累了,喘着粗氣。
“那,那好吧。”
小蟲子放慢了腳步,點頭同意了,眼看着鳳芷樓從身邊跑了過去,很快,那個黑皮人也從屋頂上追了過去。
“哎呀我的娘,這麼大一個傢伙,娘,你有的玩了。”
小蟲子揚起了脖子,看着鐵皮人向莊外而去,他才晃着小腿兒,向莊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他可不擔心娘,他的娘不知道有多狡猾,一定能對付得了那個大怪物。
鳳芷樓終於站在了鳳家莊的河邊,舊地重遊,感慨萬千啊,現在河水比幾年前上漲了不少,水流也很湍急,什麼東西掉下去,找起來,確實有難度。
不過爲了鳳家莊,她必須鋌而走險了。
“芷樓妹妹,你回來了……”
身後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鳳芷樓趕緊回頭,一眼就看到了傻子賈玉,還真行啊,她這樣變了樣子,遮住臉,他都能認出來,還這不是一般的傻。
傻子賈玉已經變了,個子長高了,老成了,也不用手提着褲襠了,但還是那副傻呵呵的樣子。
“走開,快點走,不然有人來,你就死得心肝肺都沒了。”鳳芷樓驅趕着傻子賈玉。
“芷樓妹妹,我好想你啊,你去哪裡了,嗚嗚。”
賈玉真情流露,竟然哭了起來,自從鳳芷樓走了之後,他都定期來這裡守着,希望能等到芷樓妹妹的影子,今天終於等到了。
真是無奈啊,鳳芷樓只好走了過去,輕聲說。
“甲魚聽話,你現在回家去,等一會兒再回來玩,如果你不聽話,我就生氣了。”鳳芷樓瞪起了眼睛。
賈玉一見鳳芷樓不高興了,馬上點點頭,嘿嘿地笑了起來。
“芷樓妹妹,我聽話,我馬上走,不過……我知道,有一個是假的,她不是我的芷樓妹妹。”
鳳芷樓聽着傻子的話,有點模糊,不過很快明白賈玉的意思了,他說的是雪笙……真是奇怪,他是怎麼分辨出來,莫非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有缺點,就有優點啊,他的眼力不是一般地好啊。
“你別亂說啊,不然人家會認爲你更傻,回去吧。”鳳芷樓勸說着。
“我回去了,你好好的啊。”
賈玉說完,突然縱身而去,飛躍了出去。
輕功?
鳳芷樓睜大了眼睛,賈玉竟然會輕功啊。
賈玉使用的確實是輕功,而且是冷侯世家的輕功,看來當年他撿到了那本輕功秘籍,收益匪淺啊。
深吸了一口氣,鳳芷樓擦拭一下驚愕的冷汗,待傻子的身影不見了之後,她才轉過身,這一轉身,直接嚇得驚呼了出來,雙腿直接踩在了河水裡,嚇人不帶這樣的,不知何時,冷侯宗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正靜靜地看着她。
“你,你……”鳳芷樓冷汗冒得更多了,如果冷侯宗剛纔出手,鳳七小姐會死得無比難看。
“來,來了……”
鳳芷樓失神地說了一句,出口後,都覺得是驚魂之語,什麼來了?前面站着的是一個致死的傢伙,可不是鄰居老大媽。
“鳳……芷……樓?”冷侯宗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是,是我啊,好久不見,你變化很大啊。”
鳳芷樓尷尬地笑着,又後退了一步,她決不能讓他抓住,一定在他出手之前,進入戒指裡。
河水嘩嘩的流着,鳳芷樓尷尬地後退着,鞋子,裙子都溼透了。
“六年不見了,我找你也整整一年……”他沒有出手,而是上前一步,發出了巨大的金屬響聲。
鳳芷樓沒辦法,又退了一步,乾笑了一下。
“找一年啊,挺辛苦的,其實我早就不在這裡了,你找一百年也找不到我的,所以……你殺……殺那麼多人也沒用,你也知道的,我爹,對我不好,其他人都欺負我,我怎麼會在乎他們的死活呢?”
鳳芷樓說得輕描淡寫,心裡卻暗暗地罵着,冤有頭,債有主,和誰結仇,找誰報,殺無辜的人有什麼本事,就算再給鳳七小姐一次機會,她也不會嫁給這個自私的人。
“他們對你不好,我就幫你殺光了他們,讓鳳家莊一個都不留。”冷侯宗這話,嚇得鳳芷樓差點跳起來。
“別,別,你不累嗎?其實我也沒那麼恨他們,我哥就對我很好啊。”鳳芷樓說。
“好,我去殺你哥,讓你難受。”
冷侯宗放肆地大吼着。
“你,你……你敢!”
鳳芷樓氣得臉都白了,王八蛋,他是不是修煉,連腦子都修煉爛了,好賴不分了。
“姓楚的死了,你跟我走,我帶你到一個世外桃源,我們做一對快活夫妻。”冷侯宗盯着鳳芷樓,從那條狹長的縫隙裡,可以看到昏黃的濁眼。
快活夫妻,他連人都不算了,還怎麼當快活夫妻,看着都要嚇死人了。
“你還真能堅持啊,不過,我現在沒空,還有點事兒要辦,不如這樣,我先一個地方辦事,你來找我,你能找到那個地方,我就跟你走。”
514:誰家的孩子
鳳芷樓的手摸到了戒指上,心中暗道,她要去的地方是異界,他怎麼可能找得到?假如冷侯宗真的瘋了,一定會滿世界的找異界,這樣也可以分散他對鳳家莊的仇恨。
“什麼地方?”冷侯宗有些不耐煩了。
“一個叫異界的地方!找不到這個地方,我們就算無緣。”
鳳芷樓緊張得脊背都溼透了,不知道冷侯宗會不會真的去找這個地方,除了鳳七小姐,沒人可以打開傳送門,所以就算冷侯宗找一輩子也不可能找到。
“異界是什麼地方?這些年,你都藏在那個地方?那個人是誰,那個鳳芷樓!”
冷侯宗的眼睛越的渾濁了,剛纔一個鳳芷樓,現在又出現一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原本修煉的武功,就喪失了本性,現在更加急躁了。
“你相信哪個是真的?”鳳芷樓冷冷地問。
“你,你是,你說話的方式,語氣,你的筆跡,我不會認錯。”冷侯宗當初可是深深迷戀這個女子,剛纔在鳳家莊的宗宅,他就懷疑那個龍後不是,現在果不其然,另有其人啊。
鳳芷樓就在眼前,他要抓住這個女人了,也不枉他這麼多年,爲了她,過的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啊。
“既然知道我是,就來異界找我,別折騰鳳家莊了。”鳳芷樓低聲說,只要冷侯宗相信就好。
“我沒那麼多閒功夫找你,你現在就跟我走!”
冷侯宗哪裡願意去什麼異界,人就在眼前,要做的就是一抓而已,鋼鐵的手臂猛力襲來了,直抓鳳芷樓的身體。
鳳芷樓一驚,這若是被抓住了,想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現在就去異界,你不來是你的問題。”
芷樓急一躲,手指一扭,戒指的空間啓動了,瞬間的,一道亮光閃起,剛好和天空的陽光交相輝映,晃眼無比,冷侯宗的視線出現一道盲區,加上他的眼睛藏在一道縫隙之後,更加刺眼了。
啊!
冷侯宗不得不用手臂擋住了他的鋼鐵面頰。
當亮光閃過之後,冷侯宗再次看去,河邊上只是泛起了一道小小的水花兒,鳳芷樓人影不見。
啊啊啊,人哪裡去了?
冷侯宗狂叫了起來,他用力地搖動着手臂,出了譁楞楞的響聲,恨不得將這河水撕爛擊垮。
“鳳芷樓,你去哪裡了?你出來,出來啊,異界?異界在哪裡?你告訴我,異界在哪裡?”他羞惱的大吼着,什麼異界?那是什麼鬼地方,鳳芷樓怎麼可能走得這麼快?
剛纔的亮光裡到底是什麼?
可不管冷侯宗怎麼大吼,事實就是,鳳七小姐就這麼在他的眼前憑空地消失了,他暴躁地揮舞雙臂,擊打着河面,掀起一層層的巨浪,白浪翻滾,河沙都飛濺了出來,也不見鳳七小姐的影子。
真的去了異界?
“異界在哪裡?異界在哪裡?”
冷侯宗歇斯底里,幾近癲狂地質問着,卻不知道這話該去問誰,他在這條河上飛地狂奔着,從東頭到西頭,從西頭又到東頭,終了,還是沒找到鳳芷樓,氣惱地一躍離開了河邊。
“你跑不了的,異界,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地方,你要殺了你,讓你的屍體陪我一輩子!”
人若是瘋了,無可救藥,冷侯宗就算如何修煉,也改不了他自以爲是的性格,他當真以爲自己無所不能,能去異界了。
幾次飛躍,鐵皮人的身影消失在鳳家莊之外。
小蟲子藏在了河邊的樹叢裡,大氣兒都不敢出,瞪圓了眼睛,小手不斷地擦拭着汗水。
“娘啊,你也沒說,河水被人打個底兒朝天啊,現在泥沙都飛出來了,戒指哪裡去找啊?”
埋怨了一聲之後,小蟲子從樹叢裡走出來,走到了河邊,河水被鐵皮人一頓打,渾濁不堪,怎麼找戒指啦。
“娘啊,你別嚇我,這樣找下去,你真的要變成化石了。”
小蟲子赤着腳,在河裡摸索着,可他只有一雙小手,什麼時候能摸到戒指啊,抓了一把是泥沙,又抓一把還是泥沙。
娘哪裡去了?
就在小蟲子着急的時候,鳳家莊通往莊外的小路上,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走來了一批手持佩劍的人,他們行色匆匆,直奔這裡而來。
來的人正是鳳雲箏等衆人。
小蟲子直接從河裡奔了出來,剛要大叫,卻遲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覺得自己的樣子,一定讓人吃驚,誰家孩子頭上長角啊,跟娘來這裡,還沒見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奇怪的孩子呢,別沒等叫到人幫忙,卻將人嚇跑了。
小蟲子急中生智,一把將衣服拉了起來,罩在了頭上,然後撒歡地跑了起來,衝着那些人大叫了起來。
“幫忙了,幫忙了,找娘,找娘了。”
鳳雲箏冷冽的目光掃過了河面,不但沒有見到那個蒙面女子的身影,連怪人冷侯宗也不見了,只有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在河邊手舞足蹈,說什麼找娘?
“大當家的,沒人啊?”一個鳳家弟子說。
“是不是離開了?我覺得那個蒙面女子,很可能將那個瘋子引走了,幫我們鳳家莊解圍了。”另一個鳳家莊的弟子說。
“不知道她爲何蒙面,是不是我們認識的人?”
“不管她是誰?都對我們鳳家莊無害,鐵皮人是個瘋子,殺人不眨眼,我怕那個女子凶多吉少,馬上下達命令,尋找蒙面女子,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
鳳雲箏心裡越懷疑這女子的身份,不敢有片刻耽擱,就在他轉身要往回走的時候,大腿被一個孩子牢牢地抱住了。
當他停住了腳步,目光向下,看到了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孩子,正張着一雙烏黑的眼睛仰望着她。
“我叫小蟲子,你幫我找個東西好不好啊?”
小蟲子眨巴着大眼睛,娘說可以找人幫忙的,這不就是現成的人,只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幫他啊。
“這是誰家的孩子?”鳳雲箏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好像沒見過。”幾個鳳家弟子都搖搖頭,他們在莊裡經常執行巡邏任務,確實沒見過這個小孩子。
515:我和你打賭
小蟲子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憐巴巴地說。
“我有東西掉到河水裡面了,你們幫我找找啊?好心人,我真的着急啊。”
小蟲子搖了幾下鳳雲箏的大腿,現裝可憐沒用,於是他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幫忙,有獎勵啊。”只伸出一個手指頭,誰也不知道這根手指頭代表了什麼獎勵?
“小孩童,別鬧了,我們現在有急事,你回家找你娘幫你找東西吧。”鳳雲箏想將小蟲子的手拉開了,可小蟲子的手臂抱得更緊了,就是不肯放開。
“就是要找娘啊,才讓你們幫忙的,我找到了,就不用你們了。”
“哎,拉開他,我回去還有急事。”鳳雲箏着急找那個蒙面女子,哪裡有閒心和一個孩子玩過家家的遊戲。
幾個鳳家弟子來拉小蟲子,小蟲子立刻大叫了起來。
“膽小鬼,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再離開。”
膽小鬼?
鳳雲箏皺起了眉頭,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敢說他是膽小鬼。
“你知道我是誰嗎?”鳳雲箏問,這莊裡的孩子幾乎都認識他,不敢和他放肆的。
“你是大個子!比我高,是比我大的大人。”小蟲子哪裡認識鳳雲箏,一句話讓鳳雲箏想火,都不出來了。
“別鬧,不然我打你屁股了。”鳳雲箏邁開步子要走,可小蟲子來了倔脾氣,今兒他還非讓這個傢伙幫忙不可了。
幾個鳳家弟子來拉小蟲子,既然幾下都被他甩開了。
面對這樣一個小孩子,不能下了狠手,小胳膊,小腿,怕一拉扯就斷了,幾個鳳家弟子也無奈了。
鳳雲箏有心甩開這孩子,又怕傷了他,不是如何是好。
“放開!”他舉起手,真打不下去啊,這孩子長得真是好看,又可愛啊。
“你跟我打賭,我就放開你的腿!”小蟲子大聲地說。
“好,賭什麼?快點說,我真有事。”鳳雲箏在暗暗運氣,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遇到這麼一個難纏的孩子。
“你輸了,幫我找東西,就在河裡,很好找,不過要找到爲止。”小蟲子說。
“行吧,你快點說。”鳳雲箏點點頭。
小蟲子嘿嘿一笑,狡猾地問了一句。
“你說小孩,會不會長兩隻角?我賭會長的,有的孩子會長!”
這個賭約一說出來,周圍的鳳家弟子都笑了起來,這個孩子,說什麼呢,哪裡有小孩子會長出角的。
“孩子就是孩子,又不是山羊,怎麼會長角,哈哈。”一個鳳家弟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孩子不能長角。”鳳雲箏斬釘截鐵地回答着,這不是一個明顯會輸掉的賭約嗎?小孩子的腦袋真不靈光啊。
可他的話剛說完,小蟲子就將頭上的衣服拉了下去,嘿嘿地笑了起來。
“現在幫我找東西吧。”
“角?”
鳳雲箏和鳳家弟子都大驚失色,盯着小蟲子頭上的兩隻尖尖角,這孩子怎麼會有兩隻角?
“看呢,我長角了,幫我找東西,不能食言,你是大人!”
小蟲子嘿嘿地笑了起來,一個鳳家弟子伸出手來,在小蟲子的角上摸了一下,竟然是真的,一點都不參假。
“這角是真的,這孩子是個怪物!”那個鳳家弟子摸完了,嚇得跳開了,臉白白的。
小蟲子氣得崛起了嘴巴,眼睛狠狠地白了那傢伙一樣。
“你纔是怪物呢,你娘是怪物,你爹也是怪物,就我不是,我是男子漢,堂堂的小蟲子!”
“這孩子……你欠揍!”
鳳家弟子揚起了手臂,鳳雲箏卻制止了他,冷聲道。
“幫他找東西!”
“太好了,果然是大丈夫,說到做到,我的戒指掉到河水裡了,一定要幫我找到啊,不然算你食言。”
小蟲子這才放開了鳳雲箏的大腿,揚着脖子看着他。
鳳雲箏回頭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這孩子竟然要在這樣的一條河裡找一枚小小的戒指,這不是孩子的一個玩笑吧?
可他已經答應了這個孩子,就算是個玩笑,也得遵從,他這個一莊之主,怎麼可以食言呢?
“馬上命人,找一些莊民來,幫他找東西。”鳳雲箏下了命令。
“是,大當家的。”
鳳家弟子皺着眉頭,卻不敢違抗命令,跑去叫人了。
“現在你滿意了?”鳳雲箏問。
“滿意,相當滿意,找到了,我給你一個獎勵。”小蟲子又伸出了那根手指頭。
“我不要獎勵,你只要告訴我,你是誰家的孩子,這角是哪裡來的?”鳳雲箏問。
“你想知道這個啊……”
小蟲子咬住了手指頭,娘說了,不能隨便透露他們的身份,不然會有禍事惹上身的,可這個人問了,不告訴他,又怕他生氣,那就只能裝糊塗了。
“我是我孃的孩子,我生出來就有角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小蟲子嘿嘿地笑了起來。
鳳雲箏的臉陰了一下,想想也是,一個只有三歲的孩子,能問出個什麼來,也許他連家在哪裡都找不到,怎麼指望他說出父母的姓名來。
“鳳凱,你過來!”
鳳雲箏叫過了鳳家弟子鳳凱,鳳凱走了過去,鳳雲箏低聲對他說。
“一會兒找完了東西,送這個孩子回家,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鳳凱當然明白大當家的意思,一個長了角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本莊的人,他的身份可疑,一會兒一定要好好跟蹤,調查一下這孩子的真實身份。
小蟲子一聽說要送他回家,馬上搖搖手。
“找到戒指,我就回家了,不用客氣送我,娘說的一點都不假,你們鳳家莊的人真熱情,都是好人,嘿嘿。”
說不出來爲什麼,鳳雲箏覺得這孩子的笑有點眼熟,可哪裡眼熟,又一時之間看不出來,算了,今天事情繁雜,他哪裡有心情研究這個孩子,鳳雲箏搖搖頭,向莊裡走去。
一會兒功夫,就來了幾十個鳳家莊的年輕小夥子,一個個都精通水性,紛紛到河裡摸小蟲子的戒指。
這場面還真熱鬧,好像打水仗一樣,小蟲子瞪圓了一雙眼睛,在岸邊指揮着。
516:一根手指頭
小蟲子儼然一個小監工,比比劃劃地說着。
“泥沙裡摸摸,再深點,戒指很可能到泥沙底下去了。”
“你是游泳來的嗎?戒指不是鵝毛,不會浮在上面,笨死了。”
“你,你那邊進去看看,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小蟲子站在岸邊,撅着小屁股不厭其煩地張合着嘴巴,那些莊民一個個冒火地看着他,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麻煩,不下來找戒指也就罷了,還一直說個沒完。
“快點找,找到了,我有獎勵!”
小蟲子豎起了一根手指頭,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怪物,什麼獎勵啊?”一個莊民從水裡冒出來,問了一句。
“我不是怪物,你纔是怪物呢,你娘也是怪物,哼,找到纔有獎勵,很大很大的獎勵!”小蟲子拿起石頭朝那人扔去,大聲嚷嚷着幹活。
幾個鳳家弟子幾乎無語了,這孩子就是人精啊,這麼小,就知道利用人,不知道河水裡,到底有沒有什麼戒指,還是大家都被這孩子愚弄了。
“我找到,找到一個!”
一個莊民舉起了手,摸到了一個戒指,正是聖地冥戒,小蟲子一個高兒蹦了過去,一把將戒指搶了過來。
“找到我娘了,找到娘了。”
當他現大家都定定地看着他時,馬上將戒指踹在了懷中,嘿嘿地笑了起來。
“看着我做什麼?”
“獎勵呢?”那個莊民將手伸了出來。
“獎勵啊……”
小蟲子哪裡有獎勵啊,他瞪圓了一雙眼睛,指了指莊裡。
“你過一會兒到莊裡的酒樓去,找我娘要,我一個孩子,才三歲,哪裡有什麼獎勵?你這麼大的人了,看不出來嗎?”
“原來你這孩子騙人!”
莊民大喊了出來。
“你才騙人呢,我說到做到,我娘那裡有獎勵,我沒有,你信就去,不信,就找你們,你們大當家的去……”
小蟲子說完,轉身向莊裡跑去,他要找個地方,將娘放出來。
幾十個莊民從河裡猶如落湯雞一樣走了出來。
“老四,你一會兒去酒樓看看,說不定孩子沒撒謊,真有獎勵呢?”一個人提醒着。
“嗯,反正幾步路,我去看看。”那個莊民點點頭,向莊裡走去。
河邊,一直站着的鳳凱也收了佩劍,悄悄地尾隨了小蟲子,他一定要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剛纔他觀察了許久,這孩子雖然僅僅三歲,心智不亞於一個成年人,絕非一般的小孩童。
小蟲子邁着小步走着,別看他人小,可夠機靈,剛纔給人看了他的角,他就猜到會有人對他這樣長角的孩子有興趣,果不其然,後面有尾隨之人。
“想跟蹤我?那你可得有點本事了。”
自言自語之後,小蟲子一哈腰,鑽進了一個小衚衕,鳳凱一驚,趕緊走過去,往衚衕裡一看,大吃一驚,這竟然是一個死衚衕,衚衕裡哪裡還有那孩子的影子,難道這孩子能遁地嗎?
看看地上,沒有空洞,再擡頭看天,只看到一道金光!
可陽光實在太強烈,看不清那金光到底是什麼,他退後數步,再看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了。
另一個衚衕裡,小蟲子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小爺爺,我可以飛的,你行嗎?嘿嘿。”
不能飛,就別想追上她,小蟲子拍拍屁股,又鑽進了另一個衚衕,這樣鑽來鑽去,直到他覺得安全了,才扭動戒指,將鳳芷樓放了出來。
“這麼久?娘都要急死了。”
鳳芷樓站在了小蟲子的面前,她四下看了看,沒見到冷侯宗的影子,想必那傢伙找那個叫異界的地方去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反思過來,再回鳳家莊鬧事。
“哼,你差點就成化石了,那鐵皮人,將河底兒都要翻個底兒朝天了,泥沙翻飛,還不是我聰明,找了一幫子人來找你。”
小蟲子得意地邀功勞。
“娘還得謝謝你了?”鳳芷樓點了一下兒子的小鼻子,這孩子雖然調皮,可是交代的事情卻都辦得不錯,有點穩當勁兒。
“那就不必了,我們去拿種子吧。”
小蟲子說完,閃出了衚衕,沒見鳳凱的影子,便邁開方步,向酒樓走去,鳳芷樓也隨後跟了上來。
幾十輛馬車停在了酒樓的門口,酒樓老闆從門縫兒裡鑽出一個腦袋來,聽人說那個怪人已經離開鳳家莊了,才鬆口氣,放膽出來了。
“老闆,我來拿種子了。”鳳芷樓帶着小蟲子走了過來。
老闆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剛收了種子,就聽見怪人來了,嚇得我啊,還好,還好,怪人走了,聽說是一個蒙面女子將他引走了?”
“是嗎?我和孩子在客棧睡着了,倒是什麼都不知道。”
鳳芷樓清點着種子的數量,裝作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小蟲子坐在馬車邊上自顧自地玩耍着,偶爾的眼珠子還會向街頭瞄幾眼,見一個年輕的莊民自遠處走了過來,他忙拍了一下鳳芷樓的手臂。
“娘,一會兒有人要獎勵,你能給點什麼?”
“獎勵?”鳳芷樓愣了一下,什麼獎勵?
“總之你給點什麼吧,咱們出門也沒帶那麼的錢財,銀子都買種子了,不如給他一顆內丹吧,反正你有那麼多。”
小蟲子的話讓芷樓感到迷惑之時,年輕的莊民已經走了過來。
“喂,怪……不,小孩子,你娘呢?獎勵呢?你說的,幫你找到戒指,有獎勵的。”
莊民的話,讓芷樓一下子明白了,這小子一定是答應了人傢什麼,卻拿不出東西給人家,才讓他來這裡要的。
“這個給你,算是給你的獎勵。”
鳳芷樓拿出了一顆內丹,遞給了那個莊民。
“這,這是什麼?”
年輕的莊民瞪大了眼睛,這東西以前可是沒見過,亮亮閃閃的,好像是個稀罕東西,他一時看得呆住了。
鳳芷樓微微一笑,牽住了小蟲子的手,然後拿起了鞭子,輕輕地搖了一下。
“兒子,坐穩了,咱們回去找你爹了。”
“噢,找爹了,找爹了!”小蟲子開心地喊了出來,車隊慢慢地向莊外而去。
517:不翼而飛
車隊已經浩浩蕩蕩地走了,年輕的莊民還拿着那顆內丹,站在那裡呆,鳳凱跑了過來,一把將他手裡的內丹奪了過去。
“這是什麼?”
“是,是那個怪物孩子給我的獎勵。”莊民見自己的寶貝被搶,本要火,可見是鳳凱,便不敢吭聲了。
“這個東西要拿給莊主看看,然後再還給你。”鳳凱說。
“這珠子,我也不知道是誰什麼,還是給了莊主吧,我回去了。”
其實這莊民也是心有顧忌,今天來了怪人殺人,接着出現一個長角的孩子,還有臉上生了青斑的醜女,接着他就得到了這麼一個獎勵,怕不是什麼好的徵兆啊。
鳳凱沒做停留,眺目看了一眼遠處的車隊,二十幾輛馬車,拉着這麼沉重的貨物,就算走也不會走出太遠,他先將這奇怪的東西拿給莊主看看。
待鳳凱將內丹放在鳳雲箏的手上時,不但鳳雲箏吃驚了,連很少管事的鳳清風也被驚動了,除了鳳二叔,鳳家的幾個長者都來了。
“這是內丹!”薑還是老的辣,鳳清風竟然一下子認出了內丹。
“這內丹,我記得……在一本老古典藥籍裡有過記載,因爲不確定此物真假,所以書籍裡也只是提了一下,馬上拿給老二看看去,老二一定能說出什麼來。”鳳清風提議。
鳳雲箏點點頭,現在是能求助鳳二叔了。
“怪人襲擊宗宅,二叔救芷樓,受了重傷,還在藥房休息,我們帶這內丹過去,正好也看看他的傷情,鳳凱,你按照原定計劃,帶幾個鳳家的弟子跟蹤那個醜女和孩子,他們趕着二十幾輛馬車的貨物,不會難追,估計此時也剛到了莊外。”
“好,我馬上就去。”
鳳凱領命出去了,鳳雲箏,鳳清風,還有幾個長者帶着內丹去了鳳家莊的藥房。
藥房裡,鳳二叔很驚異腹部傷口的癒合度,不但沒那麼疼了,還能坐起來了,在宗宅裡的那會兒,腹中墜腸,他幾乎以爲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二叔,什麼藥這麼神奇,怎麼好得這麼快?”小藥童見鳳二叔好多了,心裡也放心多了,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鳳二叔的眼睛看着門外,輕嘆了一聲。
“二叔沒想到,她的醫術水平竟然進展這麼迅,堪稱神醫了,二叔還是小看了這個孩子。”
“你說……剛纔那個醜女?”小藥童想起來了,在宗宅的時候,那個醜女好像幫二叔治病來着。
“是的。”
鳳二叔的眼睛溼潤了,鳳芷樓此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一個假的龍後出現在鳳家莊,還有那麼使者和使女保護,一定是頂替了芷樓的位置,龍帝已死,新帝登基,其中定有隱情,假如有禍事隱瞞其中,芷樓不是處於一種十分危險的境地。
這孩子,就是不安分,不太平,註定奔波勞碌的命。
“二叔,我很好奇啊,她是誰呀,有一會兒,我怎麼覺得她像……”
不等小藥童開口,鳳二叔陰着臉,制止了她。
“這事兒過去了,不準再提!這個骨頭,馬上用清水熬了,熬過了,再將骨頭曬好,不能丟了,這可是珍惜的藥材,就算剩一點點渣兒,也不能丟棄了。”
說完,鳳二叔將骨頭小心地拿了出來,千叮嚀萬囑咐的。
“我知道了,馬上就熬……”
小藥童點點頭,拿着骨頭去熬水了,就在這時,門外鳳清風和鳳雲箏,以及幾位鳳家的兄弟走了進來。
“二弟,你怎麼樣了?”鳳清風疾步走到了牀邊。
“好了,好多了,險些要了我的老命。”
鳳二叔動了一下手臂,讓大哥知道,他的命硬,還死不了。
“沒事就好,當時看到你傷得……還以爲……你一生行醫積德,老天都憐憫你啊。”鳳清風很是感嘆,然後拿出了那顆內丹,遞給了鳳二叔。
“二弟,你看,這是不是內丹?”
“這,這你哪裡得來的?”鳳二叔看着手裡的珠子,瞪圓了眼睛,這是芷樓帶來的,怎麼到了大哥的手上?
“一個小孩子和醜女給的,我覺得很像典籍裡記載的內丹啊。”鳳清風說。
“這怎麼是內丹嗎,分明就是一顆強身健體的藥丸,不信大哥你嚐嚐。”鳳二叔可不管那個,芷樓說不能暴露身份,斷然不能說出來,他趁機將內丹直接塞在了鳳清風的口中,只要吃下去,就死無對證了。
“二弟?”
鳳清風一驚,想將內丹拿出來已經來不及了,這東西一進口中,立刻融化沒有了。
“大驚小怪的,這就是我們藥房的強身健體的健體丸,不信大哥你感受一下,是不是很有力量,身體好像恢復了十年前?”鳳二叔問。
鳳清風皺眉站了起來,動了一下手腳,胳膊,還別說,真的好像年輕了十歲一樣,這身體又有使不完的力量了。
“二弟說的沒錯,還真是健體丸啊。”
“所以了,哪裡有什麼內丹嗎,長得有點像兒。”
鳳二叔迴避了目光,這顆內丹留下來,給了芷樓的爹吃,也算盡了芷樓的一份心意了,鳳清風吃了這顆內丹,至少可以多活十多年了。
“二哥,有這樣的藥,給大家都分點吧?”鳳三叔也想嚐嚐,上了年歲,他的手腳也沒那麼利落了。
“這,這藥材極其珍貴……我一年也煉不出一顆,哪裡有那麼多,大哥吃了,就沒了,都沒了。”
鳳二叔打着哈哈,說自己累了,然後閉上眼睛躺在牀上誰都不理了。
鳳三叔瞪了幾下眼睛,氣哼哼地說。
“二哥就是這樣,每次問什麼,就說累,有什麼好東西,也輪到我,哼,早知道只是一顆藥丸,我就不來了。”說完鳳三叔甩甩袖子走了。
鳳雲箏沒想到一顆藥丸,讓二叔三叔又鬧了彆扭,這幾年兩人關係一直都不怎麼好,現在可真是雪上加霜啊。
就在鳳雲箏左右爲難的時候,突然鳳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大當家的,見鬼了,二十幾輛馬車,還有那個醜女和孩子不翼而飛了。”
519:我好難受
聽說怪人已經走了,楚小魚鬆了口氣,現在鳳家莊就是她的家,可不能再出了什麼大的變故了。
“走了就好,我還在擔心你呢,現在看到你也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剛纔這心慌得不行了。”
“有那麼多弟子保護我,你不用擔心。”
鳳雲崢很感動,小魚現在能這麼擔心他,想想當年,這丫頭的脾氣,房樑都裝不下去了,現在的性子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整整六年,楚小魚確實變了,她現在明白了許多,卻都已經晚了,再想去珍惜,也不能給鳳雲崢最完整的愛。
“對不起,雲崢。”楚小魚避開了目光,眼裡都是淚水,懊悔自己最美麗的時候,沒有對給這個男人一次笑臉。
“你這是怎麼了,什麼對不起,來把這藥喝了,我出去再查看一下。”鳳雲崢將藥碗再次端起,給了楚小魚。
“什麼藥?我最近身體還算好,喝這藥做什麼?”小魚擦拭了一下眼睛,奇怪地看着鳳雲崢。
“二叔說……”
鳳雲崢一想到鳳二叔在藥房裡說的話,臉一下子紅了,那番話真的不好說出來,如被小魚聽到了,會傷了她的自尊的,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二叔說是滋補的藥,你喝了吧。”
“滋補的藥,我喝了又有什麼用?好了,你放在這裡,先忙去吧,別因爲這點小事,耽誤了正事。”
楚小魚可不想喝什麼藥,她這樣的身體,病死了纔好,可偏偏六年的時間裡,她連個小傷寒都沒得過,除了這血毒不能解,身體好得不得了,真是悲哀啊。
想想自己當年的風光,容貌,身材,現在都是昨日黃花啊。
楚小魚唯一抱有的希望,就是鳳七小姐,可這次鳳芷樓來,也沒提及她的病情,想必是無藥可救了,她就是這個命了。
可鳳雲崢並沒有離開,還站在那裡,他天性忠厚誠懇,答應二叔的,就一定會做到。
“二叔讓我看着你喝下去,才能離開。”
“二叔這是怎麼了,沒病,非讓我喝藥,好吧,我喝,喝了你趕緊去忙你的。”楚小魚接過了藥碗,說來這碗對她來說,都挺大的,一大碗湯水,這肚子都撐不下,可鳳雲崢親自端來的,就算撐死,也得都喝下去。
咕咚,咕咚,楚小魚將藥喝了個乾淨。
“行了,我喝了,這麼多的藥水,估計晚飯都不用吃了,撐死我了,現在,你去忙吧。”楚小魚將碗放下了,摸着自己的胃口,二叔有沒有搞錯了,熬這麼多,好像有股子骨頭湯的味道,哪裡是藥嗎?
“不急。”
鳳雲崢仍舊站在那裡,沒有馬上離開,他看着楚小魚,想知道這藥喝下去,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小魚奇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低聲問:“我知道我醜,你也不用這麼盯着我看啊,去吧,別讓我感到不安。”
“二叔說讓我陪着你,怕你難受,現在看看,喝了藥也沒什麼嗎?小魚,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等會兒回來看你。”
鳳雲崢心裡覺得好笑,二叔上了年紀了,也變得任性了,竟然在這種急迫的時候,讓他回來陪着老婆,搞不清二叔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見小魚喝了藥沒什麼反應,鳳雲崢轉過身向房間外走去,可他的腳剛走到房間的門口,就聽見身後一聲悽慘的叫聲,是小魚出來的。
“小魚?”
鳳雲崢一驚,急忙轉身,現楚小魚已經倒在了房間的地面上,痛苦地抱着肚子,臉上的橫紋扭曲着。
“小魚,你,你這是怎麼了?”
鳳雲崢可真是嚇壞了,一把將楚小魚抱了起來,楚小魚的手指用力地抓住了他。
“雲崢,你給我喝了什麼?我好痛,渾身都痛,頭也痛,痛死了……”
楚小魚不相信鳳雲崢會害她,六年來,她對丈夫的瞭解到了入骨三分的地步,這男人老實,忠厚,誠懇,絕對不會做害她的事情,可這是怎麼了?她感到肝腸寸斷。
“這藥……小魚……”
鳳雲崢的冷汗都流了下來,他氣惱地撬開了小魚的嘴巴,希望妻子能吐出來,一定是那藥在作祟,難道二叔給小魚喝的是毒藥嗎?
六年了,楚小魚一直是這個狀況,家族裡不知多少人,讓鳳雲崢休了楚大小姐,另娶賢婦,可他充耳不聞,說自己的答應小魚,答應楚大商人的,就一定能做到,何況小魚已經嫁給了他,雖沒夫妻之實,也是有了夫君的人,休了她,讓她以後怎麼見人。
這樣的堅持,一直堅持到了今天,仍舊有人希望楚小魚意外而死,這樣大當家的,就可以放下這個擔子了。
難道是二叔?
鳳雲崢額頭上青筋直冒,二叔啊,二叔,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呢?小魚除了不能盡婦人之道,她沒有半點對不起鳳家莊啊。
楚小魚已經抽搐了,她的脣瓣都咬破了。
“我好難受……雲崢……”
“我去找二叔,讓他拿解藥出來,你不能死,小魚……小魚……”鳳雲崢堂堂七尺男兒,此時竟然落下淚來,楚小魚在他的心裡,已經不再是個醜女那麼簡單了,他習慣了有她的日子,更加習慣看她有條不紊處理莊裡經濟的大事……
不行,他不能讓小魚這麼死了,他放下小魚轉身就要走,可手卻被楚小魚抓住了。
“雲崢……”
楚小魚虛弱地拽住了鳳雲崢。
“我給你找解藥,你不會死的。”鳳雲崢說。
“回來,陪我一會兒,我想……這都是命,能和你做六年的夫妻,我楚小魚也不算白活了。”楚小魚的臉頰上大顆淚水流了出來,一口黑血噴出,她的身體仍舊疼痛難當,骨骼都在咔咔作響。
“小魚。”
鳳雲崢緊緊握着小魚的手,將她摟入懷中,這小小的身體,想完全摟住一點都不難,他憐惜地擁抱着她,知道若是二叔想毒死小魚,定然是烈性的毒藥,怕拿到解藥,也救不了小魚了。
楚小魚強忍着劇痛,看着鳳雲崢,聲音變得斷斷續續。
“如果……我當初能明白早一點……該多好……可惜太遲了,真的太遲了,鳳雲崢,如果可能,我真的好想和你做一輩子夫妻,給你……生兒育女……”
520:尷尬的狀況
楚小魚的手指微微擡起,撫摸着鳳雲崢的臉,現在她才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情,當初對太子宴的感覺,只是少女情懷的迷戀而已,她真正愛上的是這個憨厚的男人,可惜……卻沒時間再和他做夫妻了。
“小魚,我當初雖然只是氣話,和你定了親,可是……心裡……”
鳳雲崢很是羞愧,他當初初到武京,好像農民進城一樣,見了大世面,驚喜萬分,可讓他感到最爲欣喜的是,他見到了一個武京的大美女,就是英雄大會上的楚小魚。
在鳳雲崢的眼裡,楚小魚的美,無人能比,從來沒有過的心動感覺。
可惜這美女一開口,將他所有的美妙感覺都毀滅了,這少女刁蠻任性,出口就傷人啊,嘴巴比刀子還鋒利,在楚府氣不過她說他的那些惡話,就衝口說要娶了她。
其實,如果除去小魚的刁蠻,她當真是鳳雲崢心裡的女神啊。
六年來,小魚的性子改了,心也定了,雖然沒了那張美麗的臉蛋兒,卻讓鳳雲崢心滿意足,畢竟這女神在身邊了。
可現在,她竟然要死了,鳳雲崢才真正的明白,他真正在意的是什麼,不是她的臉,而是這個人。
“小魚,我鳳雲崢只喜歡過一個女子,就是你楚小魚。”
鳳雲崢鼓起了勇氣,放棄了大男人的自尊,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話之後,楚小魚嗚嗚地大哭了起來,哭得昏天地暗啊,老天這是在耍她嗎?當她和鳳雲崢心心相印的時候,她卻要奔赴黃泉了。。
“我的命,是不是真的要這麼苦啊……我什麼都不能給你,就要死了……鳳七小姐,你答應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楚小魚哭得真是傷心,鳳芷樓答應了她的,一定會只好她的病,爲什麼這次來,卻隻字不提啊,哪怕一句安慰也好啊。
就在楚小魚哭得傷心時,卻不知身體已經生了微妙的變化,鳳雲崢也處於傷心之中,渾然不覺。
“小魚……”
鳳雲崢將楚小魚摟得更緊了,卻隱約得有些不對……手掌觸及的是滑膩的肌膚,一團柔軟完全撐滿了他的手掌,他低頭看去,立刻驚呆了。
“這,這……”
鳳雲崢的臉從來沒這麼紅過,他的手竟然抓着女人的一隻酥/胸。
“你怎麼了?”楚小魚奇怪地看着鳳雲崢,似乎也感到有些不一樣了,她的頭竟然不痛了,渾身都不痛了,不再突出黑血來,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體……
小魚恍然地垂下了眼眸,只是一眼,她便驚呼了出來。
“我,我!”
到底生了什麼?她的身體變了,不再那麼短小,那麼瘦弱,而是……一個十分豐腴的女人身軀。
還有一個尷尬的狀況……
她的衣服不知哪裡去了,一定是身體變化,被撐開破碎,掉落下去了,現在如玉凝脂的長腿託在風雲崢的膝蓋上,而他的手,正壓在她一隻圓潤富有彈性的胸上。
微微喘息之後,一絲笑容涌上了楚小魚的面頰,她的身體變了,她不再是一個五歲的孩童了,她好了。
興奮,讓她顧不得羞澀了,手輕輕滴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粗手的條紋也沒有了,手指觸及的都是細膩。
“我好了,我好了?”
楚小魚一下子跳了起來,將傻呆呆的男人拉了起來,現自己的個頭到了他的肩頭,長高了,她不再那麼矮小了。
鬆開了鳳雲崢的手,她欣喜地跑到了鏡子前,鏡子裡是曾經楚大小姐那張美麗的臉蛋兒,沒有一點的瑕疵。
這是夢嗎?是夢嗎?楚小魚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好痛。
“不是夢,不是夢……我好了,雲崢!我可以做正常的女人了?”
楚小魚轉過身,身上最後一片布也掉了下去,她直撲上來,一把將鳳雲崢的脖子抱住了,身子緊貼住了他,還有什麼比現在讓她更能感到幸福的?她可以做鳳雲崢的女人了,完完全全的,純粹的女人。
鳳雲崢傻眼了,目光呆呆的,他雖然無數次抱過楚小魚,卻當真沒抱過這個,一個完全成熟的女子身體,沒有一點的遮擋。
“雲崢,雲崢……”
楚小魚喊了好幾聲,鳳雲崢都處於離魂的狀態,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一切都生在頃刻之間。
待他回神過來之後,目光尷尬地躲避着,不知該看哪裡了,原本曬得黑的臉,此時竟然紅得紫了。
“藥,不是毒藥……是,是……”他有些結巴了。
“是血毒的解藥,雲崢,我不用死了,我好了……”
楚小魚將鳳雲崢的臉扭了過來,讓他好好看看自己,這是事實,她不再是那個五歲的醜孩子了,小魚稍稍地退後了一步,羞答答地說。
“我真的好了……你看,看看我啊……”
鳳雲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楚小魚的身子,深吸一口氣之後,突然調轉了身形,聲音有些狼狽地說。
“我,我還有事……出去就回來。”
他說完,向外大步走去。
“相公,相公……我等你回來啊。”楚小魚沒想到鳳雲崢會這麼害羞,看她幾眼之後,竟然就這麼跑了。
鳳雲崢走了之後,小魚看向了桌子上的碗,鳳二叔哪裡來的血毒的解藥?
“鳳……芷……樓?”
楚小魚默默地念着這個名字,她堅信,能拿到解藥,解除她病痛的只有一個人,就是知道這血毒厲害的鳳七小姐。
可龍後的表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現在能解答這個問題的,也只有鳳二叔了。
“來人,給我拿一套衣服來,我要出去。”楚小魚用布單包住了身子,門外丫鬟拿着孩子一樣大小的衣服進來了,當看到莊主夫人高挑地站在她面前時,嚇得媽呀一聲,衣服都掉在了地上,傻眼了。
楚小魚已經料到這個狀況,估計現在誰看見她,都會大吃一驚的。
“是我,我的病好了,不要這樣孩子的衣服,給我拿一套女人的衣裙進來,若是沒有,你們的也可以。”
521:幸福的嬌羞
丫鬟盯着楚小魚,至少愣了幾分鐘,才轉身恍惚地跑了出去,很快又拿了一套衣衫進來,然後目光怯懦看着楚喬魚,輕聲問了一句。
“夫,夫人?你真是夫人?”
“我是楚小魚,莊主夫人,你當真不認識了?看來,這血毒一解,倒是沒人能認出我來了。”楚小魚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也許莊裡的人更習慣她醜醜、小小的樣子吧。
“真是夫人?哎呀,夫人,你原來這麼漂亮?”丫鬟不知道這是在變什麼戲法,六年的時間裡,夫人都矮矮,小小的,突然這麼纖細,美麗,她確實有些不適應。
丫鬟不敢怠慢,趕緊給楚小魚穿衣服,說這若是大當家的看了,一定得傻眼。
“他已經傻了……”
楚小魚想着鳳雲崢剛纔離開的樣子,好像逃跑一樣,真是憨實可愛,不覺羞澀地笑了起來。
其實在別人的眼裡,楚小魚是不是美麗,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鳳雲崢怎麼看待她,是不是覺得她真的有那麼好看。
“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了?”
小魚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覺得臉燙燙的,真是羞死了。
楚小魚換了衣衫,梳妝之後走出宗宅,竟然沒一個能認出她的人來,宅內,宅外,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她,不知哪來的漂亮女子。
“這是莊主夫人,夫人的病好了。”
丫鬟走在楚小魚的身後,大聲地介紹着,現在大家都該重新認識一下夫人了,以前那些說閒言碎語,讓大當家的換夫人的,都來好好看看,這夫人難道不配大當家的嗎?
“這是夫人?”
吃驚的聲音比比皆是,誰能相信,那麼一個奇醜的矮女人,現在如此的亭亭玉立。
楚小魚只是笑着,她根本不在意那些羨慕的目光,她只想問問鳳二叔,這藥是哪裡來的,還想看看自己的男人鳳雲崢跑到哪裡去了?
她一路在衆人驚羨的目光中,向藥房走去,在藥房的門口,她看到了丈夫鳳雲崢的身影,原來他也對那碗藥很是好奇,來詢問鳳二叔了。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別來問二叔了,二叔累了。”鳳二叔打着哈欠,說自己又累又困,不想回答鳳雲崢奇怪的問題。
“不可能的,誰都不知道小魚中了血毒,就算對二叔,我也沒有提及過,你怎麼知道這藥能解了小魚的毒?二叔,你告訴我。”
鳳雲崢哪裡肯相信二叔是真的困了,他在迴避這個話題。
“也許是,是碰巧了呢?”鳳二叔背對着自己的侄子,心裡有些不安了,好像事情有點隱瞞不住了。
“這解藥是碰巧,給我爹的藥丸也是碰巧,二叔傷情嚴重,卻能好得這麼快,也是碰巧嗎?二叔,芷樓來過是不是?”
鳳雲崢的聲音帶着至誠的懇切,二叔可以隱瞞別人,卻不可以隱瞞他,對七妹他從小就呵護有加,從來沒有小看過她。
“二叔,你別隱瞞我。”
鳳二叔轉過身氣惱地說。
“芷樓當然回來了,現在不是回聖地了嗎?你這話問的,好像芷樓還有第二個一樣。”
“對,一定有第二個來過鳳家莊。”
門外,楚小魚的聲音響了起來,她舉步走了進來,鳳二叔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他指着小魚,半響沒說出話來,這是誰?莊裡哪來的這名女子?
楚小魚提起裙子,站在了丈夫鳳雲崢的身邊,深情一望之後,她噗通一聲給鳳二叔跪下了。
“二叔,小魚的病好了,真的好了,我以爲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和雲崢相親相愛了,卻不想……”小魚說話間,捂住了嘴巴,低聲地啜泣了起來。
她是真的激動,到現在還處於恍惚之中。
“小魚。”
鳳雲崢見妻子跪下了,也跪在了鳳二叔的面前。
“如果這藥真是二叔配製的,我和小魚在這裡給您磕頭了。”
說完,鳳雲崢握住了小魚的手,夫妻二人就要磕頭下去,鳳二叔雖然是長輩,原本這一跪也不算什麼,可現在下面跪着的,不僅僅是他的侄子和侄媳婦,還是鳳家莊的大當家和當家夫人,他怎麼可能承受得起這個?
“我說……哎呀,你們兩個給我起來。”
鳳二叔將鳳雲崢和楚小魚拉了起來,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我知道,能隱瞞了別人,可瞞不住你們兩個,是芷樓回來了。”
“二叔……”
鳳雲崢挑起眼眸,急迫地追問:“那個蒙面女子……”
“就是芷樓了,你們兩個知道也就罷了,斷然不能說出去啊,雖然我還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兩個芷樓,但我相信,那個龍後是假的,你七妹定是糟了什麼大難,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可要替她守口如瓶。,她如果不是爲了鳳家莊,也不會現身的,這孩子走到哪裡,都惦記着我們啊。”
“想不到她真的是七妹?”鳳雲崢的心一沉,憂慮爬上了面頰。
楚小魚也着急了,知道是鳳芷樓給她送了解藥,心裡真是感激不盡,覺得虧欠鳳芷樓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相信,憑藉她的智慧,不會有什麼大事,二叔你放心好了,我和雲崢不會說出去的。”
“我自然不會說,爲了七妹,也要保守這個秘密。”
鳳雲崢點點頭。
鳳二叔很是欣慰,這夫妻二人深明大義,將來鳳家莊前途無量啊。
“現在聖地那邊出了變故,也不是我們小小鳳家莊可以擺平的,我們只能等芷樓再次出現了,我相信,她終究有一天,會回到聖地的,再次成爲人人敬仰的龍後。”
“我也相信。”
楚小魚反手握住了鳳雲崢,眼裡滾動着淚花兒。
鳳雲崢和楚小魚離開了藥房,兩人走在鳳家莊的街頭上,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人。
楚小魚時不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眼裡流露出幸福的嬌羞來,鳳雲崢也轉眸看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這一夜宗宅裡張燈結綵,大當家的和當家夫人合房了,丫鬟婆子這個忙碌,不亞於當年的大婚了。
522:奇怪的書信
鳳雲崢在鳳家莊裡可是說一不二,是人人敬畏的大當家的,男人中的男人,卻都不如今夜覺得自己這般男人過,曾經傲慢的楚大小姐羞答答地坐在牀邊,雙頰紅豔,一副任由他擺弄隨意的樣子,哪裡還是當年的刁蠻大小姐。
鳳雲崢雖然沒喝酒,卻好像醉了一樣,雙眼發紅盯着楚小魚。
楚小魚的心裡有點着慌,羞赧地低下頭不敢看他,人卻被他一把拉到了懷裡,纖細的腰身被死死扣住,鳳雲崢的手又大又燙,放在身上跟個暖爐似的,楚小魚甚至覺得被燙得慌。
“雲,雲崢……”
梅子結結巴巴的,緊張得不行了,心要跳出腔子了,這男人六年來看着憨厚老實的,除了莊裡的正事,沒有別的心思,怎麼這會……
“小心外面有人聽見。”小魚羞澀地說。
“我都打發走了……”
一句話,暴露了鳳雲崢的心思,他的臉窘得暗紅了。
楚小魚想垂下頭,可他捏着她的下巴,炙熱地端詳着她的臉,粗重的鼻息撲在了她的臉上,他什麼事情都可以瀟灑自如,可面對今夜的小魚,卻不一樣了。
她不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讓人浮想聯翩的女人。
小魚很害羞,她被迫仰着臉蛋由着鳳雲崢端詳,也趁機大方地看着自己丈夫,許是愛慕增多的緣故,她發覺鳳雲崢真是英俊瀟灑,讓人心一抽一抽地扭着。
他盯着她,眼神火熱,好像能吃人似的。
小魚緊張地垂下眸,抿着嘴巴,原本矜持的鳳雲崢居然頭一低,猛親了過來。小魚的一張櫻桃小口粉舌貝齒,被一頓狂烈的侵襲。
下巴被握着,小魚掙扎不得,嘴很快給他罩住了。
接着她被他大力抱起,壓住在了牀中,牀榻鋪得厚厚的,小魚覺得身下一沉,整個人都陷了進去,更是顯得嬌小動人了。
接下來的是楚小魚做夢都想得到的,卻也是意想不到的,鳳雲崢親吻了她許久之後,大手摸索着,拉開了她的衣衫,雖然憐惜,卻還是迫不及待地進入了,痛楚之後,是一陣排山倒海的眩暈,她真正意義的成了鳳雲崢的女人,顫抖在他強大的力量之中。
她徹底臣服了。
燭火漸漸微弱,夜越發的深沉了,一聲聲喘息沒有停歇過,雖然這聲音遲了整整六年,卻凝結太多的真情。
白天還雞犬不寧的鳳家莊,夜裡格外的安靜,那怪人也沒有出現,莊外的河邊,賈三嬸叫了兒子很多次,傻子都執拗着不肯回家,說他見過芷樓妹妹了,他要在這裡等她回來。
“真是冤孽,早知道,讓你當年娶她進門好了。”
賈三嬸看着河邊站着的兒子,滿心的後悔,當年就不該給傻子退婚,現在可好,傻兒子也老大不小了,就是不肯娶媳婦,到現在還是個單身,每天想着的都是那個揹着藥簍子的瘋丫頭,給他天仙也不要。
哎,賈三嬸對着夜色長吁短嘆了起來,想着當年被所有人不看好的廢材鳳七小姐,現在可是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她的兒子可高攀不起,可這話要怎麼說,兒子才能聽懂呢。
就在賈三嬸嘆息之時,突然夜色之中幾道清冷的身影從遠處飛掠而來,月光下,青青白白的,猶如鬼魅。
傻子見有人來,伸手就要喊人,賈三嬸飛撲上去,一把將兒子的嘴巴捂住了,躲避在了河岸邊的岩石後。
那幾青白的影子幾起幾落,避開了鳳家莊幾個夜巡的弟子,向鳳家莊的藥房撲去。
“又來高手了!”
賈三嬸見他們走了,才放開兒子,這鳳家莊真是是非之地,先是鐵皮怪人殺人,現在又是神秘的白衣人,看來鳳家莊不能久留了,她和賈玉原本就是外姓人,加上傻子對鳳芷樓念念不忘,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連夜,賈三嬸帶着傻兒子離開了鳳家莊。
暗黑的微微騷動,讓鳳雲崢從牀榻上一躍而起。
“怎麼了?”楚小魚紅着一張臉,看着自己的丈夫。
“有人來了,我出去看看。”鳳雲崢拿過衣衫,一件件地穿在了身上。
“我也去。”小魚就要起來,卻被鳳雲崢按住了。
“你留在房裡,宗宅裡安全一些,如果沒什麼大事,我會快去快回。”
說來這算是鳳雲崢和小魚的新婚之夜了,被這樣打擾,實在掃興,可鳳雲崢是一莊之主,怎能貪婪牀榻之事,他穿好衣服,便疾步地走了出來。
楚小魚披上衣衫,拖着痠軟的身子走到了窗口,夜此時色很沉,也很靜,哪裡有什麼聲音?但小魚深知丈夫的功力比她深厚,若不是聽見了什麼,不會這樣半夜離開的。
鳳雲崢出現在宗宅的大堂裡時,鳳家的幾位長者也來了,一個莊丁跑了進來,手裡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還穿着一張字條。
“大當家的,有人在門外留了這個。”
“這是什麼?”
風雲崢伸手接了過來,將字條從匕首上拿了起來,上面是剛勁有力的字跡。
“我爲月來——簡星痕。”
這是什麼意思?他爲月來?
“是硝芒死亡城的城主簡星痕?”鳳雲崢將“簡星痕”三個字說出來後,鳳家的長者都臉色大變,一邊站着的鳳清風也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素來硝芒城是鳳家莊弟子的禁區,歷年來,我們遵從這條規矩,從來沒有到過硝芒山脈附近一步,怎麼今日這硝芒城的城主,竟然會留下這樣的字條?”鳳三叔覺得奇怪。
“他爲月來?這是什麼意思?”鳳清風眉頭緊鎖,實在想不出,鳳家莊什麼時候得罪過這位險惡的大人物。
“不管他留下這字條是什麼意思,我們都要做好準備,隨時應戰。”
“可硝芒城不同於其他五大世家,更加不受武京皇城的管制,雖然六年前,受過重創,但六年期間,它的勢力已經得以恢復,我們鳳家莊和硝芒城對抗,豈不是以卵擊石?”
“說的是啊,還是調查一下,硝芒城留下這個是什麼意思,若是想要什麼東西,我們還他便是。”
就在幾位長者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宗宅的外面,小藥童臉色蒼白地跑了進來。
“大當家的,不好了,不好了!”
523:一張字條
小藥童跑了進來,竟然手臂帶血,神色張煌,隨後,又有幾個鳳家的弟子奔了進來,其中的一個還是被擡進來的,幾乎奄奄一息了。
“這是怎麼了?”
鳳雲崢趕緊上前,眉頭緊蹙。
“大當家的,莊裡夜闖進幾個不明身份的人,將鳳二叔抓走了,我們已經盡力了,卻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個鳳家弟子擦拭着淚水,他們巡邏聽見小藥童的呼聲,紛紛奔去,見幾個青白衣衫的影子架着鳳二叔向莊外奔去,他們不敢怠慢,趕緊追趕。
“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很猙獰,好像帶着白色的面具,腳下無根,我們追上去的時候,他們突然揮手拋出了什麼暗器,小九子被打中了,我們更是躲避不及,好在暗器沒毒,才撿回了一條命。”
一個弟子將蝴蝶花形的暗器遞給了鳳雲崢,雖然六大世家的呈家善用暗器,但這蝴蝶花的暗器絕對不是呈家的。
“一定是硝芒城的人,他們留下這個字條也就罷了,爲何還要擄走了老二呢?”鳳清風百思不解,鳳家莊怎麼就得罪了硝芒城?
“我去硝芒城,會會這位硝芒城主簡星痕,一定要將二叔帶回來。”鳳雲崢冷聲地說。
“不行!”
鳳清風第一個提出反對意見,若簡星痕此計只是誘餌,鳳雲崢冒然前往,不是剛好中了人家的奸計?
“也覺得也不行,雲崢是鳳家的莊主,絕對不能去,其他人也不能去,素問簡星痕武功高強,心狠手辣,手下也都是些嗜血的死士,我們去了,就是送死。”鳳五叔也不支持鳳雲崢去硝芒城,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二叔死嗎?”鳳雲崢急了。
“如果他們要殺你二叔,你二叔有傷在身上,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完全可以在藥房裡下手,何必將他帶走?”鳳清風冷靜地分析着。
“爹的意思是……二叔的手裡有簡星痕想要的東西?”
鳳雲崢的神色一凜,二叔只是個大夫,救死扶傷,簡星痕莫不是得了什麼病?纔會將二叔帶走?如果是這樣,倒是不用擔心了,二叔治好了簡星痕的病,就會放他回來,可怕就怕不是這個原因。
“應該和這張字條有關。”
鳳清風將兒子手裡的字條拿了過來,仔細地看着上面的幾個字,眉頭漸漸蹙起,失神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難道是月兒?”
“月兒?”
鳳雲崢奇怪地重複了一句,月兒是誰?
“月兒不是當年大哥的小妾嗎?”鳳三叔倍感奇怪地說了一句,雖然那女人美若天仙,卻冰冷異於常人,生了一個女嬰兒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芷樓的親生娘?”
鳳雲崢似乎此時纔想了起來,七妹的孃親不就叫月兒嗎?
“不可能的,許是我們想錯了……”鳳清風搖着頭,冷汗淋漓。
“可芷樓是真武聖女,當年爹的小妾月兒不是一般女人啊。”
一句話讓整個正堂裡的人都啞然了,大家都在懷疑月兒和簡星痕之前是不是有什麼恩怨?可這恩怨和鳳二叔有什麼關係?簡星痕不抓別人,爲何偏偏抓走了風二叔?
“我想……等芷樓再出現,她也許有辦法對付硝芒城。”
鳳三叔嘆息了一聲,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芷樓的身上,希望她能再次出現,將鳳二叔救回來。
“可七妹到底在哪裡啊?”鳳雲崢擡起眼眸,望着宗宅外的天空,良久地出神着。
此時此刻,鳳芷樓早就通過了傳送門,帶着小蟲子,和二十幾輛馬車的種子,回到了異界。
這次傳送門開放的地點是狂人村,好在出現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狂人村的村民都休息了,不然一定會引來衆人的圍觀。
“兒子,走,找你爹去。”
鳳芷樓揚着馬鞭,趕着馬車,帶着兒子,向魔獸森林的方向走去,她步履匆匆,知道這一去,楚墨殤一定等得急了。
“娘,你說,爹會不會等得着急了?”小蟲子問。
“都怪娘,娘說閃電一樣地回來,卻去了整整一天,你爹不着急纔怪呢?”鳳芷樓探着脖子朝前看着,還沒到魔獸森林呢,就見一個頎長的身影佇立在魔獸森林的邊上,向這邊瞭望着,那正是楚墨殤,他當真是急了。
“爹,我回來了,我和娘回來了。”
小蟲子跳下馬車,飛快地奔跑了過去,楚墨殤將兒子抱了起來,臉還是陰陰的,一看就知道他已經等得心急如焚了。
楚墨殤的身後,月娘走了出來,混寶遠遠地跟着。
“親親,我的親親。”小蟲子掙脫了楚墨殤的懷抱,蹦跳着跑向了月娘,抱住了她的大腿。
“我的乖外孫,走,想死姥姥了,走,跟姥姥回去,姥姥又給你做新衣服了。”月娘疼愛這個外孫,所有的樂趣都是這個孩子了。
“試新衣服了,試新衣服了。”
小蟲子牽住了月娘的手,經過混寶身邊的時候,故意衝混寶吐着舌頭,做着鬼臉兒,一副調皮的樣子。
混寶耷拉着耳朵,晃着步子,看都沒看小蟲子一眼。
“混寶怎麼不理我?它是不是生病了?”小蟲子奇怪地問。
“它這幾天都不開心,不知道怎麼了。”月娘低聲說。
“哈哈,胡狼也有不開心的時候,有意思。,我還以爲它只知道吃呢”小蟲子的一句胡狼,讓混寶翻了一下白眼,他耷拉着耳朵哼了一聲,冒了一句:“沒屁/眼兒的小孩子。”
“你說什麼?”
小蟲子臉上的笑一下子凝結了,他立刻憤怒地握緊了拳頭,若不是月娘緊拉着他,他一定和混寶大打一場。
“它,它敢說我沒屁/眼兒,我的屁/眼兒不知道有多大呢。”小蟲子被月娘拉着,幾步一回頭地瞪視着混寶,兩個原本很好的小傢伙,又成了冤家。
混寶其實垂着頭,瞥着眼睛,瞄着遠處的主人,可礙於楚墨殤在場,不敢撲上去,只能繞着路跑到了主人的身邊。
“主人,你跑哪裡去了?下次帶着混寶吧,小蟲子太小了,只會礙事的。”
524:男耕女織的生活
鳳芷樓拍了一下混寶的腦袋,下次當然要帶着它,因爲再去常界,他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怎麼可能扔下混寶一個人在這裡呢。
“好,下次帶你。”
“主人真好。”
混寶甩着耳朵,開心地蹦了起來,不過蹦了一下,它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那些馬車。
“主人,那是什麼?”
混寶的眼睛咕嚕嚕地轉着,盯着那些麻袋,突然一個飛竄衝了起來,三下兩下撕破了袋子,一見是糧食,也不管生的還是熟的,直接就是一口,立刻吞了大半個袋子的種子,脖子一伸,嚥了下去。
“該死的混寶!”
鳳芷樓一看急了,這些可是她和小蟲子辛辛苦苦拉來的種子,混寶怎麼敢亂吃呢,她跑過去,一把將混寶的大耳朵抓住了,提了起來,在他的嘴巴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這是種子,你的嘴巴怎麼這麼饞?”
“種子啊,主人,我餓了,真的好餓啊。”
混寶垂下了眼眸,有些難爲情了,好久沒聞到糧食的味道了,原來生的也這麼香。
鳳芷樓看着混寶可憐的樣子,舉起的手放了下來,異界缺吃的,缺喝的,混寶一直都吃不飽,已經瘦了不少。
“可不能吃了,這些要種到地裡,長糧食的。”
鳳芷樓的手一鬆,混寶落在了地上,它羞愧地點點頭,擡起眼眸,當看到楚墨殤大步走過來時,馬上躲避在了鳳芷樓的身後,眼神戒備地看着這個男人,對龍帝,它的心裡存着難以言表的畏懼。
“主,主人,我幫你看着種子。”說完,混寶哧溜一聲鑽到了馬車下,不敢再露出頭來了。
楚墨殤的眸子看着馬車的下面,目光慢慢收起。
“鳳家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回來的晚了。”
“是,是啊,有點小事耽擱了一會兒。”
鳳芷樓想到了雪笙,還有雪笙肚子裡的龍子,不知道楚墨殤是不是也早已知曉雪笙腹中有孕?若是他知道雪笙爲了腹中龍子,身體虛弱,形容枯瘦,不知道還會不會和現在一樣沉穩冷靜了。
楚墨殤的眸子盯着鳳芷樓的面頰,眸光微微一眯,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種子有混寶看着,你隨我來。”
“去,去哪裡?”
鳳芷樓結巴地問了一句。
楚墨殤沒有說話,只是拉着她,大步向魔獸森林走去,在昨夜他們廝守的大樹下,楚墨殤突然提氣,帶着芷樓一起飛躍上去。
鳳芷樓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驚呼了出來。
“你,你怎麼做到的?”
這上面和昨夜已經不同了,好像青龍上的樓閣,只是規模縮小了一些而已,透過窗戶,甚至可以看到房間的微弱的燭光。
楚墨殤推開了房門,牽着芷樓的手走了進去。
“曾經我承諾給你的生活,都在這裡,至少在種子種下去,到果實長出來,這段時間,這裡是你和我獨處的空間。”
“種子種下去,到果實長出來?”
鳳芷樓回頭看向了楚墨殤,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種子種下去,到成熟收成,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他竟然要在這裡滯留那麼久?
“是,這段時間,我們哪裡也不去,只留在異界,男耕女織,過普通人的生活,就好像你嚮往的那樣。”楚墨殤走到了窗口,推開了窗戶,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人爲之心情振奮。
鳳芷樓的髮絲輕輕地掀起,繞在面頰上,三個月,雖然時間不算長,可對她來說,卻足夠了,他和她,還有小蟲子,混寶,娘,過着普通百姓的生活,沒有紛爭,沒有陰謀,只是單純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簡單,愜意。
可是……殤真的能做到的嗎?
假如他知道雪笙的事情,還能這麼淡定嗎?
在鳳芷樓眼裡幸福的三個月,卻是雪笙面臨更大折磨的三個月,龍子的發育,會讓她更加枯瘦,脆弱。
鳳芷樓的心裡很亂,她該告訴他嗎?還是隱瞞這個事實,享受這三個月的快樂。
手指用力地揪着衣襟,鳳芷樓要將衣服撕破了,如果她將這個事實告訴楚墨殤,楚墨殤會不會馬上返回常界,回到那個女人的身邊,就算他不愛那個叫做雪笙的女人,也不能無視那個孩子的存在。
芷樓百轉回腸,猶豫不決,也許自己應該自私一些,那個貪婪的女人雪笙,利用自己的容貌,迷惑楚墨殤,鳩佔鵲巢,懷了龍子,本就死有餘辜,她爲什麼要同情她?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鳳芷樓咬住了脣瓣,做出了一副狠毒狀。
“你怎麼了?”
楚墨殤皺起了眉頭,奇怪地看着鳳芷樓,這丫頭回來後,表情千變萬化,一會兒發呆,一會兒皺眉,這會兒就咬牙切齒的了,好像要將誰吃下肚子才解恨的模樣,她這次回鳳家莊好像受了什麼刺激?
“是,是風,鳳很大啊,有點冷。”鳳芷樓故意打了一個哆嗦,硬擠出了一個微笑來。
風大?還冷?
楚墨殤的神情有些疑惑,明明是微風習習,十分舒服,怎麼會冷?
他將窗子關上了,風也關在了外面,然後問芷樓還冷嗎?
鳳芷樓避開了目光,鼻尖兒隱隱的滲出汗水來,其實她很熱,一點都不冷。
“不冷了。”芷樓乾笑了一下,又避開了目光。
“你有事瞞着我?”
楚墨殤的眸子突然犀利了起來,他直接擡起了鳳芷樓的下巴,低聲質問:“你不是冷,而是冒了冷汗。”
“什麼冷汗,我又沒做虧心事兒,出什麼冷汗?”鳳芷樓後退了一步,楚墨殤直接跟進一步。
“你在鳳家莊遇到了誰?”他冷聲質問。
“反正不是和我有關係的人。”鳳芷樓又退了好幾步,楚墨殤依舊沒有讓步,一直將鳳芷樓逼迫到了角落裡,眼眸裡的光芒越發的深奧難解。
“和你沒有關係的人?你這樣強調,就是和我有關係,說吧,你的眼睛已經暴漏了你的心思,你在嫉妒……”
“我纔沒有,誰要嫉妒,不就是一個雪……”鳳芷樓話一出口,立刻閉上了嘴巴,楚墨殤實在狡猾,竟然將她的話套出來了。
525:他的傻丫頭
“雪笙?”
楚墨殤是何等的精明,僅僅一個“雪”,就讓他猜出了個**不離十,他直接將這個名字說了出來,眸子也因此陰冷了下來,鳳芷樓這次回鳳家莊,見到雪笙了嗎?想不到那個女人竟然敢去鳳家莊招搖,看來有人是真得要取代鳳七小姐,坐穩這個龍後的位置了。
楚墨殤緊盯着鳳芷樓,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是啊,見到她了,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吧?”
鳳芷樓揚起了下巴,目光散亂驚慌地看着楚墨殤,心裡有着一絲幽怨,想知道就直接問,也許鳳七小姐一高興,就告訴他一些事實,不然就讓他乾着急。
誰知,鳳芷樓這句話之後,楚墨殤卻鬆開了她的下巴,微微地笑了起來。
“我爲什麼要知道她怎麼樣了?”
“你,你竟然不想知道?”
鳳芷樓十分驚訝地看着楚墨殤,男人是不是真的可以這麼無情無義啊,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怎麼說雪笙也是他的……他的女人,他就算不愛雪笙,卻不等於沒有發生事實,孩子都有了,他還想否認什麼?
想不到楚公子,也是始亂終棄的小人,難道他不該爲雪笙的安危擔憂那麼一點點嗎?
“你認爲,我有必要知道什麼?”
楚墨殤冷然轉身,又將窗戶打開了,清涼的空氣透了進來,鳳芷樓疾步上前,一把將窗戶大力地推上了,鮮活的空氣又關在了外面,然後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楚墨殤。
“楚墨殤,你無情!”
“你似乎應該叫我一聲相公,或者一個殤字,怎麼連名帶姓地叫了出來?”
楚墨殤一把將鳳芷樓的腰釦住,將她按在了身前,看來這次讓她回常界取種子,他沒跟着,是個大大的錯誤,這女人好像被什麼事情困住了思緒,鑽了牛角尖兒。
“不,不叫,以後也不叫了,你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鳳芷樓委屈地推着他,可他的手臂好像枷鎖,牢牢地禁錮了她。
“你在吃雪笙的醋?”楚墨殤的聲音很悠然,緩慢,似乎在逐字逐句之間,已經洞徹了鳳芷樓的所有心思,她當真是嫉妒了,眼神裡都是委屈和難過。
她爲什麼要嫉妒雪笙?那個女人除了表面的地位和崇尚本不屬於她的生活,幾乎什麼都沒得到。
“沒,沒有……”
鳳芷樓的身子完全貼在了他身體上,甚至能感受到他硬朗的肌肉和骨骼,還有撲面而來的炙熱氣息,瞬間的,心裡的那點倔強一點點的融化了,人也軟了下來,她無法抗拒這個男人,就好像當初在奪命崖初見他那般的崇敬。
原來鳳七小姐也不過如此,一個善嫉的小女人而已,芷樓垂下了目光,不知道這樣愛殤,是不是該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無意犯下的錯誤。
“我和她真的讓你分不清嗎?還是……你對她……”一顆沒用的淚水,從芷樓的眼中滾落。
“你和她?你想說什麼?”
楚墨殤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了,芷樓若不是傷心難過,怎麼會這麼流了淚水,他恍然地放開了她,不再那麼霸道和固執。
鳳芷樓失去了那份束縛,心裡也釋然了許多,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太執着了,這是一個王者的時代,楚墨殤是王者,又怎麼會只有她一個女人。
男人風流的結果,總是要女人來承受,雪笙也是女人,她是無辜的,芷樓不能因爲自己不屈的個性,讓另一個女人承受苦果,也許殤會想到辦法讓雪笙生存下來,
“殤,我們馬上回常界去吧,不然就來不及了,你應該知道的……她承受不了,因爲她不是真武聖女。”
鳳芷樓繞開了楚墨殤,垂頭喪氣地坐在了鬆軟的牀榻上,這牀真的好舒服,是用魔獸森林裡的樹蓉做成的,可惜她卻無緣在這裡生活了。
離開了異界,她會和楚墨殤分開,絕不會和雪笙分享一個男人,那樣會讓她的心千瘡百孔,流血不止。
“我說過,這裡的莊稼成熟之後,纔會回去。”
楚墨殤語氣平淡的說,絲毫沒有以爲芷樓的話,而改變主意。
“還要到莊稼成熟之後,楚墨殤,你這樣做,是害了雪笙,她只是個普通女人,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三個月後,就支撐不住了,龍子會吸光她所有精髓。”
鳳芷樓如此激動的話語之後,楚墨殤的眼眸中滲透着盈盈的紅光來,他震驚了,也生氣了,臉色駭人的鐵青。
鳳芷樓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那不是事實嗎?他親口說過的,普通女子懷了龍子,最終在龍子出生的時候,就是這女子油盡燈枯的時候,他怎麼可以裝作不知?
可楚墨殤的表情,好像被什麼激怒了,神情中隱含讓人驚恐的兇銳來。
“雪笙有了龍子?”
楚墨殤上前一步,冷眸地看着鳳芷樓。
“你,你原來真的不知道?這就難怪了……”
鳳芷樓有些失神,難道楚墨殤能坦然地說要留在這裡,他不知道雪笙懷孕了,現在他知道了這個事實,是不是歸心似箭了?
鳳芷樓突感到雙肩無力,眼前一陣陣發黑,她覺得自己就要失去了楚墨殤,他們的夫妻緣分單薄得不堪一擊,剛剛見面,就要分別了。
芷樓的臉幾乎是慘白色的,她沮喪地垂下了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在等待着絕望的宣判。
楚墨殤俯身凝視着她,慢慢將她的下巴擎了起來。
“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你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我承認我沒那麼大度,所以求你……離開的時候,別讓小蟲子難過。”
鳳芷樓甩了一下頭,鼻子一酸,雙手悲憤地捂住了面頰,她很想大聲地哭,竟然一聲都哭不出來。
“傻丫頭,我要去哪裡,哪裡也不如留在你的身邊的安寧。”
楚墨殤沒有責備芷樓,他相信這是涅容止的奸計,到處宣揚雪笙有了龍帝的後裔,這對止統治聖地有利而無害,雪笙長得太像芷樓,以假亂真,誰能相信楚墨殤是清白的,他曾經一度也差點被那個女人迷惑了。
526:憑子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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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迷惑,他最終還是懸崖勒馬,分辨出了真假,及時抽身出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龍子應該是涅容止的,他想利用這個辦法來獲得聖地子民乃至天下的擁護。”
楚墨殤冷然地擡起眼眸,眸光越發的昏暗,涅容止以爲在雪笙的肚子裡種下龍根,就可以矇騙了衆人的眼睛,他卻忘記了一個事實,雪笙不能承受孕育龍子的負荷,早晚有一天,聖地子民會懷疑這個聖女的身份。
“本以爲他可以收心養性,從此死心,可他竟然不肯放棄,看來一場生死的較量終究要在我和他之間展開。”
“龍子竟然是……”
鳳芷樓望着楚墨行,真的被楚墨殤的話震懾了,雖然心裡存了疑惑,卻還是相信這個男人的話,殤做人雖然傲慢,卻從來敢作敢當,若雪笙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就算在芷樓的面前,他也會一力承擔,何況龍子是聖地的希望,不管在誰的肚子裡,都不能忽視。
此時,芷樓的心慌亂不已,不僅僅爲冤枉楚墨殤而感到不安,還有雪笙,她竟然這麼冒險配合涅容止,就是爲了這個龍後的地位嗎?
“我真沒想到,雪笙會這樣自甘墮落,我不相信,她會愛上涅容止。”
“這跟愛沒有關係,涅容止讓雪笙替代你成爲龍後,定然不會讓她的肚子空着,龍子的存在,會讓他的地位更加穩固。”楚墨殤冷然一笑,極盡對涅容止行徑的鄙視。
“真的好可怕,殤,今天,在鳳家莊的宗宅,我見到了雪笙,她應該是來求助二叔救她的,可鳳家莊如何有那樣的神藥,她的小腹還沒有突起,人就瘦得沒了樣子,若再多幾個月,不知道會恐怖到何種地步。”
鳳芷樓形容着雪笙張煌逃走的樣子,那女人的手指好像雞爪子,眼窩深陷,眼睛突出,肩頭支撐着衣衫,形如飄蕩的鬼魅,臉白得當真嚇人。
楚墨殤對芷樓的描述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聲音反而更加沉穩淡漠了。
“她是自作自受,常界普通女子孕育龍子,都要用生命泉水滋養,雪笙在異界出生,異界長大,根本承受不了孕育之苦,就算有生命泉水擺在她的眼前,她也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
這話讓芷樓的心猛然一震,雪笙要死了嗎?她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腕,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了那個女人嗎?
楚墨殤明白芷樓的想法,輕輕地將她的肩頭摟住。
“龍胎一旦入駐,要除掉的方式只有一個……”
“還有除掉的辦法?”鳳芷樓瞪圓了眼睛,殤不是說過,龍子的生命力極強,就算藥物也不可能拿掉嗎?莫非還有其他的辦法。
“刨腹取出!”楚墨殤冷冷回答。
這四個字,嚇得鳳芷樓差點尖叫出來,好可怕的辦法,剖腹除子這種事情,在這個時候,是一種不可能的手術,何況還要將子宮割開,可能不等縫合,這人就死了。
“曾經,你有了我的孩子時,我徹夜難眠,不希望你受到苦累,就想過這個辦法,可幾次見到你,你都安然無恙,讓我很是吃驚,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直到最終證實,你不是一般女子。”
“我是聖女,她不是……”
芷樓低聲地說着,想那雪笙也挺可憐的,被涅容止利用,孕育其子,最終將什麼都得不到。
“但涅容止不會因爲雪笙,傷害他的兒子,所以雪笙根本沒有活路,如果不出意外,這次從鳳家莊回去,涅容止就不會再那個女人離開聖地,而是將她囚禁起來,直到龍子產下,雪笙枯骸而死。”
“他會囚禁她?讓她成爲飼養龍子的宿主?”
鳳芷樓的臉色越發的慘白,對於普通女子來說,龍子根本不是什麼孩子,而是妖孽,一個在腹中啃食的怪物,一直將這幅身體耗盡,壯大了自己。
恍惚之間,芷樓的手微微發抖着,卻被楚墨殤緊緊地握住了。
“別想多了,你幫不了她的,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雪笙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我必須不能否認,她曾一度讓我堅信,你就在我的身邊,甚至不惜自己欺騙了自己。”
楚墨殤深情款款的眸子凝神着芷樓,讓芷樓的雙頰都火辣辣地刺痛,甚至有些無地自容,他能將雪笙當成是她,甚至不惜欺騙自己,都是因爲對芷樓的感情至真至愛,她怎能怪他。
“其實我是相信你的,只是我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我現在的樣子,還留住的你心。”
鳳芷樓將頭倚在了他的肩頭,摸着自己的臉,就算那雪笙已經瘦弱不堪,卻也比她這個鳳七小姐好看,美豔,她現在是個讓人看了都望而生畏的醜八怪。
“哈哈!”
楚墨殤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鳳芷樓的心一愣一愣的,他笑什麼,莫不是笑她的臉上有青斑?還敢和美女爭風吃醋?
“你,你笑什麼?”
鳳芷樓嬌嗔地一把推開了他,這傢伙太自以爲是了,雖然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和雪笙朝夕相處,一度將那女人當成鳳七小姐,她作爲他的妻子,能不小小的喝一下乾醋嗎?不過這吃醋的感覺實在不好。
楚墨殤笑得更大聲了,甚至有些狂妄,笑得芷樓更加難爲情了。
芷樓抿了一下嘴巴,用力推了他一下。
“你還笑,再笑,我就走了。”
說完,芷樓紅着臉,擡腳就要走,卻被楚墨殤一把拉了回來,擁在懷中,耳邊都是他熱乎乎的氣息和話語聲。
“趕緊吃了內丹吧,恢復我曾經傻丫頭的樣子,這樣,你就信心十足了。”
“我不是傻丫頭?”
芷樓尷尬地白了他一眼,臉更紅了,雖然嘴巴倔強着,心裡不知多受用,“傻丫頭”三個字,當真讓她的心裡熱乎乎的,親暱無比。
說話間,楚墨殤擡起芷樓的手指,將聖地冥戒扭開了,他將內丹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你真的讓我吃?恢復容貌?”芷樓轉某看向了楚墨殤。
528:懷孕真相
不能?
那好吧,鳳芷樓直接呼出一口熱氣,再次反撲上去。
她想今夜是她誘、惑了他,內丹讓她燥熱到了失控,通體盈着紅豔的光芒,猶如明珠般璀璨,他的身軀上的清涼,剛好融合了這份炙熱,讓她拼命貪婪地向他靠近,直到他傲龍般地馳騁而來,纔將那份燥熱驅散了許多。
夜色籠罩着樹冠上的小屋,她徜徉在迷戀之中,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漂浮,遊蕩。
難得異界的天空,不但白天可以看到太陽,晚上也可以看到星星,人們也難得閤家團圓,安享一個沒有紛擾的夜晚。
混寶守着種子,一袋子一袋子的數着,饞了的時候就舔舔嘴巴。
“主人說,種下去,纔有更多的糧食吃。”
它用力地拉了一下褲腰帶,鑽進了一輛馬車,閉着眼睛睡了。
聖地的鳳棲居內,雪笙突然從睡夢中醒來,雙目圓睜,眸子裡都是惶恐和畏懼,她呼呼地喘息着,渾身早已被汗水浸透,髮絲沾在了面頰上。
“殤,殤……”
她的聲音嘶啞了,喉嚨乾澀,雖然用了很大的力氣,卻只發出了一點點微弱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
殤在哪裡?雪笙的眼睛變得朦朧不清,他死了,在涅容止的刀劍下化作輕煙,沒再出現過,是她害了他,她的貪婪,毀了這裡的一切。
“殤,很抱歉……”雪笙自言自語着。
自從楚墨殤消失之後,她沒有一晚是安生的,總是這樣在噩夢中驚醒,一直以來,她都以爲自己這樣消瘦,疲憊,都是內心歉疚所致,可這幾天,她有些不安了,似乎她的健康每況愈下,莫非是生了什麼疾病?
最近找聖地的大夫,她都找遍了,均沒得出什麼結論,說話也支支吾吾的,讓她不得不親自去了鳳家莊,因爲傳聞,鳳家莊的風二叔是個神醫,還對芷樓呵護有加。
可讓鳳二叔看過之後,結論卻是營養不良?
怎麼會營養不良呢?雪笙吃的好,吃的多,還很豐盛,怎麼會得了這樣的病症?
因爲怪人突然襲擊鳳家莊,她不得不帶着使女和使者回到了聖地,可這病越發的嚴重了。
目光微微挑起,雪笙看向了垂落的珠簾,珠簾之外,幾個使女在門外打着瞌睡,一個個睏倦不堪的樣子,她們被折騰的,也好幾個晚上沒睡好了。
夜已經深了,夜明珠的光亮越發的昏暗了,雪笙的心也難以平靜了。
她慢慢地支撐起來,翻身下牀,雙腳一着地,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出去,怎麼會虛弱得一點力量都沒有了?
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鏡子前,雪笙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清瘦的面頰,蠟黃的臉色,還有一雙因爲消瘦而顯得突出奇大的眼睛,眼睛的周圍,是一圈圈的烏黑,她多了黑眼圈,難以分辨原來嬌美的樣子。
“我這是怎麼了?”
雪笙不敢看自己的臉了,她怎麼會變得這麼恐怖,哪裡還有人的樣子,猶如骷髏一般。
“龍後,你醒了,這是生命泉做的湯水,大夫是滋補身子的,能改善一下你現在的狀況。”一個使女走了進來,端了一碗湯水放在了桌子上,目光怯怯地看着雪笙,她也被龍後的樣子嚇壞了。
雪笙費力地喘息了幾下,端起了湯水,幾口喝了下去,胃口裡稍稍地舒服了一些,心口也沒那麼悶得慌了。
“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沒有力氣,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雪笙垂坐了下來,失聲地問着使女。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龍後最近噩夢多了,纔會這般虛弱。”使女擡眸看了一眼雪笙,又飛快地將目光移開了。
“也許是吧,可是這種狀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我喝了這麼多的營養品,還有補藥,身子卻越來越不好,我一問那些聖地的大夫,他們就支支吾吾的,你給我老實說,說給我聽,他們一定知道了什麼!”
雪笙憤怒地候着,可吼出來的聲音還是那麼小,蒼白的臉因爲用力多了一點點的血色。
使女趕緊垂下了頭,欲言又止。
“奴,奴婢不敢說。”
“說,我不怪你,我感覺自己要死了,真的……堅持不住了,你必須告訴,這是怎麼回事兒?”雪笙抓住了使女的手,真的很想說,她不是什麼龍後,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只想改善一下生活,過上和她們一樣的生活而已,可爲什麼,會是這樣的?
奴婢看着龍後抓住她的乾枯手爪,眼神膽怯地看了一眼珠簾之外,低聲說。
“大夫說,龍後懷孕的症狀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雪笙瞪圓了眼睛,原本就幾乎吐出的眼珠子,現在看起來更加可怕了。
使女打了一個寒戰,避開了目光,繼續說。
“聖地的大夫說,龍後懷孕的症狀,好像普通女子懷了龍子一樣,可這是不應該有的現象。”
“好像普通女子懷了龍子,不應該?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雪笙確實不明白,大夫這話,是什麼意思?
雪笙來自異界,還是個普通人,她哪裡知道普通女子的身體是無法承受這樣三年的孕事,她會死的。
“龍後別問了,龍後是真武聖女無疑,所以不必擔心,一定是生了什麼其他的病,纔會這樣的,大夫也說不準。”
使女嚇得跪伏了下來,有些話,她可不敢胡亂說出來,那是會被殺頭的。
“什麼真武聖女?懷龍子和聖女有什麼關係?”雪笙急了,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她不是聖女,難道就不能有龍子嗎?
“龍帝和聖女生的龍子,會秉承天地的智慧,天資無人能及,若是聖地其他女子生了龍子,也不過是平庸而已,但若是普通女人懷了龍子,會無法承受,隨着龍子的發育,會虛弱枯竭,最終龍子出生之後,就是母體衰死之時。”
使女的這番話,讓雪笙一陣眩暈啊。
“衰死之時?”
她踉蹌地走了幾步,終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使女跑來扶她,她已經毫無知覺。
529:可悲的下場
“爲什麼,爲什麼?”
雪笙目光呆滯地盯着懸掛於頭頂的夜明珠,她竟然要死了?
“龍後,龍後,我去找大夫來!”使女轉身要奔出去,卻被雪笙一把抓住了手腕,無力地扯住了。
“不用了。”
雪笙苦笑了一下,現在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除非將肚子的孽種拿掉,就想使女說的,她確實承受不了。
“我不要這個孩子!”她絕望地呼喊着。
“啊,龍後,你說什麼?”使女嚇了一跳,這肚子裡的是孔子,龍後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幫,幫我拿墮胎藥來,我不要這個孩子。”
雪笙不愛涅容止,怎麼可能爲了那條黑龍,丟了自己的性命,這孩子不能要,她要離開聖地,不,她要回到異界,過原本屬於自己安寧的生活,就算苦,窮,她也不要死在這裡。
美好聖地生活的背後,隱藏着讓她感到後怕的陰險。
“啊?龍後?”使女聽了這句話,嚇得臉色蒼白,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着。
“龍後瘋了,她要拿掉龍子,她瘋了!”
雪笙望着搖動的珠簾,看着自己的小腹,隨着她一聲不要這個孩子,肚子裡突然跳動得異常劇烈,好像將她的腹腔挑開一般。
這不是普通的孩子,簡直就是妖孽。
“不是孩子,是妖怪,是妖!”
雪笙大口地喘息着,她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向珠簾衝去,她不想留在聖地了,她要離開這裡。
可她的步子還不等邁出珠簾幾步,涅容止就穿着一身龍帝錦袍,風塵僕僕而來,他陰冷着一張面孔,羞惱地看着枯瘦的女人,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提了起來,毫不留情地拎着,直接挑開珠簾進入了房間,接着他的手用力一甩,將雪笙甩在了地面上。
“你給我老實留在這裡,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你騙我,你騙我,生龍子會死人的,我會死的!”雪笙嘶啞地喊着,卻當真喊不出來了,她氣喘吁吁,沒了力量。
涅容止聽着雪笙的話,嘴角微微一挑,無比輕蔑地說。
“你倒是提醒了我,你快不行了,我怎麼會忽略了這個事實,你只是個冒牌貨。”
“止,你說什麼?”
雪笙愣了一下,擡眸看向了涅容止,稍稍發怔之後,眼淚滴滴答答地流淌了下來,她吃力地抱住了涅容止的大腿,哀求着。
“我不是聖女,也不是龍後,只想享受一下聖地的生活,真的只是想享受一年而已……現在我懷了龍子,身體承受不了,會死的,求求你,放了我,將這個孩子拿掉,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只想好好活着。”
“拿掉龍子?你想殺了我的孩子?”
涅容止瞪視着雪笙,盯着她枯瘦的臉,突然大聲地冷笑了起來,羞惱地說:“休想!”
“可我會死的……”雪笙呆住了,他竟然一點也不同情她?
“死之前,會生下龍子的,這就是你充當鳳芷樓的唯一使命。”
涅容止淡漠地後退了一步,擡起一腳將雪笙踢了出來,真是一條賤命,她連鳳七小姐一個手指頭都不如。
雪笙沮喪地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滯失神了。
涅容止整理了一下衣服,大聲地喊了一聲,門外幾個使女走了進來,她們都是涅容止親自帶來的人。
“好好侍候着這個女人,別讓她走出鳳棲居一步,若是有人問及,就說了龍後閉關修煉,休養生息三年,然後等她順利生了龍子,將屍體直接扔出櫻草坪!”
涅容止說了這番話,一點憐憫的口吻都沒有,他不愛這個女人,只想利用她,待她油盡燈枯的時候,利用價值也就結束了。
“是,龍帝。”
幾個使女聽從了命令,幾步上前,將雪笙從地上拖了起來,按在了牀上,一條碗口粗的鐵鏈鎖在了雪笙的手腕和腳踝上,別說跑,就算走出一步,都吃力了。
雪笙驚恐地看着手腕和腳踝上的鐵鏈,嚇得脣瓣發抖,眼眸發直地看着涅容止。
“你,你不能,不能這麼對我……我,我不是龍後,我不是真武聖女,我不是鳳芷樓,我真的不是,我是雪笙……”
“這個女人瘋了,將她的嘴給我堵上。”涅容止下了命令,冷冷地轉過身,挑開珠簾,傲慢地走了出去。
一個使女走到了雪笙的面前,譏諷地笑了一下。
“你想當真武聖女,也要有那個本事,別嚷嚷了,認命吧。”
一隻絹帕塞在了雪笙的口中,她一句話都說出來了,滿臉都是悔恨的水霧。
嘴巴被塞住之後,另一個使女走了上來,三下兩下脫光了雪笙的衣服,讓她一絲不掛地縮在了牀榻裡。
“這樣她才能老實點兒。”
雪笙驚恐地看着自己,當真不敢再喊了,她哆哆嗦嗦地後退着,縮在了牀榻的最裡面,雙眼空洞無光,不知道迎接她的未來三年生活,將是什麼樣子的,她沒了希望。
魔獸森林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魔鳥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鳳芷樓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陽光從窗口射了進來,照射在臉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身邊的牀榻已經空了,他早已經起身離開了。
當鳳芷樓從牀榻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上已經多了一面鏡子,一定是楚墨殤準備的,讓她起來後,第一時間看到自己。
她慢慢地拿了起來,鼓起勇氣,照向了自己的臉,鏡子裡,如往昔的白皙,細膩,青斑已然不見,她又成了那個美麗的鳳七小姐。
“殤。”
鳳芷樓放下了鏡子,驚喜地推開了房門,目光四下搜索着,他不在附近,一定是去找小蟲子他們了。
飛身躍下了樹冠,她發覺自己身輕如燕,當真恢復了原來的功力,她施展輕功,急速地奔出了魔獸森林,放眼望去,看到了一派勃勃生機的景象。
視野裡,都是翻地耕種的百姓,混寶在分發着種子,小蟲子比比劃劃地說着。
“都有份,這個要種到地裡,我爹說了,要將地翻好,誰翻的多,種的多,將來就得的多!”
真的開始種地了。
530:龍帝萬歲
很多異界的百姓聽說有種子種地了,都紛紛從遠方奔來,翻地,種地,一些路途遙遠的村民,乾脆搬來了狂人村,在這裡安家落戶,看着黑色肥沃的土地,人們感慨萬分。
“聽說是龍帝來了我們異界,我們的生活以後不用那麼困苦了,我們也有糧食吃了。”一個老者擦拭着眼睛,很慶幸有生之年,也能看到這樣的土地,也能看到莊稼長出來。
“龍帝萬歲,龍帝萬歲!”這樣呼聲此起彼伏,猶如潮水一般傳遍了異界的大地,人們忘記了謹王的專斷,心中只有高高在上的龍帝。
“龍帝來造福異界了,他也是我們的龍帝!”
淚水灑落在泥土上,百姓們甩開了膀子種地,發誓要讓異界變成綠色的海浪,五穀豐登,不再是陰暗罪惡的地方。
異界的集市第一次出現了無人的情景,老鬼站在清冷的集市裡,還處於昨夜未醒的混沌中。
“發生什麼事兒?人都去了哪裡?”他拽住了一個匆匆離開的夥計問着。
“龍帝分發種子了,我們得去領一份,開墾荒地種地了,不然沒我們的份兒了。”那人說完,收了攤子,跑出了集市。
“分種子了?”
老鬼看了一眼手裡的內丹,還有什麼是比內丹還重要的?
當老鬼從集市跑出來,看到了熱火朝天的開墾農田的場面,還有那些一門心思種地的百姓,連平時在集市裡偷竊的三驢子也撅着屁股翻着泥土,一改二流子的模樣,像模像樣的種地了。
那是誰?
老鬼眯着眼睛看着,不遠處,一個長着兩隻角的小男孩,在村民之中比比劃劃地說着什麼,還不停地發着種子,那不是……不是醜女的兒子小蟲子嗎?
老鬼用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揉了一下,真的是小蟲子。
看到小蟲子,老鬼就滿心是火啊,這討厭的孩子,上次和胡狼一起偷了他三顆內丹,還是三顆魔熊的內丹,氣得他暴跳如雷,後來到狂人村找他們算賬,卻發現醜女帶着這孩子和胡狼去了季笑生的青碧崖,因爲心裡畏懼季笑生的勢力,也就只好忍了。
想不到今天,竟然冤家路窄,又讓他碰上了。
“兔崽子,有本事你躲啊,看今天老子怎麼收拾你!”
老鬼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鞭子,奔了上去,可還不等他走到小蟲子的近前,腳下被什麼一絆,一個跟頭摔了個狗啃屎,門牙摔掉了一顆,流出血來。
“誰呀,誰絆倒我?”他嗷嗷地叫了起來。
“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
混寶甩着大耳朵,神氣地俯視着老鬼,這六年,爲了主人的內丹,混寶可是不少受老鬼的欺負,好東西也被這老傢伙搶走了不少,現在終於出頭了,它可不願意放棄整治老鬼的機會。
“哎呀,該死的胡狼,你還敢絆我?難道你不想要內丹了嗎?哎呀呀,我的牙,我的牙怎麼掉了?”老鬼呸吐了一口,竟然吐出牙和血來,叫嚷得更加兇狠了。
混寶看着趴在地上的老鬼,也狠狠地吐了一口,一口口水吐了老鬼滿臉,然後兇狠地說。
“掉一顆牙,便宜你了?現在我要打掉你滿口牙。”
混寶說完,擡起了蒲扇一樣的大腳,狠狠地朝着老鬼的嘴巴踩了下去,以往混寶不但得罪這老頭兒,就是爲了討要一顆內丹,現在主人已經不需要內丹了,它哪裡還能忍他。
老鬼一看形勢不好,慘叫了一聲救命,混寶的大腳已經踩了下來,不過沒踩在老鬼的嘴上,而是被人用真力推開,踩在了地上。
“是誰?敢阻止我?”
混寶氣得耳朵都樹了起來,轉頭一看,立刻退後了一步,耳朵一耷拉,遮住了眼睛。
“主人……”
“不準隨便傷人。”
鳳芷樓走了過來,拍了拍混寶的腦袋,她體諒混寶的心思,可沒有這個貪婪的老頭兒,她可能也不會活到今天。
老鬼一見混寶收了腳,立刻跳了起來,連吐了幾口污血,擡起眼睛兇惡地看向了鳳芷樓,只是一眼他就愣住了,這是哪裡來的美人。
真是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好一個窈窕佳人啊,狂人村也有這樣上等的貨色?
“你是……”老鬼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捂住了嘴巴,想他自認也是有點頭臉的人物,怎麼可以在美女的面前丟了面子。
“她是我的主人。”
混寶白了老鬼一眼,曉得這老頭兒認不出主人來了。
鳳芷樓微微一笑,知道老鬼爲何這般驚訝了,內丹的調節下,她不但恢復了容貌,看起來也是精神抖擻,越發的靚麗了。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的軒轅劍和戰袍,還是你拿走變賣的。”
鳳芷樓的一句提醒,讓老鬼立刻變了臉色,張大了嘴巴,下巴牽動了好幾下,才發出了聲音。
“啊?你是,是,醜……小蟲子的娘?”
老鬼當真是吃驚了,小蟲子的娘不是很醜的嗎?怎麼變成了這樣亭亭玉立的美女?當年她突然出現在狂人村,渾身都是黑色的,幾乎筋骨寸斷,若不是看在軒轅赤霄劍的份兒上,他哪裡願意救治這樣的死人?
想不到這醜女,竟然是個絕色大美人。
老鬼瞬間不好意思了。
“原來,原來是長得這樣……其實,那寶劍是不想賣的,還有那戰袍,該死的和尚,幾個內丹就騙走了……”
老鬼說的一臉委屈,其實這幾件寶貝,可是讓他大發橫財了。
鳳芷樓瞥了老鬼一眼,知道他死性不改,哪裡有便宜往哪裡去,這是大家都來種地,他好奇來看看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不會阻止混寶踩碎了你的腦袋,像你這種人,若是不知悔改,留在異界也是個禍害。”
“小蟲子娘,你看你說的,我其實是好人的。”
老鬼抓了一下頭髮,後退了數步,眼珠子四下瞄着,當發現周圍的人對小蟲子言聽計從的時候,覺得形勢有些不妙了,怎麼回事兒,才幾天沒來狂人村,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他一把抓住了從身邊走過去的三驢子,低聲質問着。
“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發種子,種地了。”三驢子說。
“不是我,我不是問這個,小蟲子和他娘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那麼聽他們的?”老鬼問。
“你還不知道啊,龍帝來了異界了,小蟲子是龍帝的兒子,他娘是龍後啊,我們異界這次來了救星,來了神了。”
三驢子驕傲地說着,一改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可老鬼的臉卻變了,他慢慢地退後,再退後,汗珠子從臉頰上滾落下來,直到他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老鬼,你踩着我的腳了。”
“啊?”老鬼一轉身,看到了小蟲子,嚇得差點跪在了地上,難怪這孩子會有角,會那麼不一樣,原來是龍帝的兒子。
“小蟲子……不,小祖宗,疼不疼啊?”老鬼討好地說。
“我踩你一下看疼不疼!”
小蟲子說完,擡起一腳,狠狠地跺了下去,老鬼一聲怪叫跳了起來,抱着腳瞪圓了眼珠子,可憋了幾口氣,還是不敢發火出來。
“不疼,真的不疼……不信,你再踩踩?”老鬼的臉變了三變,再次伸出腳,閉着眼睛等着小蟲子踩。
“哼,我可沒心情踩你的腳,你若是這樣閒着,就將這裡,這裡,這裡一直到那裡的土都鬆鬆,種地,種不完,我讓混寶踩你的腳,它的腳丫子肯比我的打多了。”
小蟲子比劃着,然後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裡,這裡,這裡一直到那裡,老鬼順着小蟲子的手指頭看着,汗水流得更多了,這是一大片地了,沒幾天都鬆不完土啊。
可是他還是乾笑了一下,龍帝的兒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別說幾天,就算幾個月,都得幹啊。
“行,行,我幹,我保證乾的好。”老鬼操起了工具,冒着腰,踮着腳,幹活去了,時不時地,他會偷着看看高崗之上,一個男人威嚴地站立在那裡,高大挺拔,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龍帝吧?
就在老鬼滿心猜疑的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之後,在那高大男人的身後出現了兩個高大的火猿。
唉呀媽呀!
老鬼差點尿了褲子,這不是魔獸千年火猿嗎?那兩隻火猿只是站在那男人的身後,恭敬無比,這不是龍帝還能是誰啊?
種地的村民都敬仰地看着高崗之上,在他們的眼裡,那火猿之前站立的男人就是天神。
“那是我爹,那是我爹,我爹是龍帝,是英雄!”
小蟲子指着高崗上的男人,驕傲地宣佈着,接着他轉過身,看到了鳳芷樓,飛快地奔跑了過來,仰面看着自己的娘,嘴巴張得大大的,原來娘真的這麼美的。
“我說過的,我娘是最美的,和爹最配了。”
“小孩子,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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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芷樓的臉紅了,她羞澀擡眸,向高崗上看去,剛好楚墨殤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無限深情都在眸中。
531:一聲相公好肉麻
漸漸的,更多的人響應耕種號召,參與了農事之中,有人分發種子,有人耕地,有人播種,異界的百姓們都沸騰了起來。
小蟲子解放了,揪着混寶的大耳朵在田地裡嬉戲着,這會兒兩個又好得不行了。
“小主人,我帶你遁地玩玩好不好?”混寶提議着。
“好啊。”小蟲子是天上飛的龍,飛行什麼的不成問題,這遁地可不在行,一聽混寶這麼說,立刻來了精神。
“你抓我,坐穩了!”混寶說完,連點準備都沒有,一頭紮了下去,小蟲子只覺得黑土襲面而來,直鑽口鼻。
“等等……我……”
小蟲子覺得不妙,得用布蓋住頭臉,不然這泥土鑽進眼睛鼻子耳朵可不好玩,叫聲還不等出口,混寶就不用了,一雙大耳朵一擋,什麼都不怕啊。
可就在小蟲子大喊出來後,聲音直接沒入了泥土之中,被混寶拖着鑽了一條長長的地道出來。
待混寶從另一個土堆裡鑽出來的時候,小蟲子已經沒了樣子,頭上,臉上一個勁兒地掉泥巴,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終於他喘了口氣,大喊一聲。
“混寶,我說等等,你……我要打死你!”
小蟲子一抖身上的泥土,舉起拳頭狠狠地打向了混寶,混寶警覺,再次鑽入了泥土中,地面上,小蟲子追着地上的土包,一腳一腳地踩着。
“我要踩憋了你,踩死你這條壞胡狼!”
剛纔還親密嬉戲的兩個,頃刻間又成了仇人。
鳳芷樓看着兒子和混寶,她拿這兩個小傢伙真是沒辦法,好一會兒,打一會兒,再好一會兒,哎,真是冤家,在異界這段時間,她早就習慣了,也懶得再勸解了,果不其然,小蟲子踩了一會兒,好像累了,一屁股坐地上呼呼喘着氣,混寶小心地冒出頭來,嘿嘿一笑,跳出來,跑到小蟲子身邊,又討好了起來,幾句之後,小蟲子扯住混寶的大耳朵,哈哈大笑起來,很快,他們又扭成了一團。
“真拿你們沒辦法。”
鳳芷樓搖搖頭,收了目光。
轉身之際,她又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想到鏡子裡看到的無暇面容,忍不住滿心羞澀起來,她精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又理了理髮絲,覺得自己看起來儀容端莊了,才邁開步子,滿臉含笑地向楚墨殤走去。
身邊的農田裡,一個女子替男子擦拭着汗水,一聲聲地叫着相公,甜蜜的樣子,真是讓人羨慕。
鳳芷樓聽在耳中,紅在臉頰,好像嫁給楚墨殤許久以來,她還沒鄭重其事地叫一聲相公呢,想這種平民百姓的生活,都這般親密,她和楚墨殤之間好像少了那麼一點隨意。
步子輕邁,心含羞澀,鳳芷樓一步步地走近了那個高崗,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可他的臉還是那麼冷峻,這聲相公當真是叫不出來。
不叫也得叫。
鳳芷樓下了決心,就算這個傢伙冷酷,死板,她也得叫一聲相公再說。
鼓起勇氣,鳳芷樓拿捏着聲音,走近楚墨殤身前的時候,叫了一聲嬌滴滴的一聲。
“相公……”
一句相公叫得好生肉麻,芷樓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想想那些女人都是這樣叫的,媚骨生情的,嬌嫩嫩,羞答答,男人不知多受用,她作爲女人,也該好好學學那些女人的獻媚之術了。
楚墨殤被鳳芷樓這一聲“相公”,叫得濃眉挑了三挑,臉上的肌肉抖了三抖,沉穩的面容上,楞多了一絲尷尬和窘迫,很是不適應。
鳳芷樓見楚墨殤是這般反應,當即就想發作,他就不能配合一下嗎?可想了想,還是乖巧地貼近了他,心砰砰的,臉紅紅的,目光也羞澀閃爍,睫毛生情地翻動着。
“相公,你怎麼起來,不叫着我呢。”
“你還睡着,便沒叫你……”
楚墨殤的大手突然擡起,在芷樓的手腕上一按,低聲說了一句:“你的毒性不會還沒清除乾淨吧?”
真煞風景,他竟然認爲她這麼溫順,是毒性未清的緣故?
“什麼毒性?不是,不是好了嗎?你看我的臉。”鳳芷樓堅持的羞答之態,立刻收斂了,懊惱地看着楚墨殤,她的毒解沒解,難道他看不出來嗎?這臉可是一點青斑都沒有了,她的身體不知有多輕鬆。
瞪了幾下眼睛,鳳芷樓瞧見了楚墨殤戲謔的微笑,她立刻捂住了嘴巴,什麼都明白了,原來這傢伙在嘲笑她剛纔的姿態和聲音……
楚墨殤的冷峻已然收斂了許多,低聲伏在芷樓的耳邊。
“再叫一聲相公聽聽,鳳七小姐還真是不同尋常。”
她那一聲相公,讓楚墨殤渾身的鐵骨瞬間鬆了鬆,軟了軟,好不容易纔再次挺拔了起來,不習慣的同時,心裡受用許多,說來,鳳七小姐的堅強個性中,確實少了那麼一點點小女人的陰柔。
“不,不叫了,一輩子都不叫了。”鳳芷樓嘟起了嘴巴,一把將他的手打開了,哪裡有這麼不解風情的男人,不迴應也就罷了,還當頭潑人冷水。
見芷樓生氣了,楚墨殤也不便不笑了,再次將芷樓的手腕捏住,稍稍皺起了眉頭,剛纔只是逗她一下,佯裝摸脈,可他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狀況,鳳芷樓的脈搏很不正常。
按理來說,中毒之後,毒性解除,她應該完全好了,怎麼會……
“你的毒雖然解了,可功力卻沒有恢復原來的一半,只到一二重天的程度。”
“你又來和我開玩笑了,我不玩了,誰信你。”
鳳芷樓白了楚墨殤一眼,可又覺得他不像開玩笑的。
“你是不是筋骨斷裂過?”楚墨殤追問。
“斷了,不是接上了嗎?早就好了。”
鳳芷樓小聲地嘟囔着,可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了,難道筋骨寸斷,當真沒有完全恢復嗎?可昨夜內丹服下之後,她倍感輕鬆,連最後一點毒症都消失了,怎麼會沒完全好呢?懷着不安的心思,她將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臉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
她雖然感覺良好,可脈象卻沒那麼強勁,正如楚墨殤說的,她的功力只是原來的一半而已,一二重天,也就是和武京的一些高手拉了一個持平而已。
她筋骨斷裂,導致無法達到原有的境界。
“我知道筋骨斷裂的後果,卻沒想到,是真的。”芷樓作爲醫者,早就知道筋骨斷裂的後果,就算接續上,也會留下裂痕,正常的行走和練武都可以,但卻無法修煉武學的最高境界,若是之前功力強盛,會因爲斷裂之症,損失慘重。
她希望自己是個例外,可常理難背,內丹也不能讓她恢復原有的體魄。
“筋骨斷裂,是武者的大忌。”
楚墨殤的聲音陰鬱,大手緊握住了芷樓,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了,鳳七小姐從被九陰之身隱藏慧根,埋沒天資,在破身之後,光芒四射,又經過多次修煉,磨練,幾次機遇,已經達到了武學的至高境界,可惜這些得來不易的修爲都因爲這次意外毀於一旦了。
鳳芷樓雖然難過,卻還是輕鬆地笑了起來,轉眸看向了楚墨殤。
“只是損失了一半功力,又不是廢了,其實我該覺得慶幸的,你也知道的,我原來可是雙廢的廢材,連傻子都不看要我呢,現在能有一二重天的功力,有什麼不滿足的。”
說完,她挽住了楚墨殤的手臂,有敬慕的楚公子在她的身邊,還有可愛的兒子,她還奢求什麼,作爲一個女人,她擁有的已經太多了,老天都會嫉妒她的。
“我有你,有小蟲子,不知多少女人羨慕我呢,是不是?”
鳳芷樓抿了一下嘴巴,開心地看着前方,看到遠處小蟲子在泥土裡蹦跳,心裡豁然開朗,她該滿足了,貪婪會讓人失去更多的東西。
楚墨殤也被芷樓的開朗感染了,他閃電般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目光再次恢復冷峻,直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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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芷樓一愣,接着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羞澀地笑了起來。
“你還是老樣子。”楚墨殤低聲的生意傳了過來。
老樣子?
確實是老樣子,只要不牽動她最疼的神經,她是什麼都無所謂。
“天塌下來當被蓋嗎,何況我還有楚公子保護呢。”
鳳芷樓呵呵一笑,扣住了楚墨殤的手指,楚公子的手指又長又滑又骨感,握在手裡很是舒服,鳳家莊的廢材鳳七小姐能有今天,感覺上,好像憑白撿了一個大便宜,私下裡,鳳芷樓可是偷笑了很多次。
農田的面積越來越大了,很快便看不到邊際了,這些種子都種下去,秋天大豐收後,大家不但能充足的糧食吃,還可以收穫更多的種子,這樣周而復始,一代代下去,異界就會富足美麗。
汗水一滴滴地灑落下來,大家不知疲倦,更加忘記了那些集市上的黑暗交易。
自西南方向,隱約地來了一隊人馬,爲首的正是搖着扇子的季笑生,他遠遠地看着,最吸引他的,莫過於龍帝身邊的那位美女了。
532:君子好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季笑生自認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只要他看上的美女,手指一伸,勾一勾,美女都得主動爬來,趴在他的胯下,求他狠狠滴愛她,所以他只是眯着眼睛,定了目標,卻不着急下手。
昨夜享受了妻妾們的風起羣攻,到現在他的腿還隱隱有些發軟,痠麻的難受呢。
悠然自得,小扇子搖得愜意,可這種愜意很快被另一個景象打斷了,扇子蒙搖了幾下,終於搖不動了,讓他的心好像被誰用尖刀挖了又挖,切了又切,砍得亂七八糟,鮮血直流啊。
“那些人在幹什麼?怎麼不到集市上去?”季笑生冷聲地問着。
“先生,現在集市哪裡還有人啊,大家都在忙着種地呢。”
身邊的隨從低聲回答着,其實他也想種地,只是欠了主人太多,要十倍償還,他償還不起啊,不然早就跑了。
“種地?”
季笑生的鼻子扭了扭,肌肉抽了抽,好半天,才讓表情恢復了正常,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火熱耕種的異界百姓,第一次感到自己這個異界大商人的地位單薄了。
“昨天到今天,我集市和黑市的收入如何?”季笑生悶聲地問。
隨從馬上拿出了算盤子,急速地扒拉着,然後低聲說。
“減少了至少九層。”
“減少了九層?”
季笑生的眼睛瞪得更圓了,怎麼會減少了九層這麼多?這說明很多人已經放棄了集市的生意,轉戰到了農田裡。
“先生,現在這些百姓都將那個男人當了神了,我們的生意差到極點,不但集市沒人買賬,連提及季先生,都有人敢哼鼻子了。”
這隨從說完了,鼻子緊了一下,其實他比誰都更想哼鼻子,給季笑生一點顏色看看,平素他被欺壓得太厲害了。
“我當真過氣了?”季笑生悶聲自問着。
他過氣了嗎?好像幾天前,他還是異界除了謹王之外的二把手,這謹王沒了,他竟然也落寞了。
“先生怎麼會過氣呢,這些不識相的百姓,早晚還會回到集市的,你的生意又會好起來的。”隨從拍起了馬匹,其實季笑生就是過氣了,只是自己還不自覺而已。
“那是自然,他不過是一個外人,就算再能折騰,也早晚要離開這裡,到時候,異界還是我季笑生的。”
扇子一搖,季笑生又恢復了洋洋得意之態,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個婷婷美人身上,有收攬美女嗜好的他,怎麼也移不開目光了,這個女人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氣質就更不用說了,家裡的那些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啊。
“瞧見那個美人了嗎?”他挑了一下眉毛,問着隨從。
“瞧見了,真美啊。”隨從說。
“今天,先將這個美人搞到手再說。”
季笑生又自在地搖動起了扇子,挺起了胸膛,驅馬上前,可當他看清美人身邊的男人時,眉頭不覺皺了一下,這不是英明神武的龍帝嗎?
“想不到龍帝也是個花心之人,和我季笑生一樣偏愛美女,怎麼?鳳芷樓那個醜女,他不要了嗎?”
季笑生自言自語之後,眼睛在四周瞄了起來,他看到了小蟲子,也看到了那條胡狼,卻偏偏沒看到鳳芷樓。
奇怪了,醜女哪裡去了?
“我說過什麼了,也只有我季笑生看上了你,對你好,百般遷就,就憑你那張醜臉,龍帝爲了龍子救了你,還不是一樣爲了美人,又甩了你?”
季笑生嘴巴一撇,翻身下馬,向高崗上走去。
“季笑生來了。”鳳芷樓輕聲地提醒着楚墨殤。
“我知道他來了,不過他不是因爲我來的,而是你。”
楚墨殤只需用眼角的餘光就能看清季笑生的意圖,這個異界生意人,眼裡透着不同尋常的光,猶如雄性動物遇到雌性氣味兒之後的索求之光,好像看待一個即將得手的獵物一樣瞄上了鳳芷樓,一個不可爭的事實,不管鳳七小姐是醜的,還是美的,都沒逃過他那雙貪婪的眼眸。
堂堂龍帝的妻子,就這麼被人盯上了,楚墨殤的心裡實在不爽。
“爲了我?”
鳳芷樓先是不解,很快就明白了,她尷尬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她昨夜已經恢復了容貌,季笑生這時見到美女,老毛病又犯了。
“哼,我還以爲他喜歡醜的呢。”鳳芷樓差點笑出來,季笑生的審美還真是有點問題,美醜一樣眼睛色迷迷,現在她懷疑,是個女人,季笑生都不願放過了。
待季笑生湊上來的時候,楚墨殤的臉都是鐵青色的。
“才知道這裡在耕種,季某來晚了一步,不然一定號召青碧崖的人來支持龍帝的。”季笑生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討好楚墨殤之時,還不忘瞥着鳳芷樓。
鳳芷樓沒好臉色地瞪了季笑生一眼,季笑生一愣,哎呀,這眼神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呢,好像醜女的那雙眼睛發怒的時候,和現在一般無二啊。
季笑生伸長了脖子,要看得仔細時,楚墨殤上面一步,將他的視線完全擋住了,他這才尷尬地笑了起來。
“怎麼沒看到鳳芷樓呢?”
“你已經看了很多眼了,是時候收斂了。”楚墨殤冷聲地迴應着他,如果他膽敢這麼放肆,他就不客氣了。
“她,她是……”
季笑生的臉一下子慘白了,這位美人竟然就是醜女鳳芷樓?難怪剛纔那一眼會那麼熟悉。
季笑生當真想笑,卻連嘴角都挑不起來了。
就在氣氛異常窘迫,季笑生皮笑肉不笑的時候,突然遙遠的東方,一聲悶響,一處雲海之中,冒出了一陣沖天的黑煙,瞬間將半個天空都瀰漫成了黑色,剛剛初升的太陽光,被牢牢地遮擋住了,在地上投下來一片陰影。
“是魔蛟!”有人大喊了一聲。
“魔蛟?”楚墨殤眉頭一皺,他聽聞過,蛟是龍的一種,體型和龍一樣碩大,頎長,因爲有了魔性,所以才稱呼爲魔蛟,殤一直以爲在異界沒有龍的分支,卻沒想到竟然有蛟。
533:空中惡蛟
天空看不見任何蛟的影像,可異界的百姓仍舊能異口同聲地喊出來,他們臉上現出驚恐的神色來,據說每次魔蛟出現,都是它最飢餓難當的時候,會有成百,上千人被魔蛟吞食果腹,它才肯帶着陰雲退去。
“魔蛟又出來吃人了,它餓了。”耕種的百姓,都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個扔了工具,呆呆地看着天空。
“我爺爺就是被它吃掉的。”一箇中年漢子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指着天空之中,說三十年前,天空也是這樣陰雲密佈,接着巨大的蛟頭伸下來,將他的爺爺吞食了,他藏在一個地洞裡,才免於一死。
那真是一場災難,颶風之後,村子裡所剩無幾,除了他,沒一個活着的人,他只好背井離鄉躲避來了狂人村,想不到終究還是不能逃過惡蛟之口。
魔蛟出現的地方,如能不能鑽到地下,沒人可以躲避,它一口就可以毀滅一個村子,吸走所有活物,人們在等待着死亡。
曾經謹王作惡,也只是抓了人去當兵打仗,可這惡蛟卻當真不讓人活啊。
鳳芷樓眯着眸光,仰面看着天空,只見天空之中,濃雲在翻滾着,飛騰着,好像有千軍萬馬在其中奔跑一樣,很快烏雲滿布過來。
她知道有龍,卻不知道還有蛟,此時眼望天空,她還真想見識一下這蛟的模樣。
“看來,我們異界的日子沒那麼安生了。”芷樓低聲說。
“有龍在的地方,不會讓蛟懲惡。”楚墨殤淡然地凝視着天空,雖然他是一條不能幻化的龍,卻也是龍之長子,不會畏懼一條蛟的出現。
可楚墨殤的身邊,季笑生卻沒那麼輕鬆了,他的眼皮跳了幾下,臉僵白無色,雖然很想轉身逃走,溜之大吉,可看看身邊沉穩冷靜的男人,楞是沒移動一下腳步,他絕不能讓鳳七小姐看扁了。
“來,來人,保護鳳芷樓小姐。”
他下着命令,喊了一聲,沒人反應,又喊了一聲,還是沒人反應,待他回頭看時,發現身後的護衛都一個個瑟瑟發抖着,腿兒都邁不開了,別說保護人,連他們自己都嚇得半死了。
“真是一羣沒用的東西。”季笑生什麼面子都沒有了,他的手下一到關鍵時刻全都縮後就差撒腿就跑了。
好在此時楚墨殤開口,季笑生才找了臺階趕緊下。
“東面是什麼地方?”楚墨殤冷聲地問。
“是廢墟,大面積的廢墟,幾百年前那裡還生活着人,後來出現了一條惡蛟,就再也沒有人跡了,時間久了,也就成了廢墟,惡蛟大多的時間都在沉睡,一覺可以睡幾十年,在它沉睡期間,異界是太平的,可它一旦醒了,就很飢餓,會從廢墟中衝出來,吞食其他地方的百姓,然後再回去沉睡。”
季笑生低聲向楚墨殤陳述着,雖然在極力掩飾畏懼之色,可說話間,冷汗還是流了出來,一邊小蟲子湊了上來,仔細地聽着。
“吃人惡蛟?”楚墨殤凝眉重複着。
“是啊,異界的人越來越少,不僅僅是飢餓的緣故,還有這惡蛟作祟啊。”季笑生說。
“好可惡的魔蛟,我去殺了它!”
小蟲子站在了鳳芷樓的面前,握緊了小拳頭,瞪視着天空的陰雲,他不曉得陰雲的後面是什麼東西,有多大的能耐,可他就是不怕。
“不可胡來。”
鳳芷樓握住了小蟲子的手,防止兒子一個衝動化作小金龍飛出去,那可真是要沒命了。
“娘,我是龍帝的兒子,我不怕的。”小蟲子拍着胸膛。
“可你只有三歲,長大了再逞強吧。”鳳芷樓將兒子推到了身後,她絕對不會讓小蟲子去冒險的,但自己的功力,已經損失大半,若是惡蛟的交手,可能勝算也不大。
“有我們在,不會讓它傷人的。”
楚墨殤抽出了軒轅赤霄劍,在空中輕輕一抖,紫紅光芒溢出之後,寶劍分裂成了兩把,他將雌劍交給了芷樓,有了這把劍,至少可以恢復她三層以上的功力,若惡蛟衝下來,可以抵擋一時。
“我們必須想辦法除掉這惡蛟,不然異界難以安寧,你爲改善異界土地環境的龍珠也白白浪費了。”鳳芷樓握緊了寶劍,她雖然喪失了一部分功力,卻不是個拍死的人,她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欺負手無寸鐵,逞強凌弱的怪物。
雌雄軒轅劍互相感應,發出了嗡嗡的聲音,這聲音一直升騰着,衝入了雲霄,陰雲中,一聲乖張地吼叫之後,奇怪的現象發生了,惡蛟沒有從雲中鑽出來,而是翻騰了幾下之後,帶着陰雲向東面繼續退去。
“它跑了,跑了!”一個百姓興奮地大喊了出來。
“它害怕了,夾着尾巴逃跑了,被龍帝嚇跑了!”
人們大聲地歡呼了起來,聲浪如潮,這是第一次,惡蛟出現的地方,沒有人被吞食,沒有肆虐,大家都安然無恙。
“龍帝萬歲,龍帝萬歲,龍帝將保佑我們異界五穀豐登,我們擁戴龍帝爲我們異界之王。”
“異界之王,異界之王!”
這樣的呼聲此起彼伏,人們的心裡很清楚,龍帝在的一天,惡蛟就會畏懼一天,異界當真離不開這個英武的男人,他們需要的也是這樣一個公正正義的王者。
竟然就這麼跑了?
芷樓甚至還沒看到惡蛟的樣子,還沒動手呢,它就跑了?
正如這些百姓說的那樣,惡蛟感覺到了真龍的存在和軒轅赤霄劍的劍氣,不得不退縮了,它雖然飢餓,卻很小心。
“聽聽,你是異界之王了。”
鳳芷樓興奮地握住了楚墨殤的手指,替他感到高興,這個男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一羣擁戴的人,他是天生的王者,她爲能成爲他的妻子,而感到驕傲。
“爹好偉大啊。”小蟲子也驕傲地歡呼了起來,小下巴擡得高高的。
可楚墨殤卻表現得十分冷靜,沒有因爲百姓的呼聲而心浮氣躁,他凝眉看着東方,低聲說。
“芷樓,你該明白,我們不會一輩子留在這裡,我們一走,惡蛟就會出現。”
535:冷傲的男人
可鳳芷樓用力拽了幾下,都沒拽動楚墨殤,他好像雕像一樣杵在那裡,紋絲不動。
“殤,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我們回家啊。”芷樓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他這纔將目光轉移到了芷樓的臉上,良久地凝視着她,最終輕輕地拉開了她的手,用冷硬的聲音說。
“殺惡蛟,再回去。”
說完他轉過身,大步地向魔獸森林裡走去,堅定地頭都沒回一下,真是冷傲啊。
殺,殺惡蛟?
有沒有搞錯啊,芷樓眨巴了一下眼睛,確信自己沒有聽錯,楚墨殤剛纔就是這麼說的,不容置疑的口吻。
“楚,楚墨殤!”
鳳芷樓愣在原地足足有幾分鐘,纔回神過來,這男人太能逞強了,竟然真的打算去殺惡蛟?就算季笑生那廝一副要坐享其成的樣子也無所謂?
原本芷樓以爲自己就很傻了,現在看來,楚墨殤也不比她聰明到了哪裡去。
“殤,你聽我說,那麼做不值得!”
就在芷樓邁開腳,想追上楚墨殤質問他的時候,季笑生卻抓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地將她邁出的步子拉了回去,用警告的話語對芷樓說。
“殺惡蛟的事情,就讓龍帝去好了,你一個女人,還是留在這裡等着吧,去了也沒設麼用。”
季笑生真是大言不慚啊,表面關心,背地裡沒安好心啊,他讓鳳芷樓等在這裡,等着楚墨殤一個人殺惡蛟回來?那根本就是有去無回啊。
“季笑生?”
鳳芷樓恨得牙根都癢癢啊,她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他,他夠可以的,讓鳳七小姐留下來,讓楚墨殤去送死?這廝不但想坐享其成,就連殤的女人也想照單收下啊,他的貪婪還真不是說出來的。
“留下來,我說過,爲了你,我會將所有的女人都趕走,就要你一個。”季笑生誓言旦旦地說,好像這是一個多麼大的恩寵一樣。
“呵呵……”
芷樓對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然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冷聲道:“你以爲我是你的那些老婆,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一個個都躲起來,見利忘義?”
“你,你……”季笑生滿臉羞紅,被芷樓嗆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的那些老婆確實都是那樣的人,不用別人說,他自己就清楚得很。
“你什麼你?我明白告訴你季笑生,剛纔我覺得你不如我男人的腳趾頭,現在我覺得你連他的腳趾蓋兒都不如了。”
鳳芷樓揚起了下巴,極盡表現她對這個男人的蔑視。
季笑生這會兒的臉,紫得好像茄子,想必除了芷樓這麼實話實說之外,他每天聽到的都是恭維話。
哼了一聲,芷樓邁開了步子,向魔獸森林走去。
芷樓走了,她的身後,小蟲子也學着他孃的樣子,衝着季笑生哼了一聲,傲慢地揹着雙手,跟在了鳳芷樓之後,接下來就是混寶,混寶更加不客氣,直接吐了一口口水,將季笑生腳下的泥土都噴成了泥漿,接着扔了一句話給他。
“你連胡狼的腳趾蓋都不如。”
噗,這小妖獸,現在越來越會現學現賣了,讓你沒辦法不喜歡它。
混寶甩着大耳朵跟在了小蟲子的身後,一家子陸續地消失在了魔獸森林裡,連火猿都不屑留下來,回了盤古大殿。
季笑生呆站在原地,幾個家奴左看看右看看,低聲問了一句。
“先生,我們還留在這裡?”
“留個屁,回青碧崖!”
季笑生的羞憤之火從鼻子,耳朵,眼睛齊齊地噴射了出來,一甩衣袖,翻身上馬,窘迫地跑掉了。
魔獸森林的木屋裡,楚墨殤進了木屋,擡腳端坐在牀榻上,閉目養神起來,似乎決定殺惡蛟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可以擾亂他心思的大事。
鳳芷樓隨後奔了進來,看到這樣沉靜的楚墨殤,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殤,你在想什麼,季笑生那麼說,是想害你啊,你怎麼可以答應下來了,你以爲你還是那條無所不能的龍了,你連一隻龍爪子都變不出來了,就算想逞強,也得看看時候啊,現在那條惡蛟很餓的,你去了,想給它填飽肚子嗎?”
鳳芷樓不客氣地走到了楚墨殤的身前,氣惱地質問着他,可牀榻上穩坐的男人卻一句話都不說,眼睛也不睜開一下。
“楚墨殤,你說話啊,我現在就打開傳送門,咱們一起回到常界去,就算暫時不能回聖地,也可以在鳳家莊住上一段時間,等想到了辦法,再對付涅容止。”
芷樓設想着回去常界的計劃,只要離開了這裡,她發誓不會再打開傳送門,楚墨殤想回來對付惡蛟也不可能了。
他仍舊端坐在那裡,凝神運氣,似乎根本沒聽見鳳芷樓說的話。
這傢伙,聾了嗎?芷樓抿着嘴巴,盯着他,剛纔自己說了這麼多,他竟然連回應一句也沒有,芷樓終於忍不住了,聲音大了起來。
“楚公子!”
這三個字好用,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擡眸看向了芷樓,眸子裡浸透了血一樣的紅。
見他肯理自己了,芷樓的語氣又輕柔了下來,撒嬌地蹭了他的手臂一下。
“你就聽我這一次,就一次。”鳳芷樓含笑伸出了一個手指頭,等待着他點頭。
“這次你聽我的。”
楚墨殤直接將芷樓的那根手指握住了,聲音還是那麼堅定。
“你,你到底聽沒聽見我剛纔說的話?”鳳芷樓無語了,她費勁口舌地說了那麼多,就是希望他別去,怎麼他睜開眼睛,卻要讓她聽他的?如果他沒聽清楚,芷樓打算將剛纔的話重複一遍。
可楚墨殤卻點了點頭,說他聽見了。
“你既然聽見了,還要去對付那條惡蛟?”
這樣的反問,帶着不解,芷樓就差摸摸他的腦袋,想知道他是不是發燒,燒得糊塗了。
“是!”
楚墨殤冷然地站了起來,直接將芷樓的肩頭摟住了,將她待發的火氣也一併摟在了懷中,用嘶啞怡人的聲音伏在她的耳邊說。
“如果我不在這裡,惡蛟吃人,你會不會去殺它?”
536:惡蛟身上的秘密
芷樓覺得這話問的奇怪,他明明就在這裡,還假設不在做什麼。
不過楚墨殤倒說出了一個事實,鳳芷樓之所以要返回常界,就是不想失去殤,害怕他被惡蛟傷害,但若是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鳳七小姐很可能和那惡蛟拼一拼,鬥一鬥,爲民除害。
“爲什麼這麼問?你不是在這裡嗎?”
“鳳芷樓,你的心裡在想什麼,別人不知道,我怎能不清?”
楚墨殤朗聲一笑,直接道出了芷樓的心思:“你自己的安危,你不在乎,可你在乎我的安危,怕我被惡蛟吞了……”
這樣直接將鳳七小姐的心思挖掘出來,他確實很瞭解懷中的女人,芷樓也的確在擔心他,纔打算馬上回常界的,這傢伙的脾氣她很瞭解,他決定的事情,沒人可以改變,芷樓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帶走他的人。
“惡蛟很厲害的。”芷樓的聲音沒了底氣。
楚墨殤欣慰地環住了芷樓的腰,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殺了惡蛟,可以讓異界永享安寧。”
“可人心隔着肚皮,沒了惡蛟,還有惡人呢?”鳳芷樓反駁着他的話,只要有貪婪,就不會有永遠的安寧。
“你忘記了聖地龍族的規則嗎?作爲王者,卻不是獨裁者,不允許妖魔擾亂規矩,侵害人類,卻不會干涉人類之間的紛爭,同類相殘,是他們的宿命。”
“話被你說出來,總是那麼有理,可我真的不想你去。”
芷樓被楚墨殤說得沒了下話,只能嘟起了嘴巴,心裡還是不大願意讓他去殺什麼惡蛟,他沒了龍鱗,少了一顆龍珠,和惡蛟爭鬥,能有多少勝算啊。
“我如果告訴你一個事實,你一定會支持我去殺惡蛟。”楚墨殤低聲說。
“什麼事實,會比命還重要?”
鳳芷樓嘟囔了一句,可心裡卻犯了狐疑,很想知道楚墨殤要說出的事實是什麼?這個事實的,當真能讓她改變了主意。
其實細想,以楚墨殤的個性,無非是將她當成傻呼呼的小丫頭糊弄,可她已經不再是曾經揹着藥簍子的小丫頭了,他想糊弄,也沒那麼容易。
楚墨殤沒有說話,而是慢慢解開了錦袍的衣襟,將芷樓的手擎起,放在了他的肌膚上,一股熱力直接由他的身軀傳遞過來,鳳芷樓的臉隨之一熱,羞澀地垂下了頭。
他這是做什麼?現在大白天,讓小蟲子他們看見了,多難爲情啊。
“看着我。”
楚墨殤堅持,他擡起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他。
“看,看什麼?”
芷樓尷尬極了,卻不得不看着他,他胸膛的肌肉很健碩,透着古銅色的光暈,讓人浮想聯翩,思維有點混亂,他不會是想用美男計,迷惑她的心思吧?
楚墨殤將芷樓的手慢慢移到了他的肩頭,然後身子側過,讓她摸向了他的脊背。
寬闊硬朗的脊背上,三個深深疤痕,觸手可及,剛纔還羞澀的心,此時竟然痛楚了起來,她可以想象,楚墨殤剝離三片龍鱗流出的鮮血,還有那種鑽心的刺痛。
“還,還痛嗎?”
鳳芷樓的手指微微顫動,她不忍心觸碰那傷疤,似乎摸一下,他會很痛一樣。
“傷痕不痛,卻不能代表我還能成爲聖地的龍。”楚墨殤的大手用力緊握,手臂上繃出了一根根的青筋。
“我知道,你很難過……”
芷樓一把抱住了他的脊背,這種疼雖然不在她的身上,她卻感同身受,一個曾經那麼驕傲的男人,如何能忍受了折翼之辱?
“芷樓,惡蛟的身上有三片龍鱗……”
一句話,讓鳳芷樓的渾身一震,她立刻收手,直接跳到了楚墨殤的面前,他剛纔說什麼,惡蛟的身上有三片龍鱗?
“龍鱗?”
鳳芷樓聽到這兩個字,眼睛睜得奇大,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裡掉到楚墨殤的身上了,龍鱗兩個字刺激得她,幾近癲狂。
“是的,這就是他能飛行在空中,化作蛟身的緣故,我要它的三片龍鱗,你說我該不該去那片廢墟找到它?”
楚墨殤神采奕奕地看着芷樓,芷樓機械地點着頭,是應該去,不但他去,她也得去。
“好,去,一定要去,我們一起去。”
鳳芷樓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嘿嘿地笑了起來,這一笑,楚墨殤臉上洋溢的神采,一下子消失了。
“不行!你不能去。”他直接打消了芷樓的念頭。
“啊?爲什麼不行?”
她已經恢復了大部分功力,不是廢物了,去了只能幫他,不會礙事的。
可楚墨殤的神情堅定,根本不給鳳芷樓任何機會。
“明日我便動身,你的任務是,在家裡好好看着小蟲子,照顧好月娘。”
“他們,他們不需要我照顧的,我昏迷的六年,都是他們在照顧我,殺惡蛟這件事我一定要去。”
芷樓抿着嘴巴,絕不妥協。
就在芷樓和楚墨殤就要不要一起去整治惡蛟這件事爭辯不休的時候,突然季笑生的一句話,鑽進了鳳芷樓的腦子,她想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楚墨殤被芷樓笑得有些發愣,不明白她爲何突然發笑。
“咱們別爭了,季笑生不是說了嗎,有一個懸崖啊,有千里那麼寬,你又不能變成龍,怎麼過去?所以我看我們還是開了傳送門,回家吧。”
芷樓掩住了嘴巴,笑得開心,現在誰都不用去了,就讓那惡蛟在異界使狠好了。
誰知楚墨殤沒有因爲芷樓的話,而放棄殺惡蛟的想法,而是慢慢地扭開了戒指,只見一道亮光之後,獬豸獸從裡面飛躍了出來,重見光明的獬豸獸眯着眼眸,好像一隻打了盹兒的獅子,抖了抖身上毛,昂首挺胸地站立在那裡。
“獬豸獸?”
鳳芷樓直接驚呼了出來,這獸什麼時候跑到楚墨殤的戒指裡去了?
獬豸獸的目光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主人的身上,它慢步走過來,服從地蹲伏在了鳳芷樓的腳邊,又像剛纔一樣打起盹兒來。
“你想乘坐獬豸獸飛過去?”
芷樓先是一問,接着大笑,笑得更加開心了,這次楚墨殤不帶着她,也得帶了,因爲獬豸獸只聽一個人的話,就是鳳七小姐的。
537:東部廢墟
鳳芷樓這樣一笑,讓楚墨殤的神色略顯窘迫了一些,他確實忽略了這個事實,獬豸獸會飛,可沒有鳳芷樓的授意,獬豸獸不會聽從任何人的驅使,就算他這個龍帝也耐何不了這獸的清高。
“你真的想去?”他深奧的眸子直射過來。
“是啊。”芷樓頗有勝算地點點頭,手在獬豸獸的頭頂上輕輕地梳理着,真慶幸獬豸獸對主人專一不二,不然今日就難以要挾楚墨殤了。
楚墨殤看了她許久,終於移開了目光,說了一句話。
“想去,就準備一下,我們對付惡蛟,要去很長時間,沒那麼快回到這裡。”
他這麼說,是答應了?
“你答應了?”
芷樓遲疑了一下,接着跳了起來,手臂激動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就差將整個身體都掛在他的身上了,他尷尬地清咳了一聲,將她的手拉了下來。
“只此一次,以後不準在爲夫的身上耍你的小聰明。”他虎着一張臉,看似真的生氣了,被鳳七小姐這樣要挾,還是第一次。
“我以後一定不敢了。”
這是第一次,卻不一定是最後一次,心裡邊,芷樓再暗暗地偷笑着,若是他以後還這樣,鳳七小姐絕對會故技重施,到時候,他習慣也就好了。
不管過程如何,只要結果是自己想要的,芷樓就心滿意足了。
想着自己要和楚墨殤一起去對付惡蛟了,鳳芷樓高興之餘,又有些擔心了,此去前途茫茫,結果未知,她不能掉以輕心了,至少小蟲子和娘這裡,要安置好了。
晚上,小蟲子聽說爹和娘要出一趟遠門,雖然沒說去哪裡,可他足夠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娘,你得帶着我,我也去殺惡蛟。”
小蟲子不依不饒地跟隨着鳳芷樓,發現娘鐵心不能帶他了,他又去討好楚墨殤,可爹的態度也很堅決。
小蟲子只好垂着頭,躲避在牆角里,連家都不肯回了,楚墨殤無奈,只好做起了兒子的思想工作。
父子兩個在月光下,一大一小,促膝交談,聊了很多,也聊了很久,楚墨殤給兒子講了很多聖地的故事,也告訴小蟲子他對於聖地來說有多重要,他現在要做的是,修煉,積累,而不是心浮氣躁地到處逞強。
“爹,你那個時候,一直在潛心修煉嗎?”小蟲子欽佩地看着楚墨殤,爹真是個有毅力的龍啊。
“一直在修煉,毫無雜念。”楚墨殤回答。
“爹,我聽你的,我不去了,我也潛心修煉,不過……爹,你一定要和娘安全回來啊。”小蟲子的眼睛含着淚水,小小的一個孩子,卻多了一份心思。
“爹保證,一定帶着娘回來,然後一起回到我們的世界去。”楚墨殤撫摸着兒子的小腦袋,兩個小龍角越發越僵硬了,隨着年齡和修爲的增加,這角也會自動隱藏了,現在他還是一條小小幼龍。
“爹,我愛你和娘。”
小蟲子抽搭了一下鼻子,將頭靠在了楚墨殤的肩頭,這一夜,他非讓寫抱着睡不可,許是知道對付惡蛟兇險,他不捨得讓爹走了。
鳳芷樓看着相依的父子身影,不覺嘆息了起來,小蟲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爹,恨不得天天和他爹膩在一起,這次分別,孩子定是害怕,又要失去爹了。
“主人……”
芷樓的腳邊,混寶的聲音低低地響了起來,略帶着一點點的委屈,她忙垂眸看去,混寶耷拉着耳朵,耳朵擋住了眼睛,這是一幅垂頭喪氣的模樣。
“你這是怎麼了?”芷樓俯身下來,瞧着混寶,最近事情多,她好像忽略這小傢伙很久了。
“主人,混寶知道,混寶一定要留下來照顧他們,可混寶很擔心主人,主人不會被魔蛟吃了吧?”
混寶裂開了嘴巴,看似要哭出來的樣子。
“呸呸呸!”
芷樓在它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說:“我就算不死,也被你咒死了。”
“主人,魔蛟真的很可怕啊,混寶好害怕啊。”
混寶翻了一下眼睛,好像它真的怕了。
芷樓看着瑟瑟發抖的混寶,不覺想到了很久以前,混寶剛剛離開寒潭的時候,膽子更小,一點風吹草動,它都會嚇得躲避起來,現在跟隨着主人走南闖北,又來了異界,膽子已經練得很大了,它現在的害怕,更多是擔憂而已。
“主人什麼都不怕,所以你也不能怕,你還得替主人照顧主人的娘和兒子呢,這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主人,混寶一定照顧好他們,你也要早點回來了啊。”
混寶真的長大了,不會好像以前一樣,不讓跟着,就偷偷地跟着,更不會不顧全大局了,現在的混寶知道自己該幹什麼,這就是爲什麼芷樓被謹王抓走後,它偷偷帶走月娘的原因了,混寶越來越像個有擔當的人了。
“我一定會回來!帶混寶回家。”
芷樓將混寶的耳朵拉了起來,這樣的混寶纔夠精神,它的家在伶仃洋,終有一天,它會在伶仃洋裡嬉戲,成爲一個巨大的幻海妖獸。
天快亮了的時候,楚墨殤將小蟲子抱回了房間,混寶趴在窗口,一眼不眨地向外看着。
鳳芷樓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獬豸獸抖了抖身上的毛髮,站立了起來,伸展開了碩大的翅膀,眸子瞬間睜開,雪亮通明。
“一切都靠你了。”芷樓拍了拍獬豸獸的脊背,等待着楚墨殤出來。
很快,房門開了,楚墨殤大步地走了出來,芷樓已經穩坐在了獬豸獸的脊背上,楚墨殤飛身躍起,輕輕落下,將鳳芷樓環在懷中。
“小蟲子醒了嗎?”芷樓輕聲問。
“還在睡,等他醒來,我們已經走了。”
楚墨殤轉眸看了一眼小木屋,低聲說:“走吧,免得他醒來會傷心。”
“好。”
芷樓點點頭,對獬豸獸低語,獬豸獸授意,用力一震翅膀,呼嘯而起,向魔獸森林外飛去。
木屋的窗口,小蟲子的頭露了出來,拖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天空。
看着震動翅膀越飛越遠的神獸,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他們真的走了。”
“你不是在睡覺嗎?”混寶扭頭看着他。
“你以爲我是傻瓜嗎?就知道睡覺,我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讓爹知道而已,這樣他們才能走得安心。”小蟲子又嘆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現在他們走了,你得聽我的,不能亂來。”混寶一副當家管事的樣子說。
“哼,我不比你矮,也不比你傻,爲什麼聽你的?我現在去種地了,你可別跟着我,惹禍還得我幫你擦屁股。”小蟲子從窗口爬了下來,轉身向房門外傲慢地走去。
“你,你這個小惡龍,你娘說,要我看着你的。”
混寶瞪圓了一雙大眼睛,氣得夠嗆,它本要追上去,狠狠教訓這個小蠻龍,可想想主人的交代,緊繃着的一張臉不得不緩和下來,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臉來。
“嘿,小蟲子,你聽混寶說,如果你什麼事兒都能像大人一樣沉穩,我就聽你的,讓你管着我,可你若是錯了,你就得聽我的,我管着你。”
“當真?”
小蟲子探頭回來,看着混寶。
“當然了。”混寶嘿嘿地笑着。
“好,看我怎麼管着你的。”
小蟲子這一天,別提多成熟了,處處小心謹慎,絕無疏漏,結果混寶耷拉了耳朵,被小蟲子指使來,指使去,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異界的最東方,是一大片被遺棄的土地,到處都是廢棄的礦洞,還有隱約一些斷壁殘垣,淒涼得連一顆野草都不長,當真可以用不毛之地來形容了。
據說以前這裡有很多村民依靠挖金礦謀生,後來出現惡蛟之後,礦洞就被遺棄了,惡蛟吃人的事情屢屢發生,導致異界的東方成了幽魂的禁區。
獬豸獸震動雙翅,速度奇快,閃電般地劃過雲層,直撲東方。
“看,到了。”
鳳芷樓向下看去,無數的礦洞好像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們,又好像一張張兇口,要將他們一口吞下去。
“哪裡有什麼斷崖,季笑生是不是胡說的?”鳳芷樓讓獬豸獸在空中盤旋了好幾圈,也沒看到什麼斷崖,目光所觸及之處,都是荒涼的平原,還有風化的岩石。
“去那道石門前。”
楚墨殤指着礦洞中間的石門方向,這應該就是通往斷崖的入口了。
“下去!”芷樓一聲低喝,獬豸獸一個俯衝,向石門方向掠去。
獬豸獸停在了地面上,鳳芷樓跳了下來,腳踩在地面上,都是沙石,發出了卡擦卡擦的響聲,一絲絲白煙冒出來,好像要着火了一樣。
“這裡很乾燥。”
鳳芷樓走到了石門之前,剛要推門,楚墨殤將她拉到了身後,然後手臂運力,石門慢慢地打開了,一股陰風從裡面吹了出來,芷樓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
“跟着我。”
楚墨殤邁開了步子走了進去,裡面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廢棄的礦洞,洞口有一些不成樣子的工具,碎裂的籮筐,裡面很黑,沒有一絲光線。
538:龐大的墓地
隨着身後石門“嘭”的一聲關閉,鳳芷樓覺得眼前唯一一點光線也沒有了,楚墨殤的大手抓來,將她緊緊握住。
“怎麼這麼黑?”鳳芷樓覺得自己好像盲了一樣,這條通道不是通往斷崖的嗎?沒有理由這麼黑的。
“這個礦洞很長。”楚墨殤做出了判斷,所以就算前面是斷崖,也不會有光亮投射進來。
獬豸獸走在芷樓的身邊,一聲低吼,兩眼竟然放出了綠瑩瑩的光來,兩道綠色的光柱照射着礦洞,瞬間,芷樓的視線範圍內明亮了起來。
“想不到獬豸獸還有這個本事?”
鳳芷樓很是驚喜,獬豸獸好像聽到了讚許,低低地吼了一聲,慢步跟在主人的身邊。
這個礦洞很高,很大,足可以容納龐然大物從這裡通行。
“蛟從經常在這裡出入,洞壁磨得很光滑,這裡就是入口。”楚墨殤的手指摸了一下洞壁,得出了這個結論。
“可獬豸獸的翅膀在這裡伸展不開,我們只能步行了。”鳳芷樓低聲說。
“只能這樣了。”
楚墨殤應了一聲,突然挽住了芷樓的手腕,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雙腳一點地面,急速向前掠去,芷樓只覺得周圍的景物飛速後退着,獬豸獸也一聲嘶鳴,四蹄躍起,跟隨而來。
這樣大約走了一個時辰,終於眼前豁然一亮,斷崖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楚墨殤停了下來,額頭上已經顯出細微的汗珠兒來。
“上獬豸獸,我已經聞到了蛟的氣味兒。”楚墨殤眉頭一皺,拉着芷樓躍上了獬豸獸的脊背。
“在哪裡?”芷樓警覺地看着前方,除了一眼望不到底,、氣茫茫的深淵之外,哪裡有蛟的影子,更加聞不出什麼氣味兒。
楚墨殤戲謔一笑,轉眸過來。
“蛟是龍的一種,我能聞出來,你自然聞不出。”
“是不是很臭啊?我聞着有那麼一點點臭……”芷樓眯着眼睛一笑。
楚墨殤聽芷樓這麼一說,立刻板起了面孔,蛟是龍的一種,蛟的味道自然就是龍的味道,怎麼會臭呢,無疑這個小女人又在調侃他了。
“嘿嘿……”
鳳芷樓捂住嘴巴笑了起來,可她只笑到了一半,突然腰間一緊,他將她牢牢禁錮,獬豸獸展翅一躍向深淵飛去。
呼呼地,耳邊都是風聲。
視線裡,白色的雲霧,紫色的光芒還有黃色的菸絲,互相榮饒,糾纏,在他們的身邊飛舞瀰漫。
“好美啊……”
鳳芷樓有些目不暇接了,怎麼蛟生活的地方,會這麼美幻美崙啊,難以想象,它是一個那麼邪惡的魔獸。
“它吃人的時候,你就不會覺得這裡美了。”楚墨殤淡漠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總是這麼喜歡破壞氣氛,此時此刻,偏偏要提什麼蛟吃人?
獬豸獸傾斜了翅膀,速度越來越快,很快美幻的煙霧嗖嗖從身邊滑過,看起來好像彩色的利箭,沒有剛纔如絲如縷的感覺了。
“我們到了!”
千里的路途不過是頃刻之間,這獬豸獸的速度媲美火箭了。
當獬豸獸落在斷崖對面的岩石上時,鳳芷樓簡直被眼睛所看到的震驚。
“這怎麼象……”
像什麼?鳳芷樓一時之間說不出來了,廣袤萬里望不到邊際,一個龐大的,青虛虛的廢陵園,高聳的遺蹟雖然經歷歲月的斑駁,卻仍舊堅固屹立,這裡不是什麼金礦的礦坑,而是……
“不是礦坑,是古墓,蛟竟然守着這麼大的一個古墓。”楚墨殤也很感慨,一直以爲蛟不過是在這裡尋找一個棲身之處,看來它這樣執着留在這裡,吞噬人命,是找到了一個讓它可以長期停留下來的,陰氣強盛的居所。
“這是什麼古墓,怎麼會這麼大?”鳳芷樓睜大了眼睛,現代的皇陵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面積啊。
下意識地,她貼近了楚墨殤,似乎只有距離他近了纔會有安全感。
“在沒有了解裡面的情況之前,我們不能冒然進去。”楚墨殤濃眉緊鎖,他懷疑在這古墓裡可能不僅僅只有一條惡蛟那麼簡單。
“不進去,就在這裡等着它出來?季笑生不是說,它幾十年纔出來一次嗎?難道我們在這裡等幾十年?”鳳芷樓奇怪地問楚墨殤,好像等待不是什麼好辦法。
“我們不等……而是要知道這裡是什麼墓地。”
楚墨殤這樣沉穩地說出這句話,讓鳳芷樓當真吃驚,不進去查看就可以知道這是什麼墓地,她和殤,好像都沒有透視眼,更加沒有目視千里的本事吧。
誰知楚墨殤只是淡淡的笑着,眼眸深邃地看向了鳳芷樓,低聲說。
“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吧?真武聖女,有揣測未知世界的本領……”
“我?”
鳳芷樓指着自己的鼻子,這話不是開玩笑吧,她是真武聖女不假,可哪裡有洞徹未知世界的本事?不過有件事一直困擾芷樓,在沒有見到月娘之前,她幾次都產生了奇怪的幻覺,莫不是那就是揣測的本領?
楚墨殤欣賞的眼眸看向了芷樓,嘴角微挑,露出一個十分淡然的笑容來。
“你身體立有一根靈根,只要是你想探索的事情,凝神冥思,就會出現在你的腦海裡,看到別人不能看的,聽到別人不能聽的,現在我輸送部分功力給你,你用心去感應一下,看那古墓內到底有何異常。”
“我真的可以?”鳳芷樓當真吃驚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強大啊。
遲疑間,楚墨殤已經將大手按在了她的肩頭上,一股磅礴地力量涌進了芷樓的身體,洶涌澎湃地真氣滾滾而來。
芷樓感覺渾身上下無比舒泰,突然一股耳聰目明的感覺襲來,周圍的一切景物彷彿變的異常生動起來,一股喧囂地聲音傳入到他的心扉。
和以前一樣,好像她拿起那帶血的杯子一樣,只要她凝神,就會出現一些場景,聽到一些聲音。
“聽到什麼了?”楚墨殤低聲問。
“人喊馬嘶的聲響,好似有上萬匹馬在奔騰咆哮,大地在顫慄,我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鳳芷樓低聲說。
楚墨殤聽到芷樓這麼說,皺起了眉頭,這實在太過奇異了,明明是一個古墓,竟然傳來這樣的聲音,簡直不可思議。
“有廝殺的聲音,很吵雜……”鳳芷樓描述着。
“你聽到的,可能是千萬年之前的景象,古墓這裡應該發生過一場空前絕後的戰爭。”楚墨殤判斷着,因爲芷樓描述的,這裡根本就沒有發生,此時的古墓沉靜安靜,哪裡有一點廝殺的聲音。
鳳芷樓也不知自己看到的是什麼,彷彿是一個古戰場,喊殺震天,上萬人在廝殺,刀光劍影,死屍成山,血流成河……
接下來,芷樓感覺渾身難受,因爲她真實看到了殺戮的場面,一個遠古戰場,那裡到處都是死屍,到處都是殘兵斷刃,血水染紅了大地。
無數地冤魂在空中漂浮、嚎叫。
“殤,我看到了龍!”鳳芷樓的身體顫抖了起來,異界怎麼可能會出現龍,可場景裡,確實一條巨龍出現了。
一聲嘹亮的龍吟響徹而起,一個巨大血龍駕臨古戰場上方。此龍三頭、雙尾,異常猙獰,渾身上下佈滿了血紅色的鱗甲,顯得森然、恐怖。
而這條三頭龍的脊背上,有三片金燦燦的龍鱗,好像神器,又好像金羽。
巨龍之上一條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材,但卻能夠讓人感覺到一股妖異的邪氣。
“我看到一個人,殤!”
鳳芷樓一聲尖叫,彷彿知道了什麼,眸光驚恐地看着前方,這不是一般的古墓,而是一個龍墓。
“不可能!”
楚墨殤的臉色變得慘白,芷樓的揣測裡,怎麼會出現龍?
“殤,這是一個龍幕,蛟也許只是龍墓的守護蛟,這墓地是你們龍族的。”鳳芷樓眼望着前方。
她看到了巨龍在殺戮,成千上萬的士兵死在巨龍的腳下,古戰場上殘肢碎骨,血流成河,便再無任何生命波動,一片陰森死氣。
“到處都是屍體,鮮血,河水都是紅色的……”
鳳芷樓失魂地說着,目光漸漸呆滯,她邁開了步子,麻木地向前走去,似乎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千萬年前的戰場,不能脫身出來。
“芷樓,醒來,可以了,這樣就可以了,你已經被看到的場景帶得太遠了,回來!”
楚墨殤緊走了幾步,一把拽住了芷樓的手臂。
鳳芷樓猛然停住了步子。
“噗”的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人後仰,軟在了楚墨殤的懷中,她自認膽子不小,可剛纔看到的殺戮場面,當真讓她失魂落魄了,天下間,竟然會有這麼兇殘的龍族嗎?簡直將人命當成了草芥,一顆顆人頭飛灑着鮮血掉落下來。
“好了,都怪我,不該讓你看的……”
楚墨殤將鳳芷樓牢牢抱住,將她的頭按在懷中,他沒想到會是那樣的一個場景,否則他一定不會讓芷樓揣測的。
“想不到這不是人類的墓地,而是龍族的,看來我們這次出行,有兇險,也會有收益。”楚墨殤冷然自語,在這個墓地裡會有許多龍族的秘密。
539:真的活了
楚墨殤待鳳芷樓的心境平靜下來後,纔將她的面頰捧起,憐惜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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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嚇得,臉都沒了血色,讓人很擔心,你還是留在外面,我一個人進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
在楚墨殤的眼裡,鳳七小姐永遠都是一個善良的小丫頭,需要他呵護的小女人,這古墓很深很大,越往裡面走,越是兇險,他真怕那些兇險是芷樓接受不了的,也是威脅她生活的。
“不,我才,纔不怕呢。”
鳳芷樓不甘示弱地挺起了胸脯,剛纔之所以那樣,只是覺得血腥的場景有點噁心而已,哪裡是怕了?
“芷樓,你聽話,這是龍族的墓穴,我是龍,還怕受到龍族靈魂的傷害嗎?”楚墨殤希望鳳芷樓別進去,留在外面更安全一些。
“說好一起來,一起進去的,都到這裡了,又想將我扔下來了。”鳳芷樓撅起了嘴巴,這傢伙就是這樣,大男人主義,總是將她當成小丫頭看待,要知道,她現在可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不是曾經鳳家莊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兒了。
“我怕裡面不僅僅只有一條蛟,芷樓……”
楚墨殤想將裡面可能遇到的兇險講給鳳芷樓聽,可話纔出口,一股磅礴的大力自古墓內洶涌澎湃而出,這股力量在古墓口一個飛旋,竟然又扭頭回來,就將芷樓和楚墨殤瞬間吸了進去。
轉眼間,他們站在了古墓的入口處。
鳳芷樓站穩身形,驚魂未定,楚墨殤也將她的身體鎖住,防止這股力量再次肆虐。
“現在你不想我進來,也不行了,我們已經在古墓入口內了。”鳳芷樓壓低了聲音說。
“那你小心跟着我,不要離開一步。”
楚墨殤深吸了一口氣,沒那麼輕鬆了,他是龍,可以避免一些傷害,可芷樓是人,沒有辦法避開,剛纔那股力量將芷樓也捲了進來,不知有何意圖。
站在了古墓的入口處,芷樓擡眸看了過去,剛纔古墓的外觀宏大廣袤,走進來,卻好像走進了一個陰森恐怖的地獄。
死亡,罪惡,陰險,充斥着她的五官,似乎幽暗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看着她。
好在有楚墨殤在身邊,她纔沒因此而驚恐地喊出來。
“還真夠恐怖的。”鳳芷樓向楚墨殤靠了一下,他身上的溫熱,可以將陰邪驅散。
放眼望去,她心神激盪,想不到這古墓之內,竟然這麼幽暗,深遠,一個個巨大的石頭柱子,頂着墓地的石頂,每個都有幾十米那麼粗,地面上好像沙漠一樣,踩上去,會陷入很深,遍佈都是白色破碎的骨骸。
無疑,剛纔看到的那場戰役是在古墓裡發生的,這些都是士兵的屍體。
擡眼望去,數不清,望不完,成千上萬,也許不僅僅是成千上萬的屍骨,很多人都死在這裡。
“跟在我的身後,別東張西望的。”
楚墨殤一把扣住芷樓的手,這女人對什麼都好奇,眼睛都忙不過來了。
“你不覺得這些骨骸很奇怪嗎?”
鳳芷樓說不清這奇怪的感覺哪裡來的,她剛纔走過的地方,骨骸明明是掩埋着的,只露出了一點點,還是殘破的,可她的腳才邁過去,那骨骸露出來得更多了,還是完整的,並且改換了姿勢。
不會吧。
鳳芷樓直接抱住了楚墨殤的手臂,怯怯地問了一句。
“這些骨骸不會是活的吧?”
“你猜得沒錯,它們在動。”
楚墨殤沒有否定芷樓的猜測,眸子凝聚着森冷深奧的光芒。
鳳芷樓一聽此話,差點將胳膊腿兒都爬到楚墨殤的身上去了,有沒有搞錯,人死了就是死了,怎麼骨頭還能動的?
有鬼嗎?
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鬼啊。
“我是無神論者,也是無鬼論者,不會有鬼的,骨頭絕對不會活,幻覺,一定是我們的幻覺。”
鳳芷樓吞嚥着口水,眼裡帶着一絲絲的恐怖,不能害怕,一定要挺住,是楚墨殤嚇唬她的,讓她知難而退,在古墓的外面等着他。
“害怕就在外面等我。”
果然,楚墨殤這麼說了,原來真是嚇唬她的,鳳芷樓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原來是你嚇唬我的?我差點當真了。”
鳳芷樓這句話才說完,發現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沙子裡,一個白花花的骷髏站了起來,頭扭了一下,用黑洞洞的兩個窟窿看着他們。
“真,真的活了?”
鳳芷樓的口齒都不清了,剛纔還大聲嚷嚷的勁頭兒,現在都沒有了,目光怯怯地,手死死地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臂,輕輕地搖了一下,他到底看沒看見啊,有個死掉的人骨頭站起來了。
“看見了嗎?有骨,骨頭站起來了,我們還是退出吧。”
鳳芷樓拉了楚墨殤一下,他好歹說個話兒啊,這實在太驚恐了吧?
“現在你想退出都不可能了,回頭看看。”楚墨殤低聲提醒着鳳芷樓。
芷樓這纔回頭看去,只是一眼,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慘叫了起來,不會吧,身後都是站立的骨頭架子,悠悠盪盪的,手裡還拿着鋼叉。
神啊,鬼啊,難道真的有嗎?
“殤,殤……好多骨頭,可以熬骨頭湯了……呵呵……”
鳳芷樓不知道自己怎麼笑出來的,總之她在笑,笑得好牽強啊,不帶這麼嚇人的,它們就不能老實地躺着嗎?站起來也沒有風景看。
“這纔是真的目的守護者,死亡軍隊。”
楚墨殤慢慢地抽了軒轅劍,衝着芷樓一笑說:“小心,別讓他們搶了你,做骷髏夫人。”
“啊?你這個時候,還開玩笑?”
一個從來不喜歡開玩笑的人,在這種時候,竟然開起了玩笑?骷髏夫人?還是算了吧,她還是當楚公子的妻子,更好一些。
鳳芷樓也抽出了軒轅赤霄劍,獬豸獸一聲怒吼,率先向骷髏士兵衝了過去。
在神獸的世界裡,沒有鬼,也沒有神,只有對手和敵人,所以它的心裡沒有畏懼,只有廝殺。
好吧,既然開始了,就不能膽怯,殺!
鳳芷樓咬了一下脣瓣,舉起了軒轅赤霄劍,狠狠地劈了出去。
“殺骷髏不見血的,好過殺人啊。”
她嘿嘿一笑,一劍下去,一個骷髏被劈成了兩半,嘩啦啦散了架子,碎在了地上,可沒有一會兒散架子的骷髏竟然又組合站了起來,舉起鋒利的鋼叉,向鳳芷樓撲來。
不會吧,鳳七小姐傻眼了,還可以這樣的嗎?
“哎呀,相公,這骨頭殺不死啊。”
這骨頭不但殺不死,好像還更厲害了,逼迫得她連連後退,一副被窮追猛打的趨勢,好像人家骷髏當真看上了她,要她當骷髏夫人了。
“你也說了,他們是骨頭,怎麼可能殺得死?”楚墨殤急速奔來,一劍將攻擊芷樓的骷髏斬碎了,那骷髏掙扎了一下,竟然沒組合起來,不動了。
鳳芷樓立刻睜大了眼睛,楚墨殤怎麼做到的?
“這是歧視嗎?我殺它,它就又站起來,爲什麼你砍殺它們,它們就不站起來了?”
“難道你忘記了嗎?這是龍目,我是龍嗎?”
楚墨殤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鳳芷樓回頭白了他一眼,這男人怎麼不早說,早知道她就不浪費力氣了,跟在他的身後坐享其成好了。
“跟着我,娘子。”
楚墨殤眯着好看的眼睛,嘴角還溢着那點微笑,手上不停地揮去,擊碎了不斷進攻鳳芷樓的骷髏。
娘子?
鳳芷樓的臉一紅,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稱呼她,聽起來心裡熱熱的,就在她分神之際,突然右側,一個骷髏飛撲上來,差點將她抱了個滿懷,多虧楚墨殤一劍揮到,將骷髏擊碎在地。
“不會吧,爲什麼它們都羣體進攻我啊?”鳳芷樓懊惱地質問着。
“我不是說過嗎?它們想讓你當它們骷髏夫人。”
楚墨殤一把將芷樓抱住,眸光直射向了她的臉,帶着款款深情:“可你是我的,我不會讓它們傷了你。”
“呃……”
瞬間的呆滯,芷樓發覺她好迷戀現在的楚墨殤啊,英俊、沉穩,冷靜,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幽默和戲謔,簡直就是風流不羈啊。
怎麼以前沒發現,楚公子還有這種潛質呢?
就在鳳芷樓癡迷發愣的時候,突然骷髏士兵一陣大亂,白花花的腦袋,撥浪鼓一樣地搖動着,吵雜之後,又很快平靜了下來,末了,突然發出了一陣吵死人的噪音,將鳳七小姐神往迷戀的心境打擾得一塌糊塗。
“什麼聲音啊?”
鳳芷樓轉眸看去,遠處,影影綽綽的鬼影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飛臨到了飛沙深處的高崗上,最後站在一座石峰之上,冷冷的掃視着這裡。
“真的不僅僅有惡蛟,還有不死亡靈,它們到底在守護什麼?”楚墨殤冷冷地說了出來。
高崗上,是一個能看似怨靈、有像孤魂的邪物,是它驅動了骨骸進攻了鳳芷樓和楚墨殤
那怪物渾身上下皆覆蓋着白色的骨皮,一塊塊地搖動着,似人非人、似獸非獸,高有十米,有人的身軀,手腳皆如野獸一般,爪子森白鋒利,頭上生有閃閃的骨刺。
整體看來,它仍舊是一個巨大的骨骸。
540:銀蕩的骨頭
鳳芷樓的眼睛用力地眨巴了一下,人骨頭,就人骨頭吧,怎麼這個不死亡靈的骷髏後背上還有一對骨翅,用力地扇動着,看樣子不像裝飾,應該可以飛的,只是不知道速度會不會比獬豸獸還要快速。
“帶翅膀的骨頭架子?”鳳芷樓倍感震驚,這次真是開了眼界,見過鳥長翅膀,獸長翅膀,卻沒見過骷髏也有翅膀的。
堂堂的不死亡靈,就這麼被鳳芷樓叫做“骨頭架子”,這亡靈的雙眼中射出兩道幽蘭的鬼火來,冷冷凝視着鳳芷樓,而這種冷冷的神情中,卻有那一點說不清的感覺,有點銀蕩?
鳳芷樓深吸了口氣,今天這是怎麼了,這不死亡靈和剛纔那些撲上來的骨頭架子,黑乎乎的眼洞裡,都有一股很邪乎的神情。
眼珠子都沒有一個,又哪裡來的神情?芷樓用力覅甩了一下頭,避開了那不死亡靈的凝視。
“它在看你。”耳邊傳來了楚墨殤的聲音,他在低聲提醒着鳳芷樓。
“看,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鳳芷樓心裡慌慌的,有些懊惱,它看她做什麼,難道沒見過漂亮女人嗎?還是楚墨殤說的那句話,它當真要她當什麼骷髏夫人了。
剛纔骷髏骨骸都衝她進攻,又樓又抱的,現在這不死亡靈就這樣直盯盯地看着她,若說是一見鍾情,打死她,她也不信啊,起碼在體格上,他們十分難以用“般配”來形容。
簡直就是羞辱,被帥哥盯着還好,怎麼可以被醜陋的骷髏看上眼了?
“我去收拾它,看它還敢亂看!”
鳳芷樓生氣了,握着軒轅劍,直衝了上去。
“芷樓,你別衝動!”楚墨殤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這丫頭被盯得火了,忘記了她根本殺不死這些異靈。
“吱吱!”
真是讓人無奈啊,不死亡靈發出的聲音,讓鳳芷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麼龐大的身軀,這麼恐怖的樣貌,怎麼也得吼叫幾聲,卻好像老鼠一樣吱吱地叫出來
不死亡靈一聲怪叫,兩隻眼中的幽冥之火更盛了。
“原來是個鼠輩,叫你個頭,看我敲爛你的腦殼!”
鳳芷樓飛身而起,軒轅劍高高揮出,在自高空中俯衝而下,對着不死亡靈就狠劈了下去,這算這一下殺不死它,也可以讓它散架下去,沒那麼囂張地盯着她看了。
轟!
黃沙翻飛,骨頭飛濺,附近站起來的白骨骷髏,都紛紛碎裂開去。
鳳芷樓以爲自己這一劍,一定可以將不死亡靈擊碎,可是這廝絲毫無損,動作快到了極點,身形一閃,躲過了攻擊,地上粉碎的骨頭,又組合起來,搖搖晃晃地撲上來。
“聖女,聖女……不死聖女。”
不死亡靈竟然還能說話,叫鳳芷樓是聖女,接着骨骼發出了咔咔的響聲,向鳳芷樓攻擊而來。
“什麼不死聖女,你個白癡大骨頭,我要燉了你,喝骨頭湯!”
鳳芷樓的臉都白了,氣惱地舞動着軒轅劍,很快好像金屬撞擊的聲音傳遍了周圍,她和不死亡靈打成了一團。
叮叮噹噹,噹噹叮叮的。
芷樓攻,它躲避,芷樓躲避,它進攻,這廝的四肢和脊椎,看似骨頭,其實是白色金屬兵器,隨着甩動,發出了鏗鏘之音。
這場面,真熱鬧,不死亡靈每動一下,都是錯落有致的聲音,它好像也不打算殺了鳳芷樓,一跳一躍,摟來抱去,每一個動作都有點下流之嫌。
鳳芷樓大汗淋漓,從來沒有打過這麼勞神的架,一種烈女勇斗大流氓的感覺。
這該死的亡靈骨頭,打了一會兒,就又抱過來,還摸了鳳芷樓的小手一把。
“有沒有搞錯啊,你這個好色的骨頭!”
芷樓連連後退,氣得直甩手,它幹嘛摸她?
誰知才躲避開去,這不死亡靈又吱吱地叫了起來,兩條白乎乎的大腿之間,一陣錯響,竟然伸出一根不大不小的骨頭來,這是什麼意思?
鳳芷樓的臉騰的紅了……
“王八王,你還想……”
鳳七小姐見過色的,沒見過一個骨頭這麼色的,竟然對她起了非分之想,這還是龍族的古墓嗎?分明就是一個淫窩啊。
狠狠就是一劍,直接劈了過去,剛纔沙子裡站起來的幾個白骨骷髏,被擊打了個粉碎,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大戰。
鳳芷樓打出了心火,惱得不行了。
而不死亡靈更是吼嘯連連,直到他大腿之中的那個東西被鳳芷樓一劍砍到,掉了下去,鳳七小姐這才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這次看你怎麼色?廢了吧。”
可少頃,鳳芷樓的臉色變了,砍掉的骨頭,又長了出來,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相公?我不來了,你來!”
鳳芷樓一臉的哭相,向楚墨殤奔去,這個不要臉的骨頭亡靈,生前一定是個大淫棍,太無恥了,她現在羞惱難當,只能求助楚墨殤。
楚墨殤一把將奔來的鳳芷樓抱住,推到了身後。
“龍族的真氣應該能壓制它。”
“那趕緊,殺了它,快點,我一刻也不能忍了,斷了它的命根子。”
鳳芷樓氣得直跳腳,楚墨殤的臉尷尬得抽了一下,鳳七小姐說話真沒遮攔,命根子三個字怎麼可以隨便說出來,他這樣正經的男人,都覺得難堪了。
楚墨殤輕咳了一下,低聲說:
“你去吸引它的注意力,我好有機會下手,現在它很警覺,不敢靠近我半步。”
“又是我?”
鳳芷樓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算了,就讓這好色的骨頭多看幾眼算了,又不會少一塊肉,於是她硬生生地跳了出去,指着那不死亡靈,大叫了起來。
“色鬼,吃本小姐一劍,看我不切了你,讓你下輩子投胎都不能當人。”
這話還真是可笑,它是亡靈,如何能投胎啊。
不死亡靈見芷樓來了,身體各個關節都卡擦卡擦地響了起來,吱吱一陣亂叫,直接飛撲而來,一副致死都要銀蕩地搖着股間那突起的骨頭。
真不要臉,鳳芷樓有點看不下去了。
541:好大的一隻鳥啊
就在這骨頭專注飛撲鳳芷樓的時候,楚墨殤凌空而起,真氣飛射而出,一道紫光沒入了不死亡靈的頭顱內。
“吱吱……”
不死亡靈發出一聲懊惱地叫聲。
“吱你個頭,還不死?”
鳳芷樓有點不確信,楚墨殤這個辦法是不是真的好用?如果不好用,她還得和這個亡靈糾纏下去,說不定還得被這個色骨頭調戲一番。
就在芷樓擔憂這骨頭還能招搖無恥的時候,不死亡靈眼睛的鬼火四處噴射,潰散,骨頭架子一散,落在了地上,完蛋了。
“哈哈,爬不起來了?”
鳳芷樓俯身看去,該死的色鬼,這次知道好色是什麼下場了?
就在她洋洋得意的時候,一根骨頭手指飛了出來,突襲般地在芷樓的臉上一抹,掉了下去,嚇得鳳芷樓一聲尖叫,直接跳進了楚墨殤的懷中。
“沒死,還活着。”
“好了,只是一根小骨頭。”
楚墨殤將芷樓抱住,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着她。
鳳芷樓這纔回頭看了一眼,那不死亡靈確實沒能再站起來,剛纔只是一個小小的骨指頭而已。
楚墨殤眉頭緊鎖,他剛纔看得仔細,心裡很是奇怪,好像這些骷髏骨頭,當真愛上了鳳七小姐,連最後垂死的時候,就不忘記摸她的臉蛋兒一下。
“你確信這是龍墓嗎?怎麼守護者都這麼……不會是什麼淫窩吧?”鳳芷樓低聲地問楚墨殤。
楚墨殤看了芷樓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話,神色一凜來,舉步向前走去,鳳芷樓撅着嘴巴跟在了楚墨殤的身後,曉得他這般冷顏的原因,龍族的神聖不可侵犯,怎麼可以被說成好色之徒,可事實上就是,他這是無話可說而已。
不死亡靈倒下之後,那些掩埋在沙子裡的骨頭再沒有站起來。
剛纔那麼一番折騰,鳳芷樓覺得疲累不堪,加上這裡的空氣實在窒悶,她有種暈厥的感覺,到底那條惡蛟藏在哪裡?那麼大的一個墓地,他們要找到什麼時候?
漸漸地,芷樓有點落吼了。
“快點跟上,小心骷髏一會兒爬起來。”
楚墨殤拽住了芷樓的手腕,拉着她大步向前走去,他警覺地看着周圍,沒有一刻放鬆警惕,周圍的骷髏都倒下來,卻很可能再次站起來,不死亡靈不會只有一個。
獬豸獸也飛奔了回來,嘴裡還閒着一塊骨頭,看來它也拿這些骨頭戰士沒辦法,只能咬在嘴裡,讓它們站起來的時候,少骨骼斷腿。
吼!
獬豸獸大叫了一聲,表示出了它對這種狀況的極大不滿,這個神獸出道以來,還沒失敗過,一遍遍打不死骷髏,當真將它惹得暴躁了,好在現在骷髏都爬不起來,可它還是死死地咬着骨頭不肯放鬆,眼睛放着憤怒的光。
走了一會兒,還算安靜,在一處沙丘處出現了一口棺材。
“這裡還有人用棺材嗎?”
鳳芷樓有點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棺材上,從空間裡拿出了乾糧和水,要補充一下給養再走了。
楚墨殤也坐了下來,拿起了一塊乾糧,慢慢地吃了起來。
獬豸獸一口將食物吞了進去,然後趴下來,繼續打盹兒了。
“惡蛟在哪裡啊?”鳳芷樓喝了口水,總不能這麼漫無目的地找吧。
“它應該一直在看着我們,不會讓我們那麼容易找到它的。”
楚墨殤雖然在吃東西,可眸光沒有一刻放鬆過,他環視着四周,那些骨骸躺在沙土裡一動不動,連沙粒都沒有移動一下,這個龍墓顯得有些過分的安靜,惡蛟具有龍的嗅覺和感知能力,他和芷樓這麼大的動靜進來,它不會沒察覺的,它在等什麼?
有種奇怪的感覺,讓楚墨殤不敢掉以輕心,可這種感覺是什麼,他又有些說不清,眸光漸漸地移到了芷樓的臉上,鳳七小姐好像也沒那麼輕鬆,一雙秀目瞄來瞄去,盯着地上的骨頭,偶爾的,會看過來,僅僅笑了一下,沒剛來的時候那麼放鬆了。
“你說,惡蛟在看着我們?我怎麼沒有感覺?”
鳳芷樓扭頭四下看着,心裡惶惶的,她和楚墨殤的功力都不能達到最高境界,若這蛟搞突然襲擊,還真是防不勝防,何況這裡還是它的地盤。
“不就是一隻蛟嗎?它還真以爲自己是龍了。”
鳳芷樓不做鎮定地嗤之以鼻,然後雙手托住了下巴,閉上了眼睛,她真的累了,想小憩一會兒,可着眼睛才閉上,就覺得屁股下面,有什麼東西在動。
待她垂眸看去的時候,一聲尖叫跳了起來,棺材蓋子不知何時被刺穿了,一直不死亡靈的骨頭手伸了出來,正在摸她的腿側。
不會吧,又來了一隻,這會兒鳳芷樓要將這亡靈的祖宗八代都罵出來了,死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在她一個高跳起來之後,發現周圍密密麻麻的骨頭架子都從沙子裡爬了起來,成千上萬,不計其數,都搖搖晃晃地向這裡聚集而來。
鳳芷樓嘴裡叼着半截的乾糧一下子掉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楚墨殤一下。
“看見了嗎?又來了,好多啊……”
“看到了!”
楚墨殤只說了這三個字,不等那不死亡靈整個爬出棺材,直接便是一掌,紫光之後,周圍站起來的衆多骨頭架子又紛紛地倒了下去。
芷樓回頭看時,發現棺材裡爬出來的不死亡靈已經散架了,楚墨殤的突然襲擊,讓它措手不及,還不等呼喚所有骨頭進攻,就安息了。
只是……
那該死的手指頭還指着她,芷樓的臉白得可怕。
“看來,我們見到棺材,就必須擊斃,別讓它們跑出來,這個該死的惡蛟,它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現身,可惡的龍墓,到底藏着什麼玄虛?”
鳳芷樓沒心情吃東西了,飛快地向龍墓裡走去,是神,是鬼,都要見見,搞這麼多的骨頭,不死亡靈出來戲弄她,她一刻都不能忍了。
就在芷樓走出沒有幾十步的時候,墓穴的裡面,突然有一個黑點快速朝外面衝來。
“那是什麼,好大一隻怪鳥啊!”
鳳芷樓驚呼了出來。
542:聲勢浩大
待那黑點飛得近了,芷樓纔看清楚,那不是什麼大鳥,而是一條長了飛翼的龍,想不到這裡真的有龍?
現在芷樓相信了,這個墓地的確是龍墓,還有活着的龍。
不過這龍和真龍不一樣,好像長達十幾丈的黑色翼龍,黑亮的龍甲有些森寒,猙獰的龍頭令他看起來異常兇惡,透發着一股邪惡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產生一股厭惡之情。
“人類,這是高貴的神龍的墓地,你們竟然敢擅闖,我要懲罰你們!”巨大的咆哮之音,在龍墓中迴盪,沙塵飛揚。
不管它是不是厲害,至少聲勢上很是浩大。
神龍的墓地?
神龍不都在常界聖地嗎?這裡就算有龍,也不該是神龍啊?顯然有條傻飛龍,還不知道真龍殤在此呢,這樣大言不慚,眼光是不是太差了?連自己的同族也看不出來?
鳳芷樓差點笑出來,低聲對楚墨殤說。
“它是神龍,你是什麼?現在看來,我們的真龍殿下,被稱呼和我一樣的人類了。”
一向不善調侃的楚墨殤,臉上的肌肉緊繃着,神色有些尷尬,他壓低了聲音提醒着鳳芷樓。
“你相信它是龍嗎?看它的翅膀,形狀,還有它的嘴,這不過是一隻會變化魔法的魔鷹,魔界的陰險者,爭強好勝,可惜,只能給別人當爪牙而已。”
“你說這傻龍,是魔鷹?”
鳳芷樓很是詫異,原來這龍是裝出來的,難怪它認不出楚墨殤來。
顯然,那頭魔鷹聽到了鳳芷樓和楚墨殤的對話,有些不自然,它拍打着翅膀,嘲弄道:“你們兩個,擅闖這裡,還敢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懲罰你們。”
魔鷹晃動了一下頭顱,又眯着眼睛看向了鳳芷樓。
“不過,如果你們害怕了,想讓我放了你們也行……”它上下地琢磨着鳳芷樓,發出了十分吵人的笑聲。
“這個女人看着不錯……”
一句“這個女人看着不錯”,鳳芷樓的臉頓時變了,剛剛纔打死了好色的不死亡靈,又來了一個好色的魔鷹吧?真是讓人懊惱,她到底哪裡看起來那麼不錯,讓它們“一見鍾情”
“芷樓,又來一個對你有興趣的,這次輪到你出手了,它沒什麼真本事。”
剛纔楚墨殤已經打死了兩個好色的不死亡靈,鳳芷樓的氣兒還沒消呢,這個好色的魔鷹一定要交給她,這樣她才能消了心頭之火啊。
“好,相公,你就等着看好戲吧,我要將這個色鷹的真面目打出來,看它怎麼裝龍?”
鳳芷樓一聲低叫,獬豸獸飛竄上來,對着魔鷹就是一聲傲慢的狂吼。
芷樓直接躍上了獬豸獸的脊背,抽出了軒轅赤霄劍,今天她要好好教訓這個“認爲她不錯”的色鷹。
魔鷹見到芷樓騎着的獬豸神獸,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自己發出的魔獸氣息,盡然不如這隻神獸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強大。
魔鷹對獬豸獸很是牴觸,雙腳不斷地來回移動着,這還沒開始打呢,它就有些猥瑣了。
“怎麼?惡蛟沒有別的打手了嗎?連你這麼可憐的傻鳥都派上用場了?膽小鬼!”
鳳芷樓故意譏諷着魔鷹,激怒它,讓它方寸大亂,這樣才能更容易取勝,她絕對不能讓楚墨殤看扁了,骷髏頭打不過,不等於魔鷹也打不過。
“用不用我幫你?”楚墨殤的聲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不必!”
鳳芷樓頭也沒回地揚起了下巴,清高地揮了揮手,一副任何人都不需要的姿,今兒她一個人就能收拾了這隻鱉鷹。
芷樓的真個神態激怒了魔鷹,它懊惱地大叫了起來。
“嗷吼……”
它扇動翅膀,直穿而起,附近的沙土形成了巨浪,隨着波動着。
鳳芷樓也不甘弱勢,和獬豸獸一起飛起,紫色的光芒與紅色神光映射,頓時龍墓裡一片燦爛。
魔鷹一哆嗦,吼聲停了,似乎有些畏懼了。
“老色鷹,害怕了嗎?”
鳳芷樓微微一笑,舞動手中的軒轅劍,狠狠地劈了過去,劈死這些可惡的守護者,讓他們還敢衝着鳳芷樓淫笑。
魔鷹當真害怕了,萬萬前來的人類這麼強大,避開了狠狠的一劍,它差點被劍氣傷到,連連飛退,獬豸獸也飛速襲來,將它圍困在其中,魔鷹空有駭人的花架子,一點功力都發不出來了。
“受死吧,死鳥!”
鳳芷樓又是一劍刺去,她勢要將這魔鷹達成死鳥樣兒。
魔鷹一聲哀嚎,好像身體被軒轅的劍尖掃到了,眼中兇芒一閃,好像要找路逃走了。
“好龍不跟女鬥,有本事你和我的主人打!”魔鷹大吼了一聲,身體一沉,想從下方突破而去。
鳳芷樓早就看出了苗頭,這死鷹,還想跑,沒那麼容易。
她一拍獬豸的後臀,獬豸獸會意,尾巴用力一甩,結結實實的抽在了魔鷹頭上。
“嗷吼……”
魔鷹雖然沒有被抽得頭破血流,可是暈頭轉向,大大地沒了面子。
“吃本小姐一腿!”
還有一腿?
魔鷹現在知道這小女人的厲害了,眼睛的色意已經褪盡了。
“砰”
鳳芷樓這一腳,因爲力道的問題,沒凝聚多少真氣,將魔鷹的頭頂踢了一個大包出來。、
嗷吼……”
魔鷹痛地大叫,強行扭轉身軀,改變方向,側飛了出去。
“想跑?追!”
鳳芷樓這次解氣了,雖然沒將墨鷹打死,卻打得過癮,這死鳥也太笨了,除了會嗷吼,嗷吼地叫,好像也沒什麼大的本事,怎麼在龍墓裡混成了守護者的,還不如魔獸森林的小魔獸呢,看來,不管到了哪裡,都有這種魚目混珠的。
鳳芷樓和獬豸獸很快追了上去,將魔鷹困住,一時間“砰”、“乓”、“轟”、“嗷嗚……”等聲音不絕於耳。
果然是個魚目混珠的,鳳芷樓下了最終的斷言。
這魔鷹被打得十分狼狽,顧頭不顧腚,好像獬豸獸也來了癮頭,每一下都不打死這魔鷹,折磨起來它。
“你們兩個……有本事一個一個來,嗷嗚……”
543:龍劫
魔鷹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了,竟然放賴地咒罵起來,罵的什麼聽不太清,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你還罵人?”
裝龍不說,還罵人,真不要臉,鳳芷樓一個拳頭打過去,魔鷹的眼睛中了,烏黑的一圈。又是一拳,魔鷹終於忍不住了,嗷嗷怪叫地衝了出去。
“你們等着瞧,我還會回來的。”
一聲嗷吼的叫聲一串串響起,在沙地上留下來一大片血花兒,魔鷹真的被打得夠嗆啊。
“跟上它,說不定可以找到那條可惡的魔蛟呢。”
鳳芷樓一把拽住了楚墨殤,直接將他拉上了獬豸獸的脊背,這樣才能追得上那隻能飛的齷齪魔鷹。
“你現在不生氣了?”楚墨殤輕笑着問。
“追上再揍,才解氣。”
鳳芷樓黑着一張臉,她一定要搞清楚,這幫子骨頭和魔鷹,爲什麼要調戲她?不知道真相,鳳七小姐這口氣當真忍不了啊。
楚墨殤也覺得有道理,魔鷹這樣逃跑,不會甘心的,它一定是通風報信,或者找同伴幫忙了,這樣追上去,也許真的能找到惡蛟的藏身之處,拿到惡蛟的龍鱗,雖然不能讓他完全恢復原有的功力,但至少對付涅容止有很大的勝算。
楚墨殤抱緊了鳳芷樓的腰,獬豸獸一聲尖嘯,直飛進了古墓的深處。
裡面很寬,很高,且深不見底。
這個古墓到底有多大,當真無法估量,放眼望去,都是一望無際的礦砂,昏黃,暗淡。
就這樣飛了少半個時辰,獬豸獸突然俯衝下去,墓穴開始向下延伸了。
“到底誰有這樣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這裡?實在難以現象,這裡好像一個完全獨立的世界。”
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倍感吃驚,如果沒有獬豸獸,她和楚墨殤要花費多少工夫,才能到達這裡,真古墓好像一個獨立的空間。
“龍……”
楚墨殤低聲回答,眸子冷冽地看着周圍,這不是人工能打造的,更加不是惡蛟可以做成的,是龍的能力,經過千萬年,或者千千萬年,這裡最終成了廢墟。
“可從進來到現在,也沒有看到什麼龍啊?全是骨頭和什麼魔鷹,一個個色迷迷的,銀蕩死了。”鳳芷樓不解地問。
“因爲龍已經死了,所以這裡成了墓穴。”楚墨殤的話說出了,鳳芷樓直接打了個冷戰。
“死了?”
“是的,死了!”楚墨殤十分肯定。
“這死龍也是,死就死了吧,幹嘛養這麼多好色的守護者?不會他也很……”
鳳芷樓十分懊惱,莫非這死去的龍也十分好色,想到了這裡,鳳芷樓悄悄地看了一眼楚墨殤,他不會和這龍有什麼淵源吧?
剛巧,楚墨殤的眸光也看了過來,鳳芷樓的臉一下子紅了。
“我只是說說,也許這個墓穴根本不是龍的,更加沒有死龍了。”
“一會兒答案就會揭曉。”
楚墨殤的話剛說完,眸光一眯,顯出凜然之色,似乎有好幾股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
“天呢,這種草包護衛,還要這麼多?”
鳳芷樓瞪圓了眼睛,當真無語了,從墓穴的下面飛出來不少的魔鷹,爲首的就是那個被打得夠嗆的傢伙,它咧着嘴巴,大聲地叫喚着。
“現在看看,到底誰厲害?我叫幫手來了。”這魔鷹得意地扇動着翅膀,偶爾還會飛出血沫子來,怒火燒在眼中。
“嗷吼……”
這一聲之後,墓穴裡的四周,傳來陣陣響應的吼聲。
很快,七八隻魔鷹飛了過來,成包圍的趨勢,將鳳芷樓和楚墨殤圍住了,儼然一副流氓逞惡的架勢。
雖然剛纔那魔鷹被打得夠嗆,可怎麼說,也不完全算是草包,現在又多了八隻,不太好對付,鳳芷樓壓低了聲音對楚墨殤。
“相公,這次你不能看熱鬧了。”
“當然不會。”楚墨殤的嘴角一挑,給了鳳芷樓一個十分自信的微笑,看到這個微笑,鳳芷樓有信心了,別說九隻魔鷹,就算再來九隻也無所謂了。
“老大,就是這些人類打傷了你?”一隻魔鷹開口問着。
受傷的魔鷹點點頭,恨恨地說:“打死這個男的,還有那個獸,這個女的,給我留着。”
真是鬱悶啊,鳳芷樓的鼻子要冒火了,這個該死的魔鷹,還敢這麼說,留着鳳七小姐給它,它還能討了當老婆嗎?
“相公,你再不揍死它們,我真的不能忍了。”
鳳芷樓一劍劈砍了過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紅光,楚墨殤隨後躍起,紫光襲來,雙劍合併,威力無窮,很快墓穴裡就沙浪翻騰,九隻魔鷹哪裡是楚墨殤和鳳芷樓的對手,有的翅膀被砍了,有的掉了頭,還有想逃走,被獬豸獸撲落的,慘不忍睹。
那隻魔鷹扇動着翅膀,想轉身逃走的時候,被狠狠地踩住了脖子,一把雪亮的劍鋒搭在了它的腦袋上。
“現在覺得我還不錯嗎?”鳳芷樓冷聲問。
“不,不……”魔鷹結巴了。
“可惡,你敢說?”鳳芷樓手裡的寶劍一橫,魔鷹立刻屈服了。
“不敢,我不敢說了。”
“那現在告訴我,惡蛟在哪裡?”話進入了正題,芷樓可不想和一隻魔鷹在這裡浪費時間。
“主,主人在下面,很深,很深的地方。”魔鷹這次害怕了,一下都不敢亂動了,剛纔找到幫手那股子神氣勁兒也沒有了。
“我們下去。”
楚墨殤雙足一點沙面,先行飛躍了下去。
“等,等等我啊。”鳳芷樓踢了那魔鷹一腳,說了軒轅劍,騎在了獬豸獸的身上,隨後追了下去。
鳳芷樓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直在下落,直到她聽見了一聲巨大的吼聲,這吼聲絕對不是來自不死亡靈,也不是魔鷹,而是那條惡蛟。
這次終於找到他了。
可當她的腳落在地面上的時候,發現明滅不定的沙地上,楚墨殤靜靜地佇立在那裡,他的面前有一塊一人多高的石碑,隱約間,石碑上浮動着兩個金色的大字。
“龍劫!”
“龍劫?到底是什麼意思?”
鳳芷樓從獬豸獸的身上跳了下去,跑到了楚墨殤的身邊,發現他的臉已經是鐵青色了。
544:驚險神龍殿
浮動的“龍劫”兩個金色大字之中透着隱隱的藍色,偶爾還會有一絲絲的白煙從石碑周圍冒出來,好像這裡剛剛被劇烈燃燒過一樣,從石碑的周邊圓滑的痕跡來看,它已經樹立在這裡很久了。
楚墨殤並不輕鬆,眉間有一個明顯的“川”字,龍劫浮動在石碑上,清晰可辨,這是不是意味這裡會有一場龍的劫難,這條即將遭受劫難的龍是誰?
此時此刻,真正的龍只有一條,就是他。
“爲什麼會是龍劫兩個字,它想告訴我們什麼?”
鳳芷樓莫名地感到不安,她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了楚墨殤的衣袖,幾乎抓到了他的皮肉,似乎這樣才能護守他的安全,他們來這裡,是爲了除掉惡蛟,取走龍鱗,卻不是來經歷劫難的。
“也許只有進去了才知道答案。”楚墨殤悶聲地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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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芷樓將楚墨殤抓得更緊了,他在說什麼,明知道里面是什麼“龍劫”,竟然還要進去?楚墨殤面對任何困難都不退縮的精神是可嘉的,可此時,卻顯得不合時宜,讓鳳芷樓倍感擔心,但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他不會就這麼轉身離開的。
一人高的石碑後面,是一個十幾丈高的巨大石門,而惡蛟的吼叫一聲聲地從門內傳出來,讓芷樓對石碑望而怯步的同時,又很想衝進去,取走它的龍鱗。
好,既然是龍劫,就該屬於龍的,她鳳七小姐不是什麼龍,進去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我不是龍,我進去看看。”
鳳芷樓鬆開了楚墨殤的手臂,擡腳就向石門走去,可沒走出幾步,就被楚墨殤拽了回來。
“既然是龍劫,這門你是打不開的。”
“我不信?”
鳳芷樓哪裡肯信,不就是一道石門嗎?別說十幾丈,就算再高也難不倒她,想進去,就是一劍的事兒,那惡蛟也不算什麼真正意義上的龍,它不是也在裡面嗎?
“聽我的,你留在外面。”楚墨殤不會讓鳳芷樓冒險的,畢竟她的功力沒有完全恢復。
“我就不信還有打不開的門。”鳳芷樓掙脫了楚墨殤的手臂,舉起了軒轅劍,一躍而起,狠狠地朝着石門劈了過去。
這若是一般的門,被軒轅劍這麼一劈也就破碎了,可這次不同,鳳芷樓幾乎用盡了身體裡全部力量,也只是起了一道震耳欲聾的脆響,還有一道亮閃的火星,再定睛看去的時候,門還是門,竟然沒有一道缺口。
“我說過什麼,白費了力氣。”楚墨殤握住了芷樓拿着軒轅劍的手。
“我再試一次。”
鳳芷樓咬住了脣瓣,還想再劈一劍,卻被楚墨殤推到了身後,然後舉步走了過去,手指在石門上輕輕一推,讓芷樓感到懊惱的事情發生了,石門竟然開了。
就這麼開了,一點力氣都不用?
鳳芷樓的臉白白的,更加相信石碑上的文字了,她疾步上去,拽住了楚墨殤的手臂,往回拉去。
“走,我們回去,不要什麼龍鱗了,一條惡蛟的鱗片,能有多大的作用,放在你的身上,會辱沒了你的威名。”
鳳芷樓這番話是在找藉口,實際上,她是不想讓楚墨殤以身犯險而已。
“你以爲我們現在轉身,就能離開這裡嗎?”
楚墨殤眼中的冷光在收縮着,從到龍幕的門口,被一股力量拉進來開始,他們就註定要一直走下去,揭開所有懸疑,否則可能一輩子都留在龍墓之中。
正如楚墨殤說的,鳳芷樓想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退路已經沒有了,就好像他們根本沒有從那個方向來過一樣。
“沒,沒退路了?”鳳芷樓低聲地驚呼了出來。
“那我們就繼續前進。”
楚墨殤扣住了芷樓的手腕,視線裡的場景是幽暗的,昏黃無光,什麼都看不清,惡蛟的聲音漸漸向裡面延伸,它在引導他們,讓他們繼續深入。
現在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鳳芷樓不得不跟在了楚墨殤的身後,握着他的手掌,一邊走,一邊向周圍看着,隨着一步步深入,幽深的感覺雖然還在,卻可以看清裡面的狀況,這是龍墓裡的墓穴,因爲她看到了一座座白骨堆積的小山。
“你說,那些白骨不會一起都活過來吧?”
芷樓說完了這話,覺得脊背直冒冷氣,若是都活過來,她可真沒辦法對付了,這麼多白骨一起撲上來,壓都將她壓死了。
“你被骨頭嚇到了?”
楚墨殤的聲音仍舊戲謔,不過他握着芷樓的大手卻更用力了,她想他也沒那麼輕鬆,也在擔心骨頭山突然活躍起來。
“反正它們站起來,也不撲向你,我當然沒那麼輕鬆了。”芷樓嘟起了嘴巴,心裡還懊惱着。
“也許那些骨頭對你沒有惡意。”這男人的聲音又略帶調侃了。
“一見鍾情嗎?你,你……或許我遇到的骷髏生前都是公的,一會兒來羣母的,就撲你了。”
雖然環境夠惡劣,楚墨殤還是被芷樓的話逗得大笑了起來,甚至笑出眼淚來,這還是芷樓頭一次看他笑得這麼盡情。
粉嫩地拳頭打過去,芷樓仍不忘記小心地看着周圍,好在那些骨頭沒再爬起來,她提着的心也稍稍地放下了一些,楚墨殤也抓住了她的小手。
“別鬧了,繼續走吧。”
“哦,對了,你說門外的石碑上的龍劫二字,是不是指這裡的一條受過劫難的龍啊?或許他已經死了,那石碑是給它立的?”
“很有可能,因爲這裡是龍墓。”楚墨殤回答。
“對呀,我怎麼早沒想到呢,害得我剛纔還擔心了那麼久,快點走,進去將惡蛟殺了,取了龍鱗回聖地。”
聽他這麼一回答,鳳芷樓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連心裡對骨頭的那麼一點畏懼,都沒有了,走得昂首挺胸的。
楚墨殤只是凝視着芷樓的臉,嘴邊溢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周圍的幽深晦暗,都因爲他這樣恬淡的笑容照亮了。
芷樓輕輕地一歪頭,剛好臉頰觸碰到了他的肩頭,結實厚重的感覺讓她的心好踏實。
就在鳳芷樓默默享受他的安全感時,突然眼前光芒不斷閃爍,一股陰風迎面撲來,好像突然打開了地獄的大門一般,森然恐怖的氣息瞬時間瀰漫在了他們的周圍。
芷樓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立刻放慢了腳步。
“相公,龍死了之後,會不會有鬼魂啊?”
“龍死了,就是死了,若不能重生轉世,只是一具龍骨而已。”楚墨殤拍了拍芷樓的腦袋,說她想的太多了。
漸漸的,眼前的景象越發的恐怖了,陰慘慘,滿地都是白骨,大大小小的骨山越來越多,芷樓都納悶,這龍幕裡有這麼多人死去嗎?這小山堆積的骨骸,當真是數量巨大啊,黑色的帶狀雲霧在白骨山間纏繞、飄動,陰風怒號,許多白骨被吹得不斷顫動,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令人毛骨悚然……
若說不害怕是假的,剛纔平靜的心,這會兒又砰砰地狂跳了起來。
“卡擦,卡擦……”
鳳芷樓心頭一悸,警覺地尋找聲音來源。
“別怕,你踩碎了骨頭。”
“踩,踩碎?”
鳳芷樓一下子跳了起來,低頭看去,發現腳下都是碎裂的骨頭渣子,心裡更加陰寒了。
惡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鳳芷樓真有些煩心了。
“它這是什麼意思,走一段距離,就叫幾聲,好像給我們準備了陷阱,讓我們跳下去一樣,讓人心裡怎麼這麼不舒服呢?”
“它確實想引我們繼續走。”
楚墨殤微微地笑了起來。
“你還能笑出來,明明知道它有目的,還跟着走?”鳳芷樓瞪圓了眼睛,楚墨殤做事一向沉穩冷靜,怎麼今天卻犯起了糊塗?
“就算是陷阱,我也要看看它有多大的本事!”
楚墨殤說完,握住芷樓的手,突然飛身而起,帶着她急速向裡追去,惡蛟的聲音漸漸的近了。
“到了!”
楚墨殤一聲到了,鳳芷樓舉目望去,看到了一個白森森的宮殿屹立在白骨山的中間,黑霧繚繞。
“想不到一直消失於世的神龍殿竟然在這裡?”楚墨殤蹙眉看去。
“神龍殿,這裡不是墓穴嗎?”芷樓越發的糊塗了,怎麼又來了一個神龍殿。
“我想你要看到的死龍,就在裡面了。”
楚墨殤的這句話之後,一聲巨吼,神龍殿之前,出現了一條青色的巨龍,龍頭,龍身,龍尾,唯獨沒有的,就是那雙威風凜凜的龍角,這是那條惡蛟。
惡蛟沖天而起,散發着腐臭的味道,空洞的眼神令人心悸。他的身上竟然覆蓋着大片的龍鱗,脊背上的三片鱗片透發出陣陣陰寒的氣息,實在難以用威嚴,威風這樣的詞彙形容她,噁心而又恐怖。
惡蛟的一雙眼睛盯着楚墨殤和鳳芷樓,再次狂吼了出來,這絕對不是魔鷹那種小獸,應該不是什麼草包窩囊廢。
“它看來一點都不友善啊。”鳳芷樓低聲說。
“我想,那些白骨骷髏和不死亡靈對你的好感,不是它驅使的,你看這條惡蛟看我們的眼神,充滿了殺氣。”
545:嫉妒骨頭
楚墨殤這麼一提醒,鳳芷樓才醒悟過來,說的也是啊,進來的時候,都是好色的骨頭,又摟又抱的,怎麼這條惡蛟,卻一副要將他們吞下肚子的模樣。
“你是說,那些好色骨頭和這條惡蛟不是一夥的?”鳳芷樓不確信地問。
“不是,我現在充分的理由相信,那些不死亡靈是因爲你的出現,被召喚活過來的。”
“啊?”
芷樓被楚墨殤這句話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不會吧,他這是在開玩笑嘛?她怎麼可能將那些不死亡靈召喚出來,剛纔他也看到了,它們在進攻她啊。
“你走過的地方,只要有不死亡靈都會站起來,不死亡靈復活,周圍的骷髏全體復活……而且它們對你沒有加害之意。”
楚墨殤說得一點不假,鳳芷樓只是被好色骨頭追得懊惱不堪,它們好像真的沒有對她下什麼狠手?
可自己召喚這些骸骨復活的架設,鳳芷樓是說什麼都不肯相信啊。
此時,惡蛟已經盯着鳳芷樓和楚墨殤有一會兒了,它直立起了身體,突然大吼了一聲。
“我才發現,這是一條沒有龍鱗的龍,哈哈,我還以爲是什麼對手呢,龍帝,多麼響噹噹的一個大名,不過是一條不能飛的龍,我勸你,如果不想這麼死在這裡,馬上打開神龍殿的大門!讓我進去。”
惡蛟在神龍殿的大門前盤旋着,大門森嚴緊閉,它看起來有些急躁不安。
鳳芷樓皺起眉頭,有些奇怪了,這龍墓不是惡蛟的地盤嗎?怎麼它連自家的門也打不開了,還要讓楚墨殤開門?
“呵呵……”鳳芷樓忍不住笑了起來。
惡蛟被鳳芷樓這麼一笑,有些惱怒了。
“你笑什麼?”
“我笑你啊,你一直盤踞在這個龍墓裡,將這裡當成家,怎麼會打不開這道門,莫不是……你不是什麼守護者,而是入侵者?”
芷樓只是很隨意的一個猜測說出來後,楚墨殤冷冷地迴應了芷樓。
“你說得一點不假,惡蛟在這裡,不是守護龍墓,而是入侵,它要得神龍殿的東西,卻苦於無法打開這道大門,就一直盤踞在這裡等待機會,實在飢餓了,就出去作惡吃人。”
啊啊啊?
鳳芷樓的秀目圓睜,鬧了半天,這惡蛟和他們一樣,都是龍墓的入侵者,看來大家彼此彼此……不過他們來這裡是要取惡蛟身上的龍鱗的,這惡蛟來這裡想得的會是什麼?長久地盤踞在這裡,不肯離去,想必這東西,比龍鱗還要重要吧?
“打開神龍殿,打開它,龍帝,只有你才能開啓這扇大門!”
惡蛟一聲咆哮,好像有些不耐煩了,它的尾巴一甩,腐臭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死氣浩浩蕩蕩,如滾滾長江,似滔滔大河,向着楚墨殤和鳳芷樓衝擊而來。
“好臭!”
鳳芷樓向後一躍,捂住了鼻子,不是說龍族都愛乾淨嗎?這惡蛟怎麼好像剛纔糞坑裡爬出來一樣,還是身體潰爛,生了蛆蟲啊。
惡蛟見楚墨殤沒有開門的意向,立刻吼叫了起來。
“要麼你親自去開,要麼我打死你,砍掉你的手指去開,既然你自己選擇了死亡,就別怪我不顧及同類的感受,龍帝,受死吧!”
惡蛟呼嘯而起,頓時整個墓地在顫慄,白骨羣山在晃動,連空氣都在震盪了,整個神龍殿之前,紅想要崩碎了一般。
楚墨殤絲毫沒有示弱,一條沒有尊嚴的惡蛟,怎麼會嚇唬住他堂堂龍帝?一道金色身影飛躍而起,楚墨殤雖然沒有幻化做巨龍,可渾身上下都綻放出了萬千道霞光。
可惡蛟毫不懼怕,身體一揮,無盡的魔氣遮攏了周圍,那些白骨山乾脆崩塌,嘩啦地倒塌下來。
很快楚墨殤和龐大的惡蛟廝打在了一起,惡蛟果然不是窩囊廢,修煉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楚墨殤失去龍鱗和龍珠,一時之間,無法將惡蛟止住,漸漸的有些處於劣勢。
這樣下去可不行,楚墨殤血肉之軀,怎麼和這個龐然大物打下去。
“相公,這惡蛟太厲害了,我來幫你!”鳳芷樓揮動軒轅劍的雌劍,從斜上方直衝下來。
可還不等衝到位,就被一股噁心的腐臭之氣噴了回來,臭氣中有真氣,讓她連連後退了數步,直接捂住了鼻子。
“太臭了!”
可就算惡臭,她也得衝上去幫楚墨殤,再次劈出一劍的時候,惡蛟的身軀甩來,將她捲起,狠狠地摔了出去。
“哎呦!”
鳳芷樓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不堪一擊,被惡蛟甩的這麼一下子,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半天也爬不起來了。
蛟應該不是龍啊,怎麼會這麼厲害呢?可想而知,這惡蛟修煉了多少年,已經功力深厚了。
楚墨殤見鳳芷樓摔了出去,軒轅揮動更加凌厲,將惡蛟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讓它不能做出傷害芷樓的動作來。
“把你的軒轅扔給我,躲到一邊去。”楚墨殤一邊打一邊呼喊着。
鳳芷樓不敢慢待,忙將手中的雌劍扔了出去,楚墨殤一把將雌劍接住,雙劍瞬間合併,威力更勝一籌。
惡蛟發現了軒轅劍變得強悍無比,忙躲避後退,它張開血盆大口,一聲嚎叫之後,竟然出現了九個龍頭出來。
“九頭蛟?”
楚墨殤驚呼了出來,九頭蛟是與上古神獸相對的邪神之物,因爲身體裡的至邪之氣,就連神獸對它都無可奈何,但九頭蛟因爲陰邪,一直生活在陰暗之中,不能嶄露頭角,這就是爲什麼惡蛟出現在異界的時候,都會用陰雲遮住陽光的緣故。
惡蛟一抖九個頭顱,大聲地嘶吼着。
“我要光明正大的成爲神龍,你,打開神殿之門,讓我如願以償,我厭倦了黑暗,厭倦了陰溼,我要成爲一個真正的龍,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
“原來這就是你要打開神龍殿的目的?”楚墨殤的眼眸一眯,冷笑了起來,看來他不必要這個惡蛟的龍鱗,打開神龍殿,他就可以重新成了能飛的真龍。
想到了這裡,楚墨殤握着巨大的神劍,向惡蛟劈去,十丈長的劍氣如彗星劃過長空般的尾光一般懾人心魂。
鳳芷樓從地上爬起來,有心再衝上去幫助楚墨殤,卻發現自己的軒轅劍沒了,這樣衝上去,不但幫不了他,反而會拖累了他。
怎麼辦?
難道要她就站在這裡,眼睜睜地看着楚墨殤和九頭蛟惡鬥嗎?就算楚墨殤有磁性軒轅劍,可這惡蛟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啊。
鳳芷樓急得團團裝,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楚墨桑剛纔不是說,那些不死亡靈是她召喚出來的嗎?只要不死亡靈復活了,周圍的骸骨都能爬起來。
“我既然能招呼,能不能指揮它們啊?”
芷樓有些抓耳撓腮,不知道楚墨殤說得是不是真的。
就在芷樓焦慮不安的時候,她一眼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口棺材,有棺材,就應該有不死亡靈的,她顧不得後果了,邁開步子,飛快地奔跑了過去,一腳踩在了棺材蓋上。
“喂,好色的骨頭,我在這裡了,你趕緊活過來啊。”
這一嗓子喊出來,芷樓只覺得腳下一抖,棺材板子竟然被推開了,她驚愕地看到一個不死亡靈從裡面爬了出來,晃盪着腦袋,搖動着骨翅向她走了過來。
“聖女……不死聖女!”
這不死亡靈一副癡呆中毒的模樣。
鳳芷樓萬分懊惱,還真被楚墨殤說中了,真是她將不死亡靈喚醒的,眼看着這不死亡靈一步步向自己衝來,搖動着那根小骨頭,她噴血的心都有了。
“我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你不會只想對我……那,那啥吧?”
鳳芷樓尷尬地後退着,然而一個讓她更加窘迫無奈的事實發生了,周圍的骨頭山都在蠢蠢欲動,很快,一個骷髏,兩個骷髏,頃刻間,沙地上佈滿了白花花的行走骨頭。
當真好色,它們看鳳芷樓的眼神,好像凝視自己的愛人一樣,根本不關注楚墨殤和惡蛟的爭鬥。
“喂,你們,你們都別過來啊……”
鳳芷樓發現圈子越來越小,她完全被好色的骨頭包圍了。
“去殺那惡蛟。”鳳芷樓猛然將手指指向了九頭蛟,希望這些好色的骨頭都能聽她的指揮。
可是無效,骷髏架子們拿着鋼叉,都向她走來,不死亡靈色迷迷地盯着鳳芷樓,伸出了兩條白森森的手臂。
又來了,鳳芷樓要哭出來了,她大嚷了一聲。
“真煩啊,讓你們欺負死,我還不如鬥那個惡蛟了。”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不死亡靈不動,好色的骨頭羣也不動了。
到底哪個環節不對了,它們怎麼不動了,還紛紛看向了惡蛟?
“我討厭那蛟……”
芷樓試探喊了一句,骨頭們又紛紛看向了她,繼續移動。
“我喜歡那蛟……”鳳芷樓說完之後,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可這句話竟然好用,不死亡靈一聲吱吱地叫聲,嫉妒地看向了惡蛟。
嫉妒,這些好色的骨頭還會嫉妒?
546:驚現水晶棺
那一雙雙黑窟窿裡透出了綠瑩瑩的光,這光裡有鄙視,仇視,冷視,一股腦地都瞄準了龐大的惡蛟,一副被人奪走所愛的樣子。
它們爲什麼這麼中意鳳七小姐啊?還這麼專一,鳳芷樓還真想知道其中的緣由了,沒有理由這麼多骨頭都一個想法啊,好像被什麼人灌輸洗腦了一樣。
不過鳳芷樓還是想笑啊,不管他們愛她的原因是什麼,現在有對付惡蛟的辦法了,讓所有的骨頭都將鋼叉和仇恨對準惡蛟,就算它本事,如何擺脫一座座骨頭山的糾纏啊。
“我喜歡蛟啊,你們這些瘦不拉幾的骨頭千萬別傷害它啊。”
這句話之後,鳳芷樓覺得周圍蕩起了一陣白色的潮水,齊刷刷地步子,齊刷刷的洞光,真是壯觀極了,大規模的軍事從動也不過如此了吧?海嘯颶風也不過這般吧。
不死亡靈昂首挺胸,帶着衆多的好色骨頭,向惡蛟衝去。
鳳芷樓的眼前,上跳的、下竄的、飛舞的,都是骨頭的影子,很快九頭蛟的身軀淹沒在了白色的骨頭堆裡,這惡蛟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被白骨山這些潰爛的骨頭襲擊吧。
雖然不斷有白色的骨頭被擊碎,射出,可更多的骨頭蜂擁而來,源源不絕,漸漸的,惡蛟被糾纏住了。
“哈哈,我喜歡蛟,喜歡死了,喜歡得不得了。”
“別傷害它,你們千萬別啊……我會心疼,心疼死的。”
“哎呦,還心疼啊,哈哈……”
鳳芷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哪裡有一先心痛的樣子,早知道這樣可以,剛纔幹嘛讓那惡蛟打得自己差點吐血。
就在鳳芷樓喊得開心之時,她的肩頭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芷樓忙停止笑聲,扭頭看去,發現楚墨殤俯身下來,正凝神看着她。
“開心夠了吧?”
“沒,沒有,你看,你看呢。”鳳芷樓真不忍心看了,神殿之前,一條長長的龍形骨頭堆啊,惡蛟都動彈不得了,一條條小小的鋼叉刺去,扎來。
楚墨殤當然看到了,剛纔他和惡蛟鬥得正歡,突然一羣骨頭撲來,還真嚇了他一跳,當他發現這些骨頭都飛撲惡蛟之後,才鬆了口氣。
鳳芷樓轉過身,興奮地說。
“你說對了,不死亡靈是我召喚的,我走過去,它就能感知到,好神奇啊。”
“嗯,這就說明,在這個神龍殿,有個重要的東西和你有關,惡蛟被纏住了,我們進去。”
楚墨殤握住了芷樓的手,繞過了那些翻滾打鬥的骨頭堆,向神龍殿大門走去。
當楚墨殤的手放在神龍殿的紅色大門上時,那門漸漸呈現了半透明狀,很快就消失了,楚墨殤帶着芷樓一起走了進去,當他們的腳邁進那道門的時候,身後透明的影像又恢復了,門將他們和外面的打鬥隔絕了。
靜,靜得慢慢走路時,都能聽見細微的聲音。
這裡確實是一個宮殿,大紅的地毯一直延伸着,完全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有一點點的褪色,一塵不染,首先躍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的祭臺,祭臺上供奉着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棺。
水晶棺材上空,懸掛着數不清的夜明珠,這些夜明珠看起來真眼熟,它們應該專屬於聖地,卻奇蹟般地出現在了這裡?
“這裡,怎麼會有夜明珠?”鳳芷樓驚異地問,她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身邊的男人,其實他和她一樣,都覺得驚詫。
夜明珠照射着水晶棺材,水晶棺材閃閃生輝,隱隱有異彩在流動,當真邪異無比。
“你說,水晶棺裡會是什麼人?看長度,裡面躺着的,不應該是一條龍啊。”鳳芷樓好奇地探出頭,恨不得一步跨過去,看個仔細。
“應該是一個人。”
楚墨殤皺着眉,將芷樓的肩頭摟住,防止這女人好奇地衝上去,在一切都未知之前,不能冒然上前。
水晶棺上流彩滾動,棺材的周圍推積着很多恭喜。
“是草藥。”
鳳芷樓吃驚極了,這些草藥,有仙境人蔘、天地靈茫、玄靈果子、好像光屁股娃娃的何首烏,通神巫草。
這些都是芷樓見都沒見過的珍惜藥材,就算聖地,也不可能有的,作爲一個醫者,這些藥材對於芷樓來說,就好像一個天大的寶藏,遠遠比她發現了秘籍還開心,這些藥能治癒很多世間絕症啊。
如此罕跡的神藥,水晶棺材的周圍竟然遍佈都是。感覺上,好像什麼人絕望丟棄的。
耳邊,楚墨殤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些藥雖然珍惜,卻不能救了水晶棺材裡的人,所以被人絕望丟棄在周圍,看來有人對水晶棺材裡的人愛到了極致。”
“愛到極致?”
這四個字,讓鳳芷樓想到了那些好色的骨頭,它們是不是愛鳳七小姐到了極致,不然怎麼會那麼飛撲惡蛟呢。
隨着步子漸漸接近了水晶棺,鳳芷樓覺得眼前越來越亮,亮得刺眼,待她和楚墨殤站在水晶棺材前的時候,看清了水晶棺裡的人……
是一個女子,雖然躺着,卻好像活的一樣,手撫着自己的下巴,望着棺材的邊緣,顧盼流離。
水晶棺,將女子完美的身材恰到好處地展現了出來,優美的曲線美到極點。一身白衣勝雪,令她看起來帶着淡淡出塵的氣質。
露出的一截手臂,雪白晶瑩,肌膚彈指可破,引人遐思無限。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在白色衣裙的襯托下,那種分明,讓人的心爲之一顫。
真的很美,很美。
別說楚墨殤,就算是鳳芷樓也感到了心靈的震撼,怎麼會有這麼脫俗的神女。
驀然的,鳳芷樓覺得自己的手,被楚墨殤握得生疼,怎麼回事兒,他看到美女,也會丟魂兒嗎?
一股子的醋意由心頭升起,她突然沒心情看美女的臉了,直接懊惱地看向了楚墨殤,果然楚墨殤在盯着那個女人,眼球兒動都不動一下。
原來楚公子也有被美女打動的一刻。
“不看了,不就是一個死了的女人嗎?”鳳芷樓撅起了嘴巴,拉了楚墨殤一下,以爲有什麼神奇之物,原來是個女人,早知道不進來了。
547:什麼纔是真相
不管這棺材裡的女人是誰,生了多少驚世駭俗的容貌,鳳芷樓都不想看了,也沒了那份好奇的心情,她只想和楚墨殤離開這裡。
可她用力拽了幾下,楚墨殤都沒有動,雙腳好像生了根,目光還盯着棺材裡的女人,他真的被女人的容顏迷惑如此?
鳳芷樓心中懊惱,這女人死了都這般迷人,若是活的,還得了?
“這裡什麼都沒有,什麼神龍殿?就只裝了一個死掉女人的水晶棺材而已,搞這麼大一個墓穴做什麼?不看了,不看了。”芷樓嚷嚷着,心裡卻酸酸的難受。
可楚墨殤仍舊沒有動,他雙目定格,難道這就是石碑上說的“龍劫”?如果是,這劫難就擺在眼前了。
“走了……”
鳳芷樓雖然在極力拉扯楚墨殤,可心裡也想到了那塊石碑,這麼一個女人躺在棺材裡,和龍劫有什麼關係,這女子和神龍又是什麼關係,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亂七八糟的,沒有繼續探索下去的必要。
“不是要惡蛟的三個鱗片嗎?現在出去看看,也許它已經死了。”
“等等,芷樓,你看看……”
楚墨殤將芷樓拉了回來,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面頰轉向了水晶棺材,讓她看看水晶棺材裡的女子。
雖然鳳芷樓極其不情願,還是不得不看向了棺材裡的女人,眼裡極盡排斥,可當她看清水晶棺材裡女人的臉時,頓時屏住了呼吸,和楚墨殤一樣,雙眸定格不動了。
“這,這是……”芷樓嘴脣扇動了一下,竟然結巴了。
棺材裡的女子,仙眸盈盈,不沾染一絲塵世氣息,猶如九天仙女,動人心魄的仙顏讓人遐思萬千。
可就是這樣的一眼之後,芷樓感到腦袋裡轟的一聲,猶如一道炸雷響起,震得她暈頭轉向,這怎麼可能啊,水晶棺材裡的女子容貌,實在熟悉,熟悉得就好像她在照鏡子一樣,一個和鳳七小姐一模一樣的女人。
“不,錯,錯覺?”
是錯覺嗎?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去,當真一樣,唯一的差別是,棺材裡的女子一塵不染,而現在的鳳七小姐有點落魄,滿頭滿臉都是沙塵。
“雪,雪笙?”
這是鳳芷樓看到這張臉,腦子裡萌生的一個念頭,自己活生生地站在這裡,不可能是死了躺在裡面的女人,就好像雪笙,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一般無二的女子。
可雪笙去了常界,這會兒怎麼可能躺在這個水晶棺材裡?那麼這個女子是誰?莫非鳳七小姐這張臉實在討喜,大家都喜歡長成她這樣,整容、克隆?可這是不是太巧了。
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一絲懊惱爬上了鳳芷樓的心。
說不通,也想不通啊。
“是不是雪笙回來了?她躺在這裡做什麼?死了嗎?”鳳芷樓自言自語着,心裡亂糟糟地理不清頭緒。
楚墨殤的肩頭終於動了一下,目光看向了鳳芷樓。
“這不是雪笙,是你。”
“是我?”
開什麼玩笑?鳳芷樓乾笑了一下,秀美的眸子裡閃現驚恐不安的神情,她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她的人不是站在這裡嗎?裡面的女子怎麼可能是她啊,這個結論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除了你,沒有人可以給我這種感覺。”
楚墨殤十分確定,剛纔看到這女子的一刻,他竟然感到無比的心痛,這種心痛也只有芷樓才能帶給他。
女子安詳柔和的五官,掛着和鳳七小姐一樣的善良和純真。
“我……還沒死呢?”鳳芷樓用手在楚墨殤的眼前晃了一下,他是不是傻了,好好的人站在這裡,棺材的人絕對不是鳳七小姐。
“你跟我來。”
楚墨殤握住了芷樓在他眼前晃動的手,拽着她下了祭臺,剛纔上來的時候不覺得有多高,現在往下走了,才知道通往祭壇的臺階,竟然有上千階那麼長。
楚墨殤的手臂環住鳳芷樓的腰身,輕輕躍起,很快從臺階上飛躍下來,落在祭壇之後,再回頭看時,水晶棺材仍然環繞在流光溢彩之中,猶如一個瑰寶平放在祭壇之上。
“現在去哪裡?”芷樓輕聲地問。
“繞過祭壇。”
楚墨殤說完,大步向祭壇之後走去。
繞過了祭壇,鳳芷樓擡眸望去,驚愕地發現,神龍殿真的很大,也很幽靜,環視了半空之後,她的目光下移。
“啊!”
鳳芷樓一聲尖利地驚叫,瞪圓了一雙清白的眼睛,臉比剛纔看到水晶棺材裡的女子還要白,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她捂住嘴巴,良久地吸氣,呼氣,肺都要炸裂了。
誰敢相信在祭壇之後看到的景象會是真的,鳳芷樓只有一個念頭,跑出去,一路狂奔,頭也不回啊,這實在太難以接受了。
“不可能,不會的!”
鳳芷樓瞪圓了一雙眼睛,眼睛裡的神光都空洞了,祭臺之後的地面上,竟然盤踞着一條金色的巨龍,身軀蜿蜒扭曲,金鱗閃閃,龍鬚飛揚,健碩挺拔的身軀將神龍殿祭臺之後都佔滿了,它雖然已經死了,卻威嚴不減,龍頭高昂而起,看着祭臺之上,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惆悵。
金龍盯着祭臺上的水晶棺材。
這種眼神,誰能否認是濃濃的愛意。
龍墓裡真的有死掉的龍,可爲什麼是金色的,爲什麼會有這樣鱗片,爲什麼他和殤一模一樣?看到他,芷樓想到雲層中舞動的神龍……
“它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像你……”
鳳芷樓被金龍的這雙悲傷地眼眸震懾了,心疼得好像能滴出血來了。
楚墨殤的呼吸也粗重了,他慢慢將芷樓的肩頭抓住,加了力量,他也說不清楚,雖然剛纔心裡抱有懷疑,卻沒有想到,祭壇之後,會是這樣的一個畫面。
“不知道。”楚墨殤的聲音幾乎嘶啞了。
“你不是說我有感知的能力嗎?你幫我,我要知道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鳳芷樓很是急迫,現在她不想離開了,只想知道真相。
可真相到底是什麼?她怕自己接受不了。
548:他的妻子
“好,我給你功力,你靜下心來,好好想,這裡很久很久以前除了戰爭,還發生了什麼?龍爲什麼會死在這裡?”
楚墨殤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來,現在明白了,不死亡靈爲何會被芷樓召喚復活,爲什麼它們會對芷樓一往情深,那是因爲這些白骨被灌輸了金龍的心意,等待水晶棺材裡女人復活的一天。
可她爲什麼會死,就算這個女子會死,金龍怎麼也會死?
“你先告訴我,這龍是誰?”鳳芷樓的手指幾乎陷入了鳳芷樓的手腕中,她的眼睛溼潤了,疼在刺着心頭。
“是我……”
楚墨殤沒有否認,他對自己再熟悉不過,怎麼會認不出來?
“水,水晶棺材裡的是我,這個是你?什麼意思啊?”鳳芷樓的嘴巴都在顫抖,腦袋裡也一陣陣嗡嗡作響,不會的,絕對不是,他還活着,自己也沒死,可眼前看到女子和金龍,都死了。
鳳芷樓轉身抓住了楚墨殤的雙臂,身子劇烈地顫抖着。
“龍會死嗎?你告訴我,龍失去什麼會死成這樣?”
“龍會死,是因爲失去了龍魄,而龍魄是讓龍永生的重要東西,現在的狀況解釋只有一個,金龍找到了天下最珍惜的藥材,也不能救她,無奈,他將身體裡的龍魄逼出,給了她,希望能讓她氣死生回,可惜,就算這麼做了,仍舊不能挽回她的生命,這就是爲何他會死在祭壇之下。”
金龍失去了龍魄而死,卻也是死於絕望。
“這能說明什麼,我們不是好好地活着嗎?假的,都是惡蛟的詭計。”鳳芷樓笑了一下,卻實在難以笑得輕鬆。
“惡蛟進不來。”楚墨殤吸了口氣,惡蛟之所以守在神龍殿外,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進入這裡,取走這條金龍的龍鱗,成爲一個真正的神龍。
“這,這只是一個玩笑,我想……看夠了,沒意思……”
鳳芷樓搖着頭,不想繼續看了,金龍的眼神,讓她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這就是龍劫。”
楚墨殤將手掌搭在了芷樓的肩頭上,低聲說:“我一定要知道這是什麼劫難?和你我,有什麼關係?”
一股真力輸入了芷樓的體內,她不得不安靜了下來,微微地喘息着,很快周圍的場景慢慢地浮動了起來,又是那個戰場出現了,殺聲,喊聲,無數的人,無數的士兵,無數的兵器涌向了這個龍墓。
這是一場暴亂,一場有預謀的進攻,人類在瘋狂進攻龍族……
鳳芷樓低聲地自言自語着。
“很多人,全是人,他們穿着鎧甲,衝了進來,到處都是流血的屍體,遠處,很遠的地方,有一道金光飛速襲來,是金龍,他出現了,威武無敵,也很憤怒,他在大聲地咆哮,攻擊衝擊龍墓的人類,好多血,他還偶爾化作人形,銀白的衣衫。”
鳳芷樓墜入了那個場景之中,好像走在戰場之中,一個個士兵在她的身邊飛奔着。
巨龍暴怒,在空中翻騰,揚起的塵埃撲在了她的臉上,她試圖將衣衫上的塵土撲打掉,卻發覺自己不知何時換了勝雪的白衣,羅裙,輕盈如仙子。
“你來幹什麼?趕緊回去,這些暴民中邪了,在發動政變,這裡很危險!”
金龍在空中對着芷樓狂吼着,勁風將她的衣衫揚起,雪白得好像飄揚的雪花兒,烏黑的髮絲在盪漾拂動。
“不要再殺了,不要再殺了,他們是人類,我求求你,不要再殺了……”她在大聲地懇求着,死的人已經太多了,她的腳下都是鮮血,染紅了她的鞋子。
“我叫你回去!”金龍仍舊在怒吼,眼眸都是血紅的,一批批士兵衝上來,又倒下去。
“不要殺了,不要!”
就在芷樓要飛躍而起,阻止金龍肆虐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聲聲仇恨的喊聲。
“她是龍族的女人,殺了她,殺了她!”
那些人瘋了,向她飛撲過來,兵器狠狠地劈砍過來。
“誰敢碰她!”
天空之中,金龍一個俯衝,向她衝來,巨大的龍尾將襲擊她的人紛紛捲起,重重地摔了出去,那些人被這樣的一掃,粉身碎骨,腦漿迸裂,紅白沾染了一地。
一個受傷嚴重的士兵摔在了她的腳下,還很年輕,滿是污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裙子,血在潔白的羅沙中擴散,真的不能再殺了,這些人怎麼是金龍的對手。
她俯身下,想去救那個人,可是那人卻一刀刺來,無情地穿透了她的身體,血從胸口噴射而出。
“我殺了龍族的女人,殺了他的妻子!”
又是一刀,一刀……
鳳芷樓的淚水滾滾而落,她看到自己倒了下去,金龍咆哮着轉身回來,幾近絕望的目光鎖着她……
“我是他的妻子……”鳳芷樓低聲地哭泣了起來。
楚墨殤的手慢慢地從芷樓的肩頭移了下來,他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任由她無聲地啜泣着,感受着她在他懷中的悲慟。
“他們殺了我,他來救我……他的眼神……”
鳳芷樓擡起了眼眸,悲傷地看着楚墨殤。
“你沒死,沒死,他不是你,不是……”
鳳芷樓真的沒辦法接受看到的事實,她爲了救一個人類,而被人類殺死,他卻爲了救她,逼出了龍魄,毀滅了自己。
楚墨殤梳理着芷樓的髮絲。
“我終於明白了,芷樓,那個龍劫是我前世經歷的,他們雖然是我們,卻也不是,因爲我們重新開始了。”
“重新開始?”
鳳芷樓淚眼婆娑地看着楚墨殤,不太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龍墓原來是我的,曾經的龍帝死時,發了重誓,要讓這裡奪走你性命的人都守護你,愛戴你,他期待你復活的那一天,不再受到傷害。”
“這就是爲什麼不死亡靈和那些骨頭,對我癡迷的原因了。”鳳芷樓難以置信,這是事實,雖然水晶棺材裡的女人沒有復活,可輪迴重生之後,她又來了這裡,那些不死亡靈和骨頭摯愛她,就好像曾經的龍帝愛她一樣。
549:十六顆龍珠
“你太善良了,芷樓……”
楚墨殤輕輕地撫摸着鳳芷樓的面頰,他該拿她怎麼辦?前世的龍劫,也許在今生還會發生,他又怎麼才能不讓悲劇發生。
鳳芷樓的臉頰紅紅的,想到了那個不死亡靈的噁心舉止,難以想象,曾經的金龍和她之間是不是異常恩愛。
當楚墨殤修長的手指觸碰到她滾燙的面頰時,她立刻羞澀地扭過頭去,將他的手指拉了下來,岔開了這個話題。
“我想知道,惡蛟想得到什麼?”
這裡看起來,只是一個死了的女人,和一個癡情的死龍,值得這麼守着嗎?難道爲了這些藥材嗎?沒病沒災的時候,誰喜歡吃藥啊。
楚墨殤望着芷樓紅撲撲的臉蛋兒,微微一笑,他走到了金龍的身軀前,看着金龍脊背上的三片金鱗,臉上再次浮現了堅定的信心。
“我們來這裡,是爲了取得它身上三片不算龍鱗的鱗片,而惡蛟守在這裡,卻是爲了我前世之身的三片珍貴的龍鱗。”
“龍鱗!”
鳳芷樓一聽這個,立刻瞪大了眼睛,飛快地轉過身,看向了那個金龍,在金龍的脊背上有三片巨大的鱗片,金光閃閃,別提多酷了,他就是他,一個靜地臥在那裡,一個站在身邊。
“這是不是說,你有龍鱗了,你可以飛了!”
鳳芷樓高興地跑到了金龍的身後,心裡懷着敬愛,激動的手指才碰到金龍的三片金龍,一個讓她無法接受的現象出現了,龐大的金色巨龍頃刻間化作了粉塵,什麼都沒有剩下。
沒了,在她這麼忘情地一摸之下什麼都沒了?
鳳芷樓整個人僵持地站在了那裡,手還擎在空中,目光四處尋找着,沒有了,那麼大的一條龍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對不起啊……”
莫名地一陣傷心,將芷樓的心一片片撕裂了,雖然殤還活着,就在她的身邊,可看到金龍的身體就這樣消失了,還是難忍襲來的痛楚,他曾經那麼愛她。
最重要的,三片金鱗也不見了,這不是前功盡棄嗎?
“不要啊,你回來啊,別走了,你不管你的重生後世了嗎?他需要你……”
就在鳳芷樓這樣懊惱的一聲之後,神龍殿裡一陣清風襲來,將她的髮絲都揚了起來,接着她的耳邊一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在這裡。”
誰,誰在說話,這聲音好熟悉。
芷樓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瞥着,她意外地看到了一個金色的龍鬚,龍鬚的尖兒正在摩挲着她的耳朵。
“殤?”
鳳芷樓驚愕地大叫了出來,目光看向身邊,哪裡還有殤的影子,待她慢慢擡起頭的時候,神龍殿的半空中,一條金色的巨龍舞動着,龍頭飛探下來,眯着一雙眸子凝視着她。
“你,你是……”鳳芷樓結巴了起來。
“我是你的相公。”
一句溫柔的話語之後,他的龍頭探得更低了,膨大的龍脣觸碰到了芷樓的脣瓣上,一種久違了的感覺侵襲了心頭,他等了她許久,她何嘗不是在默默地期盼着。
龍的脣是涼的,可撞擊在芷樓的心頭,卻是熱的,她呆呆地凝視着他,仰望着他。
龍脣慢慢移開了,大殿上,金光一閃,金龍消失,楚墨殤站在了芷樓的面前,鳳芷樓看了看剛纔金龍倒臥的位置,又看了看楚墨殤,有些糊塗了,她好像沒看到他如何取龍鱗的,怎麼能頃刻間,變成了金龍。
楚墨殤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眼睛,突然冒出了一句奇怪地話來。
“我終於又看到你了。”
“什麼又看到我了?”鳳芷樓被楚墨殤嚇了一跳,雖然前世今生都是一個人,可她只想要自己的男人,那個楚公子啊。
“你別嚇我?我不是棺材裡的女人,不,不,我的意思是,現在的我和她是兩個身體,你是那龍,他去哪裡了?”鳳芷樓急得汗水都流下來了。
“我說過,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芷樓。”楚墨殤的話讓鳳芷樓更加迷惑了,他的聲音還是他的,叫的那聲芷樓還是那麼親切。
“我,我被嚇到了,你真的沒事?”鳳芷樓慌神地說。
“我不但沒事,反而變得更加強大了,我現在的身體裡擁有十六顆龍珠……”楚墨殤眸光閃亮地說。
“十六顆?”
鳳芷樓張大了眼睛,竟然有這麼多?一萬年修煉一顆,這得修煉多少年啊,那十幾顆龍珠是從哪裡來的,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龍珠了,不是開玩笑哄她開心的吧?
楚墨殤朗聲地大笑了起來,手指擎起了鳳芷樓的下巴。
“我現在是兩條金龍之身,龍珠融合了,而且,我發覺,我……”
“發覺什麼……”
鳳芷樓瞧着楚墨殤的眼睛,隱隱的,她看到了一點點在不死亡靈眼裡看到的東西,猛然之間,她打了個冷戰,不會吧。
楚墨殤猛然甩頭,手指一鬆,嚴肅地放開了芷樓,可他的心裡卻沒那麼平靜,金龍之身融和之後,他的心裡對這個女人的愛意更濃了,濃得有些……好像那些不死亡靈,心頭蠢蠢欲動,很是尷尬。
輕咳了一聲,楚墨殤大步地走向了臺階,鳳芷樓跟在了楚墨殤的身後。
“這棺材裡的我怎麼辦?帶走,還是留在這裡,我看……還是把她埋了吧?說實話,有一個我躺在這裡,我睡覺都不會踏實。”
鳳芷樓的眼睛瞄着那個水晶棺材,越想越覺得彆扭。
“你不用擔心,她已經不再水晶棺材裡了。”楚墨殤低聲說。
“怎麼可能?”
鳳芷樓哪裡肯信,沒有外人能進入神龍殿,她和楚墨殤也沒打開水晶棺材,一個沒有隻覺得的屍體能去哪裡?
“難道……”鳳芷樓覺得一陣毛骨悚然,莫不是她爬出來了。
當鳳芷樓走到了水晶棺材前,朝裡面一看之後,臉頓時蒼白無色了,正如楚墨殤預料的一樣,水晶棺材裡已經空空如也了。
“我去哪裡了?”
鳳芷樓驚魂地問了一句,問完了,呼吸都順暢了,她不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又看一眼,還是沒有,不會真的從棺材裡爬出來了吧?
550:棺材裡的人
鳳芷樓心下真的慌了,在龍墓裡,她看到了站起的骷髏已經很驚魂了,現在竟然連死人能爬行了。
這個想法可真夠駭人的,她深吸了口氣,小心地看向了棺材的周圍,好像沒什麼人,而且也沒有爬過的痕跡。
活見鬼了,金龍融入了楚墨殤的身軀,那麼棺材裡的人呢?
“你找什麼,你不是在這裡嗎?”
楚墨殤笑了一下,似乎對此沒什麼驚訝的表情,反而神情和以往一樣沉穩,他俯身收斂地上的珍惜藥材,這些東西很有用,前世,他可是找得夠辛苦的,這一世應該派上用場了。
“我不是說我啊,我是說棺材裡的我,哎呀,糊塗了,裡面的人呢?不見了。”鳳芷樓團團轉地尋找着,每個縫隙都不看放過,一個死人能爬到哪裡去?這神龍殿裡的大門還關着呢。
待楚墨殤將珍貴的藥材放進了戒指空間的時候,發現鳳芷樓還在圍着棺材轉悠着,一副不找到棺材裡的人,不罷休的樣子。
“好了,我到神龍殿裡在看看,然後離開這裡。”
楚墨殤的大手扣住了芷樓的手腕,拉着她祭壇下走去。
“等等,等等啊……”
鳳芷樓哪裡肯甘心啊,這屍身去了哪裡,總得找出來吧,她可不想自己的身體被人無數遍的瞻仰,萬一將來一直留着,留到了現在,被什麼考古的人發現,不是成了被解剖的木乃伊?
“不行,我說什麼都要將她找出來。”鳳芷樓固執地說。
“別找了,芷樓,就好像我和金龍一樣,她也找到了歸宿……”楚墨殤一邊走,一邊低聲說。
“啊?”
鳳芷樓覺得脊背一絲絲髮涼啊,不會吧,金龍和殤融合了,棺材裡的人不會也進入自己的身體裡了吧?
實在難以相信,她在自己身體裡,驚慌之中,也有驚喜,芷樓緊緊地摟住了楚墨殤的手臂,低聲問了一句。
“那是不是說……我的身體也強壯了,功力突飛猛進?”她真的期待,功力全部恢復了,好像楚墨殤一樣,成倍地增長。
“沒有,還是半廢狀態。”
楚墨殤毫不隱晦地一句回答,讓鳳芷樓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不會吧,他和前世融合,不但得到龍鱗,還多了那麼多的龍珠,怎麼輪到自己了,卻還是半廢的狀態?
好打擊人啊,這叫什麼公理,莫不是老天也重男輕女?
“不會吧,你別說棺材裡的人,和我一樣,是個廢材,不然怎麼會這樣?”芷樓勉強笑了一下,想讓自己看起來無所謂,可心裡實在不服啊。
她緊走了幾步,走到了楚墨殤的前面,伸出了手臂,如果他不告訴她,她就不讓他走。
楚墨殤不得不停住了步子,眼眸還含着笑。
“因爲你的前世是聖女,一個不善武學的聖女,這下你滿意了,走吧。”
“不善武學?不會吧,你說我前世也是個廢物啊?”
鳳芷樓難以想象,那麼飄逸的一個美人,迷得外面的骨頭都神魂顛倒的,竟然什麼都不是,中看不中用。
怎麼可能啊,怎麼可能啊,她是聖女啊,聖女如果不是被九陰之氣遮蓋,流落民間,怎麼會是廢物呢?聖女註定和一般女子不同的。
“我可沒說你前世是廢物,現在運轉一下你的腦子……”楚墨殤在芷樓的腦門上點了一下。
鳳芷樓疑惑地抓了一下頭髮,不明白楚墨殤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的腦子怎麼了,好像還是她的啊。
楚墨殤淡然一笑,沒再說什麼,拉住了發愣的芷樓,向神龍殿之外走去。
鳳芷樓老實地跟在了他的身後,走了幾步,覺得思緒裡有很多奇怪的東西,說不清多的是什麼,曾經她不太關心,也模糊不清,現在都清晰了。
到了神龍殿的祭壇之下,楚墨殤才低聲地附在她的耳邊說。
“你穿白衣真的很好看,還有……你的前世是個特別的女子……”
楚墨殤的一句話,讓鳳芷樓垂眸下來,只是一眼,她直接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一點矜持熟女的風範都沒有了,她竟然穿了一聲潔白勝雪的羅衫,要見還繫着一條銀白相間的帶子,隨着走動,一擺一擺的,還真是夠飄逸的。
鬼啊!
鳳芷樓直接撲進了楚墨殤的懷中,將他抱得死死的,眼睛都不敢睜開了,這不是水晶棺材裡那女人穿的嗎?什麼時候到了她的身上。
現在鳳芷樓相信了,水晶棺材裡的女子沒有去別處,而是和她融合了,可她到底給自己融合了什麼本事?現在芷樓都是滿頭霧水的。
跟在楚墨殤的身後,鳳芷樓抓着自己的衣裙,怎麼看都覺得彆扭,乾脆她停下來,三下兩下將白衣脫了下來,將戒指裡的紅色戰袍拿了出來,穿在了身上,這才鬆了口氣。
穿上自己的衣服,芷樓再覺得自己還是自己,沒什麼變化。
楚墨殤回頭看了芷樓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大步地在神龍殿的周圍轉了起來,神龍殿的牆壁上,有很多圓形的龍圖騰標記,黑白金三色相間,雖然經歷了久遠的年代,卻仍舊十分清晰。
鳳芷樓一張一張圖地看着,覺得這圖形刻畫得實在精緻,對稱得出奇,不知道出自誰的靈巧雙手,隱隱的又好像有光芒。
“這是不是你當初留下的?你的繪畫手藝還真不錯。”
“那麼久的事情,我哪裡記得。”
楚墨殤搖搖頭,如果不是芷樓能感知一些東西,到現在他還沒什麼答案呢,深邃的眸子看着牆壁上的這些圖騰,他的心被深深震撼着,好像很久以前,他站在這裡,倍感絕望和心痛,摯愛之死,讓他萬念俱灰,將原本一個宮殿,化作了墳墓。
是的,這裡不是墓穴,而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大氣的宮殿,可這些圖騰爲什麼在這裡,又代表了什麼,以他痛失摯愛的心境,如何有心情畫了這些?
“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啊?”
鳳芷樓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摸這些圖騰不是雕刻在牆壁上的,雕刻了多深,當她的手放在牆壁上時,那個圖騰憑空地在牆壁消失了,卻讓她驚恐地印在了她的手臂上。
“這些龍圖騰能動!”
551:救命啊相公
鳳芷樓慌忙縮手回來,那個圖騰又恢復在了原位,她的心砰砰地跳着,臉色稍稍有些發白,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這些圖騰也被施了魔法,也喜歡她?
楚墨殤倍感吃驚,他也伸出了手,奇蹟出現了,擋住的圖騰也出現在了他的手臂上。
鳳芷樓看到這個景象,深吸了口氣,目光慢慢地擡起,意外地,她在神龍殿的半空中,看到了一樣東西。
“快看啊,那是什麼?”
鳳芷樓擡起頭,手指指着斜前方,那裡好像懸掛着什麼東西,冒着黑黃閃閃的光,若不是仔細看,還真看出來,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平臺上。
楚墨殤收回了手臂,凝眉望去,雖然那裡很遠,卻也看得清楚,平臺上,確實東西懸掛着,閃着黑光。
“你留在下面,我去看看。”
楚墨殤提氣躍起,因爲體內的龍珠增多,身體越發的輕盈,不用化作龍,便能輕鬆地飛躍到了那個平臺上。
“喂,相公,等等我,我也想看!”
鳳芷樓實在好奇啊,想知道平臺上到底是什麼,可她幾次腳點地面,施展輕功,都僅僅飛躍到了一半,就掉了下來,這樣一連跳了幾次,掉了幾次,累得她氣喘吁吁的,也沒能摸到了平臺一下,看來楚墨殤說對了,她現在還是半廢的狀態。
“真鬱悶……”
鳳芷樓又跳了一下,這次掉下來的時候,摔得不輕。
楚墨殤聽見了聲音,忙轉眸看向了芷樓,見她這樣跳來跳去,累得彎下腰,呼呼喘息,最後乾脆坐在了地上,指着他,話都說不出來一句了,這女人,對什麼都這麼好奇,說來真是可愛。
楚墨殤的嘴角一挑,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帝王鎧,應該是我當年的戰甲,我拿下來給你看。”
說完他拿起了那個冒着黑金光芒的東西,從上面跳躍了下來,穩穩地落在了鳳芷樓的身邊,他的手裡果然是一件黑金色的戰袍,還有一個龍形的頭盔,一雙龍頭金鐵戰靴,這套裝備一看就是神物,金光閃閃。
“帝王鎧?”
這名字還真好聽,鳳芷樓伸手摸了一下,冰冷冷的,她忙將手縮了回來,生怕好像剛纔一樣,將這好東西摸得不見了。
“哈哈,想不到我還能重新穿着帝王鎧!”
楚墨殤意氣風發,大笑之間,眉宇間露了王者的霸氣,帝王鎧在他的手裡,越發的光芒四射。
涅容止無恥地拿走了楚墨殤的龍帝錦袍,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殤會得到這套神物“帝王鎧。”
“帝王鎧是龍族最高服飾的象徵,也是至高無上權利和尊嚴的代表,可惜,這套鎧甲,憑空地消失了千萬年,很多聖地的人只是聽說過,卻無緣相見,爲了代替這種消失的聖物,聖地的子民編制了龍帝錦袍來重塑龍帝的身份,可龍帝的錦袍終究無法和帝王鎧相比,它們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楚墨殤的面容從來沒有這樣熬冷過,他的眸子微微擡起,看向了神龍殿的大門,現在是時候回去討伐涅容止了,他要將這條野心勃勃的黑龍徹底趕出聖地。
“奇怪,你看啊,你拿走了帝王鎧,這些龍圖騰都不見了。”鳳芷樓驚奇地看着周圍的牆壁,不但那些龍圖騰不見了,牆壁連一點雕琢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些圖騰是帝王凱映照出來的。”
現在能解釋了,爲何龍圖騰能夠移動,這些清晰的圖騰,都是帝王鎧的光芒照射出來的,只是他和芷樓沒有注意到罷了。
“原來是它搞的鬼。”
鳳芷樓仔細地看着這套帝王鎧,發現衣服上果然有很多龍圖騰,從這些圖騰放着黑黃的光芒來,懸掛在那麼高的位置,射出的光,在神龍殿的牆壁上印出了無數的圖騰畫面來。
“現在我們回去。”
楚墨殤將帝王鎧收起,放在了聖地冥戒中,現在還不是穿它的時候,等回到常界,進攻聖地的時候,它會有很大的幫助,起碼可以震懾涅容止。
“不知道那個惡蛟死沒死啊?”
鳳芷樓走在了楚墨殤的身後,稍稍有些擔心,神龍殿外,站起來的骨頭雖然多,卻都那麼單薄,不堪一擊的。
“就算它不死,現在也不是我的對手了。”
楚墨殤濃眉一揚,大步地走到了神龍殿的門口,他伸出手去,神龍殿的大門再次開啓了,待他和鳳芷樓走出來的時候,身後的門自動關閉了,將已經空了的神龍殿再次封閉了。
回頭看着威嚴屹立的神龍殿,楚墨殤凝眉站立着,此次離開這裡,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但願石碑上的龍劫不會再重演。
“哈哈……”
一陣笑聲打斷楚墨殤的思緒,他轉眸過來,發現鳳芷樓已經笑彎了腰,眼睛裡都笑出了淚水,手指指着一個方向,笑得這個開心。
楚墨殤循着芷樓的手指看了過去,發現不遠處,一條白花花的骨頭長龍啊,骷髏骨骸們舉着鋼叉,狠狠地戳着,已經將惡蛟戳爛了,滿地的血肉,惡蛟已經沒生氣了。
想不到他和鳳芷樓一點力氣都沒花,就這麼將惡蛟消滅了。 www▪ ttκΛ n▪ C○
就芷樓笑得開心之時,一個讓她笑不出來的景象發生了,不死亡靈和衆多的骷髏骨頭見鳳芷樓出現了,紛紛停止了猛戳的動作,都扭過頭,向她看來。
“別,別過來……”
鳳芷樓尷尬地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肌肉都好像僵死了,維持着一個驚恐的表情,這些骷髏殺死了惡蛟,現在又將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果然,骷髏們動了,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這真不是一個好兆頭。
“救命啊,相公,出人命了……”
鳳芷樓一下子跳了起來,抱住了楚墨殤,她雖然知道骨頭們不會傷害她,可它們這樣圍上了,堵住她,憋也憋死她了。
她可不想再被亡靈調戲,被骨頭追趕了。
“抱緊了,娘子。”楚墨殤戲謔地笑了一下。
“我抱緊了,骨頭,骨頭來了!”
芷樓立刻手腳並用,將楚墨殤抱了個結實。
552:金龍飛騰
現在不管怎樣,只有楚墨殤能對付這些骨頭,鳳芷樓只能依靠他了,希望這些骨頭知難而退,好好回去睡它們的覺吧。
“我們走了!”
楚墨殤一聲低喝,突然縱身而起,直接化作了一條金色的巨龍,龍身將鳳芷樓用力一甩,甩到了他的脊背上,下面的枯骸骨頭髮出了卡擦卡擦的聲音,在下面舉着鋼叉,拼命地追趕着。
獬豸獸也扇動着翅膀,飛在了龍幕的半空中。
鳳芷樓終於明白楚墨殤讓她抱緊的原因了,她差點忘記了,她的男人現在又是一條威風凜凜的巨龍了。
伏在龍身之上,芷樓的心情突然一片敞亮,曾經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風姿颯颯,好不張揚。
“坐穩了,娘子,我們離開這個龍墓!”楚墨殤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巨大的龍頭看向了她,長長的龍鬚在她的身上環繞了一圈,將她牢牢地綁在了龍背上。
“你覺得我現在能掉下來嗎?”
鳳芷樓覺得自己被這傢伙綁住,都動不了,如何能掉下去?
“哈哈。”楚墨殤一聲大笑,龍身飛速地向龍墓之外飛去。
鳳芷樓感受着這一刻的震撼,低頭向下看去,廣袤的沙地就在腳下,經過之處,放着一個個棺材,棺材蓋兒打開了,更多的不死亡靈爬了出來,更多的骷髏骨頭從沙地裡站了起來,茫茫的一片,想象也知道,這裡當初死了多少人。
看着這些白色的骸骨,擡頭看着她,鳳芷樓真有些不忍心了,人既然死了,就該讓它們安息了,如何這樣不死不休地驅動了它們的軀殼。
金色的巨龍很快衝出了龍墓的洞穴,飛在了深淵的上空。
不死亡靈和白色的骷髏骨頭們追了出來,但它們無法逾越深淵,也不願停止追求鳳芷樓的心,它們前仆後繼,一個踩着一個,在深淵的邊緣形成了一座座的白骨山,向深淵外傾斜,但終究根基不能承受之重,山體倒塌,掉進了萬丈深淵。
金龍遊曳,向深淵外飛騰而去。
東方廢墟之中,礦洞的門口,鬼鬼祟祟的幾十個人影晃動着。
“季先生,你說,他們都死在裡面了嗎?”一個護衛一邊搬着大石頭在洞口堆積着,一邊怯怯地問着。
礦洞的外面,季笑生搖動着手裡的扇子,冷冷地笑了起來。
“這人都進去幾天了,到現在還沒出來,你認爲他們還能活着嗎?此時一定在那魔蛟的肚子裡呢。”
季笑生得意之時,也有些惋惜了,可惜了鳳芷樓那麼一個大美人,那天他好心提醒鳳芷樓留下來,可那女人就是不聽,好端端一個美人就這麼葬身在魔蛟的腹中,若是他不心痛是假的,對鳳芷樓,他可是真的動心了一次。
可相對異界的統治大權,季笑生還是放下了兒女私情,既然這是命中註定,就讓那女人陪着龍帝死在裡面算了。
“快點,將這礦洞的洞口封住,魔蛟剛吃了人,肚子裡了底兒,暫時不餓,若過幾天消化得差不多了,出來尋覓活人,你們這些人都別想活着離開這片廢墟。”
季笑生的一句話,讓搬石頭的護衛們,動作更快了。
“快點,快點,封閉這裡,不然魔蛟出來就麻煩了。”護衛加快了動作。
季笑生瀟灑地搖着扇子,只要龍帝死了,這異界的天下就是他的了,現在這裡土地肥沃,又有了莊稼,將來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他作爲異界最大的商人,而是最大權勢的人,很容易將這些賤民掌控在手掌之中。
什麼常界,什麼聖地,季笑生根本就不在乎,只要有權利,有金錢,在這裡,和在那裡有什麼區別,他可不會學謹王,自尋煩惱。
許是太得意了,他竟然吹起了口哨。
就在季笑生口哨聲吹得開心之時,突然一股強大的冷風從礦洞裡飛撲出來,剛剛壘好的石頭被強力推動紛紛倒塌下來,幾十個搬石頭的護衛也被大力帶倒,石頭砸在了身上,聲聲慘叫,爬不起來了。
“怎麼回事兒?”
季笑生笑不出來了,搖動的扇子也停了下來。
“季先生,是不是魔蛟出來了?”一個護衛嚇得連連後退,臉白得好像紙張一樣。
“不可能的,它沒這麼大的氣勢……”
季笑生瞪着一雙眼睛,只覺得礦洞的口處,冷風陣陣,接着金光一閃,他眼陣陣地看着一條巨大的金龍飛了出來,從他的頭上呼嘯而來,金鱗閃閃,差點晃瞎了他的眼睛。
“那是什麼?”護衛大叫了出來。
“是龍……”
那個“龍”字,從季笑生的口中說了出來,扇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他的雙腿在不斷地發抖,還用這金龍是誰嗎?是龍帝,他不但沒死,還能變成龍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季,季先生,還,還封嗎?”一個護衛從石頭堆裡爬了出來,一條手臂都掛彩了,低聲地問着季笑生。
“封,封個屁,都跟我回去!”
季笑生滿臉的懊惱,知道已經沒有封的必要了,魔蛟已經死了,龍帝和鳳芷樓成功了。
“看呢,那龍的身上,不是……鳳……”
下面的話,還沒等說出來,季笑生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子。
“我叫你回去,你還看個什麼?”
季笑生滿心的羞惱,不但龍帝出來了,連鳳芷樓也毫髮無損,他這次是失算了,那個護衛被打得一愣一愣的,良久才牽過了馬匹,他們紛紛上馬,向回沒精打采地走去。
天空之中,金龍在雲層中舞動着,一層層淡淡的煙霧從鳳芷樓的髮絲,面頰旁飛掠而過,她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扭頭向下看着,看到了季笑生帶着一幫人上馬,向這邊奔來,於是懊惱地說。
“這個季笑生,竟然想封閉了礦洞,他一定認爲我們死了。”
“他這是希望我們和惡蛟爭鬥,兩敗俱傷,然後漁翁得利。”楚墨殤回答。
“什麼漁翁之利?我們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他就不怕惡蛟出來吃了他們嗎?”鳳芷樓
“他的目的很簡單,想做異界的王。”楚墨殤冷聲地說。
553:好大的一條龍
楚墨殤早已洞徹了季笑生的心思,只是沒想到他會大老遠跑來東部廢墟,試圖將礦洞的出口封閉,完全不顧他和芷樓的死活,真是個急功近利的傢伙。
“他的野心不小,若是讓他做了王,異界的百姓還有好日子過嗎?左一個十倍酬勞,右一個十倍酬勞,早晚異界裡的好處,都成了季笑生的了。”鳳芷樓嗤之以鼻地說。
“所以,我要將常界和異界的大門全部打開,讓常界和異界成爲一個世界,這樣季笑生不過是茫茫人海的一個小小嘍囉,他如何還能興風作浪?”
楚墨殤的這句話,倒是讓芷樓頗感興趣,這的確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辦法,到時候將異界劃分爲一個國家,就和武京差不多了。
不過,通往常界的門,只是一個小小的傳送門吧,還有時間的限制,如何能長久打開呢?就算打開了,也不能讓人隨便出入,讓什麼人守着好呢?
鳳芷樓很想知道,楚墨殤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就該知道怎麼才能做到,於是她俯身下去,輕聲地問。
“相公,你要怎麼做啊?”
“當然要依靠娘子你了。”楚墨殤微微地笑了起來,一聲悅耳的龍吟迴盪在雲間,讓芷樓的心間一陣陣撼動啊,臉竟然也紅了。
“依靠我,你別開玩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半廢聖女,能打開一道小的傳送門,如何能讓常界和異界永遠相通?”
鳳芷樓有些糊塗,楚墨殤爲什麼這麼說,若是沒有依據的事情,他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你忘記了嗎?你融合了你的前世。”楚墨殤提醒着鳳芷樓。
“你還提這個?”
想到水晶棺材裡的女子,鳳芷樓不覺打了一個冷戰,隱隱的,覺得脊背後一陣陣陰風襲來,好像水晶棺材裡的女子正跟着自己,一直陰魂不散一樣,她實在難以想象那個人就是自己。
“呵呵……”
楚墨殤笑了起來,沒有解釋剛纔那番話的意思,接着一個俯衝,他帶着鳳芷樓鑽出了雲端,魔獸森林就在眼前了。
經過幾天的時間,異界的百姓已經掌握了耕種的要領,一片片土地整齊地出現在了地面上,很多人還在上面辛苦勞作着,有說有笑,從來異界沒有過這麼和諧的場面。
“天呢,快看,那是什麼?”
有人擡頭看天,大喊了一聲,其他的百姓,都紛紛仰面看去。
“是魔蛟,來吃人了!”有沒看清巨龍的大喊了一聲,嚇得人們好像潮水一樣向村裡退去。
“不是,別怕,不是魔蛟,是龍,是金色的巨龍!”
終於有人看清了,驚喜地的聲之後,大家都停住了步子,驚愕地看着天空,是龍,一條金色的,閃着光芒的巨龍,隨着巨龍越飛越近,人們看到了龍背上的鳳芷樓。
“是小蟲子的娘,她回來了。”見到鳳芷樓,人們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了,都鬆了口氣,紛紛返回繼續種地了。
“那龍,是龍帝啊。”
“他們殺了魔蛟,勝利回來了,我們勝利,勝利了,魔蛟死了!”
大地之上一片沸騰,異界的子民們,也開了眼界,他們竟然看到了真龍,體態矯健,龍爪雄勁,奔騰在雲霧波濤之中。
“爹,娘!”
小蟲子飛奔出了魔獸森林,衝着天空揮舞着雙臂,他每天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跑出來看看爹和娘回來沒有,可每次都是失望。
今天終於讓他等到了,小蟲子的一雙大眼睛裡掛着喜悅的淚水,由於太着急了,幾次都險些被石頭絆倒,站穩了身形之後,他迫不及待地變身爲小小的金龍,飛騰起來。
“看,是小蟲子!”
鳳芷樓高興地喊了出來,龍鬚從她的身上移開了,她興奮地站了起來,直到小蟲子飛撲上來,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腰。
“娘,我好想你啊。”小蟲子開心地笑着,看到娘,他的心情大好,激動地想大聲吼幾嗓子。
“你不想爹嗎?”
金龍探頭過來,深奧晶亮的龍眸凝視着自己的兒子,眼裡都是眷戀之意。
小蟲子這才驚呼了出來,低頭看着飛舞的巨大龍身,威武的龍首,他張大了嘴巴,驚羨之光盡現眼中。
“原來我爹是這麼大一條龍啊?好大,好大……”小蟲子用手臂比劃着,眼睛瞪得圓圓的,他要什麼時候才能像爹這麼大,這麼威風八面啊,這麼巨大的一條龍,好像遮住了異界的半邊天了。
“很快的,兒子,因爲你和爹一樣是聖地金龍。”
楚墨殤用龍鬚撫摸着兒子稚嫩的臉蛋兒,這小子越長越帥了,龍角上已經有了金色的光芒了。
“我希望我快快長大,好像爹一樣。”
小蟲子俯身下來,趴在了金龍的身軀上,手指摸着楚墨殤脊背上的巨大金鱗,想象着有一天,它和爹一樣飛騰在空中,那種感覺該有多好。
地面上,混寶也從魔獸森林裡跑出來了,它看到了主人,激動地高高地跳了起來,可惜他只能遁地,不能飛的,幾次跳下來,都掉了下去。
“主人,主人,混寶來了,混寶來了。”
雖然跳不到高空中,可混寶還是十分開心能看到主人,可當它解除到金色巨龍陰冷的眼眸時,畏懼地後退了一步,對龍帝,它還是心有餘悸。
當鳳芷樓站在地面上時,混寶飛撲了上來,抱住了主人的一條大腿,蹭來蹭去的,鳳芷樓拍了拍混寶的腦袋。
“謝謝你這幾天幫助我照顧小蟲子和我娘。”
芷樓感謝的話纔出口,小蟲子就搶了下來,嘿嘿地笑了一聲。
“娘,是我照顧他和親親的,不信你問問混寶,混寶?你自己說。”
小蟲子的話一落,混寶懊惱地皺起了眉頭,耷拉着耳朵,這幾天他很沒面子,幾次和小蟲子打賭,都輸得一塌糊塗,沒辦法,他只能處處聽小蟲子,讓這個小破龍折騰得夠嗆,現在想起來還沒面子呢。
見混寶沒說話,小蟲子又嘿嘿地笑了一聲說。
“今天好像你又輸了,還不去砍寫木頭回家。”
“砍就砍!”
混寶甩了一下大耳朵,放開了主人的腿,灰溜溜地跑進魔獸森林裡去砍木頭了,還真是聽話。
鳳芷樓輕嘆了一聲,這兩個小冤家,什麼時候能和平相處一天啊,總是鬥來鬥去的。
“娘,來給我講講你和爹在東部廢墟,都遇到了什麼,你們是怎麼打敗那條兇猛的魔蛟的?”小蟲子興致勃勃地拉住了鳳芷樓的手,吵着讓她講給他聽。
“你答應娘,以後不準耍小聰明欺負混寶了,娘就講給你聽。”
“哦,那好吧,我不欺負它了,可是娘……是它先欺負我的,混寶叫我什麼都聽他的,我可是龍啊,它不過是個小妖獸啊。”
小蟲子雖然嘴上答應了,可滿心都是不服氣,那混寶腦袋很笨的,娘怎麼總是讓他聽那個笨蛋小妖獸的?
“是娘讓它管着你的。”鳳芷樓糾正着。
“娘,真偏心,讓妖獸管着我,哼!”小蟲子和他爹一樣,很驕傲的,怎麼願意讓妖獸管束着他,事實上,每次做事,混寶都笨手笨腳的,腦袋不靈光,可娘還是信任那個小妖獸,將自己當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
小蟲子鬆開了鳳芷樓的手,垂着頭,向魔獸森林裡走去了。
“這孩子,被我慣壞了,太驕傲了。”鳳芷樓煩惱地說。
“龍族的特性都是這樣,驕傲是本性,他就交給我吧。”
楚墨殤無奈地搖搖頭,拍了一下芷樓的肩頭,大步地跟了上去,幾步追上了小蟲子,他牽住了兒子的手,父子兩個一高一矮,一邊走,一邊說着話,小蟲子那副委屈的樣子,不知道有多少苦,要和他爹傾述了。
不知道楚墨殤和小蟲子說了什麼,他沒一會兒就去魔獸森林幫混寶砍木頭去了,很快,又和以前一樣,有說有笑了。
“你用了什麼辦法?這小子固執極了。”
鳳芷樓走到了楚墨殤的身邊,很想知道,他這個做爹的,是不是給小蟲子施了什麼魔法,這麼有效。
“龍族有龍族的驕傲,有時候這份驕傲也是正義的源泉,你要明白,妖獸不管如何善良,像人類,也都是妖,所以小蟲子有時候排斥混寶也是正常的,不過單憑一顆心來說,他還是喜歡混寶的,就好像我一樣。”
“你還對混寶還心存芥蒂嗎?”
鳳芷樓擡眸看向了楚墨殤,在這個男人的心裡,一直都沒真正接受過這個小妖獸,只是態度沒之前那麼嚴厲罷了,對混寶,他採用了一種默認的方式。
“我說過了,它是妖獸,我是龍,就好像它看到我,永遠也無法剔除內心的恐懼是一樣的,不過它之前幫助了你,所以不管這妖獸將來犯了多大的錯誤,我都會保它不死,這是我能答應你的。”
楚墨殤凝眉望去,魔獸森林裡,混寶在土地裡鑽來鑽去,這種天性的活潑中,看不出一點兇悍來,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
554:特殊能力
不遠處,小蟲子鬧夠了,一蹦一跳地向鳳芷樓跑了過來,雙臂張開,一副小鳥撲懷的動作,鳳芷樓趕緊迎上去,將兒子抱在了懷中。
“娘,混寶又輸了,它真是笨死了,哈哈。”他洋洋得意地說着,手用力抓着樓的手背,原本還歡欣鼓舞地笑着,突然笑容停住了,“咦”了一聲,好像發現了什麼讓他吃驚的東西,他將芷樓的手拽了起來,大聲地問。
“娘,你的手上有傷疤。”
傷疤?
鳳芷樓愣了一下,很快笑了起來,這孩子,又在開玩笑了,於是她拍了拍兒子的小臉。
“娘這次沒受傷,哪裡來的傷疤?又和娘耍心計。”
“真的啊,娘,你的手背上有傷疤,不信你看啊。”
小蟲子將芷樓的手用力擡起,鳳芷樓這才注意到,她的手背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圈圓圓的突起,錯落有致,確切地說,這不是傷疤,而是一個奇怪的圖形。
“這,這是什麼?”
鳳芷樓看着自己的手,良久都處於驚愕之中,她的手沒受傷,更加沒有紋身,哪裡來的圖形,這圖形是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出現的。
“讓我看看。”
楚墨殤走了過來,握住了芷樓的手,凝眉看去,這是一個圓如寶石的形狀,咋看上去,好像鑲嵌了一塊藍色的寶石在芷樓的手背上,精緻美觀,讓她的手看起來好像經過了美妙的裝飾,手指越發的白皙纖細。
“記得我白天說過什麼嗎?”楚墨殤擡起眼眸看向了鳳芷樓。
“你說什麼?好像是,將常界和異界統一,要依靠我……”鳳芷樓皺起了眉頭,這話說出口之後,她又想到了水晶棺材裡的女子,難道這圓形的標誌是她的?
當時在神龍殿裡,她站在水晶棺材前,只關注了那女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哪裡注意到她的手背是不是有這個圖形啊。
難道這不是自己的手?
鳳芷樓想到了這裡,眼眸裡漸漸地涌上了畏懼之意。
“她的手……”
“她就是你,芷樓,我需要你的能力,在常界和異界之間豎立一道結界。”
楚墨殤的話音落下,倏地就抓過了鳳芷樓的手,修長骨感的手指在她手背上劃過,芷樓覺得手臂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手背的圖形竟然環上了一層淡淡的藍光。
結界?
她真的能做到嗎?就憑藉這個小小的寶石?還是她除了這塊寶石,還有什麼其他的變化?
“孃的手放光了!”身邊,小蟲子跳了起來,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是很好玩的東西,開心地不得了,他這麼一嚷嚷,連混寶也跑了過來。
“主人,你的手怎麼了?”混寶奇怪地問。
“沒什麼。”
鳳芷樓皺着眉頭,覺得手背上出現圖形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而已,還應該有更多的變化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不能讓小蟲子受到驚嚇。
“混寶,帶小蟲子回家去,和親親一起吃飯。”
“那好吧,主人。”
混寶甩了一下耳朵,雖然很想留下來看發生了什麼,可瞧着主人的臉色,立刻耷拉下了耳朵,拉住了小蟲子,雖然小蟲子極其不情願,還是被它連拉帶拽地拉回了木屋去了。
見混寶和小蟲子走了,芷樓才擦拭了一下汗水,將自己的手翻來覆去地看,實在想不明白,怎麼突然多了這個鬼東西。
“我想,這不是什麼能力,應該是一種病。”鳳芷樓低聲地問着。
“不是病了,而是具有了一種能力,是她帶給你……”楚墨殤深邃的眸子看着芷樓的手,這是一種封印石,鳳芷樓具有解除封印的能力,她的身體雖然還是半廢狀態,卻在另一方面更加強大了,甚至具有毀滅萬物的能力,只是她還無法體會出來。
“什麼能力?”
鳳芷樓擡眼看向了楚墨殤,希望他能說清楚一點,她的前世到底給了她什麼?搞這麼一塊破石頭長在手上,感覺怪怪的。“她死之前,具有召喚腐朽的能力。”楚墨殤回答。
“召喚腐朽?”
鳳芷樓更加聽不懂了,什麼是腐朽?
“我解釋了你也聽不懂,一切馬上就會揭曉,我們到魔獸森林裡去,別影響了他們休息。”楚墨殤握住了芷樓的手,向魔獸森林裡走去。
芷樓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在了楚墨殤的身後,一路上,雖然她和他都沒有說話,可芷樓的心一直惶惶的,不知道爲什麼,她能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壓迫感。
進入了魔獸森林的深處,鳳芷樓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臂。
“相公,相公,你直接告訴我吧,要怎麼才能將這塊石頭拿掉?我真的不習慣啊。”鳳芷樓捂着自己的手背問道。
“拿不掉,我也沒有辦法。”楚墨殤低聲說。
“怎麼可能,又好像你的戒指一樣,難不成將我封印了,才能掉出來嗎?”鳳芷樓有些懊惱,她不想要什麼召喚腐朽的能力,聽起來,就那麼奇怪。
她見楚墨殤又沉默下來,不說話了,有些懊惱了,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
“什麼召喚腐朽,難道我能將地下的死人召喚起來了嗎?”
雖然只是氣惱的一句話,可芷樓說完了,覺得腳下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又一下,好像泥土在蠕動,那種感覺就像是蚯蚓在一拱一拱地破土而出。
那是什麼東西?
鳳芷樓的臉便白了,步子也停了下來,楚墨殤也慢慢轉過身,眸光陰沉地看着地面。
“地下面有東西在動……”鳳芷樓僵持着脊背,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腳,那土還在鬆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一樣。
“你剛纔說了什麼?”楚墨殤問了一句。
“我剛纔,剛纔說我是不是能將地下的死人召喚出來?”此話一出,鳳芷樓一聲驚叫,直接跳了起來,從泥土裡竟然伸出了一隻手……
召喚腐朽,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不要,死人啊!”
鳳芷樓一直自認是勇敢的無神,無鬼論者,現在是當真不敢這麼大言不慚了,在龍墓裡,不死亡靈站起來,骨頭能打仗,現在連死人能從土裡爬出來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555:召喚腐朽
鳳芷樓嚇得驚慌失措,直接鑽進了楚墨殤的懷中,一頓亂拱,頭髮都拱亂了。
楚墨殤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地面,一隻手伸了出來,接着又是一隻,很快,一個半腐的屍體爬了出來。綠瑩瑩的眼光看着楚墨殤懷中的鳳芷樓。
“是什麼啊?”鳳芷樓雖然害怕,卻還是好奇,伏在楚墨殤的懷中低聲問着。
“你最好別看……”
楚墨殤按住了鳳芷樓的頭,他的目光仍舊冷然,在這個屍體從土裡爬出來後,陸續的,魔獸森裡的周圍,都傳來了喪屍的嚎叫聲,她將整個森林埋藏的屍體都喚醒了,它們拖着殘破的身體,在向他們靠近。
這是一種很厲害的召喚術,將埋藏在地底深處的死去許久的屍體都呼喚出來,這些不死屍體根本沒有痛覺,沒有感知,只知道按照命令攻擊,就是所謂的不死軍隊,強大無比。
這個場景,楚墨殤並不陌生,在常界,聖地和硝芒城的一戰中,硝芒城就出動了這樣的一支軍隊,一直以來,楚墨殤都在懷疑,簡星痕是怎麼做到的,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硝芒城的城主簡星痕,是個強大的召喚者。
現在,鳳芷樓和前世之軀融合,也擁有了召喚術,只是不知道這個召喚術,會不會比簡星痕的更強大。
可不管誰的召喚術更高級,現在都必須想辦法將這些不死之士送回地下去。
“想一下,讓他們離開……”楚墨殤低聲對芷樓說。
“離,離開?”
鳳芷樓不知道讓什麼東西離開,強烈的好奇心支配下,她終於忍不住了,從楚墨殤的懷中掙脫出來,回頭一看,直接一聲尖利的驚叫,呆住了。
放眼望去,一具具恐怖的喪屍正慢悠悠地向這裡涌來,斷胳膊,斷腿兒,歪斜着身體,一個個面目猙獰,說有多駭人,就有多駭人。
不知道是這些喪屍嚇壞了鳳七小姐,還是鳳七小姐這一嗓子的尖叫嚇到了喪屍,頃刻間,所有的屍體都不動了,和鳳芷樓一樣的表情,都大張着嘴巴,瞪圓了眼睛,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
“啊!”鳳芷樓又喊了一聲,那些喪屍也都又換了個姿勢,仍舊僵持在那裡,現在沉睡了這麼多年,一直很安靜的它們,也不太適應這麼被人喚醒,更加不習慣這麼尖銳的嗓音。
鳳芷樓結巴了,回頭看着楚墨殤。
“它們……怎麼出來的?”
“你叫它們出來的。”楚墨殤湊近了芷樓的耳朵低聲說。
真的是她,鳳芷樓的臉白得好像一張紙,這不是開玩笑的,這些不是骨頭,沒有收到魔咒,它們竟然也能從墳墓和泥土裡爬出來?
“我……我……怎麼讓它們回到地下去,這樣出來會嚇死人的。”
鳳芷樓深吸了口氣,既然是自己召喚它們出來的,它們斷然不能傷害自己,所以沒有什麼好怕的,死人她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這些死人長得有點對不起觀衆而已。
“你的寶石……”楚墨殤也不太確信,但這些多喪屍,總得想個辦法讓它們回去吧,也許可以嘗試一下用芷樓手背上的寶石。
“我試試……”
現在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鳳芷樓只能用這塊寶石嘗試了。
“滾開!”芷樓對着寶石喊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之後,喪屍們不但沒有消失,還都活了一樣,繼續向她走來。
“別,別……我不需要你們,真的不需要,等需要的時候,你們再來做客啊,呵呵……”
鳳芷樓笑得別提多牽強了,可這寶石扭了,捏了,敲了,就是個不好用,她最終不得不看向了楚墨殤,求助他了。
“難道召喚出來,就弄不回去了嗎?別告訴我,我以後走到哪裡,身後跟着這麼多的喪屍,這讓我以後怎麼活啊。”
鳳芷樓難以想象,水晶棺材裡,那麼一個標誌飄逸的美人,身後跟着一羣喪屍,會是一個什麼情景,想必很銷魂吧。
“寶石的光……”楚墨殤提醒着鳳芷樓。
寶石的光?
鳳芷樓一下醒悟了,這扭,捏,敲都不行,也許真的是寶石的光有效呢,於是她揚起了手臂,頃刻間藍光飛射,很快魔獸森林裡的喪屍都發出了嗷嚎的聲音,一個個俯身下去,沒入土中不見了。
“縮回去了?”
就這麼簡單,鳳芷樓鬆了口氣,臉上的血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楚墨殤走到了芷樓的身邊,用力地摟住了她的肩膀,讓她靠近了自己,低聲說。
“你現在知道了,什麼是召喚腐朽了?”
“就是召喚喪屍嗎?這……實在太噁心了,我那麼一身白衣,那麼優美脫俗,竟然會這麼可怕的本事……我寧願不要。”
鳳芷樓說完了,還覺得周圍陰森森的,總感覺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喪屍從腳下爬出來。
“喪屍只是腐朽的一部分,你剛纔胡言亂語纔將喪屍叫出來,應該還有別的,例如我們想要的結界。”楚墨殤十分確信,她應該會招呼之術的。
所謂腐朽,是指一些上古,遠古,甚至久遠的一些人、獸和物,這些人、獸和物之所以能被召喚,是因爲它們具備某種和召喚術相符的特質,能影響召喚的,也都是一些精英中的精英,絕不是無能之輩。
剛纔爬出來的喪屍,都是遠古的英雄人物,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必殺技,會在一瞬間殺人於無形之中。
“呵呵……”
鳳芷樓忍不住笑了出來,調侃地說:“相公,難道除了喪屍,我還能召喚鬼魂嗎?”
這話才一落,頓時一股陰風嗖來,鳳芷樓直接一個寒戰,閉了嘴巴,當真不能亂說了,萬一真來了鬼魂,她可往哪裡躲避啊。
好在這股陰風,只是魔獸森林裡颳起的旋風,並沒有鬼魂出現。
“嚇死我了,這可怎麼辦啊,我以後萬一說錯了什麼,不是會出現很多奇怪的事情?你說的召喚術,爲什麼這麼沒有章法啊?”
“也許我們在龍墓裡遺落了什麼。”楚墨殤低聲地說。
556:奇怪的盒子
在龍墓裡遺漏了什麼?
鳳芷樓回憶着,好像神龍殿已經空了,連帝王鎧都拿回來了,還有什麼東西遺漏在了裡面?
就在芷樓思索可能遺漏了什麼的時候,身邊金光閃動,楚墨殤已經化身爲威武的巨龍,龍金光縈繞,龍鬚環在了她的腰上,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應該在石碑那裡,到我的身上來,我們回去一趟。”
龍鬚用力一甩,鳳芷樓穩穩地坐在了龍鱗之上,呼嘯之聲響起,他帶着她飛地向東方廢墟而去。
頃刻間,魔獸森林消失了,她置身在聖地的夜色之中,伏在龍身之上,芷樓俯視着大地,下面的村落燈光點點,透着祥和寧靜的氣息,隨着巨龍的飛騰,村莊遠去,狹長彎曲的石頭路出現在視野中。
小路上,一隊人馬疲憊地前行着,正是從東部廢墟匆匆趕回來的季笑生和隨從。
“看,季先生,龍又回來了。”一個隨從指着天空,大聲地喊了出來。
“他在搞什麼?怎麼又回來了?”
季笑生已經沒有剛開始的優雅了,手裡的扇子也沒力氣扇動了,可看到天上飛舞的金龍,他實在不死心啊,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會放棄,能成爲異界的主宰,是他夢寐以求的。
“我們回去看看,他們在搞什麼?”季笑生說。
“我們才離開,好不容易走了這麼遠,還回去?”他的隨從有些不確信了,這下折騰下,要出人命的。
“我說回去,就回去,別廢話!”
季笑生率先掉轉了馬頭,向回奔去,幾個隨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經累得沒有力氣了,可很無奈,他們欠了主人的,不能十倍償還,只能返身跟着回去了。
楚墨殤的度,到達廢墟,只是片刻之間,他帶着芷樓通過了礦洞,飛在了深淵之上。
“想不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次算是舊地重遊了吧?
鳳芷樓舉目遠眺,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深淵的對面,那些白色的骷髏骨頭竟然還沒有放棄,在做着不屑的努力着,雖然不斷地有骨頭掉落下去,可骨頭橋樑已經搭建了起來,彎彎的好像龔月一樣懸浮在空中。
“哇,這樣也行,這些骨頭的智慧好像比人還強大啊。”
鳳芷樓看着這個景象,當真有點畏懼了,骨頭們這樣堅持下去,真有可能將深淵接通,至少三分之一的骨頭能達到廢墟那裡,直奔村莊了。
好像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鳳芷樓有些愁了。
就在芷樓不知道怎麼阻止這些骨頭的時候,突然一股炙熱的火焰噴射而去,將搭建起來的巨大骨頭橋樑吞沒了,頃刻間,所有的骨頭都噼噼啪啪地燃燒了起來,化作灰燼飄落下了深淵。
“這是……”
鳳芷樓看向了楚墨殤,火是從他的口中噴射出來的,他竟然將所有的骨頭都燒燬了。
“你,你……你燒死了它們?”
“它們本就沒有生命,這樣化作塵埃,也許更好。”
低沉嘶啞的聲音之後,幾個大火團飛射而起,很快龍幕的入口處,安靜了下來,所有的骨頭,在大火掃過之後,消失不見。
雖然知道這對於骨頭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可芷樓的心仍舊隱隱的有些難受,在她的心裡,這些骨頭是無害的,似乎不該是這樣的下場,可讓它們這樣毫無靈魂的站立着,確實也是一種殘忍。
穿過了紛紛飄散的灰燼,楚墨殤帶着芷樓來到了那塊石碑之前。
“龍劫”兩個字仍舊流光閃動,光束在石碑上流竄,一直滑落到了石碑的底部。
“挖開這下面。”楚墨殤低聲說。
“下面會有東西嗎?”
芷樓小心地蹲下了身子,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腳下的一小方沙土上。
依稀的,她現石碑下,這一小方的泥土竟然散着隱隱的藍光。
“還真被你說中了,下面好像埋藏了什麼東西。”
鳳芷樓猶豫了一下,用書挖起了土。
“我來!”楚墨殤俯身下來,將鳳芷樓的手挪到了一邊,手掌運力,真氣將地面的沙土紛紛移開。
“裡面是什麼東西?”鳳芷樓緊盯着石碑下越來越深的小坑,感覺裡面好像什麼都沒有一樣。
“不知道……”
楚墨殤一邊挖着東西,一邊迴應着,當他將一層泥土全部剔除出去後,一個藍色的盒子露了出來,散着幽深迷離的藍色光芒。
楚墨殤伸出手,剛要觸碰那個盒子,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手推了出去。
“怎麼了?”
明明盒子就在這裡,他怎麼不拿起來了?芷樓奇怪地問。
“它在排斥我。”
楚墨殤淡淡地看了一眼鳳芷樓,眼神裡帶了一抹深究,看來這盒子只有一個人能夠拿起來,就是鳳芷樓。
“你來把它拿出來!”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最終楚墨殤將視線再一次地移到了鳳芷樓的身上。
鳳芷樓點點頭,伸出手,不需要任何力量,她很輕鬆地將盒子拿了出來,盒子到了芷樓手中的一霎那,幽藍色的光芒竟然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鳳芷樓仔細地打量着這個盒子,好像也沒什麼特殊之處。
“它並不排斥你。”楚墨殤的目光由盒子轉移到了芷樓的身上。
“奇怪,一個盒子也能分辨出人嗎?我拿不起來,我就可以,我們兩個有什麼不同?”
鳳芷樓將盒子舉了起來,使勁地晃了晃,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咕咕的,有水一樣的聲音。
“說不定裡面真是什麼好東西,我試試打開它……”
鳳芷樓說完,就要打開盒子的蓋子,就在盒子開啓一個縫隙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流淌了出來……
“芷樓!快點扔掉!”
楚墨殤的臉色一凜,雖然他不知道這流淌的藍色的液體是什麼東西,卻不想讓芷樓這樣冒險了,於是揮出一掌,想將芷樓手裡的盒子打出去,可他的掌風停在了距離盒子幾寸的地方,就被反駁了起來。
真是奇了,這盒子可以抵抗真龍的真氣。
557:我的手怎麼了
楚墨殤的掌風再用力,卻還是推不到盒子上,反而被盒子的力量推了回來,可這是他很少遇到的情況,也甚爲吃驚。愛睍蓴璩
鳳芷樓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只是剛挑開一個縫隙,沒見什麼牛鬼蛇神鑽出來,楚墨殤這是在緊張什麼?
“爲什麼扔掉,我還沒打開呢?”芷樓奇怪地問。
“你看看你的手……”楚墨殤無法用真氣擊掉盒子,只能懊惱地提醒着鳳芷樓,生怕那綠色的液體是毒液,會傷了芷樓,要了她的命。
“我的手怎麼了?”
鳳芷樓朝着自己打開盒子的手看了過去……
“我的手……”
鳳芷樓一聲驚叫,整個人都呆住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了,視線之中,盒子的邊緣,流淌出了很多藍色的液體,這些液體透着紫色,深藍,淺藍的光流在了她的手上,這些液體沒有一滴是滴落在地面上的,幾乎都滲入了她的肌膚。
真是駭人啊,這是什麼東西?
鳳芷樓的心一震,手一鬆,將盒子扔了出去,可是盒子裡的液體已經流淌完了,她的手呈現了淡淡的藍色。
“我,我是不是中毒了?”鳳芷樓伸出了手,驚恐地看着楚墨殤,不會這麼倒黴吧?這盒子只讓她一個人碰,就是爲了毒害她的。
“別動,我看看。”
楚墨殤皺着眉頭,臉色並不好看,他讓芷樓別亂動,如果這液體真的是毒,現在只在手掌上,還可以用功力逼出來,於是他慢慢伸出手,可還不等接近鳳芷樓,她的身體突然藍光一閃,好像閃電劃過,又將他推了出來。
楚墨殤這次有些慌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剛纔不能觸碰盒子,現在連人都不讓他碰了。
鳳芷樓微微地喘息着,她看了一眼楚墨殤,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盈盈的藍色還在手掌上,充盈了一會兒之後,慢慢地收斂進了手背的那塊藍色寶石中。
“這不是毒。”
芷樓憑藉當醫者這麼多年的經驗來判斷,這是一種奇怪的液體,卻不是毒,毒的一般症狀,會擴散,蔓延,可它卻收斂了。
俯下身,芷樓再次將盒子撿了起來,剛纔升起的畏懼感,現在都沒有了。
“這些藍色的液體會是什麼?”她自言自語着。
“打開盒子就會知道。”楚墨殤提醒着鳳芷樓,現在不管它是什麼,都必須打開一看了。
鳳芷樓點點頭,慢慢地掀開了盒子的蓋子,立刻藍光四射,將她整個人都浸透在藍光之中,她瞪視着盒子裡,驚呼出來
“是一本書,召喚。”
“對,這就是召喚之術,想不到竟然在這個盒子裡。”楚墨殤走了過來,盒子打開了,書已經到了芷樓的手裡,不再排斥他了。
“現在你也可以召喚死亡軍團了。”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鳳芷樓尷尬地看了楚墨殤一眼,衆所周知,能召喚死亡軍團,可是一種邪門的法術,被視爲邪惡的象徵,她可不想成爲大家眼裡的第二個簡星痕。
“真是真的,回到常界,我想……你將是對付硝芒城的一個利器,召喚之術在你的手裡,好過落在邪惡之徒手中。”楚墨殤微微扯動嘴角,陰鬱的目光瞬間變得明朗了起來,害得鳳芷樓恍惚了一下,就算他是自己的夫君,溫存無數,可這般灑脫,倨傲自信的神情,讓她還是恍如初見,心生敬佩。
“怎麼?我的臉上有東西?”楚墨殤突然轉眸過來,害得鳳芷樓的臉一紅,有些難爲情了,她忙轉移了話題。
“我是不是可以試試,怎麼召喚?”
“當然可以。”楚墨殤點點頭,龍墓中沒人,空間又廣闊,現在嘗試召喚,好過在魔獸森林裡。
鳳芷樓低垂了眼眸,慢慢地打開了那本書,只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鬱悶得只想罵人,書裡的文字,奇奇怪怪的,不是古文,也不是現代文,她竟然一個都不認識,這到底是不是她前世學過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這真是一本天書啊,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鳳芷樓嘆息了一聲,表示十分無奈,她不認識,怎麼召喚啊?
“我來看看。”
楚墨殤伸出了手。
鳳芷樓將書放在了他的手掌上,書並沒有排斥楚墨殤,和平常的書籍一樣,藍光也沒有了。
當他翻開書頁,看向其中的時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目光疑惑地看向了鳳芷樓。
“你確信有文字?”
“當然了,奇奇怪怪的,我一個都不認識。”
鳳芷樓當然確信了,她剛纔看的真真切切,怎麼會是假的。
“你自己看。”
楚墨殤將書頁轉向了鳳芷樓。
“不可能啊,文字怎麼沒了?”
鳳芷樓抓了一下頭髮,有些想不通了,楚墨殤轉向她的書頁,竟然是空白,別說文字,連個墨點兒都沒有。
楚墨殤凝眉思索了一下,又將書還給了鳳芷樓。
“這書能識別了主人,就算不幸遺失,落入他人之手,也毫無用處,這書還得你自己領悟。”
說完,楚墨殤將書放在了芷樓的手上,讓芷樓驚愕的現象發生了,文字又浮現出來,好像變戲法一樣。
“仔細看看,其中一定有玄機。”楚墨殤提醒着鳳芷樓。
“嗯。”
鳳芷樓點點頭,聚精會神地研究着這麼所謂的文字,可能是眼睛盯得久了,這些文字竟然晃動了起來,不斷地重疊,換位,很快出現了三個字她能識別的文字“阿加班”
“阿加班,阿加班,這是什麼?”
鳳芷樓皺着眉頭,實在想不通這麼奇怪的話指的是什麼?
就在她的這句話之後,龍墓的深處,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轟隆之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急速向這邊奔來,聲音越來越大,伴隨着馬蹄子踩踏地面的聲音,芷樓感到腳下都在震顫。
“你召喚了什麼?”楚墨殤蹙眉盯着響動的方向,低聲問着鳳芷樓。
“不,不知道……”
鳳芷樓的小臉白白的,她哪裡知道自己召喚了什麼,尷尬地吞嚥了一下口水,這書纔拿到手,有點不熟悉,所以要試試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558:該死的召喚術
“這次應該不是喪屍,速度有點快……”
鳳芷樓衝着楚墨殤乾笑了一下,鬼才知道她召喚了什麼,但有一點芷可以確信,至少不會是那種噁心的屍體,也許是什麼飛鳥,走獸,讓人賞心悅目的,絕對無害。
可惜,事情沒鳳芷樓想得那麼簡單,來的不是喪屍,也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鳥獸。
視線之內,隨着聲音的增大,一陣沙塵撲面而來,鳳芷樓連連咳嗽了好幾聲,差點將肺咳出來,窒息難受,那是什麼東西?竟然帶起了這麼厚重的沙塵,跟龍捲風一樣。
待沙塵消散之後,轟隆之聲消失了,站立在她面前的是兩匹高頭大馬,這馬足有一般馬匹的兩個高,黑色的,通體烏黑,罩着一層黑色的戰甲,再看馬背上的人,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甲片,連臉上都是蒙着黑甲面具,手裡提着一把黑金的長槍。
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來,來了兩個騎士?”鳳芷樓用手肘碰了一下楚墨殤的手臂,低聲說。
“不是兩個,後面還有。”楚墨殤同樣低聲地迴應着。
“啊?”
鳳芷樓一驚,稍稍側了一下頭,這才發現,兩個黑甲騎士的後面,各有一排,站的整整齊齊,以至於她以爲只有兩個,其實是兩排。
這召喚術實在太厲害了,鳳芷樓有些哭笑不得,每次都能召喚一大推來,先是喪屍,現在就是騎士了,不知道能不能召喚好像相公一樣的美男啊,不過太多也有點吃不消啊。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突然爲首的兩個黑甲騎士一提手臂,長槍的方向對準了楚墨殤,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芷樓也聽不明白,嘰裡咕嚕的,好像外語。
可接下來的,鳳芷樓覺得一點都不好玩了,兩隊黑甲騎士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竟然戰馬長嘶,向楚墨殤飛撲而去。
任何一個接近召喚者的人,對於黑甲騎士來說,都是敵人,將所有異類消滅,就是完成任務。
這幫騎士,完全六親不認,敵我不分,存在的理由就是戰鬥廝殺,沒有任何餘地的冷酷啊。
“鏗鏘”
巨大的金屬撞擊聲音,響徹整個龍目,楚墨殤的軒轅劍揮舞而出,和金槍打在了一起,無數的金槍,好像密封的槍雨,飛射而來。
楚墨殤騰空而起,軒轅劍不斷地將金槍擊退出去,雖然戰甲騎士傷不了楚墨殤,可楚墨殤想打敗他們也沒那麼容易。
“轟”
一團金光爆發而出,騎士們突然抽槍,不知誰念動了什麼咒語,金槍突然放大了千百倍,足有百丈長短。
“芷樓,你召喚的是上古金殿的守護騎士,他們只按照守護命令行事,不會區分敵我,實在厲害。”
楚墨殤一邊打,一邊解釋着。
“上古金殿的守護騎士,原來是阿加班啊……”鳳芷樓想不到這招呼術,召喚的竟然是這東西。
“別喊了,芷樓,又來了!”楚墨殤大喊了一聲,喝止了鳳芷樓。
鳳芷樓這才注意到,遠處又傳來了轟隆之聲,她的一句隨意“阿加班”,又來了一隊守護騎士。
所有騎士到位,毀滅的長槍鋪天蓋地而下,直奔楚墨殤,瞬間的楚墨殤被他們團團包圍了,幾乎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我沒讓你們攻擊他的,停,你們都停啊,簡直就是混蛋……”鳳芷樓喊了好幾聲,都不好用,她這纔想起手背上的寶石。
“都回去!”
她翻轉了手背,頓時藍光四射,那些騎士好像潮水一樣,向回退去,一會兒功夫連同煙塵消失在了龍幕的深處,除了地上紛亂的碎石,什麼都沒有留下。
鳳芷樓微微地喘息着,雙眼瞪着前方,不是假的,她擁有了強大的召喚術,比她恢復全部功力還要厲害。
楚墨殤站在沙地上,手裡拿着軒轅劍,呼呼喘息着,銀白的長袍上出現了十幾個空洞,都是金槍刺破的,好像他功力深厚,沒有任何損傷,他慢慢轉了目光看向了鳳芷樓。
“如果他們再有點人性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阿……”
鳳芷樓一下子捂住了嘴,真怕那三個字再出口,又來一隊這麼冷血的傢伙。
“應該可以召喚結界的,芷樓,你仔細找找,這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
楚墨殤大步地走了過來,沒有因爲剛纔的一場爭鬥而感到畏懼,他似乎是天生的鬥者。
“還試?”
鳳芷樓真的有些不確信了,下次再召喚,能招呼出什麼怪物來對付自己的相公了。
“繼續試,難道你害怕他們能將我打死嗎?”楚墨殤自信地笑了起來,剛纔他還沒有化身爲龍,就可以不受半分損傷,若是作作龍身,怕至少要有一隊的騎士躺在這裡了。
“那,那好吧。”
鳳芷樓垂下了目光,繼續看,凝神之後,很多文字出現了,可她真的不知道哪個纔是結界,看起來這些話語都很奇怪,難道要挨個嘗試嗎?
突然一句話出現在芷樓的眼前“築結臺”
這個帶一個建築的築,還有一個結,不知道是不是結界啊?得試試,於是她看着遠方,大聲地說了出來。
“築結臺”
說完了,她瞪圓了雙眼,等待眼前的變化,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硝煙,沒有轟隆之聲,難道是錯誤的。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她的肩膀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她慢慢地轉過身,直接一聲驚叫,差點沒暈過去,築結臺竟然不是建築,而是一個藤蔓一樣的巨大植物,蔓手在伸展着,將她身後的空間都佔據了,還有巨大的綠色舌頭。
楚墨殤握住了芷樓的手。
“這是吞噬巨藤。”
“不要這東西!”
鳳芷樓直接揚起手背,那藤蔓不斷地回縮着,最終消失在沙土之中。
“不玩了,這是什麼破書,說的東西,我都不知道是什麼。”
鳳芷樓生氣了,一把將書摔在了地上,這樣召喚下去,一會兒連自己也沒命了。
“我們需要結界。”
楚墨殤將書撿了起來,塞在了鳳芷樓的手中,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讓人癡迷,沉醉,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來,楚公子的這張臉,就是鳳七小姐致命的弱點啊。
559:冰冷與火熱
鳳芷樓迎上了楚墨殤那雙深情,略帶血絲的眸子,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我怕再出什麼怪東西,會傷害了你?”鳳芷樓輕聲說。
“你認爲我怕嗎?”
傲慢的語氣之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脣上,良久地凝視之後,突然俯身下來,炙熱附在了她的脣上,牢牢地困住了她。
呃……
鳳芷樓的腦袋裡瞬間被掏空了,空白一片,他這是做什麼?竟然在這種不恰當的環境裡,做了不恰當的事情,吻了她?
這裡可是墓穴啊,陰氣十足的墓穴,剛纔的召喚,也沒出現什麼浪漫的東西,可他卻出其不意地吻了她?
無論如何,芷樓也不相信,現在殤的心裡生了難耐的欲/望?
隨着他口中的一團團熱氣撲進她的口中,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脣是冰冷的,手腳也僵麻了,她在召喚上古的那些東西來到這裡,也將上古的陰氣招入了體內,渾身已經冷透了,如果不是他這樣炙熱的一吻,她可能被陰氣浸透,也渾然不覺。
冰冷的嘴脣與火熱的嘴脣貼在了一起,剛開始只是熱量個灌輸,漸漸地,成了糾纏,熱量在不斷灌入芷樓的體內,她的周身好像着火了一樣,心裡的漣漪也逐漸氾濫。
他的呼吸也由均勻變得粗重,眼睛裡的血絲更濃了,甚至手臂的龍鱗都在若隱若現,慾望會逼出他的本性……
“我們……繼續召喚。”楚墨殤艱難地推開了鳳芷樓,避開目光,深吸了口冷氣,顯然他也沒那麼輕鬆。
雖然這吻,帶有治癒的目的,卻引起不小的效用,突然失去了熱源,芷樓仍舊精神恍惚,她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脣,癡迷得忘記身處何處,就算此時被推開,還處於離魂的狀態。
楚公子的功力絕對深厚,鳳七小姐抵禦不了。
“書,書……”
帶着羞澀,芷樓俯身下去,將書撿起,胡亂地翻了一頁,卻沒辦法凝神了。
“你功力失去一半,筋骨有損,召喚會招來陰氣入侵,損耗你的身體,你需要足夠的熱量才能繼續。”
楚墨殤解釋着,然後將目光看向了龍墓的深處,神情也稍稍平復了許多。
“好,我再試試……”
鳳芷樓呼出了一口熱氣,驅除了心頭的燥氣,集中精神,再次看了下去。
這次的念動召喚語之後,腳下的墓地開始劇烈動盪起來,鳳芷樓有些站立不穩,不得不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臂。
“這次不會又出什麼妖魔吧?”
“是結界。”楚墨殤欣喜地看向了鳳芷樓,這次對了,她終於招呼出了結界。
“結界?”
鳳芷樓也興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墨殤,這次是結界了?真是千呼萬化使出來,費了好多的功夫,只是不知道這結界是什麼樣子的,不過感受腳下的震動,應該力量不小。
這種震撼不同尋常,好像龐大的龍墓都在震顫,一聲聲地魔嘯震動耳膜,石碑在震動中倒塌了,碎裂在地上,一塊塊地掉落在裂開的縫隙中。
“地面裂開了。”
鳳芷樓握住了楚墨殤的手,兩個人飛速地後退着,防止跌落地面的裂縫之中。
就在他們飛躍開去後,一個猶如刀鋒一般的建築從地底下生了出來,頃刻間擴展到了方圓百丈大小,一個磅礴的能量洶涌澎湃而出,莫大的壓力宛如天穹壓地,整個大地都好像要毀滅了。
瞬間的一片昏暗,無邊無際的黑色魔氣在蔓延着,浩蕩着,充斥着每一寸空間。
“這是結界?還是災難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鳳芷樓將手臂擡起,如果這個東西,對異界是有害的,她會馬上將它驅散。
“沒錯,別動。”
楚墨殤拉住了芷樓的手臂,將她慢慢地按壓了下來,讓她稍安勿躁,一會兒就見分曉了。
眼看這片空間徹底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時,突然一道七彩光芒在無盡的黑暗中亮起,高空之上,一道牆壁射出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光華,在陷入極盡死境後,死亡的氣息漸漸轉弱。
燦爛光華,宛如閃電,漸漸破開了黑暗,百丈結界立在楚墨殤和鳳芷樓的面前,爆發出萬千道霞光,照亮了整個龍墓。
“這就是結界?真的很美啊。”鳳芷樓感嘆着,剛纔她真的被那黑暗嚇住了,想不到黑暗之後,會是這樣一道美麗的屏障。
“我想要的就是它,有了它,常界和異界纔會相通,只有得到特許的人才能通過這道結界。”楚墨殤凝視着結界,朗聲地說。
結界散發着瑞彩霞光,靜靜地立身於龍墓之中,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金剛巖雕琢而成的一般,又似乎亙古以來就存在這裡。
“就將它立在這裡嗎?”鳳芷樓覺得這個位置有點不合適,從常界不過來,就到龍墓,有拿到萬丈深淵,也不可能達到真正的異界啊。
“我們帶走它。”
楚墨殤打開了聖地冥戒。
“這樣也行,它那麼大的一個個頭兒?”芷樓很吃驚啊,這戒指雖然能裝很多東西,卻從來沒裝過這麼大個頭兒的物體。
就在她對此表示懷疑的時候,結界已經一晃,進入了楚墨殤的戒指上,空間關閉了。
“再大的個頭兒也能裝,來,到我的身上來,我們回去。”
楚墨殤將脊背給了鳳芷樓,芷樓聽話地伏在了他的脊背上,許是身體冷了,這會兒覺得他的脊背熱乎乎的,她乖巧地將面頰貼上去,等待他變龍的一刻,可等了一會兒,他卻也沒有動,只見這傢伙的嘴角溢出淡淡的笑來。
這傢伙竟然在享受嗎?
鳳芷樓的臉一紅,越發覺得尷尬了,他不會就讓她伏在他的脊背上,這樣站下去,就在她打算退下去的時候,突然呼的一聲,金龍騰起,帶着她向龍幕外飛去。
芷樓趕緊抓住了一片龍鱗,驚慌地向下看着,龍墓漸漸遠去,他們飛到了深淵的上空。
在礦洞的入口處,鳳芷樓又看到了季笑生,他這麼竟然開口打招呼了。
“龍帝,鳳小姐,我是季笑生啊……”
560:笑你貪婪
鳳芷樓聽見了喊聲,朝下看去,一眼就瞧見了季笑生那雙眯成了一條縫隙的眼睛,仰面朝上看着,她懊惱地問。愛睍蓴璩
“這個季笑生,不知道想幹什麼,做壞事偷偷摸摸地好了,還這麼高調?”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楚墨殤冷笑一聲,龍身突然一個俯衝,龍鱗在空中閃過了一道金光,好像彩虹一般,煞是刺眼。
待芷樓鎮定了心神之後,他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她的身邊,而她的腳也落在了地面上,稍稍帶起了一點點的白煙,而眼前,季笑生那張臉已經蒼白無血色了。
眼看着金龍飛舞,直衝而下,最終站立在自己的面前,這種頃刻間的變化,季笑生怎麼能不怕啊,他臉上的肌肉抽了一下,又一下,良久才平穩了下來。
“龍,龍帝,鳳小姐。”
季笑生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牽強地笑了一下,然後回頭嚴厲地看着命令着身後的隨從。
“給龍帝和鳳小姐牽馬過來,飛累了,也得騎馬放鬆一下。”
馬匹牽了過來,季笑生又笑了一下。
“我聽說龍帝三個月後,就要回去了,真是遺憾啊,我還以爲龍帝能一直留在異界呢。”
“是,三個月之後,我會回去。”
楚墨殤沒有否認這個行程,這是他和鳳芷樓提前商議好的。
“呵呵……”季笑生笑了。
鳳芷樓站在楚墨殤的身邊,眼睛瞥着季笑生的臉,猜測着他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謹王死後,這傢伙一直活動頻繁,馬不停蹄地到處跑,甚至偷偷跟來了東部廢墟,妄想堵住礦洞的入口,將她和楚墨殤憋死在裡面,現在又去而復返,一臉奸笑,定然是沒安了什麼好心。
衆所周知,楚墨殤若是離開了異界,異界便是一日無主,季笑生怎麼會放過這個可以做主的機會。
“問這個做什麼?看你一臉奸笑,沒打什麼好主意吧?”鳳芷樓鄙夷地說。
“鳳小姐真能開玩笑,我的心裡想的什麼,別人若是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大了沒有,也就是個八的女人吧。”
季笑生真不要臉,竟然還敢這麼說,他一直垂涎鳳芷樓,從她醜陋開始,到現在也沒滅了心思,他就不怕楚墨殤一巴掌拍死他。
果然,這話之後,楚墨殤不悅的目光看向了他時,季笑生立刻露出了一個妥協的微笑。
“誤會,誤會,我的意識是,除了我府裡的那些女人,我想的還能是什麼,不過……”
季笑生的寒暄結束,調侃也完成了,開始轉入正題了,臉上看着也嚴肅了一些。
“異界以前一直是謹王控制着,現在謹王死了,龍帝也要離開,不能一日無主,我季笑生雖然不是什麼政客,也不是什麼武學奇才,可在異界還是有頭有臉的,人人敬畏,言聽計從,也也遜於龍帝的威名,您看看……不如這樣,三個月後,我可以暫時幫龍帝打理這裡……”
季笑生的臉皮夠厚,竟然敢和龍帝相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必了。”
楚楚墨殤直接斷了季笑生的念頭,聲音極冷。
季笑生聽龍帝拒絕得這麼痛快,臉立刻變了,眸子翻白了幾下,憋了一口氣,繼續說。
“自古就有傳說,盤古大帝一斧子下去,劈開天地,也劈了兩個世界,一個常界,一個異界,龍族管理常界,蛇王管理異界,井水不犯河水,現在龍帝殺了謹王,本就是破壞了這個規矩,讓異界成了無主之地,而我季笑生,好賴也是異界的第二把金交椅,提出治理異界也是爲了異界的衆生,龍帝這樣阻撓,是不是有些不妥?”
季笑生說得振振有詞,好像楚墨殤不同意他做異界的王,是干涉異界的內政一樣,手伸得太長了。
楚墨殤聽了季笑生的話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很大聲,連礦洞之內,都蕩起了迴音。
“你說得很對!”
他的笑聲慢慢停住,眸光陰冷,直射向了季笑生的臉,聲音極其冰冷,讓人看上一眼,就冷到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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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帝既然也覺得季某說的對,就是同意我的提議了?”
“哈哈!”
季笑生的一句話之後,楚墨殤再次大笑了起來,曉得季笑生有些發毛了,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龍帝這麼笑……”
“笑你貪婪!”
楚墨殤的笑聲猛然停止,眸子變得陰森的了起來,他冷冷地說:“異界和常界是很快就會相通,不存在一日無主之說,異界將來也會在龍族的管轄之下,風調雨順,百姓安樂,而你……季笑生,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爭奪統治者的地位,而是要思索一下,兩個世界相通之後,你還有什麼用,用十倍的酬勞這種刁鑽的手段做生意,常界的商人是不會買賬的。”
楚墨殤說完,突然一甩衣袖,直接化作巨龍,龍鬚一卷,將鳳芷樓捲到了他的脊背上,然後眯着一雙俊目俯視着季笑生。
“季笑生,踏踏實實做人,可比你這麼浮誇好,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說完此話,楚墨殤轉過身,向魔獸森林飛去。
伏在他的身上,芷樓實在佩服楚墨殤剛纔的一番話語,季笑生被說得啞口無言,還站在那裡發愣着。
礦洞的門口,一個隨從湊上來,低聲問。
“季先生,龍帝最後一句話什麼意思?異界還有比先生還厲害的人物嗎?”
“笨蛋,你沒聽見嗎?他說以後沒有常界和異界之分了,我的集市,我的交易,我的一切都要完蛋了,你,你,還有你,馬上弄點土地來,我們要留個後手,種地!”
“種,種地?”
隨從瞪圓了眼睛,這怎麼可能,季笑生也要種地了?愣了一下,幾個隨從馬上歡天喜地地笑了起來。
“對,對,種地,都種地……”
馬背上,季笑生的臉青青的,他越發感覺自己的地位不保了,常界的商人若是來了異界,他當真就什麼都不是了。
魔獸森林邊的木屋前,月娘,混寶,還有小蟲子都站在那裡等待了,楚墨殤剛剛站穩了身形,小蟲子就撲了上來,抱住他的大腿。
“爹,你教的那套仙龍拳,我已經練會了,你看呢,我練給你看啊。”小蟲子說完,鬆開了手,在楚墨殤的面前揮動起了拳頭,有模有樣地練了起來,拳頭帶着風聲,周圍的樹葉都隨着動了起來。
看着小蟲子這麼好看熟練的招式,芷樓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你這個師父當的不錯啊。”
“我一直都是個不錯的師父。”他的語氣清淡,表情間現出一絲得意來。
芷樓自然明白他此話何意,曾經許久之前,廢材鳳七小姐可是他調教出來的,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她的師父。
小蟲子一套功夫練下來,神采飛揚,混寶跑來,瞪圓了一雙眼睛,跟着比劃了起來,這小妖獸的腦袋不算笨拙,沒一會兒,也學了一招半式,就是打出來沒小蟲子那般好看罷了,卻也是帶着呼呼風聲。
“爹,你覺得我是不是變得厲害了,無敵了,可以跟着爹和娘打那些壞人了?”小蟲子揚起了脖子,希望得楚墨殤的讚揚,樣子帶着幾分傲慢。
楚墨殤摸摸兒子的頭說:“功夫是不錯,可這態度有點驕傲傲,你要學會謙虛,壞人也分厲害和不厲害的,你對付那些不厲害的,還算勉強了。”
小蟲子想了想,好像聽明白了,道:“我覺得我還行。”
真是龍族的後裔,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謙虛和害怕,只有遇到挫折的時候,纔會明白,他還差了許多。
“你的地種得怎麼樣了?”楚墨殤低聲問。
“當然好了,現在都長出來了,就是長得太慢了,我灑了一泡尿在上面,混寶說,這樣長得快,我也讓混寶尿了一泡,不過他的尿也太多了……”小蟲子皺着眉頭,說沒見過這麼能尿的,發了汪洋一樣,還難聞死了,薰吐了好幾個村民,估計那塊地就算長了莊稼,也不能吃了。
噗,一邊站着的鳳芷樓忍不住
笑出了聲兒。
混寶站在一邊翻着白眼,它也不是故意的,以爲尿得越多越好呢,誰知道最近有點上火,尿濃黃了一點,味道比較大。
擡了一下眼眸,它看向了主人,更加矯情尷尬了,臉涌上了一層血色。
“是你讓我也尿一點的……還嫌不好聞……”混寶怨念地耷拉着耳朵,有些不好意思了。
鳳芷樓終於被他們逗得大笑了出來,笑得哈下腰,流出了眼淚,待她直起腰的時候,混寶已經躲在牆角里藏了起來,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了。
鳳芷樓搖搖頭,含着笑,看向了木屋的側面,發現發現月娘獨自一人站在那裡,面對東方,不知在傾聽什麼。
她的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膚色也恢復了,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色,一縷清風拂過,髮絲飄動,襯她精緻的五官,仍舊嫵媚妖嬈。
561:你愛他嗎
此時,無論鳳芷樓怎麼看,都看不出月娘和凡世的鳳清風有幾分相配,她能委身做那男人的小妾,說出來,誰又能相信呢?可事實就是如此,月娘到了鳳家莊,嫁給了一個有婦之夫。愛睍蓴璩
在芷樓的眼裡,她爹鳳清風是一個看重名譽和地位的人,對感情這種事,看得很淡,這點和月娘的清高執着相差的實在太多了。
遠處月娘折斷了一根樹枝,握在了手裡,臉上現出了無限的惆悵,她這是在思念什麼人嗎?也許她真的愛過鳳清風。
鳳芷樓漫步地走了過去,站在了月娘的身邊,雖然還沒開口,月娘便辨別出了她。
“你是不是要走了?我聽小蟲子說的。”
“不是我要走了,是我們,三個月後,我們就離開這裡。”
鳳芷樓覺得月娘這話說得奇怪,她就算要走,也不能將娘扔在這裡啊,她會帶她回鳳家莊,現在爹也不做莊主了,有大把的時間陪着娘了。
“真的要走了,時間過得好快。”月娘嘆息了一聲。
“是啊,六年多了,小蟲子不能一輩子留在這裡,聖地又被涅容止佔據着,我們必須想辦法奪回來。”
鳳芷樓輕輕地挽住了月娘的手臂,看着月娘,芷樓想象,當年這個女人該讓多少男子傾心相向,鳳清風雖然秉承着家族的遺訓,卻仍堅持娶她爲妾,想必當年也沉迷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紅顏多禍水,也不過如此吧。
只是月娘的眼睛……
鳳七小姐自認醫術已經很精湛了,也治好了一些疑難雜症,連曾夜來的眼睛都復明了,卻對自己孃的眼睛束手無策。
“芷樓,娘……不打算回去了,想留在這裡,享受這份安寧,狂人村很適合我。”
“可是娘,你的眼睛……”
鳳芷樓一聽這話,有些急了,她一個雙目失明的人,怎麼可以單獨留下來呢?不但行動不方便,連平時的衣食都能以自理。
“娘雖然瞎了,可心卻是明亮的,依靠這顆心,我能看清道路,房屋,還能看清其他人的心,芷樓,你別擔心我,娘一切都會好的,只要你和殤、小蟲子過得幸福,娘就幸福了。”
月娘拍着芷樓的手,她的一生都放在了女兒的身上,現在女兒強大了,有了依靠,她是時候休息了,異界這裡很適合她,不被世人矚目,不再成爲棋子,她要過屬於自己的平靜生活。
“孃的眼睛是命中註定的,也許瞎了……對我是件好事,種種地,收收糧,比什麼都好。”
月娘笑了一下,然後擡起了頭,神情變得有些凝重,她繼續說:“芷樓,娘有一句話要交代你。”
“娘,你說。”芷樓知道勸解不了月娘了,也只能順着她,好在異界和常界要相通了,想來看娘也不是什麼難事,她也可以僱一些人,平時幫助月娘,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月娘轉過身來,撫摸着鳳芷樓的臉,無限地憐惜和疼愛。
“你出生在鳳家莊,長在鳳家莊,娘知道你對鳳家莊的人和物都很有感情,可娘想跟你說的是,芷樓,別爲他們付出太多,你欠鳳家莊的,早就償還完了,他們不能再妄圖從你的身上得到什麼,他們不配。”
“娘?你在說什麼?”
鳳芷樓很是驚詫,月娘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語氣聽起來,對鳳家莊十分不屑?
“不管娘說的是什麼,你都要記住,該還的還了,現在是他們欠你的。”月娘的臉色板了下來,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她很猶豫,在顧慮什麼。
“娘,我總覺得,你對鳳家莊沒有多少感情。”鳳芷樓有些不高興了,當年雖然大娘有些過分,帶着人要殺了她,可鳳清風和鳳二叔也出面阻止大娘了,鳳二叔更是盡心盡力,是娘生了孩子之後,非要離開,還偷偷抱走了那個孩子,若不是當初搞錯了,鳳家莊的骨血不是流落到了外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造成後來一切慘劇的,是月娘自己的偏執,既然已經決定嫁給人家當妾,孩子都有了,爲何還要逃走呢?
“感情?”月娘冷冷地笑了一下,這兩個字說出來,讓芷樓渾身都覺得不舒服,無疑,月娘對鳳家莊沒有感情,
那就說明,鳳家莊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難道她沒愛過爹嗎?
“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芷樓眼中含着疑惑,問着月娘。
“問吧。”
“你爲什麼要嫁給我爹,你愛他嗎?”
這樣的問題問出來,月娘一下子怔住了,她捏住了手裡的樹枝,神色有些不安。
“過去的事情,你還問什麼?”
“娘,爹已經老了,不做莊主了,現在不用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他嗎?畢竟你們夫妻一場,還生了我。”
“我說了,這裡很好,我不回去了,你們要走,就走好了,不用管我。”
月娘聽了這個問題之後,神色有些慌張,她邁開步子疾步往回走,許是走得太急了,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險些摔倒,臉色也越發蒼白。
“娘,你沒事吧?”
鳳芷樓趕緊伸手去扶,當她抓住月娘的手時,發覺她的手不但冰冷無比,還在顫抖,好像有什麼事情讓她很是懊惱,在極力地躲避着。
無疑,剛纔的話,芷樓戳到了月娘的痛點。
可這痛點是什麼?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芷樓不說,月娘的心裡就不曾有一絲思念嗎?算起來,她在鳳家莊也生活了幾年,怎麼一點夫妻的情分都不念及呢?
夜色更濃了,芷樓扶着月娘向回走去,一路上,兩個人不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隱隱的,芷樓覺得,在月娘的心裡隱藏着什麼秘密。
回到了木屋,楚墨殤,小蟲子,混寶都在了,小蟲子呵呵地笑着。“娘,來嚐嚐爹的手藝!爹做的麪條啊,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麪條。”說完,他大吃了一口,一副享受的模樣。
說來,這些麪粉,還是芷樓從鳳家莊帶回來的,一直沒什麼時間做,想不到……
鳳芷樓慢慢轉過身,看着端着一碗麪條走進來的楚墨殤,實在難以想象,他竟然也會做飯?
眼睛眨巴了一下,又眨巴了一下,鳳芷樓呆站在了原地。
“傻愣着做什麼,還不過來吃?”
楚墨殤將麪條碗放在了桌子,然後期待地看着鳳芷樓,這是他第一次下廚,雖然大部分的工序都很混亂,可最終,還是做成了麪條,賣相看起來也不錯,他有小小的成就感。
鳳芷樓抿着嘴巴,笑意含在嘴角,坐下來,吃了一口,一直香到了心裡,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輩子還能吃到楚墨殤親手做的麪條,這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傢伙,也會爲家人下廚做飯嗎?
吃了一口之後,芷樓還想再品味下一口的時候,突然小腹猛跳了一下,她的手腕一頓,筷子也隨之停住了,不安的目光慢慢擡起,看向了楚墨殤。
“怎麼?不好吃?”
楚墨殤尷尬地問了一句,他知道自己不是做飯的料,也不及那些普通男子那麼精通廚藝,可這次,他可是精心地做了好幾遍,嚐了嚐,不至於這麼難吃吧?
“娘,好吃啊,真好吃。”小蟲子又大吃了一口,嘴巴上都沾了麪條。
“好吃,不過……”
鳳芷樓的臉稍稍有些發白,不會吧,這肚子怎麼又跳起來了?
“是不是太淡了?我去給你加點鹽。”楚墨殤做每件事,都追求盡善盡美,就算做飯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太差了,實在不行,他要回去再做一鍋。
“不是這個……”
鳳芷樓將麪條碗按住了,驚慌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結巴着:“這,這裡……在跳啊。”
隨着芷樓的話落,小腹又跳了一下,這次她不敢怠慢了,一下子從椅子裡跳了起來,真的和上次一樣,她竟然又有了龍子。
“肚子跳?”
楚墨殤的目光由芷樓的面頰一直移到了芷樓的肚子上,終於,他臉上的神色變了,一把扣住了芷樓的手腕。
空氣都好像凝結了一樣。
“芷樓?你真是……”楚墨殤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情緒,拉起了芷樓,就往外走。
走了幾步,楚墨殤好像想到了什麼,乾脆一把將芷樓橫身抱起,大步流星地衝了出去。
爹和娘就這麼匆匆地離開了,房間內獨留下小蟲子和混寶面面相覷,月娘眼睛看不見,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怎麼走了?”月娘問了一句。
“我娘剛纔吃了口麪條,就瞪圓了眼睛,十分不高興,一定覺得我爹做的麪條不好吃,而我爹也很生氣,怪我娘不給他面子,也是他就生氣地將我娘抱走了……”小蟲子託着小腮幫,十分確定地猜測着。
“因爲一碗麪條?”月娘有些不確信了。
“是啊,一碗麪條引發的衝突,我爹這次不忍我娘了,要收拾我娘了……哎呀!”
小蟲子分析完了,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飛快地向房門衝去:“爹啊,爹,別打我娘啊,我的娘啊……”
562:小小蟲子
小蟲子飛跑到了門口,月娘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你娘這是又有寶寶了。”龍族和人類不同,體碩精旺,會有很多後代子嗣,算算時間,芷樓確實也該有了。
“什麼?”
小蟲子停住了腳步,瞪圓了一雙大眼睛回頭看着月娘,親親在說什麼?娘又要生寶寶了,那是不是說,又有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孩子要出生了,生着兩隻小龍角?
小蟲子呆了好一會兒突然大叫了起來。
“我有弟弟了,不,是妹妹,不不,是弟弟和妹妹。”小蟲子抓着頭髮,有些發愣,娘到底是生有兩條胳膊、兩條腿的孩子,還是生一條小蟲子出來呢?
不是孩子,應該是蟲子,自己生下來的時候不就是蟲子嗎?
很快,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可愛的小臉上先是迷惑,接着狂叫:“娘要生小小蟲子了,娘要生小小蟲子了,你們誰也不能跟我搶,我要第一個看到小小蟲子!”
說完,這孩子一溜煙就跑了出去,速度這個快啊。
混寶張大了嘴巴,緊跟在了他的身後,一邊跑,一邊甩着耳朵,主人又要生蟲子了嗎?怎麼這麼快呢?
木屋的外面,森林的空地上,楚墨殤滿面紅光,他喜悅的心情可想而知啊,芷樓再次懷孕,就意味着龍族將繁衍不休,他又要成爲父親了,這次他一定要好好呵護鳳芷樓,讓她在最好的環境中生下他的第二個龍子。
“我真的又有了?”
這是不是太快了,鳳家莊的一夜,讓她懷上龍子,楚墨殤來到異界的第一夜,她竟然又有了?
“這是不是……太太……”芷樓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是聖地的希望!”楚墨殤垂下眼眸,俯下脣,眼神忽黯了下去,濃濃的深情流淌而出,珍惜含在其中。
呃!
芷樓覺得自己的下巴被挑了起來,他的目光炙熱的落在下來,讓人失魂的吻覆蓋上來,她的喉間輕哼了一聲,軟在了他的懷中,現在別說給楚公子生一個,就算生十個,她也願意。
彼此的深情這一刻爆發,深情地擁吻,在燃燒、融化着。
有些緣分,冥冥中早已註定。
“娘啊!小小蟲子在哪裡?”
小蟲子的一聲喊,楚墨殤忙放開芷樓,臉稍稍變了變,什麼蟲子,他已經有了一個叫小蟲子的兒子,怎麼還有小小蟲子?
“娘啊,娘,小小蟲子生出來了?在哪裡?我想看看,我要第一個看到!”小蟲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他是哥哥,他應該最先看到的。
鳳芷樓的臉一下子紅了,對於小蟲子來說,沒有懷孕的那個過程,他一出生就看到娘了,所以認爲娘會很快將肚子裡的寶寶生下來。
芷樓抿嘴輕笑:“還要等三年,你才能看到的,現在他在孃的肚子裡睡覺呢。”
“啊?”
小蟲子好奇地盯向芷樓的肚子,目光看着他孃的肚子,突然冒出了一句:“娘啊,小小蟲子怎麼這麼懶惰啊,還要睡三年那麼久,你快點叫醒他吧?”
撲哧,鳳芷樓笑出了聲。
“你也是睡了三年纔出來的。”
“我也這麼懶?”小蟲子皺了一下眉頭,他有這麼懶惰嗎?好像他很少睡懶覺的,可既然自己也睡了那麼久,就讓小小蟲子也睡好了,這樣才公平啊。
“娘,那我摸摸他行不行啊?我一定輕點兒,不會吵醒他的。”小蟲子懇求着。
鳳芷樓有些哭笑不得,在小蟲子的眼裡,小小蟲子已經存在了,只是不愛起牀而已,沒辦法,她只能點點頭。
小蟲子走了過來,小手又軟又小,摸在了芷樓的小腹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真怕吵醒裡面的寶寶了。
“好好睡吧,睡醒了,就出來找我,其實,我也想進孃的肚子裡看看,怎麼我就不記得我有睡在這裡過呢?”
小蟲子放開了手,看向了楚墨殤。
“爹,小小蟲子長得會不會像我啊?”
這樣的一句話,讓楚墨殤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表情很是不自然,他已經有了一個叫小蟲子的兒子,難道還要來一個小小蟲子?這若是被聖地的人知道,堂堂龍地的兒子叫蟲子,他還有什麼顏面。
“現在爹要給你取一個名字。”
“我有名字啊,威風凜凜,氣焰囂張的小蟲子啊。”小蟲子掐着腰,神氣地介紹着自己。
“一個龍族的後裔,具有優良的血統,怎麼可以叫蟲子?”
說這話的時候,楚墨殤回頭看了一眼鳳芷樓,芷樓立刻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她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昏迷着,喊了那麼一嗓子,小蟲子的名字就叫開了。
“還有一段時間就回去了,你還是給孩子取個名字,也不能一句小蟲子,小蟲子地叫他。”
“好!”
楚墨殤伸出手,握住了兒子又小又軟的手,小蟲子歪着腦袋,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麼不妥。
“爹,小蟲子這個名字,不好聽嗎?”
“這個……還行,只是,你需要一個正式一點的名字,更威風凜凜,氣焰囂張的。”楚墨殤不想打擊小蟲子,畢竟這名字他叫了三年多了。
“更加威風,更囂張的,好啊,爹,你快說啊。”小蟲子希望自己的名字和爹一樣威風,一樣囂張。
“天勤之道,在於行,你就叫做天行,龍族沒有姓氏,只有名,所以你要自己選擇一個利於民間行走的姓氏,就好像爹,姓楚,可楚並不屬於爹。”
“爹姓楚,我也姓楚……”小蟲子揚着面頰,他崇拜爹,什麼都要和爹一樣。
可楚墨殤搖了搖頭,撫摸着自己兒子的頭。
“龍有九子,九子名不同,世俗的姓氏也不同,因爲每條龍,都將有自己的輝煌事業,開拓一片天空,不會好像人族那樣世襲,你不能姓楚,你該有自己的姓氏。”
“那我就姓龍!”
小蟲子堅定地點點頭,他不會活在爹的籠罩下,將來它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好像爹一樣,做一條倨傲的龍。
“好,就叫龍天行。”
563:掌控飛行
芷樓聽了這名字之後,好像打了雞血一樣,也跟着亢奮了起來,龍天行啊,這名字真大氣,霸道啊,龍族的骨子裡,就有一股子傲氣,這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愛睍蓴璩
“天行!”芷樓激動地叫了一聲。
“娘。”小蟲子撲了上來,抱住了芷樓的腿,眼睛爍爍放光,新名字讓他看起來好像長大了一樣。
“我叫龍天行,天勤之道,在於行,我叫龍天行!”小蟲子大聲地喊着,好像要讓全異界都知道他有了一個很男人的名字。
“娘,我不叫小蟲子,不叫了,以後你們都叫我天行吧,這是爹給我的名字。”
小蟲子開心地說着,驕傲急了,話匣子一開打,就收不住了。
“娘啊,我這個弟弟妹妹生下來,會不會也是一個小蟲子啊,你別叫他們小小蟲子了,他長几天,就會和我一樣帥了,叫爹也給取一個很威武的名字吧?”
“好,讓你爹給他取個威武的名字。”鳳芷樓點點頭,摸着兒子的頭笑了起來,孩子這股子亢奮勁兒,要好長時間才能平復下來。
此時,楚墨殤的眸光看向了鳳芷樓的肚子,小蟲子說得很有道理,他絕不能讓鳳芷樓再喊一聲蟲子了,必須搶先將名字取好了。
“若是龍子,就叫天桀,若是龍女就叫……羽……讓她能自由飛翔,無憂無慮。”
無憂無慮的生活,一直是芷樓期盼的,楚墨殤希望這個名字,讓芷樓對未來充滿信心,那樣的一天終究會到來的。
“天桀,羽?”
芷樓對這兩個名字,很是滿意,也佩服楚墨殤的才氣,她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小腹上,不知爲何,她覺得這兩個名字都該存在,一起並生,莫不是這肚子裡……
她的手才放在小腹中,裡面的寶寶好像感受到了她,傳來了兩記猛跳,難道真是……芷樓心中一喜,將手按住了腕子上,頃刻間,她擡眸開心地看向了楚墨殤,難以掩飾眼中的喜悅。
“這次是雙胎!”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還真能生啊,生了小蟲子,現在又來兩個,下次不知道是不是三個了,真是要命啊。
“雙胎?”楚墨殤有些不確信,他一把將芷樓的手腕握住,指尖搭在脈搏上,良久之後,他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真是天助我龍族啊,大興之望!”
楚墨殤這麼一笑,將鳳芷樓笑得有點矇頭了,翻着烏黑的大眼睛看着他。
“怎麼了?”鳳芷樓有點聽不明白了,什麼天助他啊,這肚子裡只是兩個孩子而已,又不是什麼神兵戰將。
“你的肚子,是天薩雙星,一男一女,聖地的護衛之星。”
楚墨殤這樣的話一說完,鳳芷樓更加糊塗了,什麼天薩雙星,守護之星,孩子還沒出生,怎麼就肩負了這麼大的使命,她作爲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只希望兩個小寶寶平安降生,生活在一個祥和的環境中,不希望他們生下來,就要肩負什麼使命。
“我只想他們做普通的孩子,開開心心的,在我的面前跑老跑去,好像天行,生活在我的身邊,再苦,再累,我也高興。”
“也許吧。”
楚墨殤在芷樓的這句話之後,臉上的笑容漸漸凝結了,天薩雙星要幾千萬年才能重生一次,這次能成爲他和芷樓的孩子,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不幸,因爲芷樓可能不會像擁有小蟲子那樣擁有他們。
雖然知道這是孩子的命運,可楚墨殤不想早早就說出來,這對孕育他們的芷樓來說,實在是一件難過的事情。
鳳芷樓隱隱地聽出墨楚殤的話中有一股淡淡的憂傷,雖然她沒有繼續追問,可對腹中的兩個孩子,生了一絲憐惜和不安的心境。
混寶站聽見小蟲子大喊龍天行的聲音,飛快地奔來,張大了嘴巴,龍天行這個名字怎麼這麼好聽,一聽着就讓人敬畏,卻不像它的名字,叫混寶,好像永遠也長不大的樣子,這混寶的名字是誰給它取的?
混寶的名字是以前主人給它取的,可那個主人的樣子,模模糊糊的記不清了。
跑了幾步,混寶伸出了一隻的大腳,這腳丫子可長得不小,再長,
就比身體還要大了,越發地,混寶覺得自己好醜陋啊。
“混寶也想有一個好聽一點的名字,主人。”混寶蹭着鳳芷樓。
“混寶不是很好聽嗎?”鳳芷樓拉了一下混寶的耳朵,這小妖獸越來越像一個小孩子了。
“不好聽……”混寶用腳趾踩着地面,垂着頭。
小蟲子一聽混寶這麼說,來了精神。
“混寶不好聽,不如就叫混蛋吧?”
一句混蛋,混寶的一下子將頭擡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混蛋是什麼意思,它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該死的龍崽子,又開始尋它的開心了。
“小蟲子,我要修理你!”
呼,混寶撲了上來,小蟲子也不甘示弱,嗖的一聲化作小金龍,飛到了空中,然後大聲地叫着。
“來啊,來啊,你飛啊?”
混寶連跳了好幾下,突然一憋氣,竟然飛躍了起來,飛行術,他曾經頓悟過一次,現在完全掌控了,它竟然也可以飛。
“哈哈,小蟲子,這次看你往哪裡跑?”混寶大笑了起來,耳朵一扇,急速地追上了小蟲子。
“娘啊,娘,你沒說妖獸能飛的,混寶怎麼也能飛了?”小蟲子飛快地翻騰着,不理解爲什麼混寶會飛。
這是鳳芷樓第一次見到混寶飛行,臉色大變,小妖獸奇猊,現在會高空飛行了。
“它越來越強大了。”楚墨殤皺着眉頭,望着空中和兒子打鬧的混寶,心裡懸了一塊大大的石頭。
“奇猊妖獸,有這個本事嗎?”鳳芷樓不安地問。
“沒有,妖獸是不會飛的,它吸取了你和小蟲子身上的靈氣,在變異,將來可能更加強大,遠遠高於伶仃洋裡的任何妖獸,可能會成爲幻獸之王。”
楚墨殤十分擔憂。
“幻獸之王?”
鳳芷樓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那是一種很可能的妖獸,龐大,威猛,原本就是神化的不可抵禦的妖獸,現在會了飛行的功能,將成爲龍族最強大的對手。
564:混寶原來的主人
混寶會和聖地反目成仇嗎?
“我不會讓混寶失去本性的,它很聽我的話,什麼都聽我的。”
芷樓雖然這樣一再強調着混寶的忠誠,可心裡卻七上八下了,小蟲子在跟着她之前,還有一個主人,可混寶好像失憶了一樣,記不得那個主人是誰,若是它之前的主人出現,它還是她的可愛小妖獸嗎?
還有一個疑問,爲何伶仃洋有那麼多的妖獸,那個人不選擇,偏偏領養了混寶,又無情地遺棄了它?
初見混寶的時候,它長得很小,很可憐,被大妖獸追逐着,爲了保命,躲避在她的寒牀邊,當時她真的不忍心傷害這個小傢伙,可現在……它長這麼大了,本領越來越多,讓她這個主人都感到吃驚,無法駕馭了。
芷樓的視線內,天空中,小蟲子和混寶扭成了一團,一會兒,兩個小家後一起掉了下來,在地面上,你踹我一腳,我踢你一退,笑得嘎嘎直響。
“我不叫你混蛋了,叫你混球兒,哈哈。”小蟲子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叫你蟲子屎,不叫你天行……”
很快小蟲子將混寶按住了,剛要打上一拳頭,混寶消失在了地面上。
“出來,混球兒,你出來!”
小蟲子用力地踩着地面,一副要將混寶踩癟的架勢,很快混寶從他後面冒了出來,一腳將小蟲子踹了一個狗啃屎,然後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讓你知道混球兒的厲害。”
“混球兒,小爺爺我拍死你!”
一個巴掌,小蟲子抽了過去,混寶的身形漸漸透明,這一巴掌空了,小蟲子急了,到處也看不到混寶了,這傢伙竟然隱身了,現在可是防不勝防了。
雖然是孩子們之間的嬉鬧,可楚墨殤看得眉頭緊皺,顯然,這樣爭鬥下來,小蟲子根本不是混寶的對手,混寶太強了。
果然,小蟲子被突現的混寶按倒了,混寶以勝利告終。
“龍天行,你的腦袋夠聰明,可我的技能夠厲害,現在你服了?”
“不服,混寶,再來!”
小蟲子一百個不服,可混寶不想鬧了,小蟲子怎麼說,都是小主人,對小主人不能不敬的,殺殺他的氣焰就可以了。
混寶傲慢地放開小蟲子,轉過身要走,小蟲子飛撲了上來,可它一個隱身不見了,任憑小蟲子怎麼叫嚷,就是不現身了。
“出來,出來!”
小蟲子轉了好幾圈,找不到混寶了,卻累得滿頭是汗,然後氣哼哼地走到了鳳芷樓的身邊。
“娘,我要和混寶公平打一次,這傢伙卻總是遁地,隱身,太賴皮了。”
“好了,你們兩個,一會兒好,一會兒壞,讓娘怎麼評理,它隱身跑了,也是想和和解了,以後別叫它混蛋,混球什麼的了。”鳳芷樓勸解着氣惱的小蟲子。
“叫它混蛋,混球是我不對,可它也叫我蟲子屎了。”
小蟲子懊惱地話剛說完,大樹的後面,混寶的身影顯露了出來,它嘿嘿一笑說:“大家公平了,以後我也不那麼叫你了,我們和解。”
說完,混寶伸出了手。
“誰要理你,我威風凜凜的龍天行先生困了,要去睡覺。”小蟲子白了混寶一眼,打了個哈欠,轉過身,真的回木屋睡覺去了。
“小心眼兒……明明還在生氣。”
混寶扇動了一下大耳朵,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很快木屋裡傳來了小蟲子的笑聲。
“好了,我不生氣,你別鬧了,睡覺……”
“好,睡覺,嘿嘿……”
頃刻間,吵鬧的聲音停止了,魔獸森林再次安靜了下來。
“哎,你們這樣打打鬧鬧的,感情倒是好。”
鳳芷樓早已習慣了,只是心頭,還隱隱的不安着,混寶這樣領悟技能,不斷地強大,終有一天,會遠走高飛,成爲一方的霸主,也許那個時候,她這個主人的話就不好用了。
楚墨殤走過來輕擁着芷樓,兩人久久地凝視,雖然有擔憂,可更多的是沉醉芷樓懷有龍子的喜悅之中。
明月高懸,臧藍縈繞,天幕蒼幽。
狂人村陷入了一片沉寂的睡夢之中,悠悠的清風吹過初綠的田地,掠過魔獸森林的樹梢,呼呼呼,帶着輕緩的節奏,穿過窗櫺,吹拂着牀榻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
“我現在的身體,筋骨受損,又有了寶寶,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們回常界奪取聖地的計劃,他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芷樓仰面平躺着,呆呆地出神,雖然龍子可以製造紫色真氣保護她,可他畢竟是一個小小的胎兒,寶寶需要的還是一個安全的環境孕育。
楚墨殤翻身支撐起來,俯首貼在她小腹上,靜靜地傾聽,那一跳一跳的聲音很清晰,有節奏,好像美妙的旋律。
鳳芷樓的手放在了楚墨殤的濃密黑髮上,輕輕地撫摸着,他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他愛她,也愛天行和這兩個沒有出生的孩子。
他俯首,在她的脣上印下輕輕柔柔的吻痕……
“我會好好保護你和孩子不讓你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我相信你。”
芷樓享受這吻的溫存,欣慰地閉上了眼睛,許是有了寶寶的緣故,她很快沉醉在了他溫柔的愛憐中,沉沉睡去,長髮鋪灑了他整個臂彎。
楚墨殤的眸子望着沉睡的女人,眸光漸漸眯起來,原本打算推遲三個月返回常界,現在卻要爲了還沒出生的孩子打亂計劃了,他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孕育在異界,無法感受常界聖地的靈氣。
小蟲子在異界孕育出生,已經受到了異界邪氣的影響,他不能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芷樓,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你會平平安安地生下我的孩子來。”
語畢,楚墨殤起身,披上錦袍,大步地走出了房間。
夜色濃重迷濛,風聲迭起,一陣陣地吹向魔獸森林,楚墨殤猶如神鵰般的身影,在夜色中,倍顯神秘,深幽。
就在此時,一股奇怪的味道鑽入了楚墨殤的鼻孔,刺鼻難聞,這味道來自魔獸森林的邊緣,隨風而入,楚墨殤立刻轉過身,循着這股怪味的方向,大步地走了過去。
565:遠古蠱蟲
魔獸森林的邊緣,幽暗之中,上百個人影在晃動着,他們手裡提着桶,在森林的灌木中,不斷地傾倒着什麼液體。愛睍蓴璩
楚墨殤凝眉看着,發現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將那種刺鼻的液體灑在樹木上,接着一亮,他們打着了火摺子。
“快點,快點。”一個聲音在催促着。
“放火,趁着他們睡得死死的,都給我燒死了!”
接下來的聲音是季笑生的,想不到這個貪婪的傢伙從東部廢墟回來,不但沒有收斂了心思,竟然還要趁着深夜,大家都熟睡的時候,將整個魔獸森林燒了,把龍帝一家都燒死在裡面。
好陰險的傢伙,楚墨殤的眸光陰鬱了起來。
就他打算飛身躍起的時候,一把火摺子直接扔在了澆了油的樹木上,只聽“轟”的一聲,幾丈高的火苗子竄了起來,迅速將魔獸森林的邊緣點燃了,火苗藉着風勢,飛撲進去,這不需要多長時間,就可以將森林燒光,吞噬森林的魔獸和小木屋。
森林邊緣的魔獸感受到了火的危險,紛紛向森林之內逃竄而去。
真是可惡,楚墨殤無暇去對付這些人了,他要做的是撲滅這場大火。
呼的一聲,金龍飛起直入雲霄。
季笑生站在大火的外緣,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今天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就連這風都助他成就大業,只要龍帝和鳳芷樓一死,這異界就是他的了。
“我原本不想這麼做的,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不願給我這個機會,既然這樣,就讓老天來決定誰來稱帝!”
季笑生望着火光沖天的森林,真心惋惜那個女人,她美豔,嬌嫩,個性十足,對足了他的胃口,他爲了她,可以休掉身邊所有的女人,可惜她執迷不悟,那就不能怪他無情了。
眼看着大火向森林裡飛撲,季笑生的心越發的張狂了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風向突然變了。
“不好,快跑,風向變了,火苗撲回來了。”一個黑衣人發現不妙,施展輕功,飛速逃離。
季笑生的臉色一變,也翻身上馬,一鞭子下去,駿馬狂奔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風向沒有理由變得這麼快的?
“救命啊,季,季先生,季……”有功夫不到家的隨從,直接被火焰吞沒,倒在了大火之中,頃刻間魔獸森林的邊緣,一片鬼哭狼嚎。
就在大火反撲而來,眼看燒到狂人村的時候,天空之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狂灑而下。
火在大雨中垂死地掙扎着,最終化作了絲絲縷縷地煙霧,煙氣散盡之後,魔獸森林除了邊緣成了黑暗的顏色,仍舊那麼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季笑生驚魂未定地勒住了繮繩,回頭看着魔獸森林,兩隻眼睛驚愕地圓睜着,先是風向改了,燒死了他不少隨從,接着大雨傾盆,將火焰撲滅了,他的計劃全部落空了。
“怎麼會這樣?”
季笑生抓住繮繩的手指在不斷地顫抖着,就在他滿心狐疑地看着魔獸森林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低沉冰冷的聲音。
“想聽我的解釋嗎?”
季笑生嚇得一抖,目光慢慢轉回來,當看清馬前站立的男人時,臉完全僵持住了,暗淡之中金光漸漸消淡,視線中站立着一個銀白衣衫的男子,他正眯着目光冷視着他,目光透着一絲絲的兇光。
“龍帝!”
季笑生的身子一歪,差點從馬背上栽倒下來,穩定了一下心神之後,他才從馬背上,慢慢地翻身下來。
“龍帝這麼晚了,怎麼不睡呢?”說完這句話,季笑生下意識地看了看,又感受了一下風向,現在什麼都不用懷疑,風向是龍帝變換的,雨也是他驅動的,自己的計劃再次落空了。
季笑生的心裡這個恨啊,爲什麼他堂堂異界最聰明的人,竟然怎麼算,都算不過龍帝呢?
“你想燒死我?”楚墨殤冷冷地一挑嘴角,季笑生小看了龍族,火是不能將龍族的生命毀滅的。
“怎麼會?誤會,誤會,只是一個家奴走累了,要在這裡生火,不小心燃起了大火,我回去一定好
好調查。”季笑生解釋着。
“這個,也是不小心的?”
楚墨殤憤怒的話語之後,手臂一揮,至少有幾十個油桶掉落在了季笑生的眼前,這廝臉上的血瞬間被抽乾了,眸子裡亂成了一團。
“季笑生,我已經給過你活路了。”
給他活路他不要,偏偏要撞到死路上來?楚墨殤冷冷走上一步,手掌伸出,紫氣的真氣團在手掌越聚越濃,越來越強盛,既然季笑生是個禍患,他不會允許這禍患多活下去了。
季笑生雖然自認是個無比驕傲的人,可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他也害怕啊,渾身一抖,他張合了一下嘴巴,倚在了馬背上,沒了力氣。
“龍帝饒命,季笑生下次一定不敢了。”他終於說出了求饒的話來。
“你還有下次?”
楚墨殤冷眸一凜,手掌一翻,對於敵人的求饒,他從來都不屑於故,只要機會給了,敵人不珍惜,必然是死路一條,就在他掌中的真氣就要噴薄而出時,森林邊緣的黑暗廢墟中,鳳芷樓走了出來。
“殺了這個小人,何需龍帝親自動手?”
鳳芷樓的嘴角溢着一絲冷笑,語畢之後,手指輕輕一彈,三兩個黑色的小東西直接飛入了季笑生口中,還不等他吐出來,那東西就飛速地爬進了他的肚子。
季笑生一把捏住了喉嚨,驚恐地看着鳳芷樓。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倒也沒什麼,只是遠古的一些蠱蟲,威力也不算大,就是發作的時候爛爛五臟,流流膿血,偶爾地時候還會神智失常。”鳳芷樓挑着眉毛走了過來,在季笑生的眼前晃了幾晃,突然想到了什麼說。
“對了,你可別想着找大夫驅蟲,據說這種蠱蟲最喜歡的就是藥材和毒藥了,你越是毒,它越是生命力旺盛,爛人五臟的時候,就越是來勁兒,我真不希望再見季笑生的時候,就剩下一副白骨了。”
566:鳳芷樓的詭計
鳳芷樓的話讓季笑生的冷汗都流了下來,一種可致使肺腑俱爛,膿血狂流的蟲子?他張開了嘴巴,用力地嘔吐着,要將這蟲子從肚子裡嘔出來。愛睍蓴璩
“別嘔了,這蠱蟲最喜歡的就是人的身體,一旦進去了,就不願出來了,直到你死了的那一天,它們纔會脫離你的身體。”
芷樓嚴肅認真地說着,可隱約的,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來。
“鳳芷樓,給,給我將蟲子弄出來,你這個……”季笑生很想罵人,可話到了嘴邊,就嚥了回去,現在自己的命在這個女人的手中,他不敢太放肆了。
摸着脖子,吐了幾下都無果,季笑生的臉別提多難看了,他似乎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楚墨殤凝眉地看着鳳芷樓,剛纔未見芷樓使用召喚之術,這些遠古的蠱蟲哪裡來的?驀然的,他在芷樓眼中看到一絲隱藏的狡詐,忍不住笑了起來,無疑,鳳七小姐又耍了手腕。
季笑生捏着自己的喉嚨,雖然很想發作,卻只能忍耐,妥協地問着。
“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將蠱蟲拿出來?”
“我說過了,這東西一旦進了人的肚子,這輩子就別想拿出來了,但也不是無藥可救,只要你按時服用神蠱散,這蟲子就不會將你的五臟六腑都吃光了。”
鳳芷樓拿出了一顆藥丸,捏在了手指之間。
季笑生看得眼睛都直了,直接伸手來搶,芷樓卻將藥丸換了一個位置,讓他撲了一個空,然後嘿嘿地笑了起來。
“一顆可不夠,你要三個月服用一顆,纔不會發作。”
“好吧,三個月給我一顆,我什麼都聽你的。”季笑生自認倒黴,這輩子就交代在這個女人的手中了。
芷樓輕巧地將藥丸放在了季笑生的手中,季笑生連想都沒想,便一口吞了下去,心裡才稍稍平復了一下,臉色也緩和了。
“聽着,以後在異界好好做人,正正當當地做生意,取消你什麼十倍酬勞的不合理要求,公平交易,至於你的集市和黑市,屬於無禮霸王的規矩都要取消,更加不能仗財凌人。”
“是,是,是,我馬上回去改掉這些規矩。”季笑生點着頭。
“這就對了,你有那麼個閒情,不如多取幾個老婆,多生幾個兒子,呵呵……”
鳳芷樓笑完,拉住了楚墨殤的手臂,兩個人一起向魔獸森林裡走去,走出好遠的時候,身後還能聽見季笑生不安的聲音。
“三個月之後,我找誰要解藥去啊?”
“放心,我會來找你的,不會讓你被蠱蟲咬死的。”
鳳芷樓一邊走一邊大聲地回答着,話音落後,她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楚墨殤走在她的身邊,眸子深邃地看着她。
“你給他吃的不是什麼遠古的蠱蟲。”
“哦,你怎麼知道?”
鳳芷樓有點吃驚,楚墨殤怎麼知道的?好像他鑽進了她的心裡看了一樣,那確實不是什麼蠱蟲,而是芷樓的作惡劇。
“爲什麼要留着這種人的命?”楚墨殤冷聲問。
“其實呢,季笑生這個人,雖然無恥貪婪,還有點缺德,但怎麼說也是異界的第一商人,他能發動僱傭兵去攻打謹王,謹王都沒有消滅他,自然有此人存在的道理,一來是他的生意經頭腦,二來是,他對異界商業的影響,若沒有這個人,就算異界和常界相通了,往來的通商也沒法運作。”
芷樓知道季笑生的實力,他也不是一無是處,帶動異界商業繁榮,還需此人的努力。
“所以你想控制他?”楚墨殤眸光看向了芷樓,似乎瞭解了她的心意。
“對,季笑生再自以爲是,無法無天,他最怕的還是死,他怕他死了,錢財花不完,他怕他死了,十幾個美貌的老婆跟了別人,所以他一定會爲了神蠱散拼命地努力做好事,做好人。”
鳳芷樓對季笑生的爲人瞭解得十分清晰,確信這次之後,這廝不會再胡來了。
楚墨殤聽了芷樓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在他的世界裡,壞人都該趕盡殺絕,處以極刑,
可在鳳七小姐的眼裡,壞人是可以被控制、被利用,最後轉化爲好人的,事實上,這個辦法很好用,季笑生這輩子都栽在了幾條蠱蟲上。
“你給他吃的什麼?”楚墨殤對這個頗感興趣。
“嘿嘿……”
鳳芷樓莞爾一笑,湊近了楚墨殤,壓低了聲音說:“是幾隻鼻涕蟲。”
“鼻涕蟲?”
楚墨殤皺了皺眉頭,清咳了一下嗓子,突然將芷樓的腰摟住了,聲音嘶啞地說:“你這個女人,可真是狡猾。”
“咯咯……”
鳳芷樓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鼻涕蟲是一種很噁心的,帶有粘液的軟體蟲子,是她臨時在樹葉上抓的,哪裡有什麼遠古蠱蟲啊。
“我那本書看的半生不熟的,哪裡知道怎麼召喚遠古蠱蟲啊。”鳳芷樓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楚墨殤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然後雙臂將她抱住,飛身躍起,消失在魔獸森林沉沉的夜色之中。
就在季笑生吃了鼻涕蟲之後的沒幾天,他就發佈了新的商法令,將黑市洗白,同時取消集市的不平等交易,這廝當真是怕了,親自跑到集市,對那些來集市的百姓別提多和藹了,曾經虧欠他十倍酬勞的,統統一筆勾銷,一切從圖開始,一對一,絕對公平,他還會幫助一些特困戶,做一些施捨。
幾乎一夜之間,異界最大,最吝嗇,最無情的傢伙,變成大商人了。
“季先生這是怎麼了?”有人矇住了。
“不知道啊,連我欠他的十倍口糧,都不用償還了,我這次真鬆了口氣了。”
“他還參與種植,十幾個老婆都出來種地了。”
各種議論在季笑生的實際行動中,漸漸平息了,人們真的相信了,連季笑生都可以變成善人,異界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異界的土地上,鬱鬱蔥蔥,莊稼長勢極好,難得一片喜人的景象。
“現在是時候離開異界了。”楚墨殤低聲說。
“是不是要打開傳送門,我發功?”鳳芷樓問。
“放出結界在狂人村,建立一個永不會消失的通商之門。”
567:結界開啓
原來結界是做這個用的,成爲一扇永遠也不會關閉的門,可這道結界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通行的,沒有特許的許可和能力,無法穿越,可以想象,天地間,有這麼一道閃亮的通道,那該是多麼的壯觀。
“你先打開傳送門,然後立結界,這結界就不會消失了。”楚墨殤叮囑着。
“好。”
鳳芷樓在狂人村的村口邊,利用九層真氣啓動了那道小小的傳送門,楚墨殤放出了結界,這結界立刻白光四射,將傳送門吸入其中,好像一道銀白的鏡子立在天地之間,透明,閃光,隱隱地好像閃電,十分巍峨。
“太神奇了。”
鳳芷樓從下到上打量着結界,心裡頓時敞亮了起來。
“我們成功了。”楚墨殤倍感欣慰,他昂首挺胸地站在高崗上,仍需仰望結界的宏偉,作爲龍帝,他做到了歷代聖地神龍所不能做的事情,將常界和異界融合了。
狂人村裡,一個晨起的村民看到了村口巨大的閃光,手裡的工具掉了下去,嘴巴張到了最大。
“那,那是什麼?”他慌了神。
接着又一個村民看見了,同樣的反應,很快狂人村的村民都出來了,眼望着村口,誰也不敢靠近,直到有人喊了一嗓子。
“昨天,龍天行說,異界和常界要融合了,會開啓一道相通的門,難道這個就是嗎?竟然開在了我們狂人村?”
“那是不是說,我們狂人村是距離常界最近的地方?”
“是啊,我們是距離常界最近的地方,我們以後是常界和異界的交通要道啊。”
頃刻間,人們歡呼了起來,一生受窮,受累的狂人村終於出頭了。
狂人村沸騰了,異界飛騰了,連季笑生都帶人來圍觀了,大家都很震驚,想不到異界真的和常界相通了。
“好大,好高的一扇門啊,真美啊,這是我這輩子見到最壯觀的景色了。”
“我要去常界看看。”
一個不識相的村民實在太激動了,他撒歡地飛奔了上去,想第一個擁抱常界的到來,可不等靠近結界,就被彈射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引發了異界百姓的一陣哈哈大笑。
“這大門,必須有特許的人才能通過,你沒被彈出十萬八千里,就幸運去吧。”
“我要好好努力,爭取有一天可以通過這扇門。”
人們都意氣風發,振作了起來,紛紛拿起了工具,工作,幹活兒,做異界最優秀的人。
季笑生看着結界,眼淚都流出來了,無疑他是很有機會去常界的,只可惜他必須聽鳳芷樓的,老老實實地做人,等待進入常界的機會。
魔獸森林裡,小蟲子一個肩頭一個包袱,腰間還系幾口鍋,身後拖了一大長串的東西,走去路來,叮叮噹噹,好像個收破爛的小乞丐。
他好不容易走到了鳳芷樓的身邊,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娘,我收拾好東西了,能帶着的,都帶着了,你看看,這些夠不夠?還用帶別的不?”
隨着小蟲子的話音落下,混寶也跟了上來,它連耳朵上都掛着東西,菜刀,鏟子,還抱着幾牀被子,路都看不見了,幾次險些摔倒。
“你們帶這些做什麼?這些東西,我們在常界的家,有很多,比這個還要好。”鳳芷樓差點暈了,這些破東西,不要也罷。
“娘,你不早說!”小蟲子的雙臂一鬆,噼裡啪啦地掉了一堆下來,混寶也一伸舌頭,累趴在了地上。
“娘,這個是不是可以回到鳳家莊的通道啊?”小蟲子一眼就看到了結界,興奮地跑了過來,左看看,右看看,手指摸了一下,頓時一股電流串了起來,白光兒迸射。
“不一定是鳳家莊,也許是什麼其他地方,可不管傳到哪裡,都是我們今後要一直使用的大門,常界和異界相通了。”
鳳芷樓俯下身,指着亮白的結界解釋着。
“那我們是不是不回來了?可親親說,她不走了,她要留在這裡。”小蟲子有些傷心了,委屈地憋着嘴巴。
提及月娘,鳳芷樓站了起來,回頭看向了狂人村的方向,一所小房子的院子裡,月娘站在柵欄邊,一襲灰衣隨風拂動,髮絲輕揚,神情落寞憂傷,她只是站在那裡,沒有走出來一步,也許就是害怕這份離別的悲傷。
是什麼?讓她不願回到常界,只想留在這裡,過着清淡樸實的生活。
哎。
芷樓一聲輕嘆,知道就算再勸解,也是徒勞,月娘已經做了決定,將曾經對常界的所有幻想都埋沒了。
“我們可以走了。”楚墨殤輕聲說。
“我還會回來的。”鳳芷樓牽住了小蟲子的手,混寶緊跟在她的腳邊,在地上打盹兒的獬豸獸一下子跳躍了起來,一聲狂嘯,舉步跟了上來。
站在了結界的入口處,鳳芷樓最後看了一眼異界,擡腳走了進去。
頃刻間,他們置身在萬丈光芒之中,好像無數的流星從身邊滑過,楚墨殤緊握着芷樓的手,抱住了小蟲子,混寶也嚇得瑟瑟發抖,身子貼在了主人的身上,獬豸獸倒很鎮定,垂着眼眸,一身身地長嘯。
瞬間,光芒消失,芷樓再次擡頭看去的時候,發現她和楚墨殤置身在一處荒野之中,頭上是碩大的太陽,狂人村,魔獸森林都不見了,回頭看去,那道結界還樹立在那裡,只是顏色呈現了淡淡的金光色。
“我們回來了?”鳳芷樓低語了一聲。
“回來了,這裡距離武京還有三百多裡。”楚墨殤確定着方位,結界立在這裡剛剛好,在武京,伶仃洋,和六大世界之間。
“我們現在去哪裡?”
小蟲子揚起了面頰,看着爹和娘,他很想說,他的肚子裡有點餓了。
“是啊,我們總不能馬上去聖地吧?”
鳳芷樓覺得現在去攻打聖地,以楚墨殤的實力,倒不至於吃虧,可是……涅容止控制了聖地,控制了長老們,在沒有了解具體情況之前,還不能冒然下手。
“我們去武京皇城!”楚墨殤的眸子看向了西方,聖地他會去攻打,但絕不是現在。
吧
568:周圍有妖獸
就在楚墨殤這句話落下之後,還沒邁開步子,突然一聲奇怪地吼聲,帶着嘶啞的咆哮,從地面上傳了出來,聽着又好像埋藏在地下,雖然聲音被壓抑着,卻帶着恐怖的魔嘯之音,彷彿要貫通天地,直達天地。
“你聽到了嗎?”楚墨殤低聲問。
“是什麼聲音,好像來自我的腳下。”鳳芷樓疑惑地看着楚墨殤,聽着好像是妖獸的叫聲,因爲在這裡,除了妖獸,沒有一種動物可以這樣嘶叫的。
楚墨殤沒有說出剛纔聽到的是什麼聲音,眉頭微微一揚,他轉眸看向了芷樓,低聲說:“立刻讓獬豸獸進入空間,天行將頭上的角遮起來,我們將衣服都換掉,現在的常界,可能不是我們想想的那樣了。”
雖然這聲音隱隱地還從地底下傳出來,可楚墨殤沒有因此亂了方寸,他還是那麼沉穩,安排着一切。
“好。”
鳳芷樓不敢怠慢,楚墨殤讓她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芷樓叫過了獬豸獸,指了指自己的戒指,現在又要委屈這隻神獸了,獬豸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沉悶地點了一下頭,前蹄一蹬,飛身一躍,跳入戒指空間裡。
小蟲子聽話地將他帽子戴上,遮住了兩隻可愛的龍角。
楚墨殤換上了一套很普通的男人衣服,也讓鳳芷樓將異界的奇裝脫下來,換成了這裡平常百姓的衣衫,準備妥當,看起來他們就像出遠門的普通夫婦,帶了一個小孩子。
“接下來我們怎麼做?直接去武京,還是在這裡再等等?”鳳芷樓問。
“去武京,但不能化作龍,我們要好像普通人一樣步行。”楚墨殤邁開了步子,朝前走去,芷樓拉着小蟲子跟了上去。
混寶走在最後,它不斷地回頭看着,接着揚起面頰,又環視四周,幾步跑到了鳳芷樓的身邊低聲說。
“主人,我有感覺,周圍有妖獸。”
“有妖獸,怎麼可能?混寶,這裡距離伶仃洋還很遠,聖地令是不允許他們離開伶仃洋附近的。”
鳳芷樓皺起了眉頭,很奇怪混寶爲什麼會這麼說。
“真的,主人,我是妖獸,能感覺出來,這周圍真的有妖獸啊。”混寶對同類的感覺十分敏感,眼珠子在眼眶裡轉動着,一副警覺的樣子。
“吼……”
“轟隆隆……”
地下又傳來了聲音,好像很多墳墓中的怪獸要爬出來一樣,可芷樓知道這些不是墳墓的怪獸,而是妖獸,正如混寶說的,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妖獸再次羣體出動,而且沒有聖地的人來阻止。
眼前成排的樹木倒下了,周圍的大地都在劇烈顫動,好像有什麼在狂奔,間或停一下之後,又繼續奔跑!
楚墨殤終於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混寶。
“混寶,你去伶仃洋看一眼,妖獸是不是還在伶仃洋中。”
“呃?”
混寶瞪圓了眼珠子,看着楚墨殤,然後又看向了鳳芷樓,芷樓衝它怒了一下嘴巴,龍帝指使做事,就是承認了它,它還這麼傻愣着做什麼。
混寶一見主人怒嘴巴,立刻會意,轉身就遁入地面,向伶仃洋方向飛速移動而去。
楚墨殤的眸光凜然看向了前方,然後伸出手,不但沒有繼續前進,還端坐在一塊巨石上凝神靜氣起來。
“休息一下,等混寶回來。”
“好。”鳳芷樓也抱着小蟲子坐在了一邊的巨石上,小蟲子好像很謹慎地樣子,抓住孃的手臂,他小心地看着周圍,低聲問。
“娘,妖獸是不是都和混寶一樣啊?”
“不是,混寶只是妖獸中的一員,它很善良,一直和娘在一起,但其他的妖獸就不痛了,它們很兇殘,很無情,雖然它們和人類同存,卻是人類的死敵。”
“既然是人類的死敵,爹怎麼不消滅它們?”小蟲子問。
“任何一個種族存在,都有他們存在的價值,不能說消滅就可以消滅的,就好像魔獸森林的魔獸,狂人村如何強大,人類如何繁盛,也不能消滅魔獸的存在,因爲它們人類戰鬥的源泉。”
鳳芷樓知道這個世界的規矩,有朋友,就有敵人,假如沒有了妖獸,人們將不會團結一致對外,會勾心狗叫,導致心魔大亂,到時候更大的災難就要發生了。
小蟲子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聽明白,他掙脫了鳳芷樓,鑽入了楚墨殤的懷中,眼巴巴地看着周圍,對於自己真正的家,孩子是陌生的,也許他更寧願生活在異界。
楚墨殤將小蟲子緊緊抱住,眸子慢慢地睜開了。
“我想妖獸已經都不在伶仃洋了,它們的地盤在擴大。”
“你是說,妖獸失控了?”鳳芷樓真不希望這個猜測是真的,妖獸失控,意味着伶仃洋周圍的村莊,百姓都會遭到攻擊,民不聊生。
就在芷樓擔心這個事實的時候,突然一聲咆哮,不遠處,一個高大的怪物出現了,它體態臃腫,頭顱呈三角形,長着長長的鼻子,還有尖銳的獠牙,雙臂垂落着,一直垂到了腳下,兩條粗壯的大腿,好像石柱子一樣。
怪物呼呼地喘息着,鼻孔龐大外翻,不斷地噴出白色的氣體。
“爹那是什麼?”小蟲子見過魔獸,魔獸會墨法,可形象一般都不會生得這麼奇形怪狀,他有些怕了,小手抓住了楚墨殤。
“是一個不該在這裡出現,卻出現了的妖獸。”
他將小蟲子護在了臂彎下,看了鳳芷樓一眼,低聲說:“妖獸對龍族有着特殊的感覺,我若出手,它一定能識別出來,會將我出現在這裡的消息傳遞給其他的妖獸,也可能傳到涅容止的耳朵裡,所以……”
“所以這個妖獸由我處置了,遵命。”
鳳芷樓微微一笑,接下了楚墨殤的話,雖然她的身體筋骨未愈,真力只是原來的一半,不能對付超強的高手,可對付一個妖獸,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有一個疑問,讓芷樓想不通,爲什麼妖獸會出現在這裡?這裡距離武京那麼近,卻沒一個人來阻攔。
569:再見鳳月
鳳芷樓一雙靈動的大眼注視着不遠處的那個妖獸,同時不斷打量周圍,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伶仃洋裡的妖獸,怎麼會發生動亂了呢?這可是聖地最關注的大事,黑白聖煞不出來干預嗎?
作爲常界的保護者,聖地這次好像失職了。
小蟲子一雙大眼使勁的眨啊眨,小東西以爲自己眼花了,因爲在那個妖獸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體態中型的,樣子更加怪異,還生了無數爪子的怪物。
“娘啊,這到底是怎麼了……這個世界……好像更加瘋狂啊。我大德大威的龍天行,實在有些不適應啊。”
都這個時候了,小蟲子就算害怕,也不忘記自己的身份,他竟然說自己大德大威,混寶直接笑了出來,小蟲子狠狠地白了它一眼。
“我確實不適應,真的不適應!”他嚷嚷着。
“你會慢慢適應的。”
鳳芷樓安慰着兒子一句,然後邁出了幾步,站在了兩個妖獸的身前,她要讓兒子看看,這些妖獸不過是紙老虎,不堪一擊的。
體態龐大的妖獸一聲怒吼,後面的妖獸無盡的手爪在舞動,張大大口的時候,白骨森森的牙齒更加清晰了。
“轟隆”
妖獸開始進攻了,對於這些妖獸來說,這是它們的新地盤,如果有人膽敢經過,它們會毫不留情地吞噬,它們將眼前的一家三口,當成了普通的百姓,打算抱抱地每餐一頓。
咕嚕嚕,妖獸不知說了什麼,白氣更勝,直撲上來。
“來吧,我已經六年沒和你們交手了,今天就讓我試試,我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鳳芷樓的掌中漸漸凝結了紅色的真氣,盡其最大的能力,達到了一重天的境界,隨着她發功,她手背上的藍色寶石也充盈了藍光,隨時等待召喚的命令。
“開!”
芷樓一聲低喝,真氣團橫掃了出去,一塊中間的巨石被重擊崩塌了,地面也裂開了,那妖獸不知死活,竟然迎了上來,一個個小小的民女,它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一團團小小的紅色真氣,它更加不會畏懼。
可當它的身體接觸到真氣團的時候,一聲響徹天地的撞擊聲震的人耳鼓欲碎。
那個體型龐大的妖獸,在還不明白爲什麼的情況下,肢體破散,分崩瓦解。
嗷!
後面多足的妖獸害怕了,這是它們離開伶仃眼佔據這裡之後,第一次失手,不但失手了,還死了人啊。
它在後退,發出了驚恐的嚎叫聲,好像在召喚什麼?
“殺了它,它在召喚同伴。”楚墨殤低聲對鳳芷樓說。
芷樓趕緊凝聚真氣,就在她想一掌打出去的時候,那個妖獸突然一轉身,飛奔而去,想是足多的緣故,很快跑得不見了影子。
“跑了,就別追了,我們小心防範新的妖獸突襲。”
楚墨殤放下了小蟲子,小蟲子的腳剛落到地面上,腳下就多了一個土包,接着混寶的頭露了出來,它甩了一下大耳朵上的泥土,瞪圓了眼睛,大聲地說。
“真是奇怪啊,我進入了伶仃洋,也去了寒潭,竟然沒看到一個妖獸,所有的妖獸都不見了。”
他一邊說,一邊描繪着,說伶仃洋下什麼都沒有,靜得出奇,就連妖獸洞穴,那麼深的位置,也沒有一個,好像集體離家出走了一樣。
“看來你的猜測對了,妖獸離開了伶仃洋,在岸上尋找到了新的巢穴,剛纔兩個妖獸,在襲擊他們佔領範圍內的路人。”
“它們怎麼敢這麼做?不是有聖地戒令嗎?妖獸離開伶仃洋,是要遭到誅殺的。”鳳芷樓。
“也許現在不一樣了,涅容止不能短期內征服所有聖地民衆,他需要更多的軍隊,就算妖獸,也不會放過。”楚墨殤冷聲地說。
一聽這話,鳳芷樓真的懊悔,爲何當初不一掌將涅容止打死呢?現在這個龍族的敗類,竟然將妖獸都放出來了,得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死在妖獸的手中啊。
就在芷樓和楚墨殤爲涅容止的行爲感到憤怒的時候,不遠處,七八個武者飛奔而來,隨着距離的拉近,鳳芷樓驚愕地發現,其中的幾個人她竟然認識,不但認識,有一個還很熟悉。
一個是冷侯世家的冷侯玲玲,一個是慕容世家的五少爺,還有黃埔世家的黃埔六公子,而站在黃埔六公子身邊的,不是鳳月還能是誰?
鳳月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性刁蠻的女子了,她髮髻輕挽,神情凝重,手中還提着一把寶劍,似乎在尋找什麼,當看到巨石這邊有人的時候,忙飛奔過來。
“那邊有人,我們去看看。”
“一起去。”黃埔六公子隨後跟上,其餘幾個人,也飛躍而來。
“我看到鳳月了。”鳳芷樓低聲說。
“用衣服遮住臉,不能讓他們認出我們來,還有混寶,馬上隱身。”楚墨殤說完,拉下了頭上的灰色蓬衣,將半個面頰遮住了。
芷樓也遮住了臉,混寶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之中。
此時,鳳月他們已經跑上來了。
“我說你們,這裡很危險,趕緊離開這裡。”鳳月警告着鳳芷樓他們。
芷樓垂下了頭,退避了一下,故作受驚害怕的姿態來,可眼角的餘光卻偷偷地瞥着鳳月,時隔六年未見,鳳月變了,少了那份輕狂之外,多了一份沉穩,至於容貌,倒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看她和黃埔六公子走得這麼近,應該關係不一般。
“我剛纔聽到妖獸吼叫了,一定就在附近!”黃埔六公子說。
“你們看,這是什麼?”
冷侯玲玲目光凌厲,直接奔到了妖獸的破碎肢體前,俯身看去,低聲說:“這妖獸剛剛死去,這裡有獵殺妖獸的武者。”
冷侯玲玲的話,讓鳳月雙目圓整,疑惑地看着楚墨殤夫婦,還有僅僅三四歲的孩子,似乎不太確信他們獵殺了這隻妖獸。
面對這種疑惑的眼神,鳳芷樓沒敢開口,雖然六年間,她和鳳月沒有見過,卻從小一直鬥到大,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識別出自己的聲音來。
570:驚變武京街頭
鳳芷樓差點忘記了,不遠處就是妖獸的屍體,而出現在妖獸身邊的他們,似乎難以解釋這屍身是哪裡來的。
就在芷樓左右爲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楚墨殤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開了口。
“剛纔我們遭到這怪物的襲擊,確實有一個武者幫助了我們,不過他去了武京皇城的方向。”
這句話,消除了鳳月眼中的疑惑,她笑了笑說。
“應該是我六妹妹她們,或者其他的什麼高手,雖然這個妖獸死了,可隱藏的還有,看來現在妖獸難以控制了,就算我們六個世家聯手,也可能無法改變局面了,但願少死幾個人,我們已經盡力了。”
鳳月嘆息着。
六妹?風月的六妹自然指的是鳳雲巧她們,難道她們也離開了鳳家莊,似乎纔沒多久的事情,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先是鐵皮人肆虐,現在又是妖獸,鳳家莊最近處於多災多難之中,作爲鳳家的七小姐,芷樓沒有辦法做到袖手旁觀,可月娘的話還在耳邊,她不讓芷樓過多的關心鳳家,現在看來,月娘好像提前知道了什麼,又或者她真的隱藏了什麼秘密。
“請問,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嗎?我們一家三口很少出門的,第一次出門就遇到這樣的事情。”楚墨殤故作沒見過世面,隨口問了一句。
鳳月上下掃了楚墨殤一眼,雖然覺得此人雖然蓬布遮面,卻器宇不凡,可他的穿着打扮,只是普通的村民而已,也就沒有懷疑了,她回答說。
“一個月前,伶仃洋的妖獸不知長了什麼膽子,竟然上岸了,在陸地上,大肆佔據地盤,劃地爲營,襲擊路過的村民,六大世家也陸陸續續死了不少被妖獸突襲的弟子,無奈,六大世家聯手,組成了獵獸小組,希望將妖獸趕回伶仃洋,這幾日,雖然聯手殺了不少妖獸,可它們還是沒有回伶仃洋的意圖,所以……你們要趕緊回家,別留在外面。”
“是啊,你趕緊帶着妻子和孩子離開,別再遇到妖獸,就可能沒那麼幸運了。”黃埔六公子也勸解着楚墨殤。
“我雖然和妻子,兒子很少出門,卻也知道,妖獸是不允許離開伶仃洋的,難道這個規矩變了嗎?”楚墨殤擡起了眼眸繼續問。
鳳月搖搖頭,嘆息了一聲說。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妖獸肆虐,聖地的人卻沒有出面,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也不能進入聖地,無法瞭解情況,不瞞你說……呵呵,聖地的龍後是我的七妹,我是她的姐姐鳳月,按理來說,以她的性格,不會縱容這種狀況發生的,一定是什麼事兒讓她無暇顧及了,但願她早點知道這個狀況,將妖獸趕回伶仃洋啊。”
鳳月提及鳳芷樓的時候,神情之中多了一份敬畏,也很懊悔當初自己對七妹的刁難,現在她要獨擋一面,承擔一些責任的時候,才知道過去的自己多麼荒唐,甚至差點害了芷樓的命。
鳳芷樓凝望着這個當年恨不得將自己一腳踹死的姐姐,心潮起伏,她變了,成熟了,不再是那個刁蠻任性的鳳五小姐了。
黃埔六公子的目光四處環視着,他提醒着鳳月。
“鳳月,趕緊再找找,晚點,要回家了,天黑視線受阻,我們可能會遭到妖獸的伏擊。”
“好,女兒也在家等我們回去呢,我們不能出事。”
鳳月點點頭,和其他幾個人再次勸阻楚墨殤他們趕緊回家,然後繼續向前跑去。
鳳芷樓慢慢地摘下了遮擋面積的蓬布,目光看向了鳳月的背影,想不到她嫁給黃埔六公子了,相比孤單的鳳雲巧來說,她是幸運的,看這黃埔六公子對她也算呵護有加,他們還有了可愛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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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芷樓和楚墨殤轉身向武京繼續行走的時候,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大喊。
“天呢,看那是什麼?”這是冷侯玲玲的聲音。
芷樓循着聲音看了過去,發現冷侯玲玲等幾個人站在了高大的結界之前,顯然他們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閃亮鏡子驚呆了,冷侯玲玲似乎伸手觸摸,卻被彈射了出去,她沒有被授權,是不能從這道結界中經過的。
“我們走吧,結界放在那裡,沒有人可能逾越的。”楚墨殤握住了芷樓的手,抱起了小蟲子,大步向北而去,沒做一刻的停留。
“這不就是遠古結界。”身後,黃埔六公子的驚呼之聲,還能隱隱聽見。
“遠古結界不是一道巨大的屏障嗎?那只是一個傳說而已,想不到竟然真的有,可他怎麼出現在這裡,它阻隔了什麼?”鳳月吃驚地問。
“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很確定,我們這裡來了不凡的人,他們通過這個結界穿過來了。”黃埔六公子低聲說。
“可這裡哪裡有不凡的人,難道……”
鳳月再次回頭,看向了已經走遠了個三個身影,驀然之間,她覺得那個女子的身影有點眼熟,好像……不可能的,鳳月搖搖頭,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楚墨殤帶着鳳芷樓一路向武京走去,因爲是徒步,不能使用輕功,他們花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纔到了武京皇城。
“我們現在去哪裡?”鳳芷樓問。
“去楚大商人的家,先打聽一些情況。”楚墨殤說完,帶着芷樓向皇都的街頭走去。
再次回到熟悉的武京皇城,鳳芷樓驚愕地發現了一個狀況,這裡的繁榮程度已經遠遠不如之前了,現在是大白天,天氣很好,可很多酒樓,客棧都關閉了,開門做生意的商鋪也很少,甚至行人都寥寥無幾,家家戶戶都閉門,偶爾一條流浪狗在街頭上飛奔着,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頭。
“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鳳芷樓低聲問了一句。
“走吧,我們去出大商人的家裡,就知道了。”
楚墨殤的步子更大了,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在離開常界沒有幾個月,這裡就面目全非了,涅容止到底都幹了什麼,他這樣當了龍帝,就心安理得嗎?
571:楚家落魄
可當楚墨殤和鳳芷樓到了楚大善人的府邸門前時,發現這裡也不如之前那麼熱鬧了,門庭冷落,只有一個小廝拿着掃帚在清掃着地面,當他看見門外有人進來的時候,疲憊地擡起了眼皮。愛睍蓴璩
“請問你們找誰?”
來這裡還能找誰?楚墨殤擡腳走了進來,眉頭仍舊緊鎖着,若是往日,他走進這個門,楚大善人早早就迎出來,可今天,不但沒見到人,連門口那張熟悉的下人臉也不見了。
“我找楚大善人。”楚墨殤低聲說。
“大善人現在不在家裡,有事以後再來吧。”小廝低下了頭,似乎多一句,都不願說。
“楚小善人呢?”楚墨殤又問了一句。
“楚大少爺也不在,都不在。”小廝繼續掃地,眼睛都不願擡了。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我們再來造訪?”
楚墨殤的目光環視着整個楚府,站在這裡有片刻了,還是不見一個多餘的人出來,連個丫頭的影子都沒有,楚府看起來一片蕭條。
小廝終於停住了打掃的動作,上下打量着楚墨殤,顯然他不但不認識被楚府敬成上賓的楚公子,連鳳芷樓都不認識。
“什麼時候都不用來了,楚大商人和大少爺不會回來了。”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讓一直忍耐着的鳳芷樓惹火了,她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小廝的衣領子。
“你信不信?你再這麼半死不活地說話,我馬上將你的腦袋揪下來。”
鳳芷樓這麼說,也只是嚇唬嚇唬這傢伙的,哪裡真會將他掐死,可這小廝不經嚇,臉一下子白了,媽呀一聲扔掉了手裡的掃帚,大聲地怪叫了起來。
“不好了,救,救命啊!”
“喂,我只是……”
小廝這麼一喊,倒讓芷樓有些尷尬了,她忙鬆開手,這手一鬆,小廝轉身撒腿就跑,一會兒就不見了影子。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鳳芷樓有些無語了,難道就沒一個熟悉的面孔嗎?好像這楚府好久都沒人主事了一樣,只有一個小廝打理一切。
“我們進去看看。”
楚墨殤邁開大步,向楚府的裡面走去,鳳芷樓握着小蟲子的手,隨後跟在了楚墨殤的身後。
小蟲子對這裡很好奇,一邊走,一邊四處看着,當他看到一處蜘蛛網的時候,不覺喊了出來。
“娘,這裡是不是鬼宅啊?”
“別胡說,這裡住的是孃的朋友。”
鳳芷樓也看見了牆角里的塵灰和蜘蛛網,應該許久沒有打掃那些偏僻的角落了,楚府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在芷樓的印象裡,這裡一向是一塵不染,富麗堂皇的,可現在覆蓋了這些灰塵,真的看不出當年的奢華,反而顯得破敗極了。
就在楚墨殤和鳳芷樓對眼前看到的感到驚訝的時候,從楚府之內響起了一身腳步聲,接着一個穿着綠色衣衫的女子走了出來,小廝跟在她的身後。
“別大呼小叫的,這裡有我,你怕什麼?”那女子一邊走,一邊訓斥着那個小廝,竟然是遠嫁鳳家莊的楚小魚。
“他們,他們說要掐死我。”小廝苦着一張臉,跟在了楚小魚的身後。
看到楚小魚出來了,芷樓愣住了,楚大小姐不是應該在鳳家莊嗎?怎麼回了武京皇城?可看到楚小魚,芷樓繼續向裡張望着,仍舊不見楚大善人和楚顏玉的身影,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家裡竟然讓出嫁的楚小魚來掌管了。
“就,就是他們!”小廝一眼看到了走進來的楚墨殤和鳳芷樓,嚇得渾身一抖,手指指着他們大喊了出來。
看來剛纔鳳芷樓的威嚇舉止,將這小廝嚇壞了。
楚小魚冷然地擡起了眼眸,順着小廝的手指看了過去,先是一愣,接着驚呼了出來。
“鳳七小姐!”
楚小魚對楚墨殤的感覺是陌生的,因爲以往楚公子來楚府的時候,都是爺爺秘密接見,除了楚顏玉之外,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但鳳
芷樓,楚小魚怎能不認識呢?她的步子停住了,眼睛也溼潤了,可瞬間的,她抽了一下鼻子,低聲命令着那個小廝。
“將府門關閉,上鎖,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要放進來。”
“是,大小姐。”
小廝不知道來的人是何許人也,但見大小姐這麼謹慎,應該不是一般人物,他連聲應着,繞過了芷樓和楚墨殤,向楚府的大門跑去,小心地關了門,還從裡面上了鎖。
芷樓看着這些不尋常的舉動,不難想象,楚府真的出了大事。
“鳳七小姐,真的是你嗎?”
楚小魚脣瓣顫抖着,自從知道有兩個鳳芷樓之後,她和丈夫鳳雲崢做事都十分小心了,不再相信聖地那邊傳來了的信息,甚至開始叮囑莊裡的弟子,少在莊外單獨行動,對於任何一個生着芷樓面孔的人,都小心戒備着。
“是我,我是鳳芷樓,千年火猿的骨骸煮水,真的能化解血毒,我答應你的,做到了。”鳳芷樓知道楚小魚爲何這般詢問,因爲她懷疑這個鳳芷樓的身份,芷樓看着小魚的臉,微笑地說了這句話。
聽了芷樓的這句話,楚小魚的臉上現出欣喜之情來,現在不用懷疑了,當年的這個秘密只有她和鳳芷樓兩個人知道,眼前的這位不是鳳七小姐,還能是誰啊。
“鳳七小姐……”
楚小魚一聲悲呼,奔了過來,一把將鳳芷樓抱住了,從來沒有過的親切感覺,踏實,安穩,就好像溺水的人在最危急的時刻,抓住了一根救命的舢板一樣。
真是難以想象,當初站在這裡的楚大小姐,恨不得一劍將鳳芷樓刺死,現在卻這般地抱住了她。
“,你怎麼纔回來了……”
楚小魚的淚水流了出來,一聲聲地質問着,鳳芷樓不但是鳳家的七小姐,還是聖地的龍後,是所有人的希望啊,可她回來的你可算回來了太遲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楚小魚夫妻分身乏術啊,她既要在武京照顧楚家,心裡還惦記自己的丈夫,惦記鳳家莊,她已經筋疲力盡了。
572:一夜驚變
鳳芷樓看着淚水淋淋的楚小魚,急迫地問着。愛睍蓴璩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楚大善人和你叔叔呢?”
“一言難盡,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跟我來內屋。”楚小魚擦拭了一下眼睛,率先轉過身,向裡面走去。
鳳芷樓輕嘆了一聲,擡腳就要跟上去,卻發現楚墨殤站在原地,眸光微眯着,盯住了一處牆角,芷樓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那牆角已經倒塌了,青磚粉碎,散落在那裡。
“怎麼了?”芷樓奇怪地問了一句。
“妖獸來過這裡。”楚墨殤的語氣低沉,厚重,很不情願得出這個結論。
妖獸來過這裡?
鳳芷樓聽了這話,臉色大變,心猛然一震,這裡是什麼地方?武京皇城的楚家啊,皇帝的腳下,怎麼可能允許妖獸進入皇城大街肆虐呢?
“走進來的一路上,我都在注意觀察,有很多妖獸留下的痕跡,妖獸已經進入武京皇城了,這是事實。”
楚墨殤收了目光,看向了芷樓,現在就能解釋了,爲何楚府落魄成了這番模樣,門口的小廝,只是替楚府撐撐門面的,讓這裡看起來不至於成了廢宅,可不管怎麼裝,楚府的風光已經不復存在了。
聽了這番話,芷樓的心一陣陣痛楚,鼻子也酸澀了,既然妖獸進來過,那是不是說明,楚大善人和楚顏玉已經死了?
雖然曾經和楚家的接觸,只是幾年之前的一段時間,可楚大善人對芷樓無微不至的照顧一直銘記於心,現在知道妖獸來過,肆虐過,她怎能不傷心。
楚顏玉,一介偏偏美公子,見到芷樓,就會展現迷人的微笑,可此時那笑,也變得無比珍貴了。
“他們,是不是……都死了?”芷樓的聲音很低,她不想相信這是事實。
楚墨殤走上來,握住了芷樓的手,她的手很涼,微微地顫抖着。
“別擔心,楚大善人和楚顏玉經常穿越伶仃洋附近,到各地去通商交易,躲避妖獸有一定的經驗,不會出事的。”
“可是……我到現在也沒見到他們。”
芷樓擡起了眼眸,看着周圍,想象着……妖獸闖入楚家,一定讓人措不及防,他們算能躲,又能躲到哪裡去?假如他們還活着,就算不迎接鳳芷樓,也不會這般冷落了恩人楚公子。
楚墨殤的面色凝重,勸解芷樓的同時,似乎也沒那麼輕鬆,他的手指用力,將芷樓的那份顫抖壓制住了。
“我們進去!”
他沉悶地說了一句,拉着失魂的芷樓向楚家的內堂走去。
他們的身後,小蟲子帶着一份好奇,左看看,右看看,最終他走進了牆角,伸着脖子朝廢墟里看,想看出爹發現了什麼。
混寶隱身跟在小蟲子的身邊,低聲問着。
“小主人你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都沒有,只是牆倒了,可爹說,有妖獸來過了。”小蟲子很是納悶,爹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幫你看看?”
混寶晃着透明的身體,跳入了斷壁殘垣中,很快,它在石頭的碎末裡撿起了一根半截的手指頭,然後舉了起來。
“你看,我找到了什麼?”混寶拿着手指頭,炫耀了起來。
這小妖獸還處於隱身的狀態中,這手指看起來好像自己飛出來一樣,懸在半空,嚇得小蟲子差點尖叫了出來,竟然有半截的手指頭?
“這裡死過人。”混寶十分斷定,這手指是人的,上面還有沒有脫落的手指甲
“真噁心,你嚇死我了,趕緊扔了,我找我爹和娘。”
小蟲子厭惡地抹了一下鼻子,轉身就走。
混寶立刻扔掉了手指頭追了上去。
“是你要找的,我幫了你,你又不高興,真是個難侍候的小主人。”
“誰要你侍候,你不噁心我就好了。”
小蟲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倒塌的牆壁,還覺得脊背陰
森森的,不覺加快了步子,奔進了楚府的內宅。
內宅裡,楚小魚親自倒了茶水,除了她和門口的小廝,家裡已經沒人了。
“爹,爹,外面有人的手指頭,還可怕啊。”
小蟲子跑了進來,倚在了楚墨殤的身邊,描述着外面發現的手指頭,楚墨殤將小蟲子摟住,小蟲子這才平靜了下來。
楚小魚聽見這孩子喊了一聲爹,不覺擡眸打量起了這個男人,剛纔只顧着沉浸在見到鳳七小姐的喜悅中,幾乎忽略了這個男人和孩子的存在,不曉得他們和鳳七小姐的關係……
楚小魚只知道鳳芷樓嫁給了龍帝,當了龍後,可聖地的龍帝已經死了,現在掌管聖地的是黑龍止,那個龍後也是假的,可眼前的男人很是陌生,不曾見過,他和鳳七小姐一同前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在楚墨殤的身上,楚小魚看到了威風和沉穩,她認定這不是一般的男人,本要開口詢問,可又不好意思問出來,她懷疑龍帝死後,鳳七小姐改嫁了。
芷樓注意到了楚小魚的疑惑,忙介紹着。
“既然這裡只有我們,沒有外人,我也不想隱瞞你,這是我的丈夫殤,也是聖地的龍帝。”
龍帝二字一出,楚小魚手裡的熱茶直接灑了出來,臉色僵白,驀然的,她將茶壺往桌子上一放,悲憤地咬住了脣瓣,無限的感慨流露在眼中,隨後她“噗通”一聲跪在了楚墨殤的面前。
是龍帝,竟然是龍帝,龍帝沒有死,這是一個多麼讓人振奮的消息,楚小魚的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龍帝,請爲我們這些子民做主啊,如果再這樣下去,就沒法活着了,我們楚家完了,現在鳳家莊也在戒備,我和我的丈夫,已經應付不過來了。”
“快快起來。”
楚墨殤伸出了手,可楚小魚就是不肯起來,她一定要將話說完,將委屈傾述出來,否則她是不會站起來的。
“小魚,到底發生了什麼?”鳳芷樓急迫地問。
“龍地,龍後,妖獸全體離開了伶仃洋,到處肆虐,甚至闖進了武京皇城,死人無數,我們楚府一夜之間,沒有活人了!”
573:殤的決定
一夜之間,沒有活人,這真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一句話,楚小魚的眼裡現出了驚恐。愛睍蓴璩
“沒有活人了?”鳳芷樓直接上前一步,雙眸圓睜,她可以想象屍橫遍地的情景,妖獸在吞噬和撕扯人的屍體。
“從頭慢慢說,你爺爺和叔叔呢?”楚墨殤冷聲問。
提及爺爺和叔叔,楚小魚哭泣了起來,繼續說。
“聖地傳來了龍帝死亡的消息之後,很多人都難過,武京家家戶戶都掛了白色的燈籠,爲了龍帝哀悼,楚家得過龍帝的恩惠,爺爺更加不能釋懷,一天天地唉聲嘆氣,想知道龍帝的死因,希望皇上出面,詢問聖地,可爺爺不但沒得到答覆,聖地新任的龍帝止卻開始大肆到各地徵兵,要求武京給聖地輸送千萬一重天境界的高級武者,組成聖地強軍,爺爺覺得這事兒不妥,就進京找皇上辯駁,皇上一怒之下,竟然將我爺爺囚禁了。”
“皇上囚禁了你的爺爺?”
芷樓倍感吃驚,太子宴瘋了嗎?楚大善人是皇城有名的商人,皇城很多開支都是楚家出的,就算楚大善人倔強,他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理由是什麼?”楚墨殤冷問。
“武京很多高級武者,都和我爺爺關係密切,只要我爺爺一句話,他們誰都不會支持這次聖地徵兵,然而這次的聖地徵兵,是聖地委託皇城的皇上下旨的,皇上旨意一頒佈出來,就受到了我爺爺的阻撓,皇上……就這樣抓走了我爺爺。”
楚小魚說着,鼻子酸楚得難受,想當初她是多麼地迷戀太子宴,爲了那個男人,她什麼都豁出去了,還差點因爲嫉妒要了鳳芷樓的命,可現在……她痛恨他,只是苦於不能進入皇城,不然一定和宴持劍相向,要回爺爺。
“那麼你叔叔楚顏玉呢?”楚墨殤問。
“我叔叔知道爺爺被抓了,對皇上心灰意冷,打算髮動兵變,進攻皇城,可還不等他籌備好一切,就在深夜被皇城的衆多高手伏擊了,到現在還生死未明,我叔叔失蹤之後,妖獸竟然進入了皇城,闖入了我們楚家,將所有的人都殺死了,一個沒留……等我得知消息來到這裡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個空空的宅子!”
楚小魚走進楚府,驚得目瞪口呆,她大聲地哭喊,喊着爺爺和叔叔,卻沒一個人出來迎着她,她幾次暈倒在當庭之中,醒來後看到的只是一些破碎的牆壁,還有半截的屍體,那種慘厲可想而知。
鳳雲崢也陪着小魚一起來的,他能做的只是清理這裡的屍體,掩埋了那些人,可很快鳳家莊傳來了消息,妖獸在莊外出沒,鳳雲崢倍感不安,小魚讓鳳雲崢趕緊回鳳家莊,武京這裡已經沒人了,她一個人留下來打探爺爺和叔叔的消息。
楚小魚說完,失聲痛哭,許是太難過了,她的臉蒼白,哽咽了幾聲之後,竟然暈厥在了地上。
“小魚!”
芷樓趕緊撲上來,將楚小魚扶了起來,發覺小魚的臉色很差,這絕不是一時暈厥引起的,她好像病了,不會是血毒還有殘留吧?
芷樓將手指放在了楚小魚的脈搏上,她的血毒已經完全解了,她氣色如此不好,是因爲身懷有孕了。
楚小魚悠悠地醒來,擡眸看着鳳芷樓。
“我可能是太累了。”
“你不是太累了,是懷孕了,這樣擔驚受怕,寢食不安,會影響你腹中的胎兒,爲了我大哥和孩子,你必須好好休息。”
芷樓的話,讓楚小魚的眼睛一亮,她真的有了鳳雲崢的孩子?
“我,我真的有了?”她瞪大了眼睛。
“是的。”鳳芷樓點點頭,然後勸解着楚小魚,懷孕這樣的狀態會影響孩子的。
“孩子……嗚嗚。”
楚小魚真是難過,她盼着能爲鳳家傳宗接代,現在這個心願終於實現了,可是鳳家莊和楚家這般模樣,這孩子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你好好養着,一切由我和殤呢。”鳳芷樓發誓,這次回來,一定要將常界恢復原來的樣子,不管涅容止在搞什麼,這個混蛋都必須滾出聖地。
楚小魚不安地抓住了芷樓的手,壓低了聲音說。
“皇上現在誰都不見,我幾次想進皇城,都被
擋了出來,但我想……他不見其他人,卻一定會見你……”
楚小魚說完了,面色之中顯出些許愧疚來,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的,可爲了爺爺,她只能哀求鳳芷樓了,宴對芷樓一直沒有忘情,所以一定會給了鳳家七小姐這個面子。
“我會去見他的,也一定會保你爺爺的平安,不過你現在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了。”芷樓答應了楚小魚。
小魚點點頭,終於鬆了口氣,雖然找不到叔叔了,但能見到爺爺,也是一種安慰啊,扶着楚小魚進屋休息後,鳳芷樓走了出來,楚墨殤正面對着西方,冷冷地凝視着。
“我現在要回一趟聖地,問題一定出在涅容止的身上。”
“現在這個時候?”
芷樓有些擔心,涅容止如果知道楚墨殤沒有死,還恢復了龍鱗,得了那麼多的龍珠,一定會發瘋的,殤是一個重義氣,重感情的人,聖地的每一個子民,都會是涅容止的武器,她真的不希望殤再次出事。
“我必須回去。”楚墨殤的語氣堅定。
“可龍父在他的手裡,還有那些長老,武者……甚至黑白聖煞,都對他言聽計從啊,你回去不是自投羅網?”鳳芷樓急切地說。
“我此次回去,不會公然和涅容止面對,只是瞭解一下聖地現在的狀況,看看有沒有下手的機會。”
楚墨殤知道龍父,長老們是他的死穴,所以公然出現只會對自己不利,他會小心隱藏身體裡溢出的銳氣和龍氣,裝扮成普通的聖地武者,行走聖地,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
涅容止堅信楚墨殤已經死了,此時竟然高枕無憂地享受自己的龍帝生活,不然怎麼會這麼大肆的行動,不怕被世人唾棄。
“我此次回來,一定要除掉他!”楚墨殤手緊緊地握住,絕不會再念及手足之情。
574:一起進皇城
鳳芷樓實在不放心楚墨殤一人回聖地,涅容止就算高枕無憂,認定楚墨殤已死,可人死了,沒見到屍體,他的心裡一定還有顧慮,說一點防備沒有,是楚墨殤在安慰她,芷樓猶豫了再三之後,低聲說。愛睍蓴璩
“我跟隨你一起去聖地。”
“你不能跟我去。”楚墨殤握住了芷樓的手,將她拉到了眼前,眸光望着她的面頰,慢慢地搖着頭,誰都可以跟着自己,唯獨芷樓不行。
“爲什麼我不能去?”
芷樓有些急了,她瞪圓了眼睛大聲地辯白着:“大不了……我不說話,不動手,你裝使者,我就裝扮使女好了。”
“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嗎?”楚墨殤提醒着芷樓。
“身份?我的身份,不就是鳳七小姐嗎?”芷樓此話說完了,纔想到自己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真武聖女,聖地的龍後。
楚墨殤用力地捏了一下芷樓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
“你若出現在櫻草坪上,引鳳召蝶,涅容止就算不知道我來了,也知道真正的龍後回來了,這不是提醒他做好準備嗎?”
楚墨殤這麼一說,芷樓還真怔住了,事實就是這樣,那些鳳啊,蝶啊,鳥那些聖地的生物,只要聖女一踏上櫻草坪,就會一窩蜂一樣涌上來,就算綵鳳睡覺,沒空關顧她,那些鳥,蝶什麼的,絕對不會錯過討好聖女的機會。
芷樓想象一下,雪笙是假的聖女,假的龍後,櫻草坪也應該因此安靜了許久,芷樓若是這樣跟去,一定會掀起酣然大波。
這可怎麼辦?芷樓皺着眉頭,突然間有些泄氣了,難道真的讓楚墨殤一個人回去嗎?雖然楚公子現在能力超強,今非昔比,可他的心腸還沒那麼硬,又那麼在乎他的父親,此去也是危險重重。
楚墨殤看出了芷樓的不安,他抱緊了她,說他一定會小心的,何況聖地還有白鷺和飛淵,一旦他們知道他回來了,定然會暗中保護他的。
“也只能這樣了。”
芷樓嘆息了一聲,將面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不再爭辯了。
“今夜,我先陪着你去皇宮走一趟,看看宴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楚墨殤不會讓鳳芷樓一個人夜闖皇宮的,萬一宴和聖地達成了什麼協議,芷樓此去,就是自投羅網了。
“不讓我跟着你,你卻要跟着我……”
芷樓小聲地嘟囔了一聲,卻也沒有反駁,兩個人進入皇宮,確實比她一個人強,何況楚墨殤的輕功比她的好了許多。
“我知道,你不會憑藉你的身份,公然去見宴的。”
楚墨殤很瞭解鳳芷樓,就算宴對鳳七小姐沒有忘情,她也不會利用這個身份來打探楚大商人的下落,她不是一個喜歡利用別人感情的人。
“我當然不會,因爲我要翻牆進去!”
鳳芷樓嘿嘿一笑,握住了拳頭,楚墨殤果然瞭解她,她不會這麼去見太子宴的,偷偷摸摸的,也許更容易成事。
鳳芷樓和他商量好了,就等着天色再暗一些了,小蟲子睡了再走。
待天色幽暗的時候,芷樓握緊了楚墨殤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微笑道:“現在是時候了,我們一起去闖一闖武京皇城!”
“好!我們走!”
楚墨殤的眼睛無比灼亮,眸光望着芷樓,兩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過這次,楚公子要聽娘子的。”芷樓抿了一下嘴巴,徵求着楚墨殤的意見。
“好,這次我聽娘子的。”
他淡笑地回答之後,眸光閃動着異樣的光彩,接着他湊近了她,在她的脣邊,突然親了一下,然後站直了身體,剛勁的面頰,稍稍有些紅了。
芷樓尷尬地摸着自己的脣,瞬間有些恍惚了,若不是他拽着她推開門走了出去,她一定還處於離魂的狀態,楚公子的這一親,威力實在太大了,她毫無抵禦的能力,假如他再親一下,怕今天晚上就不用去皇宮了。
芷樓看着殤和她相扣的手指,心裡洋溢了一層層的蜜糖,別說和他一起去武京的皇宮,就算是下地獄,闖魔
窟,她也無所畏懼。
就在他們一起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混寶,混寶的眼睛從芷樓和楚墨殤相扣的手上移開了,低聲說。
“主人,混寶會隱身,可以幫助你們的,帶上我吧。”
“你,你不是和天行去睡了嗎?”芷樓有些吃驚。
“我們沒睡。”小蟲子從混寶的身後閃了出來,並肩和混寶站在了一起,第一次看到他和混寶這麼團結一致。
“爹,娘,小蟲子也可以的,你們帶着我們吧。”
這可怎麼辦?芷樓看向了楚墨殤,這個時候,該他這個做爹的出面了,也許小蟲子能聽他的,放棄跟着他們的打算。
楚墨殤放開了芷樓的手,皺着眉頭地上前一步,撫摸了一下小蟲子的腦袋。
“好,帶着你和混寶去!”
小蟲子一聽一下子跳了起來,抱住了楚墨殤的脖子,不但他沒想到爹會答應,連鳳芷樓都感到吃驚。
“你,你,我讓你和孩子說,不是讓你答應他的?”芷樓有些結巴了。
“他也是個男人,若是想承擔,我不會阻止。”
楚墨殤語重心長,然後拍了拍兒子的小肩膀說:“不過天行,若是遇到危機的狀況,你一定要到爹的戒指中來,你也不想爹和娘爲了你,分了神。”
“我知道,我一定做到。”小蟲子用力地點着頭,只要讓他去,他就什麼都同意。
“好,混寶隱身,我們走。”
楚墨殤說完,牽住了兒子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就在他們還沒走出這個院落的時候,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能不能也帶着我?”
鳳芷樓以爲是楚小魚,可當她轉過身的時候,卻驚住了,身後站着一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女子,身材單薄消瘦,手裡還提着一把銀色的寶劍,當芷樓看向她的臉時,覺得有些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女子站立在那裡,眸光掃過了鳳芷樓,又看向了楚墨殤,輕聲地說。
“看來你們已經忘記了我,我是司徒冷心,當今皇后的妹妹。”
575:黑暗突襲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芷樓立刻回憶了起來,當今的皇后娘娘司徒冷凝確實有個妹妹,叫司徒冷心,她是疆域大將軍的二女兒,當年因爲喜歡楚墨殤,一路尾隨,最終知道無望,纔跟着大部隊離開的,想不到她竟然出現在了楚府。愛睍蓴璩
對司徒冷心這個女子,當年鳳芷樓可是一點都不喜歡,這女人毫不掩飾對楚墨殤的愛意,大膽的追求,讓芷樓當時不知有多尷尬,此時看她瞧楚墨殤的眼神,雖然淡然了許多,可眼裡仍有傾慕之情。
“你想跟着我們進皇宮?”
芷樓有些不確信,她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想進入皇城還會覺得難嗎?
司徒冷心點點頭,抽了一下鼻子說。
“在疆域,我父親的軍隊被妖獸和半獸人一起襲擊了,他戰死在了戰場上,就剩下我一個人逃了出來,我千里迢迢來找姐姐,卻進不去皇宮了,守城的士兵說……說不認識司徒家的人,皇宮裡也沒有一個皇后叫司徒冷凝的皇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來了楚府想找楚家的人幫忙,剛巧遇到了你們,既然你們要去,也帶着我吧,我要見姐姐一面。”
“原來是這樣?”
鳳芷樓覺得司徒冷心的話,說得十分奇怪,司徒冷凝明明是武京的皇后娘娘,守城的士兵爲什麼要那麼說呢?
目光帶着一絲疑惑,芷樓看向了楚墨殤,想徵求他的意見,多帶一個人,就多一份麻煩。
楚墨殤皺了一下眉頭,點一下頭,同意帶着司徒冷心。
“那好吧,你跟着吧,不過這次去,我們不走皇宮的正門,你自己要小心點兒,還有……我和殤在這裡出現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芷樓低聲警告着司徒冷心。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只想見到姐姐,找到親人,其他的事情,不想參與太多。司徒冷心點點頭頭,跟了上來。
楚墨殤將小蟲子抱了起來,率先向前走去,芷樓和司徒冷心並肩跟在了他的身後。
司徒冷心已經有六年沒見過楚墨殤夫婦了,今天來楚家,想不到這麼巧,就遇到了他們,能再次見到讓她傾慕的男人,若說不激動是假的,楚先生還是那麼沉穩,風度翩翩,讓她當年冷卻的心,又有些死灰復燃了。
可司徒冷心知道,她沒有任何機會,因爲楚墨殤夫婦相愛至深,這個男人的眼裡沒有其他的女人。
當她瞥目看到小蟲子時,神情更加窘迫了,想不到鳳七小姐和楚先生有孩子了,爲了確定這孩子的身份,她低聲問了芷樓一句。
“這是你……和楚先生的孩子?”這話問出來,還是帶了一些酸意。
“是。”
芷樓回答了一句,然後側目看着身邊的司徒冷心,發現這女人盯着楚墨殤的背影還是那麼神往,只是不再像當年那麼執着了,六年的時間不算短,司徒冷心也該嫁人了吧?
算一下時間,她至少該有二十一了,這個年齡的女人,多半都做了娘。
可看她的髮式……仍舊和當年相仿。
“你呢?除了你爹和姐姐,你沒別的人可以投靠了嗎?”
芷樓沒問得太過直接,其實很想詢問,她是不是結婚了,若是結婚了,應該跟着夫家,而不是一個人這樣到處亂闖。
“實不相瞞,除了爹和姐姐,我沒有別的親人。”
司徒冷心說完,目光看向了楚墨殤,當年很多人都認爲她對楚先生的追求,是小孩子的玩笑,少女的情懷,可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冷心看到楚墨殤的那一眼,註定她不會再接納其他的男人了,他深深地進駐了她的心。
這些年,提親的也不少,她的回絕了。
鳳芷樓驚愕地看着司徒冷心,司徒冷心尷尬地笑了一下。
“心裡若是裝了一個人,又怎能嫁給別人,我想……我這樣一輩子也挺好的,真的很羨慕鳳七小姐,可以這樣夫唱婦隨,還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寶寶。”
說完,她垂下了眼眸,眼睛有些溼潤了。
不知道楚墨殤是不是聽到了芷樓和冷心的對話,他走得大步流星,很快出了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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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出了楚府,一路向東大街走去,夜裡的武京皇城街頭更加淒涼,不但沒有人行走,連條流浪狗都看不到了,家家戶戶的門上,都誇張地釘死了。
“鳳七小姐,楚先生,我們得小心點兒,這條街上,偶爾會有妖獸出現的,上次我就遇到了一個,如不是跑得快,怕也沒命了。”司徒冷心低聲提醒着鳳芷樓和楚墨殤。
“這是武京通往皇城的正街,怎麼也有妖獸?”
芷樓很吃驚,若說妖獸衝進了各個世家肆虐,很有可能,可這裡是武京,一個高手雲集的地方,天子的腳下,怎麼允許妖獸橫行呢,隱隱的,她覺得皇城可能出事了。
鳳芷樓相信以太子宴的個性,就算丟了性命,也絕不會容忍這個狀況發生的,除非皇城裡也出了什麼狀況。
他們大約又走了一會兒,天有點陰了,路面越發的不夠清晰,前面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
“等等!”
楚墨殤突然停住了步子,將兒子交給了鳳芷樓抱着,然後凝眉地看着前方。
視線範圍內,好像有一個黑影晃了一下,便消失了。
楚墨殤還是沒有動,靜靜地站在原地。
“是不是妖獸?”
芷樓輕聲地問了一句,可這話才落下,就覺得耳邊響起了一陣風聲,接着混寶一聲嚎叫,隱身狀態失效,它被什麼力量擊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都沒爬起來。
混寶被打出了原形,是什麼在突襲它?
“主人,退後,退後!”混寶吃力地推着鳳芷樓,芷樓趕緊向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個龐大的身影向她飛撲而來。
芷樓抱着小蟲子,本能地轉身將孩子護住,卻將脊背朝在了外面,更加無暇伸手還擊了,眼看黑乎乎的大掌向她的脊背狠狠捶來。
“娘,小心!”小蟲子驚叫了出來。
“芷樓……”
一聲低喝之後,那黑乎乎的大掌狠狠落下了。
576:我不吃人
不過黑暗中的一掌沒有打在芷樓的身體上,而是被楚墨殤硬生生的用身體抗了下來,只聽轟的一聲,黑種的巨大的黑影被彈射了出去。愛睍蓴璩
楚墨殤悶哼了一聲,爲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替芷樓這樣不要命地抗了下來。
若不是他的身體裡龍珠護體,剛纔這樣的舉動,無疑是絕命之舉。
“殤,相公……”芷樓嚇得面色蒼白,完全不能思考了,剛纔的一瞬間,她幾乎絕望了。
“還好。”
楚墨殤捂着胸口,良久都氣血翻騰,卻還不忘記,將芷樓和小蟲子推到了牆角里,防止她們母子再被襲擊。
芷樓發呆地看着楚墨殤,內心都是感動,方纔生死的剎那,他竟然用身體保住了她,不顧一切、毫不猶豫,就算暴露了龍帝的身份也在所不惜,由此可見,風七小姐在他的心頭,遠遠比聖地更重要,這怎能不讓她感動。
就算爲了這份心,芷樓也會幫殤將聖地搶回來,還給龍族一個祥和的生活環境。
“你剛纔差點……”芷樓抿住了嘴巴,心裡感動的同時,也好難受。
“你沒事就好,讓小蟲子進入空間裡吧,這樣能安全一些。”
楚墨殤咳嗽了一下,芷樓點點頭,小蟲子這才乖乖地一躍,消失在了芷樓的聖地冥戒中。
司徒冷心以爲自己看花眼了,那個孩子……怎麼突然就不見了?還有剛纔的小妖獸,若隱若現的,這都是怎麼回事兒。
“這,這……”她結巴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驚得舌頭都打結了。
“如果你害怕,你也進來,見到你姐姐的時候,你再出來?”
鳳芷樓指了指自己的戒指,司徒冷心急忙搖搖頭,窘迫地後退了一下,她更寧可這樣走在黑暗中,也不想進入那個戒指裡,在她的意識裡,那怎麼可能裝得下她這麼大的一個人。
人家不進來避難,鳳芷樓也不好勉強,她打了一下精神,走到了楚墨殤的身邊,低聲問了一句。
“我和妖獸、交手也不是一次了,單獨的妖獸沒有可能這麼強大的,它幾乎來無影無無蹤。”芷樓說出了心頭的疑惑。
“妖獸變異了。”楚墨殤冷聲地回答。
“變異?”芷樓大呼了出來,竟然是變異的,難怪連混寶也躲避不開。
混寶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剛纔這一下子摔得不輕,它懊惱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咒罵了一句,當發現司徒冷心驚恐地看着它時,它故意露出了一口鋒利地白牙。
“我是妖獸,可我不吃人的,小姐!”
“啊!”
司徒冷心跳了起來,避在了楚墨殤的身後,這個動作讓芷樓滿心的不悅,雖然這是司徒冷心本能的反應,可鳳七小姐也站在這裡,她爲什麼偏偏躲避到楚墨殤的身後?
話說楚公子的脊背是專屬鳳七小姐,憑白被人用了,芷樓的心裡有點不好受。
“它不傷人的。”芷樓扔了一句出來。
“哦……”
司徒冷心這纔不好意思地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她和楚墨殤之間的距離,目光還怯怯地盯着混寶。
“我消失!”
混寶說了一句,身體漸漸消失在了司徒冷心的面前,她看起來更加驚恐不安了。
鳳芷樓這才轉向了楚墨殤,想知道是什麼致使妖獸變異了。
“妖獸的身體裡,混合了聖地的血脈,現在更強大了!”楚墨殤萬分懊惱,他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這個,涅容止建立了一支混有妖獸之血和聖地生物之血的混合型怪獸,剛纔那一下,他已經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
竟然是這樣,難怪混寶也會受傷了,芷樓微微地喘息着,如果是這樣,這趟進入皇城,沒有那麼容易了。
“剛纔不知道那妖獸是否已經感受到了我的龍氣,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楚墨殤雖然沒有出手,可龍珠的作用還在,但願那妖獸沒有感受得到。
“走吧。”
楚墨殤溫柔的目光看向了芷樓,並將她的手握住,當接觸到芷樓異樣的神情,手指更加用力了,將她的小手牢牢握在了掌心中。
芷樓的臉頰微微地發燙,他這樣凝視她,眼神裡包涵了太多的深意,其中最濃的就是憐愛和擔憂。
“我不會有事的,下次不要這麼傻乎乎地替我抗了。”芷樓的手指反扣住了他,好像一鬆手他就能飛走一樣,這份感情,她越發的珍惜了。
他們繼續向前走去,身後,司徒冷心快步跟隨着,她雖然沒有出聲,可一雙眼睛已經溼潤了,看到自己愛慕的男人對妻子那般呵護,她的心當真要死了。
那個龐大怪物被彈射出去後,消失不見了,月光被烏雲遮住,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有糜爛的氣息,死氣沉沉。
楚墨殤從懷裡掏出了一顆夜明珠,黝暗的光亮中,他們繼續向前走着。
偶爾的,從遠處傳來一陣陣妖獸地嘶叫聲,它們夜裡的活動更加頻繁了。
距離皇宮越來越近了,巨大的皇城在黑暗中顯出了輪廓來。
“相公,我怎麼感覺涼颼颼的?”芷樓緊握着楚墨殤的手,只覺得周圍陰風陣陣的,完全找不出當年來皇城的感覺了。
楚墨殤立刻用手臂環住了她,兩眼繼續四下裡瞄着,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現在還冷嗎?”
“不,不了。”芷樓汲取到了溫暖,頓覺好了許多,轉頭看去的時候,發現司徒冷心也揉搓着手臂,看來感覺冷的不僅僅是鳳七小姐一個人。
繞過了皇城門口的守衛,三個人站在了高大的皇城城牆之下,楚墨殤手臂將芷樓抱住,另一隻手伸給了司徒冷心。
“我們要翻越過去。”
司徒冷心的臉紅了一下,將手放在了楚墨殤的手中,輕輕地接觸之後,她的臉更紅了,眸光看向了楚墨殤
可楚墨殤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對於他來說,只是要多帶一個人翻過這道城牆而已。
嗷!
一聲嘶叫,劃破了夜空,好像是從皇城內傳出來的。
577:皇城淪陷
妖獸的叫聲怎麼會從皇城內傳出來?
鳳芷樓微微皺起誒頭,無心在這個時候和司徒冷心爭風吃醋了,她的眸光擡起看向了宮牆之上,傾聽着裡面的聲音,低聲提醒着楚墨殤。
“宮牆的裡面可能有妖獸。”
“不是可能,是一定有。”
楚墨殤的聲音更加肯定,說完,他的雙臂用力抓住芷樓和司徒冷心一躍而起。
他的輕功已經出神入化,就算帶着兩個人,也絲毫沒有負重的感覺,速度上升得奇快。
芷樓只覺得耳邊風聲大作,牆面的青磚急速下落,雙腳遠遠地離開了地面,向宮牆之上飛掠而起。
夜色凝重,楚墨殤猶如鴻雁飛行,讓人心生敬佩。
司徒冷心只是傾慕楚墨殤的爲人和穩重,卻沒見他真正的出手過,現在見他有這麼好的輕功,傾慕之情涌現,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抓緊自己手臂的男人,心越發的淪陷了,如果她能取代鳳七小姐,如何她能和這個男人長相廝守,如果她可以爲他生兒育女……
無數的慾望念頭在司徒冷心的腦袋中浮現,揮之不去,能和這個男人廝守片刻,她都感覺是幸福的。
芷樓扭頭,本要和楚墨殤說什麼,卻不經意地撲捉到了司徒冷心的這個傾慕貪婪的眼神,她立刻向楚墨殤靠了靠,希望司徒冷心趕緊將流露的心境收斂一下。
楚墨殤以爲速度太快,芷樓冷了,手臂一用力,將她的腰身抱得更緊了。
這個親暱的舉動,讓司徒冷心的臉變了變,表情顯得很不自然,幻想也一下子破滅了。
看到她這樣沮喪的表情,芷樓稍稍有些得意,她用自己的行動警告這個女人,這位楚公子是鳳七小姐的,其他女人看看賞心悅目也就罷了,別想得太多,她是不允許楚墨殤納妾的。
“別分神。”
楚墨殤呼出的熱氣撲在了芷樓的臉上,打斷了芷樓的心思,她立刻收了目光,乖乖地配合了。
混寶隨後也飛了上來,故意蹭了芷樓的腿一下,讓她感知到它的存在,作爲妖獸的同類,混寶站在了人類的一邊,堅決要和主人並肩戰鬥到底。
待楚墨殤將芷樓和司徒冷心輕輕地放在城牆之上時,司徒冷心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抑或是嫉妒了,擡腳就要衝動地跳下去,卻被楚墨殤伸出手臂攔住了。
“等等,先觀察一下。”
司徒冷心這才停住,站在了牆頭上,可她的嘴巴抿着,想是喝了不少的乾醋,這女人一副將楚墨殤當成是她私人物品的感覺,沉迷得太久,難以自拔了。
一聲妖獸的叫聲從高牆之下傳了上來,好像它們距離他們已經很近了。
皇城裡爲什麼會有妖獸?宴的軍隊和百姓什麼時候衰弱到了讓妖獸闖入皇城肆虐的地步了?芷樓不敢相信,太子宴真的這麼不堪一擊。
芷樓慢慢俯身下去,想看個仔細,楚墨殤已經將一條手臂搭在了她的肩頭,捏住了她的肩膀,這個動作是他下意識的反應,他一定是怕芷樓會魯莽地跳下去。
“放心,我不會冒然下去的。”
鳳芷樓感受他手臂的力量,心裡暖烘烘的,他這麼心疼她,緊張她,她怎麼能不聽話呢。
“我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不知何時,司徒冷心已經蹲在了芷樓的身邊,雙眼通紅地看着被夜色籠罩的皇宮,看着那些失去光澤的琉璃屋瓦,她失去了父親,姐姐又生死不明,她的心被無情地一次次打擊着。
看她這個樣子,芷樓有些不忍心了,若是自己是司徒冷心,也一定會很難過,眼看父親慘死,姐姐被困在妖獸橫行的皇宮,此時心愛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又恩愛有加,這種滋味兒一定不好受吧。
被冷落,被丟棄,她的眼裡顯出孤單絕望的神情來。
“放心,宴一定會保護好你姐姐的。”芷樓安慰着司徒冷心。
“但願如此,謝謝鳳七小姐。”
司徒冷心垂下了頭,不知是擔心姐姐,還是失愛難受,一顆晶瑩的淚珠兒從面頰上滾落下來,滴落在了芷樓的手上,讓她的心驀然地顫動了一下。
芷樓慢慢伸出手,忙將楚墨殤放在她肩頭的手臂拿了下去,希望這樣做,可以給司徒冷心一個可以呼吸的空間,殤對芷樓的呵護,會讓她這個女人更加想念親人。
楚墨殤只是看了芷樓一眼,沒再堅持。
“小心點兒。”
楚墨殤叮囑芷樓小心點兒,然後中指和食指夾住了一顆夜明珠,突然用力朝下擲去,隨着這光亮的下探,芷樓深吸了一口氣,險些驚呼出來,司徒冷心卻沒那麼好的定力,驚叫出聲後,靠近了鳳芷樓的身體,希望這樣能減少她內心的恐懼。
難以置信,皇城的高牆之下,竟然都是晃動的妖獸,密密麻麻,猶如羣魔亂舞一樣,它們都在擡頭朝牆上的人嚎叫着,等待他們跳下去,落入它們的血盆大口之中。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妖獸?”鳳芷樓皺起了眉頭,楚墨殤的判斷是對的,下面很危險。
“皇城淪陷了。”楚墨殤低聲說。
“那我姐姐……”
司徒冷心瞪圓了眼睛,看着牆下的妖獸,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她的臉越發的慘白,幾近絕望,目光的陰暗瞬間增加了數倍,看向了鳳芷樓。
“妖獸只是聚集在這裡,也許你姐姐和宴只是被困住了。”
芷樓分析的話語才洛,突覺身後一隻手猛推了她一下,力道奇大,她只顧着看下面的妖獸了,一點防備都沒有,腳下一個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殤!”
芷樓大叫了一聲,她想抓住楚墨殤的身體已經來不及了,瞬間直墜落而下,淡淡的幽光之中,回頭之際,她驚愕地看到了司徒冷心淡漠的面孔,那女人的手悄悄地收了回去。
司徒冷心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看着下面的妖獸,她的手鬼使神差地伸向了鳳芷樓的身後,只要她一推,只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她就可以在失去親情之後贏得愛情,她已經一無所有了,現在就剩下了這個唯一一個希望。
578:剝了皮喂狗
司徒冷心推下鳳芷樓後,還大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佯裝驚恐地伸出手臂來要抓住鳳芷樓,可她的眼裡一點憐惜都沒有,看到鳳七小姐掉下去的一刻,她知道她將迎來她的新生。
鳳芷樓不解地看着司徒冷心,她這樣的女人,怎麼這麼能裝,又怎麼能裝得出來,鳳七小姐對她可算仁至義盡,她又怎麼忍心呢?
無疑,善良在這個時候是沒用的,奪愛的力量戰勝了理智,司徒冷心瘋了。
“芷樓!”
楚墨殤見此情景大驚失色,他揮動手臂,一股紫色的真氣從手臂上飛射而出,環繞而來,想鳳芷樓的身體托起,拉回。
可就在這時,七八個妖獸飛躍而去,直接將鳳芷樓拽住,那股真氣竟然被逼迫而散,就好像楚墨殤說的,這些妖獸變異了,具有超強的能力,融合了太多聖地的力量。
在絕望中,芷樓好像被什麼牢牢捆住,直跌而下,而且是一直下落,沒有底兒,無邊無際,眼看着地的時候,又一層黑暗打開,她繼續下墜着。
墜落的過程中,她眼看着楚墨殤奮力從高牆上躍下,可他的身影還是在芷樓的視線裡消失了。
“相公,別下來,別!”
芷樓知道自己沒的救了,可仍舊不想楚墨殤出事,他不能暴漏身份,不能化身爲龍,現在這些妖獸又這麼兇猛,他這樣爲她這樣跳下來,不是自取滅亡嗎?
待楚墨殤的身影消失之後,鳳芷樓還在下落,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掉進十八層地獄了,沒完沒了。
終於嘭的一聲之後,她掉在了一個黑暗的空間裡,更確切地說,這裡是一個非常深的陷阱,這個陷阱是妖獸設置的?鳳芷樓堅信,就算妖獸如何厲害,也不可能智慧到了這種地步,這是人設置的。
可設置這個陷阱的人,是什麼目的呢?
不管這陷阱是誰造出來的,都不可改變一個事實,聰明善良的鳳七小姐被司徒冷心推下來了。
“混蛋,司徒冷心,你這個賤人,用眼淚欺騙我!”
這女人怎麼這麼壞?想通過除掉鳳七小姐橫刀奪愛?芷樓發誓,她以後再也不相信女人的眼淚了。
“眼淚,不值錢的東西,煙幕彈啊。”鳳芷樓自語言語着,然後看着周圍,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她忍不住憋了嘴巴,好思念在楚墨殤身邊被百般呵護的樣子。
“你和那個賤人在一起,一定不能對不起我啊。”
芷樓難過地抹了一下鼻子,站了起來,這時戒指裡小蟲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娘,怎麼了,能不能放我出來,戒指裡有點黑啊。”
“這裡更黑,你還是別出來了。”芷樓大聲地迴應了一句。
在沒有摸清這裡的狀況之前,她是不會將兒子放出來的。
“娘,你幹嘛不走亮點的路啊?”小蟲子又問。
“娘倒是想走,這不是倒黴掉下來了嗎?”
鳳芷樓吃力地站了起來,發現腳踝好像扭了,一定是摔下來的距離太高,力量過大,纔會讓這腳踝扭得這麼厲害,不過沒關係,鳳七小姐是醫者,扭傷這種事兒難不倒她。
“哎呦!”
她用力地將自己的腳踝扭正,骨頭雖然歸位了,卻痛得滿頭大汗,稍後,才能站起來,摸着黑向前慢慢地邁開了步子。
“賤人,等我活着出去的,一定剝了你的皮喂狗。”
“娘,你要將誰的皮喂狗啊?”小蟲子又搭了一句。
“沒事,沒人喂狗。”
芷樓可不想教壞了孩子,等出去之後,再好好收拾那個女人。
就在她嘗試着又邁開一腳的時候,身邊,混寶的聲音傳來了過來。
“主人……你要踩到石頭了。”
“啊?混寶?”
鳳芷樓趕緊用腳一踢,果然一塊石頭滾了出去,若她冒失踩上去,還不摔得人仰馬翻啊。
可混寶……芷樓瞪圓了眼睛,怎麼也看不到混寶在哪裡。
混寶天生一雙夜視眼,看芷樓倒看得清清楚楚,它蹭了主人一下,嘿嘿一笑,讓芷樓知道它的存在。
“你,你,你怎麼跟着來了?”芷樓朝着混寶的聲音用力地打了一下,剛好打在了它的耳朵上,混寶哎呦一聲,躲避開了。
“主人,你幹嘛打混寶啊。”混寶懊惱地問着。
“爲什麼打你?剛纔多危險,你不好好的,跟着一起跳下來,找死嗎?”芷樓真有點生氣了,要死就死她一個好了,誰叫這妖獸一起跟下來墊背的?
混寶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發出了哧溜的一聲後低聲說。
“主人,是你將我一腳踢下來的,不是我跟下來的。”
“我踢你?”
芷樓怔住了,好像剛纔司徒冷心推她下來的時候,她確實好像踢到了什麼,莫不是真將混寶踢下來了,聽它這麼一說,芷樓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小妖獸是不是也太倒黴了。
“這,你得回頭找那個司徒冷心算賬了,是她推了主人,主人才踢了你。”鳳芷樓不悅地解釋着。
“啊,主人,我上去後咬死那個賤人,你等着,我從土裡鑽回去!”
混寶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鳳芷樓,混寶有個技能,能遁地的,它若是能鑽出去,告訴楚墨殤自己在地下,不但能揭穿那個賤人,還可能救她出去呢。
就在芷樓懷着滿心希望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混寶哎呦的一聲。
“怎麼了?”芷樓覺得自己就是瞎子,什麼都看不見,不知出了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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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上生包了,主人,這四面都是鋼鐵啊,連上面也是,好像是鐵牢啊,我的頭啊,疼死了。”
混寶怪叫着,想是磕得不輕啊。
“算了,往前走吧,說不定能找到出路。”
鳳芷樓不指望混寶了,擡起腳向前走去。
宮牆之上,楚墨殤眼看着芷樓掉下去了,他發動了真氣,原本應該可以將她圈回來,卻不想妖獸實力強大,化解了他的真氣,眼看芷樓墜入妖獸之中,他豈能這樣看着,於是他飛身一躍,直衝而下。
可當他的雙腳落在地面上時,讓他感到驚愕的是,這些妖獸見到他,竟然沒敢圍攻,幾聲怒吼之後,竟然一鬨而散,而地面哪裡還有芷樓的影子。
579:有點陰森森
夜明珠還放在地面上,籠罩着周圍,發出了一層濛濛之光,楚墨殤驚愕地看着周圍,確實沒有鳳芷樓的影子。
就在此時,司徒冷心也飛躍了下來,聲音顫抖地問着楚墨殤。
“楚先生,鳳七小姐呢?”
“不見了。”
楚墨殤眼看着芷樓掉下來,眼眸都沒有眨動一下,這人怎麼會不見的,他慢慢俯身下來,藉着夜明珠的光亮觀察着地面。
“這裡有陷阱。”
“陷阱?”司徒冷心嚇得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楚墨殤的手臂,這個動作雖然合情合理,可她抱了不該抱的人。
一雙冷冽的眸子直射過來,司徒冷心覺得心頭一寒,立刻驚恐地放開而來他,後退了一步低聲說。
“我覺得若是陷阱,應該有入口的,她能掉下去,我們爲什麼沒事呢?”
楚墨殤沒有回答司徒冷心的話,只是漠然地收了目光,手指摸着地面,地上一條縫隙都沒有,這是一種極其隱秘的機關,想不到武京皇城竟然成了一個巨大的陷阱。
“楚,楚先生,鳳七小姐是不是……是不是已經被妖獸吃了?”
司徒冷心試探的一句話,卻惹來了楚墨殤憤怒的目光。
“你馬上閉嘴!”
“啊?”
司徒冷心閉嘴了,也俯身下來,假裝尋找陷阱的入口,可心裡惴惴不安了,鳳芷樓真的死了嗎?若是死了,怎麼地面上一點血跡都沒有,如果沒死,這人又去了哪裡?
她的目光偷偷挑起,看向了楚墨殤,若是鳳七小姐當真死了,他能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嗎?他能感受到她的濃濃愛意嗎?爲了這個男人,司徒冷心可是做好了終身不嫁的打算了,他就不能稍稍感動一下?
可是眼前的男人是冰冷的,無情的,甚至一眼都沒多看過她,她的花容月貌都是虛無的,他只關心妻子去了哪裡,其他的全然不顧。
楚墨殤抽出了軒轅赤霄劍,不管芷樓是生,是死,她帶着的寶劍一定能感應到雄劍的召喚,果然,寶劍出鞘之後,發出了嗡嗡的尖銳響聲,還有一種迴應之音從地上傳來。
“她在地下,還在移動。”
楚墨殤站了起來,目光向前方看去,芷樓還活着,不但活着,還向一個方向移動,她和軒轅赤霄劍都安然無恙。
“活着?”
司徒冷心的心一下子墜落了下去,鳳芷樓竟然還活着,這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假如他們夫妻相見,豈能不知她的陰謀,剛纔的那一推,若說不是故意的,就算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啊。
妖獸的聲音還宮闈深處不斷地響起,楚墨殤拖着軒轅赤霄劍,向前走去,鳳七小姐的腦袋一向精明,只要她還活着,一定會地底下冒出來的。
司徒冷心抽了一口氣,跟在了楚墨殤的身後,不管怎麼樣,不爲感情,也爲活命,她不能讓他們夫妻相見。
地下幾十米的深處,一條迷宮一樣暗道裡,鳳芷樓抹黑前進着。
“坑啊,主人,坑,向右面一點,不,不是左面……”
噗通,鳳芷樓跌進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小坑裡,直接摔了出去,她懊惱地大叫着。
“混寶,到底是左,還是右?”
“主人,混寶有點左右不分……”混寶膽怯地聲音傳了過來,鳳芷樓當真無語了,這小妖獸部分左右,還左面,右面地說,這不是害她嗎?
鳳芷樓從坑裡爬了上來,瞪圓了眼睛,一把將一條衣袖扯開了。
“現在能分清了?”
“能了,主人,破袖子前方有塊石頭,嘿嘿,小心繞開啊。”混寶不好意思了,不過這個辦法真的好,一個破袖子,一個好袖子,分得很清。
鳳芷樓無奈地搖搖頭,向前走去,走了一會兒,突然聽見了什麼聲音,辨別了一會兒,竟然是自己腰間的軒轅劍在不斷地響着,嗡嗡,好像還在迴應着什麼。
她記得楚墨殤說過,雌雄軒轅劍不管距離多遠,都會很想感應,這麼說,楚墨殤在用寶劍尋找她?
“殤在地面上,他一定感應到我了。”鳳芷樓握住了軒轅劍,激動地向上看去,可看了一眼之後,心又有些不悅了。
“只是不知道,那個賤人是不是也跟着他。”
想着楚墨殤和司徒冷心孤男寡女的,那女人不會趁機倒貼自己的男人吧?賤人,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鳳芷樓暗暗地咒罵着,然後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向上看去,上面也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也不知道他是在尋她,還是剛好走了一個方向。
可隱隱的,有一股子陰溼的氣息滲透過來。
“主人,混寶覺得有點陰森森啊。”
混寶抱住了肩膀,瑟瑟發抖,就算這樣,他還不忘記喊一聲好袖子,讓芷樓避開腳下的雜物。
陰氣越來越重,鳳芷樓原本就是九陰之身,雖然陰氣驅散了,可遇陰氣,就會覺得渾身不適,她呼了口氣,繼續朝前走,她相信,就算再長的密道,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隨着越走越遠,鳳芷樓覺得這下面的空間很大,很深,好像在向外延伸着,這樣走下去,怕要走出皇宮的範圍之外了,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密道,這密道又是通往哪裡的?
芷樓估算着,她走出了大約有一個時辰了,密道仍舊幽深狹長,無休無止。
“主人,有妖獸!”混寶突然恐怖地喊了出來。
鳳芷樓嚇得一把抽出了軒轅劍,緊張地防護着,妖獸在哪裡?
“主人,有妖獸的屍體啊,都是死的。”
混寶下面的一句話,讓芷樓很想抽它一個耳刮子,這該死的混寶,怎麼說話大喘息呢,剛纔可真的嚇了她一跳。
“嘿嘿,多虧是死的。”
混寶邁開蒲扇一樣的腳走了上去,描述着黑暗中的場景,它說這些妖獸都支離破散,好像被什麼炸彈炸死了,死了好多,足足有幾十只呢,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剛死了才幾天啊。”混寶回頭對芷樓說。
竟然死了這麼多的妖獸,而且是死了幾天,這麼說,皇城裡有人在反抗妖獸的入侵。
580:密道有人
再往前走了一會兒,拐過了一個小彎道之後,竟然有微弱的光線傳過來,芷樓也看到周圍的景象,這個通道因爲深入地下,所以很潮溼,牆壁都是鋼鐵封閉的,冰冷異常,因爲清理不及時,地上會有一些坑坑窪窪,偶爾還會有巨大的石頭。愛睍蓴璩
金屬和石頭打造了這裡,終日不見陽光,所以纔會陰氣很重。
顯然這是一個十分龐大的工程,從粗糙的工藝來看,這裡建造的時候十分匆忙,毫無修飾可言。
突然,啪的一聲從前方傳來,芷樓立刻停住了步子,身子貼近了牆壁,仔細傾聽着,微光之處,好像有東西在走動,難道是妖獸?剛纔的位置,有很多妖獸屍體,不會是妖獸之間的內部爭鬥吧?
混寶剛要說什麼,芷樓做了個噤聲的東西,混寶立刻閉上了嘴巴,瞪圓了眼睛向前看去。
芷樓深吸了一口氣,猜想着前面可能是什麼東西,如果是妖獸,就不該只有一隻,因爲在啪的一聲之後,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光亮也越來越亮,好像是火把,還有隱隱的松油味道。
奇怪,妖獸也會用火把照亮的嗎?它們是不是太智慧了。
隨着那光亮越來越近,響動也越來越大,芷樓慢慢地抽出了軒轅赤霄劍,不管這些妖獸如何厲害,她都要和它們搏一搏。
混寶貼近了芷樓的身邊隱身了。
可那響動突然停住了下來,接着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剛纔我還聽見這邊有聲音傳來呢,怎麼這會安靜了?”
“再往前走走……”另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響了起來。
怎麼是人說話的聲音,芷樓皺起了眉頭,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手牢牢地握着劍柄,不管是敵是友,她都不能放鬆了警惕。
就在火把越來越近,幾乎就到了眼前的時候,鳳芷樓屏住了呼吸,在沒法分清敵友的時候,她不能隨便傷人,於是凝聚了真氣在軒轅劍上,渾身運力,直躍而出,軒轅劍在空氣揮動,紅光擴散,氣浪瞬間奔騰而出,在整個通道上形成了一道真氣牆。
這真氣牆,不如楚墨殤的那般厲害,但至少可以讓對方沒那麼容易對她痛下殺手。
“不好,有埋伏!”
對方雖然十分小心,可還是被真氣氣浪掃到,身體飛了出去,火把掉在地上熄滅了,後面跟上來的人都紛紛後退,擡着那個被氣浪襲擊的人,向回退去。
很快,除了淡淡的鬆有味道,通道里又安靜了下來。
“主人,要不要追?”混寶悄聲地詢問着。
“不是妖獸……”
芷樓將真氣收回,寶劍握在手中,思索着,剛纔看到死亡的妖獸屍體會不會是那些人殺死的,如果是那樣,這些很有可能爲了躲避妖獸才藏在這裡的?
“既然是人,就沒法看到你,混寶,你去前方打探一下,記得不能傷人,看清楚狀況,再回來告訴我。”
“好的,主人……”
混寶說完,邁了一下步子,似乎又覺得不妥,便騰空而起,很快飛了進去。
見混寶離開了,芷樓這才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剛纔因爲凝神運氣,讓她倍感疲憊,看來這筋骨的傷,必須想辦法治療了,可那本醫書裡沒有記載,想好起來也沒那麼容易,也許這輩子都要揹着這個病患了。
可能是坐在地上的緣故,她覺得有些發冷,便拉緊了衣襟,耐心地等待着。
混寶可以隱身,可以飛行,很難被人發現,大約半個時辰,它回來了。
“主人,混寶回來了。”
“怎麼樣?”芷樓低聲問。
“裡面有好多人,小孩兒,女人,還有士兵,空間很大,很大,還有一些妖獸的屍體。”
“小孩兒,女人?”
芷樓聽了混寶的話很是吃驚,怎麼會有小孩兒和女人,無疑,前面的不是敵人,而是避難的百姓,那些士兵是保護這些人免受妖獸襲擊的。
“想不到他們藏在了這裡,看來宴已經無法控制局面了,不知道他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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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喬站了起來,收了軒轅劍,既然是避難的人,她便沒有必要持劍相對了,帶着混寶,她大步地向前走去。
因爲芷樓這樣大步而來,那邊又有了動靜,好像更多人的帶着火把來了。
“弓箭準備!”一聲大喊之後,前面形成了一道弓箭之牆,只要鳳芷樓再走幾步,就要萬箭穿心了。
“等等,別射箭,我是鳳芷樓,鳳七小姐!”芷樓忙拉着混寶避在了牆壁邊,大聲地喊着。
誰知她不喊還好,這一聲鳳七小姐之後,利箭飛馳而出,凌厲無比。
鳳芷樓慌忙後退,依靠一塊巨石擋住了自己的身軀,真是奇怪了,爲何她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們反而攻擊得更加猛烈了呢?
“主人,他們不是好人,我去收拾他們。”混寶處於隱身狀態,對付這些士兵沒有困難,可鳳芷樓阻止了它。
“先暫時等等,一定有原因的,爲何提及我的名字,他們會這麼憤怒?”
芷樓微微地喘息着,那邊的箭雨已經停住了,可射箭的人還在那裡守衛着,異常警惕,只要芷樓一露頭,就會再次攻擊過來。
“我沒有惡意,我真的是鳳芷樓,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芷樓又問了一句。
“鳳芷樓?別妄圖用這個名字混淆我們,我們武京已經不吃這一套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實在耳熟,不是楚大善人嗎?
楚大善人不是被宴關押了嗎?竟然會出現在這個通道里。
“楚老爺,我是芷樓啊,叫他們別射箭,有什麼話,我會跟你解釋的。”鳳芷樓激動地喊了出來。
“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別人不知道,我卻一清二楚,你想讓武京皇城聽命於你,簡直就是做夢,叫涅容止來,老夫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讓他明白,武京人不怕他!”
聽着楚大善人的話,芷樓似乎明白了一二,看來楚大善人將她當成了雪笙,看來這個賤人利用和她一樣的臉,到處招搖撞騙,纔會讓人對鳳芷樓三個字起了戒心。
581:真假難分
芷樓深吸了口氣,知道要想讓他們放棄進攻,就必須讓他們明白鳳芷樓確實有兩個,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楚老先生,我想……你見到了假的鳳芷樓,假的龍後。”
“別信口齒黃!”
楚大善人很是激憤,更加想不通,鳳七小姐嫁入聖地,不但沒有替百姓着想,卻和涅容止狼狽爲奸,強徵軍隊,甚至不惜將妖獸放出作爲逼迫。
“楚老先生,那個龍後真的是假的,你見過她拿出軒轅劍嗎?”芷樓將寶劍抽了出來,從巨石之後伸了出來,劍鋒一現,箭雨再次響起,叮叮噹噹地撞擊在軒轅劍上,紛紛折斷。
楚大善人盯着那把軒轅劍,思索着,似乎涅容止曾經帶着龍後到武京炫耀,要求武京皇城的人都聽命於他,當時的龍後確實有些奇怪,身體虛弱,面色僵黃,最重要的是,她沒有這把軒轅赤霄劍。
弓箭手不斷地射擊着,可巨石的後面僅僅伸出一把閃亮的寶劍來,隱藏的人沒有反擊的意思。
想想當初,鳳芷樓以一敵百,真氣四溢,別說這些弓箭手,就算再多的人也不是她的對手,若她想對他們不利,沒有必要躲在巨石的後面,難道這其中真有什麼玄虛?
“停!”
楚大善人一聲令下,所有弓箭手都停止了射擊,他凝眉地看着前方,冷聲問。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龍後有兩個人?”
“當然有了。”
鳳芷樓抿了一下嘴巴,想了想說:“如果我是那個龍後,會半夜三更,冒着被射死的危險來到這裡嗎?還有……楚大善人見到她的時候,她認識您嗎?”
雖然這些證據十分牽強,可聽在楚大善人的耳朵,確實引起了他的一絲絲懷疑,以前鳳芷樓在武京的時候,不管怎麼忙,都會去楚府一趟,小住一天兩天,可是另嫁涅容止之後的龍後,對他卻好像陌生人一樣?
就在楚大善人滿心狐疑的時候,鳳芷樓又開了口。
“我見到你的孫女兒楚小魚了,她從鳳家莊來了武京,說你被宴囚禁了,我這次夜闖皇宮也是爲了你,楚大善人,我可以扔下兵器徒手走過來,你若是相信我,就別讓他們射箭,如果不信,就讓他們用箭射死我,我絕不還手。”
說完,巨石後的軒轅劍噹啷一聲被扔在了地上,鳳芷樓伸出了雙手,慢慢地站了起來。
“怎麼辦?楚先生,射死她嗎?”一個皇城護衛低聲問。
楚大善人站在那裡,火把照亮了他的五官,他的髮絲已經花白了,臉上也都是歲月的滄桑,雖然僅僅數月的時間,卻讓他經歷了人間地獄。
“射一箭!”他終於開了口,只要這一箭這個女人還手……
鳳芷樓深深地喘息着,站起來後,她邁步從巨石後走了出來。
“主人,危險啊……”混寶低聲提醒着鳳芷樓,雖然主人會真氣,可這樣不凝聚真氣走出去,就是一副血肉之軀啊。
就在混寶擔憂的話語之後,突然“嗖”的一聲,一枚利箭射出,直接刺入鳳芷樓的肩頭,她悶哼了一聲,差點摔倒在地,血順着肩頭流了出來。
“主人!”
一聲尖叫,混寶飛躍了出來,這幫子混蛋,主人已經妥協了,他們竟然敢傷害主人,一股怒火從混寶的身體裡迸射而出,它瞬間隱身,向那些士兵衝去。
“有妖獸,又不見了,小心!”
士兵們緊張地四下看着,明明從巨石後面衝出來一隻妖獸,怎麼會瞬間就不見了?
鳳芷樓捂住了肩頭,知道混寶要出擊了,如果它動手,會將事情搞得更糟,於是她大喊了一聲。
“混寶住手,他們不是敵人。”
這一句話很好用,混寶後要發飆的時候,停住了,它雖然憤怒,卻又不得不聽主人的話,於是退後了數步,藏匿在了弓箭手的身邊,如果誰敢再射箭,它就將他撕成粉末。
芷樓的肩頭還在流血,箭羽的半截露在外面,她繼續向前走着,仍舊維持着毫無真氣的狀態。
楚大善人的臉色變了,她竟然沒有還手,就算中了一箭,還這麼從容,她說得很對,聖地的那個龍後是假的。
“你真的是鳳芷樓?”他疾步從士兵的後面走了出來。
“你真狠心,竟然射我一箭,忘記了我在楚府的時候,你是怎麼敬我爲上賓的嗎?你就不怕楚公子怪罪?”
一句話之後,讓楚大善人滿臉現出驚喜之容,她提及了楚公子,那不是……無暇細問了,他幾句走了過去,扶住了鳳芷樓。
“鳳七小姐,我這也是無奈啊,現在的裝款,哎……”楚大善人嘆息了一聲,似乎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卻又萬分懊惱不知從何說起。
“他們呢?宴和司徒冷凝呢?”芷樓問了一句。
“先過來,我給將這箭取出來,再說吧。”楚大善人說。
“這點小傷不礙事!”
說完,鳳芷樓抓了箭羽,牙關一咬,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所有士兵都張大了嘴巴,從來沒見過這麼猛的女人,那箭會將皮肉撕開,帶肉出來的,她竟然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鳳芷樓看着肩頭露出的血洞,忍痛拿出了藥粉灑在了上面,很快血止住了,痛也少了許多,只是手臂還不能馬上行動自如。
楚大善人看着芷樓,兩眼都是淚花兒啊,這纔是鳳七小姐,那個假龍後哪裡有這樣的魄力。
“走吧,我相信宴若不死,也應該在這裡。”
芷樓站在皇城的宮牆上時候,看得清清楚楚,整個皇城都是妖獸,宴沒有可能留在皇城裡的,看這些士兵都是皇城護衛,宴應該就在這裡藏匿着。
“皇上確實在這裡,不過皇后娘娘……已經死了。”楚大善人說完,搖了搖頭
“司徒冷凝死了?”鳳芷樓很是驚詫。
“是的,妖獸圍攻皇城的時候,勢不可擋,有妖獸進入皇后的寢宮,將她……將她吃了,她死得很慘。”
聽說司徒冷凝死了,鳳芷樓僵持住了,不覺想到了外面的司徒冷心,這次那女人又要落空了,芷樓真不知該同情她,還是痛恨她?
582:我的軍隊
楚大善人幾步走到前面,在面前帶路,此時密道的周圍都亮了起來,牆壁上掛着宮燈,這裡的牆壁竟然過了修飾,要比剛纔進來的地方細緻許多了。愛睍蓴璩全文字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莽荒紀 即可找到本站。
隨着視野的開闊,芷樓看到了一個類似廳堂的巨大空間,用不根根石柱子在其中支撐着,柱子的下面,一些婦女和孩子圍坐在一起,吃着乾糧,他們的臉色都很差,慘白的,擡頭看着芷樓的時候,好像一句句僵白的死人,毫無生氣。
芷樓也看着他們,曉得這是少見陽光,虛弱無力的表現。
一些士兵在打磨着兵器,一批批妖獸襲來,他們的兵器都捲刃了。
當他們看到鳳芷樓,眼睛裡瞬間一亮,但很快的,又都耷拉下了腦袋,似乎對現在的狀況,失去了信心。
繼續朝前走,芷樓發現這樣一個空間裡,竟然有幾萬的民衆,一天的吃喝下來,也會消耗不少,妖獸在武京橫行,這裡就算糧食,只吃不種,可能一週左右也就耗光了。
“他們……”芷樓看向了楚大善人詢問着。
“一些是百姓,一些是皇宮裡的。”楚大善人說。
“怎麼,我看到武京的街頭還有人,還有皇后門口還有一些守衛,那些人……”
“那些人背叛了皇朝,他們投降了聖地,我們這些不肯妥協的就生活在地下了。”
楚大善人嘆息了一聲,說楚家的人絕對不能和邪惡妥協,就算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抗爭到底。
“小魚怎麼樣了?”他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已經好幾天困在下面了,孫女兒一定是來武京找他們來了。
“她很好,只是很擔心你們,楚顏玉呢?他也在這裡嗎?”芷樓問。
“沒有,我被皇上召見之後,就一直留在了皇宮,被妖獸圍困,不知道他的狀況。”
楚大善人雖然沒說,可芷樓可以想象,楚顏玉很可能來武京皇城找他父親的時候遭遇了妖獸的伏擊。
曾經繁榮昌盛的武京就這樣成了一座半死之城,那些和聖地妥協的人們,想必也過着敢怒不敢言,每日藏在家裡過日子的生活。
很快芷樓,走到了一道石門前。
出大善人推開了石門,芷樓邁腳進去,目光觸及的是一個巨大的木牀,牀邊坐着一個穿着鎧甲的男人,頭盔放在一邊,正低着頭用刀子削着一塊木頭,木頭被削得尖銳之後,隨手立在了一邊,他的身邊已經有至少幾十根這樣的木頭了。
“皇上……”楚大商人低低地喊了一聲。
男人沒有擡頭,而是低聲說了一句。
“兵器斷的斷,損的損,對付不了妖獸了,弓箭也不多了,我們得用這些木頭設置陷阱,能堅持一天是一天。”
他的口氣很堅定,卻也很疲憊。
這不是太子宴還能是誰。
鳳芷樓站在距離宴只有兩米的距離處,鼻子一酸,難以置信,眼前的男人還是那個端坐在舞吟軒傾聽她唱歌的男人,更加難以相信他是登上天子之位的武京皇帝,現在他看起來只是一個戰士,隨時準備和敵人最後一搏的死士。
“太子殿下……”
芷樓習慣地喚了一聲,她只覺得這個稱謂,纔是真正的他。
這一聲輕喚,宴削木頭的動作立刻停住了,他慢慢地擡起頭,露出了一張讓芷樓吃驚暗淡的五官,黑乎乎的一個下巴,消瘦的面孔,他凹陷的雙眸看向了芷樓,良久地凝視着。
“我是鳳芷樓,我是……”
這種眼神,讓鳳芷樓很是不安,他不會也將她當成了敵人吧?
就在芷樓不知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宴突然扔下了刀子和木頭站了起來,接着邁開大步走上來,一把將鳳芷樓擁抱在了懷中,緊緊的。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會的,芷樓……”
鳳芷樓一下子錯愕了,宴的這個舉止,完全出人她的意料,他竟然認出了她。
“你,你,你還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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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說出這句話,芷樓覺得自己很是愚蠢,他若不是認出了她的,怎麼會這般撲上來,可這個擁抱……
她沒法推開他,這個擁抱所代表太多的是絕處逢生,宴就快絕望了。
楚大商人的眼睛紅了,他抽了一下鼻子。
“皇上,是鳳七小姐,聖地裡的女人是假的,我們有希望了。”
這句話之後,宴將芷樓放開了,他退後了一步,再次打量着鳳芷樓,驀然的,芷樓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滾動的淚花兒。
“你真的回來了?”
“我回來了,回來討伐涅容止,可是我想知道,武京怎麼會這樣?”鳳芷樓雖然還不知道勝算有多少,可她已經決定爭鬥到底。
宴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垂下了頭,聲音變得冷硬痛恨。
“聖地傳來龍帝死亡的消息,整個武京都處於悲痛之中,皇城也同樣如此,很快涅容止成爲新的聖地主宰,他下達命令,讓我替他招募軍隊,所有的高級武者都要效命於聖地,剛開始,我同意了……”
宴皺了一下眉頭,那個時候,他還堅信聖地是正義的,可是招募的軍隊竟然開始廝殺那些不肯支持他登基的無辜的生敵人和武者。
“當我發現聖地和硝芒城的人有來往時,拒絕再送武者進入聖地,涅容止的嘴臉就露了出來,他竟然揚言如果我不肯聽話,就放妖獸出來進攻武京。”
“涅容止真是瘋了。”芷樓握緊了拳頭,那廝就不知道嗎?就算高高在上的聖地,沒有人民衆的支持,也是一個擺設而已。
宴擡起了頭,冷着目光繼續說。
“最終我和涅容止攤牌了,要求他停止瘋狂的行爲,那一夜,武京死了很多人,楚大善人來皇宮找我理論,我直接將他扣押了,因爲我知道,只要他走出皇宮,就必死無疑,我要保存實力和聖地作戰。”
宴的話之後,楚大善人點點頭接着說。
“是的,我進入皇宮之後就沒有退路了,只能匆匆建造了地下通道,將能保護的人都帶到了這裡,一共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纔將支持皇城的人都轉移到了地下,之後涅容止知道武京要和聖地對抗的目的之後,妖獸就公然肆虐了。”
“難怪我回來後,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芷樓點點頭。
涅容止登上龍帝之位之後,第一個要征服的對象就是武京皇城,只有宴對他臣服了,其他的世家才能低頭,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鐵腕的手段,沒能讓宴低下頭,反而公開和他對抗了,還有六個世家,經歷了那麼多的恩恩怨怨,再次聯手抗敵了。
宴拿起了地上尖銳的木頭,冷聲道:“就算戰鬥到最後一個人,我們也不會妥協。”
“不會只剩下最後一個人的,因爲龍帝還活着。”
這樣的一句話之後,讓宴的手一抖,木頭掉了下去,他定定地看着鳳芷樓,她在說什麼?衆所周知,龍帝被剝掉了龍鱗,已經死了。
“龍帝……”
“對,龍帝還活着,我的丈夫,也來了,他就在武京皇城裡,只不過現在對方的情形還沒有摸清,不能輕舉妄動了。”
“這實在太好了。”
第一次,宴感受到了楚墨殤存在的重要性,想當初,他們作爲情敵,他在心裡曾經怨恨了龍帝許久,如今這份恨,早就淡漠了,不是對這個女人的愛減少了,而是形勢逼迫他必須顧慮更多。
目光再次落在了鳳芷樓的面頰上,她還是那麼清純,俏麗,樸素的衣衫,也不能遮擋她惑人的氣質,可惜……
宴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東西註定一輩子也得不到,也只能由衷地祝福她了。
“皇上,不好了,有一處機關被妖獸攻破了,又一大批妖獸進入地下密室了。”一個士兵跑進來稟報着。
“可惡,我讓弓箭手準備。”楚大善人皺起了眉頭。
可那個士兵緊張地繼續說。
“這次的妖獸和之前的不同,弓箭射不穿它們。”
“射不穿?”楚大善人愣住了。
鳳芷樓明白了
,之前的死在這裡那批妖獸是普通妖獸,而現在進攻進來的是變異妖獸。
“不要和妖獸硬碰硬,讓所有人都退後。”
“退後?”
楚大善人有些聽不明白了,士兵退後能退到哪裡去,再退,就將婦女兒童暴露給妖獸了?
宴陰鬱的眸光慢慢擡起,他冷聲說。
“我帶士兵去迎戰妖獸,是生,是死,就在今天了。”
說完,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可還沒等邁開幾步,就被鳳芷樓攔住了。
“我有軍隊能對付這些妖獸。”
“你有?”
太子宴好像有些聽不明白了,他看了芷樓身後幾眼,什麼也沒有,她哪裡來的軍隊,就算真的有,也遠水解了盡渴啊?
鳳芷樓知道宴和楚大善人疑惑的是什麼,她微微一笑,拿起了手背,露出了那塊嵌入肌膚的看色寶石,低聲說。
“我的軍隊在這裡,你們都退後!”
她一個飛身躍了出去,雖然芷樓還不能真正駕馭召喚之術,不知道自己會召喚出什麼來,但必須嘗試一下,解決這些就被妖獸圍困的人。
583:召喚軍隊
那些召喚的法術,芷樓也看不少,稀奇古怪的,因爲不知如何駕馭那些突然被召喚而來的怪物,她沒敢再隨便嘗試了,可現在,不管召喚來的是善,還是惡,她都必須試一試,這是這些人的唯一機會。
“楚老先生,你帶着這些百姓和士兵,儘量後退,這些日用品就不用帶着了,如果能將這一批擊敗,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密道,收拾皇宮裡的妖獸了。”
鳳芷樓看了一下手背上的寶石,此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楚大善人雖然不知道鳳七小姐要做什麼,當他相信她,相信她的出現,會解救武京的大難。
楚大善人開始讓所有人都躲避到最後面,偌大的地下廳堂裡,人挨着人,一雙雙眼睛向外張望着,他們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女人身上。
“我和你在一起。”
宴沒有畏懼,而是大步地走了上來,他站在了鳳芷樓的身後。
“這裡不需要你,你是皇上,你必須保全自己的性命。”芷樓勸解着宴,希望他能以大局爲重。
誰知宴只是淡然地笑了一下,臉上顯出無比悽苦的表情。
“如果這次失敗了,妖獸會蜂擁而入,大家都要死,與其躲避在裡面等死,不如站在你的身邊,芷樓……這是我最後的願意,像個男人一樣站在你的身邊。”
宴說完後,擡起了眼眸,冷然地看着前方,曾經他爲了武京,爲了自己的帝位,他放棄過她,讓滿城的粉紅,成爲凋零,現在她雖然不再屬於自己了,可他希望能和她作戰到最後,在她最痛的時候,挽住她的手。
鳳芷樓不再勸解宴離開了,他說的很對,自己這次失敗了,妖獸衝過後,後面都是血肉之軀,所有的人都不會生存在天亮。
一聲聲妖獸的吼叫聲由芷樓來時的路不斷地逼近着,地面震動了,裂開了,鋼鐵也不足以阻隔它們的狂野。
邪惡在舞動,咆哮之聲此起彼伏,一股汪洋般的力量充斥而來。
“它們來了。”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
“是的,這次不下千隻,它們找到了密道的入口。”宴低聲說。
“我不是說你,這機關實在太小兒科了,我從宮牆上掉下來,就直接掉進你的密道了,那些妖獸花費那麼多的心思,怎麼會攻破不了你的機關?”
鳳芷樓的話,讓宴的臉稍稍有些發紅,這女人還是那個性子,說事情一點顏面都不給人留,他在機關設置上,確實是門外漢。
“呵呵,我要開始了,皇上,你可得有點心理準備,因爲我也不知道,我能召喚什麼出來。”
說完,鳳孩子樓慢慢地揚起手,閉上了眼睛,輕聲地念着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什麼“沉思南”,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宴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芷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能徒手就召來軍隊?
鳳芷樓唸完了之後,睜開了眼睛,竟然沒有反應,不會吧,關鍵的時刻掉了鏈子?
“你的軍隊呢?”宴奇怪地問了一句。
“也許還在路上……”
鳳芷樓吞嚥了一下口水,心中暗暗地罵着,這次召喚了什麼,速度怎麼這麼慢,想必不是什麼高頭大馬了,萬一是小蟑螂,估計天亮也泡不到這裡了。
“什麼聲音?”宴突然問了一句。
聲音?
鳳芷樓這才豎起了耳朵,在妖獸狂吼的聲音中,竟然傳來了一聲“呱!”
“呱?”
芷樓看向了宴,希望宴能判斷出這是什麼聲音?可宴也很狐疑。
接着又是一聲“呱”從芷樓的腳下傳了出來。
“好像是青蛙叫啊?”芷樓後退了一步,她不會召喚出來青蛙了吧,這個時候。
“對,是青蛙的叫聲。”宴回答說。
“不會吧,我要軍隊,不是抓害蟲的,青蛙來做什麼啊?”鳳芷樓要哭了。
接着一陣巨大的蛙鳴穿透了地表,地面猛烈的顫動了起來,接着鋼鐵封閉的地面被硬生生地撕開了。
“天呢,巨型青蛙。”宴驚呼了出來,他一把抓住了芷樓的手腕,連連後退,如果再晚一步,撕開的裂縫就將他們吞沒了。
鳳芷樓張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在距離她只有三四米的地方,冒出了一個青澀的肉山,在一點點地上升着。
確實是一隻巨大的青蛙,身上還披着一層厚厚的黑甲,當它的腿露出來的時候,幾乎佔據了整個密道,接着又冒出來一隻,應該不是青蛙,而是蟾蜍,渾身都是噁心的疙瘩,好像僅僅剩下了半個腦袋,手裡還拿着一個毒囊,一股股地噴射着毒液。
瘋了,真是瘋了,鳳芷樓捂住了嘴巴,她竟然招呼出來一直青蛙,和一隻癩蛤蟆,肉麻死了。
“我終於解除封印了,呱,呱……”
“我自由了!呱,呱……”
這不是一般的青蛙和蟾蜍,而是遠古封印的蛙妖和蜍魔,它們只爲召喚者戰鬥。
“我要殺戮!”
“我要血腥!”
一聲聲可怕的呱叫之後,一道道巨大的帶着毒液的閃電,不斷從它口中噴射而出,轟擊着前方,整個密道要搖晃了起來。
太子宴的臉都變色了。
“芷樓,你確信這是你召喚出來的?”
“應,應該是吧。”
鳳芷樓也結巴了,這個該死的召喚術,怎麼召喚出來這麼兩個大傢伙,既然已經召喚出來了,就得讓它們攻擊妖獸,而不是後面的無辜百姓。
“你們兩個,去前方密道,消滅妖獸!”
鳳芷樓大聲地命令着,可青蛙和蟾蜍似乎聽不懂她的話,只是自古地噴射着閃電,幾道差點將太子宴打中了。
“啊啊混蛋,你們敢不聽話,我就收了你們!”
鳳芷樓揚起了手臂,讓青蛙和蟾蜍看到她手臂上的寶石。
“是封印石!”
青蛙和蟾蜍都現出驚恐的神色,不敢胡亂噴射了,樣子也顯得老實了許多。
“沉思南”
鳳芷樓又喊了一聲,指着密道的方向,青蛙和蟾蜍好像聽到了命令,立刻調轉了方向,向前飛奔而去,它們踩着地面,發出了巨大的震動聲,芷樓感覺心扉都要跳出來了。
584:再喚軍隊
這一句咒語,讓兩隻青蛙和蟾蜍乖乖地聽話了,去攻擊妖獸,可芷樓的腳下,鋼鐵的地面上又冒出來一隻青蛙和一個大蟾蜍來,它們爬出來之後,似乎有了既定的目標,向密道的方向奔去。
“你能召喚多少?”宴驚恐地看着鳳芷樓。
“不知道,好像喊一聲,就出來一些……”芷樓上次使用這個召喚術的時候,一發不可收拾,若不是有這塊寶石,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她承認,她不是個行家,一切都得慢慢來,慢慢適應。
“你召喚出來它們,能收回去嗎?”宴對此很是擔心,武京的妖獸雖然沒了,可以後,大家卻要防備這些巨型的青蛙和蟾蜍了。
“能……”
芷樓很確定,只有有封印石在,會將它們再次封印起來。
“這就好。”宴鬆了一口氣。
隨後鳳芷樓不斷地念着那句咒語,一批批地青蛙和蟾蜍爬出地上,向前衝去,妖獸再沒有向這邊推進一步了。
密道里不斷傳來妖獸的吼叫聲,一股磅礴的妖氣籠罩而來,映出了若隱若現、無比龐大的蛙蜍之身。
“真可怕啊。”
躲避在密室深處的婦女們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倚在一起,瑟瑟發抖着,對於她們來說,妖獸和妖蛙魔蜍一樣可怕。
“不用怕,它們是鳳七小姐的軍隊,我們的救星。”楚大善人對鳳芷樓很有信心,他安慰着大家。
“鳳七小姐能叫來這麼強大幫手?”
“她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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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是怎麼做到的,如果她能戰敗了妖獸,我們是不是得救了?”
一個士兵看着手裡已經卷了刃的大刀,疲憊地一鬆手,刀掉在了地上,喜悅的表情之後,他又垂頭啜泣了起來,爲死去的將士感到難過,那些人都在和妖獸的戰鬥中死去了,沒有堅持到勝利的最後一刻。
“我想回家了,武京還會和以前一樣嗎?”另一個士兵放下了兵器,也啜泣了起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們在妖獸的戰鬥中,面對死亡時沒有流淚,卻在知道自己還有生的希望時,抱頭痛哭。
所有的人都垂下了眼眸,心裡默默地感謝鳳七小姐,是她的出現,帶給了他們重見天日的機會。
“希望好人有好報。”
一個婦人跪在地上,祈禱着,她在爲鳳七小姐祈福,希望她安全回來,帶着她們離開這裡,也祝福她一輩子平平和和,長壽安康。
所有的婦女看到這一幕之後,都俯身跪了下來,連小孩子也學着大人的樣子,跪伏下來,祈禱着。
楚大善人見到這樣的一幕,鼻子一酸,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楚顏玉,他帶人到武京皇城的尋找父親,卻被妖獸伏擊,現在生死未卜,如果他能活着從這裡出去,希望能找到他,哪怕只剩下殘破的肢體,他也要帶兒子回家。
衝進皇城密道的,確實是變異的妖獸,它們帶着磅礴的妖氣,直逼而來。
就算芷樓召喚的妖蛙和魔蜍是遠古蓋世的大妖魔,只一兩個,也不是它們的對手,涅容止已經將妖獸的能力增大了萬倍,甚至幾十萬倍,有了這樣的軍隊,他想踏平什麼地方,只是一炷香的時間。
當然,妖獸軍隊不能成爲統治這個世界的武器,畢竟它們沒有智慧,所以涅容止需要所有武者的屈服,可惜這幫不知好歹的武者,竟然和他公然對抗,他絕對殺一儆百。
涅容止將最強的妖獸留給了武京,殺掉武者們信賴的楚大善人和皇上宴,只要這兩個人還活着,將是他的心頭大患。
一批批妖獸在妖蛙和魔蜍的瘋狂攻擊下倒了下去,化作血水,妖蛙和魔蜍也損失了不少。
嗷!
一聲嘶叫襲來,好像有更加強大的妖獸進入密道了。
幽暗中,一個身長十丈的妖獸昂然立於密道之中,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也不禁心生畏懼。
羊身,鹿尾,馬蹄還有魚的鱗,碩大的頭顱上生有一隻金光燦燦的角。
這是伶仃洋下的獨角妖獸,僅次於奇猊巨怪,因爲它被混合了聖地獨角龍的血,所以具有超凡的能力,它殘忍,好鬥,無數的武者和戰士死在了它的腳下。
它的周身被烈火包圍,鋼鐵的牆壁都被燒紅了。
鄙夷,蔑視,獨角妖獸清高地看着妖蛙和魔蜍,根本沒將它們放在眼裡。
妖蛙和魔蜍看到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獨角妖獸,知道它們遇到了強敵,似乎沒有把握戰勝對方。
獨角妖獸突然輕蔑地狂吼了出來,它在恥笑這些妖蛙和魔蜍。
妖蛙和魔蜍大怒,它們乃是遠古數大妖魔之一,居然被這妖獸如此小覷,真是讓他怒火洶涌。
妖蛙和魔蜍舞動着龐大的身體,撲擊而去,黑色的魔氣將下方這個密道都籠罩在了裡面。
似乎它們有些勢均力敵,而後面衝上來的妖蛙和魔蜍被其他的妖獸糾纏住了。
鳳芷樓眯着眼睛緊張地看着前方,當一隻妖蛙的斷肢飛射回來的時候,她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這個只能抵擋住妖獸,卻不能將它們盡數殺光,我還有……軍隊。”
“你還有?”宴十分吃驚,鳳芷樓還有軍隊啊?
“雖然我還不知道能召喚什麼,可越是後面的,應該越厲害。”
鳳芷樓對此不太確信,但怎麼都得試試,招呼出來,好過妖蛙和魔蜍這樣浪費時間糾纏不清地好。
這次宴相信了,鳳芷樓還能召喚出更加強大的軍隊來。
“魯丁迦司……”
這個召喚語代表了什麼?芷樓喊完了,覺得舌頭都打結了,還繞口啊。
可她的話語剛落,好像有了反應,呼呼地一陣陣風從身後狂嗖而來,帶着刺骨的寒冷,讓她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冷戰。
“這次出厲害的了?”
芷樓這樣的一句話之後,身體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一個前撲,狼狽地趴在了地上,接着她看着肩頭兩邊,有無數的大腳飛奔了過去,速度奇快,發出巨大的響聲。
585:主人救命啊
這些大腳簡直就是六親不認啊,這若是將鳳七小姐踩死了,它們也不用回去了,就在芷樓想爬起來的時候,一隻大腳狠狠地踩了她的手指一樣,飛奔了過去。愛睍蓴璩
“混蛋,是我召喚的你們,踩姑奶奶的手,痛死我了。”
鳳芷樓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縮回手指一看,手指都變形了,時間又紅又腫,真是一幫子不長眼睛的傢伙。
“趕緊躲起來!”
太子宴的臉色變了,他護住了自己的頭,一把將趴在地上的鳳芷樓拽了起來,一起藏身在了一塊牆壁邊的巨石之後。
“我的手,手指……”
鳳芷樓揉着自己的手指,連連咒罵着,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你召喚的這是什麼?長了這麼大的嘴?”宴低聲問。
“誰知道啊,它們的腳也太狠了吧。”
芷樓說完,擡起了眼睛,當看清跑過去的怪物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好像它們厲害得不僅僅是腳啊,還有它們的嘴,正如宴說的,這嘴也太……
芷樓吞嚥了一下口水,一句話都說不出愛了。
眼前有數不清的大腳怪人,拿着盾牌衝向了密道,他們長了驚人的嘴巴,大得好像山洞,隨着跑動,上嘴脣和下嘴脣還一張一合的,衝擊而來的妖獸直接被他們一口吞了下去。
“啊?這樣也行,能吃妖獸?”鳳芷樓吃驚不小,看來這嘴不是白長的。
“難道你召喚的是食妖族?”宴疑惑地看着那些怪人,有胳膊,有腿,還有腦袋,嘴巴雖大,肚子卻小,不知它們怎麼做到的,能將那麼大的妖獸吞下去,卻不見肚子鼓起來?
“食,食妖族”鳳芷樓瞪圓了眼睛,她竟然召喚出了食妖族,這是不是說,這些妖獸沒的跑了?
“哈哈,這次好了,妖獸有的受了。”鳳芷樓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不過有一個狀況,讓她很尷尬,遠古食妖族不分敵我,只要是妖就一口吞下,很多的妖蛙和魔蜍被他們活生生的吃掉了。
它們吃了這麼要的妖獸和魔怪,體內的妖氣和魔氣也不斷在上升,最終的結果,就是自己吃掉自己,這就是這種遠古族類最終滅絕的原因。
混寶嚇得魂兒都沒了,幾個食妖族張着嘴巴追趕着它,就算它隱身,都不好用,若不是它能飛,早就被一口吃掉了。
“主人救命啊。”混寶大聲地驚叫着。
“快來,進入我的戒指。”
鳳芷樓可不想混寶進入食妖族的肚子裡了,於是伸出了無名指。
混寶一個翻越跳入了戒指空間裡,五個食妖族張着大嘴站在鳳芷樓的眼前,用鼻子不斷地聞着。
“滾,滾開,去對付外面的妖獸,還有皇城裡的有那麼多,非得吃這個嗎?都給我滾蛋!”雖然這些東西是自己召喚出來,可芷樓也心生畏懼,如果自己是妖,說不定也被它們一口吞了。
食妖族還是不肯離去,盯着芷樓,圍着巨石轉悠着,大嘴一張一合,是混寶的妖氣,讓它們遲遲不看退去。
“還不走,我就收了你們!”
鳳芷樓將手放在了巨石之上,露出了那個藍色的寶石,五個食妖族看到芷樓手背上的封印石之後,都畏懼了地退了下去,向密道里的妖獸撲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密道里安靜了下來,聽不到妖獸的嚎叫,更加聽不見那些雜亂地腳步聲了。
鳳芷樓慢慢地站了起來,宴也站了起來,密室大堂的裡面,有人探出頭來,這種安靜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突然一個孩子大聲地喊了出來。
“妖獸沒了!”
這一聲之後,幾個孩子衝了出來,開心地狂跳了起來,他們想家,想他們陽光下的生活,孩子們的歡笑,感染了大人,很快整個密室沸騰了起來。
“我們出去,我們回家!”
他們知道有鳳七小姐的軍隊在,很快妖獸就會因爲畏懼退到伶仃洋裡,楚大善人率先帶着士兵走了出來,地下的生活他
們過夠了,現在就將皇城奪回來。
宴也很激動,他一把握住了字樓的手,感激地看着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雖然和芷樓相聚的時光短暫,卻是他覺得最幸福的時刻。
“皇上……”
芷樓難爲情地將手抽了出來,她知道宴的心情,可她的心已經給了殤,任何其他人都不能容納了。
“我知道,我不可以……”
宴後退了一步,眸光閃動了幾下,深吸口氣擡起頭,大聲地命令着。
“我們回皇城!”
這樣的一聲之後,廳堂裡的人猶如潮水一般地涌了出來,浩浩蕩蕩地向密道外走去,密道中已經沒了妖獸,連屍體都被吞沒了,食妖族循着氣味兒去追逐其他的妖獸去了,很快皇城裡的妖獸都會四散奔逃。
皇城中,楚墨殤的軒轅劍狠狠劈去,紫光爆裂,身形龐大的妖獸被硬生生劈成了兩半,但他的劍氣已經無法傷及其他妖獸,變異的妖獸可以抵抗劍氣的傷害。
陰鬱的眸子微微地眯着,他盯着在狂叫,晃動的妖獸,若想真的剷除皇城的羣妖,就必須化身爲巨龍,可化身爲巨龍的結果,會驚動涅容止,讓他發動更加兇猛的進攻,倒時候死傷的都是無辜的百姓。
若不化身巨龍,單憑這般軒轅劍,如何將妖獸趕回伶仃洋?
“芷樓,你在哪裡?”
楚墨殤看着劍刃上一滴滴地流淌下來的妖獸之血,他在等待着鳳芷樓的出現,只要看到她安全無恙,他才能安下心來。
司徒冷心瑟瑟地跟在楚墨殤的身後,一步也不敢離開。
“楚先生,這裡妖獸太多了,我姐姐可能不在這裡,我們走吧。”她驚恐地看着周圍,哪裡想到皇城裡會有這麼多的妖獸,姐姐還能活着嗎?她有些不確信了。
楚墨殤沒有理會司徒冷心的請求,繼續向皇城裡走着,他仍舊能感受到雌劍的迴應,她又開始走動了。
循着聲音,他一步步走去。
司徒冷心嚇得牙齒都打顫了,眼望着周圍晃動的影子,她禁不住抓住了楚墨殤的衣袖,卻不敢觸碰他的手臂。
586:深情表白
突然司徒冷心的右側,一陣冷風襲來,她驚愕地向右側看去,看到一個生了數不清手足巨大妖獸,身後拖着一個巨大的蟲囊,嘴裡吐着粘液向她直襲而來。愛睍蓴璩
“楚先生,救命!”
司徒冷心大叫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楚墨殤的手臂,恨不得鑽進他的懷中,她雖然也是武者,卻功力淺薄,不足以對付着一個龐大的傢伙,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楚墨殤的呵護。
沒有了鳳芷樓在殤的身邊,司徒冷心表現出了小女人的嬌柔和軟弱,她眼眸裡浮現意思驚恐的同時,臉頰也緋紅了。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讓她柔軟的胸碰觸到了楚墨殤健碩的手臂,一種的震撼,震懾了司徒冷心的心扉,瞬間讓她激盪了起來。
她的呼吸不暢了。
“到我的身後去!”
楚墨殤冷冷一聲之後,將司徒冷心的手從他的手臂上拉了下來,他絲毫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更加不喜歡被女人這樣糾纏,在這點上,沒任何一個女子可以和鳳芷樓相比。
面對強敵,鳳七小姐從來不會怯懦躲避。
司徒冷心收了手,心還在悸動着,卻不敢再放肆了,她點點頭,避到了楚墨殤的身後,關切地說了一句。
“你也小心啊。”
現在鳳芷樓生死未卜,司徒冷心完全當這個男人屬於自己了,說出的話,已經難以掩飾洋溢的真情,她真的關心他。
可惜她的關心,沒有得到楚墨殤的迴應,他冷若冰霜,甚至沒不願回眸看她一眼,而是揮出了軒轅劍,向那巨大的妖獸蟲體劈砍而去。
嗷!
妖獸感覺到了軒轅的劍氣,一聲怪叫,後退了數步,接着再次狂吼了 一聲,身後的巨大蟲體張開了……
楚墨殤凝着眉,望着這個妖獸,不知它這是要幹什麼。
巨大的蟲體張開之後,瞬間,無數的小蟲子從它的肚囊裡飛竄出來,密密麻麻,讓人覺得一陣陣作嘔。
小蟲子們帶着硬硬的厚皮,生出來後,迅速長大,露出尖銳鋒利的牙齒,一波一波衝了上來。
雖然楚墨殤軒轅劍揮舞得凌厲,斬斷了無數小蟲子的身體,可仍有一些漏掉的蟲子,向他撲襲而來。
以楚墨殤的身手,就算不化身威龍,也不會受到蟲子的傷害,但司徒冷心就不一定了,蟲子數量越來越多,她雖然藏在楚墨殤身後,仍舊被襲來的蟲子圍困住了,面臨着被蟲子啃食的肆虐。
“幫我,楚先生,有好多蟲子……”
司徒冷心抽出了佩劍,可她的劍揮出去,砍在蟲子的身上,劍刃應聲折斷,她看着手裡的斷劍,嚇得臉色蒼白,毫無反抗的能力了,汗一滴滴地從臉頰上流淌下來。
這是一個沒用又怕死的女人。
“後退!”
楚墨殤提醒着司徒冷心,她聽話地後退着。
眼看司徒冷心退出了蟲子的包圍,楚墨殤的手臂一揮,一道紫色的真氣障頃刻間形成了,立於司徒冷心的面前,瞬間將她完全護住了,飛襲的蟲子撞在了真氣障上,紛紛被彈射了出去。
“沒事了,沒事了,我沒事了……”
司徒冷心感激地看着楚墨殤,眼中的激動涌現了出來,誰說這個男人不在乎她,這不是爲她建立了真氣障嗎?
“楚先生,你對我真好……”
司徒冷心羞澀地垂下眼眸,心裡有好多話要向這個男人傾述,卻不知從何說起,若真的說出來,就得從在皇宮裡第一眼見到他的那天開始了,他威武,瀟灑,沉穩,所具備的氣質一下子就將她打動了。
“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深深地愛上了你,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從沒有過的心動,讓我這麼多年來,都無法接納其他的男人,甘心爲你一輩子孤單,楚先生,再次相遇,我知道我不能抗拒,不能再忍耐了,如果你不嫌棄,我就一輩子跟着你,給你做牛做馬,做什麼都行,只要你不嫌棄……我就是你的女人……”
司徒冷心要將心裡的話都傾述了出來,她愛他,不比鳳七小姐少一分,她什麼都可以不要,甚至不要名分,只求留在他的身邊
,他想怎麼對她,她都不會拒絕。
說完這些話,司徒冷心的臉更紅了,她想象着將來有一天,也許就在今天,他會不會溫情地抱着她……
真氣障之外,楚墨殤的眸光越發的陰冷,他確實一個無情的男人,冷清到了讓人骨寒的地步。
“一會兒我去找芷樓,你留在這裡。”他的語氣無比堅定,他不會再帶着這個女人多前進一步,那個真氣障足以保全了她。
“什麼?你要扔下我?”
司徒冷心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目光環視着周圍,深宮的庭院裡幽暗,陰森,讓她望而怯步,不知何時就會有妖獸躥出,她一個人該如何應對?
他怎麼可以離開她?
好不容易得到的獨處機會,她怎能就這麼放過了。
“我,我害怕,楚先生……”
司徒冷心搖着頭,若不是真氣障擋着,她一定會撲進楚墨殤的懷中,緊緊抱着他,祈求他別扔下她一個人。
楚墨殤的態度很堅決,也夠清傲,在他的眼裡,只有一個女子可以讓他駐留停步,讓他無限憐惜,就是鳳芷樓。
好像司徒冷心的這種楚楚可憐,小鳥依人,在其他男人的眼裡是受用的,可在楚墨殤的眼裡,卻絲毫不能得他一點的欣賞,相反,看到這種女子,殤能做的,也只是淡然一笑,漠然置之。
試問天下間,又能有幾個,有鳳七小姐那般的膽量呢?
刀光崩現,如閃電般劈斬,漫天的血雨與殘蟲屍體四處飛濺,楚墨殤再次和妖獸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司徒冷心看着眼前的一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被這種場景折服了,楚先生是一個真男人,天下間,找不出第二個男子和他媲美了。
“如不能跟着你,冷心寧可死。”
司徒冷心發誓,她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跟着這個男人,到天涯海角,終生不悔。
587:皇城的光明
就在楚墨殤和妖獸蟲體揮劍奮戰時,突然深宮的幽暗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不僅楚墨殤警覺了起來,連那妖獸也愣了一下。愛睍蓴璩
“那是什麼?”司徒冷心喊了出來。
司徒冷心的一聲呼喊之後,狂躁的妖獸又開始釋放大量的小蟲子了。
楚墨殤一劍將妖獸飛射而來的蟲子斬斷,眼角的餘光向後看去,黑暗中,好像有很多人在飛奔,傳來了震動地面的跑動聲。
突破黑暗中的霧氣,一個小腦袋的妖獸衝了出來,還不等張開口吼叫出來,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張奇怪的大嘴,一口將那妖獸吞了下去。
那隻正在和楚墨殤作戰的巨型妖獸蟲體,一聲哀嚎,好像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顧不得和楚墨殤廝殺了,調頭就跑。
可還沒等它跑出幾步,幽暗的深處,一個長着大嘴巴的怪人飛躍了出來,大嘴直接將妖獸的腦袋叼住,許是這個妖獸太大了,他吞了好幾下,才勉強吞了下去,噎得他在原地打了好幾個圈。
“這是什麼,什麼?啊!”司徒冷心嚇壞了,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聽見了喊聲,大嘴怪人,瞪大了眼睛看了真氣障中的司徒冷心一眼,見不是妖獸,馬上轉過身,繼續追蹤其他的妖獸去了。
“食妖族,一定是芷樓召喚出來的,她成功了。”楚墨殤欣慰地收了軒轅劍,看來皇城妖獸之患,要解除了。
冷眼掃了一下皇宮的周圍,妖獸的數量已經越來越少了,就連倒下的屍體也所剩無幾了,他這才轉過身,大步向幽暗中走去,他要去尋找鳳芷樓,怪人衝出來的地方,就是她所在的位置。
司徒冷心一見楚墨殤走了,也急迫地要跟上去,可碰到了真氣障,她的身體又被彈射了回去,她這才發現真氣障是半圓形的,好像一個籠子一樣將她扣在了裡面,想出去就必須將真氣障收了。
“楚先生,等等我啊,我出不來了,你收了這真氣,別扔下我。”司徒冷心大聲地喊了出來。
“你還是留在裡面吧,這真氣障至少能維持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裡,你是安全的。”
楚墨殤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幽暗之中,不見了蹤影。
他就這麼冷了?無比的冷漠,甚至不願回頭看她一眼?
“楚先生,楚先生,你不能扔下我……不能扔下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司徒冷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滯地看着這道真氣障,半個時辰,那不是說……她要在這裡等很久,也許更這真氣障結束了,他也離開皇宮了。
爲什麼?他就這麼討厭她嗎?
司徒冷心想不通,她將心給了他,他卻殘情地熟視無睹,他的心裡就真的只有那個鳳芷樓嗎?
“她死了,她已經死了,你只是自己期盼自己,妖獸已經將她撕成了碎片!”
司徒冷心大喊了出來,喊完了,她呼呼地喘息着,卻無法離開真氣籠罩的範圍。
夜色中,楚墨殤大步前行,迎面不斷出現食妖族,它們一邊奔跑,一邊張合着大嘴,用鼻子尋找着妖獸的氣味兒,有的食妖族和他擦肩而過,有的甚至好像瞎的一樣,撞了他的肩膀,然後繼續飛奔。
無疑,食妖族只有一個目標,就是有妖氣的妖獸。
面對這樣驚人的場面,楚墨殤面不改色,步履穩健,直射前方。
此時,東方魚白浮起,大地幽暗漸逝,一輪噴薄而出的朝陽,光芒四射,瞬間整個皇城都映照在瑰麗之中,樓宇的琉璃瓦閃着刺眼的光輝,似乎在慶祝武京皇城重獲新生的一刻。
“我們勝利了,勝利了。”皇城裡歡呼四起。
可楚墨殤的步子仍舊沒有放慢下來,直到眼前一個身材修長,曲線曼妙的雙十女子,款款地迎面走過來,她烏黑的長髮輕挽,兩縷垂落在胸前,如玉的臉頰泛着動人的光澤,秋水般的眸子,挺秀的瓊鼻,紅潤的雙脣,她在笑着,笑得宛如初生的太陽。
這不是鳳芷樓還能是誰?
他才停住了步子,佇立下來,遠遠地看着她,欣賞着她,她嫋嫋娜娜,搖曳生姿,整個人散發着一
股聖潔端莊的氣質。
當鳳芷樓看到楚墨殤的時候,臉上現出一種驚異之色,接着她飛奔了起來。
“相公,是你嗎?是你!”
她的嘴角洋溢着微笑,撲到了他的眼前,旁無顧忌地將雙臂環在了他的高大的身軀上,眸光擡起,露出了一個自豪歡快的笑容來。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是的,你做到了……”
他伸出手指,將她臉上一抹灰塵寵溺地擦拭了下去,用有力的手掌按住了她的頭,將她牢牢地按在了胸口。
“你讓我很擔心。”他將下巴放在她頭頂,輕聲地說。
“我也是,很擔心你。”
鳳芷樓閉上了眼睛,雙臂釋然地抱住了楚墨殤的腰,現在這的危難解除了,她也該享受片刻的溫馨了,而這溫馨是他帶給她的。
芷樓的身後,不斷走出疲憊的百姓來,他們看到了太陽,看到了皇城,紛紛將自己的親人擁抱住,互相依靠啜泣着。
最後走出來的是宴,他滿臉胡茬子地站在一處平臺上,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武京皇城的新鮮空氣,久違的感覺侵襲心頭,淚光充盈了他的眼眸。
泛淚的模糊中,他看到了擁抱着鳳芷樓的楚墨殤,殤仍舊高大,俊朗,佇立之處盈着神聖的光芒,而他懷中的女人,臉上洋溢了幸福的微笑。
“皇上,接下來怎麼辦?”楚大善人走了上來,低聲問。
宴收了目光,用手擦拭掉了眼角的淚水,大聲地命令着。
“清理皇城,讓百姓帶上給養回家,武京很快會恢復原有的繁華,接下來,我號令天下武者,集結軍隊!我會不惜所有代價,和涅容止對抗,支持龍……討伐聖地!”
宴沒有直接說出龍帝兩個字來,因爲現在還不是龍帝暴露身份的時候,但經歷這次,宴對殤的芥蒂都沒有了,他會一直支持龍帝,支持龍帝奪回聖地。
588:伶仃洋的守護者
當司徒冷心周邊的真氣障到時解除之後,她匆匆地跑了過來,只見到了站立在高臺上的宴,一些皇城護衛,還有零零散散離去的百姓,卻不見了楚墨殤的影子。愛睍蓴璩
“他,他呢?”司徒冷心瞪圓了眼睛,詢問着。
“你問的是誰?”
宴蹙眉看來,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冷凝的妹妹?想到了冷凝的死,宴的心裡很自責,他沒真心愛過那個女子,爲了江山社稷娶她爲妻,可冷凝卻是一個沒什麼心機的女子,更加沒有一句埋怨的話。
當時妖獸衝進了皇城,宴殊死奮戰,卻仍舊有妖獸衝進了內宮,冷凝的功力太淺薄,被妖獸撲倒,待他趕去營救的時候,只看到了冷凝穿着繡鞋的一隻腳。
司徒家,現在只剩下冷心一個人了,能看到她還活着,宴很欣慰。
“我說的是楚先生,楚墨殤,他去哪裡了?”司徒冷心急迫地抓住了姐夫的手臂,追問着,她卻忽略了一個事實,姐夫的身邊沒有姐姐的影子,姐姐在哪裡?愛情讓她昏了頭,忘記了來皇城的目的。
“他和鳳芷樓離開了。”
宴舉目遠眺,嘆息一聲,看到他們夫婦攜手離開皇城,宴的心裡除了祝福,不再有任何奢望,他以後的生活目標只有一個,竭盡所能,讓武京的百姓不再生靈塗炭,過上祥和安樂的生活。
“走了?和她一起走了?”
司徒冷心驚愕地看着宴,踉蹌地後退,楚墨殤就這麼走了,甚至沒和她打一聲招呼,帶着鳳芷樓離開了皇城?
那麼她呢?她對楚墨殤那麼深情的表白,他真的無動於衷嗎?這個男人的心是鐵石做的嗎?
司徒冷心覺得骨子都寒透了。
宴冷然微立,雙臂背後,用低沉的聲音說。
“冷凝的後事,我會很快操辦,你已經無家可歸,更沒親人可以依靠,以後就留在武京皇城吧,我答應了你的姐姐,會一輩子照顧司徒家的後人。”
“什麼?”
正在爲楚墨殤離開難過的司徒冷心一下子愣住了,姐夫在說什麼,姐姐冷凝怎麼了?
“我姐姐……”
冷心這時才注意到,該在的人都在了,唯獨沒有看到身爲皇后娘娘的姐姐司徒冷凝,姐姐在哪裡?
“什麼後事?我姐姐怎麼了?她怎麼了?”司徒冷心大聲地喊了出來。
宴閉上了眼睛,良久才慢慢睜開,悲傷地:“你姐姐在妖獸橫行的時候,不幸……對此,我很抱歉,沒能保護得了她。”
“你胡說,胡說!”
司徒冷心連連後退,她驚恐地看着蕭條破敗的皇城,知道姐夫說的是事實,妖獸闖入皇城,姐姐那點拳腳,如何能夠抵擋?
慢慢地轉過身,司徒冷心外面走去。
“你去哪裡?”宴大喊了一聲。
“我去找他,如果連他也不要我了,我就再也不回來了。”司徒冷心好像丟了魂兒一樣,姐姐死了,她唯一的依靠已經沒有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楚墨殤。
宴見司徒冷心這般固執,一個飛身躍起,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去找楚墨殤?”
“是!”司徒冷心擡起了眼眸,毫不避諱自己的心意,除了那個男人,這個世界上,她不需要任何男人,包括她的姐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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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的眉頭一皺,懊惱地提醒着冷心。
“姐夫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楚墨殤和鳳芷樓之間,經歷風風雨雨,感情深厚,不是一般人可以介入的,你還是醒醒吧,爲了你的姐姐,你也要留在皇城,將來姐夫給你找個好男人嫁了,可以享受武京公主的殊榮。”
“我不要,不要嫁人,也不要公主的殊榮,我只求能跟着他,姐夫,你讓我走吧,就算我留在皇城也不會開心的。”
冷心搖了搖頭,轉身向皇城的大門走去。
一個護衛瞧瞧地跑了上來,低聲問。
“皇上,要不要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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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不用,你碰壁自然會回來,假如她執迷不悟,就算我找一百人跟着她也無濟於事,現在人手不夠,還是整理皇城,安頓百姓重要。”
宴不會因小失大,任何人腳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他不會強求。
目光迥然擡起,宴看向了皇城的大門,司徒冷心飛快地奔跑了,身影一直消失在大門之外。
司徒冷心站在武京街頭,已經看不到妖獸的蹤跡了,整個武京大街的商鋪大部分都開門了,人們站在街頭,感受着陽光的普照,一些孩子嬉戲玩耍着,偶爾有點騷動,他們會四散奔跑,妖獸的陰影牢牢地印在了他們的心頭。
司徒冷心的眸光堅定,她知道去哪裡才能找到楚墨殤,那就是楚府,因爲鳳芷樓平息了妖獸禍亂之後,一定會回楚府看望楚大小姐的。
“他不是專屬你一個人,鳳芷樓,你會明白,你有多失敗。”
冷冷一笑之後,司徒冷心向楚府走去。
經過一番妖獸洗禮之後的大地,再次展現了勃勃生機,孩子在晨光睜開淳樸的眼眸,稚嫩的臉龐變成熟,脆弱的心靈變得剛強,執着的眼神中充滿着對美好未來的嚮往。
伶仃洋的邊緣,仍舊風景秀麗,曾經瘋狂的妖獸們死的死,傷的傷,僥倖逃脫的妖獸潛入伶仃洋的深處,不敢再出來,而伶仃眼的岸邊多了一種奇怪的人種,就是食妖族,它們羣居生活,對於來往的人類十分漠視,但只要又妖獸出沒,就會毫不留情地撲上去,人們稱呼它們爲伶仃洋的守護者。
鳳月手持佩劍,和丈夫站在伶仃洋的不遠處,看着圍坐在一起的大嘴怪人,十分不解。
“突然一夜之間,冒出來這麼多的怪人,將妖獸都趕回伶仃洋了,真是奇怪。”
“我想,有高人來了。”
黃埔六公子轉眸看向了遠處的結界。
“你說個從那裡面出來了高人?”鳳月挑起了眉頭,還是不太明白。
“很多經過這裡的人都被妖獸吃了,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家三口?不但安然無恙,還有妖獸的屍體?”
“難道他們是高人?”
鳳月張大了嘴巴,甚是吃驚。
589:奪了他所愛
鳳月看着立於天地之間,閃亮炫目的結界,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也浮現了那日看到那對夫妻,還有那個孩子,他們都遮住了臉,似乎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愛睍蓴璩
“我想到了……”鳳月確實想到了,那個女子的背影爲何給她那麼熟悉又強烈的感覺,她就好像一個人……
“想到了什麼?”黃埔六公子追問。
“沒,沒什麼?”鳳月搖搖頭,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
曾經,在鳳家莊,她無數次地捉弄她,欺負她,甚至將她砸下奪命崖,如今六年過去了,鳳月經歷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心裡一直都對她十分愧疚,再次相見,她不肯以真面目見人,必定有她的原因,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擾,揭穿她的身份呢。
何況……
鳳月轉眸看向了自己的丈夫,雖然六大世家聯手對付妖獸,已經少見家族間的紛爭,可妖獸一旦消滅,私慾還會膨脹,鳳月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也希望他們夫妻少捲入這種是是非非。
“妖獸已經回了伶仃洋,我們也回家吧。”鳳月改換了話題。
“好,我們回家。”
黃埔六公子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挽住了鳳月的手,一起向黃埔世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們的身影消失之後,一聲巨吼在結界處響起,驚天動地,一個鐵皮人站在結界之前,用堅硬的頭顱一次次地撞擊着結界,卻都被彈射了回來。
“爲什麼?爲什麼?”
他有那麼多的疑問,卻沒人回答他,冰冷堅固的結界仍舊屹立在那裡,就算他用了全身的力氣,都沒法撼動結界一分一毫。
“我要進去,她在異界,在異界。”
撞擊結界的人正是鐵皮人冷侯宗,他聲音嘶啞,面目猙獰,自從在鳳家莊見到鳳芷樓之後,他一直在追逐尋找,找一個叫做異界的地方,最終他找到了這個放着寒光的結界。
冷侯宗雖然性情大變,可曾經仍舊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也看過很多異學怪論,他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就是傳說中的結界,一個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也許這道大門之後,就是他一直要找的異界。
他已經在這裡堅持撞擊一個晚上了,撞得鋼鐵的頭盔都變形了,血一點點從裡面滲透了出來,可他仍舊不肯放棄。
如果沒有人阻攔,他會一直撞死在這裡,結束他滿是疑問和不解的生命。
在結界不遠處的一座高山的山腰上,鬱鬱蔥蔥的青松之下,楚墨殤一身銀白衣衫冷然地站在那裡,看着撞擊結界的男人,眸光帶着深奧難解的神情。
芷樓站在他的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也很驚愕,那不是肆虐鳳家莊的瘋子冷侯二公子嗎?
“那不是冷侯宗嗎?他在做什麼?”
撞擊結界?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結界可不是一般的什麼建築,根本沒有可能撞倒的。
“他想進入異界。”
楚墨殤很肯定冷侯宗的目的,明明不可能,鐵皮人還在堅持,說明他知道立在這裡的是什麼東西。
“進入異界?”
鳳芷樓突然想起來了,好像她跟鐵皮人說過,說鳳七小姐在異界,想不到這個瘋子竟然真的相信了,她倍感尷尬地說:“我只是……只是說我在異界,想不到他真的找到了這裡,這麼撞那結界,難道就能去異界了嗎?他還真是瘋了。”
“這點不容置疑!”
殤蹙眉回答着,目光仍舊沒有移開那個堅持在猛撞的鐵皮人,想不到冷侯宗竟然墮落到了這般田地。
可換個角度來說,冷侯宗又是個癡情的男人,他之所以到了這種不堪的地步,都是因爲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就站在自己的身邊。
楚墨殤的眸光轉到了芷樓的身上,鳳芷樓在他的凝視下,難爲情地低下了頭。
雖然冷侯宗當年退了鳳七小姐的婚,不夠仗義,可怎麼說,也是他的父親逼迫的,他的心裡還是願意娶鳳七小姐的,至於後來事情發展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方,也不是鳳芷樓和楚墨殤能預料到的。
 
;也許這就是冷侯宗的命。
“他這樣撞下去,不會撞死吧?”芷樓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好像欠了冷侯宗什麼,他能這樣,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會!”
楚墨殤回答得很乾脆。
“那,那就讓他撞死好了,他殺了那麼多的人,死有餘辜。”
鳳芷樓狠了狠心,移開了目光,鳳家莊那麼多無辜的生命,被他殺死,讓他這樣死去,也算慰藉那些亡魂了。
“他因爲身體混入了太多的陰邪之血和烈性藥材,改變了他的本性,若是讓他恢復理智,我想……他也不願殺了那些多無辜的人。”
楚墨殤的話讓芷樓有些吃驚,不解地看着他,他在說什麼,冷侯宗現在已經無可救藥,連冷侯世家的人都放棄了他,誰又能讓他恢復本性呢?
“當初我打了他一掌,奪了他所愛,欠他一次,這次便還他一個人情!”
楚墨殤說完,直接從山坡上飛躍而去,芷樓伸手想攔住他,他卻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邊,施展輕功,向結界而去。
“等等,等等我。”
芷樓的動作相比楚墨殤來說,笨拙了一點,雙腳才離開了地面,就有墜落的趨勢,不得不連連晃動着手臂,好不容易從山坡上飛躍下來,落在地面上時,已經氣喘吁吁了。
“我最多比你慢一點而已。”
鳳芷樓不服氣,用力提了真氣,向結界而去。
待她到了結界之後,發現冷侯宗已經不再撞擊堅固的結界了,滿頭是血地冷視着楚墨殤,楚墨殤就站在距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兩個人僵持着。
“冷侯宗,六年多不見了。”
“冷侯宗?冷侯宗是誰?”冷侯宗恍然地看着楚墨殤,他不知道對方是誰,自己是誰,他看起來是真的瘋了。
“想不到你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六年前,你不是揚言要找姓楚的算賬嗎?現在我就站在這裡了,我們將六年多前的賬一次清算了吧?”
590:六年後的決鬥
楚墨殤巍然屹立,絲毫沒有畏懼這個鐵皮人,清風吹拂而過,掀起了他的衣衫,儒雅的風姿不減當年。愛睍蓴璩
相比楚墨殤的灑脫儒雅,冷侯宗卻已經不是六年前的冷侯宗,他穿着沉重的鐵甲,頭盔,重量幾乎壓彎了他的腰,曾經的高大威猛,現在明顯矮了一大截。
“楚公子?他搶走了她,我要殺了他!”
冷侯宗腦袋裡除了有一個摯愛鳳芷樓之外,還有一個仇人,就是楚墨殤,這些年來,愛恨和變異折磨着他的靈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卻仍舊記得楚墨殤這個名字。
眸光一冷,鐵皮人痛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殺意浮現在了他的眼裡,竟然是他,他找到了六年的仇人。
可楚墨殤仍舊很冷靜,沉穩地站在那裡。
“如若不是你對芷樓的執着,我今日就不會站在你的面前,冷侯宗,今天我給你一次機會,將六年前的恥辱找回來,你贏了,我的命是你的,我贏了,你的命是我的。”
賭命?
芷樓聽了之後,一張臉都白了,冷侯宗那條命還值錢嗎?死了,都不會有人理會,更沒人哭泣,可殤的呢?他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也是聖地的希望,他如何能和一個瘋子賭了性命?
鳳芷樓剛要大喊,楚墨殤便伸出一個手指來,他不讓她出聲,顯然,這種場合,冷侯宗只關注了一個人,就是當年讓他承受奇恥大辱的楚墨殤,而不是鳳七小姐,鳳芷樓的出現,會讓事情變得難以控制。
在楚墨殤的暗示下,芷樓一步步地後退着,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雖然芷樓還不知道殤的真正意圖,卻真的很擔心他。
冷侯宗面具後面的眼睛露出了一道道兇光,他突然好似妖魔一樣發出了震天的咆哮。
“楚墨殤,楚墨殤!”
此時冷侯宗的心裡仇恨因爲陰邪之氣的影響,在不斷地放大着,對楚墨殤的恨,對自己也同樣恨,他沒走好自己的路。
曾經少頃清醒之時,他多麼希望自己是那個人人敬畏的冷侯二公子,可看到自己的手,自己的腳,自己的身體,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呼!
一聲凌厲風起,鐵皮人向楚墨殤飛撲而去。
在冷侯宗的眼裡,楚墨殤就是他的宿命仇敵,他僅存的一點理智瞬間喪失,根本不顧及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對手,抑或比自己強大,便悍然出手!他這個樣子,已經不知道性命是什麼東西。
看着鐵皮人直衝向了殤,他還那麼坦然地站在那裡,鳳芷樓替他捏了一把汗,雖然是殤有龍珠護體,可這樣一擊,也難免受創。
“你怎麼不躲?”芷樓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就在鐵皮人躍起之後,他鋼鐵的手臂之中,突然探出一條鋒利晃眼的長槍來,這是他手臂裡打造進去的機關。
銀色長槍上面,猛然間嗤出一道銳利無比的光芒,比閃電還快,刺向楚墨殤!
同時,那長槍上面散發出來的劇烈波動,和暗黑色的光暈,讓人色變,冷侯宗這幾年來,到底在修煉什麼功夫?
“想不到你竟然學了陰僵絕學,你可知道,這個功夫會讓你越來越沒有人性。”
楚墨殤倍感吃驚,陰僵絕學乃是硝芒山死人墓中的武學,都是被驅動的屍體練習進攻的,屍體們的陰氣較重,所以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可冷侯宗是個活人,他學了這個,到達十重天的時候,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我已經不是人了,不是人!”
冷侯宗發出了鬼一樣的哀嚎,從他被楚墨殤從擂臺上打下來,他就失去了一切,包括他的人格,現在他還在乎自己將來是不是人嗎?
這陰僵絕學帶着陰邪磅礴的氣勢,好像要將天地撕裂一般,直襲而來!
“難怪你能殺人無數!”
楚墨殤冷眸相對,學了這種武學的人,心中會將愛恨的意念加大,恨得入骨,愛的瘋狂,所以他纔會不要命地撞擊結界,要尋找鳳芷樓。
“殺了你,殺了你,她就是我的!”
nbsp;“她一輩子也不會是你的,如果你能清醒過來,今天我會讓你永遠不能殺人!”
楚墨殤冷眼看着對自己出手的冷侯宗,體內十幾顆龍珠飛速運轉,步伐一錯,閃開那杆銀色長槍射出的這道足以撕裂天地的光芒。
隨即楚墨殤凌空而起,擡起腳,整個戰靴上都盈着紫色的真氣,朝着冷侯宗,居高臨下,踩踏下來!
“啊啊啊!”
冷侯宗成了鐵皮人之後,每次殘忍出手,對方必死無疑,身體均被他撕扯得四分五裂,肺腑不存,他瘋狂時,啃食人的血肉,倍感過癮,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竟然被人這樣輕鬆躲避過去,而且眼看被人踐踏在腳下。
一聲嘶吼,他雙眸露出猙獰之光,右手握槍,左手握拳,一拳轟向楚墨殤腳底,拳頭瞬間化作一個陰鬱的骷髏頭,骷髏狂吼,煞是駭人!
果然是陰僵絕學,冷侯宗真的快不是人了。
“小心啊……”鳳芷樓用低低的聲音喊了出來,她有心衝出去幫助楚墨殤,可想想他的警告還是忍住了,至少現在殤還沒有吃虧。
砰!
楚墨殤沒有因爲出現陰鬱骷髏而躲避開冷侯宗的一拳,而是狠狠踩在巨大骷髏頭上,那骷髏不能承受重力,瞬間化作了黑色的煙霧,消散於風中。
楚墨殤沒有因爲骷髏的消失而停下來,一拳向冷侯宗的鐵皮鎧甲攻擊而去。
冷侯宗目眥欲裂,右手握着銀色長槍狠狠抽向楚墨殤,左手再次轟出一拳。
不待冷後宗的拳頭凝結成巨大的骷髏,楚墨殤的拳頭已然到了,那杆銀色長槍,也被楚墨殤隨後抽出的軒轅劍格擋住了,發出噹啷一聲巨響。
咔嚓!
傳來了一陣碎裂的聲音,冷侯宗隨着這聲音,連連後退,他的左臂,那條鋼鐵的護甲被硬生生地拽了下去,露出了裡面幾乎已腐爛成骨的一條手臂。
鳳芷樓看到那條手臂,覺得一陣噁心,險些吐了出來。
591:一副骨頭架子
長年的鋼鐵覆蓋,終日不見陽光,再加上修煉陰邪的武功,冷侯宗的肌膚已經所剩無幾,露出了的一條手臂,讓人看了觸目驚心。愛睍蓴璩
鳳芷樓黯然地移開了目光,覺得冷侯宗現在的樣子還不如死了的好,他這樣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移開了目光,她不希望親眼看到楚墨殤處決這個曾經站在藥房門口的男人。
翩翩紫衣,癡迷的目光,闌珊的身影。
原本冷侯宗該有屬於他自己的精彩生活,卻爲了那深情的一眼,毀掉了他本該輝煌的一生。
不遠處,結界之下,冷侯宗捂着暴露在朝陽下的手臂,他痛楚難當,陽光射入他的肌膚,讓陰僵的絕學減弱了好幾層。
“我不要,不要陽光!”他仰天嘶吼了出來。
“冷侯宗,沒了這身鎧甲,空有陰僵絕學又有何用?”楚墨殤輕傲地笑了起來。
“不,我不會再輸給你的!”
冷侯宗一甩右壁,又一根銀色的長槍伸了出來,軒轅劍擋住銀色長槍後,猛然間自動掄起來,朝着那杆銀色長槍的槍桿狠狠砍了過去。
頓時餘震不斷,火花四濺!
銀色長槍一抖,從冷侯宗的手臂上脫出,嗖的一聲,沖天而起。
楚墨殤臉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他抓着銀色長槍的尾部,一式橫掃千軍,帶着磅礴的真氣,掃向了再次飛撲上來的冷侯宗。
砰砰,卡擦,卡擦!
冷侯宗被楚墨殤這一擊轟得倒飛出去,全身鋼鐵鎧甲盡數碎裂,紛紛從冷侯宗的身上脫去,落在地上,砸出了十幾米的大坑,可想而知,這鋼鐵是多麼堅硬。
冷侯宗的整個身體,猶如一個破敗的腐屍倒在地上,沒了鎧甲的支撐,再也無法動彈了,他的雙腿和手臂一樣,肌膚潰爛,看起來就是一個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
鳳芷樓微微地喘息着,剛纔還替楚墨殤擔心,才片刻的功夫,他便戰敗了冷侯宗,他會殺了他嗎?一劍結束這個廢物的生命。
“殺了我,殺了我……”
失去了鋼鐵的鎧甲,冷侯宗終於清醒了,他看着眼前站立的白衫男子,看着結界,看着周圍,也看到了從角落裡走出來的鳳芷樓,六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看這個世界,也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誰。
他不知道曾經瀟灑的冷侯宗,潰爛的手臂依靠牽連的筋骨,一點點地伸出,他要抓住那隻斷裂的銀槍,他不是要再和楚墨殤爭鬥,而是自我結束卑微的生命。
可冷侯宗的手才抓住銀槍的槍尖,一隻戰靴踩在了上面,不管他怎麼用力都拽不出來,冷侯宗慢慢地擡起頭,看到了俯視而下的楚墨殤,他悲憤地嘶吼着。
“你又一次贏了,你贏了,讓我死!”
“我說過,我贏了,你的命是我的,你贏了,我的命是你的,現在我贏了,你的生死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
楚墨殤的聲音無比陰冷,他說過的話,沒有任何人可以詆譭,更加不能不遵從。
“姓楚的,你殺了我吧,我把命給你,給你!”冷侯宗的眼睛充盈了淚光,他如果早清醒過來,也就早就自我了斷了。
“你的命,我真的不屑一要,如果真有骨氣,就回到你們冷侯世家,收拾一下那個爛攤子,好好做人!”
楚墨殤俯身下來,凝視着這個可以稱呼爲骸骨的男人,眸子裡放射出來的冷光,讓冷侯宗不敢直視。
“做人?”
冷侯宗突然苦笑了一下,他還能做人嗎?他活着,不過是一個被人恥笑的腐屍而已,早晚還不是一死?
“起來!把剛纔要殺我的勁頭拿出來,廢物,難怪鳳芷樓看不上你!”
楚墨殤一把將冷侯宗提了起來,這樣一提,冷侯宗的身上還不斷地掉落腐肉,實在有點噁心。
“我知道,她看不上我,不用你提醒!”冷侯宗痛苦地大叫着。
“她不會喜歡一個廢物。”楚墨殤仍舊在刺激冷侯宗。
 
;終於冷侯宗不再狂吼了,他確實是一個廢物,廢得不能再廢了,怎麼能期待鳳七小姐愛上她?眸光擡起,冷侯宗看向了鳳芷樓,頃刻間,他的頭又垂了下去。
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幾步走到了楚墨殤的身邊。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讓他當人!”
只是這樣堅定的話語之後,楚墨殤轉過身,提着冷侯宗,大步向那座高山走去。
鳳芷樓呆站在原地,不明白楚墨殤這話是什麼意思?讓冷侯宗做人,他那個樣子還能做人嗎?出現在大街上,還不得嚇死幾個人?
愣了一會兒,她發現楚墨殤的身影已經遠去了,忙連跑帶躍地追了上去。
“喂,你等等我啊!”
這個傢伙做事總是這樣,不願多做一點解釋,每次做了決定這麼一意孤行。
很快鳳芷樓跟上了楚墨殤。
楚墨殤一隻手提着冷侯宗絲毫不費力氣,冷侯宗扭頭過來,怔怔地看着鳳芷樓,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那麼盯着她,盯得她渾身毛孔都豎立了起來。
“看,看什麼?”
鳳芷樓結巴了一下,避開了目光。
可冷侯宗還在看着她,一張臉雙頰凹陷着,看起來十分嚇人。
“我說你別看了,好不好?”鳳芷樓瞪了冷侯宗一眼,好像好幾年前,他就是這麼傻呆呆地看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冷侯宗突然開口了,身體隨着楚墨殤的大步前行,而來回搖盪着,好像一副帶着活氣兒的骨頭架子。
鳳芷樓擡起了眼眸,又很快將目光依靠,這傢伙的臉上竟然洋溢了一絲幸福的笑,這笑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恐怖。
“沒什麼好笑的,該笑的,老早我就笑完了,。”鳳芷樓撇了一下嘴巴,繼續跟在楚墨殤的身後。
“你還和以前一樣,沒變。”冷侯宗說。
“不一樣了,我現在……”
芷樓本要說,她已經身爲人妻,又爲人母,怎麼可能還和以前一樣,可想想這麼說,有可能刺激了這個傢伙,於是她閉了嘴,幾步追上了楚墨殤,避開了冷侯宗的凝視。
592:給我一次機會
楚墨殤仍舊帶着冷侯宗繼續走,芷樓實在忍不住了,問了一句。愛睍蓴璩
“你怎麼讓他當人?你看看他,還剩下什麼?”
芷樓對楚墨殤的行爲十分不解,她是醫者,還是高級醫者,唯一能做的就是維持冷侯宗的生命,卻不能讓他恢復原貌,他已經沒有希望了,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痛快。
再看一眼冷侯宗,他正朝她悽慘地笑着,嘴脣所剩無幾,可這笑還不如哭好看。
“你覺得我這樣好看嗎?給我個痛快吧,別再羞辱我,我想,我若是死了,能更好一些。”說話間,他的眼睛竟然紅了,可楚墨殤仍舊朝前走着,根本不予理會他的請求。
芷樓張合了一下嘴巴,知道自己就算多說,楚墨殤這樣保持沉默,她也白費嘴皮。
默默地跟在了他的後面,一直到了半山腰,在一個凹陷的巖洞前停了下來,楚墨殤走進山洞,直接將冷侯宗扔在了地上。
冷侯宗仰面倒着,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芷樓,眼裡浮現了一絲難得一見的哀求。
“讓我死,求求你,看在我喜歡過你,愛過你的份兒上,別再讓我難堪,讓我死得像個男人。”
他閉上了眼睛,僅剩的眼皮將黑眼球遮擋住了,看起來,卻好像還眯着一樣,讓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轉向了楚墨殤,發現他冷靜地站在那裡,眸光向外眺望着。
“你在這裡看着他,我去去就來。”他說了一句之後,飛身向外躍去。
“殤,你等等,你去哪裡?”芷樓追了幾步,可他幾個起落,身影便消失在陽光之中。
“怎麼不聽我把話說完……”
鳳芷樓嘟囔了一聲,轉過身,看向了地上的那個半死的人,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球兒都不轉動一下。
巖洞裡,只剩下了冷侯宗和鳳芷樓兩個人,芷樓覺得彆扭,不得不走到了洞口,面對了山洞之外。
“他走了,你幫幫我……”冷侯宗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我聽他的,他不讓我做的事情,我不會做的。”鳳芷樓頭也不會,直接回絕了冷侯宗,眼睛仍舊看着遠方,很想知道楚墨殤去了哪裡?
“我這也是爲了你!”冷侯宗嘶吼着。
爲了她?這句話讓鳳芷樓有些羞惱了,這廝走到今天,是怪自己,還是怪鳳七小姐?
“爲了我?你的方式還真讓人不能接受。”
鳳芷樓太不喜歡冷侯宗這樣的說辭,什麼叫做爲了一個人,如果真的爲了一個人,就該祝福她,而不是爲了她,盲目地殺人,雖然那些殘忍,都是在他喪失了本性之後,卻也是不能原諒的。
“我殺人,是爲了你。”他繼續吼着。
“你殺人,是爲了你自己,不是爲了我,因爲你得不到,你羞惱,你憤怒,你不認輸,冷候宗,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讓我不得不小看了你,當年那個有擔當,敢作敢爲的男人,已經死了,剩下的不過是你這副沒骨氣的軀殼!”
芷樓哼了一聲,極盡所能地嘲笑這個傢伙,冷侯宗聽了之後,頹然地躺在了地上,聲音沒有剛纔那麼激動了,變得很低沉,話題也變了。
“你和他在一起……好嗎?”
“好,他對我很好,我也覺得很幸福。”見他的態度緩和了,鳳芷樓這才轉過身,看着這幅殘破的身體,唯一那點遮羞布遮擋着身體,他已經無法讓人入眼。
見芷樓轉過身來,冷侯宗收了目光,再次閉上了眼睛。
“你別這樣看着我。”他很自卑。
“你也知道自卑,難堪嗎?瘋狂了那麼久,現在終於清醒了,感覺不錯吧?”
芷樓譏諷地走到了冷侯宗的身邊,這傢伙的雙眼死死地閉着,不肯睜開讓芷樓看到他的眼神。
“冷侯二少爺,離開冷侯世家也有七年了吧?你想過冷侯世家嗎?想過那些姓冷侯的人嗎?我聽說,曾經是六大世家之首的冷後世家,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在六大世家裡,排在末尾不說
,這次妖獸之亂,還死了大當家的,你爹癱瘓在牀,現在家族裡的人無心發揚世家精神,都在互相猜疑,爲了大當家的位置,互相暗算,攻擊,殊死搏鬥,我想不久之後,冷侯這個姓氏,就要在這個世家上消失了。”
芷樓的這番話,讓冷侯宗的眼睛猛然睜開,他呼呼地喘息着,不敢相信芷樓說的話。
“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回去看看,冷侯二少爺,你爲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私慾,放棄了整個世家,不能不說,這個局面是你引起的,當初你可是冷侯家的未來接班人,你大哥可是踩着你上位的。”
如果冷侯宗不是爭強好勝,非要和楚墨殤在擂臺上一爭高下,也不會成爲廢人,不成爲廢人,他的大哥也不會上位成了冷侯世家的接班人,可憐那個傢伙,平時不學無術,每天給人看的都是花拳繡腿,導致下面的弟子也荒廢了武學,真的面臨困境的時候,就一蹶不振了。
冷侯宗的眼睛赤紅充血,他懊惱不堪,似乎只有此時他才明白,他失去了什麼?
“我不想刺激你,可是……以你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解決冷侯世傢什麼問題,因爲你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等待一死了。”
說完,鳳芷樓輕蔑地轉過身,又面對了巖洞之外,這樣刺激人,羞辱人,不是鳳七小姐的看家本領,這番話之後,她也很不安,人家都要死了,她還這麼落井下石,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眼望洞外,楚墨殤還沒回來,她顯得有些急躁不安。
“救救我,芷樓,救救我,我不想死了,我要回家,求求你,我要回家看看。”冷侯宗抓住了地面,支撐着,似乎是一個奇蹟,他站了起來,可很快的,他又摔倒在了地上,再也無力爬起來了。
“讓我回家,救救我,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放生大喊着,那聲音裡已經沒有了金屬的聲音,脫離了那個軀殼,他就算難看,還算是一個人。
593:唯一的失敗
似乎一切待冷侯宗反省過來之後,遲了,可真的遲了嗎?老天還會給他一個機會嗎?芷樓看着遠處,思索着。愛睍蓴璩
楚墨殤給她的感覺,態度堅定,語氣沉穩,很有把握,他會用什麼辦法救冷侯宗呢?這還真勾起了鳳七小姐的極大興趣。
“他說了,讓你重新做人,你得相信他。”鳳芷樓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希望冷侯宗也和她一樣相信楚墨殤。
“他怎麼會救我?我一直都在找他尋仇,如果剛纔是我贏了,他不會有命活下來的。”冷侯宗很沮喪,對楚墨殤,他已經產生莫名的畏懼感,就好像他當初走上那個擂臺,就已經心裡沒底了。
殤的眼神,讓他感到怯懦。
“他只有一次失敗,是在面對親情和聖地子民的時候,可涅容止贏得一點都不光彩,我堅信……那是他人生的唯一的一次失敗。”
鳳芷樓說得義正言辭,殤一直就是贏家,那次的失敗,變相的,讓聖地的人更加尊重他,不然涅容止爲何要讓雪笙說肚子裡有了殤的孩子,這是爲了拉攏人心。
“他恨我……”冷侯宗低聲說。
“他可沒你那麼小心眼兒。”鳳芷樓嘴角一抿,笑了起來,眼裡洋溢着對楚墨殤的崇拜。
冷侯宗看到鳳芷樓的這個神情之後,心直墜而下,也突然釋然了,鳳七小姐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他,他一直堅持的,追逐的不過是泡影而已,她沒愛過他。
“你真的那麼愛他?”他輕問着。
“是……”
鳳芷樓毫不迴避這個問題,也沒什麼好迴避的,因爲殤是一個值得她爲止付出一切的男人,他值得愛。
許久芷樓還憧憬在自己的美好之中,眼前都是銀白舞動的衣衫,劍光閃耀的軒轅劍,還有那張英俊不凡的面孔。
冷侯宗移開了目光,一顆清淚從眼眶中滾落,現在他也該死心了。
大約一盞茶之後,遠處一個銀白的身影起起落落向這邊而來,是楚墨殤回來了,芷樓趕緊跑出了洞口,衝着他用力地揮動着手臂,兩頰溢着蜜一樣的笑容。
楚墨殤擡眸看了她一樣,聲音翩翩地落在了她的眼前,揚起的手指在她的頰上輕輕一捏,低沉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讓你看着他,你怎麼跑出來了?”
“他不能動,還用看着嗎?”芷樓紅了臉,殤何時這麼輕佻了,竟然掐了她的臉頰,她羞澀地垂下頭,失神地摸了一下臉,低聲說。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去了就回來了,沒有耽擱,你這麼着急當然覺得時間長,他的情緒怎麼樣?”楚墨殤問。
“哦,剛纔還嚷着要死呢,這會兒就要回家了,還讓我們救救他,我這個大夫是沒辦法了,看你的了。”芷樓低聲說。
“這次還真需要我這半個大夫了。”
楚墨殤說完,向山洞裡大步走去。
他難道有辦法?可他有什麼辦法啊?難道他能讓冷侯宗的肌肉和皮膚長出來嗎?懷着滿心的疑惑,芷樓跟了進去。
此時,楚墨殤已經將一個高深的缸放在了地上,裡面還裝着一些水,接着楚墨殤走到了冷侯宗的身邊,低聲說。
“冷侯宗,記住,讓你生,讓你死,只是頃刻之間,你好了之後,一定要好自爲之,不然我會回來取你的性命。”
殤的話不容置疑,他這次救他,可不是爲了他出去作孽的,只要冷侯宗有一絲不軌,他會立刻將他斃命。
冷侯宗的眼中也現出了畏懼和欽佩,不解地看着楚墨殤,曾經恨之入骨的情敵,竟然要救他了嗎?
“我現在……只想回家……”他嘶啞着嗓子,只要能給他機會,他會彌補犯下的錯誤。
“很快,你可以如願了。”
楚墨殤說完,一把將冷侯宗提起,直接扔進了那個大缸之中,瞬間的,冷侯宗的整個身體沒入其中,骷髏一樣的雙手撲騰了兩下,便沉入水中不動了。
啊?
他這是
要救冷侯宗還是要淹死這傢伙啊?
“殤,他,他沉了。”鳳芷樓提醒着楚墨殤,只需一會兒功夫,這傢伙不用救,就憋死了。
“我知道。”
楚墨殤點點頭,接着從戒指空間裡,拿出了在異界龍墓下收集回來的珍惜奇藥,一股腦倒入了其中,瞬間的,白氣好像開鍋一樣升騰了起來,缸的裡面也沸騰了。
接着,大缸裡傳來冷侯宗悽慘的叫聲。
“他,他……”芷樓指着大缸,現在不用憋死了,可能被那些藥殺死了。
“裡面有生氣草,都是我當初爲救你準備的,現在給他用了。”楚墨殤說。
“這些能救了他?”鳳芷樓只知道這些藥,可對藥性瞭解的不深,當初楚墨殤費盡心機得了,想必已經瞭解得很清晰了吧。
大缸裡,冷侯宗還在慘叫着,撲騰着,眼看雙手要伸出來時,楚墨殤便冷清地將拿出一個大蓋子,將缸口蓋上了,用真氣封存了。
“需要這樣關閉三天三夜,你在這裡守着,三天三夜之後,放他出來,不然生氣草耗盡,他就真淹死了!”
楚墨殤拿出了一套衣服和鞋子扔給了芷樓,叮囑着。
“醒來後,給他穿上,讓他回冷侯世家。”
芷樓看着懷中的衣服和鞋子,疑惑地問了一句。
“你不和我一起在這裡等三天三夜嗎?”
“不,我要回聖地,你留在這裡,如果可能,去楚府等我,或回鳳家莊,我會回來找你。”楚墨殤蹙眉說。
芷樓知道殤一定會回聖地的,卻不想這麼快,她將衣服和鞋子放在了地上,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頭伏在了他的脊背上。
“不要輕易動手,你別忘記了,你的妻子會召喚術,我可以幫你的。”
“我知道……你放心,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驚動涅容止的,畢竟龍父和長老都在他的手裡。”
楚墨殤拍了拍芷樓的手,可芷樓就是不肯放開他,緊緊地抱着。
“你這樣,我怎麼走?聽話。”
他轉過身,捧起了芷樓的面頰,深邃的眸光落下後,脣也覆蓋上來,這是一個讓芷樓蕩然恍惚的深吻,她的手慢慢地鬆開了,就在她想再次依偎他的時候,身體感受到的只是山洞冰冷的空氣,他已經離開了。
594:給他一起機會
擡眼望去,楚墨殤已然飛躍了出去,越來越遠,聲音由遠處悠揚蕩起。愛睍蓴璩
“我會回來找你,別擔心我。”
鳳芷樓聽見他的聲音之後,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出來,伸着脖子,大聲地衝着外面喊着。
“你敢不回來,我就將聖地翻個底兒朝天。”
話雖然說得放肆,可芷樓知道她不會那麼做的,楚墨殤在乎的,也是她在乎的,她愛他所愛的一切,不會讓龍父和長老們受到涅容止的傷害。
喊完了,也沒聽見楚墨殤的迴應,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望着遠處出神着。
“娘,爹都走了,你就別眼巴巴地看了,能不能放我出來見見陽光啊,我都要發黴了。”小蟲子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主人,還有食妖族嗎?我不敢出來啊。”混寶膽怯地問着。
“膽小鬼,想不到你這麼怕死?”小蟲子在戒指裡嘿嘿地笑了起來,他可算看到混寶害怕了,豈能放過這個嘲笑小妖獸的機會。
“我不是怕死,只是這種死不值得,它們是妖獸的剋星,所謂識,識時務者爲俊妖!我這是明智之舉。”混寶不服氣地迴應着。
“怕死就是怕死,還找藉口?”小蟲子的譏笑聲又傳了出來。
“死蟲子!”
“死胡狼!”
一會兒功夫,裡面亂成了一團,鳳芷樓倍感無奈,這空間裡,他們還能打起來?。
鳳芷樓趕緊打開了聖地冥戒的空間,小蟲子和混寶滾了出來,已經撕扯成了一團,捲起一層層塵灰,可它們並不真的動手,只是互相扭打,好像不會功夫的凡夫俗子一樣,打得十分沒水平,看來他們只是無聊閒鬧而已。
芷樓搖搖頭,轉過身,走到了大缸前,傾聽着裡面的動靜,好像蓋子蓋上後,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偶爾傳來冒泡的聲音。
小蟲子見娘沒有理會她們,便覺得沒意思。
“哼,這次不和你計較,我叫龍天行,不是死蟲子!”
“我也跟你計較,還有,我叫混寶,不叫死胡狼!”
小蟲子和混寶互相放開了對方,拍拍身上的灰塵,一起跑到了大缸前,小蟲子跳了幾下腳,好奇地問。
“娘,你這缸是洗澡的?還是養魚的?”
“什麼洗澡,養魚的?是救命的,你爹放在這裡的,千萬別動啊,不然你爹回來一定收拾你。”
鳳芷樓生怕小蟲子好奇打開蓋子,就前功盡棄了。
“哇,爹放在這裡救命的,不能動,絕對不能動。”
小蟲子跳出了好遠,一副十分謹慎的樣子,混寶自然不敢動了,它就怕龍帝找它的麻煩,躲還躲不及呢。
偶爾的,大缸裡還會傳來呻吟的聲音,想必這藥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何況他還皮肉全無呢。
“娘,裡面有人啊。”小蟲子回頭看了一眼,很是好奇,想知道缸裡是什麼人。
這時大缸裡噗通了一聲,好像有人在掙扎,可蓋子蓋得很嚴,他沒辦法出來。
“一個曾經很壞,現在想改過的人,你爹給了他一次機會,卻只有一次,如果他再犯錯誤,就沒機會了。”
鳳芷樓回頭看着大缸,希望冷侯宗經歷了這次之後,能好好做人。
“原來是個大惡人啊……”小蟲子眯着眼睛,他只知道壞人就是壞人,卻不知道壞人還可以變成好人,這真是一個大學問啊,爹真的了不起。
“我將來也要將壞人,變成好人,卻只給他們一次機會。”小蟲子大義凜然地說。
“嗯,這才聽話,來,到娘這裡來,我們一起等着你爹回來。”
鳳芷樓不想去楚府,也不想去鳳家莊,現在妖獸的禍亂已經平息了,她難得享受片刻的安寧,坐在山洞的門口,看着漸漸西落的太陽,懷裡抱着小蟲子,混寶靠在她的腿上,這種景象十分和諧,夕陽的餘暉映照這她精緻的五官,在山洞裡投射了一抹纖細的身影。
 
;芷樓講述着在奪命崖和楚墨殤相遇的情景,那是一個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
武京的楚府,楚大善人見到了自己的孫女,緊緊地擁抱住了她,聽說孫女兒有了身孕,他更是寶貝得不得了,將找回來的護院和丫鬟,都去準備,收拾收拾,給大小姐燉補品。
“我叔叔呢,叔叔去了哪裡啊?”楚小魚問楚大善人。
“爺爺也在找呢,卻毫無頭緒,不過你放心,你叔叔做生意久了,對付妖獸有一套,他也許躲起來了,很快就會回來了的。”
楚大善人安慰着孫女兒,可轉過身,他就皺起了眉頭,妖獸已經被趕回來伶仃洋,如果顏玉還活着,就該回來了,可是天色已經晚了,卻仍舊不見他的影子,看來是凶多吉少啊。
楚府上下,都在清掃,整理,雖然有些地方不能恢復原樣,至少也整齊乾淨了。
就在護院要將大門關閉的時候,司徒冷心衝了進來,護院趕緊將她攔住。
“對不起,這位小姐,你找誰?”
“楚墨殤和鳳芷樓呢?”司徒冷心根本不看這護衛,眼睛向楚府裡望着,剛好楚大善人走了出來,他冷眸看着這個女子,認出了她是死去皇后娘娘的妹妹,可她這麼闖入楚府,大肆嚷嚷,讓楚大善人很是不悅。
“他們不在這裡。”楚大善人回答着。
“不可能,他們說會回來看楚大小姐的。”司徒冷心聽說楚墨殤不在這裡,不肯相信,大步地向裡闖去,楚大善人伸手攔住了她。
“司徒小姐,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今日我會將你趕出楚府,這裡是你隨便亂闖的地方嗎?”
楚大善人冷眉威立,司徒冷心邁開的步子也收了回來,她確實不敢硬闖。
“他們,他們真的不在?”
“老夫沒有必要撒這個謊,不過司徒小姐,我有句話,想和你說,事事莫強求,不是你的,你就算搶,也搶不來。”
楚大善人勸慰着司徒冷心,她這樣追逐龍帝不會有結果的,龍帝不會任何一個普通女子動心的。
司徒冷心慢慢退後了一步,低下頭,漠然地離開了楚府,她站在武京大街上,看着稀稀落落走過的人,心裡一片悵惘。
595:垂死的女人
司徒冷心下定決心要找到他們夫妻,找到殤,做最後的努力,她眼睛瞄着大街上走過的每個人,突然一把拽住了一個,急迫地揪住,詢問一男一女的去向,她甚至不厭其煩地講解兩個人的樣貌,高矮。
“見過嗎?見過嗎?”她描述完了,就大聲質問。
“沒,沒有。”
剛經歷了妖獸肆虐的武京街頭,人們還沒從驚恐中解脫出來,哪裡會關注什麼俊男美女?司徒冷心好像將路人都嚇到了。
可她沒有放棄,還在堅持不屑地詢問,一個不行,再問一個。
像楚墨殤和鳳芷樓這樣人中精品,就算衣着普通,走到人羣裡也很惹眼,司徒冷心堅信這樣一個個地問下去,總會問到見過他們的人。
終於一個從京城之外進城的人點了頭。
“看,看到了,應該是你描述的兩個人,一男一女,向東,離開武京皇城了,應該是伶仃洋那個方向。”
“向東去了?”
司徒冷心的眼裡立刻涌上了欣喜,她慢慢地鬆了手,想了一下,沒做片刻的停歇,就向東伶仃洋的方向追逐而去。
不管他在哪裡,她都要找到他,這是司徒冷心唯一活下去的勇氣。
聖地的鳳棲居內,光線昏黃幽暗,這裡至少幾個月沒有開窗開門通氣了,空氣中散發着一股股發黴的味道。
內室的牀榻上,蜷縮着一個全裸的女子,她的身體已經沒了年輕女人的豐腴,膚色發暗,粗糙,胸部也不自然地託垂着,肩頭支撐出骨頭來,難以想象她是一個剛過了二十歲的女人。
雪笙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望着這個她無法離開的房間,滿眼的絕望,接着她又看向了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經微微凸起了,肚皮慘白,泛着一抹抹的青色,裡面的龍子仍舊在生長,不斷地吸食她身體的養分。
雪笙覺得虛弱無力,就好像一個死人,能動的只有她的眼球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她低聲詢問着,可身邊沒有人回答她的問話,這個假龍後被囚禁後,除了兩個看護的使女,沒有一個外人走進來過,兩個看護的使女是涅容止的人,她們不願和這個要死的女人多說一句話。
“喝了這個!”
一個使女蹲着一個碗,滿臉兇狠地走過來,直接扒開了雪笙嘴,將什麼苦澀的東西倒了進去,雪笙被動地喝着。
“天天對着她,我什麼胃口都沒有了,你看看她的身體,真噁心。”
“假的就是這樣,不是我們聖地出生的女人,也想懷了龍胎?那是找死!”兩個護衛使女譏諷着。
灌完了那碗苦水,那個使女剛要走開,雪笙擡起眼眸,又機械地問了一句。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你真煩!”
那個使女隨手打了雪笙一個耳光,她厭倦了這個女人每天都問的一句話,現在是什麼時候,對這個女人來說,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嗎?
雪笙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枯瘦的臉頰上,唯一有顏色的那幾根血色的手印。
“連痛覺都沒有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龍子生出來了?她吃的少,喝的少,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纔多長時間,雪笙就已經體力不支了。
使女打了她一個耳光之後,發現牀上的女人目光呆滯,不覺有些擔心了。
“去稟報主人,別等她死了,你和我都麻煩了。”
“我也去。”另一個使女說。
“主人不讓我們兩個都離開,怎麼也要留下一個。”
“鳳棲居早就封閉了,沒人來了,你還怕一個被鐵鏈困住的廢人逃走嗎?在這裡悶了幾天了,出去透透氣。”
“好,一起出去,我也透透氣,這女人渾身都是臭味兒,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開始腐爛了。”
兩個護衛使女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內室很快空了下來。
雪笙張合了一下嘴巴,眼睛望着搖動的珠簾,苦笑了一下,那絲笑,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加駭人,涌現了滿臉的皺紋。
“報應,這真是報應啊。”
她仰天長嘆,無比地悲傷,迷離的眼光,似乎還能看到殤的影子,他冷眼地看着她,質問她是不是鳳芷樓,她的心被陣陣撕裂,奧會不堪。
殤爲了親人,爲了聖地,從脊背上剝下了金鱗,那血粼粼的場面,讓她至今都一直噩夢連連。
“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我真的好羨慕她……但願你還活着,還能和心愛鳳七小姐相見,我……祝福你們……”
這是雪笙唯一能做的了,祝福楚墨殤和鳳芷樓吉人自有天相,都能安然無恙。
“我想……死之前,回到我來的地方……”
雪笙的眼裡淚光滾動,曾經做夢都想享受的生活實在可怕,她寧願回去受苦受累,過普通百姓的生活,可雪笙哪裡知道,現在的異界已經不是過去的異界了,那裡金秋碩果,不再貧瘠,更加沒有飢餓了。
就在雪笙疲憊想睡的時候,突然房間之中,隱隱約約的有什麼聲音,難道是兩個使女回來了?不知道又帶回來涅容止的什麼命令,雪笙已經受夠了,黑龍止根本不念及那一夜的恩情,只當她是一個生育的工具。
雪笙驚恐地睜開了眼睛,可讓她感到奇怪的是,沒有人挑開珠簾進來,而那個隱隱約約的聲音好像來自地面,就好像有人從地底下在一點點靠近。
雪笙不能動,也下不了牀,她只能等待着,等待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突然一陣爆裂之聲,地面竟然裂開了,一塊塊青石板被人掀起,煙塵從地底下飛出,接着一個女人的腦袋露了出來。
“誰,誰在下面?”雪笙用嘶啞的聲音喊着,身子在不斷地後縮着。
鑽進來的女人呸了幾聲,好像嘴裡進了土,吐完了,她在轉過身,看向了牀榻,這個女人正是一直守在聖地,消息許久的白鷺。
白鷺麻利地從地面下跳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看向了牀榻上的雪笙,這女人駭人的樣子,讓她愣了一下,很快,她走上前,拿出了一把匕首,在鐵鏈上狠狠一斬,鐵鏈應聲而斷。
吧
596:禍患的孩子
雪笙瞪圓了一雙眼睛,看着白鷺。愛睍蓴璩
“你,你到底是誰?是止的人嗎?”
“你的記性真不好,連我都忘記了嗎?雪笙……”
白鷺冷冷一笑,她厭惡這個冒充龍後的人,當初爲了讓龍帝忘記龍後,她和飛淵還差點鑄成大錯,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白鷺……”
雪笙仔細一看,認出了白鷺,可知道來人是白鷺,她的心裡又生了愧疚,覺得更加對不起殤了。
“你來做什麼,想看看我有多悽慘嗎?”雪笙苦笑了一下,用手擋住了身子,眼神空洞無光。
“沒那個心情,穿上!”
白鷺將一件藍色的衣服罩在了雪笙的身上,然後俯身替她繫好了腰帶,一把將她拎了起來,拎這個女人已經不需要任何力氣了,幾乎是輕而易舉。
“你想殺了我嗎?”雪笙低聲說。
“你肚子裡有龍子,我想殺你也殺不了,不過,會有人處理你的。”
說完,白鷺將雪笙提着,又回到了地面,打開了那塊青石板,下面赫然是一個密道。
白鷺將雪笙帶進了密道,然後揮掌向上,一聲巨響之後,許多沙石跌落下來,白鷺帶着雪笙及時飛躍出去,上面的密道頃刻間被堵住了。
她剛纔的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氣,整個內室塌陷了下來,不但將室堵住了,房間也徹底焚燬,就算那兩個護衛使女回來了,只能看到破敗塌陷的內室,無法關注內室下面的密道。
白鷺揮掃了一下頭臉身上的塵沙,夾着雪笙順着密道飛奔起來。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求求你,我已經不行了……”白鷺的奔跑,雪笙本就虛弱,這樣的顛簸,讓她的氣息都不夠用了。
“閉嘴,你不贖了你罪孽,沒那麼容易死!”白鷺不屑地說。
“贖罪?”
雪笙苦笑了起來,低聲說:“我已經罪不可恕,得到了報應,你看看我現在還算是一個人嗎?”
雪笙的話,讓白鷺停頓了一下,垂眸看了臂彎下的女人,她確實不像一個人了,枯瘦無形,毫無美感可言,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白鷺再次飛奔了起來,這樣跑了很久,密道終於到了盡頭,她直接躍起,出現在了生命泉水的邊上,飛淵正等在那裡。
“快點,帶這個女人去青龍山頂。”
飛淵提示着白鷺,然後警覺地看着周圍,這次的行動一定不能暴露,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白鷺點點頭,提着雪笙飛躍上山之後,飛淵將整個密道都銷燬了,他不會給涅容止任何懷疑的機會。
毀掉了一切,飛淵確認沒人跟蹤之後,才隨後上了青龍山。
青龍山的山頂,白雪皚皚,終年不化的冰川高高地懸掛在那裡,猶如一面明鏡,山頂上都是積雪,似乎比六年前還要多,還要厚,空氣也比聖地其他地方冷冽了幾十倍。
楚墨殤佇立在山頂之上,面對清幽的山脈,雲霧中浮繞的房屋,眸光涌現了些許的柔情,似乎眼前還有一個女子,踩着積雪,嬉笑奔去。
“我會帶你回來的。”殤眸光深邃,用冷穩的聲音說了一句。
很快,青龍上的一陣陣踏雪之聲由下而上傳來,殤慢慢轉過身,看到了夾着雪笙而來的白鷺。
“龍帝,我將這個女人帶來了。”
白鷺將雪笙放在了地上,雪笙抱着肩膀,冷成了一團,她瑟瑟地擡起頭,當看清楚墨殤的樣子時,整個人驚呆了。
“殤!”
雪笙幾乎暈厥了,這真的是殤嗎?殤竟然沒死,她再次看去,眼前的男人不是殤,還能是誰?
“龍帝,想辦法將這個女人處死,絕對不能讓她將龍子生出來,不然後患無窮啊。”
白鷺走到了楚墨殤的身邊,雪笙肚子裡的孩子是涅容止的,流着黑龍的血,如果冒充龍帝之子,將來就是個禍患。
楚墨殤凝眉看着雪笙,這個女人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了,如果現在拿出龍子,還可能挽救她的性命,可龍子的命是不能隨意奪走的。
雪笙吃力地伸出了手,用完全枯竭嘶啞的聲音說。
“龍帝,雪笙知道錯了……求龍帝寬恕雪笙……賜雪笙一死吧。”
她跪伏在地上低聲啜泣着,她知道只有龍帝纔可以殺了她,她肚子裡的龍子就是一個妖孽,別人根本殺不死。
楚墨殤冷冷的眸光掃過了雪笙,再次看向了遠山,他沒有說是不是答應雪笙的請求,而是用一種讓人寒骨的聲音質問着。
“龍父和長老被涅容止關在哪裡?”
“龍父和長老?”
雪笙皺起了眉頭,她的意識已經混沌了,想了好久纔回答說。
“他把他們……關在生命泉的下面,那裡……有一個密室……”
飛淵一聽,眉宇猛然皺起。
“難怪我們感受不到龍父和長老的氣息,原來是生命泉掩蓋了,這個止,實在太狡詐了。”
“是啊,這段時間,我和飛淵一直在找,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哪裡知道他能想到將人藏在生命泉下,生命泉水暢流不息,就算再活躍的龍氣,也能被掩蓋了,龍帝,我們要不要現在動手進攻涅容止。”
白鷺知道龍父和長老們在哪裡,有些着急動手救人了。
“還不到時候。”
楚墨殤冷然地擡頭俯視着大半個聖地,所有的建築都在眼底,可這一切都在涅容止的控制之中,想奪回來,必須先偷偷將龍父和長老們救出來。
“龍帝說的對,還不到時候,我們必須找到生命泉下的入口,救出龍父和長老們,然後再從長計議。”
“那麼,這個女人呢?”白鷺看向了雪笙。
雪笙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忍着寒冷,爬了幾下,匍匐在楚墨殤的腳下。
“龍帝,賜死我,我不想生這個孩子!”
雪笙用力地捶向了自己的肚子,可一股力量反彈回來,她的手臂被彈開了,她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肚子,這孩子竟然越來越強大了。
飛淵和白鷺也很吃驚,都擡眸看向了楚墨殤,想知道龍帝到底要怎麼處置這個禍患的孩子。
597:暴龍孽胎
楚墨殤確實沒那麼輕鬆,他微微地喘息着,雖然涅容止作惡多端,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何況殺死龍子,對於龍族來說,有很大的罪孽,同族相殘這是禁忌啊。愛睍蓴璩
“龍帝,我知道你下不去手,讓我來!”
飛淵咬住了嘴脣,眼睛一瞪,劈掌就向雪笙的肚子狠狠打去,他就不信還打不死一個胎兒了。
雪笙知道想除掉這個孩子,自己也必死無疑,可就算這樣,她也願意,隨着那風聲臨近,雪笙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一刻,可讓她感到驚愕的是,飛淵一聲慘叫,身體被彈射出了幾丈遠,一口鮮血吐了出去,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飛淵,飛淵……”
白鷺奔了過去,查看丈夫的傷情,飛淵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又吐了一口血,費力地說。
“龍帝,這龍子……有問題……他的能力……”飛
淵話的話說到了一半,睜大了眼睛,他隱約地,好像看到一條黑色的龍影帶着濃烈的黑煙,在雪笙的周身環繞着,瞪着一雙兇目望着飛淵,似乎在警告他,如果他敢再出手,它不會放過他。
黑霧的龍影瞪着一雙血紅的睛子,瞬間縮入雪笙的肚子裡,消失不見了。
雪笙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爲什麼,爲什麼我連死都不能死,讓我死!”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突然站了起來,一頭向冰川撞去,可還不等撞到冰川上,身子被什麼阻隔了,她懸浮在空中,最終掉落在了地上,失聲痛哭。
楚墨殤仍舊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這一切,他也感到震驚,爲何這個胎兒會有這麼強大的邪惡之氣,還未出生,就帶着黑煙圍繞着雪笙。
白鷺深吸了一口氣,扶着丈夫站了起來,她直接斷言一個可能。
“涅容止強/暴了雪笙!”
“是的,這樣來的龍子,會有一身邪氣,將怨恨和邪惡放大數倍,能力也會爭強,絕不能讓他出生,他若出生,長大,可能比涅容止還要可怕。”
飛淵擦拭了嘴角,懇求地看着龍帝,現在趁着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必須想辦法除掉,就算殺死雪笙也在所不惜。
“龍帝,爲了聖地蒼生,不能讓它出生啊。”
“龍帝……”
這次白鷺一點都不敢含糊了,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雖然殺龍子是罪孽,可這孩子出生,就是聖地的劫難啊。
楚墨殤一步步地走到了雪笙的眼前,她的小腹在劇烈的跳動着,似乎已經感到了來自龍帝的威懾,別人它可以攻擊,反抗,甚至放出黑霧,可同是龍族的龍帝,它很畏懼。
隨着楚墨殤的手越來越近,雪笙的小腹的跳動越來越微弱。
“我現在只求一死,讓我別最終成爲一具乾屍,我死之後,如果……如果可能,讓我的屍身回到異界……埋葬在異界的泥土裡。”
雪笙放棄了所有希望,平躺在了地上,雖然已經枯瘦沒了模樣,看起來依稀還有芷樓的影子,楚墨殤凝眉吸氣。
“你不用死,回到異界好好做人,不得再回到常界來,至於這個龍子,它絕不會出生!”
楚墨殤的這句話之後,手掌突然呈倒鉤形狀,五根手指因爲用力呈現了蒼白之色,只見紫色的真氣充盈在了他的手掌上。
“白鷺,她的腹腔破裂後,想辦法給她止血,讓她活下去!”楚墨殤下着命令。
“是,龍帝!”
白鷺準備好了藥瓶,等待在雪笙的身邊。
雪笙擡眸看着楚墨殤,眼中涌現了傾慕和感激之情,她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但她發誓要將這份感情埋藏在心裡,記住殤的恩情,記得飛淵和白鷺對她的諒解,她若回了異界,再也不會回來了。
經歷了這麼多,受了這麼多的苦,雪笙已經別無他求。
嗖!
殤手掌的真氣將雪笙小腹整個罩住,突然用力一提,頓時一股血柱從雪笙的腹腔中噴出,她的小腹出現了一個劈裂的血洞,接着是一聲尖利刺耳的吼叫聲從雪笙的腹腔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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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叫聲之後,一條黑色拖着長尾的東西從模糊的血肉中飛竄了出來,它還沒有完全長成形,看起來就是一個血糊糊的怪物,體態修長,頭都支撐不起來。
這怪物一出來之後,突然一甩黑尾,一股黑血向楚墨殤的眼睛噴射而來。
可惡,這個沒成型的東西從母體脫離後,竟然還能做最後垂死的掙扎?
楚墨殤毫無防備,不得不躲避開去,防止黑血污濁了他的眼睛,可這樣一躲之後,那怪物趁機飛竄向了青龍山下,許是肢體還不夠強壯,一聲哀嚎,失足跌落下去,直接掉入生命泉水中,沒了影子。
“掉下去了,一定死了!”飛淵向下張望着。
“止血!”楚墨殤低喝着。
白鷺還傻愣在一邊,聽見喊聲,才趕緊俯身,按住了雪笙的小腹。
雪笙已經不能呼吸了,她張合着嘴巴,雙目圓睜,若不是止血藥灑在了腹腔上,她頃刻間就會沒了性命。
但是龍子脫離她的身體,她出了感受到腹腔的疼痛之外,身體似乎有了一點力量。
雖然痛恨涅容止在身體裡埋下的種子,可真的聽到那孩子剛纔一聲悽慘的叫聲,雪笙仍舊是淚如雨下。
“飛淵,馬上去生命泉裡外查找,一定要將那個龍胎兒給我找回來。”楚墨殤低聲命令着飛淵,眸光望着那飛流而下的瀑布。
“它不是死了嗎?”
飛淵覺得奇怪,龍子脫離了母體,沒有可能還活着的,龍帝這是在擔心什麼?
“可它還活着!”
楚墨殤陰冷的眸子看向了飛淵,雖然龍子脫離母體死亡是事實,可這次卻不同,爲什麼那黑霧會一直縈繞着從未成形的龍子身體,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離開了雪笙的身體,它還沒有死,生命跡象還在。
“我馬上就去!”
飛淵不敢做片刻的停留,雖然胸口還很窒悶,卻還是忍耐着,順着山坡飛躍而下,尋找跌落生命泉的龍胎兒去了。
598:離開了母體
白鷺蹲在雪笙的身邊,一邊替她縫合被真氣撕裂的傷口,一邊審視着這個女人,她幾乎被鮮血包圍了,眼裡還有淚光,眼神空洞呆滯,好像沒有了魂魄,這是一個看起來讓人怎麼也無法再生痛恨的女人。愛睍蓴璩
“痛嗎?”白鷺低聲問了一句。
“不痛……”
雪笙搖了搖頭,抿着乾枯的嘴脣,低低地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龍帝吧,是他救了你。”白鷺垂下了頭,不願再看她悽苦的模樣。
雪笙慢慢擡起眼眸,轉向楚墨殤的一刻,無法遏制地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對不起龍帝,對不起聖地的子民……”
雪笙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過去的行爲是不可饒恕的,聖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龍父和長老被控制,龍帝不能堂而皇之地走在聖地裡,都是她的錯,她不知該如何彌補,也無力彌補。
雪笙顫抖着脣瓣,臉頰上有殘留着飛濺的血污,目光定格在楚墨殤擺動的袍擺上。
“你爲我做的一切……我這輩子都報答不了。”
“我這麼做,不是爲了你,只是爲了聖地,留你的命,是因爲芷樓。”楚墨殤不會殺了一個和自己妻子一樣面容的女子,這就是雪笙還能活着的原因。
楚墨殤的話讓雪笙喉嚨間好像堵了什麼,她知道,他永遠都不會爲了她。
殤舉目遠眺,生命瀑布仍舊川流不息着,猶如一道閃亮的明鏡,呼嘯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飛淵怎麼還不回來了?”
白鷺幫雪笙包紮好了,向山下看去,許是太高了,看不清下面的狀況,怎麼找了一個死胎要找這麼久?
“再等等……”
楚墨殤眉頭蹙起,佇立在那裡,飛淵去了有一會兒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這讓他稍稍有些擔心。
大約半個時辰,飛淵的聲音由小而大,由模糊到清晰,當他奔到了楚墨殤的身邊時,已經氣喘吁吁了。
“龍,龍帝,我找遍了生命泉,沒看到未成形的龍子屍體,山下的每個角落都找遍了,奇怪,它都死了,還能跑了不成?”
“離開了母體,生命泉會幫它維持片刻的生活,如果它能找到一個生命體……”
楚墨殤眉宇一揚,想到了鳳芷樓的話,曾經她掉下死亡沼澤之後,是獬豸獸帶着她從生命泉鑽出來的,芷樓說在死亡沼澤看到了魚獸,如果這個未成形的龍子在沒有枯竭之前,鑽入魚獸,或者什麼其他動物的體內,將會繼續發育。
“難道它還活着?”飛淵愣住了。
“它很聰明,我完全忽略了未成形龍子的能力。”楚墨殤的眉頭緊鎖,若這龍子真的發育成熟,從母體脫離,將是聖地的大患。
涅容止這個傢伙,他一定算到了這個,才這麼經營自己的孩子,實際上,他想要一個極強邪惡的幫手。
“怎麼辦?我去生命泉下找找?”飛淵轉身就要走,楚墨殤攔住了他。
“沒用了,生命泉和死亡沼澤相連,廣袤無比,是聖地的幾倍之大,你如果真的找,這輩子恐怕都找不到。”
楚墨殤的話,讓飛淵很是沮喪,也很懊悔,在龍帝將那個未成形龍子吸出的時候,他就該補上一劍,當時他和白鷺都被這未成形的龍子嚇傻了,沒能反應過來。
“這件事先放下,聖地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做,那個龍子就算活着,也需要兩年多的時候,才能出生。”
就算它出生了,也還是個孩子,不可能沒有吃的喝的,只要它出現在聖地,就會被人發現,到那個時候再想辦法捉住它。
可是一條龍若寄育在一個魚獸的肚子裡,不知道將來會是個什麼樣子,楚墨殤無法想象。
雪笙疲憊地依偎在了白鷺的懷中,乾枯的手指緊緊地抓着她,劫後餘生的感覺,她深深地呼吸着,似乎只有此刻,她纔是曾經的那個雪笙姑娘。
“我想回異界……”
她懇切地握住了白鷺的手,一分都不願在這裡停留了,現在的聖地
就算美不勝收,也成了她無法忘去的痛,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從腹中被吸出的未成形龍子,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將會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白鷺擡眸看向了龍帝,不知道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現在她已經不適合留在聖地了。
楚墨殤將一個通透的水晶片遞給了白鷺。
“在伶仃洋附近有個結界,將這塊水晶潛入六芒星的位置,讓她走進去就可以了,我想……狂人村的人會救起她的。”
“好。”白鷺收了水晶,將雪笙扶了起來。
“你們裝扮成使女,這是聖地令,可以安然地離開聖地,切記避開涅容止的人。”楚墨殤將聖地令交給了白鷺,不管是什麼人當了龍帝,都必須遵從聖地令。
白鷺點了點頭,將枯瘦雪笙夾住,沒走出幾步,楚墨殤便叫住了她。
“伶仃洋的東山,山腰上,芷樓在那裡,你送走了雪笙,就留在她身邊保護她。”
“是,白鷺一定保護好龍後。”
白鷺點點頭,然後夾住雪笙向青龍山下而去,白鷺弄來了使女的衣衫,給雪笙換上,雖然雪笙身體極其虛弱,卻仍舊支撐着,向聖地之外走去。
生命泉之下,距離堅硬五色寶石的水底有百米的深處,聖地玄鐵打造了一個不爲外人所知的神秘密室,密室分十個房間,分別囚禁着聖地的重要人物。
龍父被神鍊鐵鎖住,失去長子,讓他痛心疾首,人顯得蒼老了許多,鬚髮皆白,白如皚雪,他環視着四周的堅硬牆壁,不知自己在這裡囚禁多久了,時間對於他來說已經成了模糊的概念,他對未來已經失去了希望和寄託。
“我該死,該死!”
龍父無時不刻不活在自責之中,不容置疑,聖地的這次劫難,皆是因他而起,是他對涅容止的寬容讓聖地失去了龍帝。
玄鐵密室的門開了,黑霧飄了進來,看到這黑暗的霧氣,龍父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誰來了。
599:一種徵兆
黑霧的霧氣升騰得越來越高,充滿了陰厲之氣。愛睍蓴璩
“哈哈,父親大人,您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我可是爲了父親幾夜未眠啊。”
涅容止一身龍帝的錦袍,從黑霧中走了出來,他在笑着,可這笑並沒那麼得意,甚至有些牽強,臉上的肌肉是緊繃着的。
表面上,他得到了聖地龍帝之位,萬萬人之上,可實際上,他並沒有擁戴者。
涅容止很懊惱。
雖然他取代了楚墨殤,卻沒有得到龍父和長老的認可,這些頑固的老傢伙連一句話都不肯替他說,誓死不願當着聖地子民的面,當着天下百姓,承認他的龍帝身份。
還有那些聖地之外的力量,武京皇城,拒絕妥協,六大世家聯手和聖地抗衡,讓他顏面盡失。
最終他決定給他們一點點顏色看看,他驅動了伶仃洋裡的所有妖獸傾巢出動,爲了達到震懾的目的,他還將妖獸進行了改造。
涅容止認爲,一切不擁戴他的人,都將自取滅亡。
可是,他錯了,一早,他就看到了讓他震驚的景象,他的妖獸軍隊戰敗了,乖乖地回到了伶仃洋,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難道楚墨殤還活着,這是涅容止最害怕的。
“父親大人,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麼嗎?您的感知能力一直都比我強,說說,爲什麼妖獸會戰敗了。”
龍父仍舊沒有動,保持着那個姿勢,他不願多看這個孽子一眼。
“說!”
涅容止怒了,他一把捏住了龍父的下巴,手掌用力,面目因羞惱而變得猙獰。
“你也是我的父親,爲什麼不能支持我,你偏心,偏心!”隨着怒火,他的力氣越來越大,隱隱地可以聽見龍父下巴骨頭碎裂的聲音。
驀然的,他放開了手,又笑了起來。
“你對我這麼無情,我本該殺了你,可是我真的下不去手,畢竟你是我的父親,來人!”
涅容止一拍手掌,門外進來了兩個使女,畢恭畢敬地站在了涅容止的兩邊。
“去,讓我的父親大人開心一下,他現在無聊得眼睛都不想睜開了。”
說完,涅容止的一手扯住一個使女的以衣領,狠狠一拉,瞬間的,兩個女人一絲不掛地站在那裡,潔淨無瑕的身體,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閃着誘人的光芒。
兩使女慢慢地走到了龍父的面前,親吻着他的脣瓣,撫摸着他的身軀,甚至將白玉的大腿纏在了龍父的腰間,極盡所能地挑?逗着龍父。
龍父的臉色越來越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羞辱,而這羞辱來源於自己兒子給他加註的,龍父悲愴難當。
“止!”
突然一聲狂吼,龍父睜開了眼睛,真氣被紫氣環繞,因羞惱而凝聚的真氣,將兩個妖嬈的女子彈射了出去。
“啊……”
兩個使女摔倒了地上,姿勢十分狼狽,目光都怯怯地看向了涅容止。
“真是沒用,連一個男人都討好不了,滾!”
一聲滾,兩個使女趕緊拿起了衣服,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涅容止這才走向了龍父,又笑了起來。
“別生氣嗎?我也是想讓你開心。”
“止,你在羞辱龍族的尊嚴。”龍父的聲音已經顫抖了,困鎖着他的鐵鏈發出了譁楞楞的聲音。
“想要尊嚴,當然可以,馬上站出來,讓那些頑固的長老們說話,讓他們支持我,如果你不肯,我會讓你知道,難堪是什麼滋味兒?”
涅容止的笑帶着冷氣,猶如一把把冰做的刀子,猛刺着龍父的心。
“你休想!”
龍父拒絕了涅容止,再次閉上了眼睛。
“真是個老頑固,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涅容止的眼裡露出了兇光,就在他一把扣住龍父手腕時,突然門外傳來了大聲稟報的聲音。
“不好了,龍子,龍後不見了。”
這樣的一句話,讓涅容止不得不放開了龍父,疾步走到了房門前,一把開了房門,他看到了兩個守護鳳棲居的使女。
“你們說什麼?”他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連個護衛使女哆哆嗦嗦地站在那裡,其中的一個膽怯地說:“我們看龍後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怕出什麼意外,就想通知龍帝……誰知道,纔出了鳳棲居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有巨響的聲音,待我們回去之後,龍後的房間已經塌陷了,我們翻找過了,沒見到屍體……”
“不見了?”
涅容止瞪圓了眼睛,突然一掌打了出去,這一掌滿是怒氣,直接將說話的那個護衛使女的頭打飛了出去,屍身搖動了一下,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死了。
另一個護衛使女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都白了。
“龍帝饒命,饒命啊。”
“跪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找,發動聖地的所有人,使者,尊者,護衛,封鎖櫻草坪,就算將整個聖地翻個底兒朝天,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將那個賤人給我找出來!”
涅容止的一聲暴吼,眼睛都崩裂出血滴了,雪笙體力不支,站都站不起來,如果沒有人幫她,她怎麼可能離開鳳棲居,難道聖地有人要造反嗎?
亂了,真是膽大妄爲,先是武京抗衡妖獸成功,現在就是懷有龍子的雪笙不見了,這是一種徵兆嗎?
涅容止一刻也不敢停留,大步地向外走去。
密室的門重重地關山了,龍父慢慢地擡起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待涅容止下達封鎖櫻草坪的命令後,白鷺已經帶着雪笙離開了聖地,站在了高大的結界之前。
“這就是我回家的路?”雪笙激動地擡起眼眸,看着這個巨大閃亮的東西,她真的能回去嗎?
“應該是。”
白鷺說完,拿出了那塊水晶,走到結界前,看到了那個七芒星的位置,輕輕地將水晶塞了進來,瞬間的結界的流光消失了,從這裡便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景,一個炊煙裊裊的小村莊。
“狂人村?”
雪笙睜大了眼睛,真是的狂人村,她對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了,只是現在的狂人村和過去不同了,它完全籠罩在了一片蔥鬱之中。
600:是個兇婆子
雪笙慢慢地走了進去,沒有任何的阻礙,直接進入結界之中,待她走進去後,再回頭看時,結界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哪裡還有白鷺的影子。愛睍蓴璩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雪笙滿眼都是淚水,她虛弱地坐在了地上,望着眼前的一切,異界還是異界,只是這裡的土地變了,還長了莊稼,人們在收菜,那些菜真的好喜人,裝了一筐又一筐,每個人的臉上都露着喜悅。
“不一樣了?”雪笙激動地眼含熱淚。
“當然不一樣了,這裡難得這麼平靜。”
雪笙的身邊響起了一個女人淡漠的聲音,她扭頭看去,發現不知何時,一個拄着柺杖的中年婦人站在了她的身邊,風吹着她的髮絲,跟跟拂動着。
這女人雖然已到中年,衣衫樸素,卻依舊風姿綽約,只是兩隻眼睛看起來,好像空洞無物,她是個盲人?
“你是……”
雪笙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她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跟我來。”女人向雪笙伸出了手。
雪笙疑慮地將手搭在了女人的手上,女人拄着柺杖,帶着她,向狂人村走去。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雪笙覺得很奇怪,這中年的女人,好像事先在這裡接她一樣,於是又問了一句。
“月娘。”
女人回答了她。
“月娘?”
雪笙低聲地重複着,這個名字對於她來說,十分陌生。
“你認識我嗎?”雪笙奇怪地問。
“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你的名字叫雪笙。”月娘淡然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誰?”
雪笙瞪圓了眼睛,停住了腳步,她只想回到聖地過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再捲入什麼是是非非,隱隱的,她覺得這個瞎了眼睛的女人,一點都不簡單。
月娘也停住了腳步,用輕緩的聲音說。
“雖然他幫你除掉了邪惡的龍胎兒,可你畢竟孕育了它許久,如果它還活着,會回來找你這個殘忍的孃親來尋仇的。”
“你說什麼?”
雪笙怔住了,尋仇,那個未成形的龍子還能活着嗎?心猛然一跳,雪笙滿心的畏懼。
“跟着我吧,對你沒有壞處,順便我把你的傷痛治好,你在異界,需要我。”月娘的嘴角微微挑起,輕笑了起來,可這笑中多了一份讓人捉摸不透的冷意。
“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呢?我並……不,不認識一個叫月娘的人。”雪笙很緊張,爲什麼這個女人知道一切?
“我是鳳芷樓的親生母親。”
月娘將手搭在了雪笙的肩頭上,雪笙覺得肩頭一陣痛楚,骨頭好像要被捏得散架了一般。
“鳳芷樓的母親?”
雪笙終於醒悟過來,難怪這個女人的樣貌這麼眼熟,原來是鳳芷樓的親生母親,知道了月娘的身份,雪笙鬆了口氣,可肩頭上,月娘的手還是捏得牢牢的。
知道這個女人是鳳芷樓的母親,雪笙心裡的愧疚又升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對不起鳳芷樓,不該妄圖佔了她的位置,當什麼龍後,我現在醒悟了,也後悔了,真希望能彌補她,可惜……以後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雪笙很真誠。
“會有的,你會有機會補償她的。”
月娘微微地笑着,她會保護女兒鳳芷樓,直到她剩下最後一口氣。
雪笙似乎有些聽不明白,鳳芷樓在常界,自己在異界,她又怎麼可能補償了她?似乎現在的雪笙也沒有這個能力。
月娘拉着她繼續朝狂人村走去,雪笙百思不解,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結界,終於不再追問了,既然是鳳芷樓的母親,應該不會傷害她的。
事實上,正如月娘說的,她確實沒有傷害雪笙,而是幫她處理傷口,
給她做吃的,照顧得無微不至,雪笙心裡生起的疑惑也因此少了。
雪笙進入異界之後,結界關閉了,它又如剛纔一起閃着流光溢彩,爍亮無比。
伶仃洋的上空難得出現晴朗的一天,太陽照射着水面,波光粼粼,幾個食妖獸在伶仃洋的邊上轉悠着,張合着奇大的嘴巴,隱約的,還能聽見食妖獸悶聲悶氣的笑聲。
食妖獸竟然也會笑嗎?
偶爾的,還有不知死活的妖獸會突然露出水面,妄圖再衝入陸地,結果自然是進入了食妖獸的肚子裡。
白鷺抓了一下頭髮,她真的說不清這些食妖獸是哪裡來的,一個個看起來醜陋不堪,甚至可以用面目猙獰來形容,就在白鷺凝望伶仃洋邊的食妖獸看得出神時,發現一個女子提着劍,在伶仃洋的周圍轉悠着,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當她搜索無果之後,向東面的山脈而已。
白鷺皺起了眉頭,這纔想到了楚墨殤的話,她趕緊跟了上去。
鳳芷樓仍舊坐在山洞的洞口,講的累了,她就躺下來,小蟲子靠在她的臂彎裡,混寶拖着下巴,眯着眼睛,不住地打着瞌睡。
山洞的大缸裡,已經良久沒有發出聲音了。
天色漸漸地暗了,洞口被霞光中,呈現淡淡的血紅色。
“鳳芷樓,原來你在這裡?”突然半山腰的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小蟲子第一個站了起來,瞪着眼睛看了過去,咦了一聲。
“娘,是個兇婆子,帶着劍過來了。”
“兇婆子?”
鳳芷樓趕緊站了起來,舉目望去,一下認出了司徒冷心。
這女人,還真是個瘋婆子,年紀不小心了,也不找個男人嫁了,好好的生娃過日子,偏偏盯着人家的男人不放,不知道這是愛情,還是扭曲,自我私慾無限膨脹的瘋子。
想到她將自己從皇城的高牆上推下來,差點被妖獸吞了,鳳芷樓就滿心怒火,不過她沒有馬上發作,而是眯着眼睛,對混寶說。
“混寶,這個女人交給你了,主人要睡一覺,別讓她接近這裡。”
“好了,主人,這個絕對沒問題。”
混寶早就閒得要無聊死了,聽到主人給了它這個任務,一下子跳了起來,剛要衝出去,發現小蟲子已經比它搶先了一步。
“臭小子,每次都搶我的生意,看我怎麼收拾你!”
601:好厲害的孩子
小蟲子一個飛躍,穩穩地落在了司徒冷心的面前,他雙手一插腰,腆起了小肚子,神氣地說。
“此路不通,想過留命!”
這句話喊了出來,司徒冷心還真嚇了一跳,以爲自己遇到了山賊了,可仔細一看,路上站着的竟然是一個小傢伙。
“咦,你不是楚墨殤和鳳芷樓的兒子嗎?叫,叫什麼來着?”司徒冷心一時有點想不起來了、
“正是你小爺爺我,龍天行。”小蟲子很自豪地指着自己,讓司徒冷心看清楚了,他可不是一般人的孩子,如果惹了他,可沒好果子吃。
看到這個小傢伙,司徒冷心更加確定,楚墨殤和鳳芷樓一定在這座山上,舉目望去,好像半山腰,隱約的,有一個山洞。
“小傢伙,你爹呢?”司徒冷心低聲問着。
“你找我爹做什麼?”
小蟲子揚起了下巴,他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一直跟着他爹和娘去皇城的女人,想不到她又好像狗皮膏藥一樣跟到了這裡?
說起來,小蟲子對這個女人的印象一點都不好,她總是用那種佔有慾的眼光看着他爹,好像爹是什麼好吃的糕點一樣,讓他很是不爽,他早就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了。
“我找你爹有急事,你快帶我去。”
司徒冷心根本沒將一個三歲的孩子放在眼裡,擡腳就要從小蟲子的身邊走過去,小蟲子直接伸手將她攔住了。
“我娘說了,這座山,這片地兒,不歡迎你!”
“你,你這個孩子?”
司徒冷心立刻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這個三歲的孩子竟然說出這樣的狂人誑語來,他不讓她上山,難道他有什麼本事嗎?
小蟲子最討厭別人將他當做一個無用的孩子了,眼睛立刻瞪圓了,大聲地說。
“別叫我孩子,我叫龍天行,如果你敢再叫,信不信我將你打趴下!”小蟲子握緊了拳頭,他有點要發作了。
司徒冷心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覺得楚墨殤的這個兒子稍稍有點麻煩,若她將來跟着楚墨殤,定然會吃了這小子的不少白眼啊,所以現在她打算先討好他,實在不行,再來硬的。
“好了,龍天行,帶我去找你爹好不好?”
“看在你還識相的份兒上,讓你活着離開了,趕緊走吧,這座山現在歸我們了。”
小蟲子的話讓司徒冷心的臉都青了,這個破孩子,果然夠固執,和他娘一樣食古不化,既然如果,她就不會對他手軟了。
“龍天行,別說我沒給你爹面子,你現在讓開,我絕不和你計較。”
“哈哈,那就算了,我爹的面子不用你給!”
說完,小蟲子小手帶着真氣直接揮打了過來,他曾經修煉過《乾坤破》裡的功夫,這打出的一掌,就是《乾坤破》裡的黑魔掌。
嘭,嗡!
這一掌帶着凌厲的風聲和煞氣,雖然是出自一個孩子的手,卻毫無不遜色。
司徒冷心哪裡想到這個孩子會這麼厲害,她急忙一躲,卻仍舊被小蟲子的掌風掃到了一覺,一截羅衫頃刻間斷裂,隨風飄去。
“啊!”
司徒冷心的臉白了。
“我娘說了,學藝不到家,就別太囂張!”小蟲子一掌打完,掌間真氣未散,接着第二掌打了出來。
司徒冷心這次怕了,她不得不拔出了佩劍。
“龍天行,我不想殺你,你別惹了我?”
“嘿嘿,你這女人,糾纏我爹,陷害我娘,還好意思在我的面前出現,剛纔我還想着留你一條活命,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今天龍小爺爺要殺人了。”
說完小蟲子的眼睛一瞪,掌風帶着更強烈的真氣橫掃而來,他真怒了,誰敢將他爹從他孃的身邊搶走,他就跟隨拼命。
小蟲子將一身強大的真氣全部集中在雙手之上,《乾坤破》大師級金雕爪施展出來。
“龍天行,這是你逼我的,罷罷罷,殺了你,也斷了你爹對你孃的念頭,去死吧!”司徒冷心的嘴角泛起一抹獰笑,揮劍迎了上去,她要將這孩子的一雙手先砍掉,接着是他的雙腿,然後是身體,這種感覺,就好像殺了鳳芷樓一樣讓人開心。
司徒冷心盤算着,殺了小蟲子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孩子的屍體埋在地下,沒了孩子,楚墨殤一定會責備鳳芷樓照顧不周,這樣就可以裡間了他們夫妻的感情,對於司徒冷心來說,她爲了得到那個男人,已經瘋狂到了一定的程度。
殺他?
小蟲子突然笑了,這是他長這麼大,聽到最有趣的笑話,試問普天之下,誰能殺了他小蟲子,就算在異界,他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也沒進了魔獸的肚子,今日又怎麼被一個女人殺死。
小蟲子的身形一掠,金雕爪直接演變成了魔虎拳,頓時帶出無數殘影,司徒冷心的一劍直接劈空空,劈在了一道魔虎拳腳的殘影上。
好厲害的孩子!
司徒冷心震驚了,也不敢輕敵了,她知道今日對小蟲子下了殺手,若不將這孩子打死,怕楚墨殤知道了,她想得到那個男人的心就難了。
就在司徒冷心向揮劍再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蟲子已經來到他的側面,掌中真氣好像厲斧,朝着司徒冷心直接劈了下去!
咔嚓!
一聲驚駭的骨頭碎裂聲,真氣斧直接從司徒冷心的左肩砍下去,將司徒冷心的整條左臂劈了下去。
一聲慘叫,司徒冷心眼看着左手臂掉在了地上,鮮血噴濺,左臂的手指頭還機械地抖了兩下不動了。
啊啊啊!
司徒冷心的佩劍從右手脫離,疼痛難忍的捂住了左手臂,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不但沒殺了這孩子,反而被這孩子砍掉了一條手臂。
人生就這麼處處難料,司徒冷心氣了殺心,卻被這種殺心所害。
她滿眼的驚恐,想不到一個三歲的孩子竟然這麼強大?
此時,混寶從土裡鑽了出來,驚愕地看着這個場面,又看了看地上的手臂,小蟲子立刻抱住了肩膀,得意地說。
“你來晚了,我將這個纏着我爹的壞女人廢了,不過我還留了她的一條大腿給你,你好好享受吧?”
吧
602:要胳膊還是要腿
混寶良久都處於目瞪口呆之中,一直以來,它自認比較兇狠,想不到小蟲子來了脾氣,竟然比它還要狠,竟然將人家手臂砍掉了,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就這麼殘了,那條手臂還在地上,看着真是嚇人啊。
許是跟着鳳芷樓久了,混寶也分清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了。
“你娘讓我攔着她,不讓她上山就行,沒讓我們砍掉她的手臂啊。”混寶吞嚥了一下口水,不知道回去怎麼和主人交代了。
“她活該,你知道她來幹嘛的嗎?和我娘搶我爹的,我廢了她一條手臂都是輕的,一會兒你廢了她一條腿,看她以後還能不能跟着我爹?哼!”
小蟲子說得振振有詞,沒覺得自己哪裡錯了,誰敢打他爹孃的主意,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看着司徒冷心的一雙腿,小蟲子猜測着,這女人斷了一條手臂,會不會吃了教訓?若是死性不改,他就該斷了她一條腿,看她瘸着怎麼跟得上行走如飛的爹。
“哎,你太能胡鬧了,我這就回去告訴你娘!”
說完,混寶飛快地向山上跑去。
司徒冷心已經痛得麻木了,牙根咯咯作響,汗水一滴滴地流淌下來,她不得不封閉了左壁的穴道,防止這樣流血不止會丟掉性命。
“孽種,鳳芷樓生的怪物,你敢斷了我的手臂,這個帳,我早晚要和你算清!”司徒冷心憤恨的說。
“你敢說你爺爺是孽種,好,在我娘來之前,我就砍掉你的腿,看你以後怎麼找爺爺清算?”
說完,小蟲子一掌又了過去,這掌風和剛纔一樣,打到肉身的時候立刻成刀,直接可以將血肉骨頭砍斷。
“啊,你敢?”
司徒冷心大叫了出來,卻因爲手臂疼痛,無法移動身體,只能一點點地後退着。
就在小蟲子這一掌眼看打到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大的氣團飛來,將小蟲子的雙掌擎住,推了出去。
咦?
小蟲子踉蹌後退,站穩了身體後,他擡眼看去,發現不知何時司徒冷心的身邊多了一個白衣女子。
“不得傷人!”
那女人低喝了一聲,正是隨後追蹤司徒冷心而來的白鷺。
白鷺看到這個場面也十分吃驚,地上坐着的斷臂女子不是剛纔跑過結界的那個人嗎?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斷了手臂?
還有這孩子,剛纔擎住的一掌,讓她也有些吃不消。
“姑娘,你怎麼了?”
白鷺俯身下來,檢查着司徒冷心的傷勢,這手臂徹底廢掉了,若再劈往裡一點,就將人的身子劈開了。
一邊檢查司徒冷心的傷情,她一邊擡起了眼眸,打量着眼前這個盛氣凌人的孩子,顯然,女子的手臂是這孩子砍斷的,因爲孩子的眼裡還有着殺氣。
白鷺並不瞭解情況,更加不知道這個孩子是龍帝的兒子,柳眉不覺皺了起來,好一個兇殘的孩子,竟然殘害別人的身軀?
“這孩子,砍掉了我的手臂,幫幫我……”
司徒冷心抓住了白鷺的手臂,也看到了這女子腰間不同尋常的利器,知道隨後來的女子絕非一般的人物,今日若想收拾了這個孩子,還需要此女的幫助。
只有殺了龍天行,才能解了司徒冷心的心頭之恨。
“先治了你的傷。”
白鷺掏出了一個藥瓶,打開蓋子後,灑在了司徒冷心的斷臂處,很快,血停止流淌了,傷口也慢慢凝結了,只是這條手臂不可能再長出來了,司徒冷心成了獨臂女人。
處理好了傷口,白鷺才站了起來,不悅地看着小蟲子。
“你這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爲何要這樣傷人?”
“好啊,又來了一個幫手,行,今天,你小爺爺,就多收拾一個,你說,你是要留胳膊,還是留着腿?還是胳膊腿兒都不想要了?”
小蟲子掐着腰,他認定白鷺和司徒冷心是一夥的,沒一個好東西。
白鷺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孩子,小小的年紀就敢和大人對抗,而且這孩子的眼裡有駭人的東西,讓她不敢直視,她漸漸地警覺了起來。
當然她作爲一個大人,白鷺不會輕易和一個看起來只有三歲的小孩子動手的。
“孩子,你爹和娘呢?叫他們來,讓他們好好教訓一下你。”白鷺說。
哈哈,小蟲子笑了,打不過他,就找他爹和娘,看來這個大人也是個草包啊。
“我娘看着大藥缸,沒空,我爹呢……很忙,也沒空,現在只有小爺爺我有空,今天就讓我將纏着我爹孃的女人一起收拾了。”
說完,小蟲子揮拳打向了白鷺,白鷺這次相信了,這不是一般的孩子,打出的招式也不是六大世家和武京皇城的功夫,他到底是誰?
白鷺趕緊躲避,雖然她覺得這孩子兇殘,應該教訓,卻實在下不了手傷及了孩子的性命,所以她只是一味躲避,沒將腰間的利器抽出來。
“咦?你還讓着我?心底比這個壞女人好多了,好好好,我不砍你的手臂,不要你的大腿,可是……我要扇你幾個耳光,你敢幫着壞女人!”
小蟲子秉承了龍的清傲,說出的話,自然帶着十足的傲氣,很快的手掌由攻擊變成了翻飛,一個勁兒地要打白鷺的臉。
白鷺別提多尷尬了。
“你再打,我就不客氣了!”
“別客氣,因爲我扇你的臉也不會客氣!”小蟲子的話音一落,當真打在了白鷺的臉上,一聲脆響,打得還真結實。
“啊!你這個孩子,太過分了!”
白鷺忍無可忍,嗖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寶劍,她若再不還手,下一個耳光還得打過來。
司徒冷心一見白鷺拔出了佩劍,立刻冷笑了出來。
“殺了這孩子,他是妖孽!”
殺了孩子?
白鷺一怔,眼角的餘光瞥向了司徒冷心,剛好瞥見了她臉上的那絲陰險和痛恨,心下不覺狐疑了起來,就在她分神之際,小蟲子的巴掌又到了,眼看打到了白鷺的臉上,一聲厲喝傳來。
“天行,不可打她!”
小蟲子一聽是孃的聲音,立刻收手,不然這一巴掌一定打得白鷺難堪啊。
603:聖地小少主
白鷺見這囂張孩子收了手,也趕緊後退,待她站穩身形後,已經冷汗淋漓,這是誰家的孩子,她已經使出渾身解數躲避了,可這孩子的手敏捷凌厲,速度快得出奇啊。
驚魂未定,白鷺看向了剛纔那一聲喝止的方向,若不是有人及時出現制止,她今天的洋相是出大了。
可擡起眼眸的一刻,白鷺驚呆了,她竟然看到了鳳芷樓。
“龍後?”
白鷺驚呼出來,頃刻間眼中涌上了淚水,再次見到鳳芷樓,她真的不能自已了,失神地將佩劍扔下,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這是真的龍後,聖地的女主人。
“白鷺拜見龍後!”
“白鷺,快起來。”
鳳芷樓趕緊走上前,將白鷺扶了起來,眼裡也滿是激動,她剛纔聽到混寶的彙報,知道兒子砍掉了司徒冷心的手臂,趕緊衝下山來,卻不想竟然看到兒子要打白鷺的耳光,雖然小蟲子是龍子,這也是不敬的行爲。
白鷺和飛淵對楚墨殤忠心耿耿,豈能讓兒子隨意打了耳光?
“想不到是你來了?”
鳳芷樓抓住了白鷺的手臂,她和白鷺六年多的時間不見了,此時相見,倍感親切,白鷺還是原來的樣子,聖地的生命泉水,讓她容顏不老啊。
“龍後,白鷺來遲了六年,沒能保護好龍後,白鷺心裡難受。”白鷺啜泣了起來,這六年,龍帝活在思念之中,只要那個時候,白鷺才體會到,龍地和龍後之間的感情是多麼深厚。
“那是意外,與你無關。”芷樓欣然地笑了,雖然她在異界生活了六年,可這六年讓她看到了什麼是疾苦,也知道作爲龍後,她所肩負的責任。
“娘,她是誰啊?”
小蟲子嘟着嘴巴走到了鳳芷樓的身邊,剛纔的戾氣都沒有了,手指扯着他孃的衣角,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任誰也不會相信他是剛纔砍斷司徒冷心手臂,扇白鷺耳光的囂張孩子。
娘?
小蟲子的一聲娘,讓白鷺傻眼了,她將目光從鳳芷樓的身上移到了小蟲子的臉上,仔細地看着,怎麼她剛纔沒有注意,這孩子長得……真的很像龍帝。
“你是……”
白鷺此時才注意到這孩子的不同不僅僅在他的犀利清傲的眼神上,還有他的一對龍角,一個普通的孩子怎麼生了龍的角呢?隱隱的,她還在這個孩子的身上看出了龍族的霸氣。
白鷺的臉立刻涌現了驚恐,她再次噗通跪地,不敢起身了。
“少主,白鷺該死,請少主賜罪!”
這無疑是龍帝的兒子,聖地的嫡孫啊,那就意味他的權利至高無上,別說打她的耳光,就算讓她死,她也不敢吭一聲啊,剛纔的行爲根本就是冒犯啊。
小蟲子被白鷺這麼一跪嚇了一跳,直接跳開了,他不怕狠的,就怕這樣服軟的,還這麼莫名其妙地跪他。
“娘,她叫我什麼,是不是被我打瘋了?”小蟲子低聲問。
“天行,還不扶她起來,向她道歉。”鳳芷樓板着面孔,不悅地對小蟲子說。
小蟲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覺得這白衣女子有點不同尋常,應該和娘認識的,現在娘生氣了,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於是他走上前兩步,扶住了白鷺的手臂。
“對不起啊,起來吧。”
“白鷺該死,是白鷺冒險少主,怎麼可以讓少主道歉?”白鷺一聽小蟲子說對不起,更加不安了,哪裡敢起來啊。
小蟲子皺了一下眉頭,俯身湊近了白鷺的耳朵。
“你若是不起來,今天娘就得打我的屁股了,你沒見她對我兇巴巴的嗎?”
“哦,我起來,起來……”
白鷺趕緊站了起來,眼睛還怯怯地看着小蟲子,不知該怎麼彌補剛纔的過失。
“我剛纔打你一下痛不痛啊?實在不行,你打回去吧?”小蟲子伸出了下巴,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鷺不敢……白鷺活該被打……”
白鷺擦拭着汗水,但內心裡,卻十分喜歡這個孩子,他雖然有龍子的傲氣,卻真的很明白事理,看來是自己誤會了他。
那麼,剛纔被小少主打的這個女人?
白鷺冷然地看向了地上的司徒冷心,她到底因爲什麼被少主砍去了手臂?
坐在地上的司徒冷心對突然發生的狀況完全不能理解了,剛纔還幫她的白衣女子,頃刻間就成了這孽種的人了,看來自己斷臂之恨,暫時沒法出氣了。
鳳芷樓此時也將目光看向了司徒冷心,看着她已經止血的手臂,也看到了冷心眼中的恨意。
“天行,你怎麼砍掉了司徒冷心的手臂?”芷樓冷聲地問。
芷樓很瞭解小蟲子,兒子不會隨意對人下狠手的,一定是司徒冷心有什麼不良的意圖,惹火了小蟲子。
假若真是小蟲子無理傷人,她也絕不會袒護了兒子,讓兒子明白什麼叫善惡對錯,懲罰分明。
“娘,她不要臉,又來找爹!剛纔我不讓她上山,她竟然要殺了我!既然她要殺我,我只要了她的一條手臂,我覺得這遠遠不夠,她還欠了我一條腿!”
小蟲子可不是吃素的,誰敢打了壞主意,他就是要下狠手,讓對方沒有喘息的機會,這種性格,像極了楚墨殤,殤就是一個做事堅決果斷的人。
聽了這話,鳳芷樓的臉色難看了,她以爲經歷了皇城的事情之後,她沒有揭發這個女人的行徑,司徒冷心會識相而退,卻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要糾纏楚墨殤,甚至動了殺她兒子的念頭,實在可惡。
可不等鳳芷樓質問,一邊站着的白鷺一聽,立刻火了,好一個賤人,竟然敢利用她的同情心對付小少主?
白鷺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司徒冷心的衣領子。
“你敢糾纏龍帝?妄圖殺了小少主?”
在聖地,若是使女們糾纏龍帝,都會被扔出櫻草坪的,何況一個世俗的普通女子?
司徒冷心曉得這次沒人幫她了,眼裡現出了驚恐來,她哪裡知道普通女子糾纏龍帝的後果。
吧
604:上古牢神
司徒冷心死了爹,死了姐姐,心裡有太多的不服氣,爲什麼世人都好,卻偏偏要她倒黴?爲什麼自己看上的男人,非要屬於鳳芷樓一個人女人?
不公平啊!
司徒冷心大聲地怒喊着,她發誓,要麼她死,不然這輩子就追這一個人男人,讓鳳芷樓沒有好日子過。
“我只是想跟着他,一輩子照顧他,有什麼錯?難道楚墨殤就專屬她一個人的嗎?一個那麼出色的男人,身邊理應有更優秀的女人。”
更優秀的?
無疑,司徒冷心認定自己是那個更好的,鳳芷樓雖然美麗,卻缺乏了女人的溫柔,在這一點上,她認爲自己可以滿足龍帝。
“你找死!”
白鷺聽了這話,真是生氣,她當龍帝是什麼?是貪婪無度的好色之徒嗎?憤怒的拳頭舉了起來,小蟲子砍掉了這女人一條手臂,白鷺卻要要了這女人的命了。
“白鷺停手!”
鳳芷樓上前一步,制止了白鷺。
白鷺氣得眼睛都冒火了。
“真是無恥!”白鷺握緊了拳頭,後退了一步,在龍後面前,她不能造次了。
“司徒冷心,你若是單純喜歡殤,我無話可說,可你不該妄圖將我推下城牆,讓妖獸吞噬了我,還要殺了我的兒子,你的感情一點都不神聖,反而是自私骯髒的,你不配提及我丈夫的名字。”鳳芷樓冷聲地說。
司徒冷心聽了鳳芷樓的話,有些心虛,她微微地喘息着,捂着手臂站了起來,一步步後退着,現在形勢對她不利,她另找機會尋找楚墨殤了。
鳳芷樓冷冷地看着司徒冷心,眼眸透出了異樣的神光,鳳七小姐已經謙讓過這女人了,可司徒冷心卻執迷不悟,這次她不會再對這個女人存什麼仁慈之心,她要嚴懲這個女人。
司徒冷心看了鳳芷樓的眼神,知道今日能逃一劫了,嚇得大聲尖叫了出來。
“鳳芷樓,你不能因爲我也喜歡龍帝就殺了我,這是不公平的?”
“我不會殺了你,但你暗算我,妄圖殺了我的兒子,這筆賬,別想逃過,我也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鳳芷樓繼續朝司徒冷走着,眼睛裡的顏色漸漸成了水樣的藍色。
這冰藍的眼神代表了什麼什麼?
司徒冷心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畏懼了。
“你,你想怎麼樣?”她恐慌地追問了一句。
“黑司獄!”
這是鳳芷樓今日在山洞裡琢磨那本書,理解的一個召喚術,想不到這麼快就用上了,她不殺司徒冷心,卻也不會饒了她。
“什麼,什麼黑司……”
司徒冷心瞪圓了眼睛,不知道鳳芷樓在念什麼。
可是……鳳芷樓唸了這一聲之後,她只覺得剛纔被夕陽餘暉照應的天色突然陰暗了下來,好像有烏雲遮住了西面太陽落山的方向,周圍隱隱的有些寒冷。
“你想幹什麼?鳳芷樓!”
司徒冷心轉身就要跑,可她才跑出了幾步,不得不慢慢地退了回來,眼神裡現出了驚恐畏懼。
“這是什麼?怎麼會這樣?”
不但司徒冷心被所看到的東西嚇住,連白鷺也不能呼吸了,小蟲子噓了一聲。
“天呢,娘,你叫來了什麼啊?”
“上古牢神。”
鳳芷樓低聲說,目光看向了前方。
天色灰暗陰鬱,一絲絲的陰雲壓了下來,很快從天際慢慢地走來了兩個人,兩人身材高大,足有四米以上,戴着古銅的面罩,只露出連個黑洞洞的眼孔,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赤着兩條健碩的手臂,手裡拿着黑色鐐銬,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當兩個人走近之後,跪伏在了鳳芷樓的腳下,十分恭敬。
“黑司咿伐曼多折羅。”
他們說了很奇怪的話語,除了鳳芷樓沒人能聽清。
“多折羅!”
鳳芷樓做了迴應,然後將手指指向了司徒冷心。
兩個奇怪的人立刻站了起來,提着黑色鐐銬向司徒冷心走去,好像要執行什麼命令。
“你們……是什麼人,離我遠點,滾開!”司徒冷心嚇壞了,這兩個人是哪裡來的,鳳七小姐怎麼召喚他們來的。
雖然有諸多的疑問,可有一點司徒冷心很清楚,這副黑色的鐐銬是給她準備的。
就在她瘋狂轉身跑動的時候,突然雙腿被什麼牽絆了,直接跌倒了出去。
“啊!”
司徒冷心尖叫了出來,可不等她的叫聲結束,整個人就被提了起來,兩個人拖着她,向遠處走去。
“你們帶我去哪裡?鳳芷樓?楚墨殤不是你一個人的,你無恥,你獨霸了她,你自私,讓他沒有別的女人!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司徒冷心雖然這麼喊着,可事實上,她心裡很清楚,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回來了,她的餘生都將在上古的監獄裡度過,被鳳芷樓召喚出來的是上古的兩個牢神,專門緝拿罪人的。
眼看着烏雲慢慢地散去,夕陽的那點餘暉又顯露了出來,照射在了鳳芷樓的臉上。
“娘,你真厲害,剛纔那兩個人怎麼召喚來了的,黑司獄!黑司獄!黑司獄!”
小蟲子一邊問,一邊學着他娘剛纔的話,喊了好幾聲,可夕陽還是夕陽,大地還是大地,什麼都沒有發生,連那點風都沒有了。
不會吧,小蟲子真心不服啊,同樣的話,娘能叫了兩個黑傢伙,自己卻連風都給喊沒了。
“娘,怎麼不好用啊?”小蟲子急了。
“傻孩子,這種召喚術,不是想學就能學的,若是每個人聽了去,隨便一念就出來了,不是出了大亂子了。”
鳳芷樓憐愛地撫摸着兒子的頭髮,說話間,目光仍舊望着遠處的夕陽,司徒冷心被抓走了,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可她的心裡隱隱的有些難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過分了,至少對死去的司徒冷凝,她覺得心存一絲愧疚。
“司徒冷凝,爲了你,我給過她一次機會,這次留着她的命,希望她能明白……一切都不刻意強求,若她的心魔不除,上古勞神感受不到真誠,是不會放她回來的。”
沒有終身的監禁,只有自我建築心的囚籠。
605:三天三夜
可司徒冷心,她能醒悟嗎?鳳芷樓覺得這種可能性實在不大。
“想不到龍後有這麼強大的召喚術,看來我們收復聖地多了一份希望。”
白鷺不知道龍後消失這六年期間都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這召喚術會讓涅容止望而生畏。
“是啊,是啊,我娘好厲害的,娘,你幫我召喚一些士兵出來,越多越好,讓它們跟着我,看以後誰還敢欺負我龍天行。”
小蟲子一邊說,一邊揮動着拳頭,威風了一會兒,好不忘瞄了混寶一眼,混寶衝小蟲子伸了一下舌頭,這小子這話是說給它聽的。
“召喚出來再外強大的士兵,我也不怕你。”混寶嘟囔了一句。
“娘啊,你聽聽,混寶在說什麼,趕緊將它趕回伶仃洋吧,就是它一直欺負我,要不就召喚上古牢神,將它抓起了!”小蟲子嘿嘿一笑,混寶的耳朵離開耷拉了下來,白了他一眼。
“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能握手言和嗎?娘怎麼可以隨便召喚上古士兵出來,娘還沒掌控這召喚術呢。”
“真掃興。”
小蟲子垂下了頭。
白鷺笑眯眯地看着小蟲子,越看越看喜歡,如果龍父,長老,還有聖地的那些人知道這龍孫的存在,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鳳芷樓教訓了小蟲子和混寶,這纔看向了白鷺。
“你不是應該在聖地嗎?”
“嗯,是龍帝讓我來這裡的,順便送雪笙返回異界。”白鷺指了指遠處的結界,說她剛將雪笙送回去,就看到剛纔的女子朝山脈這邊來了,剛纔她誤會了小蟲子,差點變相地幫助了那個女人。
提及雪笙,芷樓皺起了眉頭,當初臨時開啓了傳送門,發生了大的錯誤,將雪笙送來了聖地,自己卻跑去了異界,結果這個錯誤,一錯就是六年,實在太漫長了。
“她不是有了涅容止的龍子嗎?如何能送去異界,按照聖地的規矩,龍子應該在聖地出生的。”
雖然這是規矩,可實際上,小蟲子就是聖地以外的異界出生的,關於這點,芷樓覺得很對不起自己的兒子,說話間,她將兒子攬在了懷中,小蟲子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小蟲子聽話地將面頰貼近了孃的身體,仰面看着白鷺,眨巴着大眼睛。
“雪笙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龍帝已經將它拿出來了,可惜……那龍子乃是止強暴雪笙的結果,所以有很大的邪性,取出來之後,竟然不死,掉在生命泉裡了。”白鷺嘆息了一聲。
“取出來?竟然還沒死?”
鳳芷樓聽了之後,感覺脊背一陣陣發涼,這怎麼可能,母體不死,龍子不死,若離開了母體,龍子沒有了生存的環境,怎麼可能還活着?
“生命泉可以讓它暫時存有一絲氣息,可久了也不行,就怕生命泉有其他生物,龍子會寄宿而活。”
“生命泉下確實有生物。”
鳳芷樓很是擔心,若未成形的龍子遇到了魚獸,不知道會不會活下來,如果它活下來,將來出生,一定會記恨這一段經歷。
“但願它能這麼就死了,不然它的邪性,怕會對聖地不利,飛淵最近幾天還會尋找的,如果能找到它的屍身,也就放心了。”白鷺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待她回去覆命的時候,可能已經找到未成形的龍子遺骸了。
“但願如此,那麼殤呢?他怎麼樣?”
這是芷樓最關心的,楚墨殤回到聖地之後,她一直都很不安,生怕殤被涅容止發現了,那個瘋子,會用龍父和長老們威脅他的。
“別擔心,龍帝在一步步按照計劃來,不會驚動涅容止,他想先將龍父和長老們救出來,才能正式和涅容止對抗。”
白鷺的話,讓芷樓鬆了口氣,她的目光看向了西方,在那抹殘留的餘暉中,她看到了一抹漸漸消散的血色。
“如果我能去聖地就好了。”她輕聲說。
白鷺也順着芷樓的目光向西面看去,她不但擔心龍帝,也擔心自己的丈夫,她接下來芷樓的話說:
“龍後如果去了聖地,就相當告訴止,您回來了,綵鳳和飛鳥已經好久沒有出沒在櫻草坪了,連那裡的草在龍帝走後,都枯萎了,一旦你出現,綵鳳和飛鳥齊鳴,百花盛開,止一定會有所察覺的。”
“就是因爲這個,我才留在了這裡,不然他可甩不掉我。”
說了一句沮喪的話,芷樓落寞地轉過身,牽住了小蟲子的手,向山上慢慢走去。
一邊走,她的心裡還暗暗地嘀咕着,也不知道那邊的一切進展得是不是順利?涅容止陰險狠毒的,她真怕楚墨殤會在這方面吃虧。
回到了山洞,芷樓才發現白鷺竟然還跟在後面,不覺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不回聖地去?”
“龍帝下了命令,讓我在這裡保護你。”
“我這裡這麼安靜,哪裡有什麼敵人……除了一口……”鳳芷樓話說到了一半,才下意識地看向了那口大藥缸,難道楚墨殤擔心的敵人是藥缸裡的人?
無疑,楚墨殤做事是縝密的,精細的,他絕對不會給敵人一點縫子可鑽,只要冷侯宗從藥缸出來,有一點不敬的行爲,白鷺就會毫不客氣地殺了他。
“他想的可真多,卻不爲自己多想想。”
鳳芷樓坐在了地上,自言自語了起來,知道楚墨殤派白鷺來這山洞的目的,她便越發地思念他了。
當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後,天徹底暗了下來,小蟲子和混寶在山洞裡生了火,混寶不知哪裡找來的野山雞,和小蟲子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鳳芷樓拖着下巴仍舊看着遠處,此時天邊一片模糊,只有結界還閃着若隱若現的光。
白鷺站在芷樓的身邊,握着劍柄,來回走動着,她很警覺,不斷地看着那口大藥缸,偶爾還會走過去,傾聽一下里面的聲音。
終於等到了整整三天,是時候打開那口大藥缸了。
鳳芷樓拿起了一套衣服,慢慢地走到了藥缸之前,她仔細地傾聽了一下,裡面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606:白煙中的男人
就在芷樓的手抓住那個蓋子,要打開的時候,白鷺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了芷樓的手,並將芷樓手臂的衣服搶了過來。
“你和小少主到山洞的門口去,這件事,還是我來做吧。”
“應該沒事的,他已經醒悟了。”
鳳芷樓雖然嘴上這麼說,卻有些不太自信,假如冷侯宗還活着,會恢復原本的性格嗎?畢竟迷失了六年多,他的骨子裡還藏留着冷漠,一把將人撕扯成兩半,那不是一般的殘忍。
白鷺堅持她的想法,將鳳芷樓和小蟲子一起推了出去。
“我和他素不相識,他沒有必要傷害我的。”說完,白鷺凝着眉,向大藥缸走去。
“那你小心點兒。”
鳳芷樓站在山洞之外,抽出了軒轅赤霄劍,只要冷侯宗發飆失去本性,她會和白鷺聯手將這個禍患殺死。
視線中,白鷺手臂用力,將大藥缸的蓋子一點點地移開了,隨着縫隙越來越大,裡面冒出了一股股的白煙,藥水好像少了許多。
白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如果現在裡面的人暴起襲擊她,她無路可逃,只有受死的份兒了。
鳳芷樓微微地喘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白煙,心中暗念,冷侯二少爺,你已經殺了太多的人,舊的罪虐還沒清除,若再殺人,就真不能給他活路了。
“娘,有個腦袋……”小蟲子瞪圓了眼睛,低聲地說。
果然,白煙冒了一會兒之後,一個人頭伸了出來,有黑色的頭髮,臉……
“退後……”
鳳芷樓將小蟲子繼續向外推,連混寶好奇伸出的腦袋,也被她一腳踹了回去。
“主人,又踹我。”
就在混寶抱怨的一句話之後,它突然豎起了耳朵,一聲尖叫,跑出了山洞。
剎那間,大缸裡,一道無比璀璨的水柱沖天而起,照亮了這個幽暗的山洞,接着一個人影從藥缸中飛躍而去,帶着巨大的水聲。
還不等白鷺回神過來,她臂彎裡的衣衫已經不見了。
山洞瀰漫着看不清的霧氣,越來越濃。
糟糕,白鷺一聲驚呼,飛身跳躍了出來,擋在了鳳芷樓和小蟲子的身前。
“退後,退後,這裡煙霧太大了。”
“天行!”
鳳芷樓直接將好奇的小蟲子拉到了身後,目光死死地盯着山洞的霧氣,那白霧還在蒸騰着,瀰漫着,很快向山洞之外飄散而去。
而此時山洞裡響起了一陣大笑之聲。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我冷侯宗又可以做人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這是多麼張狂的聲音,待這笑聲之後,煙霧也散盡了,山洞裡站着一個男人,不是當年瀟灑的冷侯二少爺還能是誰,他滿眼都是欣喜,雙拳緊握着,衣衫已經利落地穿在了身上。
“這不是夢,不是夢!我真的好了,爹,我好了,芷樓,我好了,我冷侯宗是個人了!”他興奮地大喊着。
冷侯宗這麼一喊,白鷺更加緊張了,她握着劍柄,低聲說了一句。
“這傢伙不會是瘋了吧?”
“沒瘋,他只是太高興了。”鳳芷樓搖了搖頭,如果白鷺見到冷侯宗穿着鐵皮鎧甲悲愴的樣子,就知道他現在的表現有多正常了。
想象着三天之前,他帶着一身厚重的鎧甲,和楚墨殤廝殺,最終鎧甲被楚墨殤震飛,這男人幾乎就是一副腐爛的殭屍。
現在呢,他的骨肉重新生了出來,連頭髮也長了出來。
真是奇藥。
可惜這奇藥,在前世,不能救了龍帝摯愛女人的性命,在今世,卻便宜了冷侯宗,讓他重新爲人了。
冷侯宗終於停止了狂笑,擡起眼眸看向了山洞門口的鳳芷樓,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你別過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白鷺橫劍上前,劍尖兒指着冷侯宗,警告着他,如果他再走近一步,她就讓他魂飛湮滅。
冷侯宗果然停住了身行,赤着雙腳站在那裡,目光悽婉地盯着鳳芷樓。
“我終於可以清醒地看着你了,鳳芷樓,六年前,我知道錯了,我冷侯宗錯了!”他說完,眼睛溼潤了,變得赤紅。
“你,你知道錯就好,趕緊回去冷侯世家,好好做人,以後,別再那麼囂張傲慢了,要知道,你再強大,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鳳芷樓緊緊地摟着小蟲子,勸了冷侯宗一句。
冷侯宗苦笑了一下,點點頭。
“我會回去的,你代我向楚公子轉達一下,這次他救了我,我和他之間卻沒有扯平。”
“還沒扯平?爲什麼?”
鳳芷樓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會吧,這樣還不扯平,他不會還想找楚墨殤尋仇吧?
“喂,冷侯二少爺,你別忘記了,如果沒有他,你現在,現在就是一具腐爛的屍體,你這麼說,是沒良心,恩將仇報!”
芷樓瞪圓了眼睛,殤給了他最大的寬容,他還這麼小肚雞腸的,真讓人難以理解。
冷侯宗嘆息了一聲,用嘶啞的聲音說。
“不管到什麼時候,在你的心裡,他都是對的,最重要的,我這輩子也不會得到這份殊榮。”
“那,那當然,他是我相公。”鳳芷樓回答。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和他之間沒有扯平,我冷侯宗欠了他的,如果楚公子有需要冷侯宗的地方,我這條命,就是他的。”
冷侯宗這樣的話,讓鳳芷樓一下子愣住了,原來他說的沒有扯平,竟然是這個意思。
“芷樓,我走了……冷侯世家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但對你這份情,我會埋在心裡,不管你走到哪裡,都要記住,還有這麼一個爲你執着不要命的男人。”
冷侯宗說完了這句話,繞過了白鷺的劍尖兒,赤着腳,沮喪地向山下走去。
經過了三天三夜,他真的不一樣了,表情中已經沒有了那份傲氣,他看起來更加踏實了。
“喂,冷侯二少爺!”鳳芷樓放開了小蟲子,緊追了幾步。
冷侯宗停住了步子,激動地轉過身,目光爍爍地看着鳳芷樓,以爲她這樣追出來,對他還有一絲不捨和留戀。
607:另有其人
“給你鞋子!”
鳳芷樓揚起手,將一雙男人的鞋子扔在了冷侯宗的腳下。
冷侯宗的目光轉向了地上的鞋子,眼神裡都是失望,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鳳七小姐真是太打擊人了,追出來,就是爲了給他一雙鞋子穿?如果是這樣,他更寧願光着一雙腳回到冷侯世家。
“走回去,你腳吃不消的,何況這多丟人啊,怎麼說,也是堂堂的冷侯二少爺啊,呵呵!”鳳芷樓沿着嘴巴笑了起來。
“你就沒別的話和我說嗎?”冷侯宗突然問了一句。
別的話?
芷樓不覺得還有什麼話需要和冷侯宗交代的,驀然的,她抓了一下頭髮,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祝你……”臨走怎麼也得說點祝福的話吧,可芷樓一時不知道怎麼祝福好了,祝他重振雄風,好像還言之過早,祝他順利找到另一半?似乎又不妥,芷樓有些犯難了。
“算了,不用說了。”
冷侯宗要聽的可不是這個,可想要聽的,鳳芷樓一定不會說,他只好將鞋子穿上,頭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很快身影消失在山腳之下。
“莫名其妙,讓我說什麼?”
鳳芷樓搖搖頭,回到了山洞裡,小蟲子還探出頭張望着,他見娘走回來了,低聲問了一句。
“娘啊,那個人是不是喜歡你啊?”
“臭小子,你說什麼呢。”
鳳芷樓聽了小蟲子的話很是懊惱,這孩子才幾歲,稚氣未脫,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他是不是有點太早熟了?
“嘿嘿。”
小蟲子傻笑了起來,雖然他不再說話了,卻還忍不住瞧着遠去的背影,他在那個人的眼裡看到了不捨,就好像爹看孃的眼神一樣。
“好了,吃東西吧,肚子不餓嗎?”
白鷺拿了食物出來,小蟲子和混寶立刻高興地衝了過去,很快將白鷺圍在了中間,只有芷樓還站在山洞的入口處,目光眺望着西方,已經三天三夜過去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雖然三天的時間,可芷樓覺得漫長地好像三年一樣,每當東方出現一抹魚白的時候,她都會跑出山洞向西張望,可每次都失望回來,楚墨殤的身影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什麼叫望眼欲穿也不過如此了,鳳芷樓覺得自己要成望夫石了。
“別擔心了,龍帝一定會回來的。”白鷺將一張小肉餅遞給了鳳芷樓。
鳳芷樓接了過來,咬了一口,已經嘗不出肉的香味兒了,不知道楚墨殤這樣忙碌,有沒有吃東西,雖然他是龍,可也是需要定期補充給養的。
“我也很擔心飛淵,他被未成形的龍子傷了,不知道傷口好沒好?”白鷺皺起了眉頭,似乎芷樓的傷感也感染了她。
鳳芷樓聽了白鷺的話,突然眼睛一亮,低聲說。
“不如你回去看看?有什麼情況再回來告訴我?這樣大家都不用擔心了。”
“不行,我答應了龍帝了,不能回去。”
白鷺可不上當,不管聖地發生了什麼,沒有龍帝的命令,她絕不離開龍後半步。
聽白鷺拒絕得這麼幹脆,芷樓也無話可說了,看來這次白鷺鐵了心要跟隨左右了,沒有殤的命令,她哪裡也不會去的。
拿着肉餅,芷樓坐在了洞口的石頭,一口一口地咬着。
山洞裡,小蟲子卻吃得十分開心,滿嘴流油,在他的眼裡,爹是強大的,萬能的,沒有人可以打過他的爹,所以他沒有任何憂慮可言,只是盼着爹早點回來,帶他一起回聖地,他要看看娘嘴裡的美麗勝景。
混寶除了對自己的主人忠心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關心,就算這個世界的人都死光光了,也不會眨巴一下眼睛,它吃得更加開心,一口一個,很快十幾張下了肚子,卻一點飽的感覺都沒有。
可就在小蟲子剛將一張肉餅吃完,又去拿第二張的時候,山洞裡的地面動了一下,他立刻瞪圓了眼睛,問了身邊的混寶一句。
“你又在搞什麼?”
“沒能搞什麼,吃肉餅啊。”混寶一口將肉餅吞了下去,舔了舔嘴巴,正要吞下一張的時候,腳下也動了一下,它立刻豎起了耳朵,慢慢地看向了小蟲子。
小蟲子和混寶對望了一眼之後,突然跳了起來。
“娘,地下有人。”
“主人,有人在地上。”
這樣的話語之後,鳳芷樓驚恐地奔了進來,看着地面的裂縫,還有從下面傳來了的聲音,一把將小蟲子和混寶拽了起來。
“快跑,離開這裡。”
就在她的喊聲之後,白鷺飛躍了進來,抽出了佩劍,她完全沒能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
“怎麼了。”
“有人用了召喚術……”
鳳芷樓說完這句話,託着小蟲子和混寶直接向山洞之外跑去。
白鷺也趕緊退了出來,就在此時,山洞裡的地表裂開了,竟然從地下面竟然鑽出穿着鎧甲的怪獸來。
“上古怪獸,有人召喚了上古怪獸。”
鳳芷樓不得不打開了戒指空間,獬豸獸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喚,直接一聲長嘯從戒指中躍了出來,它抖了抖身體的金毛,眯着眼睛看着山洞裡的怪獸,毫不示弱地一聲怒吼,擋在了鳳芷樓他們的身前。
“都到獬豸獸的背上去,我們離開這裡。”
鳳芷樓抱住了小蟲子,率先躍上了獬豸獸的背上,白鷺不敢怠慢,她根本不是這怪獸的對手,只能聽從龍後的命令,躍了上去,混寶抱住了腦袋,直接拽住了獬豸獸的尾巴,獬豸獸伸出了雙翅,呼嘯而起。
隨着獬豸獸越飛越高,白鷺向下看去,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僅僅那個山洞,很多地方,都有怪獸從地面鑽了出來,他們猶如整齊的軍隊向硝芒山脈的方向而去,漸漸的,形成了黑壓壓的一片。
“娘,別玩了,一點都不玩,你召喚這些東西出來做什麼?我還沒吃飽呢。”小蟲子撅着嘴巴,第一次覺得召喚術原來也有讓人煩惱的時候。
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
“兒子,這不是娘召喚的,而是另有其人。”
吧
608:摩拳擦掌
鳳芷樓的目光看向了硝芒山的方向,想到了楚墨殤在龍墓裡說的話,在常界除了鳳芷樓會召喚術,還有一個人也會,就是硝芒城的城主簡星痕。愛睍蓴璩
顯然,這些上古的怪獸,是簡星痕召喚出來的。
“誰,誰召喚的?”小蟲子有些不明白了,除了娘,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啊,娘不是說召喚術不是什麼人都能掌控的嗎?
“一個大惡人,一直和聖地對抗,這次八成是雪笙失蹤,涅容止預感到了危險,聯繫硝芒城的城主,那個傢伙開始組織和你爹對抗的軍隊了。”
“啊,真是可惡,敢和我爹對抗,娘,咱們趁着爹不在,將簡星痕這個壞人消滅算了,幫我爹省省力氣,龍天行好久沒打架了,手很癢啊。”
小蟲子摩拳擦掌,只要能幫上他爹的,他什麼都不怕。
混寶也跟着起鬨:“是啊,主人,我從地下鑽過去,先打探一下他們的動向,然後我們就動手。”
“不行!”
鳳芷樓搖了搖頭,她不會讓兒子去冒險的,楚墨殤現在還在聖地,若自己和孩子這邊出了什麼狀況,他便分身乏術了,反而會打亂了殤的計劃,看這些怪獸行走的方向,應該是暫時的集結,簡星痕暫時沒有發動對聖地的進攻。
“我們不能去硝芒山。”鳳芷樓說。
“娘,你怕了?”小蟲子不服氣地問。
“如果是當年的娘,娘會什麼都不顧就衝上去,可現在不行了,我不能讓你爹擔心,還有你……你是我的兒子,我不能帶着你去冒險,你懂嗎?”
鳳芷樓憐惜地撫摸着兒子的小龍角,這孩子是殤的後代,聖地的希望,她不會再像以前那麼衝動了。
“龍後說的對,我們可能不是簡星痕的對手,萬一被捉住了,反而麻煩,還是先避一避。”白鷺點頭表示同意。
看着娘和白鷺都這麼說,小蟲子也不再嚷嚷打架了,他伏在孃的懷中問。
“娘,那我們去哪裡啊?”
“回鳳家莊……淹沒在人羣中,等着你爹來找我們,何況,娘也需要時間,娘對召喚術處於一知半解之中,必須花費點時間研究了,不然等要對付簡星痕的時候,怕會手忙腳亂。”
每次使用召喚術,鳳芷樓都心驚膽戰的,不知道召喚出來的是什麼,對付妖獸還可以胡來,可對付簡星痕,一點點錯誤都是致命的。
鳳芷樓輕嘆了一聲,知道自己的學藝都不夠精,現在已經不是看誰的真氣更加強盛了,而是看誰找的召喚術更加強大,可以剋制對方。
懷中還揣着那本書,鳳芷樓相信,從龍幕裡取出的秘籍,應該是最權威的,只要她將這本書研究透徹了,打敗簡星痕並不是問題。
“獬豸獸,你在雲層裡盤旋,天黑了再進入鳳家莊。”
芷樓輕輕地拍了拍獬豸獸,這獸體態龐大,身閃金光,還有這麼大的羽翼,一旦白天飛落鳳家莊,定然會引起悍然大波,消失若傳揚出去,若到了涅容止的耳朵,那傢伙一定會將龍父和長老看得更緊了,讓楚墨殤無從下手。
獬豸聽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一個昂首,沒入了雲端,消失不見了。
小蟲子驚呼了出來,他低頭看着腳下的暈菜,一朵朵,一片片,白白的,霧氣繚繞,可真是好看。
“娘,我們要在這裡一直待着嗎?”小蟲子興奮地問。
“對,藏到天黑,娘帶你回家。”
鳳芷樓微微地笑了起來,目光也看向了那些雲朵,透過雲朵的縫隙,她看到了那片連綿起伏的硝芒山脈。
黑壓壓的鎧甲怪獸仍舊向硝芒山前進着。
天漸漸地黑了,太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獬豸獸才一個俯衝,從雲中現身,向鳳家莊而去。
鳳家莊裡,店鋪都開始陸續關門,小藥童將最後一點草藥收了,打了一個哈欠,轉過身進屋去了,鳳二叔拎着一個燈籠從宗宅的方向慢慢地走了過去,妖獸肆虐平息之後,鳳家莊難得這麼安靜,他也顯得悠然了許多。
就在鳳二叔快走到藥房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小聲地喊了一聲。
“二叔……”
鳳二叔停住了腳步,高舉了燈籠,發現路邊站着一個女子。
“芷樓?”鳳二叔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微笑,他剛要大聲喊人,告訴鳳家莊的人龍後回來了,可鳳芷樓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鳳二叔曉得是有什麼事情了,忙安靜了下來。
很快,從鳳芷樓的身後,小蟲子露出了頭,混寶還是隱身的狀態,這裡剛剛有妖獸傷人,它現在出來,無疑就是過解老鼠,白鷺站在不遠處,警覺地看着周圍。
“二叔,我們要帶點吃的,去奪命崖。”
“好好,我馬上去準備。”
鳳二叔不敢耽擱,開始準備吃的,喝的,還有用的,鳳芷樓將這些都帶上了,和白鷺帶着小蟲子和混寶向奪命崖而去,顯然這種非常時期,奪命崖下相對安靜一下,沒什麼人去。
芷樓約好了,讓鳳二叔定期去奪命崖送東西,她要在那裡等着楚墨殤回來。
站在奪命崖的邊上,芷樓看着那些生長得更加茂盛的藤蔓,心中感慨萬千,時間過得真快,那個頭挽着環髻的小姑娘,就這麼長大了,還成了一個孩子的娘,而這肚子裡……
芷樓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輕嘆了一聲,孩子正在孕育成長,真希望這場劫難快點過去,讓他們出生在留着生命泉水,鮮花燦爛的龍族聖地。
獬豸獸伸出了翅膀,將鳳芷樓幾個人一起帶到了奪命崖下。
芷樓再次站在了那個山洞前,心潮澎湃,小蟲子依偎着她,輕聲問。
“娘,這就是當年,你認識爹的地方?”
“是啊。”
鳳芷樓看着幽暗的山洞,目光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低聲說:“你爹當年還用劍指着我呢,我當時被嚇壞了。”
“我爹還有那麼兇的時候?”
小蟲子還真不相信,在他的眼裡,爹對任何人都很嚴厲,唯獨對娘不一樣,眼眸裡總是溢着無盡的溫柔
白鷺拿出了一顆夜明珠,輕輕地一甩,扔進了幽暗的山洞。
609:掌控的召喚術
夜明珠飛進了山洞,瞬間山洞變得雪亮,那塊楚墨殤端坐的巨石還在,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碎石頭。愛睍蓴璩
“我們收拾一下這裡,在龍帝沒有回來之前,我們就在這裡安身了。”白鷺走了進來。
“收拾這些東西,我拿手了。”
混寶甩着大耳朵衝了進來,好像風捲落葉一樣,一會兒功夫就將山洞收拾乾淨了,接着它和小蟲子褥子,被子,很快將山洞變得好像一個簡單的家了。
“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妖獸了。”白鷺稱讚着。
“嘿嘿。”
混寶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地揪着那塊遮羞布,臉一陣陣地紅着。
“它還知道害羞啊,這有趣。”白鷺第一次關注這個小妖獸,一直都知道龍後帶着這個小傢伙,有些不理解,現在倒是明白了一些。
“好睏了,來,龍天行,我們睡覺。”
混寶倒了下去,小蟲子隨後撲上,很快,兩個小傢伙互相依偎着,閉上了眼睛,這在天上折騰了許久,他們確實有些累了。
獬豸獸很自覺,它走到了洞口,蹲伏下來,一雙透着微光的眼眸盯着外面,只要有一點點異動,它就會毫不猶豫地衝出去。
白鷺守在了小蟲子的身邊,替他們蓋上了被子,也閉目養神了起來。
夜色越來越深,奪命崖下除了偶爾吹過的風,一點聲音都沒有。
鳳芷樓端坐在了楚墨殤的那塊巨石上,拿出了那本書,撫摸着封面,手指滑過之處,泛起了淡藍色的光線,說起來,從得這本書到現在,她就沒有認真地研究過,現在閒暇下來,應該從頭到尾好好地看一遍了,不爲自己,也爲了將來對付簡星痕這個大魔頭。
翻開第一頁,芷樓開始凝神靜氣,才知道召喚術並沒有那麼簡單。
根據召喚者修煉召喚術登基的高低,召喚出來的生物,強弱程度也就不同。
第一階段召喚術,撕裂次元空間,這種召喚術一般做作戰上太大的優勢,鳳芷樓原本就是召喚術的繼承者,所以才能開啓常界和異界的空間。
莫非她能穿越到這個神奇的真武世家,也因爲自己本身就會撕裂空間的召喚術?鳳芷樓的額頭上微微地見了汗水,如果這種設想是真的,那麼說……
她是不是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了。
第二階段的爲依附物製造,就是將召喚的靈魂附着在現在的生命體裡,可以是生的生命體,也可以是死的。
第三段也就是最高的階段,就是鳳芷樓現在使用的,可以通過一種契約,將上古,或者更加久遠的生命直接召喚到身邊,爲自己做站。
這種契約一但達成,讓召喚者與召喚物產生連接。
這就是說,爲什麼那些召喚來的上古生物能爲鳳芷樓做站,卻不會倒戈相向。
實在太強大了。
她竟然達成了最高階段的召喚術,和簡星痕屬於奇虎相當的。
可事實上,簡星痕已經修煉了幾十年之久,而鳳芷樓學會這種召喚術,幾乎是頃刻之間,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但三個階段的召喚術也是極其危險的,因爲上古和現在的次序不同,如果召喚來的生物不受到現有契約的控制,就會現在的一些次序改變成爲上古的,也就是說……
上古的生物會控制這個世界。
看到了這裡,鳳芷樓倍感驚恐,剛纔在山洞裡,她已經看到了,硝莽城大肆召集那些緣故怪物,數不勝數,在硝芒城集結,可簡星痕真的能控制它們嗎?
“你怎麼了?”白鷺發覺芷樓的鼻尖兒上都是汗水,神色緊張,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
“簡星痕真是瘋了,他使用的是第三階段召喚,可他卻可能不具有這個能力。”
“這,這是什麼意思?”白鷺有些不明白了。
“最終這些怪物可能成爲自主的力量,不會受到他的控制,最終成爲失控,會對付人類。”
鳳芷樓不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那些生物不是自己召喚出來的,她更加無法預測簡星痕修煉到了何種程度,但她很是擔心,這種可能性的發生。
“但願不是龍後想得那麼嚴重,簡星痕只是想對付聖地罷了,一旦成功或者失敗,他會將召喚來的怪物召喚回去的。”白鷺雖然這麼說着,可臉色卻沒那麼輕鬆了。
“但願如此。”
鳳芷樓擦拭了一下汗水,疲憊閉上了眼睛,手指仍舊搭在了書頁上,可這個完全不經意的動作,讓她的眼前一亮,手指摸到的地方,一排字體竟然呈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怎麼會這樣?
鳳芷樓的手指動了一下,腦海裡的文字又變了,都是她認識的字,裡面竟然在講召喚的規則。
隨着她讀這些文字,心念那些咒語,腦海裡就浮現各種上古生物的形象,起初在眼前跑動的是天界犬、煉獄兇暴鼠,劣魔……最後竟然出現鬼婆,狂戰魔,還有一些烈火神兵。
實在是太神奇了,繼續用手指摸下去,芷樓才知道,這些不是召喚出來就可以了,還可以指揮它們作戰,需要學會一些魔法召喚陣。
“我終於明白了。”
鳳芷樓確實明白了,最初她使用召喚術的時候,會出現召喚來的上古生物攻擊楚墨殤的情況,那是因爲她不懂如何控制,其實召喚而來的這些上古生物,都是遵照召喚陣行動的,這種召喚陣就是一種契約。
想要強大,芷樓就必須學會所有的契約,控制這些上古生物。
她微微地笑了起來,睜開眼睛看向了白鷺。
“我現在要召喚上古的蜘蛛,練習佈陣。”
“龍,龍後,你確信沒什麼危險嗎?”白鷺見到那些怪物從地下鑽出來,有些畏懼了,長這麼大,她還見到這種東西。
“只是低級的生物,很容易控制的,放心!”
說完,鳳芷樓站了起來,輕輕一揮手臂,瞬間的,奪命崖的外面起了黑氣,很快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好像有無數的東西在地面上爬動。
“防護陣!”
鳳芷樓大喊了一聲,一個讓白鷺震驚的奇蹟出現了,無數的紅毛,大眼的蜘蛛出現了。
610:難解的秘密
608章錯誤:鳳二叔應該爲鳳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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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芷樓喊了一聲“防護陣”之後,無數的紅毛蜘蛛列隊出現了,不斷地在洞口聚集,這是上古煉獄蜘蛛,具有一定的毒性。
片刻之後,它們就將山洞的洞口密密層層地織了一層網,封住了洞口,只能透過織網的縫隙看到外面的情景。
接着八隻大個頭兒的蜘蛛爬到了網上,按照八角的陣型站位,其他的蜘蛛都伏在了地面上,錯落有致地站好之後便一動不動了。
若是有人現在攻擊這個山洞,頃刻間,就會被蜘蛛纏死,想脫身除非鳳芷樓下令。
“實在太神奇了!”白鷺驚歎不已,看着眼前的蜘蛛陣,別說人,就算一個蒼蠅都難以飛進來了。
“我也覺得神奇,呵呵。”
鳳芷樓有點沾沾自喜,不知道這個蜘蛛陣的威力有多大,能不能抵禦了簡星痕的進攻?不過芷樓並不擔心這個,蜘蛛防護陣若是不好用,這本書的後面還有更多強大的防護陣型,到時候夠簡星痕受的。
“收!”
鳳芷樓揮動手背上的寶石,藍光之後,蜘蛛和巨大的蜘蛛網頃刻間不見了,好像它們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出幾天,我就能將這本書完全瞭解了,希望到時候可以幫助殤奪回聖地,對付簡星痕。”
鳳芷樓越看越覺得興奮,連睏倦的感覺都沒有了,後面除了有防護陣之外,還有進攻的陣型,能提升速度和攻擊力。
白鷺堅持守了一會兒,實在睏倦了,她坐在了小蟲子的身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鳳芷樓修煉了一夜,一早還精神抖擻的。
她跳下了巨石,站在了山洞的洞口,舉目眺望奪命崖之上,昨夜匆匆而來,還沒來及將一些事情告知大哥鳳雲崢,簡星痕昨日召集不死軍隊,鳳家莊應該有多防範。
白鷺也隨後起來了,站在了鳳芷樓的身後。
“我要去一趟鳳家莊,你在這裡照顧好天行。”
“好,龍後一切都要小心。”白鷺叮囑着。
鳳芷樓點點頭,走到了小蟲子的身邊,親了兒子的小臉蛋兒一下,轉身走出了山洞。
鳳芷樓順着那些藤蔓爬到了奪命崖之上,俯身觀望着遠處的鳳家莊,此時的鳳家莊還處於黎明之中,到處炊煙裊裊,人們都早起做飯了。
她施展了輕功,飛速躍去,悄然地潛入了鳳家莊。
整個鳳家莊,因爲楚小魚有了身孕,鳳家嫡血後繼有人,大家的心情都格外好,鳳二叔被抓走的事實,也被沖淡了許多,卻仍舊是鳳雲崢的一個沉重的心事。
鳳芷樓這次沒有直接進入藥房,而是去了宗宅,剛巧鳳雲崢肚子一人從正堂裡走了出來,鳳芷樓直接從屋頂飛躍下來,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大哥。”
“芷樓?”鳳雲崢很是吃驚,萬沒有想到,七妹就這麼出現了。
“能不能借個地方說話。”在沒確定楚墨殤是否救出龍父和長老之前,鳳芷樓只能暫時隱藏了身份,不想被其他弟子看到。
“好,跟我來。”
鳳雲崢前頭帶路,很快進入了宗宅的書房,芷樓閃身跟了進去。
“七妹,你回來是好事兒,幹嘛偷偷摸摸的,你知道嗎?大家盼望你回來呢,特別是小魚,她不知道多感激你呢。”提及楚小魚,鳳雲崢的眼睛還是亮了一下,自己就要有兒子了,他已經興奮了好幾天了。
“我若是大張旗鼓回來了,鳳家莊就第一個會遭殃。”
鳳芷樓輕輕地關上了書房的門,低聲提醒着鳳雲崢:“硝芒山脈雖然距離我們鳳家莊不算近,卻也不遠,簡星痕已經利用招呼術又組織了不死軍隊,你和鳳家弟子要小心防範着,最好做些應急的措施,一旦出現意外,要將實力隱藏好了。”
“簡星痕?”
鳳雲崢的眉頭一皺,氣惱地說:“我們鳳家莊和硝芒城遠日無仇進日無怨,他們已經抓走了鳳二叔,還想怎麼樣?”
“你說什麼?”
鳳芷樓一聽此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一把抓住了鳳雲崢的手臂,問他剛纔說得是不是真的?
鳳雲崢嘆息了一聲,狠狠地捶了一下書案,發出了嘭的一聲。
“簡星痕不知爲何派人夜入鳳家莊,不搶錢,不殺人,偏偏擄走了鳳二叔,到現在二叔還生死未卜,我派人去硝芒山脈一帶尋找,卻找不到硝芒山的入口,我身爲鳳家莊的一莊之主,也不能爲了二叔,耗費太多的精力,畢竟這裡才遭受了妖獸之災難。”
聽着鳳雲崢的話,鳳芷樓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簡星痕這個混蛋,鳳家莊只是一個小門小派,鳳二叔只是抓藥治病的大夫,他抓一個大夫有什麼用?
“對了,芷樓,簡星痕抓走二叔還留了一張字條,給你看看。”
鳳雲崢拿出了那張字條交給了鳳芷樓。
鳳芷樓展開一看,更加不解了“我爲月來?”這是什麼意思?月又是什麼?人還是物?
“月是什麼?”芷樓問了一句。
“我問爹了,爹說,月一定是一個人的名字,而且不是活着的人,若是叫月的人還活着,簡星痕就沒有必要抓二叔了,而死去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七妹的親生娘。”
“月娘?”
鳳芷樓在鳳雲崢的提示下,猛然驚住了,如果爹說的是真的,那麼簡星痕是爲了月娘而來,才抓走了風二叔,這和自己的娘有什麼關係?
無疑,鳳二叔知道當年的很多秘密,所以簡星痕抓走了他。
鳳芷樓微微地喘息着,想到了自己離開異界的那一天,孃的神情很是奇怪,一直讓鳳芷樓別爲鳳家莊做太多的犧牲,還告訴她不值得,爲什麼不值得?鳳芷樓到現在也很糊塗,娘一點都不愛鳳家莊。
“怎麼會和我娘有關係?”鳳芷樓疑惑地反問着。
“我也不知道,爹也說不清。”
鳳雲崢雖然擔心鳳二叔,可他更加擔心的是整個鳳家莊,還有自己身懷有孕的妻子,如果真的和硝芒山打起來,鳳家莊定然會一敗塗地。
吧
611:同仇敵愾
鳳雲崢看着自己的妹妹,低聲地說:“芷樓,大哥知道你和二叔的感情好,可現在……鳳家莊更需要你。”
“我會以大局爲重的。”
鳳芷樓點了點頭,很快鎮定了心神,現在就算她焦慮不安,也不可能立刻將二叔從簡星痕手裡救出來,她必須保證整個莊宅的安全。
“大哥,你儘快想辦法讓鳳家的弟子在莊裡建築堅實的堡壘,以防萬一,我很快會在鳳家莊的周邊佈下防護,你下令讓所有人都不要走出防護陣的範圍。”
鳳芷樓昨夜剛剛試驗了防護陣,現在就可以派上用場了,一旦硝芒城攻擊六大家族,至少鳳家莊不會被瞬間消滅,至於其他的五大家族,鳳芷樓無法公然露面,一切都依靠大哥的遊說了。
“其他五大家族,雖然曾經和我們鳳家莊爲敵,可都是人命,大哥你想辦法派人通知他們,讓他們也採取防護措施。”
“我馬上派人去,不惜任何代價,讓他們和鳳家莊同仇敵愾,芷樓,不管過去鳳家莊的人如何小看了你,認爲你是庶出不該上位,可是……從現在開始,大哥什麼都聽你的,整個鳳家莊都聽你的調遣。”
鳳雲崢的這句話之後,書房的門開了,鳳清風兩眼含着熱淚走了進來。
“爹過去真的錯了,現在爹也聽你的。”鳳清風的聲音微微地顫抖着。
“爹!”鳳芷樓吃驚地看着走進來的鳳清風,他雖然已經老了,卻威風不減,還是讓芷樓敬畏了鳳家家主。
“芷樓,爹沒想到,一直讓爹輕視的,小看的,卻是拯救我們鳳家莊的人,過去爹對你實在不公,爹真的……”
鳳清風懊惱地自責着,對芷樓,他這個做父親的,一點都不合格。
“行了,爹,過去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
鳳芷樓趕緊走了過來,安慰着鳳清風,現在不是自我檢討的時候,現在要一致對外,做好防範。
“遊說其他五大家族,你大哥不行,我去,那些老傢伙怎麼說都得給我點面子,他們最怕的就是死了。”
鳳清風雖然已經退位,可爲了鳳家莊,他願意出這個面,相信五大家族會給他這個面子。
“嗯,派幾個弟子跟着爹,爹去比大哥去好一些,現在說話算的,還是那些老人家。”
鳳芷樓點頭同意,這樣鳳雲崢留在莊裡,也好安排莊裡的事情。
“好,我們這就分頭行動。”鳳雲崢點點頭,同意讓鳳清風去做這件事。
三個人陸續出了書房,待鳳雲崢下令讓所有鳳家莊的弟子集合時,鳳芷樓已經離開了鳳家莊,站在了莊外的一個山坡上,準備佈陣保護鳳家莊。
“娘,不管你說了什麼,芷樓都會義無反顧地保護鳳家莊,因爲它是芷樓的家。”
鳳芷樓深吸了一口氣,揮動了手臂,就在她要使用召喚術的時候,手臂突然被人有力的抓住了。
“誰?”
鳳芷樓一驚,回身便是狠狠的一擊。
身後站立的人輕鬆躲避開了,鳳芷樓又用力地打出了第二拳,可這拳頭才揮出去,她便看清了男人,立刻驚呼了出來,揮拳手臂的動作變成了飛撲,她直接撲了過去。
“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怎麼不馬上找我,幹嘛站在人家的身後嚇人?”一連串的話語之後,鳳芷樓激動地撲進了身後男人的懷中。
楚墨殤仍舊是一身銀白的衣衫,灑脫斯文,他牢牢將芷樓摟住,直接一個深深的熱吻封住了眼前微啓,還在抱怨的紅潤脣瓣。
一聲嘆息,她放棄了所有的追問,閉上了眼睛,享受着這一刻的撼心和迷情。
芷樓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貪戀和他的親吻,甚至不願睜開眼睛,怕眼眸一睜,這不過是幻想而已。
她感受着脣瓣上的力量,一遍遍吸着他的味道,雙腳踮起,在他的身上緊貼着。
時間過去了多久,芷樓無法預知,只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力量也越來越小,雙手顫抖得撫摸着他。
楚墨殤不捨地放開了她,雙手捧着她的面頰,目光爍爍地看着她,梳理着她的髮絲,看着她緋紅的面頰,還有急促地喘息。
“我,我剛纔……”
鳳芷樓的臉燙得要命,剛纔要做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的吻擾亂了她的心思。
“你剛纔要佈防護陣,不過……僅僅依靠你的力量,只能佈一個小小的防護陣,而我可以將你的防護陣囊括六大家族。”
楚墨殤說得意氣風發,他的脣上還隱隱的留着芷樓的一抹殘紅,淡淡的香氣絲絲而入,若不是他天生有較強的定力,還真被這個女人弄得心慌意亂了。
鳳芷樓良久纔回過神來,聽清了楚墨殤的話,她張大了一雙秀目,他在說什麼,一個可以囊括六大家族的防護陣?那怎麼可能?
“涅容止發現雪笙不見了,知道自己難以用龍子降服聖地的子民,妖獸又被你驅趕回了伶仃洋,被食妖獸看守出了,害得他無計可施,所以他將唯一的希望放在了硝芒城城主的身上,但硝芒城城主簡星痕可不是簡單人物,沒有利益,他怎麼會進攻聖地。”
楚墨殤上前一步,目光凜然地看着視野範圍內的土地,六大家族,武京皇城,乃至更加遙遠的境遇都是在聖地的管轄範圍內,卻也是涅容止的棋子。
“利益?”
鳳芷樓疑惑地順着鳳芷樓的目光看了過去,陽光已經升起,光芒照耀着大地,倍顯山河的壯麗,這片土地和硝芒城的利益有什麼關係?當然芷樓堅信,涅容止不會將聖地讓給簡星痕的。
楚墨殤指着遠處,聲音低沉地對芷樓說。
“我們和簡星痕、涅容止的這一戰,會在六大世家先打響。”
“他真的要對六大世家下手?”
鳳芷樓很是吃驚,她只是讓大哥做一些防範,卻沒想到簡星痕真的動了這個念頭?
六大世家從某種意義來說,是屬於聖地的,怎麼涅容止要縱容簡星痕這麼做?實在想不通。
612:強大的防護陣
“你想不通吧?”楚墨殤轉向了芷樓,已經在鳳七小姐的眼裡看到了疑惑。愛睍蓴璩
“當然想不通了,你要奪回聖地,他們就該死守聖地,在聖地開戰纔是,幹嘛戰爭能打到劉大世家來,我以爲只是波及一點而已。”鳳芷樓迴應着。
“那是因爲涅容止爲了龍帝之位瘋了,答應了簡星痕,六大世家今後歸硝芒城了,硝芒山脈一帶條件惡劣,簡星痕早就想擴大地盤了。”
楚墨殤的回答,讓鳳芷樓當真不敢相信,涅容止確實瘋了,竟然捨棄這麼大片土地賄賂簡星痕,達成聯盟對付楚墨殤。
“這麼說,涅容止已經猜到了你回來了?那麼龍父,長老們呢?”
鳳芷樓覺得事態的發展有些嚴重了,如果是龍父和長老都在涅容止的手中,楚墨殤怎麼能做到既顧全了聖地,又要幫助六大家族啊?
只要人質在涅容止的手中,這廝會想盡各種辦法要挾楚墨殤,就如當初取走他的龍鱗一樣。
可楚墨殤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讓芷樓越發不解了,他的沉穩有些……
“他們已經不在聖地了。”楚墨殤低聲說。
“不在聖地?”
難道殤已經將他們救出來了?
“你救他們出來了?”鳳芷樓追問了一句。
“你猜對了。”
楚墨殤哈哈一笑,伸出了手,露出了那枚戒指,輕輕一按之後,飛淵率先從裡面飛躍出來,接着龍父,幾位長老,還有很多的聖地使者,連黑白聖煞也都走了出來,可惜……仍有一部分長老和使者背叛了楚墨殤,和涅容止站在了一個陣線上。
“你們,你們……”
看到龍父和各位長老,還有黑白聖煞,以及站在楚墨殤身後的那些將近一百餘人,都是聖地的主要人物。
芷樓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了,想象也知道,涅容止沒有了人質在手裡,又弄丟了雪笙,這會兒一定暴跳如雷,纔不得不做出了捨棄六大世家的決定。
想不到涅容止也有六神無主的一天,鳳芷樓覺得實在過癮,可惜她當時不在場,不能感受到那廝的懊惱。
龍父走出了空間,看着周圍,也見到了鳳芷樓,蒼老的眸子裡瞬間涌上了淚水。
“想不到龍後還活着,我們聖地有希望了。”
真武聖女不死,聖地就有希望,這真是老天開眼,給聖地的另一次機會。
想到此時聖地的破敗,龍父自覺自辭其咎,其他的長老也看向了鳳芷樓,紛紛跪伏在地上,爲當初逼鳳芷樓離開聖地,而感到歉疚,如果不是那個決定,如果有聖地這場劫難。
“龍後,請寬恕我們的武斷。”
鳳芷樓見這麼多跪在自己的眼前,一時亂了手腳,她最怕的就是這個了,有話好好說,何必這麼大年紀跪她一個這麼年輕的女人。
“你們,都,都起來啊。”
鳳芷樓喊了一句,可他們都還跪着,連頭都不肯擡了。
糟糕,鳳芷樓抓了一下頭髮,覺得這還真是個難題,
“好了,好了,我不生氣了,都過去了,我不計較的,可如果你們不起來,我就生氣了。”
鳳芷樓的這句話很好用,各位長老和使者都站了起來,一個個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聽說……聖地有龍孫了?”龍父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在,在奪命崖下面,和白鷺在一起。”鳳芷樓微笑着說。
“真的有龍孫?”
幾位長老也現出驚喜之色,這可是聖地的大事,雖然他們已經不在聖地了,但見龍孫還是需要鄭重一些的。
“飛淵,你帶龍父、長老和使者們去奪命崖,我和芷樓留在這裡佈陣,簡星痕應該在這幾天就會有所行動。”楚墨殤下了命令。
“是,龍帝。”
飛淵帶着龍父、長老還有若干的使者向奪命崖的方向而去,很快山崗上,只剩下了
鳳芷樓和楚墨殤兩個人。
鳳芷樓其實很想知道楚墨殤是怎麼將龍父和長老救出來的,可想想,那可能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她現在首要的任務佈陣,而不是好奇。
“我給你輸送功力,你佈陣,記住,一定要想想六大世家的範圍。”
就在楚墨殤要給鳳芷樓輸送功力的時候,她趕緊打斷了他。
“我布的陣是上古煉獄蜘蛛,不知道行不行?”
“我想應該足夠了,厲害的不是蜘蛛,而是蜘蛛結下的網,這些網,就夠簡星痕受的了。”
楚墨殤讚許地看着鳳芷樓,其實這丫頭心裡很清楚爲何她要用這個防護陣,只是心裡沒底兒要徵求他的意見而已。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帶楚墨殤的功力源源不斷地進入鳳芷樓的身體後,一個超乎鳳芷樓想想的巨大防護網形成了,竟然真的囊括了六大世家。
鳳家莊街頭,人們聚集了,驚愕地看着莊子的周圍和上空,那是一個只能透過陽光的巨大蜘蛛網。
“看啊,那是什麼,一個巨大的蜘蛛網,好多的蜘蛛啊。”
“是防護陣,保護我們的。”
“真的嗎?”大家都紛紛走上街頭,仰面看着,驚歎着。
一個頑皮的孩子飛快地跑到了莊外,不知道死活地觸摸那張網,還不等摸到,就被蜘蛛網黏住了,怎麼也下來了,大聲地哭叫了起來。
“娘啊,蜘蛛吃人了,蜘蛛吃人了。”
可他喊了幾聲之後,一隻巨大的蜘蛛爬到了網上,瞪着一雙眼睛看着這個孩子,待覺得他無害之後,突然吐了一口,一股黃水下來,孩子從網站掉了下來,艱難地從黃水裡爬了出來。
“它們不傷害我,只是……太噁心了。”孩子噁心捂着鼻子,不敢再接近蜘蛛網了。
鳳清風剛剛說服了呈家,走到了冷侯世家的莊口,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蜘蛛在空中蔓延着,很快消失在一望無際的遙遠之處。
“暫時我們安全了。”鳳清風嘆息着。
冷侯世家,冷侯宗帶着冷侯世家的弟子遠遠地迎了出來,鳳清風很是驚詫,怎麼這小子還活着。
“鳳大當家的,冷侯宗迎接來遲。”冷侯已經傳了紫色的錦袍,又和當年一樣威風凜凜了。
613:只是小傷
見到鳳清風,冷侯宗直接雙膝跪下,他知道喪失理智的時候,對鳳家莊犯了大錯,怕就算送了這條性命也不能彌補了。愛睍蓴璩
“冷侯宗對不起鳳家莊,要殺要砍,任由鳳大當家的處置。”
“你快起來,我來這裡,不是來找你尋仇的,而是有大事要商議,這幾日,硝芒城要對六大世家發動進攻了,大家必須加強防禦,做好戰鬥準備。”
鳳清風將冷侯宗拉了起來,能見這年輕人又和過去一樣,挑起冷侯世家的天,他就知道冷侯世家的叛亂已經過去了。
“硝芒城?”
冷侯宗皺起了眉頭,他這纔回來,見到了自己癱瘓的父親,冷侯老爺子能見自己的二兒子這樣回來,激動的泣不成聲,知道冷侯家的混亂結束了,他親手將家主的重擔交給了冷侯宗,就好像當年,他將全部希望都給了這個兒子一樣,同時冷侯老爺子覺得愧對兒子,當初那麼輕言放棄冷侯宗,相信了大兒子,纔會導致今天的局面。
冷侯宗成了家主之後,先清理了門戶,樹立了威嚴,很快壓住了陣腳,坐穩了家主之位,可纔剛剛消停下來,硝芒城又要進犯了,他覺得這次怕是扛不住了。
“硝芒城出手,如果沒有聖地的支持,怕我們六大世家聯手,也不是硝芒城的對手。”冷侯宗擔憂地說。
“不怕,我們有支持,只要你調集人手,鑄好堡壘就行了。”鳳清風說。
“好,我馬上去下令。”
冷侯宗點了點頭,就在此時,冷侯家的大橋上,有人大喊了一聲:“大當家的,快擡頭,看看那是什麼?”
冷候宗這才擡頭看向了天空,當他看到了鋪天蓋地的防護網之後,立刻震驚了。
“這是……”
“怕這是芷樓佈下的,我們六大世家雖然沒有聖地的支持,卻有龍後做後盾,硝芒城想吞掉我們六大世家也沒那麼容易。”
“一定是她,別人沒有這個能力。”
冷侯宗邁出一步,看着這強大的防護陣,還有那些守護世家的煉獄蜘蛛,她竟然修煉了召喚術。
廢材?
冷侯宗苦笑了一下,當年被六大世家恥笑的鳳七小姐,哪裡是什麼廢材,她是一個無人能及的天才。
“你愚弄了大家,也愚弄了我!”
他仰望天空,輕聲地說了一句,這輩子,在冷侯宗的心裡都有一個遺憾,就是沒能將自己的堅持繼續下去,如果能來有來生,他發誓,他絕不放棄,可此生,他必須如此了。
“召集所有弟子,建造防禦!”
冷侯宗收了目光,向莊裡退去。
鳳清風帶着幾個鳳家的弟子,繼續向下一個目標進發。
鳳家莊的山崗上,防護陣最終完成後,鳳芷樓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望着滿天的煉獄蜘蛛網,她倍感欣慰,想不到這召喚術要他們夫妻聯手才能變得強大。
“如果我的功力能完全恢復,是不是可以讓召喚術也變得強大?”
“當然……”
楚墨殤慢慢將手從芷樓的肩頭拿了下來,掌心的真氣瞬間消失了,他將她擁抱在懷中,也凝望着高空中的奇景,芷樓的功力可以恢復,如果他能夠給予她全部。
鳳芷樓呵呵地笑了起來,她將頭靠在了楚墨殤的胸口,恬淡地說。
“你都說了,暫時沒有辦法,我怎麼恢復功力?”
“如果我把身體裡的龍珠都給你,你不但可以恢復功力,還變得和龍帝一樣無人能敵。”他的聲音在芷樓的耳邊響起,熱氣撲進了她的頸窩,她的心頭一熱,臉也紅了。
“那你不是成了一條真正的大蟲子了?”芷樓調侃了起來。
“爲了你,我就算成了一條沒用蟲子也甘心。”
今日是怎麼了,他的話格外溫柔,格外怡情,甚至有些禍心和依戀,芷樓轉過身,面對了楚墨殤,解除了到了他血一樣深情的眼眸。
“你不是討厭我說你是蟲子嗎?”
 
;“那是以前,現在什話麼從你的口中說出來,都一樣好聽。”他的眸光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脣瓣,用力抿過,一絲凝白之後,立刻充盈了粉紅,貪婪在殤的眸子裡越升越濃,甚至溢滿了龍族原始的欲。望。
“這裡是鳳家莊的山崗……”芷樓的臉紅了,目光有些散亂。
“我不在乎……”
他捧住了她的面頰,凝望着她,眼中竟然涌現了一絲不捨,芷樓覺得這絕不尋常,一定有什麼事兒讓他這麼放不下。
“不對,殤,有事情瞞着你,你怎麼了?”芷樓有些緊張了。
“沒什麼,只是我……很想你……”
他嘶啞的聲音之後,脣再次覆蓋了上來,可這個吻沒有剛纔那麼長久,就在芷樓漸漸陶醉,完全沉溺在他的懷中時,楚墨殤突然一聲悶哼,急速地退了出去,臉上緊繃着一根根的青筋,眼眸之中的紅,竟然涌上了一層青色。
楚墨殤似乎想掩飾,卻一個趔趄歪斜出去,如不是及時扶住了一顆松樹,他定然摔在地,鳳芷樓驚恐地看着楚墨殤,簡單不敢相信,他怎麼會突然表現得好像……
“你到底怎麼了?”
鳳芷樓奔過去,握住了他的手,低聲問着。
“沒事,可能是幾日沒有休息,再加上損耗真氣,休息一下會好的。”
只是幾日沒有休息,損耗真氣所致?
鳳芷樓怎麼可能相信?楚墨殤以前就算一連七八天不休息,也不會這麼疲憊,何況剛纔損耗的真力也是他體內真力的千萬分之一,怎麼會影響這麼大。
“你受傷了?”
鳳芷樓吃驚地扣住了楚墨殤的手腕,這樣一摸之後,她頓時大驚失色,他的脈象果然很亂,是受了重傷之狀。
“只是小傷。”
楚墨殤推開了芷樓的手腕,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凝神吸氣,打坐調息起來,他的確受傷了,而且不是什麼小傷,從出現在芷樓的面前,他就一直在掩飾,讓她絲毫覺察不出來,纔會放心佈陣。
“什麼小傷?”
鳳芷樓哪裡肯信,他這樣坐下調息,定是傷痛難忍了。
614:疲憊的男人
鳳芷樓慢慢俯身下來,小心地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臂,低聲說。愛睍蓴璩
“我們已經走到了今天,你還有什麼話不能和我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救龍父和長老的時候,是不是受傷了?怎麼會是這樣重的傷?”
楚墨殤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似乎更加疲憊了,眼中的神光也暗淡了許多,他本以爲可以多隱瞞幾天,看來這並不容易。
“涅容止關押龍父和長老的地方,在生命泉下,他心思縝密,奸詐無恥,竟然早就設計好了機關,如果有人營救,就會釋放毒氣將龍父和長老們全部毒死。”
“毒,毒死?”
鳳芷樓聽了這句話,手一抖,一絲擔憂衝進了心頭,難道楚墨殤中毒了嗎?不,不會的。
他曾經被涅容止陷害過一次,莫非這次又着了那傢伙的道兒。
可想想,楚墨殤是什麼人,絕對不是一個不吃一塹長一智的男人,涅容止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陷害楚墨殤第二次。
現在龍父和長老們不是已經安全救出來了嗎?楚墨殤爲什麼要這麼說,涅容止的機關又是怎麼破壞掉的?
“飛淵找到入口強行破入,觸動了機關,毒氣迅速蔓延,爲了救龍父和長老……我只能將所有毒氣吸入體內……原本可以用龍珠控制毒氣的走向,可無法找到解藥,龍珠控制的時間也有限……”
楚墨殤說完,一口暗血從口中噴了出來,剛纔運用真氣給芷樓,將龍珠啓動,毒性開始蔓延了。
“你說什麼?你吸了毒氣,你瘋了嗎?”
鳳芷樓嚇得面色蒼白,她慌亂地擦拭着楚墨殤的嘴角,那血的顏色烏黑如墨,其中透着淡淡的綠色,沾染在手指上,手指的肌膚都變了顏色,這是一種芷樓所不熟悉的毒,是什麼,可以改變人的血液。
看來涅容止這次是破釜沉舟,不能守住聖地,就要將營救者和關押的人一起毒死,好一個陰險毒辣的傢伙。
“這是什麼毒?”鳳芷樓尖聲地喊了出來,她有些慌亂了。
“這是一種遺蹟金蟾蠱,已經消失很多年了,想不到涅容止竟然得到了,對不起,芷樓,我不能讓龍父和長老……”
楚墨殤的神色黯然,這毒氣隱含的是剋制龍族的劇毒,涅容止之所以這麼做,大概已經猜到楚墨殤沒有死,會捲土重來,想一朝將楚墨殤置於死地。
“我知道,我知道……”
鳳芷樓的鼻子一酸,知道龍父、長老已經聖地對楚墨殤的重要性,可是他對鳳七小姐何嘗不是最重要的,他怎麼可以這麼爲了別人,輕視自己的生命。
“這種毒,解藥十分稀少,恐怕解不了,我想將龍珠都給你,這樣可以增強的功力,然後你帶兒子,龍父他們返回聖地!”
楚墨殤伸手將芷樓樓了過去,緊緊擁在懷中,柔聲地安慰着她。
“其實聖地根本沒有長生不老一說,所謂的長生,只是壽命的一個極限而已,芷樓,龍也會死的。”
“不,不,我不要你說,你不會死的!”
鳳芷樓一把捂住了楚墨殤的嘴,天下沒有解不了毒的,解藥一定在涅容止的手中,想取回解藥,就必須抓到涅容止
“我要回到聖地去拿解藥!”鳳芷樓冷聲地說。
“你不能回去!”
楚墨殤的濃眉凜然地豎了起來,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鳳芷樓去求涅容止,真武聖女返回聖地,涅容止一定會大做文章。
“我纔不管,我不要你死!”
鳳芷樓的眼眸裡都是淚水,厲聲地反駁着楚墨殤,他都知道什麼,他的一生,都是聖地,正義,無盡的責任,還有那些子民,他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樣東西叫做自私嗎?
沒有自私的人,確實是一個完美的人,可就是這種完美,刺痛了鳳芷樓的心。
“你聽話……我暫時還死不了。”
楚墨殤畢竟功力雄厚,加上龍珠的力量在抗衡,若是一般只有兩三顆龍珠的龍子,當場就斃命了。
“可你一旦
將龍珠給我,就是……”
鳳芷樓下面的話說不出來了,眸中顯出了驚恐。
雖然早晚要死,可龍珠可以幫助楚墨殤支撐一段生命時間,若他現在將龍珠吐出,無疑是成全鳳芷樓,早早結束自己的生命,
芷樓是不會要那些龍珠的,就算這個世界都毀滅了,她也不會拿走楚墨殤一顆龍珠,龍珠屬於龍帝,不屬於龍後。
“我想……我也怕死,因爲我那麼捨不得你。”
楚墨殤將芷樓摟住,讓她依偎在他的肩頭,眼望着西方那片祥雲,祥雲的後面就是聖地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希望活着再回到那片土地上。
“這種毒很難除掉,涅容止手裡到底有沒有解藥,也是個未知數,所以……你一定要學會獨立、堅強,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站在聖地的土地上,讓天行成爲強者。”
多麼悲傷的一句話,聽起來就好像是他的遺言,芷樓的淚水大顆地流淌了下來。
“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她的手死死地扣住了楚墨殤的衣襟,她堅信,這個世界總是一物降一物,有毒,就有解,只是得到這個解,還需要時間,楚墨殤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
太陽漸漸西斜,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中等來了片刻的休息,可這種安靜預示更大災難的來臨,每個人都會擡頭看着頭上的防禦網,提醒自己這是非常時期。
夕陽斜照的山崗,鳳芷樓靜靜地坐在那裡,擡眸望着被夕陽餘暉映紅的雲朵,那一絲絲一縷縷,好像撕裂的紅色綢帶,美中有着無盡的傷感。
芷樓垂眸下來,看着枕在自己腿上沉睡的男人,他疲憊得好像孩子,均勻的呼吸聲不能掩飾他身體的痛苦,他的大手仍舊握着軒轅赤霄劍,只要有一絲異動,他就會一躍而起。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殤。”
芷樓輕輕地撫摸着他的大手,他握着劍柄的力量才慢慢地鬆懈了下來。
615:硝芒城契約
聖地,涅容止站在生命泉之前,衝着飛流的瀑布,握緊雙拳大聲地狂叫了起來。愛睍蓴璩
“殤,殤!我不會輸的,我一定會戰勝你!”
他的聲音在青龍山間迴盪着,眼眸撕裂充血,爲什麼?殤還沒有死,竟然還活着,還救走了龍父和那些長老。
還有什麼是殤做大到的?
可惡,實在可恨!
當他站在被攻破的密室中時,幾乎要氣瘋了,人質一個都不見了,就連他設計的機關和毒氣也沒有了,密室很安靜,靜得讓他感受到了死一樣的氣息。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機關被觸動,會死人的,可這裡竟然一具屍體都沒有。
解釋只有一個,殤變得更加強大了。
“你已經沒有龍鱗了,不可能做到的,爲什麼?龍神太不公正了,爲什麼讓他比我強大!沒有了龍鱗,也會強大,你們這些龍族的祖宗,都瞎了眼睛,我纔是真正的龍帝!”
他繼續嘶吼着,卻不見一聲應答,生命泉除了飛流之外,少了太多聖地的活氣。
已經許久了,聖地的生命泉只是這樣飛流不息,卻不再生產寶石和夜明珠,它好像枯竭了一般,還有那些綵鳳神鳥,不願飛出來鳴叫,這些花花草草,都畏縮着,連青草都是枯黃的。
“你們就這麼不喜歡我?討厭我嗎?”
涅容止的臉漲紅着,他突然轉過身看着身後站立的使女,大聲地質問着。
“你們是不是也討厭我,說!”
“龍帝,奴婢們不敢?”
身後的所有使女都跪伏在了地上,一個個瑟瑟發抖着,她們哪裡敢得罪了涅容止,這個傢伙已經在六年期間殺不知多少的使者和使女,雙手沾滿了聖地的人血。
“虛僞,你一定想看我的熱鬧,想看我是怎麼死的?是不是?”
涅容止俯身下來,一把提起了前面的一個使女,目光微眯地看着她,小使女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沒,沒有,沒有,奴,奴婢……”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涅容止一掌打了出去,黑色的迷霧將使女飛卷而出,一聲慘叫之後,一動也不動了。
其他的使女嚇得頭都不敢擡了,涅容止瘋狂地看着她們。
“你們是不是都想殤回來,是不是?”
這聲的羞惱的質問之後,沒一個使女敢說話了,他氣得一腳踢飛了一個,繼續質問,直到一聲冷笑傳了過來。
“涅容止,想不到你竟然怕到這種地步?不就是少了幾個人質嗎?現在聖地還在你的手中,你怕什麼?”
“誰?”
涅容止收回了腳,擡眸冷冷地看去,發現不遠的平地之上,出現了一個幻影,幻影之中站立着一個穿着白色鎧甲的男人,年齡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其實他已經五十有餘,卻仍舊眉宇英武,偉岸的身軀籠罩在一層神光之中。
在這個幻影男人的周圍,站着至少有十幾個鐵甲護衛,一個個都佩帶着黑色的面具,手持黑劍,冷冷地盯着涅容止。
“簡星痕?”
涅容止走上前一步,哼了一聲,對這個傢伙,他也痛恨入骨,一個時辰之前,他求助硝芒城幫助他戰勝楚墨殤,可簡星痕提出要擴大地盤的要求,無奈涅容止只能捨棄了六大世家,那幾乎就是一個半的武京皇城那麼大,他作爲聖地的龍帝,怎麼能一點都無動於衷,可最終,他還是答應了。
此時出現在聖地的簡星痕,只是利用法術傳來的幻影而已,在開戰之前,他要和涅容止簽署一份協議。
“涅容止,空口無憑,立字爲據。”
一張契約紙飛到了涅容止的面前,涅容止伸手將契約抓在了手裡,看了幾眼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簡星痕,先拿下六大世家,再給我這張契約吧,現在還爲時過早。”
涅容止的手一甩,契約又回到了簡星痕的手中,簡星痕面露羞惱之色瞪着涅容止。
“你認爲硝芒
城沒有能力頃刻間拿下六大世家?”
“不是我小看了你,六大世家聯手,你還得花費點力氣,簡星痕,別太急躁了”涅容止鄙夷地哼了一聲。
“那就等着吧!”
幻影閃動了一下,簡星痕和他的護衛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涅容止懊惱地握緊了拳頭,他是被逼無奈才求助於簡星痕,但看到簡星痕的囂張,止又倍感懊惱。
“等我將殤殺了之後,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你,你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
說完,涅容止一拂衣袖,大步地向回走去。
涅容止走了很遠,地上的使女們纔敢擡起頭來,她們一個個驚慌失措,紛紛站了起來。
“龍帝要回來了嗎?”
“胡說什麼,剛纔走的不就是龍帝嗎?你想成爲下一個被打死的嗎?”
“我是說殤少主。”
“回來了,也不可能是龍帝的對手,他的龍鱗已經沒有了,我們還是少管閒事吧。”
“真希望龍後能夠回來,她消失了之後,聖地已經大不如前了。”
“聽說之前的那個龍後是假的……”
各種議論聲,在聖地傳揚,很快一些人開始懷疑他們一直都活在一個騙局之中,可他們不知道形勢將如何發展,敢怒不敢言。
奪命崖的下面,龍父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小蟲子,激動得良久都說不出話來,嘴巴張合着,好像啞巴了一樣。
長老們都靜立在山洞的外面,默默地守候着這個聖地的龍孫,他們暗暗感謝龍神對聖地的眷顧。
“龍天行是聖地的希望,它將弘揚聖地的祖訓,成爲聖地的明主。”
“龍孫,聖地的龍孫,我們盼了好久了。”
激動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每個人的眼裡都滿是希望之光。
“混寶,你說,這些人真的是我爹派來的?怎麼看着一個個都不太正常呢?不會腦子有問題吧?”小蟲子指着自己的腦袋,偷偷地問混寶。
“別胡說,其實的一個可是龍父,你的龍爺爺。”混寶一直都處於隱身狀態,面對這些聖地的老傢伙,它沒膽子出來。
其實龍父和長老們早就注意到了小妖獸的存在,只是白鷺已經體現解釋過了,不然它的處境還真是有點危險。
616:血拼到底
小蟲子偷偷地瞥了龍父一眼,又瞥了一眼,有些不確信了,那傢伙是他的龍爺爺?怎麼看着不像啊,灰頭土臉的,哪裡有一點龍族的威風。愛睍蓴璩
在小蟲子的印象裡,龍族都該和爹一樣,高大威猛,所向披靡,無所不能。
“我纔不信呢,我龍爺爺怎麼會這樣,若說是你的妖獸爺爺,還有人信。”小蟲子歪着腦袋,他不相信混寶的話。
混寶吐了一下舌頭,低聲說。
“不信拉倒,我沒爺爺,要是有就好了。”
龍父聽了小蟲子的話,十分慚愧,他一直被止囚禁,身心疲憊,自然憔悴不堪,哪裡還有什麼威風可言,現在別說龍孫不願相信他是龍族的龍父,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會這般落魄。
各位長老也都搖頭嘆息,原本聖地的幾個長老護法,現在都失去了往日的威風,這些都是拜涅容止所賜,實在難以啓齒。
“小少主,他確實你的龍爺爺。”白鷺走過去,低聲地提醒着小蟲子,希望小龍孫別讓各位老人家難堪了。
誰知小蟲子一聽白鷺的話,更加不服了。
“你看我爹多帥,多威風,你看我,更加英俊瀟灑,威武不遜,你再看看他,他跟我和爹一點都不像,我就是不信。”
“可是小少主……”
白鷺還想說什麼,小蟲子卻來了脾氣,直接衝出了山洞,瞪圓了一雙眼睛,看着龍父和長老們,一個個都這麼老了,還欺騙小孩子,當他三歲,就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傻子嗎?
小蟲子鼓足了力氣,大聲地吶喊了起來。
“我娘說了,龍爺爺和長老在聖地,可這裡是鳳家莊,不是聖地,別以爲長得老,就是可以糊弄我,哼!”
說完,小蟲子掐着腰,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望着天空大吼了一聲。
“如果是我錯了,就來個雷霹了我!”
他這麼一嗓子之後,還真的出了點駭人的狀況,天空陰雲密佈,接着卡擦一聲,天好像被什麼撕裂了一般,一個驚雷霹下,將小蟲子身邊的地面上霹了一個深深的大坑。
小蟲子張合了一下嘴巴,媽呀一聲轉身就跑,直接奔回了山洞,竟然還真的霹了,這麼說,這位真的是龍爺爺了?
“天行。”
龍父怎麼捨得龍孫受傷,一把將小蟲子拉到了身後,擡頭向天上看去,這絕對不是什麼一般的雷,更加不是霹任性龍孫的,而是硝芒山要進攻了。
“是簡星痕,他竟然要對六大世家下手了。”龍父眉頭緊皺,六大世家在聖地的庇護下,硝芒城敢這麼放肆,無疑得到了涅容止的縱容。
“這個孽子,他真是瘋了!”龍父懊惱地握着拳頭。
“我和黑聖煞前去看看。”
白聖煞向龍父和長老請命,他們要去硝芒山一帶查看一下動靜。
“你們速去速回。”龍父叮囑着他們。
“我們會多加小心的。”
說完,黑白聖煞化作一黑一白兩道煙霧,向硝芒山一帶飛奔而去。
小蟲子見到這個情景,又見這老人這麼保護自己,心裡有些信了,於是他擡起手,抓住龍父的手臂,輕輕地拽了一下。
“你真的是龍嗎?我的龍爺爺?”
龍父回頭慈愛地看着小蟲子,俯身下來,撫摸着他的肩頭。
“我是一條沒用的龍,丟了聖地,保護不了你,讓你無家可歸。”
“你真的是龍爺爺?”
小蟲子的臉紅了,爲自己剛纔的胡說感到懊悔,他伸出小手輕輕地梳理了一下龍父的白髮,安慰着他說:“沒關係的,我爹說了,誰也不能永遠都是正確的,更加不能永遠都成功,只要你的心夠堅強就可以了,其實,你的樣子還算可以。”
“是的,你爹說的很對,我的心也堅強了。”龍父點了點頭,很感動這孩子能這麼安慰他。
小蟲子這才釋然地握住了龍爺爺的手,站在了他的身邊,一起看向
了天空。
“龍爺爺,你說,我爹和娘,能不能打敗這個大惡人?”
“會的。”龍父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因爲我爹和娘是戰神。”小蟲子揚起了下巴,無比驕傲地說着,眸子裡滿是光芒。
山崗上,楚墨殤猛然睜開了眼睛,暗紅的眸子看向了那刀防護網,低聲說了一句。
“他開始進攻了。”
“你說簡星痕?”
鳳芷樓驚愕地擡起頭,剛纔只是一聲驚雷,難道不是要下雨了嗎?竟然是簡星痕要進攻六大世家的訊息?這還不到一整天呢,是不是太快了。
楚墨殤起身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芷樓的手。
“芷樓,現在還來得及,你一定要聽我的,想戰勝簡星痕,僅僅依靠這個煉獄防護網遠遠不夠,你需要更多的功力,而這些功力,只有龍珠才能滿足你。”
楚墨殤的眸子看向了芷樓的小腹,如果不是她身懷有孕,恐怖一半的功力也沒有,腹中龍子提供了她更多的真力,讓她能掌控召喚術,佈下防護陣,可這些真力遠遠不夠讓鳳芷樓變得更加強壯,她需要龍珠和簡星痕抗衡。
他板過了芷樓的肩頭,讓她面對着他,然後將她柔軟的小手輕輕握住,完全包涵在他的掌心裡,心裡的憐惜和不捨浸透在眼中。
他想說的話,她應該明白,
可不等楚墨殤將話說出來,鳳芷樓直接甩開他的手,站了起來,背對了他。
“你的生命不僅僅屬於聖地,屬於這些百姓,還屬於我和孩子,龍珠的事情不要提了,如果簡星痕真的要打,我就和他血拼到底,大不了,我們夫妻一起死!”
說完,鳳芷樓擡腳向山下走去,一邊走,她一邊用手不斷地抹着眼睛,好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樣低聲啜泣着。
“我會戰勝他的,我打敗了簡星痕,就去聖地,找涅容止算賬,他敢不給我解藥,我就將他的腦袋砍下來!”
鳳芷樓怨恨地說了幾句,轉過身看向了山崗上的楚墨殤。
“我說了,我可以的,你等着我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說完她一揮動手臂,獬豸獸飛躍了出來,她直接翻身躍上獬豸獸的脊背,直衝出了那道防護網。
617:吞噬神樹
站在防護網之外,鳳芷樓看向了天空,天空中烏雲還在集結着,不斷地壓向了六大世家,這是一種雲雷陣。愛睍蓴璩
“雕蟲小技!”
鳳芷樓微微一笑,不就是在天空中聚集了一點點上古的能量嗎,還以爲有多大的本事?簡星痕想用這點能量對付六大世家還搓搓有餘,對付鳳七小姐就不行了。
“這是雲陣籠罩術。”楚墨殤的聲音在芷樓的身後響了起來,他也從防護網裡衝了出來,殤就算中毒,也不會扔下芷樓一個人面對簡星痕。
“相公,你不是說我的功力不夠嗎?現在我就吸了簡星痕的雲陣,這樣至少可以恢復我七層的功力。”
“你能吸這種能量?”楚墨殤凌厲的眸光看向了芷樓,有些不確信了。
“我不可以,可有一樣東西可以,它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說完,鳳芷樓連退了數步,運足了氣力,低喝了一聲,頓時在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祭臺。
“祭壇?”楚墨殤很是詫異,這種上古的祭臺幾乎要塌陷了,芷樓召喚這東西出來有什麼用?
“你還能召喚一個更古老,更破舊的嗎?芷樓,雲陣壓下來了。”楚墨殤提醒着鳳芷樓。
“相公,不會讓你失望的,我這裡還有一個更破的。”
鳳芷樓的話音才落,只聽“呼”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直接從祭臺中生了出來,快速拔地而起,立於楚墨殤和鳳芷樓的面前。
竟然是傳說中的吞噬神鬆,吞噬神鬆沒有一點綠意,乾枯地立於那裡,枝椏一動,似乎就要斷裂。
“吞噬神鬆?”楚墨殤見到這樹長出來之後,嘴角終於露出了笑意,鳳芷樓果然聰明,她確實暫時不需要他的龍珠了。
吞噬神鬆雖然好像苦思一樣毫無生氣,可枝葉並不平凡,隱隱地透着一股吞噬的殺氣,雖然可以將所有的力量都容納在它的枝葉之中。
“現在開始吧!”
鳳芷樓指着吞噬神鬆,手臂揮動了天空,一個巨大的圓弧籠罩了開去,這種一種契約,一旦契約達成了,神鬆才按照她的意志行事。
吞噬神鬆一陣狂烈的抖動,爆發出一片絢爛地光芒,和轟隆隆的響聲,根基迅速深入祭臺內部。
而天空之中那些陰雲陣匯聚的能量好像一咕咕水波一般,快速地向一個方向貫穿下來,吞噬神鬆開始不斷旋,瘋狂吸納天空中的能量。
這是一個讓楚墨殤被趕震驚的場面,他親眼目睹着吞噬神鬆吸收了天空的雲陣之後,越來越蔥鬱。
浩浩蕩蕩的能力飛聚而來,吞噬神鬆好像一個無底之洞,隨着天空的雲陣涌來,不斷地強大,長高。
“簡星痕的真力能維持多久?”楚墨殤冷聲地問。
“他最好堅持時間長一點,這樣我吸納得更多一些,就有足夠的力量對付他了。”鳳芷樓開心地笑了起來,想着簡星痕發現這個事實後,該是個什麼表情,應該很滑稽可笑吧。
“你真是個聰明的丫頭。”楚墨殤捏了一下芷樓的下巴,雖然體內氣血不暢,可他仍舊受到了鼓舞。
“相公,跟我來……”
鳳芷樓牽住了楚墨殤的手,楚墨殤先是奇怪,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希望這些能量將他體內的毒素逼迫出來。
“沒希望的,芷樓,如果這樣可以,龍珠足可以將毒素壓制了,你去吧,好好保護這裡,保護聖地。”
楚墨殤鬆開了手,穩穩地站在了祭臺之外,鳳芷樓的眼睛一紅,抽泣了一下,飛身躍入吞噬神鬆之下的祭臺上。
瞬間的,源源不斷的能量將她包圍了。
獬豸神獸對這種能量無比敏感,它狂吼一聲,飛身躍入其中,讓吞噬神鬆的靈氣洗禮着自己。
“快看啊,獬豸獸……”鳳芷樓驚呼了出來,獬豸獸的身體發出了銀光,頭上的鋒利獨角一分爲三,毛髮也瞬間長了許多,體態是原來的兩倍。
“這次簡星痕損失慘重,若他再不及時發現,就可能動力耗盡了。”楚墨殤微微地笑着。
nbsp;“轟隆隆”
整片祭臺都顫動了起來,能還在不斷地灌充進芷樓的身體,吞噬神鬆已經吸收了足夠的能量,一道道神光激射而出,不斷化開筋骨,修補芷樓滿是創傷的身體。
“我感覺好多了。”
鳳芷樓驚呼了出來,她只想獲得簡星痕的能量,卻沒有想到這吞噬神鬆還能治療她的筋骨。很快吞噬神鬆上的光彩又消失了,能耗費殆盡,它又開始瘋狂吸納天空不斷涌動的能量。
“這簡直就是強盜的行爲,簡星痕一定還在納悶,怎麼還沒將六大世家的武者都擊敗呢?
隨後吞噬神鬆吸納而來的無盡的力量有絲絲縷縷地納入了樹體內,隨着洶涌澎湃的靈力不斷涌進,慢慢枝葉擴散開來。
當整個大樹就蔥鬱起來時候,鳳芷樓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她的筋骨全部治癒了,而吞噬神鬆以一種綠色的生命形態展示在眼前。
芷樓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近乎半廢的身體終於好了。
這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轟隆隆”
吞噬神鬆脫離了祭臺,深深地紮根進的土壤中,在綠色神光越來越明亮,整株樹體拔高到了四五十丈高,繁盛,耀眼。
硝芒山脈上,簡星痕覺得越來越疲憊,好像召喚出來的雲陣要將他身體裡的能量吸光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沒有理由的。
簡星痕大聲地吼着。
“你們去看看,六大世家怎麼樣了?他們是不是請了什麼高手?”
“是,城主。”
幾個手下飛馳而去,很快都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懊惱的稟報着。
“城主,吞噬神樹,在鳳家莊和冷侯世家中間,有一棵吞噬神樹,它將您雲陣的能量都吞掉了,如果繼續下去,會吸光您所有的真力。”
“可惡!”
簡星痕一聲咒罵,趕緊收了真力,很快天空中的陰雲消散了,雲陣也消失不見,他微微地喘息着,額頭上已經見了汗水。
“爲什麼六大世家這麼難對付?他們不可能得到吞噬神樹,那是上古的妖樹,不可能生在這裡的?”簡星痕疑惑地看着天空。
618:召喚神族的後裔
簡星痕擡頭看着漸漸消失的雲陣,心中百思不解,也許他真的應該去看一看,是什麼人能將吞噬神鬆弄出來,那可是極高的召喚法術。愛睍蓴璩
“不可能的,沒有人可以做到,除非……”
簡星痕看着自己的雙手,淡淡的藍氣縈繞掌心之中,他眸光微眯地看着身邊帶着面具的手下,冷聲道:“調查一下,這吞噬神鬆是哪裡來的?”
硝芒城的幾個手下低聲回答着。
“不是六大世家的人,而是鳳芷樓,聖地的龍後,她在驅動那顆大樹,吸納了城主的雲陣。”
“鳳芷樓?”
聽到手下的回答之後,簡星痕皺起了眉頭。
怎麼會是她?
吞噬神鬆可不是現代的玩意兒,那東西距現在有上億年之久,早就是遠古的腐朽之物了,沒有可能再次出現的,無疑,吞噬神鬆是被召喚出來的,這個事實說明了一個問題,在這裡除了他簡星痕之外,還有一個人會召喚術,就是聖地的龍後鳳芷樓。
“真想不到,她竟然也會召喚術,而且召喚等級在我之上。”簡星痕握緊了拳頭,滿心懊惱,這到了嘴邊的肥肉就這麼要飛了,他怎能甘心?
原本以爲可以輕鬆拿下六大世家的簡星痕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了,他多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還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女人。
“現在怎麼辦?城主?”一個戴着面具的手下低聲問。
“暫時撤回硝芒城,我要好好查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事實發生了,除了我簡星痕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用召喚術,除非她是召喚神族的後裔。”
簡星痕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他轉過身,向硝芒山方向飛馳而去。
因爲簡星痕離開了,天上的陰雲也漸漸地散了,恢復了原本的晴朗。
鳳芷樓仰面望着天空,知道簡星痕暫時放棄了,至少今天晚上,他會偃旗息鼓,老實地留在硝芒城裡了。
“他將召喚的雲陣收了。”
芷樓飛快地從吞噬神松下飛躍了出來,這一躍讓她倍感吃驚,竟然距離地面十幾張之高,一下子飛躍到了楚墨殤的面前,她不但恢復了所有的體力,功力的等級又提升了。
楚墨殤的神色一凜,大步地走了上去,直接扣住了芷樓的手腕,深邃的眸子中神光一閃,眉宇舒展開了。
“想不到簡星痕竟然治好了你的病。”
“不算是他治好的,是我偷的。”
鳳芷樓欣喜地反握住了楚墨殤的手,卻發覺他手掌的冰冷,僵硬,剛纔涌起的那點喜悅又飛散而去,她好了,可他卻傷了。
“爲什麼不笑一笑?”楚墨殤低聲問了一句。
“我笑不出來。”
鳳芷樓哪裡笑得出來,她的心此刻被一點點地撕扯着,今晚簡星痕不會進攻六大世家,她是不是應該偷偷潛入聖地,拿回解藥。
可是,涅容止會那麼容易將解藥給了她嗎?那個混蛋恨不得楚墨殤立刻死了。
可她一回到聖地,就會引起綵鳳飛舞,百鳥齊鳴,不是等於告訴涅容止她來了嗎?
在聖地,鳳芷樓想作賊,還真不容易。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現在不是找涅容止要解藥的時候。”
楚墨殤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拍了拍鳳芷樓,壓低了聲音說:“放心,不用給你龍珠,我還可以堅持幾個月,也許到時候,就有辦法了。”
鳳芷樓悽婉地看着楚墨殤,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從殤的口中說出來,好像很漫長一樣,其實是轉眼即逝,不過是千萬年的一個短短一瞬。
“會有辦法的。”鳳芷樓輕聲地說了一句,落寞地向回走去,她好像丟了魂兒一樣,只想這幾個月之後,如果沒有解藥,她該怎麼面對?
楚墨殤佇立在原地,輕嘆了一聲,眸光鎖着芷樓的背影,她走得很傷心,一句話都不願多說,也許會躲避在某個角落偷偷地哭泣,他該追上去勸解,安慰,可是這樣會讓芷樓更加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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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幾個月確實太短,他和她都不願接受。
黑白聖煞不知何時回來了,兩個人輕輕地落在了龍帝的身後,伸長了脖子張望着。
“怎麼龍後一個人走了?”白聖煞抓了一下頭髮問。
“龍帝,要不要我們把她追回來?”黑聖煞邁開了步子,正要追上去,楚墨殤的聲音低沉地響了起來。
“讓她靜靜,她需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哦……”
黑白聖煞對望了一眼,沒再說話了,楚墨殤見芷樓的身影消失在了奪命崖的樹林中,才轉過身,吩咐着黑白聖煞。
“你們小心潛入聖地,見識止的一舉一動,記住,別妄動。”
“我們正有此意,所以來向龍帝請示。”
黑白聖煞可不願這麼藏在這裡,生性好動的兩兄弟就是閒不下來。
“從現在開始,黑白聖煞可以不必遵循聖地令了。”楚墨殤冷冷下了這個命令,這是聖地多少年的規矩,使者見到聖地令,都需無條件執行,在這種非常時期,也只能暫時停住了。
“太好了,我還擔心要不要受到止手裡聖地令的牽制呢,既然龍帝這麼說了,我們就好辦多了,走吧,回家看着他去?”黑聖煞徵求着白聖煞的意見。
“沒聖地令,我就自由多了,好,走,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說完,黑白聖煞猶如一黑一白兩道煙塵,向西急速飛略而去。
就在黑白聖煞走了之後,楚墨殤覺得胸口一陣窒悶,他端坐下來,慢慢調息了起來,龍珠慢慢旋轉,暫時困住了毒性,但這種狀況不會維持多久,就好像他對芷樓說的,不過是幾個月的壽命而已。
“芷樓,真的對不起……”他的頭低垂下來,第一次感到這麼沮喪。
鳳芷樓躲在了奪命崖上的森林深處,周圍的蛇羣發出了噝噝的響聲,卻沒一個敢爬過來,都遠遠地避開。
“什麼《藥王神墓》,還聖地神醫呢,我看也不過如此?”
鳳芷樓拿住了那本醫書,一頁一頁地翻看着,怎麼會沒有解藥的配方,簡直就是一本廢書,她要這破東西有什麼用?
憤怒之餘,她竟然將這本書竟然用火點燃了。
619:獨一無二的解藥
《藥王神墓》遇了火,頃刻間燃燒了起來,這火冒着藍盈盈的顏色,很快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影像,那是誰,影像漂浮不定,長長的頭髮,憤恨的面孔,張狂的神情。愛睍蓴璩
應該是殷瑤,那個死在沼澤中的女人,她在哈哈大笑着,尖細的聲音在空氣中響了起來。
“藥王神墓盡收了天下所有奇病的藥方,可你還是燒了它,因爲它記載了所有解藥的辦法,唯獨沒有遺蹟金蟾蠱,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這種毒藥的解藥是什麼,哈哈,我很開心,想象也知道,聖地一定遭到了報復,一個毀滅性的報復,一個龍族重要的人物要死去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這是報應,報應!”
“殷瑤,你說什麼?他是我的丈夫,你閉嘴!還敢笑?”
芷樓狠狠揮動了手掌,想教訓殷瑤這個賤人,可她揮出的手臂打到的不過是無形的空氣而已。
這是幻影,是殷瑤死的時候,存留在書裡的。
鳳芷樓怔怔地盯着空氣,她說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解藥的配方,那麼……就說明她已經配置瞭解藥,解藥在哪裡?是不是真的在涅容止的手中?
殷瑤似乎預見到了這本書的命運,也知道她的幻影會被釋放出來,她爲了報復,配置了失傳許久的極烈毒藥遺蹟金蟾蠱,並將這毒藥留在了聖地,而解藥卻在另一個人的手中。
《藥王神墓》,是她畢生的精華,卻唯獨沒有記錄遺蹟金蟾蠱,她要讓聖地感到疼痛,爲曾經對她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
殷瑤閉上了眼睛,微微地笑着,好像憧憬在什麼美好的回憶中一樣。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份獨一無二的解藥,在我最愛,也最痛恨的男人手中。”
“最愛,最痛恨的男人?”
芷樓瞪圓了眼睛,能讓殷瑤最愛,又最痛恨的不就是簡星痕嗎?難道解藥在簡星痕的手中?
想到了這個,芷樓的心頭猛然一震,這麼說,涅容止的手裡只有毒藥,根本就沒有解藥,他這麼做,是真的要徹底剷除楚墨殤了,好一個龍之次子,他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不管你是誰,你燒掉這本書,說明你很絕望,你想救他,那麼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去找那個男人,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告訴你想要的是什麼,哈哈!”
殷瑤的聲音無比邪惡,很快幻影一晃便消失了,地上只有那本書剩餘的灰燼。
“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鳳芷樓低聲地重複了一遍,原來殷瑤設計了這一切,就是讓人殺了簡星痕,無疑,簡星痕知道中毒的是楚墨殤,定然不會將解藥交出來,他恨不得聖地馬上毀滅,而芷樓爲了這份解藥,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不會憐惜一個敵人的生命。
“好,既然你想讓他死,我就成全你!”
鳳芷樓用力踢了一腳地上的灰燼,起身從灌木叢中飛躍了出來,當她站在森林的邊緣時,夜色已經很深了,絲絲的冷風不斷地吹來。
她擡起腳,慢慢地向奪命崖走去,在奪命崖的懸崖邊,她看到了端坐在那裡的楚墨殤。
“你怎麼在這裡?”芷樓問了一句。
“等你。”他低聲回答着。
“你知道?我一定會回來?”鳳芷樓輕輕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將頭無力地倚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有這樣倚靠着,她才覺得心裡多了一點點的平靜和安慰。
“不知道,只感覺,你會回來。”
他將伸出手臂,將她輕輕地摟住,目光望着奪命崖對岸的青松,良久纔開了口。
“我想,止的手裡,可能沒有遺蹟金蟾蠱的解藥,他得不到的東西,會不遺餘力地毀掉,怎麼會留着一點餘地給我們。”
“他的手裡確實沒有,因爲遺蹟金蟾蠱的解藥,這個世上,只有一份。”鳳芷樓低聲回答。
“只有一份?”
楚墨殤的身體一震,眼眸疑惑地看向了鳳芷樓,她在說什麼,她怎麼還知道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只有一份的,難道她找到了解藥?
可看芷樓的神情,並沒有喜悅,就算有解藥,解藥也應該不在她
的手裡。
“殤,明天就算簡星痕不打我,我也要打他了,在兩個月之內,我要剷平硝芒城!”
“剷平硝芒城?”
楚墨殤的眉頭緊鎖,雖然簡星痕和聖地一直爲敵,卻很少真的禍害六大世家,這是第一次和六大世家爲敵,芷樓怎麼產生了滅了硝芒城的念頭,在殤的眼裡,她能容忍的時候,絕不會殺戮。
“因爲龍族最大的死對頭簡星痕的手裡,有遺蹟金蟾蠱的解藥,獨一無二的一份,他可以選擇交出來,也可以選擇讓我搶,我這次不會在乎那些陰暗軍隊的死活,包括拿到簡星痕的人頭。”
鳳芷樓握緊了拳頭,她可以死,但楚墨殤不能死了,爲了他,她什麼在所不惜。
“解藥竟然在簡星痕的手裡?”
楚墨殤吃驚不下,但他也意識到一個問題,簡星痕絕不會將解藥拿出來施救龍帝的,這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月光,像銀色的柔紗,層層疊疊地垂落下來,將他們的聲音籠罩在銀白之中,她依偎着他,感受着的體溫和柔情。
在黑暗硝芒山脈,連綿起伏,猶如一條陰曆的惡獸盤踞東南的方向。
硝芒山之下,地底百餘公里處,是一個陰暗猶如鬼蜮的地下城,一年四季都籠罩在鬼魅一樣的幽光之中,這裡沒有太陽,沒有月亮,邪惡的藍寶石鑲嵌在黑暗的建築之上,空氣中瀰漫着污濁的煙霧,散發着死亡一樣的氣息,地面上行走的都是帶着面具的鎧甲人,他們麻木冷清,唯一能聽到的是他們兵器拖曳地面的讓人心煩的噪音。
黑暗的建築裡,透出一雙雙邪惡的目光,這裡生活的人類,都是犯了極惡之罪的惡人,爲了活命,他們甘心爲簡星痕賣命,久而久之,這裡就成了一個罪惡的地下世界。
“簡星痕,你放了我!”一聲慘烈的叫聲從一個尖塔狀的建築裡傳來了出來,打破了硝芒城死一樣的沉靜。
620:孩子在哪裡
鳳二叔被關在陰暗的建築之中,他實在不習慣每天見不到太陽的日子,唯一能看到的是,那些在街頭偶爾走過的一些行屍走肉,他們都毫無表情,甚至連笑一下都不會,這裡住的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輕嘆了一聲,鳳二叔低下了頭,他實在想不明白,簡星痕爲什麼抓他?他可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已經年老體弱,除了會看病,沒什麼大用了。
“我只是個大夫,你是不是有病了啊?”
抓大夫,自然是要看病的,鳳二叔不知道簡星痕生了什麼病?若是一些疑難雜症,罕見怪罪,他也沒有辦法啊,難道硝芒城,就沒有一個像樣的大夫嗎?非抓他來不可。
“我不會看鬼病啊。”
鳳二叔實在煩悶,無聊地調侃着,這種地方就好像是鬼城,住在這裡的人就是鬼,生的病自然也是鬼病了。
他這麼一番之後。
咣!
身後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很快兩個戴着面具的鎧甲人走了進來,立在房間的門口,一動也不動了。
鳳二叔探頭看了一眼門外,這麼大敞着門,不會是想讓他走吧,他當然不會客氣了,於是鳳二叔擡腳就要走,鎧甲人卻伸出了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告訴簡星痕,有話快說,我還得回家給人看病呢?這都多少天了,他要關我到什麼時候,他是不是得了瘋病了?”
“這樣抓你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房間外響了起來,接着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走了進來,雖然他面帶着微笑,卻給人一種邪魅滲人的感覺。
這就是簡星痕,一直很少露面,卻和聖地一次次對抗的硝芒城城主,一個隱藏在地下城的黑暗主人。
“簡星痕?”
鳳二叔被抓來了好幾天,還沒真的見到這個男人,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氣,也知道他是誰了。
不安地後退了一步,鳳二叔避開了這種威懾,低聲說了一句:“我只是個大夫,你從我這裡什麼都得不到,在鳳家莊,我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你要挾不了他們的。”
“我費了心思抓你來,可不是聽你這麼勞裡嘮叨的,更不想用你要挾什麼人,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簡星痕冷哼了一聲,他想殺誰,想抓誰,根本不需要理由,更加不會用人質要挾一個小小的鳳家莊,他的態度傲慢,目中無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問一個問題?鳳二叔有些迷糊了,他不覺得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中,有什麼是簡星痕感興趣的。
“如果不是危及我們鳳家莊的事,你問便是,我也許會考慮告訴你,但是,你得到滿意答案之後,一定要馬上放我回去。”
鳳二叔厭惡這個該死的地方,恨不得馬上回到自己的小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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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問題很簡單,你一定能回答出來,我想知道,月娘在哪裡?”簡星痕直接問了一句。
月娘?
鳳二叔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誰提及過,很快的,他想到了,月娘不就是芷樓的親生娘,大哥的小妾嗎?
不過當年月娘來到鳳家莊,名字是叫做小月的,後來事情揭發出來,他才知道小月的本名叫月娘。
可是……簡星痕問月娘做什麼?
“我,我不知道月娘是誰?”鳳二叔垂下了眼眸。
“不知道?好,我就提醒你一下,當年她進入鳳家莊,名字叫做小月,這回你知道了吧?”
簡星痕走到了鳳二叔的面前,將手掌搭在了鳳二叔的脖子上,只要他輕輕一用力,就可以將風二叔掐死,可他不會這麼做,因爲他要的不是這條賤命,而是月娘的下落。
“小,小月?”
風二叔看着簡星痕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手,死他並不害怕,可這樣死實在不值得,而且他也很想知道,爲什麼簡星痕要問及芷樓的娘呢?
“如果你敢說不知道,我馬上……”簡星痕的手一用力,鳳二叔立刻點點頭。
“知道,這個知道,我大哥的小妾,小月嗎。”
一句小妾,讓簡星痕的臉扭曲了好幾下,他鬆了手,一個鎧甲人將一個黑皮椅子搬了起來,簡星痕一撩長袍坐了下來,眸光帶着一絲絲冷意看着風二叔。
“她在哪裡?”
“走,走了,很久之前就離開了鳳家莊,再也沒有回來過。”鳳二叔如實地回答着。
“她爲什麼離開鳳家莊,又去了哪裡?”簡星痕繼續問。
“你知道的,我大哥有正牌的夫人,小月只是個妾,妾的地位很低,而且小月長得好,我大嫂很生氣,一直刁難小月,小月不堪忍受,就偷偷離開鳳季莊了。”
鳳二叔一邊說,一邊瞄着簡星痕,希望這麼說可以讓鳳家莊擺脫了干係,讓硝忙城的城主到別處追究這個女人的下落。
“她肚子裡的孩子呢?”簡星痕突然問了一句。
鳳二叔一愣,冷汗流了出來,雖然小月在鳳家莊生了孩子,不是什麼秘密,可簡星痕一直生活在硝芒城,和鳳家莊素無來往,怎麼知道一個妾懷孕的事兒,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這孩子的存在一樣。
“什麼孩子?”鳳二叔不想將芷樓扯進來,裝了糊塗。
“你替月娘接生孩子,會什麼都不知道,你如果再裝糊塗,一問三不知,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簡星痕的手掌慢慢地擡了起來,眸子裡涌上了兇狠,他不會在乎這個老頭兒的生死,如果鳳二叔再不願合作,他會殺了他,然後再抓鳳家莊其他的人來。
“你一定誤會了。”鳳二叔閃爍着目光。
“我想,我應該將鳳清風請來。”簡星痕微微地笑了起來。
一聽說要抓大哥來,鳳二叔急了。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小月生產,確實是我接生的,不過她生了孩子之後,就抱着孩子離開了鳳家莊!之後,我真不知道她哪裡去了,我也一直沒離開鳳家莊。”
鳳二叔按照當初發生的事實進行了描述,但他沒提及孩子被調包的事實。
“她順利地生下了孩子?”
簡星痕猛然從椅子裡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憤怒地瞪視着他。
“現在那個孩子在哪裡?”
吧
621:簡星痕的自信
爲什麼聽說那個孩子順利生下來,簡星痕會這麼激動?那個孩子和他有什麼關係?鳳二叔隱隱的感覺有些不對。愛睍蓴璩
“孩,孩子,死,死了……”鳳二叔急切地補充了一句。
孩子是大哥的,一定是的,鳳二叔堅信鳳芷樓是鳳家莊的骨血,這點不容置疑,那麼優秀的孩子,怎麼可能和硝芒城有關係。
“死了?你胡說!”
簡星痕的臉變了,變得慘白,他冷然地看着鳳二叔,直接將拽着他,將他拽到了眼前,眼眸幾乎噴出血來。
鳳二叔看着簡星痕的眼神,心裡更加凌亂了,一個不可爭的事實,月娘的孩子是早產的,難道……
風二叔真的不願相信這是事實,他必須轉移簡星痕的注意力。
“真的死了,倒不是生的那天死了,而是長大以後,據說那個孩子就是武京皇城的離洛公主,離洛公主作惡多端,最終被龍帝處死了,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實,我想撒謊,也不行啊。”
死了?
簡星痕眯着眼睛看着鳳二叔,鳳二叔的內心忐忑不安,簡星痕這麼盯着自己,不會覺察到了什麼吧?
良久的沉悶之後,簡星痕突然放聲地狂笑了起來,笑得鳳二叔頭皮發麻,不知何故。
很快,簡星痕臉上的笑凝結了,收斂得極快,讓人無法接受,頓覺骨寒。
“不是離洛,絕對不是她!我的孩子,怎麼會是那麼一個笨蛋!”簡星痕冷冷地說。
“我親眼看到小月抱走了那個孩子,怎麼會錯?”風二叔避開了目光,簡星痕果然不簡單,竟然欺騙不了。
“她抱走的,一定是個假的,你們鳳家莊一向自負,怎麼會讓孩子流落在外,可是……月娘能抱着孩子離開鳳家莊,就說明那個孩子不是你們鳳家莊的。”
簡星痕沒有因爲鳳二叔說離洛公主死了,而感到難過,相反他卻淡然冷靜,他想到了那個能召喚吞噬神鬆的鳳芷樓,無疑,他的孩子還活着,不然沒人可以這麼輕鬆地掌控召喚術,因爲她是召喚神族的後裔。
召喚神族一代代傳承的血脈,隱含了一種天生的本事,就是可以召喚一些奇怪的生物,當然這種召喚的本領,要到一定年齡,一定事件觸發,就會突現出來,如果能得到召喚寶典,就更加勢不可擋。
可鳳芷樓的召喚本領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後來修煉的?簡星恆不能確定。
“我爲了月娘,才建造了硝芒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和孩子!”
簡星痕當初功力不夠深厚,無力自保,他不得不離開聖地,躲避到了硝芒山脈,他本要東山再起,然後接月娘和孩子回來,可月娘卻離奇地失蹤了。
一直以來,簡星痕都以爲月娘死了,可有一天他得到了一個消息,月娘當年竟然逃去了鳳家莊,成了鳳清風的小妾,於是一連串的事情都被揭露了出來,他最終決定抓住鳳二叔,瞭解當年的真相。
“月娘逃離聖地的時候,已經有了我的骨肉!我不相信她自甘墮落,會委身給鳳清風那個自以爲是的匹夫做妾?”
簡星痕對鳳清風極盡鄙視,在他的眼裡,鳳清風實在算不上什麼人物,也不夠儒雅,月娘那麼清高冷豔的女人,怎麼會喜歡他?
無疑,月娘需要掩藏自己,保護孩子。
“你的孩子?”
鳳二叔的神色變了,他心裡很清楚,離洛不是月娘的孩子,月娘生的孩子是鳳芷樓,可芷樓生下來後沒有多久,被就診斷出沒有慧根,這讓鳳二叔和整個鳳家都十分懊惱,甚至以有這個孩子爲恥。
可事實上,這個孩子是個天才,而鳳家莊,也沒有這樣的血統,最重要的,在芷樓的身上,風二叔從來沒有看出一點家族的影子來,所以他越發的擔心了。
“不可能的,芷樓是我大哥的孩子,這千真萬確!”
鳳二叔失神的一句話,道出了簡星痕心裡的疑惑,他的笑越發的乾冷了,月娘確實帶走的不是她的孩子,孩子留在鳳芷樓,就是和他作對的鳳芷樓。
“你笑什麼?你這個瘋子,月娘嫁給我大哥是事實,不久有孕,芷樓怎麼可能是你
的孩子,她是我們鳳家莊的骨血!”
鳳二叔氣得臉都紅了,他不願相信他一直呵護養大的,是簡星痕和月娘的孩子,這個事實,會打擊所有鳳家莊的人,更加會打擊自己的大哥,他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
“她是不是我簡星痕的孩子,我一定有辦法知道,不過……你還是留在這裡,我會叫人好吃好喝款待你的。”
說完,簡星痕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鳳二叔羞惱地瞪着簡星痕的背影,怒吼着:“鳳芷樓是我們鳳家莊的孩子,是我們鳳家莊的,不是你的!你滾吧!”
吼完了,鳳二叔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呼吸都不順暢了,他疾步走到了窗口,抓住了欄杆,看着硝芒城街頭麻木的行人,再次吶喊了出來。
“龍後流着我們鳳家莊的血!”
他這樣的大喊,已經表現出了自己的心虛,鳳二叔垂坐在了地面上,身後傳來了冷漠的關門之聲。
簡星痕嘴角溢着冷笑,大步地向硝芒城的主城走去,陰鬱瀰漫的幽光之中,主城上倒立着一把把巨大鋒利的尖刀,刀刃朝上,在幽暗之中,閃着森寒的冷光,無名的地獄之火在主城的兩邊噴射着。
當簡星痕走到城門之前的時候,一個面具鐵甲人飛奔了過來,單膝跪地,急聲地稟報着。
“不好了,鳳芷樓帶着一披上古神軍,向硝芒山脈而來!”
“你說什麼?”簡星痕停住了腳步,冷冷地轉過身,看着眼前的面具鐵甲人。
“鳳芷樓帶着一披上古神軍進攻硝芒城了,我們派出去的面具鐵甲人無法進入六大世家的範圍,她在六大世家不下了煉獄蜘蛛防護陣。”
“想不到,我退下來,她倒主動來攻打我了,好打的膽子,剛好,我正要會會她呢。”簡星痕冷冷地笑了起來。
622:正面交鋒
知道鳳芷樓帶兵打來了,簡星痕並沒有緊張,而是擡眸看向了幽光中的硝芒城主城,寒光閃耀刀鋒中的黑暗樓閣上,一個拖曳着長裙的女子站在那裡,遠遠地看着他。
女子的神情漠然,眸子裡透着淡藍色清冷的光。
她是硝芒地下城的原女主人影姬,在簡星痕最落魄的時候,她帶他來到了這裡,最終將整個硝芒城和自己都交給了簡星痕。
簡星痕最愛的女人是月娘,所以他從來沒有愛過影姬。
二十年的時間裡,雖然心中無愛,可簡星痕卻遵守了曾經許下的諾言,身邊只有影姬一個人,就算再清麗的女子,簡星痕也沒過看過一眼。
影姬是個極其沉默的女子,除了那個高臺,她幾乎沒有離開過這座主城。
簡星痕將目光從遠處影姬的身上移開了,低聲地下着命令。
“打開硝芒外城,我來會會鳳芷樓。”
不管鳳芷樓是不是月娘的那個孩子,這一站都在所難免,簡星痕也想通過這一站來確定她到底是不是召喚神族的後裔。
“打開硝芒外城!”
幽暗的城域之中,喊聲之後,響起了刺耳的笛聲,接着譁楞楞的鐵索之聲,距離硝芒主城幾裡之外的一處幽暗深谷,升起了一座巨大的城池,好像平底拔起一樣,不斷地上升,上升,直到它從硝芒羣山的北脊破土噴薄而出。
這就是爲何聖地一直找不到硝芒城入口的原因,因爲硝芒外城是一座可沉睡可清醒的活動城池。
鳳芷樓發誓要從簡星痕的手裡取得解藥,她召喚了強大的上古神軍,還有颶風土元素來對付簡星痕,雖然她不知道硝芒城的入口在哪裡,可強大的颶風土元素可以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同鳳芷樓一起前來的,還有楚墨殤,既然芷樓堅持要和簡星痕決一死戰,他絕不會退縮在後,還有混寶,走到哪裡,它都不會離開主人,當然也少不了小蟲子。
龍父和長老也尾隨其後,他們看着這樣浩蕩的上古軍隊,不得不心生佩服,強大的召喚術讓他們對這場戰事充滿了信心,可簡星痕也是一個召喚者,那些不死軍隊還讓長老們心有餘悸。
硝芒城是奪回聖地一個最大的障礙,必須拿下。
“看,有城池出現。”小蟲子喊了一聲。
真是神奇,一座巨大的城池好像憑空從地面上長出來一樣。
楚墨殤擡眸看起來,冷冷地笑了起來,低聲對鳳芷樓說。
“看來簡星痕不想做縮頭烏龜了,我找了那麼多年,他終於願意露面正面一戰了。”
“也許想要的不是什麼六大世家,而是聖地。”芷樓輕聲說。
“你很聰明,簡星痕能這麼多年蟄居在地下,多半就等的這一天,藉助聖地內訌,上位成聖地的主人。”
楚墨殤一直都知道簡星痕的目的,只可惜涅容止卻寧願相信簡星痕只是貪圖一天蠅頭小利而已。
“我去先給他點顏色看看。”鳳芷樓就要衝到前面去,卻被楚墨殤拽住了。
“讓上古神軍先去,小心其中有詐。”
楚墨殤這句話之後,走在最前面的上古神軍的隊形突然亂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冰寒殺氣從地面下,猶如沖天而起的龍捲風!瞬間的衝擊摧毀前面至少三分之一的上古神軍,還將幾位長老撞飛了出去。
“退後!”
楚墨殤一手抓住芷樓,一手抱住了小蟲子,飛身後躍,只見眼前一亮一暗,恐怖的寒氣風暴在芷樓剛纔站立的位置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環形大坑。
好險,鳳芷樓站穩身形,趕緊看小蟲子,小蟲子倒是無礙,只是楚墨殤的臉色有些難看,隨着時間的拖長,他對毒性的抵禦也越來越弱。
“你沒事吧?”
鳳芷樓看着殤蒼白的臉色,心裡越發的着急了,必須儘早打敗簡星痕,不能再拖下去了。
“沒事,一定要不能魯莽,要小心。”楚墨殤叮囑着芷樓。
“我知道了。”鳳芷樓點點頭,接下來,她不能讓楚墨殤再動真氣,損身體了。
小蟲子看着地上的大坑,氣惱地大喊了起來:“卑鄙!無恥!瘋子!好歹你也是硝芒城的城主,竟然好意思偷襲!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比我的鞋底子還厚!”
硝芒城的外城上,簡星痕的身影出現了,他冷眼地看着進攻的隊伍,自然也聽到了小蟲子的喊聲。
“那個孩子是誰?”他低低地問了一句。
“城主,莫不是鳳芷樓的兒子?聽說她爲聖地生了一個龍子。”戴着面具的手下回答着。
“真有膽量。”
簡星痕眯着眼睛,他剛纔只是給鳳芷樓一個教訓而已,如果他想殺她,剛纔的那一下就該將他們統統炸死在那個大坑之中。
“看來她也不過如此。”簡星痕冷笑了起來。
可就在這聲冷笑之後,鳳芷樓的大軍在城下五百米外展開陣形後,硝芒城上顯然出現了小小的騷亂。
“只是這丫頭的雕蟲小技,都是烏合之衆,你們怕什麼?”簡星痕不屑的說。
這句話之後,外城中的士兵們,都紛紛停止了膽怯的聲音,隨時準備聽從簡星痕的號令。
小蟲子掐着腰大喊之後,混寶卻向後不斷地倒退着。
“喂,你不會害怕了吧?”小蟲子恥笑着混寶,妖獸就是妖獸,關鍵時刻,還是被嚇到了。
“主人……”
混寶推到了鳳芷樓的身邊,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手,指着硝芒外城上的男人,怯怯地說了一句。
“混寶以前的主人,就是他。”
“他是你以前的主人?”鳳芷樓十分吃驚,一直聽說混寶在跟着她之前,有一個主人,想不到竟然是簡星痕。
“是的,他對混寶很兇,最後將混寶扔掉了。”混寶低聲說。
“爲什麼扔掉你?”芷樓低聲問了一句。
“以爲他那時生了一種病,無暇顧及混寶,就將混寶扔掉了。”混寶回答着。
“一種病?”
鳳芷樓擡眸看向了硝芒外城,簡星痕意氣風發地站在那裡,實在看不出他生了什麼病?會不會混寶認錯了人?
吧
623:高級召喚術
鳳芷樓真的很想知道簡星痕生了什麼病?
混寶仍舊緊抓着鳳芷樓,大眼睛低垂着,耳朵耷拉着,雖然簡星痕現在是新主人的敵人,可對這個舊時的主人,混寶還是有所畏懼。愛睍蓴璩
鳳芷樓打量這硝芒城防,低聲問楚墨殤:“看起來好像攻破這座城,沒那麼容易,它並不比聖地遜色多少。”
“拿下這座城,也許會耗費你大本的真力。”楚墨殤回答。
鳳芷樓淡淡一笑,道:“如果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一半的真力又算得了什麼,幾天也就恢復了。
說完鳳芷樓一聲吶喊,無數個上古神軍戰士帶着熾熱的火焰向硝芒外城衝去。
硝芒外城的城頭上出現了一陣騷亂。過不多時,城頭上數個野蠻一般的怪物出現了,他們手持弓箭,弓箭帶着呼呼呼的藍氣,數箭射下,將衝在前面的上古神軍擊打得粉碎,頃刻間化作煙塵消失在空氣之中。
鳳芷樓眉頭一皺冷道:“給他們點厲害看看!”
說完,她低低地念誦着召喚語。
呼呼,什麼聲音在鳳芷樓的肩頭響起,冒着一陣陣的紅色煙霧。
楚墨殤定睛看去,發現芷樓的肩頭竟然冒出了一團火球。
“地獄火?”
“是,我想那些怪獸沒有辦法承受了地獄火,除非簡星痕可以剋制這種火焰,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拿到解藥。”
一團火球飄飄蕩蕩地向城頭飛去,緊跟着又是二個火球飛了過去。
硝芒城頭喊聲一片,簡星痕召喚的怪獸紛紛向冰雪球射擊,可是地獄火哪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連受了數十冰雪箭,火苗才熄滅散開。
但鳳芷樓隨後揮出的地獄火,卻接踵而至,絕對來不及射散了。
地獄火落下,傳來一陣陣野獸的嘶吼,這火竟然活的,這是一種很高的召喚術,可能簡星痕就望塵莫及。
一片焰浪將硝芒城頭炸裂來了,登時響起一片慘叫,數不清燃燒着的怪獸從城頭墜下,直到落地,仍舊在劇烈的噴射着火焰。
僥倖躲過第一批地獄火攻擊的硝芒城士兵都驚魂未定,當他們從堡壘後跑出來的是,絕望地發現,第二披地獄火又飛到城頭上,嘶吼聲好像無數的巨獸在肆虐。
簡星痕微眯着眼眸,看着不斷被地獄火吞噬的士兵和上古怪獸,他並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他只想知道鳳芷樓的召喚術有多厲害,想不到她竟然可以召喚地獄火。
“不好了,城主,我們挺不住了。”
一個低呼之後,戴着面具的鎧甲人脊背被地獄火擊中,噗通一聲倒在了簡星痕腳下,隨着一聲炸裂,地獄火狂烈地撒開了,大肆燃燒了起來。
鎧甲人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出來,就四分五裂了,手還抓着簡星痕的鞋子。
簡星痕一腳將那個斷手踢了出去,眸光看行了遠方。
她的能力遠遠在他之上。
見這一次打擊的效果出奇的好,鳳芷樓當面帶着微笑,遙望着硝芒外城,她看到了簡星痕,如果這樣的打法下去,不出幾個時辰,硝芒外城就瓦解了。
“他會妥協的。”鳳芷樓冷聲地說。
“他沒想和你正面交鋒。”楚墨殤突然說了一句。
沒想和她正面交鋒,這是什麼意思?
鳳芷樓愣住了,不解地看向了楚墨殤,不明白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仔細看看,他只是站在城頭上,除了原本召喚出來的上古怪物,沒再使用召喚術,連他的不死軍隊都沒有出現。”
楚墨殤早已注意到了這個狀況,似乎簡星痕在看鳳芷樓一個人表演,真想不通,他的意圖是什麼?主動送上硝芒外城,這可不是簡星痕的風格。
鳳芷樓這才夢醒,似乎真如楚墨殤說的那樣,簡星痕另有目的。
視線內,原本還敞開的硝芒城外城的城門隨即關閉,城頭亂箭起飛,剩餘的上古怪獸還在做着垂死的掙扎,它們被簡星痕召喚來,註定要死在這個城頭上
“我不管簡星痕什麼目的,我要戰敗他!”
鳳芷樓一聲怒喝,原本靜候的上古神軍紛紛擡起頭顱,邁開有力的步伐,緩緩前逼,已經到達了城頭箭手的射程邊緣,數不清的箭雨飛射而來。
“煞神弓手!”
鳳芷樓揮動手臂,頃刻間天地間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震動着大地,嘭,嘭,嘭,似乎有一個巨人的飛奔。
“娘召喚了什麼?”
小蟲子實在好奇,瞪圓了眼睛,直到他看到了一個比自己個子還小的綠色小人由遠及近奔跑了過來,禁不住大聲地笑了出來。
“那腳步聲是他發出來的?哈哈,哈哈!”
小蟲子一邊笑,一邊指着那小人說:“我還以爲是什麼巨人呢,他根本就是個小不點兒。”
轉眼間,小不點兒已經到位了,他長得還真稀奇,小鼻子,小眼睛,小腦袋,小胳膊,連腳丫子都小的出奇,十分袖珍,他是怎麼製造出那麼大的動靜來的。
“娘,你不是搞錯了吧?這是個煞神弓手,他連弓箭都沒有帶,我一巴掌就能將他拍扁了。”
聽了小蟲子的話,鳳芷樓也很尷尬,難道真的弄錯了召喚術,怎麼召喚來這麼一個小孩子?
綠色的小人不悅地看着小蟲子,突然手臂一揮,頃刻間,在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弓箭,足足有七八丈有餘,上面還有一支粗壯善良的羽箭。
“這個小嗎?”綠色的小人笑呵呵地看着小蟲子。
小蟲子的臉一變,不再吭聲了,心裡暗暗地想,這傢伙人小力氣大,竟然能拿起這麼大的一張弓,看來以後不能以貌取人了。
綠色小人轉向了硝芒外城,小眼睛一眯,嗡的一聲奇異的輕響,一道白光閃過,一支巨型飛箭射了出去,這箭快到目標的時候,突然分裂,勁箭快如閃電,即準且狠。
轉眼之間,城頭上的士兵和怪獸都不見了,無人膽敢露頭。
鳳芷樓再次下令,二個巨大的颶風土元素搖搖晃晃地地面上堆積了起來,飛快的衝向城門。
咣咣咣,颶風土元素的手好像龐大的錘子,硝芒城外城的大門轟然倒塌。
623:我要兩樣東西
城門倒塌引發的轟隆隆巨響之後,瞬間硝芒外城被硝煙瀰漫了,楚墨殤眸光微聚地站在鳳芷樓的身邊,低低地說了一句。愛睍蓴璩
“你把簡星痕嚇到了。”
“他這個大惡人,還知道什麼是害怕嗎?”
鳳芷樓的目光看向了那片升騰的硝煙,硝煙之中,簡星痕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城頭之上,芷樓懊惱地握緊了拳頭,這廝果然不怕,這種情況下還敢站出來?
“他怎麼還沒死?等我將他的破城拆了,看他還怎麼這麼盛氣凌人地站在那裡看着我!”
鳳芷樓實在不喜歡簡星痕這樣冷靜的目光,好像什麼都穩穩地掌控在他的手中一樣,事實上,剛纔的局面,他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
不過芷樓知道,外硝芒城只是硝芒城的一小部分,簡星痕的老巢在硝芒山脈的下面,一個很深,很神秘的地方,若想真的打敗他,就必須到硝芒山脈之下。
就在鳳芷樓召喚了更多的颶風土元素,想將簡星痕的外城砸個稀巴爛的時候,硝芒外城的城頭上,傳來了簡星痕洪亮的喊聲。
“鳳芷樓,你這麼進攻硝芒城,想要什麼?涅容止那個沒用的廢物,我可以不幫他,六大世家,我也可以不要,放下所有的利益關係,不如我們來一場心平氣和的談判。”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我只要兩樣東西,如果你給我,我馬上退出硝芒山脈。”鳳芷樓大聲地回答着簡星痕。
這兩樣東西,一個是風二叔,一個就是遺蹟金蟾蠱的解藥,都不是很難,至少解藥這樣東西對於健康的簡星痕來說,沒有一點價值,可對於鳳芷樓來說,卻是比命還要重要的,她一定要拿到手。
“哈哈!”
簡星痕聽了鳳芷樓的話,突然大笑了起來,想不到她這般瘋狂地進攻硝芒城,是爲了一樣東西?這實在太簡單了,別說她想要兩樣東西,就算再多,他也給得起,如果是硝芒城裡沒有的,他搶也要幫她搶來。
“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是我能拿到的,都會送給你。”簡星痕回答得十分坦然,認定要的東西對於他來說是小事一樁。
咦?
鳳芷樓覺得奇怪,簡星痕的態度怎麼這麼好了,竟然很輕易就答應了她,看起來這傢伙並不想和自己的作對,又或者他真的怕了?
“娘,他對你還不錯啊,你幾乎將人家的城池都擊垮了,他不但不生氣,還要給你東西,是不是有點太好欺負了?”小蟲子才三歲,也看出有點不對勁了。
“娘纔不信他這麼好心,多半是緩兵之計。”
鳳芷樓微微地挑起了眉頭,看着城頭上的男人,再次放大嗓門喊了出來。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不客氣了,我想要東西也沒那麼麻煩,就在你的手裡。”
“你說,我馬上給你。”簡星痕猜想,會不會鳳二叔?聽聞鳳芷樓是鳳二叔帶大的,應該很有感情,這次莫不是爲了鳳二叔而來?
“我第一個想要的是風二叔,你馬上放了他。”
“好,我同意,那麼第二樣東西呢?”簡星痕已經猜出了鳳芷樓的身份,風二叔再留在硝芒城也沒什麼用了,他自然會放了他。
“第二樣就是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只要你給我,我馬上掉頭回去。”鳳芷樓斷然地說。
“遺蹟金蟾蠱的解藥?”
簡星痕的聲音有些變了,他眸光疑惑地看着城牆下的鳳芷樓,冷冷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在我這裡?”
“殷瑤告訴我的。”鳳芷樓纔不管簡星痕和殷瑤過去的恩怨是什麼,這個信息確實是殷瑤給她的,殷瑤已死,沒有必要撒謊。
“是那個賤人告訴你的?她在哪裡?”簡星恆走上前一步,急迫地問着鳳芷樓,怎麼殷瑤消失了這麼久,竟然出現了。
“你想見她,得去陰曹地府了。”鳳芷樓嘿嘿地笑了起來。
一邊站着的小蟲子可沒聽說過陰曹地府這個地方,他抓了一下頭髮,低低地問着鳳芷樓。
“娘,陰曹地府怎麼走啊?你好像沒帶我去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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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兒子,陰曹地府去了就回不來了,那是死人去的地方,呵呵。”鳳芷樓詭異地笑了起來,小蟲子這才恍然大悟,知道娘這是在戲弄那個大惡人。
簡星痕的臉色一變,他知道殷瑤因情不成,情形大變,在聖地大開殺戒,得罪了聖地的長老,後來被囚禁,卻不想竟然死了,他愣了一下之後,接着仰面大笑起來。
“這賤人死得好,死得好。”
“別廢話,簡星痕,你說過的,我要什麼,你都給,現在將遺蹟金蟾蠱的解藥給我!”鳳芷樓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和簡星痕討論殷瑤的死。
簡星痕無奈地搖了一下頭。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唯獨遺蹟金蟾蠱的解藥不可以。”
“難道遺蹟金蟾蠱的解藥不在你手裡,殷瑤騙了我?”芷樓僵持在了原地,如果是那樣,她不是白白地歡喜一場了。
可城頭之上,簡星痕的聲音傳了過來。
“遺蹟金蟾蠱的解藥確實在我這裡,不過我不能給你!”
“簡星痕,你沒有誠意!”
鳳芷樓握住了軒轅劍,指着城頭上的簡星痕,想不到真被自己猜中了,這不過是簡星痕的緩兵之計,他並不相交出解藥。
“不是我沒有誠意,鳳芷樓,你可以要別的,我一定會給你,因爲你是召喚神族的後裔,只是這一樣東西,我不能給你。”
簡星痕盯着城下的鳳芷樓,實在想不明白她爲什麼一定要遺蹟金蟾蠱的解藥,這樣東西他真的沒有辦法給她。
“哼,簡星痕,既然如此我們就無話可說,受死吧!”
鳳芷樓雙臂一揮,無形的颶風土元素揮動着手臂向硝芒城的外城飛撲而起,巨大的拳頭重重地錘擊在城牆之上,只聽幾聲震耳欲聾的響聲之後,整個外城倒塌了,簡星痕飛身躍起,慢慢地後退,消失在瀰漫的煙塵之中。
624:我要解藥
硝芒城的外城硝煙四起,轟隆隆的巨響之後,城池塌陷了。
待所有的煙塵消停,響聲結束之後,鳳芷樓飛奔了過去,除了外城的斷壁殘垣之外,哪裡還有簡星痕的影子,他竟然逃脫了。
“簡星痕,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你給我出來!”
鳳芷樓站在廢墟之上,除了一些屍體之外,沒留下硝芒城的一個活口,假如簡星痕就這麼藏在地下,幾個月不出來,就算她將來得到了解藥也來不及了。
“他進入地下了。”
楚墨殤走了過來,輕聲地提醒着鳳芷樓,聖地和簡星痕作戰這麼多年,之所以對他束手無策,就是因爲這個,他隱藏得實在太深了。
“就算他下了十八層地獄,我也要將他挖出來。”
鳳芷樓一把抽出了軒轅劍,狠狠地對着地面刺了下去,雖然這劍威力很大,卻也只是在地面掘出一個深深的大坑而已,根本挖不出簡星痕的一個城角出來。
“出來,簡星痕,你給我出來!”鳳芷樓瘋狂地在地面上戳着。
“好了,芷樓,芷樓!”
楚墨殤走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幾近瘋狂的鳳芷樓摟在了懷中,輕輕地拍着芷樓的脊背說:“你也聽到了,就算將他抓住,他也不會將解藥拿出來,何況他已經藏起來了。”
“我要解藥,我要解藥,這個縮頭烏龜……他沒種!”
鳳芷樓雙眼含淚,伏在了楚墨殤的懷中,無力地垂落了雙臂,軒轅赤霄劍掉在了廢墟之中,她知道楚墨殤說的是事實,可她的心裡多麼不願接受,更加想不通,僅僅是一個遺蹟金蟾蠱的解藥,簡星痕無病無災的,爲什麼不肯給她。
鳳芷樓絕望地啜泣了起來,她抓住了楚墨殤的衣襟,不捨也不願放開他,她不知道這樣的深情依偎,還能依偎多久?也許不久的將來,這個懷抱就是冰冷的了。
“回去吧。”楚墨殤低聲說了一句,鳳芷樓已經很累了,就算再打也要等體力恢復了。
“我不回去!”
鳳芷樓的心中一凜,回去了就可能意味着放棄了,簡星痕也許會伺機想辦法反撲,爲了楚墨殤,她不會就這麼放過這個邪惡的傢伙。
鳳芷樓用力掙脫了楚墨殤的懷抱,後退了一步,抱歉地看着他。
“你可以放棄自己,但我不可以。”
說完芷樓再次凝聚了真氣。
“颶風土元素!”
她舉起雙臂,一聲高呼,這呼聲之後,頓時飛沙走石,巨大的石塊粉碎成了石子,石子化作粉末,粉末聚集成了一個個龐大的颶風土元素。
楚墨殤不得不後退,看着幾乎筋疲力盡的女人,她還在動用真氣,消耗身體的最後能量,她的臉色已經僵白髮青,汗水順着鬢角流淌下來。
殤感動於芷樓對他的這份真情,也擔心她這樣下去,會耗盡體力虛弱而亡。
“芷樓,別再爲了我,芷樓!”
“我說過,不會放棄你的,絕不!”
鳳芷樓一股真力逼出,直接楚墨殤魁梧的身軀逼退了出去,颶風土元素越聚越多,越來來猛烈,形成了巨大的沙土風暴,將鳳芷樓包圍在其中。
龍父和長老們見此情景都驚呼出來,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強大的力量,他們腳下的沙石塵土都在向鳳芷樓聚集着,巨大的吸力讓他們也站立不穩。
“爹!”
小蟲子一把抱住了楚墨殤的大腿,他很害怕,不知道娘這是怎麼了,似乎有一種可怕黑暗的力量將鳳芷樓包圍了。
“別怕……”楚墨殤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他的眼睛溼潤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證明鳳七小姐對他的愛,這種不放棄,是捨命的瘋狂。
“爹,我要娘。”小蟲子害怕了,不敢看了,將頭埋在了楚墨殤的頸窩裡,小聲地抽泣了起來,他害怕娘死了。
“娘只是生氣了,娘會好的,天行。”
楚墨殤拍着孩子的脊背,目光盯着那個龐大的沙石氣團,他身中劇毒,沒辦法發功阻止芷樓,她是爲了他才這樣拼命的,他不能讓自己毒發得太快了,一旦毒發,可能讓芷樓陷入更深的痛苦中。
楚墨殤決定等待,既然鳳芷樓已經花費了這麼的體力和真力,就是抱了最後一線希望,他也希望能夠成功,能和鳳七小姐白頭到老。
沙石還在聚集中,其中已經看不到芷樓的影子了,只有鋪天蓋地的黑氣,漫天旋轉的沙塵和不斷涌上去的颶風土元素。
終於,讓所有人震驚的事實發生了,所有颶風土元素都在飛撲,合成,再飛撲,再合成,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風體,一個龐然的颶風土元素,它威風凜凜地站在了天地之間,凝視着鳳芷樓。
所有沙塵凝聚之後,弱小的鳳芷樓從風沙之中露了出來,她滿頭大汗,搖搖欲墜,手還費力地指着地面,大聲地命令着。
“挖,一挖到底,我要看看簡星痕藏在了哪裡?”
這句話之後,鳳芷樓的身體向後一仰,無力地倒了下去,龐大的颶風土元素舉起了碩大的錘子,向地面砸去。
“不好,快躲開!”
楚墨殤大喊了一聲,一把將小蟲子扔給了龍父,然後飛身躍入颶風土元素的大錘之下,颶風土元素只知道執行命令,卻不看看召喚者在哪裡,盲目的大錘落了下來,如果再晚點,芷樓就成肉泥了。
真是該死!
楚墨殤一聲咒罵,飛躍進去,將芷樓抱起,凌空躍出。
此時,龐大的颶風土元素的重錘已經落了下來,狠狠地捶打在了地面上,頓時驚天動地,地動山搖。
當楚墨殤抱着芷樓站在龍父的身邊時,發現不遠處已經出現了一個龐大的深坑,颶風土元素沒有停止下來,它這知道之星召喚者的命令,一錘一錘地砸了下去,很快颶風土元素的身軀消失在了一個深深溝壑之中,硝芒山脈經不起這麼大的力量,最高的山峰搖晃幾下之後塌陷了下來。
“繼續後退,硝芒山脈倒了。”
楚墨殤抱着之後,和龍父,長老們飛奔了出去,沒有得芷樓命令上古神軍的軍隊仍舊排列在那裡,被倒下的山脈壓垮,掩埋了。
吧
625:必須阻止她
東南的硝芒山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遠遠看去,好像一片雲海在翻滾沸騰。愛睍蓴璩
“天呢,硝芒山倒塌了。”
六大世家的人難以相信,這個屹立了千萬年的高大石山就這麼倒了,發出的聲音連綿起伏,餘震不斷,這曾經是六大世家的禁區,如今也成了一片不再神秘的廢墟。
冷侯宗站在冷侯世家的橋樑上,舉目望着東南,他這是鳳芷樓進攻硝芒城的結果,她的能力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了。
“二哥,我們能做些什麼?”冷侯玲玲低聲問了一句。
“什麼都不用做,只需等待。”
像他們這樣的血肉之軀此時趕往硝芒山脈也幫不上什麼忙。
“真沒想到,鳳七小姐這麼厲害,我們六大世家多虧了她了。”冷侯玲玲已經沒有當初了乖張,心裡對鳳芷樓有佩服,也有感激,是她讓二哥好好地回來了,這個恩情,冷侯世家將永遠記得。
硝芒山脈瀰漫在一片塵埃之中,連附近的天空也隨之灰暗了,龐然大物仍舊輪着大錘不斷地砸着。
簡星痕剛剛返回地下城,一步步地走在陰暗幽深的路面上,兩邊好像鬼堡一樣的房屋裡,一雙雙邪惡的眼睛從裡面射了出來,他們在盯着硝芒城的主人,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打仗了……”喘息,垂死的聲音在陰溼的空氣中迴盪着。
“一個女人,一個該下地獄的女人進攻了我們硝芒城,我要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
這些聲音充斥着簡星痕的耳朵裡,他的眉頭緊鎖着,步履沉重,毫無疑問,地面上和他交鋒的女子,是他的女兒,鳳清風那個匹夫,如何能生這麼強悍的孩子來。
簡星痕感到興奮,卻也苦惱,因爲鳳芷樓要的東西,是他不可能給予的。
站在地下城裡,感受到來自頭上的轟隆之聲,灰塵不斷地撲落下來,地下城裡那些好像死人一樣的臉頰都紛紛揚起,看着天空,不知將要發生的是什麼。
“不好了,城主,硝芒山脈塌陷了,主峰倒了。”一個鎧甲護衛跑了過來,向簡星痕稟報着。
“我知道了。”
簡星痕已經感受到了硝芒山脈的倒塌,那聲轟鳴,到現在還震撼着他的心,這是他生活將近二十年的地方,雖然他不願多留在這裡一刻,卻也不願這裡徹底毀滅。
“放了鳳家莊的鳳二叔!”簡星痕下了命令。
“城主,這個時候,他是我們的人質,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了他。”
一邊跟隨簡星痕的黑麪人低聲地提醒着城主,鳳芷樓很在乎鳳二叔的,也許他們可以用這個老傢伙要挾鳳芷樓放棄進攻硝芒城。
“我不需要人質,放了他!”
現在簡星痕已經不需要鳳二叔的答案了,他什麼都清楚了,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下一個決定,該如何讓鳳芷樓停止進攻的瘋狂舉動。
黑麪人低下了頭,城主的話他們必須聽,可他們真的害怕失去這個最後的堡壘暴露在陽光之下。
簡星恆箭步流星,飛快地向硝芒城的主城走去,他站在了天橋前,巨大的鎖鏈放了下來,發出了鏗鏘的聲音,天橋一聲巨響後,停在了他的腳邊,簡星痕大步地走了上去。
“夫人在等您。”
一個帶着白色面紗的女子走了出來,這是硝芒城爲數不多的使女,都是侍候影姬的人。
簡星痕點了點頭,步入了噴射無名之火的主城大門。
空曠的主城裡幾乎沒人,只住着影姬一人,她習慣了這種孤單,也喜歡一個人欣賞硝芒城的黑暗。
“她是你的女兒?”
平淡的一句問話之後,影姬從懸掛浮屍裝飾的樓梯上走了下來,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長袍,袍擺一直拖曳在地面上,幾乎是袍身的三倍,她喜歡這種尊貴的感覺。
“我也沒有想到,她會是鳳芷樓,看到她使用的召喚術,是我們召喚神族的後裔,我很矛盾……”簡星痕輕嘆了一聲。
“必須阻止她,硝芒城
幾乎要成爲一片廢墟了。”影姬走到了簡星痕的身邊,擡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現出了諸多的憂慮。
“她想要一樣東西,只有得到這樣東西,她才能停止進攻。”簡星恆低聲說。
“是什麼,只要是我們有的,都會給她。”影姬不覺地看向了簡星痕,他不是一個吝嗇的人,自己的女兒想要的東西,他有何不捨的。
簡星痕搖了搖頭,眸光挑起,無奈地說。
“她想遺蹟金蟾蠱的解藥。”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讓影姬的目光立刻驚恐了起來,爲什麼是遺蹟金蟾蠱的解藥?
“她怎麼可以要這個?”影姬的聲音完全變了,沒有剛纔那麼冷靜淡然了。
“你知道我不能給她……”
簡星痕的這句話落下後,整個硝芒主城搖晃了起來,影姬驚呼地把住了樓梯的扶手,腳下的黑石板地面咧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
“阻止她,一定要阻止她。”影姬的臉白得沒了血色。
“你留在這裡,我去上面看看。”
簡星恆沒有辦法在躲避在這裡了,如果這樣下去,硝芒城很快就會被廢墟和山石掩埋,鳳芷樓在逼他就範。
簡星恆一刻也不敢停留向地面上而去。
硝芒山的北脊,鳳芷樓已經恢復了一些體力,她虛脫地倚在楚墨殤的懷裡,看着一錘一錘砸下去的颶風土元素,每砸一下,大地就在顫動。
“他會出來的。”
如果簡星恆再不出來,就成地下的一具屍體了,果然,在颶風土元素又一錘下去之後,簡星恆的身影出現了。
“鳳芷樓,你不是想要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嗎?那就讓颶風土元素停下來,不然解藥就要長埋在地下了!”
簡星痕的這句話,很好用,鳳芷樓立刻大呼了一聲,颶風土元素的手臂停在了空中,只要芷樓再次下令,它還會毫不猶豫地狠狠捶打下去。
“給我解藥,不然我就讓你和解藥一起長眠在地下!”鳳芷樓冷冷地看着簡星痕,這個大惡人,他沒有別的選擇。
626:進入硝芒城
好凶狠的話,女兒竟然要將她爹和解藥一起埋了?簡星痕的臉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比看到硝芒山脈的主峰倒塌還有鬱悶,多年來,他一直期盼着月娘的孩子還活着,現在終於盼到了,卻是他遇到的最強勁的對手。愛睍蓴璩
擡眼看去,她真的好像月娘,猶如月娘當娘一樣美麗,在芷樓的身上,簡星痕也看到了自己的狂野,就是這樣不屈,纔是他簡星痕的後代。
“想要解藥,你跟來我硝芒城,只你一個人……”簡星痕站在那裡,絲毫沒有畏懼,沉穩地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個傢伙,竟然要她去硝芒城?她怕嗎?當然不怕,爲了解藥,鳳芷樓懸崖都敢跳,何況一個地下城?
“去就去,如果你敢騙我,我就將你的硝芒城變成真正的地獄。”鳳芷樓冷冷迴應之後,擡腳就要走,卻楚墨殤一把拽住了。
“硝芒城,你不能去!”
楚墨殤太瞭解簡星痕了,兩個人作戰了好多年,硝芒城的城主一般連真面目都不願見人,隱藏得極好,每次作戰,都是不死軍隊打先鋒,可這次和鳳芷樓作戰,他不但多次現身,還提出了這麼奇怪的請求,這不是很值得懷疑的一件事嗎?
硝芒城一直都是這裡的秘密,無人知道在哪裡,他爲何一點都避諱鳳芷樓呢?
鳳芷樓一聽楚墨殤不讓她去,立刻急了。
“我是爲了什麼攻打硝芒山脈?是爲了遺蹟金蟾蠱的解藥,爲了救你,別說去硝芒城,就算更兇險的地方我也會去。”鳳芷樓上來了倔脾氣,她不相信真的到了硝芒城下,簡星痕能把她怎麼樣。
“你又聽我的話?”楚墨殤的神色現出了不悅。
“這不是聽不聽話的問題!”
鳳芷樓的眼睛紅了,她轉向了楚墨殤,大顆的淚珠兒從眼眸裡滾落下來,悲切地說:“我聽話的結果就是,你永遠離開我,我永遠也看不到你,感受不到你,難道你想讓我再等幾個千萬年嗎?那我寧願死……”
誰能理解將要失去摯愛的那種心痛,沒有殤的日子,將是漫長,悽苦的,活着的鳳七小姐該怎麼度過餘生?
楚墨殤將要說出的話,因爲芷樓臉上的淚花兒而打住了,他的手伸了出來,替芷樓擦拭着,他理解她,如果是她中了這絕命的毒,他也會爲了她不顧一切。
可是,殤從來沒讓芷樓這樣隻身冒險過,何況對方還是簡星痕。
“你一定要去?”
“是,我一定要去,不管生死。”鳳芷樓堅定地說。
“如果你非去不可,我在這裡等你!”楚墨殤放開了芷樓,後退了一步,眸光看向了簡星痕。
“簡星痕,她只是一個女人。”
殤在暗示簡星痕,較量應該在男人之間進行,對女人的暗算和無恥勾當,都將會遭到唾棄。
“放心,我對她的呵護不會比你少。”
簡星痕也看着楚墨殤,這個一直和自己對抗,統治聖地的龍之長子,竟然是自己的女婿?這是不是天意弄人?他期待幾十年,一心要奪回聖地,洗清恥辱,卻沒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他在爭搶屬於女兒和女婿的東西。
簡星痕的心情是複雜的,那種曾經向楚墨殤打敗,甚至將他踩在腳下的心情沒有了,也因爲這樣,他覺得自己堅持的幾十年都是毫無意義的。
他轉過了身,向回走去。
鳳芷樓最後看了一眼楚墨殤,跟在了簡星痕的身後。
“娘,你一定要回來啊,天行也在這裡等你。”
小蟲子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芷樓停住腳步的之際,簡星痕的肩頭也猛然一震,這真是讓他感到驚喜和無奈的一天,他不但有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外孫,一個流着龍族和召喚族血脈的繼承者。
簡星痕轉過身,看着生着龍角的眼睛,眼睛漸漸的渾濁了。
“兒子,等娘回來,娘一定將解藥拿到。”芷樓衝着小蟲子握緊了拳頭。
“努力啊,娘,我知道你行的!”
小蟲子揮動着雙臂,替鳳芷樓加油,他相信娘
一定能成功的。
簡星痕站在了一塊凸起的圓盤上,等待着鳳芷樓,目光卻一直看着小蟲子,良久眼中的渾濁才慢慢散去。
鳳芷樓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的笑立刻凝結了,想到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她恨不得將簡星痕的脖子掐住,讓他現在就交出來。
“別這麼看着我,我可不是你的敵人。”簡星痕淡笑了一下,高臺慢慢下降,很快周圍黑暗了下來。
“可你也不是我的朋友。”鳳芷樓低聲嘟囔了一句,她的拳頭緊握着,真氣漸漸凝結,她不會給簡星痕任何可以偷襲的機會。
“別緊張,在硝芒城,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簡星痕看到了芷樓手掌上的紫紅真氣,知道她真是人類真氣和魔族真氣的結合,想不到她的武學造詣竟然這麼好,莫名的,簡星痕竟然有些得意。
鳳芷樓看到了簡星痕嘴角的微笑,才收斂了手上的真氣,心裡暗暗覺得納悶,這傢伙好像真的不打算對付自己,神情這麼坦然自若,連個護衛都沒帶,這是他足夠老練?還是真心不想傷害她?
隨着高臺不斷下降,芷樓低聲問了一句。
“你就這麼喜歡住在這種見不得人的地方?”
“其實我更喜歡住在聖地。”簡星痕說。
“別做夢了,你這種惡人怎麼可以去聖地?聖地每個人都恨你。”
“我也恨他們,彼此彼此。”簡星痕還在微笑,那笑看着讓芷樓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偶爾的,她在這個惡人的眼裡還能看到慈愛的神光。
不是自己看錯了吧?簡星痕會有慈愛的目光,說出去都沒人信。
“我想讓你在硝芒城住幾天。”簡星痕說。
“一天都不行,給我解藥,不然我就拆了你的城,埋了你的人!”鳳芷樓握緊了拳頭,在簡星痕的面前會了一下,只要她念一句,這裡就會被專門喜歡拆人家建築的土元素包圍。
627:只需三天
簡星痕微微地笑了起來,似乎並沒有因爲芷樓的話而感到畏懼。愛睍蓴璩
“你不會那麼做的,如果你真想埋了硝芒城,埋了解藥,就不會跟着我進入硝芒城了,所以……既然來之則安之。”
“簡星恆,我不是來這裡做客的,給我解藥!”鳳芷樓柳眉倒豎,火氣上涌,拳頭直接揮出,幾乎打到簡星痕的面門時,停住了。
她現在不能殺了他,因爲簡星痕知道解藥的所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她的拳頭還是放了下來,語氣也沒剛纔那麼強悍了。
“你怎麼才願意給我解藥?”
“在這裡住三天之後,我們再來討論這個話題,你看如何?”簡星痕用一種商量的語氣徵求芷樓的意見。
在硝芒城裡住三天,並不難,難的是,芷樓害怕三天之後,簡星痕還是不肯交出解藥,這三天也是白白的浪費了。
芷樓抽了一下鼻子,眼裡涌了一抹悲傷,如果這次真的拿不到解藥,她也不會回到地上了,她寧願和敵人死在一起,也不願看到楚墨殤油盡燈枯的一刻。
“如果你三天之後不給我解藥,我會真的會埋了這裡,也埋了我自己。”芷樓灰心地說了一句。
鳳芷樓的話,讓簡星痕有些錯愕。
高臺還在下墜着,速度越來越快,估算了一下下落的速度,芷樓知道,地下硝芒城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難怪這麼多年,黑白聖煞都找不到硝芒城的蛛絲馬跡。
“你建造了這裡?”芷樓問了一句。
“不,它屬於黑暗夫人影姬。”簡星痕回答着。
“你的老婆?”芷樓鄙夷地反問着。
簡星痕的臉一黑,沒有回答鳳芷樓的問話,面對女兒,這是一個作爲父親難以啓齒的問題,當年他答應了影姬,放低了自己作爲男人的尊嚴,匍匐在影姬的腳下,就是爲了能和聖地正式抗衡的一天。
現在他成功了,地下城比原來強大了不知多少倍,聽聞硝芒城的城主,哪個不是不寒而慄,而黑暗夫人影姬也退到了幕後,願意依附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女人。
可簡星痕的心裡存着一個密密麻麻,一絲無人察覺的沉痛,也是他最大的遺憾,她失去了月娘。
“我們到了。”
在簡星痕這樣沉悶的一句話之後,芷樓已經站立在了地下城的地面上,眼前的一切,讓她倍感吃驚,這裡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狹小,也不似人們說的那樣沒有規模,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龐大的地下世界。
建築,街道,市場,一切都籠罩在一片隱晦的幽暗之中,空氣也瀰漫着一種讓芷樓感到窒息的死亡氣息。
牆角里,什麼東西在爬行着,芷樓定睛看去,眉頭不覺皺了起來。
一個拖曳着上本身的男人爬了出來,他腰身以下都沒有了,睜着一雙暗黃的眼眸畏懼地瞄了過來,黑魆魆的一張臉,滿是暗瘡和紅點。
“她是誰?”恐怖的聲音從街道兩邊黑暗的窗口裡發了出來,對於一個外來的生人,他們十分警惕。
“我聞到了陌生人的味道,她是地上來的。”有人迴應了一句。
“可她和城主在一起……”
這樣的話語之後,沒人在說話了,可莫名的,芷樓感到脊背一陣陣發寒,黑暗中,仍有無數的眼睛在盯着她。
簡星痕還在走着,地面上偶爾還能爬過一些蜥蜴和蟲子,見到芷樓,都紛紛避開,它們感受到了聖地冥戒的威懾。
當鳳芷樓快接近主城的時候,發現兩邊站着很多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見到了鳳字樓,都紛紛拿起了盾牌和武器。
他們都認識這個女人,她是鳳七小姐,幾乎毀掉硝芒城的人。
“城主,現在殺了這個女人,正是時候。”黑衣人走上來,低聲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鳳芷樓立刻警覺了起來,她的手握住了軒轅劍,只要這些人敢撲上來,她便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他們想馬上制服她還沒那麼容易,只要給她空檔,她就可以使用召喚術。
“都退下。”簡星痕下了命令。
>“是!”雖然黑衣人極不情願,還是退了下去,簡星痕冷着眸子在前面走着。
而鳳芷樓的手也從軒轅劍的劍柄上放了下來,似乎簡星痕真的不打算對付她,不然單憑她隻身一人,還在地下城裡,他們想下手,要比在外面來得容易很多。
“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兒?”鳳芷樓低聲問了一句。
“我說過只想你在這裡住三天,不是敵人,也不是仇人,就好像父親和女兒。”簡星痕的眸光落在了芷樓的臉上,她真的好像她,一言一行。
“可笑。”
鳳芷樓覺得這話實在可笑,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一正一邪,如果能像父女一樣相處,何況他不是她的父親,她也不是他的女兒。
很快走到了主城之下,簡星痕一揮手,高大的鎖鏈將通道放了下來,鳳芷樓有些猶豫了,這樣走進去,會不會真的沒有任何危險,畢竟她死了,就無從拿到解藥了。
“你害怕了?”簡星痕淡笑了起來。
“小小的一座城,你當我真的怕了?”
鳳芷樓說完,擡腳走了上去,最後簡星痕也跟了上來,他們一起向主城裡走去,這似乎是硝芒城裡唯一還算明亮的地方,那些噴射的火焰讓這裡稍稍有了一些暖氣。
“歡迎來到硝芒城!”
一個女人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鳳芷樓擡頭看去,一個黑暗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個穿長袍的女子,和那身烏黑相比,她的臉越發的蒼白無色,難道這就是簡星痕口中的黑暗夫人,他的老婆?
芷樓皺起了眉頭,這女人看起來年齡比簡星痕大了很多。
“她是誰?”芷樓問了一句。
“黑暗夫人影姬。”簡星痕介紹着。
“原來真的是你的老婆,看起來,你的眼光不怎麼樣?”
鳳芷樓哼了一聲,簡星痕也有些尷尬,影姬雖然看起來和他相差不過十歲,事實上,她比他大了整整二十歲。
黑暗夫人影姬走到了芷樓的面前,上下地打量着她,眼中稍稍浮現了驚訝和異樣。
“想不到你的女兒這麼漂亮,真是讓我很意外。”
628:一個玩笑
什麼女兒?
鳳芷樓蹙起了眉頭,覺得影姬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誰是誰的女兒?這女人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可讓芷樓感到懊惱的是,簡星痕沒有否認。愛睍蓴璩
“她長得很想她的娘。”簡星痕說。
“我可以想象,她娘有多美?”黑暗夫人影姬說話的口氣很平淡,眸光還在打量着芷樓,她慢慢地走了上來,手指擡起,向芷樓的臉頰摸來。
“夠了!”
鳳芷樓一個閃身,躲避開了影姬的手,不悅地看向了簡星痕。
“簡星痕,我不是來和你做戲,裝什麼父女的,想讓我在這裡住三天可以,先讓我看看遺蹟金蟾蠱的解藥。”
鳳芷樓伸出了手,冷眼地看着簡星痕,這個破地方,她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但解藥卻是她的命,爲了解藥,她也必須忍耐。
至於簡星痕和這個女人剛纔的對話,在芷樓的眼裡,只是一個笑話,她的父親是鳳清風,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說過三天之後再討論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問題,現在開宴。”
簡星痕的眸光由芷樓伸出的手移開了,解藥,他的女兒心裡只有解藥,她知不知道,那解藥對於簡星痕來說意味着什麼?
“就算你留我三天,我也不會改變初衷。”鳳芷樓毫不示弱地說了一句。
“還不開宴?”
簡星痕憤怒地重複了一聲,幾個使女趕緊端着飯菜進來了,小心地擺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垂眸退了出去。
桌子上山珍海味樣樣俱全,就連美酒都奉上來了。
看來簡星痕真的想和鳳芷樓和平相處三天了,可這三天對於他來說有什麼意義嗎?鳳芷樓百思不解。
“你也攻打我一天了,毀掉了我一座城,不覺得累嗎?吃飯,洗澡,換身衣服,然後我帶你逛逛這座地下城。”簡星痕低聲說。
吃飯,洗澡,換身衣服?這還真是一套不錯的招待,雖然芷樓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可一點飢餓的感覺都沒有,何況還要在這種陰暗的地方吃東西,她實在沒什麼胃口。
鳳芷樓用質疑的目光看着簡星痕,簡星痕有些懊惱,似乎她並不願意接受他的盛情款待。
就在芷樓僵持在那裡,難以理解簡星痕的目的時,影姬親暱地挽住了鳳芷樓的手臂。
“坐在我的身邊吧?”
坐在她的身邊?鳳芷樓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厭惡地看了影姬一眼,實在不能相信,自己是硝芒城中,簡星痕對她十分客氣,影姬又是這般和善,好像她真的不是敵人了。
機械地坐了上來,鳳芷樓眼睛看着簡星痕,木然地問了一句。
“你讓我在這裡留三天,就是爲了讓我享受你們地下城的生活,跟我玩什麼父女的遊戲?”
“沒有遊戲,吃吧。”
簡星痕的心裡隱隱的有些難受,過去的二十年,他瘋狂斂權,抗爭,到頭來,卻無法得女兒的諒解,她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敵人。
“簡星痕,我再次聲明一下,我來是爲了解藥,不是別的,想和我和解唯一的辦法,就是遺蹟金蟾蠱。”
說完,鳳芷樓將筷子拿了起來,可想了想還是放下了,這險惡的傢伙,會不會在飯菜裡下毒呢?
“你怕我在飯菜裡下毒?”簡星痕問了一句。
“不排除你這麼陰險。”芷樓輕蔑地回答。
簡星痕的臉因爲芷樓的這句回答,而越發的難看,他突然用拳頭捶打了一下桌面,冷聲地說了一句。
“難道你真的認爲,你的親生父親,會在飯菜裡下毒害你嗎?”
“你說什麼?”
鳳芷樓原本已經坐下了,卻因爲簡星痕的這句話,懊惱地站了起來,什麼親生的父親?他剛纔和影姬已經胡說一通了,她爲了解藥在忍耐着,現在這令人厭惡的話題再次提及,簡星痕覺得有意思嗎?
坐着芷樓身
邊的影姬突然淡漠地笑了起來。
“想不到你真的這麼糊塗?不明真相,那些人利用你來攻打你的親生父親,你卻矇在鼓裡?幫助他們和你的父親作對?這地下城是你父親和我的,我無兒無女,最後還不是你的,你已經助紂爲虐太久了!”
助紂爲虐?
這四個字從這個女人的嘴裡說出來,怎麼這麼不順耳?硝芒城存在很久了,一直都是六大家族的禁區,其中不是沒有原因的,這裡居住的不但是極惡的罪人,還有野蠻的怪物,所有接近硝芒山脈的人,不是死,就是失蹤,那是因爲這個黑暗夫人一直盤踞在這裡,將一個美麗的硝芒山變成了人間地獄。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鳳芷樓冷眼地看着影姬。
影姬沒有因爲芷樓的怒斥而發火,她似乎天生就是這樣的性子,淡淡的,平和的,酷似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女人。
“看來你已經被他們荼毒得太深了。”
影姬淡笑着站了起來,轉身向樓梯上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很隨和地說着:“我還是迴避一下吧,讓你們父女單獨相處一會兒,她需要時間瞭解你,星痕。”
留下這樣一句話,影姬拖曳着長長的黑色裙襬消失在樓梯之上,在芷樓的心頭印下了一抹暗影。
“簡星痕,這三天的時間裡,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我開這種玩笑,我對此一點都不覺好笑。”
“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就這麼讓你失望嗎?”簡星痕冷聲地問着鳳芷樓,似乎他這個父親除了沒有照顧她之外,身份也沒有那麼寒磣。
“幸好不是。”
鳳芷樓哼了一聲,差點笑出來,就是這樣的一個表情讓簡星痕更加難堪了,他無奈地坐了下來,敲了敲桌子。
“吃吧,我不會在飯菜裡下藥的,如果真的要使用卑鄙手段,就不會放了你二叔了。”
關於這一點,芷樓不能否認,看到二叔被硝芒城的人放出來,她也很吃驚,似乎兩個條件,任何一個都可以制約她,可簡星痕沒有這麼做,只要求芷樓在硝芒城裡生活三天。
驀然的,芷樓覺得簡星痕剛纔的那個父女玩笑,突然沒那麼可笑了。
629:親生的爹
拿起了筷子,鳳芷樓夾了一點菜,放在了嘴裡,這也算給簡星痕一個面子了,看在他放了鳳二叔的份兒上。
“你娘怎麼樣了?”簡星痕看到芷樓肯吃東西了,相信他沒在飯菜裡做手腳,心裡好受了很多。
看着美麗大方的芷樓,他不覺想到了月娘,不知道月娘現在是不是也在鳳家莊?
“我娘?還行。”
鳳芷樓不想在一個外人面前,特別是簡星痕這樣的惡人面前提及她娘,孃的眼睛已經瞎了,執意要留在異界,就是不願再捲入這場紛爭之中。
簡星痕傾聽着,很想知道更多,可惜芷樓只是說了“還行”兩個字,讓他略略有些失望。
“她還在鳳家莊嗎?”簡星痕問完了,才覺得這問毫無意義,鳳二叔已經說了,很多年之前,月娘就離開了鳳家莊,現在怎麼可能還在?
“我孃的事情你還這麼感興趣?是想知道她有多落魄,多不如意吧?”
鳳芷樓聽楚墨殤說起過,好像在聖地的時候,簡星痕喜歡過月娘,因爲殷瑤的緣故,他們不得不先後離開了聖地,之後,簡星痕到了硝芒城,而娘就去了鳳家莊。
緣分就這麼妙不可言,月娘認識了鳳清風,而簡星痕就和影姬這個女人在一起了,也許簡星痕和娘原本就沒那麼相愛,一切都是落難相助而已。
簡星痕垂下了眼眸,眸間閃現了一抹從來沒有過的傷痛。
“我曾經很愛你娘。”
他愛她?
芷樓愣住了,可少頃,她又笑了。
“可我娘不愛你。”
月娘真的不愛簡星痕?芷樓有些不確信,但有一點她很出清,月娘不愛鳳清風,一點都不愛。
“她一定很恨我,我在她最難過的,最無助的時候離開了她。”簡星痕的聲音微微發顫,聽在芷樓的耳朵裡,覺得十分別扭。
“喂,簡星痕,你能不能別再說我孃的事情,我娘後來嫁給了我爹,雖然有過一段不美好的回憶,可我相信,我娘是愛我爹的。”
鳳芷樓放下了筷子,真不喜歡簡星痕這麼自信,好像是因爲他,娘才選擇了嫁給鳳清風,走了一條不幸福的路一樣。
簡星痕惆悵地看向了芷樓,低低地問了一句。
“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是你親生的爹?”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的身上流着鳳家的血,這點千真萬確。”鳳芷樓一字一句地說。
“可鳳家莊的人不會召喚術,也沒一個能達到你這麼高的武學造詣,你還認爲你是鳳家的血脈?”簡星痕反問着。
“這,這不能說明什麼?”鳳芷樓迴避了簡星痕的目光,不想正面這個問題,她似乎真的是鳳家莊的一個異類。
簡星痕慢慢地伸出了手掌,將手背轉向了鳳芷樓。
“只有召喚神族的後裔,才能可能驅動召喚術,我的手上有藍色的寶石,你也有!”
“你,你怎麼也有?”
鳳芷樓驚愕地看向了簡星痕的手,他的手背上果然有藍色的印記,只不過沒芷樓的這麼明顯罷了。
“因爲我是召喚神族的後裔,只不過我年輕的時候,沒辦法掌控這種召喚術,直到離開聖地的十年後,才頓悟出來,而你,比我早了不知多少年,你的天賦是爹的很多倍。”
簡星痕一把握住了芷樓的手,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之後,將她的手按在了桌子上,赫然的,他在芷樓的手背上看到了一個更加清晰的寶石印痕。
“哈哈!哈哈哈!”
簡星痕仰天大笑了起來,張狂地說:“是我的後代,現在還有誰能和我簡星痕抗衡,鳳芷樓,聖地的龍後,是我的女兒,我的親生女兒!”
面對着簡星痕如何清傲的神情,鳳芷樓一把將手抽了出來,連退了好幾步。
“你不能單憑這個就說我是你的女兒,這是……這是我後來在異界發現的,和召喚神族的後裔有什麼關係?”
“異界?”
簡星痕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麼,良久之後,纔對鳳芷樓說:“召喚神族最早的祖先,就生活在異界。”
“不可能,如果他們在異界,你如何能在這裡?我不信!”鳳芷樓搖着頭。
“有人能打開這扇門,就是盤古的後人,你有這個能力,在某個時間範圍內……還有一個人可以,就是你的前生,還有你的後世。”
簡星痕站了起來,想走近芷樓,芷樓尷尬地後退了一步。
“前生後世?”
“是的。”
簡星痕點點頭。
“不可能的,我不是你的女兒,我不是!”鳳芷樓雖然極力否認,但她不得不承認,她有這個能力。
“所以,芷樓,這個世界應該是我們父女的,硝芒城,六大世家,武京皇城,乃至聖地,異界,都是我們,如果你肯聽爹的,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簡星痕描述着未來的宏圖大業,到那個時候,他纔算是真正的成功。
“我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我要去問我娘!”
鳳芷樓尖聲地大叫着,可這樣的喊聲之後,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菜,飯菜有東西?
“你,你在菜裡……”
“我沒有,芷樓?”簡星痕的臉色大變,他幾步上前,將搖搖欲墜的鳳芷樓抱在了懷中,不可能的,他沒在飯菜裡做什麼手腳,芷樓怎麼中毒暈倒了?
難道是……
簡星痕扶着芷樓,慢慢地轉過身,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影姬。
“是你?”簡星痕憤怒地質問着。
“對,是我,她不會妥協的,如果三天之後,你給她解藥,你就死了!我不希望你爲了討好你的女兒,放棄這裡,放棄我!”影姬此時的表情,才現出了一絲痛苦。
“這只是一種麻痹散,她不會有事的,最多不能動彈幾天而已,這幾天,你可以享受一下做父親的感覺,幾天之後,或讓她離開,或讓她永遠留在這裡。”
影姬淡漠地轉過身,冷笑了一聲。
“簡星痕,我從來沒要求過你愛我,也知道你的心裡裝着另一個女人,可我爲了你,還甘願如此,難道就不能捨棄你的女兒,爲我一次嗎?”
630:解藥很珍貴
鳳芷樓雖然身體無力,卻耳聰目明,聽得真切,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是簡星痕的女兒,這個事實,真的讓她一時沒辦法接受。愛睍蓴璩
雖然鳳清風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將她這個庶出的女兒扔在了藥房,讓她自生自滅,可她心裡一直當自己是鳳家莊的人,爲了鳳家莊的安危,置生死於不顧,想不到一直堅信了這麼久的,竟然不是事實。
此時,月娘的那番話再次響起,她讓芷樓不要爲了鳳家莊拼命,她說那麼做不值得,這是不是說明,月娘隱瞞了什麼。
無疑,她是邪惡硝芒城城主的親生骨肉,月娘不想說出來,就是希望芷樓別爲了和這個事實而感到煩惱。
娘,爲什麼?楚墨殤最大的敵人,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鳳芷樓的心都要碎了,一邊是自己的丈夫,一邊是自己的父親,她該怎麼辦?
“影姬,給我解藥,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什麼,都是我的決定。”簡星痕面容冷冽地向影姬伸出了手,他什麼都可以答應了這個女人,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影姬咬着脣瓣,五官呈現扭曲之狀,她隨手扔出了一個小瓶子到了簡星痕的腳下,冷聲地說。
“你拼了二十年所得到的,都會因爲她而毀於一旦,別忘記了,她想要的是你的命。”說完影姬轉身冷漠地走了回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上的黑門之中。
鳳芷樓有些聽不明白了,影姬爲什麼要這麼說,難道這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和簡星痕的命有關?
簡星痕將藥瓶撿了起來,倒出一粒藥丸,塞在了芷樓的口中。
很快鳳芷樓恢復了力量,她掙脫了簡星痕的手臂,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對於她來說仍舊是陌生的。
“你真的是我的父親?”
這話問出來,鳳芷樓還是覺得可笑,簡直就是太戲劇化了,她的身體竟然流了一半是這個惡人的血。
“月娘離開聖地的時候,已經懷了我的骨肉,你是我簡星痕的孩子,就算你不想接受,這也是事實,只是可惜二十年後,你我父女相聚,沒那麼愉快,你幾乎轟塌了我的城池,不過我仍舊很高興,我簡星痕的孩子竟然這麼出色。”
簡星痕伸出了手,可見芷樓彆扭的表情,還是將手收了回去,低聲問了一句。
“爹很想知道,你爲什麼非要遺蹟金蟾蠱?”
“因爲殤中了遺蹟金蟾蠱的劇毒,如果拿不到解藥,不出幾個月,我就會和他陰陽相隔,假若你真的是我的父親,請將解藥給我。”
鳳芷樓伸出了手,眼眸裡涌上了淚水,他若是她的父親,就該將解藥給她,可同時,芷樓內心也有個疑問,遺蹟金蟾蠱和簡星痕的命有什麼關係,影姬擔心的又是什麼?
“他還有幾個月的時間。”
簡星痕轉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原來是龍帝中了遺蹟金蟾蠱的毒,難怪芷樓會這樣不顧一切,瘋狂進攻硝芒山,遺蹟金蟾蠱這種毒藥雖然慢性,不至於馬上致命,卻解藥難求,殷瑤雖然死了,卻將每一步都算計得很好。
鳳芷樓盯着簡星痕的脊背,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想知道影姬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我要遺蹟金蟾蠱,是要了你的命?”
“你多心了,她的意思是,這種解藥很珍貴,世間只此一份而已。”
簡星痕轉過身來,給了芷樓一個釋然的笑容。
“真的只是這麼簡單?”鳳芷樓疑惑地盯着簡星痕的眼眸。
“你認爲一份解藥,還能藏了什麼玄機在裡面嗎?哈哈!”簡星痕大笑了起來。
芷樓見他這麼笑了,才稍稍鬆了口氣,既然只是珍貴這麼簡單,倒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三天之後,她就帶着解藥離開這裡。
不過芷樓還是希望簡星痕也能離開硝芒城,畢竟這個地方更多代表的是陰暗和邪惡,她不想和親生父親永遠處於對立面。
“走,芷樓,爹帶你去硝芒城內走一圈,讓你瞭解一下爹生活的地方!”
簡星痕衝芷樓伸出了手。
鳳芷
樓猶豫了一下,將手搭在了簡星痕的手心裡,不管他如何作惡多端,對她這個女兒,還是慈愛的,至少在這三天的時間裡,他們不是敵人。
鳳芷樓剛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裡很龐大,但經過簡星痕的介紹才知道,這裡不僅僅是肉眼看到的那麼廣闊,地下硝芒城裡有山,有水,還有植被,只是這裡的植被不需要光陽而已。
“遺蹟金蟾蠱是影姬當年給我的,所以我留在了硝芒城。”
“二十年來,你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就沒想過是找我娘嗎?”鳳芷樓扭頭看向了簡星痕,難道過去的那些感情,她都忘記了嗎?娘爲了他,可是吃盡了苦頭。
“我承認在某一刻,我是自私的,只想着如何能東山再起,所以我答應了影姬,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後來傳來了月娘已死的消息,我便放棄了最後的希望,直到很久之前,有人說你娘嫁給了鳳清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還活着……”
簡星痕的眸子帶着些許的痛楚,知道那個事實之後,他不能接受,心痛難忍,但因身邊有了影姬,也便慢慢釋然了。
“我希望月娘有一個好的歸宿。”
“可我娘並不開心,至少有一點我能體會出來,她不愛……鳳清風。”芷樓一直的疑惑,現在得到了證實,月娘爲何寧願留在異界,也不願回來,因爲這裡有她想徹底擺脫一些回憶和痛苦。
“她真的……還好嗎?”簡星痕語塞了,月娘能邁出那麼樣的一步,都是爲了這個孩子,最愛的男人辜負了她,她幾乎絕望了。
“她的眼睛瞎了,早就哭瞎了。”
鳳芷樓鼻子一酸,想到了瞎了眼睛的娘,一段錯誤,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惡果,月娘那樣將生命獻給了一個依託,就是她和簡星痕的孩子,假的真武聖女,卻錯得離譜。
“瞎了?”
簡星痕的肩頭一震,臉色慘白。
631:沒有機會了
知道月娘的眼睛瞎了,簡星痕沉默無語下來,他站在硝芒城的黑色平原上,望着幽暗中的荒蠻山石,陷入了沉思之中。愛睍蓴璩
“我也是長大之後,纔在武京的密室裡見到她的,她真的很美……”
鳳芷樓站在簡星痕的身邊,想象初見月娘的情形,花瓣點點飄落,彩蝶飛舞,趁着她一襲白衣,那番美景到現在也無法抹去。
“你娘有提及過我嗎?”簡星痕落寞地問了一句。
鳳芷樓搖了搖頭。
“沒有,從來沒有提及過。”
在月娘的眼裡,她的愛付諸東水,簡星痕這個名字,已經在她的心中死了。
簡星痕聽了此話,漠然地轉過身向回走去,肩頭一陣陣地顫抖,暴露了他對過去的無法忘懷。
“等等,我想知道,假若我孃的心中還有你,你願不願意和她一起留在異界,過普通百姓的生活,與世無爭?”
鳳芷樓緊追了幾步,攔住了簡星痕的去路,她雖然對這個爹沒有感情,但她希望娘終老的時候,身邊能有這個男人的陪伴,雖然月娘對過去隻字未提,芷樓還是相信,月娘的一生也只愛過簡星痕。
簡星痕停住了腳步,佈滿血絲的眸子擡起,看向了鳳芷樓,冷漠地說了一句。
“沒有這個機會了。”
“爲什麼?也許她還愛着你,你應該找她問一下,你們已經錯過了二十年,不能再錯了。”鳳芷樓希望簡星痕能看重那段感情,而不是月娘後來爲了孩子做的決定。
“沒有爲什麼?”簡星痕擡腳又要走,芷樓又伸出了手臂。
“你小心眼兒?僅僅因爲她曾經委身給鳳清風做妾嗎?你要知道,當年她多難?身懷六甲,被人追殺,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沒有可以保護她的人,如果不做那個決定,也許她和我早就死了,何況這麼多娘,你不是也有了影姬嗎?”
鳳芷樓怔怔地看着簡星痕,難道他真是一個貪得無厭的男人,放不下現有的一切,不願和月娘過平樸的生活?
“不是因爲這個!”簡星痕重重地說出了這麼幾個字,眸光盯着芷樓,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好吧,簡星痕,我更寧願相信,你根本沒愛過我娘,你欺騙了她!”
鳳芷樓說完,冷冷地看了簡星痕一眼,後退了一步,低聲說:“我只在這裡住三天,三天之後,我拿着解藥離開,以後你簡星痕,我鳳芷樓,將不再有任何關係!”
扔下了這句話,鳳芷樓向硝芒城的主城走去。
簡星痕站在了芷樓的身後,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如果他告訴鳳芷樓關於那要接的事實真相,她還會這麼看待他的父親嗎?他雖然做了二十年的惡人,可這種惡,也只是針對聖地,對於六大世家和武京皇城,他問心無愧。
鳳芷樓回到了主城裡,被侍女帶着住進了一個寬敞的房間,一切都很舒適,應有盡有,侍女們也照顧得十分周到。
“大小姐,這是夜宵,城主說你晚上吃的少,餓了,就吃一口。”侍女走了進來,恭敬地放下了托盤裡,看起來托盤的食物很豐盛。
“你們城主呢?”鳳芷樓問了一句。
“城主還在外面,他有事要做,讓大小姐先休息,明兒一早,他就來看大小姐。”
一句句的大小姐,讓鳳芷樓真是難爲情,聽起來,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鳳家莊的七小姐,聖地的龍後,其實就是城主的親生女兒,不知道這對於硝芒城來說,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喝了一點稀粥,芷樓靠在了牀榻上,眸光望着烏黑的窗口,想到了楚墨殤和小蟲子,他們說在硝芒山等她回去,不知道現在睡在了哪裡?他們一定很擔心她吧?
“三天,簡星痕三天之後就會給我解藥,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芷樓輕輕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幾年以後就是一家五口的,再過幾年也許更多。
“寶寶們,你們也着急見爹了吧?”
就在鳳芷樓和肚子裡的寶寶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侍女的聲音。
“夫人,大小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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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有話和她說,不會打擾她休息的。”
這是影姬的聲音,想到這個女人在飯菜裡下藥的卑劣行徑,鳳芷樓一下子從牀榻上跳了下來,抽出了軒轅赤霄劍,小心戒備着。
如果影姬敢對自己不利,芷樓絕不會顧及她是簡星痕的女人就放過了她。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影姬拖曳黑色的長袍走了進來,許是房間裡光線微弱的緣故,影姬擡起頭的時候,芷樓看到了她兩個高聳的顴骨,還有倍顯塌陷的兩頰,相比簡星痕,這個女人確實有些蒼老。
影姬看向了鳳芷樓,又看向了她手裡提着軒轅赤霄劍,淡然地笑了起來。
“你怕我還會加害你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鳳芷樓冷冷地迴應着,手中的軒轅劍閃現了一陣陣的紅光,只要影姬敢動,她就不會吝嗇砍下這個女人的頭顱。
影姬沒敢靠近鳳芷樓,她早就聽聞了鳳七小姐的厲害,能差點毀掉硝芒城的人,豈是一般的人物。
“我知道星痕有這麼大一個女兒的時候,真是吃驚不小。”
“我知道他有你這麼老的一個女人時,也很吃驚。”
鳳芷樓譏諷着,影姬臉上的肌肉猛然抽了幾下,這是一個事實,她雖然一直在極力包養,讓自己看起來年輕,可她比簡星痕大二十歲,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鳳芷樓,我來可不是和你鬥嘴的,白天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可我也是爲了你爹着想。”
“別用他來壓我,我還沒承認他是我爹呢。”
鳳芷樓收了軒轅劍,鄙夷地走到了牀邊,不耐煩地說:“我困了,如果你沒什麼話可說的,就回去吧。”
“我這個時候,確實有話要說。”影姬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再次看向鳳芷樓的時候,眼睛已經紅了,似乎有淚要滴落出來。
632:解藥的秘密
鳳芷樓聽了影姬的話,曉得不聽完這女人說完,就別想睡覺了,於是她無奈地放下了被子,轉過身。愛睍蓴璩
“好吧,你說吧,別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你了。”
“我愛他,非常愛,甚至可以將城池和生命相送,可他卻願意將命給你。”影姬顫聲地說了這句讓芷樓感到莫名其妙的話。
“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要他的命了,如果他給我解藥,我立刻在他的眼前消失,只要他別妄圖佔有聖地,其他的什麼都好說。”
事情其實真的沒那麼嚴重,如果解藥給了芷樓,將來聖地和硝芒城也許不至於那麼對立,至少聖地的人會感激簡星痕的恩惠,畢竟是他救了龍帝,這對雙方來都是好事兒,不用玩命的。
“就是因爲解藥,你知道嗎?你拿到了解藥,就是要了他的命。”影姬走近了芷樓,雖然她沒有因爲悲傷而抽泣,卻已經滿眼淚花了。
一個給人以傲慢,剛強甚至冷漠的女人,也有難過的時候嗎?
“我沒聽明白?”鳳芷樓皺起了眉頭,當真不懂這女人在說什麼,只是一份解藥而已,如何和簡星痕的性命相關。
影姬突然加重了聲音,說出了一個讓芷樓震驚的事實。
“星痕來到硝芒山脈的時候,已經中了殷瑤下的毒,就是遺蹟金蟾蠱。”
“你,你說什麼?”
鳳芷樓驚愕地看着影姬,完全說不出話來了,簡星痕竟然也中了和楚墨殤一樣的毒,那麼說,那份解藥已經不存在了?
想到了這裡,芷樓的內心一陣絕望,如果沒了解藥,楚墨殤不是註定要……
“沒有解藥了?”芷樓嘶聲地喊了出來。
影姬搖了搖頭,神情木然呆滯。
“遺蹟金蟾蠱的解藥,根本不是藥,天下間也只有硝芒城有這樣東西。”
“不是藥,那是什麼?”芷樓追問了一句。
“是一塊神石,這塊神石佩帶在人的身上,就可以壓制遺蹟金蟾蠱的毒性,也就是說,遺蹟金蟾蠱沒有真正的解藥,只有剋制它的神石,星痕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毒發身亡,那是因爲他身上佩帶着這塊神石,假如三天之後,他將神石給了你,三個月之後,他就會毒發身亡。”
影姬的心疼痛難忍,她一直過着孤單的生活,堅守着地上這個好像墳墓一樣的城池,直到有一天她救了一個男人回來,他中了遺蹟金蟾蠱,她給他戴上了神石,他奇蹟般地活了下來,從來留在了硝芒城,他就是簡星痕。
“你不能拿走神石,他爲了你,已經決定放棄生命了,難道這樣就是你的想要的嗎?”影姬一把抓住了芷樓的手。
“你想要什麼,硝芒城嗎?我給你,這裡的一切一切,我都給你,求求你,別要那個解藥,我不能沒有他。”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的?”
鳳芷樓驚愕地看着悲傷哀求的女人,思緒已經混亂了,雖然她對簡星痕沒有感情,可聽說他爲了自己,竟然要捨棄生命,這種父愛,她怎能體會不到。
“我沒法阻止他,我纔來懇求你。”影姬軟弱得已經無力了,她鬆開了鳳芷樓,扶住了牆壁,作爲黑暗夫人,她以前是狠毒的,無情的,可現在她已經沒有當年的凌厲了,她只想這樣生活下去,什麼都不變,每天看着簡星痕回來,離開,再回來,直到她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天。
“讓我想想……”
鳳芷樓一屁股坐在了牀榻上,目光呆滯地看着手背上的藍色寶石,這是召喚神族的標誌,她是召喚神族的後裔,簡星痕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不能逼死自己的父親,那麼殤呢?她能眼睜睜地看着殤死去嗎?
影姬一直站在那裡,良久才恢復了平靜,黑色讓她看起來越發的清冷肅穆,甚至有些恐怖。
“話我只說這些,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星痕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留下了這句話之後,影姬轉身走了出去,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門之外。
鳳芷樓仍舊呆坐在牀邊,久久地盯着地面,無法做出最後的選擇。
在地下
城裡,沒有白晝和黑夜的區分,都是幽暗的,聖地卻恰恰相反,沒有白晝和黑夜的區分,任何時候,都是明亮的。
涅容止從來沒有這樣不安過,他聽說鳳芷樓進攻硝芒城了,將硝芒山的主峰都毀掉了,這是一種什麼力量,他怎能不怕呢?
現在沒了人質,涅容止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龍帝回來是遲早的事情。
雪笙沒了,他的龍子沒了,現在連這個龍帝的位置也不保了,涅容止猶如惹禍上的螞蟻,團團亂轉。
“我還有多少軍隊可以調遣?”他問着手下。
“沒有多少了,很多人知道龍帝還活着,知道龍父和長老都被救走了,也都追隨着裡去了,現在剩下的人,已經不足幾千了。”
“不足幾千?”
這個數字讓涅容止感到驚恐,幾千人好乾什麼,沒了硝芒城不死軍隊的協助,殤想奪回聖地,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武京皇城的,宴那個狗屁廢物皇帝,還沒有迴應嗎?”涅容止憤怒地問着,他已經以龍帝的身份幾次給皇帝宴下令,讓他徵兵,現在竟然一個武者都沒有送來。
“宴已經背叛了您,皇城周邊都是重兵,他和您公開宣戰了。”涅容止的手下稟報着。
“可惡,這個該死的,那麼……六大世家呢?”涅容止又問。
“六大世家上空都是防護陣,蒼蠅都飛不進去啊。”
絕望!
沮喪!
涅容止振臂吶喊。
“爲什麼,我作爲龍帝,你們爲什麼不支持我!”
“哈哈,二哥,那是因爲你實在太讓人討厭了。”
龍的其他幾個龍子都出現了,他們一起鄙視地看着二哥,這些年來,聖地被二哥佔有,他們一直散落在外面,現在知道大哥又回來了,都想看看二哥是怎麼落敗的。
“你們,你們幫我!”
涅容止似乎看到了希望,龍有九子,如何八子聯合,殤能把他怎麼樣?
633:大勢已去
喜歡暴利廝殺的三龍子睚冷聲地大笑了起來。愛睍蓴璩
“二哥,我喜歡殺人的遊戲,掏心,戳眼,挖肝,卻不喜歡被殺,你連龍父都下了手,可想而知,你得罪了多少人?如果這個時候我幫了你,不是等着被追殺嗎?那可一點都不好玩。”
睚手裡提着一把帶血的劍,一個飛躍升入了空中,臨走的時候,還喊了一聲:“二哥,你好自爲之吧,我不殺你,是因爲龍族的規則,不然這次一定提了你的腦袋去見龍父了,你還是自己以死謝罪吧。”
啊啊啊,實在可惡,他不幫他也就罷了,竟然還讓他以死謝罪?
“混蛋,老三,你滾吧!”
少了一個睚,涅容止根本不在乎,他還有其他幾位兄弟可以依靠,於是涅容止又將目光看向了四龍子贔,可贔去嘆息了一聲。
“你知道我對打仗沒有什麼興趣。”贔的所有追求,就是探險,大哥和二哥之前的打打殺殺,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愚蠢!
涅容止對贔十分失望,目光又轉向了五龍子圖,圖平時和他關係最好,也很聽話,這次一定願意幫助自己的二哥對付敵人了。
“圖,你呢?”止剛問完了,圖竟然落下淚來,目光呆滯地看着聖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說了都好好的,幹嘛打仗啊,大家和和氣氣的不好嗎?”
“沒用的東西!”
止對圖很失望,他搖了搖頭,自己怎麼能指望這個溫順膽小的傢伙幫自己的打仗?圖一向都是和事老。
“止,你可別看這我,原本我在武京書庫裡住着看書,日子過得很愜意,結果你卻弄了一羣妖獸來,毀了書庫裡所有的書,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六龍子螭最喜歡看書,可這書看到一半就沒了,心情怎麼能好呢?
“那麼老七呢?你在地下藏了這麼多年,就不能出來幫二哥一個忙嗎?”
涅容止厲聲地問,還沒等到七龍子蒲說,老七就一下子鑽入地面不見了,它纔不會幫着二哥對付自己人呢?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在地下涼快涼快。
至於老八,嘴裡叼着一根香,話都沒說一句,就奔龍族的宗祠去了。
“這個只知道吞噬香火的傢伙!”
當涅容止最後看向老九貅的時候,貅出其不意地給了涅容止一個耳光,打得他一愣,一愣的,接着老九貅大聲地嚷嚷了起來。
“老二,你看看聖地都成什麼樣子了?生命泉不產寶石了,樹木也枯萎了,都是你搞那個假龍後害得,現在龍神震怒,聖地的資源越來越少,你這不是斷了我的財路嗎?讓我幫你,沒門兒!”
聽了老九貅的話,涅容止差點沒暈倒,竟然是爲了財路?
“你以爲我願意嗎?是大哥,留下來了一個假的真武聖女給我,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涅容止狂叫着。
“幫你打仗,除非你將聖地恢復原來的樣子,不然沒門!”
貅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走開了,剛纔也聚集在一起的幾個龍子,沒一會兒功夫就都消失了,只剩下涅容止捂着面頰,一臉的懊惱。
“滾,都滾吧,我跟本不用你們,殤,你來吧,我和死扛到底!”
涅容止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衆叛親離,真武聖女的假身份被揭發出來後,支持他的人越來越少了。
聖地裡,一些使女遠遠地看着涅容止,沒一個人願意靠近他,使者們紛紛走向了櫻草坪,似乎最後的幾千人也要背叛他這個“龍帝”了!
“聽說了嗎?一直住在這裡的龍後,是假的,叫雪笙,肚子裡懷的也不是殤的孩子。”
“真想不到,止期盼了我們這麼久。”
“沒有真武聖女,他根本就沒資格成爲龍帝,我們擁戴他,會遭到龍神的譴責的。”
……
議論之聲不斷地響起,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盯着涅容止,一些聖地的居民慢慢地關了窗戶,通過這樣的行爲,也否認涅容止的地位。
“你們,給我回來,幫
我作戰!我是龍地,是龍帝!”
涅容止怒了,頃刻間華作了一條黑色的巨龍,盤旋在櫻草坪的上空,俯視着那些使者和使女,希望這樣可以震懾那些伺機要逃走的人。
“止,你的氣數已經盡了,就算龍帝不來攻打你,你也失敗了。”
一個不屑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涅容止轉過身,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黑白聖煞,說出這句話的是白聖煞。
看到黑白聖煞回來了,涅容止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你們回來了,太好了,現在接聖地令!”
涅容止龍爪中出現了一個聖地令,命令着黑聖煞和白聖煞說:“我命令你們,立刻將龍父給我抓回來了。”
涅容止知道黑白聖煞的實力,讓他們去抓殤,是以卵擊石,可去抓龍父回來,卻沒太大的難度,只要龍父再次成爲人質,他還有希望控制這裡。
可聖地令在黑白聖煞面前晃了好幾下,黑聖煞和白聖煞都只是漠然地看着他,絲毫沒有行動的意思。
“你們大膽,這是聖地令,你們是使者,必須執行這個命令!”
“很抱歉,止,龍帝已經下令,暫時廢止了聖地令,所以我們不必遵守。”
黑白聖煞的話,讓涅容止那張龍族英俊的臉,變得扭曲猙獰,他突然一聲暴吼,向黑白聖煞衝了過來。
“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這些叛徒。”
就在涅容止呼嘯着衝下來的時候,黑白聖煞已經飛躍出了櫻草坪,現在他們知道涅容止已經沒有了多少支持者,龍帝是時候迴歸了。
黑霧在聖地的上空盤旋着,瀰漫着,涅容止幾乎絕望了。
硝芒山脈的附近,最高峰倒塌產生的煙塵仍舊沒有褪盡,楚墨殤站在北脊,小蟲子站在他的身邊。
“爹,娘什麼時候回來?”小蟲子問。
“很快就能回來。”楚墨殤有些不確定,芷樓爲了解藥而去,若拿不到解藥,一定不會回來,他不知道要在這裡等多久。
634:我要不起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硝芒山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愛睍蓴璩
“爹,娘怎麼還不回來呢?”小蟲子又問了一句,他一雙小眼睛眨巴着,盯着硝芒山的那片平地,好像他的娘能隨時從裡面冒出來一樣。
“娘纔去一天,你怎麼就着急了,若困了,就到爹的戒指裡睡一覺。”楚墨殤將小蟲子抱了起來。
小蟲子倔強的搖搖頭,眼睛還盯着前方,他不要睡覺,他一定要等着娘回來,可那片灰暗之中,除了偶爾颳起的夜風,什麼都沒有。
硝芒山的地下城裡,鳳芷樓站在硝芒城的街道上,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硝芒主城之後,沮喪地向那塊高臺走去。
“我做不到……”
芷樓的鼻子是酸的,她真的做不到,舍了簡星痕的命去救楚墨殤……
假如簡星痕不對她這麼遷就,假如簡星痕自私地不給她解藥,她都可以不顧一起地去搶,去奪,可現在,簡星痕抱着一死的心,要成全了她,她怎麼能拿走親生父親的命?
芷樓輕嘆一聲,她知道自己這麼一走,意味着什麼,三個月之後,她會失去摯愛的男人。
她的步履無比沉重,幾乎在地面上拖行着,站在了那個高臺上,按下了簡星痕按過的按鈕,瞬間的,高臺升起,向上衝去。
巨大的隆隆之聲,驚動了簡星痕,他直接從硝芒主城中飛躍而出,瞪視在黑暗中不斷上升的鳳芷樓。
“芷樓,你去哪裡,你不要解藥了嗎?”
鳳芷樓聽見了聲音,低垂下了頭,悲傷地看着地面上追趕而來的簡星痕,風吹動了他的衣衫,髮絲,緊蹙的眉頭讓他看起來心情沉重。
“不要了,解藥是你的命,我要不起!”
鳳芷樓苦笑了一下,高臺越升越快,簡星痕的身影也越來越小。
“芷樓,我的孩子,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爹拼了這麼多年,終於明白了,明白了!”簡星痕大聲地喊着。
最終他的身影,他的聲音都隨着高臺的升起,消失了,鳳芷樓相信,經過了這次之後,簡星痕不會再進攻聖地了,硝芒城在簡星痕的有生之年,會和聖地和平相處。
當最後一陣塵埃消失了之後,鳳芷樓站在了硝芒山的北脊,她看到了等在那裡的父子兩人,殤抱着小蟲子,小蟲子歪着腦袋望向了這裡。
“娘,是娘!”
小蟲子掙脫了楚墨殤的懷抱,飛快地向鳳芷樓奔去。
芷樓擦拭了一下眼睛,伸出雙臂,將飛跑來的兒子抱在了懷中,她緊緊地擁抱着小蟲子,目光卻悲慼地看向了楚墨殤。
殤隨後大步地走了過來,眸光盯着她的臉,給了她一個很清淡的微笑。
“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吧。”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她解藥的事情,而是說這裡風大,讓她回家,這語氣如此平淡,緩慢,似乎他根本不在乎解藥到底拿沒拿回來。
“爲什麼你不問解藥的事情?爲什麼,你不問我?”
鳳芷樓很難過,眼眸溼潤了,回來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麼說她失敗了,要怎麼面對楚墨殤,怎麼面對她和他最後的三個月?
可他沒有問,一個字都沒有提。
殤越是這樣平淡,芷樓越是難過,她終於忍不住了,低頭啜泣了起來。
“娘,你哭什麼?娘,你別哭啊。”小蟲子搖着芷樓的手臂,他不明白娘爲什麼哭,娘那麼厲害,大惡人都害怕地躲起來了。
“別哭了。”
楚墨殤走了過來,將芷樓面頰上的淚水擦拭而去,他看到芷樓這麼快回來,還有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有成功,她比他還要難過。
“我做不到!”
鳳芷樓悲傷地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臂,將頭靠在了他的肩頭,她不想失去他,可除了那塊神石,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走,芷樓,休息一個晚上,我們明天奪回聖地,你別忘記了,你說過,攻打聖地的時候,你要盡一份力的。”
楚墨殤將小蟲子抱了過來,握住了芷樓的手,向回走去。
鳳芷樓一步步地走在了楚墨殤的身邊,回到了鳳家莊,龍父和長老們已經被鳳雲崢接到了莊裡,盛情款待,聖地這麼多人突然駕臨鳳家莊,對於鳳家莊的人來了,可是天大的事情,整個鳳家莊都沸騰了。
小蟲子到了莊口,便從楚墨殤的身上掙脫下來,飛快地向莊裡跑去,可鳳芷樓卻一點心情都沒有,她仍舊默默地跟着楚墨殤的身後,當莊裡的人見到鳳七小姐,紛紛和她大招呼的時候,她也只是點點頭,無法被莊裡的氣氛感染。
龍父和長老們根本不知道殤將命不久矣,他們在規劃着聖地的未來,知道第二天就要進攻聖地了,一個個意氣風發,慷慨激昂。
鳳芷樓真不願聽到這樣慶祝的聲音,便找了疲憊的藉口,回了房間,她合衣躺在牀上,雙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殷瑤給簡星痕下了毒,逼着他不能做人,只能硝芒山做鬼,現在又讓簡星痕的女兒陷入這種無措的痛苦之中,她雖然死了,卻仍舊在得意。
“你很得意嗎?”
鳳芷樓突然坐了起來,瞪圓了眼睛,她不甘心,爲什麼活着的人,要受到一個死人的擺佈?
“殷瑤,你真的這麼厲害嗎?一定確定遺蹟金蟾蠱沒有解藥嗎?我偏偏不信!”
不可能只是一塊神石的,既然有毒,就有解的,一定有解藥,可解藥在哪裡?鳳芷樓微微地喘息着。
“你不是累了嗎?怎麼還不睡?”
楚墨殤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站在門口用深邃的眸光看着她。
“我想不通,實在想不通……”鳳芷樓捏住了額頭。
楚墨殤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身邊,疼愛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簡星痕……”
“他是我的親生父親,他中了和你一樣的毒。”鳳芷樓垂下了頭,這個事實她不會隱瞞着楚墨殤。
殤聽了這句話之後,皺起了眉頭,終於明白芷樓爲何這麼煩惱,想不到簡星痕竟然是芷樓的父親。
635:真實的擁有
“想不到簡星痕作惡了大半輩子,卻有你這麼一個值得讓他驕傲的女兒,他也不枉此生了。愛睍蓴璩”殤低聲說。
“他之所以留在了硝芒城,是因爲他需要那個解藥,解藥是一塊神石,幫他維持了二十年的壽命,現在他要將神石給了你……我真的沒辦法接受……”
鳳芷樓搖着頭,悲傷地伏在了楚墨殤的懷中,她不是不憐惜他,只是這種情況下,她沒辦法做到坦然,拿到那塊神石,楚墨殤和她都會活在一分歉疚之中。
“一定有別的辦法啊。”鳳芷樓抽泣着。
“他竟然願意爲了你,送出護命的神石,可見他對你的重視,芷樓,你不要就對了,若是給了我,我也會將神石送還給他。”
楚墨殤的語氣十分堅定,他可以坦然的死,卻不能爲了活,就索性另一個人的生命,何況這個人還是芷樓的親生父親。
同時殤也很佩服簡星痕的勇氣,一個爲了權利和地位征戰了二十年的人,竟然爲了親情放下了一切,芷樓的存在,讓常界進入了一個平衡穩定的時期。
“他雖然是個惡人,卻是一個好父親。”殤稱讚着。
“可是,我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父愛,而是解藥。”芷樓眼眸擡起,真希望這樣的一夜過去之後,他和她還能回到從前,一起慢步在聖地的櫻草坪上。
可惜那樣的場景,現在對於芷樓來說,是極其奢侈的,因爲楚墨殤的時間不多了。
“還有三個月呢,這麼長的時間,難道你都像這樣哭泣着度過嗎?這可不是鳳七小姐的作風。”
楚墨殤挑起了芷樓的下巴,看着她滿眼的淚水,輕輕地擦拭着。
“我不要只有三個月,不要!”
鳳芷樓大聲地哭了起來,淚水斷線般地流淌下去,他的心裡真的有那麼輕鬆,捨得扔下鳳七小姐,這三個月好短暫,卻可能是鳳芷樓一生之中最痛苦,最難熬的三個月。
“我知道你難過,芷樓……”
殤的手指在發抖,他不能忍受芷樓的傷心,看到她的淚,他真的無法裝作堅強,他俯下脣親吻着她的面頰,想將她淚水吻去,可她這淚不斷地涌出,若不是絕望,如何能這般難以自控。
“也許,也許還有辦法。”殤勸慰着芷樓,撫摸着她的髮絲,卻沒法驅散她對未來的恐懼。
“辦法,什麼辦法?有嗎?”
鳳芷樓擡起了眼眸,視線完全污濁了,就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解藥,如何能在三個月的時間內找到,也許最終真的找到了,也可能來不及了。
“求你,不要離開我!”鳳芷樓好像孩子一樣,緊緊抱住楚墨殤,她用力地垂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無力。
楚墨殤不知道該怎麼讓芷樓平復下來。
“那好,我們不放棄,一起想,除了神石,還有別的辦法嗎?”
“不放棄?”鳳芷樓抽了一下鼻子,楚墨殤總是有辦法的,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的。
“靜下來……”
楚墨殤握住了芷樓的手,拉着她走到了牀榻邊,讓她舒服地依偎在了他的胸口,眸光望向了沉濃的夜色。
那一刻,真的好靜,靜得可以聽見他砰砰的心跳之聲。
“你心跳的聲音很好聽……”芷樓輕聲說了一句。
“因爲有你,它才跳得這麼有力。”
楚墨殤的聲音很輕,略帶着磁性,襯着這樣寧靜的夜色,越發的顯得儒雅,惑心。
“它從什麼時候爲我這麼有力跳動的。”她輕問。
“很久,也許從見到那個梳着環髻的小丫頭時,就開始了。”
“那你不是很色,我們才見面啊。”芷樓的淚痕還掛在臉上,笑還沉澱着一絲絲的負擔。
“誰說過龍族的男子就不能好色?”
手指刮過芷樓的步子,他朗聲地大笑了起來,還和以前一樣,他的笑稀有,卻有特別,這一笑之後,悲傷的氣氛少了許多,但隱隱的,有種痛,還在兩人的心間
這一笑之後,他良久地凝視着她,目光灼熱地鎖住了她的脣,直到脣瓣的柔軟取代了這種凝視,他癡纏地吻着,吞噬着她,似乎這一吻之後,他再也沒有機會品嚐到她的甘甜和溫柔。
她敞開心扉地接納他,希望這一夜,還有一夜,這些夜夜的寵溺,不會在三個月之後枯竭,讓他永遠留駐在他身體的最深處。
可越是這種真實的擁有,她越是難捨,情不自禁的渴求萌生着對殤的愛意,他的力量,讓她的血液瞬間充盈了全身。
沉溺的感覺一直到了半夜,她才疲憊地伏在了他的懷中。
“真喜歡你紅紅的臉頰。”他的手指撫在芷樓的面頰上,唯有無名指上的戒指透着一點點的冰涼。
她抓住了他的手指,他的眸光也射了過來,幾乎是同時的,他和她目光定格在這枚聖地冥戒上,好像他們離開盤古大殿的時候,拿回來過一個盒子……
“盒子?”
鳳芷樓一把抓住了楚墨殤的手指,她記得很清楚,盒子有一段骸骨,骨頭上包着一張白布,白布上面畫着一副畫。
楚墨殤直起了身體,將手指上的戒指打開了,盤古大殿中拿到的盒子還靜靜地放在裡面,幽暗中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楚墨殤拿出了那個特殊的盒子,盒子打開了,白布還在。
“芷樓,現在我明白了。”他將芷樓摟入了懷中,用精壯的手臂環着她,讓她和他能一起看到盒子裡的東西。
白布慢慢地展開了,畫面上一紅一黑好像兩股火,鑽入了一個月娘的腹中,現在似乎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幅畫,指的是你,你身體的流着盤古後人和召喚神族的血液,盤古代表了正義,在遠古的時候,召喚神族是邪惡的代表。”
“這隻能說明我的身份特殊,還能說明什麼?我很想知道,這段骨頭隱藏了什麼秘密?”
鳳芷樓拿起了那段骨頭,她確信這是一段人的腿骨,絕對不是火猿的。
“爲何要將一段腿骨留給你?”楚墨殤眉頭緊鎖着,他得不出答案,更加不知道這是誰的腿骨。
636:腿骨真相
鳳芷樓握着那段腿骨,整理了凌亂的衣裳。愛睍蓴璩
“既然腿骨在我的手裡,我就有辦法知道這腿骨的故事。”
“你想用你的能力?”楚墨殤也想到了,眸光微微發亮。
鳳芷樓點點頭,這腿骨能在盤古大殿裡找到,就說明一定和盤古的後人有關,只要握着這塊腿骨,就該能看到當年的場景,就好像芷樓在龍墓裡看到的一樣。
“我現在功力恢復了,應該不用你了。”
芷樓端坐了下來,不等運功,楚墨殤就抓住了她的手,低聲說:“不管看到什麼,你都要冷靜。”
“我會的。”
鳳芷樓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凝聚在手中的骨頭上,她開始運功,很快紫紅色的氣息將她包圍了。
呼呼!
是風聲,房間裡會有風嗎?芷樓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房間裡了,竟然站在了異界的盤古大殿之前,原本守着大門的兩個巨大火猿,竟然只是兩個火猿孩子,它們在門口嬉戲着,根本沒有感受到芷樓的存在。
無疑,這只是當年場景的再現,她的存在是虛幻的,火猿根本看不到她。
芷樓慢步地走進了盤古大殿,這裡很乾淨,地面很整潔,連一點灰塵都沒有,只是有些吵雜,好像有兩個人在大殿裡爭鬥。
一道道金光閃過,一聲聲鏗鏘的撞擊聲。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正義和邪惡的區分,我只是按照自己的需要,拿到我們想拿到的東西,這有什麼錯?”
一個黑衣男子揮動着佩劍,明顯處於下風,而另一個紅衣男子處處威逼,誓要將黑衣男子擊敗。
“盤古的後人流着聖潔的血,而你是召喚族的後裔,利用邪惡的法術統治異界,根本不配談及正義!”
“那我就將你的正義滅掉,看誰還敢說召喚族是邪惡的!”
黑衣男人一聲唳喝之後,突然轉敗爲勝,佔據了上風,白衣男子有些招架不住了,接着黑衣男子使用了招呼術,很多的黑麪護衛出現了,向白衣男子撲前,無數把利刃向白衣男子的頭顱砍去。
眼看着白衣男子就要屍橫當場了,突然外面衝進來一個女子,大叫了一聲夫君,接着手臂揚起,一股黑氣直撲向了黑衣男子的面頰。
黑衣男子來不及閉氣,黑氣直接吸入,接着一個趔趄,手裡的佩劍掉在了地面,他驚愕地看着奔進來的女子。
“你,你……”
“這是你逼我的,你中了遺蹟金蟾蠱的毒,而解藥就在我的手裡!”女子揚起了手裡的一個小瓶子,大聲地尖叫了起來。
白衣男子脫困了,揮出一劍將黑麪護衛的刀劍抵擋了出去,而這些被召喚出來的凶神惡煞的黑麪護衛,因爲黑衣男子中毒,頃刻間飄散了。
召喚術需要召喚者具有很強的功力,黑衣男子中毒,功力散去,無法再使用召喚術了,他捂着胸口,慢慢後退,眼眸裡都是悲傷。
“小婉,我想不到……你會對我下毒。”黑衣男子的神色悲傷,想是這女子的舉動讓他不能接受。
“我不能讓你繼續作惡下去,更加不能讓你傷害我的丈夫,遺蹟金蟾蠱是我配製的,解藥我也只做了這一瓶,現在我就將解藥送到精靈族,你血洗了精靈族部落,掌控着他們的命運,現在也是時候讓她們掌控你的命運了。”
“你敢!”黑衣男人大聲地怒喝着,眉宇間暴出了青筋。
“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女子高高舉起了手,一聲口哨之後,突然飛來一隻神鳥,鳥兒歡唱了幾聲,突然用嘴叼住藥瓶,向大殿外飛去。
白衣男子微微地喘息着,走到了女子的身邊。
“如果他拿不到解藥,三個月之後,會死的,我只想囚禁他,沒想過要殺了他。”
“他會召喚術,你困不住他的,他擺在眼前的路有兩條,要麼死,要麼去精靈部落請罪。”
女人說完了,挽住了白衣男子的手臂,兩個人最後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向大殿
之外走去。
很快大殿裡,只剩下了虛弱的黑衣男子,他無力地倚在了大殿的牆壁上,突然大聲地冷笑了起來。
“小婉,你竟然對我下毒!”
他呼喊的聲音幾近絕望,然後身體漸漸地垂落在了地面上。
“我寧死,也不會向那些沒用的小人低頭!”
說完他突然舉起佩劍,狠狠地斬斷了自己的小腿,血瞬間流了出來,他將自己的小腿拿起,手上藍光一閃,整條小腿化作了一條小腿骨。
“我用自己的血肉發誓……所謂的正義之血,會在千萬年之後,混入我們召喚族的邪惡之血……”
一段腿骨,一塊白布……
鳳芷樓慢慢地後退着,直到眼前的景象慢慢消失,她又回到了房間裡,楚墨殤仍舊站在她的身邊。
“你看到了什麼?”殤低聲問了一句。
“一段腿骨,一塊白布,是召喚族人留下的,我就是那個惡咒的結果。”鳳芷樓站了起來,轉眸看向了楚墨殤。
“紅的是盤古後裔,黑的是召喚族後裔?”殤也猜到了。
“他們在爭鬥,召喚族的人中了遺蹟金蟾蠱,她拿出瞭解藥,卻將解藥給了精靈族,她讓他去精靈部落接受懲罰,可他他驕傲,寧死都不願向精靈部落低頭,殤,解藥在精靈部落,可精靈部落在哪裡?”
鳳芷樓很疑惑,她長這麼大,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千萬年前存在的部落,到現在還有嗎?
“精靈部落?”
殤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對這個部落的名稱並不陌生,聖地史書中有記載,精靈部落在聖地之西,可聖地之西是死亡沼澤,一望無際的沼澤,哪裡有什麼精靈部落。
“傳聞在聖地的死亡沼澤之西,可我們都看到了,那裡沒有什麼精靈部落。”
“我一定會找到精靈部落!但第一件事,就是奪回聖地。”
鳳芷樓不管找到精靈部落有多難,她一定要拿回解藥,只有拿到解藥,才能挽救了殤的性命,這是最後的機會。
637:勇奪聖地
鳳芷樓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愛睍蓴璩
“也許精靈部落早就不存在了,芷樓,這塊神石應該屬於你和殤。”
這聲音聽起來耳熟,芷樓轉向了房門,看到了簡星痕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你怎麼來了?”芷樓有些吃驚。
“送神石。”
簡星痕伸出了手,手上赫然是一塊帶着紅繩的石頭,他將神石放在了桌子上,眸光溫柔地看向了鳳芷樓。
“我從來沒想到過,你會爲了我,選擇放棄拿走這塊神石,看到你那麼絕望的離開,我的心並不好受,芷樓,龍帝,我已經多活了二十年,夠了……就讓我剩下的三個月,活得心安理得一些,精靈族部落,早就落破,滅絕了,就算能找到一些精靈族人,也可能找不到那瓶解藥了。”
神石離開了簡星痕的身體,他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健康的臉色了,毒性離開擴散開了,但知道芷樓這樣爲了他,簡星痕覺得什麼都值得了,死是早晚的事兒,不過是提前那麼幾十年而已。
“我不能要你的神石。”
楚墨殤將神石拿了起來,放回了簡星痕的手上,用堅定的語氣說:“你是芷樓的親生父親,你死了,我的存活,將成爲她最痛苦的事實。”
“可是……我不能讓芷樓孤孤單單的一輩子,你必須照顧她一生一世,沒有人可以給她這樣的幸福。”簡星痕有些急了。
“總之我不能要!”殤搖着頭。
“你必須拿着,這是爲了芷樓!”
簡星痕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一個不肯要,一個不肯收,鳳芷樓看着他們兩個,頭都大了,她一把將神石搶了過來,眸光看向了簡星痕。
“這是影姬給你的,我們不能拿走它,至於殤和我的命運,一切都看天意的安排,我堅信精靈部落還在,更加相信,解藥一定能夠找到!”
鳳芷樓將神石放在了簡星痕的手中,繼續說:“如果娘知道你當時的狀況,我想……她一定會原諒你,該發生和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成了過去,愛和恨也都消散了,你不能留下那個爲了你什麼都甘願付出的女人一個人在陰暗的地下城中,她所有的希望,就是你了。”
“芷樓……”
簡星痕垂下了頭,堂堂地下城的主人,他第一次感到自己那麼無力,連女人都幫不了。
“這是一個關於我的血咒,必須我來解,因爲我的身上流着盤古和召喚神族的血。”
鳳芷樓用力地將簡星痕的手合上了,讓他將神石拿好,這並不是真正的解藥,只是遺蹟金蟾蠱的剋星而已。
“我欠了你們母女的。”
簡星痕很難過,他以爲女兒可以接受這塊神石,他作爲父親也就心安理得了,可現在……月娘離開了她,連女兒也處於極度悲傷中,他能爲他們做的,真是少之又少。
“你如果覺得虧欠了我和我娘,就不要再和聖地爲敵了,若你和影姬想離開地下城,我想……殤會願意接納你們的。”
鳳芷樓看向了楚墨殤,希望這番話不是自己的擅作主張。
楚墨殤點點頭。
“你原本就是聖地子民,不帶着敵意,當然可以回到聖地。”
“我可以回聖地了……”
簡星痕確實很高興,堅持了二十年之後,終於得到了龍帝的批准。
只是現在……簡星痕已經不再想回到聖地了,聖地永遠成了他最痛,最難過的地方,那裡有太多他和月娘的回憶,帶着影姬回去,會讓他更覺得愧疚自責。
“影姬的有生之年,我不會離開硝芒城,但是芷樓,如果第三個月你拿不到解藥,爹還會回來,我會自我了斷我的生命,將神石給你和殤。”
簡星痕說完了這句話,將神石握緊,皺了一下眉頭之後,轉身大步地走出了房間,在房間的門口,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芷樓。
“爹會讓你幸福的。”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讓鳳芷樓頓時淚流滿面,這纔是她的真正父親,爲了她,什
麼都願意放棄的男人,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叫他一聲,可心頭堵着什麼,終究讓芷樓沒有開口。
簡星痕對着芷樓笑了一下,身影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之中。
在鳳家莊的夜色中,站立着一個身影,他目視着簡星痕向莊外走去。
“她不是鳳家的孩子?”
鳳清風搖着頭,從來沒有這樣失落過,整個人僵麻地站在那裡,他不是要故意聽簡星痕和芷樓的對話內容的,只是看到簡星痕進入芷樓的房間,他有些不放心,才尾隨而去,然後那段對話……
鳳清風的淚水順着面頰流淌下來,也許他這麼悲傷,不是因爲芷樓不是他的孩子,而是鳳家莊根本就沒有什麼鳳凰飛出來,每個鳳家的子弟都是平庸之輩。
這種失落,讓鳳清風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但他不會將這個事實說出去,他會選擇沉默,鳳芷樓仍舊是鳳家莊立足於六大世家的支柱。
第二天一早,聖地的人整裝待發,鳳芷樓騎在了獬豸獸的身上,她將作爲先鋒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楚墨殤雖然已經中毒,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必須化身爲巨龍,爲聖地的軍隊鼓舞士氣,小蟲子坐在爹的身上,不知道有多神氣。
“出發!”
小蟲子揮動了手臂,大聲地宣佈着。
鳳芷樓回頭看了一眼兒子,微微地笑了起來,然後低喝一聲,獬豸獸展開了碩大的翅膀,向西飛行而去。
“我們回家了。”龍父無比激動,長老們紛紛響應,他們這次回到聖地,一定要好好保衛自己的家園,只要有龍帝在,他們就有希望。
鳳芷樓召喚了上古的戰鵬 這種戰鵬可以水擊三千里,扶搖而上九萬里。作爲空中打擊的軍隊,所向披靡。
當鳳芷樓,龍帝帶着隊伍達到櫻草坪的時候,涅容止全副武裝地應戰了,他的身前站着聖地剩餘的使者和武者,當他們看到這麼恢弘的氣勢時,已經沒有任何信心了。
“誰也不準退,給我擋住他們!”
涅容止大聲地怪叫着。
638:兄弟決鬥
坐在楚墨殤脊背上的小蟲子見到聖地的櫻草坪別提多興奮了,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跳了起來。
“聖地啊,我看到聖地了,這裡是我的家啊!”
小蟲子這麼一喊,櫻草坪上的所有目光都齊齊地看向了龍帝的脊背,當他們看到那孩子的龍角時,都驚呼了出來,個個大變臉色,膽怯地後退。
“那是龍子嗎?看呢,還有龍角!”
“天呢,是龍子,聖地的希望!”
櫻草坪上的武者,使者都互相對望着,他們不知道該不該迎戰,如果不戰,就是死,可戰鬥了還是死啊。
“爹啊,聖地原來這麼美啊,我要飛進去看看啊。”小蟲子實在太激動了,他從楚墨殤的脊背上飛躍下來,頃刻間化作了一條小金龍,向聖地飛舞而去。
小蟲子的龍尾快速地擺動着,恨不得一下子站在櫻草坪上,可不等他飛出多遠,尾巴就被殤拽住了。
“爹,你放手啊,你拽着我尾巴做什麼?”小蟲子懊惱地回頭看着。
“兒子,現在不能衝上去,如果你被抓了,今天這仗就沒法打了。”
楚墨殤理解小孩子的心境,看到聖地確實很興奮,卻不能忽略了微笑。
小蟲子這麼一化作金色小龍,對櫻草坪上的使者們的震懾實在太大了,叮叮噹噹,一些神箭神弓等兵器都掉在了地上,站在前面的使者都紛紛地跪伏在了地上。
“龍帝,龍子!”
“恭迎龍帝,龍後,龍子迴歸聖地!”
前面的跪下了,後面的使者和武者也都矮了半截,手裡的兵器扔在了地上,投降了。
涅容止氣惱地看着周圍,大聲地呼喊着。
“你們,你們給我拿起兵器,打啊,給我迎戰!”
可他喊了好幾聲,也沒一個人站起來,涅容止氣瘋了,揮起手中的佩劍,卡擦一聲,斬掉了一個使者的腦袋,那使者頭顱飛出,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涅容止本以爲這樣殺雞儆猴,其他都會害怕地拿起武器,卻不想這顆人頭落地之後,後面一個使者大喊了出來。
“他逼迫龍父,謀害龍帝,還亂殺無辜,我們爲什麼要擁戴他,我們不幹了!”
這句話之後,櫻草坪裡突然好像大海退潮了一般,呼啦啦一聲,都向後狂奔而去。
“回來,你們都給我回來!”
待涅容止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些人施展輕功飛速向後狂奔,頃刻間,櫻草坪竟然一個人使者和武者都不見了,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了那裡。
這個時間,涅容止才嚐到了衆叛親離的感覺。
“涅容止,你作惡多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吧?”
龍父的聲音從櫻草坪外傳來了進來,聲音帶着無奈和譴責,這次龍父不會再包庇龍之次子,涅容止將面臨着聖地人的公審。
涅容止瞪圓了眼睛,面目猙獰地看着前方,龍父,長老們,還有黑白聖煞,都來了,後面黑壓壓的是飛騰的遠古鵬鳥,就算他使出渾身的本事,也不可能戰勝這些鵬鳥,今天註定他要失敗了。
“爲什麼,龍父,我和殤有什麼區別,難道僅僅是因爲他是龍之長子,是龍神指定的那個人選嗎?”
“不是,止,是心,你沒有一顆好像殤一樣寬容的心。”龍父很難過,止到現在也是執迷不悟,認定是龍父和龍神的偏心。
“不是!”
涅容止直接怒吼了一聲,然後手指指向了楚墨殤,羞惱地辯白着:“僅僅因爲他幸運,他娶到了真武聖女!”
“如果你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止,你現在要麼投降,要麼受死!”龍父下了最後的通牒。
“我不會妥協!”
涅容止慢慢走上前一步,眸光看向了楚墨殤。
“殤,聖地現在是你的了,因爲我現在寡不敵衆,無力挽回局面,但是……你和我,單純就兩個龍子來說,我們來一場公平的決鬥,你一個人,你也一個人,不需要任何幫手,更不要用那個女人的召喚術!”
“你想和我單打獨鬥?”殤俯身凝視着涅容止,冷冷地問。
“對,我和你,我們兄弟展開一場聖地決鬥!不爲聖地,只爲一爭高低,一較生死,你接受嗎?”涅容止冷聲地問。
“好,我接受!”
楚墨殤竟然答應了。
鳳芷樓的臉色一變,直接飛躍到了楚墨殤的身邊,焦慮地看着他。
“殤,不要答應他,他現在已經窮途末路,有什麼資格和你挑戰,我現在就去殺了他,不用你親自動手,也不會壞了聖地的規矩,因爲我鳳芷樓不是龍!”
鳳芷樓直接抽出了軒轅劍,冷冷地看着涅容止。
涅容止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眼裡現出了一絲絲的沮喪,從開始見到鳳芷樓,到現在,她都是這麼仇視他,要殺他的怒火充盈着美麗的眼眸之中。
“鳳芷樓,我還真想死在你的手下,可惜,在這之前,我要和殤一絕生死,如果不幸我殺了他,涅容止的頭就伸給你,讓你砍!”
“可惡,我現在就砍了你的頭!”
鳳芷樓揮動軒轅劍,就要衝上去,卻被楚墨殤的龍鬚纏住了,他嘶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芷樓,雖然我中毒了,身體虛弱,可你也別忘記了,我的身體有十幾顆龍珠,他想打敗我,也沒那麼容易,就讓我和他決鬥一場,讓他明白,不依靠那些陰暗的伎倆,他根本沒有機會贏了我,就算讓他死,也讓他死得心服口服。”
“殤?”
鳳芷樓抿住了嘴巴,垂下了眼眸,鼻子酸酸的,她知道殤的決定她阻止不了,可心裡,真的好擔心。
“聽話,既然是龍族內部的紛爭,就讓我用龍族的方式解決了他。”
楚墨殤慢慢地鬆開了龍鬚,鳳芷樓點點頭,驅動獬豸獸向後退去,小蟲子也飛躍到了鳳芷樓的懷中,聲音低低地問着。
“娘,爹會戰勝那個大壞人嗎?”
“會的,你爹是龍帝,戰無不勝。”
鳳芷樓將小蟲子抱在了懷中,望着在空中舞動的金龍,只有她知道,他的能力已經削弱了很多,不然就憑藉殤一個人,可輕鬆地解決了涅容止。
639:生死惡爭
龍族的決鬥是神聖的,一旦雙方答應了下來,就不容反悔,直到決出生死,涅容止陰暗的眸子中顯出了得意的神情,這是他最後的機會。愛睍蓴璩
鳳芷樓盯着涅容止的眼睛,知道這廝不是什麼善類,做人一向陰險狡詐,不像殤那麼光明磊落,真怕涅容止這麼提出決鬥,是有別的意圖。
“娘,我怎麼覺得這個壞人,有種熟悉的感覺。”小蟲子問了一句。
“那就對了,他也是龍,還是你的親叔叔呢。”鳳芷樓回答着。
“哇,我竟然有個這麼壞的叔叔,丟人,丟人啊。”
小蟲子的話,讓涅容止的臉一陣黑一陣白,他堂堂黑龍在聖地的歷史算是一個敗筆了,連小孩子都以他爲恥了。
“爹啊,別因爲他是我親叔叔就對他客氣啊,他不是好人,打敗他!”
小蟲子的話,讓鳳芷樓倍感無奈,這孩子根本不懂叔叔是什麼概念,更加不知道叔叔其實就是他爹的弟弟。
在小蟲子的喊聲之後,涅容止突然一躍而起,化作了一條黑色的巨龍,向楚墨殤衝去。
“啊啊啊!”
小蟲子大叫了起來,竟然是黑色的龍,難怪是壞人啊。
楚墨殤的金色龍尾用力一擺,巨大的氣浪之後,他也衝入了高空,小蟲子的眼裡都是欽佩啊,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爹纔有這麼大氣勢。
所有人都擡頭看着,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天空中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和血芒之中,楚墨殤與涅容止衝上了武京的上空,製造了一片死氣森森的領域。
這個景象真的好熟悉,就好像當年,伶仃洋的上空一樣,烏雲翻滾,血紅染天。
“殤,你敢答應和我決鬥,就等着形神俱滅吧!”涅容止得意地大喊着。
“止,我知道你要求決鬥沒那麼簡單,但我仍舊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但僅僅這一次,如果你殺了我,我不會再放過你!”
楚墨殤雖然心中沉重,但看到涅容止這樣殺來,知道這是他們兄弟值之間的最後一站。
涅容止面目猙獰,兇狠,他一直渴望和楚墨殤單獨一戰,血與血,肉與肉,靈與靈。
“來吧,我的兄長,今天就算我失去聖地,我也不會讓得到的那麼容易,那個女人就讓她守寡吧!”
“轟!”
一聲巨響,天翻地覆,許多山脈都被震碎了,天空中的巨大這棟,將大地也撼動了, 傳來陣陣可怕的波動,彷彿將要崩碎了一般!
“天呢!快看,龍族的爭鬥!”武京人紛紛走上了街頭,皇城裡,宴也站在高臺上,這是一場罕見的決鬥,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
宴的眉頭緊皺着,他在擔心龍帝。
“這是聖地的最後一站!”
“希望龍帝能取得勝利!”
“會的。”
宴點着頭,他堅信,龍帝是最強大的。
……
“轟隆!” 一聲巨響。
昏暗的天空,出現一道混沌大裂縫,雲朵被驅散,縫隙越撕越大,現出了一個黑洞洞的空間。
這是什麼地方?那道裂縫化歸混沌,好像無法閉合了,裡面傳來了死靈咆哮,神靈怒吼,顯然那是一個邪惡的空間。
無疑,這次決鬥,仍舊是涅容止的陰謀,他要將楚墨殤推入這個未知的空間。
涅容止狂嘯,蕩起無盡魔氣,手持陰邪的利劍,向着楚墨殤劈來!一刀劈出,殤及時避開,天空之中又出現了一條混沌大裂縫。
“涅容止你瘋了?”
楚墨殤驚怒,好一個涅容止,這是什麼陰邪的功夫,這樣下去,天地間的萬物,人不會要吸入這道裂縫之中了?他這是要毀滅了這個世界。
被逼無奈,楚墨殤一聲狂吼,所有的黑色髮絲都逆飛向腦後,軒轅劍飛速劈出,迎向涅容止!
“當!”
 
;雪亮的劍刃與涅容止的劍,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巨響,遠處的山巒不斷崩碎!飛沙走石,在涅容止的身上射出無數的傷痕來,血一滴滴地滴落下去。
正義之劍與邪惡之抵死相撞,互相對抗。
四隻龍目兇銳的對視着。
“殤,我今天要你死!”
“涅容止,你好自私!”
“聖地也是你的家!”
“卻沒我的立足之地,我要毀掉你們所有人,一旦這個縫隙繼續破裂,你們都將成爲死靈的食物!”
這是一場純粹龍子力量的對抗,涅容止希望藉此一擊崩碎楚墨殤,可楚墨殤身體裡的十幾顆龍珠不是假的,全速啓動。
“你的龍鱗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十幾顆龍珠。”涅容止很是吃驚。
“如果不是我中毒了,你認爲你有能力撕裂這死靈空間嗎?”楚墨殤很是詫異,涅容止不可能有這個能力,是誰幫了他。
“這是之前我進入硝芒城偷來的,簡星痕的寶物,想不到竟然這麼好用,哈哈!”
“卑鄙!你是我們龍族的恥辱。”
“你有多高尚?”
“涅容止!”
“楚墨殤!”四目兇狠的凝視在一起,恨不得立刻將對方粉碎。
聖地,龍父,長老們,還有使者都已經登上了櫻草坪。
鳳芷樓牽着小蟲子的手,也站在了草坪之上,綵鳳飛來了,神鳥在鳴叫,櫻草坪變得鬱鬱蔥蔥,鮮花朵朵開放,可這一切美景,都不能吸引芷樓的目光,她緊盯着天空,拳頭握得死死的。
她可以幫他嗎?
可這是決鬥,龍族的決鬥,沒有殤的命令,她不敢輕易出手。
“鏗鏘!”
天空中,璀璨的鋒芒碰撞在一起,發出陣陣可怕的金屬顫音,火星四濺,好像金色的飛雨灑落。
可怕的撼動浩蕩於天地間,像洶涌澎湃地大海一般,劇烈動盪。
楚墨殤與涅容止的身影幾乎消失了,在空中唯間兩件兇兵在劇烈交鋒。
越是發功運力,毒性越是蔓延,楚墨殤突然一口血噴出,身子倒飛出去千丈遠,龍形消失,站在大地之中,手持軒轅劍凝視着空中的涅容止。
涅容止也沒那麼輕鬆,嘴角也有絲絲血跡溢出,他也被擊落下天空,雙目魔光閃動,微微地喘息着。
“你中了毒,我的遺蹟金蟾蠱,哈哈,楚墨殤,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沒有多久的命可活了。”
“但至少在我死之前,一定會殺了你。”
640:黑龍毀滅
楚墨殤顯得很平靜,就是這種出奇的平靜,讓涅容止更加憤怒了。
“在這種狀況下,你還敢答應和我決鬥,殤,你實在太自負了,太自以爲是了。”
“涅容止,別太自信,我能答應決鬥,就有對付你的辦法,此次決鬥之後,你我將不再是兄弟,我會剝掉你的龍鱗,取你龍珠,抽你龍筋,從今往後,你只是我前進之路,一個小小祭品!”
殤傲慢的聲音在蒼穹之中響徹,勝者爲王,敗者寇,唯有實力纔是硬道理!這場決鬥,將是他對兄弟之情的最後訣別。
“殤,你好狂傲!”
涅容止發出一聲厲嘯,戾氣激盪九天!直撲了上去,這一撲之後,他只覺得眼前金光四射,讓他無法睜開眼睛,一道道耀眼的龍圖騰差點晃瞎了他的眼睛。
“這是什麼?”止怪叫了起來,臉上現出了驚恐。
“帝王鎧!”
一個清冷的回答之後,金龍的身體完全包裹在了帝王鎧之中,因爲中毒而造成劣勢,被頃刻間彌補了。
帝王鎧雖然是一件衣服,卻也是龍族最強盛的利器,龍帝穿在身上,相當於多了十顆龍珠的力量,這不是涅容止可以抵禦的。
涅容止雖然掌控着可以撕裂天空的兵器,心卻也一陣陣地發抖了。
“爲什麼?你會有帝王鎧,它不是已經消失了嗎?不可能的。”止驚呼了出來。
“這都是拜你所賜,你剝我龍鱗,龍神給了我更強大的指引,讓我得到更加堅固的龍鱗,甚至找到了失傳千萬年的帝王鎧!”
殤冷冷地眸子盯着止,繼續說:“你一定要盡了全力,因爲這一仗之後,你再也沒有機會和我爭奪龍帝之位了,更沒有機會得到真武聖女了。”
“啊啊啊啊!”
涅容止淒涼地大叫起來,他不信,他不願相信,他就要失敗了。
“你已經中毒了,就算我死,你也別想活着,因爲那毒藥,根本就沒有解藥,來吧,讓我們兄弟同歸於盡!”
一聲怒喝之後,涅容止飛撲了上去,楚墨殤金身一擺,迎了上去。
天空之中,一陣驚天動地的狂吼之聲後,雲霧翻騰了起來,原本黑色的,變成了血紅,天空又如當年下起了巨大的血雨。
撕開的黑色虛空,巨大的裂痕,在一陣驚雷爆響之後,竟然合併了,天色好像被濃血塗抹了一樣,瞬間黑紅,再也看不到兩條龍的影子。
“殤!”
鳳芷樓一聲尖叫,瞪圓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天空,黑的,到處都是黑的,看不到,聽不到,她好像聾了,瞎了,殤在哪裡?
“娘,爹呢?爹去了哪裡?”小蟲子什麼也看不到了,拼命地抓住了芷樓的手,用力地搖動着。
“娘,我要爹,爹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爹,爹是不是死了!”
“沒有,你爹不會死的,獬豸獸!”
鳳芷樓一聲呼喚,獬豸獸飛奔而來,瞬間展開了巨大的翅膀,芷樓一躍而上,就在獬豸獸要展翅飛起的時候,突然周圍亮了,天空也亮了。
“娘,亮了!”小蟲子大喊着。
“亮了?”
芷樓忙擡頭看去,發現天空碧藍如洗,幾朵白雲浮在空中,陽光直射着她的眼睛,讓她一直有些睜不開。
“爹!爹!”小蟲子歡喜雀躍的聲音響了起來,高空中突然金光一閃,一條金色的巨龍俯衝而來。
是殤……
鳳芷樓激動得高呼了出來。
“殤!”
“我回來了!”金色的巨龍探頭下來,微眯着眼睛看着鳳芷樓,金色的龍鬚將她環住,圍着她的身體擺動着。
“我以爲,我以爲你……”芷樓突然捂住了嘴巴,無聲地啜泣了起來,剛纔她以爲他死了,那一刻的黑暗,讓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我沒那麼容易死的。”殤微笑着。
“剛纔怎麼回事兒?我被嚇壞了。”
雖然看到他安然無恙,可芷樓的心還是無法從驚恐中解脫出來,她懊惱地責備着。
“因爲我用止的血修補了天空!”
說完,金色的龍身一抖,一具黑龍的身體從上面跌落下來,重重地摔在了櫻草坪的地面上,龍父和長老們紛紛後退,驚愕不已,待他們走上前看清之後,才知道巨大的黑龍已經一動不動了,好像真的死了。
“死,死了?”西壁長老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這個聖地的罪人就這麼死了。
“確切地說,他還有口氣。”
殤直接從天空中躍了下來,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走到了涅容止的身邊,黑龍雖然不能動,可眼睛仍舊張開着,唯一表明他還活着的,是那雙龍眸中的眼神,涅容止做夢也沒有想到,殤拿到了帝王鎧,那件傳說中的絕密帝王利器,他徹底被擊敗了。
楚墨殤伸出了手,手裡是黑龍的龍珠,龍筋和龍鱗。
“這是止的龍珠,龍筋和龍鱗,他現在是徹底的廢物,這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說完,殤的手慢慢一合,只聽卡擦卡擦的幾聲厲響,龍鱗化作了粉末,龍珠也黑光破散,那條龍筋着火了一樣,劇烈地燃燒了起來,最終化作了灰燼。
黑龍的眼睛裡映着最後的那點星星之火,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龍族的規矩,我沒有殺他,可他生不如死。”
楚墨殤的大手一揚,那些粉末飛入了雲霄之中,而地下的涅容止頃刻間成爲了一個原本的人形,他血肉模糊,仰面倒着,好像植物人一樣。
作爲一條真龍,沒有龍鱗,就不再是龍,沒有龍筋,就是無法站立,沒有了龍珠,就徹底成了廢物,連個普通人也不如了。
“這樣活着,還真不如殺了他。”龍父掃了一眼涅容止,眼中已經沒有同情,都是惋惜。
“執行聖地的懲罰令,他必須被扔出櫻草坪,聖地不會收容一個叛徒。”
龍父的命令下達後,幾個使者走了上來,雖然涅容止已經廢了,可他仍舊沒有資格留在聖地,從櫻草坪扔出去,讓他永遠睡在聖地之外。
涅容止的意識是清醒的,可惜他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幾個使者走上去,將他擡了起來,走到了櫻草坪的邊緣,用力一甩,扔了出去。
641:聖地小少主
巨大的風聲之後,黑色的身影不見了,消失在了櫻草坪的空氣之中,涅容止爭了這麼多年,最終的結果就是不斷地墜落。
“娘,他會死嗎?扔出去,會不會掉到武京皇城上啊?砸到人就不好了。”小蟲子不明白這是什麼懲罰,扔出去的人,會掉在哪裡?
鳳芷樓撫摸了一下兒子的腦袋,低聲解釋着。
“不知道,也許死了,也許沒死,但他永遠沒有機會回來作惡了,他已經完了。”
事實的確如此,涅容止被扔出去之後,墜落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他一直默默地躺在那裡,沒有人,沒有聲音,甚至沒有寒冷和飢餓,他將永遠處於一種死和生的邊緣。
楚墨殤穿着那件帶血的帝王鎧,疲憊地走到了芷樓的身邊,鳳芷樓顫抖着脣瓣,有千言萬語都無法說出。
“沒事了。”楚墨殤看着芷樓赤紅的眼眸,知道自己剛纔和涅容止的決鬥嚇壞了她。
鳳芷樓直接撲入了楚墨殤的懷中,雖然這場戰鬥他取勝了,可接下來的呢,他還要和遺蹟金蟾蠱爭鬥,涅容止雖然不再作惡了,可他留下的,卻是楚墨殤和鳳芷樓最難對付的。
精靈部落在哪裡,還是個未知數,看似恢復平和的聖地,仍舊處於未知的迷茫之中,如果人們知道龍帝要死了,聖地很快就處於災難之後的恐慌之中。
“你會好的,一定會的。”芷樓摸着冰冷的鎧甲,這種堅硬和牢固,讓她堅信,他是鋼鐵做成的,永遠都會屹立不倒。
“會的,相信我。”
楚墨殤咳嗽了一聲,他的胸口很憋悶,剛纔發功運力,讓他體內的毒血翻騰,可他必須堅持屹立在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包括身邊的女人,他要給她足夠的信心。
“你怎麼了?是不是……”芷樓覺察到了異樣,低聲問了一句。
楚墨殤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緊緊地握住了芷樓的手。
“這件事,能隱瞞多久,就瞞多久。”
“我知道。”
芷樓垂下了頭,聖地的子民都處於狂喜之中,他們脆弱的心裡再不能接受任何的打擊。
經歷了一場風雨的洗禮,聖地終於恢復了原有生氣,夜明珠空前雪亮,青龍山生機勃勃,生命泉的下面,又形成取暖的紅寶石和礦產了。
小蟲子激動地又蹦又跳,他由黑白聖煞引領着,在聖地裡到處走動着,眼睛都忙不過來了,他在看聖地裡的山水,人,而人們卻在看他,當小蟲子走到人前的時候,他們都紛紛跪伏在地上,表示對聖地龍長孫的敬重。
“喂,喂,別跪我,別跪啊!”小蟲子慌忙搖着手,有些手足無措了,爲什麼這些大人要給他一個小孩子跪拜呢?
“你是聖地的小少主,龍族的長孫,你們很敬畏你。”白聖煞解釋着。
“原來是這樣……”
小蟲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飛快跑上去,要將那些人扶了起來:“你們不用客氣,也別跪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就儘管找我龍天行,你們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謝謝天行少主。”
雖然他們說謝謝了,卻仍舊不肯起來,頭垂得更低了,小蟲子抓耳撓腮地向白聖煞求救。
“他們怎麼不起來啊?”
“你的身份尊貴,走在人前,會是這樣的,等你過去了,他們也就不跪了。”白聖煞解釋着。
“原來是這樣啊。”
小蟲子裂開嘴巴笑了,看來娘說的沒錯,他是龍之長孫,地位很尊貴,可就算這樣,他也有點接受了,大大咧咧地說:“叫我天行就成,別叫少主,太可氣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蟲子從出生開始就和貧民生活在一起,一點貴族的架子都沒有,他的平易近人,讓聖地的人受寵若驚,一個個更加喜愛這個聖地的小少主了,小蟲子走了一路,好吃的沒斷,人們願意將最好的東西留給這個可愛的小少主。
“少主,你贏得了大家的心。”黑聖煞低聲說。
“他們對我爹和我娘好,我就對他們好,一輩子都好。”小蟲子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牙,善惡在小蟲子這個年齡,其實很簡單。
“我們的小少主真好啊。”
“很寬容,我們的聖地之福啊。”
人們都在議論着,在這種稱讚和頌譽之中,突然有人尖叫了一聲,聽起來十分不和諧。
“看呢,有妖獸,有妖獸在聖地!”
“啊!快殺妖獸啊!”
那些原本喜氣洋洋的人,聽說有妖獸都紛紛抽出了寶劍,拭目以待。
小蟲子趕緊回頭看去,發現混寶呆呆地站在聖地的街頭上,雙手高舉過頭頂,眼神怯怯地看着周圍,僵持着一動都不敢動,它以爲隱身跟着小蟲子就可以了,卻還是被聖地的人發現了,它驚恐害怕,做出了投降狀。
“我是妖獸,我不是壞人妖獸,不是壞妖獸,我是妖獸,但不是壞妖獸啊,救命啊!”混寶趁着混亂,混進來了的,它以爲可以的,卻不想……
“混寶不想離開主人,不想離開小蟲子……”混寶悽悽哀哀地懇求着。
小蟲子見這情景,飛快地奔了過去,一把將混寶抱住了,一邊傻笑,一邊向大家解釋着。
“別,別殺他,他真不是壞妖獸!是我娘帶來了,我的朋友,你們看,它長得多友善,好像胡狼,你們就當它是胡狼好了。”
說完,小蟲子用力地擡了一下混寶的下巴,趁機敲詐了起來:“還不學聲胡狼叫給他們聽,不然你就死定了。”
混寶真沒想到小蟲子這個時候,還尋它的開心,本要發作給小蟲子一下,可想想現在的形勢,沒有辦法,它沖天叫了一聲,還真像狼叫。
“嘿嘿,聽見沒,我的胡狼妖獸,很可愛的,大家以後有什麼重活,累活兒,就叫它幹好了,對了,它的名字混寶,混蛋的混,傻寶的寶。”
小蟲子的美貌抖了抖,這個得意。
聖地的人見小少主這麼說,紛紛地放了武器,這是第一次,妖獸進入聖地,混寶被聖地的人接受爲聖地的一員。
吧
642:龍王沉睡
混寶雖然懊惱小蟲子戲弄它,可見大家都放下了武器,立刻興奮了起來。
“聖地接受我了,接受我了!我好激動啊,小蟲……不,不,龍天行,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這還不錯……”
小蟲子摟住了混寶,低聲地說了一句:“你可記住了,是我讓你留在聖地的,所以以後……”
“你是老大!”混寶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小蟲子就那麼一點傲勁兒,它必須滿足了小蟲子的小小虛榮心。
“嘿嘿。”
小蟲子終於笑了,摟住了混寶一起走在了大街上,大家現在不敢小覷這個小妖獸了,更加不喊打喊殺了。
混寶終於鬆了口氣,心裡對小蟲子十分感覺,同時,它的內心也十分驕傲,伶仃洋裡的那些大小妖獸做夢都想着能進入聖地的一天,這個夢想卻被一個小小的混寶妖獸做到了。它真的滿足了。
龍息閣內,楚墨殤坐在牀榻上,汗水從額頭上不斷地流淌下來,芷樓將巾帕在溫水裡洗過,輕輕地擦拭着他的鬢角。
“感覺好一些了嗎?”
“好一些了……”
楚墨殤這麼說,是爲了安慰芷樓,其實他沒那麼輕鬆,休息之後,五臟具裂般地疼痛,四肢乏力,胸口悶得已經無法喘息了,就在芷樓回身要清洗巾帕的時候,他一口黑血吐出,整個人倒了下去。
“殤,殤!”
鳳芷樓撲了上來,殤倚倒在了她的臂彎裡,嘴角還殘留着血跡,卻仍舊微笑着。
“我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真的好累……”
隨着這樣的話語,他的頭沉沉地壓在了芷樓的身上。
“你會好的,會的,我馬上就去找精靈部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鳳芷樓忍着淚水,將楚墨殤抱在了懷中,撫摸着他冰冷的臉頰,他的毒發了,也許會有三個月的時間,毒素就會奪走他的生活。
“別走……”他無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走……不走……”
鳳芷樓會走,不過不是現在,她要等殤睡去的時候,獨自離開,尋找可以讓殤好起來的解藥。
殤仍舊極力維持着清醒,低聲地說。
“精靈部落……早就滅絕了,你別去找……陪着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殤知道自己的壽命沒有三個月了,決鬥讓他毒性大發,也許幾天之後,他就永遠地沉睡了,但他希望最後的一刻,他可以死在心愛女人的懷中。
鳳芷樓抿着嘴,氣息已經無法平穩,大顆的淚珠滴落,也許精靈部落滅絕了,可解藥一定藏在某個地方,被掩埋了,她就算挖,也要將解藥挖出來。
“睡吧,你累了,明天一早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鳳芷樓將楚墨殤輕輕地放在了牀上,小心地替他出去了厚重的鎧甲,脫掉了靴子,他烏黑的髮絲散落在一邊,疲憊地沉睡着。
芷樓輕輕地坐在牀邊,俯身凝視着他,殤的雙目緊閉,眉頭緊鎖,就算這樣睡着,疼痛仍舊折磨着他。
“等着我,一個月,不管是否找到解藥,我都會回到你的身邊。”
芷樓俯身下去,輕輕地親了一下殤的額頭,憐惜地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深吸口氣之後,她向龍息閣之外走去。
龍息閣的門口,白鷺守在那裡,她見芷樓走了出來,忙迎了上來。
“龍帝吩咐過了,他休息的時候,您哪裡也不能去。”
“這是他交代你的?”
芷樓很吃驚,楚墨殤竟然這樣下了命令,無疑他根本沒想去找什麼解藥,精靈部落已經隕落,滅絕於世,解藥早就下落不明。
殤的心裡很清楚可能性很小,他之所以答應了芷樓,只是權宜之計。
“爲什麼他要這麼做?”
芷樓低聲地呢喃着,此時她才知道,殤沒想讓她出去冒險,死亡沼澤危機四伏,還可能隱藏着更多的兇險。
“回去吧,龍後,龍帝也是爲了你好,現在聖地才恢復平靜,您要做的事情很多,何必非要離開這裡呢?”
白鷺勸解着芷樓,她不知道龍帝中毒之事,只當鳳七小姐又耍了脾氣,要回鳳家莊了。
芷樓輕嘆了一聲,擡眸看向了聖地之西,那裡到底還有什麼,她必須去看看,若真的什麼都沒有,她也就死心了。
“聖地還有劫難,白鷺,我必須離開。”
“還有劫難?”白鷺愣了一下,有些聽不明白了,劫難在哪裡?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很好。
“龍帝中毒了。”
鳳芷樓不願說出這個事實,可現在,想讓白鷺放她離開,就必須將這個秘密告訴她。
“這……龍後?”白鷺語塞了。
鳳芷樓的眼眸還有淚水,她抽了一下鼻子,握住了白鷺的手。
“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幫我照顧殤和天行,一個月,我就回來,絕不食言。”
“龍後,我跟你一起去。”白鷺堅決地說。
“不用了,你去不了那個地方,留在這裡吧,我還能放心一些。”
鳳芷樓放開了白鷺的手,回頭又看了一眼龍息閣,悲傷地說了一句。
“如果一個月我真的沒回來,讓殤不必去找我了,我們夫妻黃泉路上相見。”
說完這句話,芷樓悲聲地叫出了獬豸獸,飛身躍上寫獬豸獸的脊背,在龍息閣的上空盤旋了三圈之後,直接向西而去。
風不斷地從耳邊刮過,聖地的美景妖嬈嫵媚,和着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小蟲子在街道上和混寶飛奔着,它們還處於回到聖地的嫉妒興奮中。
“兒子……等娘回來……”
鳳芷樓輕唸了一聲,一個猛衝,獬豸獸鑽入了生命泉水,這是通往死亡沼澤,最近的一條路。
獬豸獸的能力已經增強了,在水下飛行的速度奇快,很快穿過了生命泉的水底,出現在了死亡沼澤的地下水層。
芷樓叼着可以提供氧氣的草,在水下尋找着,希望能有一個特殊的入口,可以讓她找到精靈部落生活的地方,可她失望了,死亡沼澤的下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偶爾遊動的魚獸,見到獬豸獸之後,都紛紛逃散。
吧
643:是人是鬼
難道楚墨殤的猜測是對的,精靈部落已經滅絕了,這裡除了沼澤就是死水,什麼都沒有,可殷瑤真不想這麼放棄,那可是楚墨殤的命啊。愛睍蓴璩
去殷瑤的那個浮島!
芷樓下定了這個決心,她一定要找一點蛛絲馬跡,殷瑤對簡星痕用情至深,還存着一絲幻想,也許她給他留了什麼啓示,等着他來找她。
當獬豸獸再次站在那個浮島上的時候,浮島的面積已經小了許多,快被沼澤淹沒了,走上去,飄飄搖搖的,不出一段時間,這裡就要沉入沼澤之下了。
獬豸獸舊地重遊,發出了一聲尖利地吼叫,它匍匐下來,靜臥在了浮島上。
鳳芷樓從獬豸獸的身上跳了下來,眼望着已經塌陷的山洞,周圍貧瘠的地面,實在想不出這麼會藏了什麼玄機。
“如果你愛她,就一定期待他能來找你……”
芷樓太瞭解深愛的感覺,就好像她爲了殤能活下來,會不惜一切代價,就算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殷瑤也深愛簡星痕,就一定會盼着他來,會給簡星痕最後一次機會,而不是讓他去找那塊暫時剋制毒性的石頭,只可惜簡星痕不愛她,根本就沒來找她,殷瑤一直到死,也沒能看到心愛的男人。
芷樓抽出了軒轅劍,一步步都走向了破敗的山洞。
“告訴你,除了兩本書,你還留下了什麼?”
站在了那片廢墟前,鳳芷樓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神器,運足了渾身的真氣,她要將這裡劈開,看看下面還有什麼是自己多沒看到的。
“你不告訴我,我就毀了你的最後棲身之地,讓你就算到了地獄也不得安生。”
一劍狠狠地劈了下去,產生的力量是無以倫比的,只聽一聲巨響,飛沙走石,泥漿泛起了幾十丈高,浮島就劈成了兩半,一股紅氣從縫隙中直衝而出,帶着一股鮮血的腥氣。
直覺告訴芷樓,下面有東西,被她這樣的一劍劈開,血漿飛騰,芷樓見那血紅噴出,想跳開,卻來不及了,丟失的地面,讓她的腳下竟然沒了支撐點。
不好!
她的身體一晃,整個人都站立不穩了,在獬豸獸的吼叫聲中,芷樓一頭栽了下去。
下面有多深,芷樓不知道,眼睛所能看到的都是紅色,無盡的紅,一抹抹,一絲絲從她的身邊掠過。
她的身體在裂縫之間不斷地墜落着,下面好像是一個萬丈深淵,充滿了血腥海水的入口,她完全被吞噬掉了。
就在那抹血紅關閉的時候,芷樓手裡的軒轅劍發出了嗡嗡的響聲。
“殤?”
這是楚墨殤用軒轅劍尋找她的聲音,他醒了,知道她離開了,便一刻也沒停留地來了死亡沼澤。
“別找我,殤……”
鳳芷樓輕輕地念了一聲,慢慢地鬆了手,人在劍在,人亡劍去,只要殤看到這把寶劍,就知道她已經出事了,不會在深入死亡沼澤了。
軒轅雌劍直接從破裂的血紅縫隙中衝了出去,消失在了芷樓的眼前,血紅最後的縫隙合併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當鳳芷樓徹底掉下去的時候,完全沒有了意識,她昏迷了。
時間過了多久,她無法計算,慢慢地睜開眼睛,她看到的仍舊是紅色,手指動了一下,腳動了一下,她好像還活着。
小心地坐了起來,芷樓擡眼看去,一聲驚呼之後,她捂住了嘴巴,這是什麼地方?
“我死了嗎?”
芷樓一下子跳了起來,看到了奔騰的黃泉屍水,如雷鳴般響烈,同時透發出陣陣讓人噁心地氣息,裡面鬼影綽綽,可以看到不少骷髏骨在裡面浮浮沉沉。
這是什麼地方?
黃泉屍水?
鳳芷樓不相信自己死了,但她看到了一座橋,橋頭寫着“奈何橋”,這是唯一通過黃泉的路。
“什麼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等着,等着,等了你多少年,等了多少夜,可你終究沒來……”
一個悲慼的聲音悠悠盪盪地從遠處
傳來,芷樓擡頭看去,發現黃泉水中,出現了一隻小船,船上站着一個披散頭髮的女人,手臂搖動着竹篙,划着屍水而來。
“你是……”殷瑤沒見過這個女子,也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情斷了,綁不住,走與不走,留與不留,我真的不懂,他怎麼還沒來?”女子一身紅衣,擡眸看來,殷瑤發現這女人花容中帶着一絲難言的悽苦。
難道她就是殷瑤?
“殷瑤,你是殷瑤嗎?”芷樓問着。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女人淒冷看來,果然是殷瑤。
鳳芷樓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殷瑤,管她是人是鬼,先問了解藥的事情再說。
“殷瑤,解藥呢?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呢?”芷樓大聲地喊了起來。
“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殷瑤向芷樓看來,淚水從面頰上滑落。
“我沒問你什麼花,我要解藥,你敢不給我,信不信,我將你船掀翻,讓你化作屍水?”
芷樓大聲地衝殷瑤喊着。
殷瑤聽了芷樓的話,突然苦笑了一聲。
“我在這裡當渡娘,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來了,能第一眼看到他,也讓他第一眼看到我,我的這身紅衣爲了他穿了好久好久,可惜……我等了這麼多年,卻還是等不到他,也許有一天他來了,我也不能再撐這條船了。”
“你說的是簡星痕?是不是?”
芷樓曉得現在問解藥的事情,殷瑤根本聽不進去,不如說些她喜歡聽的話題,也許她能慢慢想起來,說出解藥的秘密。
“星痕,我到底哪裡不好,爲什麼?”殷瑤聽到了這個名字,果然情緒激動,大哭了起來,一身紅衣微微顫抖。
“哭,哭什麼,你別哭啊……”
芷樓見殷瑤這樣傷心的哭泣,心裡也不好受,說起來這女人雖然狠毒,卻愛簡星痕至深,到了瘋狂的地步,不顧自我,連命都願捨棄,這和自己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芷樓得到了殤的愛,可殷瑤卻至死都是空虛的。
644:和殷瑤的協議
“他現在怎麼樣了?”殷瑤流淚問。愛睍蓴璩
“不好。”芷樓回答着。
殷瑤聽說簡星痕不好,手一抖,眸光直射過來,小船飛速地撐到了芷樓的面前,瞪大了一雙眼睛。
“他爲什麼不好?他不是和月娘那個賤人在一起嗎?莫非那個女人對他不好?”
“不是,他離開聖地,就沒和月娘在一起了,他們分開了,他沒你想得那麼好。”芷樓觀察着殷瑤的神情,知道這女人還愛着簡星痕,這愛沒有因爲時間的流失,有絲毫的減少,反而中毒更深。
“沒和月娘在一起?”殷瑤失神了。
“是的。”
芷樓沒有撒謊,她繼續說:“他和一個陰暗的女人在一起,可他不愛她……”
“不可能!”
殷瑤突然冷笑了一下,大聲地說:“簡星痕是聖地第一美男子,清高,冷傲,追求他的女人無數,他絕對不會和什麼陰暗的女人在一起,假如他不愛她,他就會離開她,就好像他對我不屑一顧一樣。”
殷瑤雖然心痛,卻說出了一個事實,這讓芷樓笑了。
“對,他今天的局面,受制於人,都是拜你所賜。”
“你胡說!我沒有!”殷瑤大叫着。
“你確實那麼做了,你給簡星痕下了毒,他中了遺蹟金蟾蠱,爲了活着,他不得不留在黑暗夫人的身邊,因爲黑暗夫人手裡有可以剋制毒性的石頭,你讓自己心愛的男人,二十年身不由己。”
“是這樣,是這樣的嗎?難怪?”
殷瑤一直想不通,她在這裡等他,爲何他遲遲沒來,驀的,她瞪圓了眼睛,大聲地說。
“我不允許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殷瑤的嫉妒又升騰了起來,一個打算乘船過河的鬼,被她一竿子打到了黃泉之中,嗷嚎之後,化作了屍水。
鳳芷樓望着發瘋的殷瑤,這女人就算當了渡娘,也陰曆無比。
“沒有解藥,他又不想死,就只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這個,你可管不了。”
“解藥……”
殷瑤恍然了,她擡起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良久地思索着,遺蹟金蟾蠱?好像她給他真的下了毒,可解藥在哪裡,她有些迷糊了。
“沒有解藥,我給他下毒的時候,只希望他早點來見我,沒想救他。”
“可他和另一個又老又醜的女人生活了二十年,那個女人大了他整整二十歲,無比骯髒,噁心,身上生着膿瘡……”
芷樓極力的形容着影姬的醜陋,就是爲了刺激殷瑤,其實影姬除了年歲大了一些,還算是一個美人。
這句話之後,殷瑤歇斯底里地狂叫了起來,她撕扯着頭髮,衣服,瞬間頭髮蓬亂,好好的一套大紅衣服也變得絲絲縷縷了。
“我不要他們在一起,解藥,給他送解藥……”殷瑤跪了下來,悲痛欲絕,好像自己什麼神聖的東西被玷污了一樣。
“好,我替你送去,給我解藥。”芷樓伸出了手。
“不在我這裡。”殷瑤撩起了亂髮,瞪着一雙枯槁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芷樓,小聲地說了一句。
鳳芷樓聽了殷瑤的話,心裡真的很想罵人,浪費了這麼多的精力,這女人的身上竟然沒有解藥,這個賤人,活該在這裡撐了二十年的船,孟婆湯怎麼沒洗了她的腦,讓她還記得這麼多。
“不在你這裡,我就沒辦法了,就讓那個老女人天天摟着簡星痕,花前月下吧。”
鳳芷樓說完了這句話,轉過身,她不曉得自己現在是不是死了,這個奈何橋,她決計不會走過去的,走過去就真的死了。
就在芷樓向回走的時候,殷瑤急切地叫住了她。
“我知道解藥在哪裡。”
“哪裡?”芷樓轉過身,看向了殷瑤。
“要去精靈部落,在她們的手裡。”殷瑤向裡面很遙遠的地方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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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會吧?”
鳳芷樓差點背過氣去,向裡面走不是要過了奈何橋,殷瑤這個賤人,不是想讓她行。
“精靈部落,在另一個空間,必須要經過地獄。”殷瑤說。
“你什麼意思?我去了不是要死?”
芷樓向殷瑤求證,過了這裡,是不是就回不來了,她若死了,拿到解藥,怎麼送到殤的手裡?弄不好,救不了殤,還賠了一條命,不,應該是三條命,她的肚子裡還有兩個呢。
殷瑤死死地盯着芷樓。
“會回來的,不過這是個賭注,如果你的命大,拿瞭解藥就回去了,如果不幸,就和我一樣,成了這裡一個鬼。”
“什麼意思?”芷樓有些聽不明白。
“我帶你繞過奈何橋,用藥水抹掉你身上的活人味兒,你一定要儘快通過這裡,到達精靈部落,回來的時候,藥水可能失效了,我會再給你,不過……”殷瑤拿出了一瓶藥水,在芷樓的眼前晃悠着。
芷樓要伸手去搶,殷瑤卻將手收了回去,冷冷笑了起來。
“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吧,什麼條件。”芷樓問。
“將解藥給簡星痕,讓他離開那個女人,來見我一面。”殷瑤說出了自己的條件,鳳芷樓一驚,讓簡星痕來見她,這不是讓簡星痕死嗎?
“殷瑤,你太卑鄙了,難道非要讓他一死來見你嗎?你以爲那樣,他就能愛上你?”芷樓譏諷着,這個女人沒救了,難怪無論她做什麼,簡星痕都厭惡她。
“我只想見他一面,不會留下他的,你放心。”殷瑤低聲說。
“這個……讓他離開黑暗夫人,我可以做到,至於他是不是願意來見你,還得看他的意願,你想你也不希望我綁着他來,如果是那樣,你見他和不見,有什麼區別嗎?”
芷樓不會逼迫自己的父親,也希望殷瑤明白,強迫的事情沒意義,她當年那麼恣意胡鬧,現在應該深有體會吧?
“哎,好吧,我也希望他自願來見我一面,了了我的心願……”
殷瑤將藥瓶遞給了芷樓。
鳳芷樓打開了藥水的瓶子,灑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管殷瑤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都要闖一闖這個鬼門關。
645:黃泉路上彼岸花
藥水灑在了身上,芷樓聞到了一股子屍水的味兒從身上散發出來,讓她噁心地差點嘔出來。
“上船吧,我帶你過河。”殷瑤說。
芷樓猶豫了一下,擡腳跳上了小船,殷瑤搖動了竹篙,小船向黃泉中慢慢蕩去。
芷樓坐在船頭,平心靜氣地看着周圍,遍地都是殘紅搖動,美的邪異,恐懼,死寂,散發着無盡的悲涼與悲哀。
一縷淒涼的笛音,飄飄渺渺,隨風嗚咽而來。
“那是爲了亡妻而來的書生,苦苦掙扎纔來了黃泉,渡過這道屍水河之後,才知道他的妻子已經投胎轉世,他卻被擱置在了這裡,不能回去,也能往生了。”
殷瑤垂淚下來,想想自己這一生,爲了簡星痕所做的犧牲,卻換不回來那個男人一滴淚水。
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都在所難免,可殷瑤嘆息的是,自己最終的這種悽然悲涼,誰能懂她那些傷心往事?誰會爲她黯然落淚?
輕緩憂傷的笛音,直入人心扉最傷感、最痛楚的所在。
芷樓垂下了頭,想到了楚墨殤,不知道這次離開,他們何時才能相聚?也許龍息閣是他們最後的一面了。
大朵大朵的彼岸花,在黃泉路上開放着,殷紅殷紅的一片。
“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生生相錯。”
殷瑤輕聲地念着,神情恍惚迷離。
彼岸花前,一時寂靜無聲,無數的遊蕩魂魄在擦拭臉上的淚水。
過了黃泉屍水,出現了,一片無比靜寂的血海出現在前方,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頭,海面很平靜,沒有絲毫波動。
“這海怎麼是紅色的?”芷樓問了一句。
“是血,是地獄裡的血流淌出來的,形成了海,漫無邊際。”殷瑤快速搖動竹篙,小船移動得更加迅速了。
小船走了許久,終於一面巨大的石碑矗立在血海前,上面雕刻着兩個古樸蒼勁地大字“血海無涯”。
“沒有盡頭嗎?”芷樓站了起來,卻發現小船有些搖動了。
“坐下,別動。”殷遙叮囑着芷樓,然後拿起來竹篙狠狠地打了一下血水,很快一顆頭顱露了出來,詭異地看着殷瑤。
“你不再她過黃泉,來血海做什麼?”
“你別多管閒事,我只是想找個伴兒多廖一會兒,她若去了那邊,很快會忘記了我。”殷瑤冷聲地說。
“這不合規矩,小心以後不讓你再當這個渡娘。”
頭顱冒着血泡,威脅着殷瑤,然後目光看向了芷樓,低聲說:“她看起來不像個死人。”
“什麼不像死人,我看你連人都不像!”殷瑤揚起竹篙,狠狠打去,一下子將頭顱打進了血海之中。
頭顱一翻,進入了海底,不見了影子,殷瑤有些緊張了。
“我們得快點了,不然它會通風報信的。”
“它是誰?”芷樓問。
“不算死人的死人。
殷瑤用力地搖動着竹篙,小船飛速進入血海的深處,終於寂的血海再難保持平靜了,如同沸騰了一般,洶涌澎湃起來,翻卷起沖天的大浪。
磅礴的血浪,格外的刺目!
在那翻涌的血水中,更有無數的雪白骸骨,沉沉浮浮,紅白相映,陣陣森然可怕的氣息迎面撲來!
飛進血海數百里之遙後,一道巨大的血浪涌上了高天,無盡的血水擋在了小船的前方,一個巨大的咆哮聲傳來。
“誰,是誰來到這裡,這裡不是你們能來的,回去,回去!”聲音無比淒厲,好像嘶吼一般。
“她要去精靈部落,必須通過這裡。”殷瑤大聲地回答着。
“不行,不可以,誰也不能去精靈部落!”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芷樓深吸了口氣,看來去精靈部落的途中,遇到了一點點麻煩。
血浪一道道分開,露出一個無比高大的骷髏骨,足有十丈之高,它從血海中升騰了起來。他的雙目中閃爍着森藍的光。
“沒有人能進入精靈部落,沒有人可以,她不行!”他大聲的咆哮着,帶動了血海里的血浪隨之狂涌,同時他的身後出現無盡的雪白骷髏骨,白茫茫一片,竟然不下千具。
這是自己的召喚術嗎?芷樓確信這不是,這些白骨若是她的召喚術引來的,必然不會傷害她,而這些白骨,並不歡迎她的到來。
殷瑤神情凝重的望着茫茫血海深處,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們過不去血海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馬上送你回到來時的地方。”
說完小船調頭,殷瑤竟然向回開去。
不行,不能半途而廢,鳳芷樓知道這樣回去,再想進入血海就沒那麼容易了,剛纔她也聽到這骷髏骨說的話了,精靈部落確實存在,只是不能讓人隨便進罷了。
既然精靈部落存在,解藥就有希望,鳳芷樓不可能這樣跟着殷瑤回去。
“殷瑤,謝謝你送我到這裡,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鳳芷樓凌空躍起,脫離了小船。
“不能碰血海的水,不然你身上的藥水被沖掉,就沒有活路了。”殷瑤大聲地警告着鳳芷樓。
“好的,我知道了。”
鳳芷樓用力一提真氣,身體一個上衝,直接踩到了骷髏骨的手臂,接着這股力量,她繼續飛躍,直奔骷髏骨的頭顱。
血海深處,怒浪滔天,萬千魂魄在哀嚎,無數的雪白骨爪自血海中不斷探出,瘋狂的舞動着。
陣陣巨大的咆哮,從遠方不斷傳來,隱約間看到一塊塊如山嶽般巨大的骨塊,不斷自海水中衝出,在高空中拼組,形成了一個更加巨大的骨龍。
竟然是一條骨龍。
這骨龍其實不是龍,只是捍守血還的一個怪獸,它潛伏在這裡,阻止任何可能進入精靈部落的鬼魂和生物。
“回去,回到你來的地方,遠離這裡!”警告聲還是不斷地傳來,鳳芷樓高高地站在了骷髏骨的頭頂,大聲地喊着。
“我去精靈部落,很快就會離開,我發誓,我不會多留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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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劈碎了你。”高大的骨龍怪叫着,好像一座白塔一般聳立在芷樓的眼前。
646:封印術
“既然如此,我只能冒犯了,你不讓我去精靈部落,我就讓你骨片翻飛!”
鳳芷樓用力一揮手臂,一股強絕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在血浪中瘋狂涌動。愛睍蓴璩巨大的力量,將這個如小山般的骷髏骨頓時捲到了高天。
“啊……”
那白骨巨龍慘叫了一聲。殘骨跌落進血海中,好半天沒有浮現出來,倒是芷樓腳下踩着骷髏骨,不斷地嚎叫着,劇烈地搖動了起來。
鳳芷樓的腳下不穩,而已隨着搖來擺去,它再這麼搖動下去,她就掉下去了。
這血海連着黃泉,只要掉下去,不但藥水會失效,她也會和那些掉落黃泉的鬼魂一樣,灰飛煙滅,連再世做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該死的骨頭,帶我過了血海,不然我將你打成碎片!”鳳芷樓的手掌揚起,狠狠向骷髏骨頭的頭頂拍去。
骷髏骨感到了震懾,不敢再動了,卻瑟瑟地發抖了起來,它害怕骨龍,骨龍重組,會毀掉它的身軀。
鳳芷樓平穩了身形,微微地喘息着,她憤怒地看着前方,這裡到底距離精靈部落還有多遠,她根本就不知道,殷瑤走了,她甚至無法分辨方向。
“我只想拿到解藥,有什麼錯?讓我去精靈部落,你們這些該千刀的混蛋。”
芷樓的喊聲之後,血海涌動,怪物再次浮現,重組了骷髏軀體,衝着後面揮動了一下巨大地骨爪。
“殺了她,讓她魂飛魄散!”
這一聲號召之後,無盡的骷髏大軍自血海中衝出。密密麻麻。揮舞着鬼爪向着高空上衝來。
“好吧,那就來吧,看看我這個真武聖女,是不是那麼容易就死在這裡了。”
鳳芷樓眉頭一皺,露出一絲冷笑,它們不讓她接近精靈部落,她這樣回去,無法救了楚墨殤,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去,既然如此,不如正面眼前的敵人,用盡最後的氣力,來個魚死網破。
血海中衝出的白骨,並不都是簡簡單單地鬼物。
是地獄中的骨頭修煉而成,在這裡沉寂了無盡的歲月,身上蘊含着無法比擬的力量。
“毀滅,毀滅了她。”
血海沸騰了。遠空中一個巨大的白影,在天地間縱橫翻飛,聲聲咆哮懾人心魄,更是隱隱有一股悲意。
這是一副極其震撼的畫面!
咆哮聲由遠及近,悠長而震耳!
巨大的骨龍尾巴狠狠地甩了過來,鳳芷樓趕緊揮臂迎擊,她的功力已經完全恢復,骨龍想將鳳芷樓打倒也沒那麼容易,只是她的雙腳不能觸碰到血海的海水,骷髏骨是她唯一站立的根基。
骨龍似乎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這一尾巴打的不是鳳芷樓,而是她腳下的骷髏骨,氣勢凌厲,力道強勁。
“不好!”
鳳芷樓最怕的就是這個,她一掌打空,錯過了阻止骨龍的機會,而腳下的骷髏骨卻被巨力掃到了,一聲脆響,骷髏骨轟然倒下,她的身體也隨着急速下墜着。
眼看她的腳落入血海之中,芷樓用力一點馬上墜入血海的骨頭,身體再次躍起,瞄準了方向,就勢穩穩地站在了骨龍擺動的龍尾上,藉着骨尾的力量,她再次飛躍起來,跳到了骨龍的肩頭上。
“想毀滅我,可不是說說那麼容易的,骨龍老兄,你雖然樣子長得差了點,可怎麼看着都像條龍,我的丈夫也是龍,既然大家都是龍,也算是親戚了,不如平心靜氣地談一談,你讓我去精靈部落好不好?”
“不好!”
骨龍奮力地抖動着身體,試圖將鳳芷樓甩下來,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鳳芷樓不得不用手牢牢地扣住了骨龍的骨縫,防止自己被甩下來,然後深吸口氣,繼續商量着。
“骨龍大哥,你這麼倔強,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一聲嘶吼,骨龍怒了,這個女人竟然敢威脅它,它可是血海里最強大的守護者,誰也別想從這裡到達精靈部落。
“如果你再這樣不依不饒,我就不客氣了,你看看我的手上是什麼。”
鳳芷樓翻過了手掌,她本意要嚇唬這骨龍一下,說她有個最厲害的寶貝可以對付它,可芷樓萬萬沒有想到,當她手背上的寶石轉向了骨龍的時候,只聽一聲悽慘的嚎叫,骨龍的骨骼竟然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音。
怎麼回事兒?芷樓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骨龍從頭顱開始,骨頭竟然一點點分解,化作了虛無。
“糟了,難道這是一條遠古的骨戰龍。”
鳳芷樓哪裡知道手背上這塊藍寶石的厲害,它不但可以召喚上古奇異生物,還有一個巨大的功能就是封印,只要上古的生物,不管是生,是死,都能封印其中,芷樓這樣將寶石朝向骨龍,龐大的骨龍被封印了。
骨龍這麼一被封印,龍骨片片收縮,最終一聲哀嚎,化作一縷輕煙,進入了芷樓的寶石之中。
這完全出乎芷樓的意料,她沒想過讓骨龍消失的,骨龍消失了,她就失去了唯一的支撐,不是要掉入血海了嗎?
事實的確如此,骨龍消失之後,芷樓的身體瞬間向血海中的跌落而去,下落的速度極快。
“啊,救命!”
鳳芷樓搖動着手臂,知道自己這次是白耍了小聰明,自取滅亡了。
目光掃過茫茫的血海,芷樓幾乎要哭出來了。
“相公,我對不起你啊!”
就在芷樓閉上眼睛,等待一死的時候,突然一隻小船由遠處飛速移來,將墜落的她穩穩地接住了。
鳳芷樓一下子跌坐在小船上,她睜開了眼睛,摸了摸身體,好像還沒化作屍水,她竟然還活着?
看了一眼小船,芷樓慢慢擡起眼眸,接觸到了殷瑤的一雙眼眸。
“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見你飛躍回來了,實在放心不下,就又折了回來。”殷瑤說。
“真是太好了,若不是你回來了,我就掉進這個血海里了。”芷樓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這次不用死了。
“想不到你會封印術,將鎮守血海的骨龍封印了,現在我們可以去精靈部落了。”殷瑤說完,搖動了竹篙,可一雙眼睛仍舊疑惑地看着鳳芷樓。
647:精靈部落
殷瑤疑惑的目光一定盯着芷樓,小船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愛睍蓴璩
“爲什麼你會封印術?”
只有召喚神族的後裔才能擁有召喚術,同時也會封印術,可以將上古的怪物釋放出來,又可以輕鬆地封印起來,這點殷瑤從認識簡星痕那一天開始,就知道了,因爲簡星痕是召喚神族的後裔。
“什麼封印術,只是巧合吧,或許骨龍打得累了,回去休息了,我們趕緊走吧。”芷樓搪塞着,不想讓殷瑤知道她是簡星痕的女兒,這女人因爲嫉妒瘋狂到了一定程度,若知道簡星痕和月娘有這麼大一個女兒,一定倍受打擊。
“只是巧合?”
殷瑤突然停住了竹篙,目光看向了芷樓的手背,注意到了那塊藍色的寶石。
芷樓發現殷瑤目光異樣時,想將手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那顆藍色的標記已經落入了殷瑤的眼眸之中
“你和簡星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你會有和他一樣的標記?”殷瑤一把握住了芷樓的手,眸光兇狠地盯着芷樓。
鳳芷樓抿着嘴巴,用力地將手抽了出來,低聲說。
“你還是送我去精靈部落吧,有些事情最好不要知道,何必自尋煩惱。”
“自尋煩惱?”
殷瑤有些失神了,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雙目圓整,憤恨地問了一句:“你是簡星痕的女兒?”
“是……”
芷樓知道隱瞞不了,只能點點頭。
“你,你……你真的是簡星痕的女兒。”殷瑤的手一抖,竹篙差點脫手掉入血海之中,深愛矇蔽了她的眼睛,她早就忘記了月娘的容貌,心裡只記得了簡星痕一人。
“是,我不想欺騙你,但我剛纔說的都是事實,簡星痕愛着月娘,卻因爲你,讓他們兩個分離了二十年,從此無緣。”
芷樓低聲講述着發生的一切,殷瑤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低聲地呢喃着。
“原來他和她有了孩子……他真的沒愛過我,一點也沒有。”殷瑤哭泣了起來,手一鬆,竹篙飛出。
芷樓驚呼了一聲,一把將竹篙搶了過來,如果沒有這竹篙,小船就會在血海里飄搖,沒法到達精靈部落了。
“他真的不愛我,我這樣等着,就算見到他又能如何?”
殷瑤擡眸看向了鳳芷樓,眼裡都是絕望,突然她一聲哀嚎,竟然飛身躍起,向血海里跳去。
“喂,殷瑤!”
芷樓大叫了一聲,舉手抓去,可船身突然劇烈地搖動了起來,她一個趔趄摔倒,待她再次抓去,卻也只抓到了殷瑤的一段血紅的衣衫。
殷瑤痛苦地墜入血海之中,留下了悲慼的一句話。
“我等他這麼多年,甘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做一個渡娘,就是爲了見他一面,可是,一切都是徒勞,都是欺騙……我永遠也不想等到那一天,永遠也不願聽到他對我說,她不愛我,我寧願灰飛煙滅,不再復生……”
隨着這句話之後,紅色的身影沒入血海,瞬間化作了一縷輕煙和白骨。
“殷瑤……”
鳳芷樓的手還擎在空中,良久地保持着那個姿勢,手裡還抓着她的一截衣衫,這是殷瑤爲簡星痕穿得紅衣,卻終究還是沒讓他看到。
“你這是何苦……”
鳳芷樓慢慢地坐了下來,任由小船在血海中慢慢地搖動着,良久之後,她才甩了一下頭,目光移開了血海,將那段紅色的衣衫揣在了懷中。
“殷瑤,我會讓他看到你的紅衣的,相信,經過了這麼多年,他也能理解你的感受了。”
目光看向了周圍,到處一片血紅,腥臭刺鼻,讓人一陣陣作嘔,沒有了殷瑤的指引,芷樓不知該劃去哪裡?也不知道精靈部落到底距離這裡還有多遠。
這裡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芷樓更加無法分清時間,也不知道在血海上漂流了多久,她一直沒有放棄搖動着竹篙,心裡想着的都是楚墨殤,他是她勇往直前的動力,芷樓向血海的深處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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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累了,她就閉上眼睛小睡一會兒,餓了渴了,就吃冥戒空間的東西,喝空間的裡的水,可這海無邊無際,小船已經朝裡面行駛了許久,仍舊看不到邊際,她根據食物的消耗和疲憊的感覺來算,她在血海里已經漂泊了七八天了。
“精靈部落到底在哪裡?”
芷樓仰面倒在了小船裡,望着灰濛濛的天空,她太累了,雙臂已經沒有力氣再搖動竹篙了。
什麼睡着的,芷樓已經渾然不覺,睡了多久,也無法計算,鼻尖上一陣瘙癢,讓她用力地打了一個噴嚏。
“救命……”
呼啦啦的一聲,什麼東西從她的鼻子上飛走了,芷樓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小船不知何時已經靠岸了,一股股涌上來的水竟然是清澈透明的,沒有一點的血紅,眼前什麼東西在飛舞,亮晶晶的,好像一個個閃光的小傘。
“活着,她還活着。”
細微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另一個小傘飛昇了起來,傘的下面懸掛着一個可愛的小人,它睜着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鳳芷樓。
“看看,你的眼鏡和我們的不一樣,看看她的頭髮是黑色,還有她的皮膚……”細小的聲音不斷響起,很快芷樓的眼前聚集了數不清的小傘人,它們亮晶晶的,好像暗夜中的螢火蟲。
“你們是……精靈?”
芷樓驚喜地伸出了手指,那些打着美麗小傘的小傢伙們一鬨而散,很快消失在了樹叢之中。
那是一片奇妙閃光的樹叢,藤蔓纏着樹,樹支撐着藤蔓,難道這就是精靈部落。
“請問,這是精靈部落嗎?”鳳芷樓大喊了一聲。
那些小東西更加害怕了,紛紛躲避在了大樹的枝葉和藤蔓裡,偷偷地看着鳳芷樓,良久都沒一個小傢伙願意回答鳳芷樓的話。
“你們一定能聽懂我的話,因爲我聽懂了你們,我不是壞人,我來是想求你們一件事,我發誓,我不會傷害你們,更不會動這裡的一草一木。”
648:解藥的詛咒
芷樓從小船上走了下來,地面一朵朵水晶花綻放着,讓她不忍踐踏,環形的笑話不斷地抖動着,偶爾吐出芬芳的花蕊,這裡真的好美,好寧靜,想不到恐怖的血海之後,竟然藏着這麼一個純美的地方。愛睍蓴璩
“你是誰?”一個膽怯的聲音在芷樓的身後響了起來。
芷樓慢慢地轉過身,看到了一個撐傘的小傢伙在她的頭頂上飛旋着,別人都跑掉了,唯獨她既好奇,又畏懼地看着芷樓。
“我是鳳芷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尋,你從哪裡來,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一個像你這樣奇怪的人。”小尋問了一句,又膽怯地向後飛了一段距離,生怕芷樓一伸手將她抓住。
“你當然不可能見過我這樣的人。”芷樓回答。
如果沒有殷瑤的那瓶藥水,她根本沒法通過黃泉,所有想來精靈部落的人,都會成爲黃泉裡的屍水,所以她沒見過芷樓這樣的人也不奇怪,這裡幾乎與世隔絕了。
小尋又在空中飛了一會兒,想離開,又實在遏制不住好奇,又問了一句。
“你爲什麼來這裡?”
“我要救我的丈夫。”芷樓回答。
“可你看起來比我們大多了,我們沒法幫助你救了你的丈夫。”小尋低聲說。
“我要找到解藥,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它就在精靈部落裡,你能帶我去找嗎?”鳳芷樓小心地伸出了手,小尋一聲驚叫,飛開了,很快不見了影子。
鳳芷樓輕嘆了一聲,想不到這小傢伙這麼怕人。
既然沒人帶路,她就自己找,到了精靈部落,希望就在眼前了。
“殤,我找到精靈部落了,我會找到解藥回去的,一個月,一定會回來,等我……”芷樓說完,擡起腳,向叢林裡走去。
叢林裡,角落的晶亮處,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之聲。
“她來做什麼?會不會幫着邪神屠殺我們的,看,她好像是個武者,身上有真氣,紫紅色的真氣環。”
“她說她是來找解藥,遺蹟金蟾蠱,那是什麼?”
“是不是精靈王懸掛在精靈宮殿裡的那個小瓶子?”
“也許就是,精靈長老說,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拿走這個瓶子,會不會是她?”
……
精靈宮殿裡懸掛着的瓶子,鳳芷樓豎着耳朵小心地聽着,從這些小傢伙對話的語氣來看,這個瓶子存在不假,至於是不是遺蹟金蟾蠱的解藥,還不能確定。
傾聽着這些一直尾隨着她的聲音,芷樓繼續大步朝前走,她儘量避開那些植物,不想將這裡的美麗破壞。
“天呢,你們看呢,她好像是個好人……”
“可她就要死了。”
“是啊,她就要死了……”
身後未遂的聲音漸漸遠去了,好像什麼東西讓它們感到了威懾,不敢再向前走了。
“不要再往前走了。”
小尋不知何時給了過來,在芷樓的眼前搖動着小傘,她伸出了消息的小手指着前方。
“那是我們精靈部落的禁區,裡面有專門嗜殺精靈的惡獸,還有能吞噬精靈的巨樹,進入那個區域的精靈,沒有活着出來的,你還是回去吧?”
“你爲什麼要幫我?”芷樓問了一句。
“因爲你看起來是個好人,你沒有踐踏水晶花,不像那些惡獸,每次出來,都會到處踩踏,甚至踩壞了我們的房子。”
小尋捂住了臉,一副驚恐害怕的樣子。
“我聽你的,不往前走了,可你得帶我去精靈宮殿,我要見精靈王。”鳳芷樓懇求地看着小尋,她既然這麼善良,就該幫她得到想要的東西。
小尋一聽這個,立刻搖動着手臂。
“不行啊,精靈宮殿更不能去。”小尋搖動着小傘,緊張地搖着頭,好像精靈宮殿是什麼可怕的地方一樣。
“爲什麼不能去,你
不是小精靈嗎?精靈王不住在精靈宮殿嗎?”芷樓反問。
“嗚嗚嗚嗚!”
小尋哭了起來,低聲講述着:“我們精靈部落的宮殿早就不屬於我們精靈族了,它被邪神佔據了,我們這些小精靈只能生活在這片叢林裡,精靈王也住在叢林的深處,我們要爲邪神工作,你看……”
小尋伸出了一隻腳,腳上掛着一個鈴鐺。
“只要鈴鐺一響,我們就必須回指定的地方,爲邪神收集精靈能量團。”
“精靈能量團?”
這真是神奇,鳳芷樓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家,竟然還有什麼能量團,邪神又是什麼?她覺得自己的思維不能運轉,無法與精靈世家接軌。
“可以讓邪神強大的能量,出自我們這裡的精靈叢林,卻很難找到,如果找不到,它就會派遣惡獸出來,襲擊我們,前面就是惡獸出沒的地方,你不能去。”
小尋的膽子好像大了,搖着小傘湊了上來,繼續說:“你還是回去吧,再走,就要死了。”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芷樓伸出了手,希望小傢伙能站在她的手臂上,小尋猶豫了一下,收了小傘,輕輕地落在了芷樓的手指上。
“你問吧,不過不能時間太長,我還要回去的。”小尋說。
“精靈宮殿裡懸掛的那個小瓶子是怎麼回事兒?”
鳳芷樓不知道小精靈們議論的那個小瓶子裡裝的是不是解藥,假如真的是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就算宮殿裡住的閻王殿裡的閻王,她也要去闖一闖。
小尋眨巴了一下眼睛,順着芷樓的手臂一點點地走了上去,一直走到了芷樓的肩頭上,湊近了她的耳朵,用極小的聲音說。
“我的父親說,瓶子裡裝是一種藥,很神奇的藥,也許是你想要的,不過解藥誰也動不了,就算邪神也不行,因爲它被精靈部落的祖先下了詛咒。”
“真的是解藥?”
鳳芷樓難以遏制心頭喜悅,急切地問:“什麼詛咒?”
“只有盤古的後人才能解開小瓶子上的詛咒,如果是召喚神族的後人,解藥就會自動毀滅。”
“啊?”鳳芷樓驚呼了出來,她現在算是盤古的後人,還是召喚神族的後人,這不是讓她進退兩難嗎?
649:解咒的條件
小尋又搖動了小傘從芷樓的肩頭飛了起來,在周圍轉了好幾個圈,才又飛回來小心地說。
“你還是離開這裡吧,別再往前走了,你越走,越接近精靈宮殿,邪神會感覺到的,到時候你想離開都來不及了。”
“往前走,是精靈宮殿?”芷樓指着前面的方向,向小尋確認着。
“是啊,你不會還想往前走吧?”
小尋驚愕地看着鳳芷樓,怎麼這麼警告她,她還不掉頭回去呢?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和自己不一樣的人,小尋對鳳芷樓充滿了好奇,希望這個人活着。
“我一定要去宮殿,拿到解藥,詛咒一定有辦法解除。”
鳳芷樓說完,大步地向前走去,一片大片的水晶花開放着,無光的光芒在暗夜中好像明燈,照亮着周圍的一切,鳳芷樓循着這些光向前走着。
“喂,你會死的!”
小尋在鳳芷樓的身後大聲地喊着,她見這位生人沒有回頭離開的意思,不得不撐着小傘向回飛去。
很快一羣的小傘將小尋圍住了。光亮越聚越多。
“她是誰啊?怎麼去了精靈宮殿的方向,她會死的。”一些精靈七嘴八舌地詢問着。
“不知道,我要回去告訴精靈王。”
小尋快速搖動了小傘,向另一個方向飛去,她的身後一羣善良的精靈跟隨着,它們仍舊議論着,鳳芷樓的出現,讓它們原本就膽戰心驚的心更加畏懼了。
芷樓撥開了奇異的灌木,向前走去,隨着她越來越接近小尋說的那個宮殿,地上的水晶花也越來越少了,甚至有的衰落枯萎了,前面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
偶爾的,傳來一聲狂吼的聲音,飄飄蕩蕩的,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
突然一棵大樹飛速地向芷樓砸來,芷樓閃身一躍而起,避開了,接着又是一棵,大樹倒下後,再次立了起來,將她團團圍住。
“誰,誰在哪裡裝神弄鬼,出來!”
鳳芷樓看着圍繞自己旋轉的詭異大樹,知道這是有人阻止她去那座宮殿。
“放棄吧,你會送死的。”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大樹上站着一個白鬚老者,手裡拿着一根金色的手杖,而老者的身邊,是撐着小傘的小尋。
“小尋,怎麼是你?”鳳芷樓停住了步子,周圍的大樹也動了。
“我不想你去送死。”小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白鬚的老者看起來比小尋大了一點,渾身散發着金光。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一定要拿到宮殿裡的解藥,難道你是召喚神族的後裔嗎?如果是那樣,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只要你觸碰到解藥的瓶子,解藥就化作烏有。”
老者手中的金色手杖輕輕揮動,將鳳芷樓前進的道路堵住了。
“我是召喚神族的後人,可我也是盤古的後人,我相信,解藥不會消失,一定有辦法解除詛咒。”
“怎麼可能?”
老者很吃驚,來的女子竟然盤古的後人,也是召喚神族的後人,沒有這種可能?神聖的血怎麼可以和污濁的血液混合。
鳳芷樓只想拿到解藥,不想浪費時間了。
“是,我的父親是召喚神族的後裔,而我的母親是盤古嫡血後人,我的身上流着兩種血液。”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的,我們在等待盤古後人的到來,可等了這麼多年,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老者的眼中現出了失望,他就是精靈部落的精靈王,一直以來都是解藥的守護者,可是邪神佔據了精靈宮殿,他只能藉助祖先的力量,給解藥下了詛咒。
“只要你身體裡流着邪惡的血,就不可能拿到解藥。”
“如果我不去取解藥,他會死,取到解藥,解藥消失,他也會死,與其怎麼做,結果都是一樣,我不如冒險一試,告訴我,怎麼接觸詛咒,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鳳芷樓瞪視着這個奇怪的精靈老頭兒,他們能下咒,就應該有解咒的辦法。
“詛咒的解除,需要達成一定的條件,也就是說,你要拿走解藥,必須留下召喚族的血,一條命。”
“留下命,我的命只有一條,如何給你留下?”鳳芷樓冷聲地看着精靈王,這算是什麼條件?她死了,誰回去給殤送解藥?
想要鳳七小姐的命,不是不行,需要精靈部落有這個本事。
鳳芷樓的話語之後,精靈王的目光落在了芷樓的小腹上,眉頭皺了起來。
“想不到你懷孕了……”
“什麼意思?”
芷樓順着精靈王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肚子,立刻警覺地後退了一步,他怎麼看出來她懷孕的?
“我懷不懷孕,和取得解藥有什麼關係,你趕緊將你的樹移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鳳芷樓將真氣充盈在手上,對準了那些詭異的精靈樹。
精靈王的目光微微眯起了,兩道通明的光柱變得灰暗了一些。
“留下你肚子裡的孩子,召喚神族的血脈,就達成了條件,解除了詛咒,你就可以拿走解藥了。”
“你瘋了,我的孩子還沒成型,如何能拿走?”
鳳芷樓的掌風擋在了小腹上,裡面的寶寶似乎感受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氛,不斷地揮動着手臂,她的小腹猛烈地跳動了起來,一層層的紫色真氣將她身體環繞了起來。
“啊?紫氣?”小尋瞪了眼睛,看不懂這是什麼。
精靈王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受到了強烈的震撼,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你懷的竟然是龍子……”
“是,所以就算我答應了你,也沒人有能力取走他們,我的力量,加上他們兩個,足可以摧毀你整個精靈部落,所以……你還是想別的辦法解除詛咒吧。”
鳳芷樓用力揮出手掌,數百道紫紅的光芒飛射了出去,只聽“嘭嘭嘭”幾聲巨響之後,詭異的大樹被劈開了,露出了那條通往精靈宮殿的路。
芷樓收了真氣,冷冷地看了一眼精靈王,大步向前走去。
“這是詛咒,你別無選擇,必須答應,才能碰那瓶解藥,不然你就真的白來了!”精靈王衝着芷樓的背影大喊着。
650:絕美邪神
小尋撐着小傘來回搖動了好幾圈,雖然很想尾隨着鳳芷樓去看看,想想,又飛了回來,她沒那個膽量,實在太畏懼宮殿裡的邪神了。愛睍蓴璩
“精靈王,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幫她嗎?她是從血海里漂流而來的,能來到這裡,真的很不容易啊。”
“小尋,我也沒有辦法,那是詛咒,她必須答應解除詛咒的條件。”精靈王嘆息着。
“可你也聽她說了,孩子還沒出生呢。”
小尋飛到了精靈王的眼前,瞪圓了一雙通亮的眼睛,就算是詛咒,也不能取走人家肚子裡的寶寶啊。
“只要她答應了,詛咒就會消失,她可以拿到解藥回去……至於以後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精靈王望着芷樓的背影,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有件事我很清楚,盤古的後人來了,我們精靈部落有希望了,她會戰勝邪神,讓我們這裡重現光明。”
“您是說,我們可以回到精靈宮殿了?”小尋開心地飛了一個圈,如果是那樣就好了,她從出生到現在,還沒見過精靈宮殿的樣子。
“也許吧……”
精靈王嘆息了一聲,望向了精靈宮殿的方向,但願這個盤古的後人能夠讓精靈部落恢復原來的樣子。
鳳芷樓衝破了精靈巨樹的阻隔之後,施展輕功,向前飛躍而去,經過了一片枯萎的水晶花之後,前面突然霞光萬道,光彩奪目,一道道巨芒從一個宮殿裡飛射出來,宮殿之上仙氣氤氳。
“這就是精靈宮殿嗎?”
似乎這一路奔來,沒遇到什麼怪獸,只是一段看不清的黑暗之後,一切都明亮了。
“有人嗎?”
鳳芷樓對着宮殿大喊了一聲,她可不怕什麼邪神,誰也不能阻擋她取得解藥的決心。
喊了一聲之後,沒人迴應她,就好像這座宮殿里根本沒人,連活着的生物也沒有。
奇怪,小尋不是說這裡被邪神佔據了嗎?難道她騙了她?
鳳芷樓繼續朝前走,發現宮殿的周圍各色的奇花爭相綻放,絢麗繽紛,猶如走進了一副畫卷一般,讓人感到不真實。
在奼紫嫣紅的萬花從中,一株株如碧金黃的蘑菇在搖動着,透着晶亮的光芒,芷樓在醫書裡看過,這是一種有毒的蘑菇,她儘量避開了這些美麗的毒蘑。
一陣陣甜香飄逸而來,沁人心脾,令人深深沉醉。
好香的花兒……
五彩的光華在花與蘑菇之間緩緩流動,夢境般的,讓芷樓憧憬其中,這會是邪神居住的地方嗎?她更相信這裡是仙境。
如蜜似迷的清香自宮殿內隨風飄散了過來。
芷樓漸漸沉迷其中,進入一種奇妙的空靈世界,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奇異的清香越來越濃烈,光華也越來越璀璨。
芷樓腹中的龍子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猛然一跳,芷樓也瞬間回神過來。
不對,這香中有毒,一種可以迷幻人神智的東西,鳳芷樓趕緊掩住了鼻孔,防止自己再吸入這種香氣。
“你是什麼人,竟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鳳芷樓屏住了呼吸,雙手運力將香氣推了出氣,那股濃香驅散之後,她的心智也恢復了許多,心中不覺後怕了起來,如果不是龍子感到異樣,她可能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了。
時間是鳳芷樓最不能浪費,如果她在這裡沉迷幾個月,就算醒來,一切也太遲了。
“真武聖女,果然厲害,歡迎來的精靈宮殿。”
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之後,精靈宮殿的大門敞開了,無數芬芳的花瓣從大門中衝擊出來。
這花瓣的速度奇快,根本不是什麼歡迎,而是襲擊。
鳳芷樓的神色一變,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瘋狂的花瓣利器,想她直射過來,她不得不揮動了雙後,用真氣抵擋花瓣的飛襲。
花瓣受到了真氣的逆推,飛快改變方向,竟然比飛出來的速度還要塊,向宮殿內飛去。
啊啊啊!
幾聲慘叫,十幾個披着華衣的花妖躺在了宮殿的門口,屍體瞬間化作五彩的花粉,在空中瀰漫飛昇了起來,那真是讓人驚歎的奇景,絲毫感受不到死亡的氣息。
“藏頭藏尾,只會讓幾個小輩出來受死!”
鳳芷樓將全身都罩在了真氣之中,直衝入精靈宮殿,雙腳落於地面的時候,她驚愕地發現,整個精靈大殿之中,只擺着一個綠色藤蔓環繞的桌子,桌子上的後面坐着一個紅髮披肩的男人,那頭髮好像血海里的水,殷紅得讓人心驚。
“你來了!”男人將一片血紅的花朵塞在了口中,慢慢咀嚼,然後擡起頭來,看向了鳳芷樓。
那是一張完全出乎芷樓意料的面孔,這就是邪神嗎?
可如果他不是,精靈宮殿裡沒有第二個人。
他沒有小尋說的那麼邪惡,陰險,醜陋,恐怖,相反,他有着一張精美絕倫的臉,冰清玉潔,美白無暇,若說他是女子,也是讓人心顫的國色天香,可他偏偏是一個男子。
鳳芷樓的目光從精美男人的面孔上移開了,看向了精靈宮殿的屋頂,美麗的曼陀羅花海中,懸掛着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那是一個小瓶子。
“我要那個!”
鳳芷樓擡起了手,指向了懸掛着小瓶子,她來這裡,不是想和任何調整,逞威風的,她只要那個小瓶子,只要拿到瓶子,她就走人。
精美五官的男子站了起來,他的身形修長細高,一襲披滿花瓣的錦衣讓他看起來更加優美,飄逸。
“這是受了詛咒的解藥,誰也動不了,就算你是真武聖女,你的身體也流着召喚神族的血……”
“你,你怎麼知道?”鳳芷樓很是吃驚,這男人怎麼知道她具有雙重身份?
“精靈世界信息的傳遞無處不在,每片葉子,每個花朵,甚至一陣風,你到來之前,我已聽到了你和精靈王的對話,鳳芷樓,你拿不到解藥,卻有另一個選擇。”
男子微微地笑着,脣瓣上盈着淡淡的粉紅。
“什麼選擇?”芷樓冷眼地看着這個男人。
“留下來,和我一起通知精靈的世家,你和我,我是王,你是王后,還有……我們未來的龍寶寶……”
651:俊美邪神
邪神的目光射向了芷樓的肚子,微顫的嘴巴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愛睍蓴璩
“不要臉!”
鳳芷樓掌風一揮,一道紫紅的真氣團打了出去,真氣帶着力道和呼呼的風聲,向邪神飛旋而去,邪神俊美的眸子一凜,輕鬆地躲避了過去。
轟隆一聲之後,紫紅的真氣團打在宮殿的牆壁上,精靈宮殿的牆壁被擊穿了,這牆竟然好像疼了一聲,發出一聲怪叫,接着流出綠色的汁液來,汁液猶如宮殿的血液,蔓延流淌着,幾經扭曲之後,很快又將牆壁的缺口修補完整了。
這讓芷樓倍感震驚。
想不到這牆壁竟然也是活的,不但牆壁是活的,地面也是活的,剛纔的一擊,讓地面的紋理髮生了變化,就好像疼痛讓人皺眉一樣。
鳳芷樓深吸了口氣,感覺今日想拿到這瓶解藥有點困難了。
“你的脾氣可真不好。”邪神微笑了起來,俊美的眸子散出一絲惑人心絃的魅力來。
果然是個邪神,不但長得邪,連眼神都這麼邪。
“你知道就好。”
鳳芷樓運足了氣力,身體裡慧根全部啓動,高速旋轉,這些慧根的啓動,又吸收了精靈世界的精華真元。讓她整個人充盈在閃光之中,光亮越來越大,不斷地膨脹着。
“你可真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
“你也很美,是我見過最不像男人的美人,接招吧!”
鳳芷樓迴應了一句,雙掌一推,全身的真氣猶如排山倒海一般向邪神猛擊而去。
數百,數千,數萬股真力將邪神包圍了。
轟的一聲之後,精靈宮殿劇烈地搖晃了起來,這次邪神沒能躲避得開,身體被真力擊中,慘叫一聲,頭顱被真力震動,裂開,飛出,手臂斷裂,大腿折斷,倒在了地上。
死亡就是這樣簡單,邪神身體裡的血液流了出來,慘紅的夾雜着綠色。
鳳芷樓對這個結果很是意外,雖然她可以將自己的真氣和自然的精華力量結合,產生的真力無以倫比,一般武者和魔神都難以抵禦,可這個邪神是不是太不經打了,就這麼一下,就四分五裂?
早知道這廝這麼好對付,進來的時候,就不和他廢話了。
“中看不中打,還以爲你有多厲害?”
鳳芷樓哼了一聲,走上前一步,仔細地看着。
邪神的頭顱就在腳下,那雙俊美惑人的眼睛還圓睜着,透着一絲絲的綠光,看着還是那麼讓人不舒服,似乎這傢伙也沒料到來人如此厲害,能將他這麼強悍的人擊碎打垮,連個全屍都沒給他留。
“這次服了,就憑你,還妄想讓我給你當王后,我看你,還是重新投胎,多修煉修煉吧,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鳳芷樓不屑地在邪神的臉上拍了拍,希望他死得明白一些,誰知她這樣一拍之後,邪神竟然說話了。
“不用投胎,也能要了你!”
不是死了嗎?死掉的頭顱還能說話?
芷樓心中一震,定睛看去,發現邪神的頭顱突然張大了嘴巴,一股白煙猛吐了出來,只撲她的面頰。
不好,這廝果然沒死,鳳芷樓閃身躍起,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白煙直接入鼻,香氣四溢,有毒的,她想運功將煙氣從身體裡逼出的時候,只覺得一陣頭暈,接着身體搖晃了幾下,噗通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頭顱見鳳芷樓倒下了,微微一笑,頭顱迅速彈起,很快將破碎的肢體組合了起來,成了一個完全的美男子邪神,他起身後,慢慢地搖動着脖子,伸了一個懶腰,俯身看向了鳳芷樓。
“我中看,還中打,你有多少力氣,我就能分裂多少塊,卻不會那麼容易死了。”
邪神說完,伸出了手臂,將鳳芷樓抱了起來,大步地向宮殿裡走去,一干的花妖飛舞着跑了進來。
“恭喜邪神大帝。”花妖們嘿嘿地笑着,翅膀不斷地扇動着,她們傾慕這個美男子,可惜她們不是邪神想要的女人。
“恭喜?的確值得恭喜,你們準備一下,將
這裡佈置成新房,紅,要和血海一樣的紅,我要和真武聖女成親,以後這裡就有女主人了。”
邪神抱着鳳芷樓,轉過身,一臉燦爛如花的微笑。
“是……”
衆多花妖飛舞了起來,無數紅色的花瓣從身上飄落出去,落在地上成了紅毯,落在窗上,成了紅字,落在牀上,就是大紅的錦被,頃刻間,精靈宮殿成了一個火紅的世界。
“我等了這一天很久,精靈王說,盤古的後人一定回來,想不到她真的來了。”
邪神俯身凝視着鳳芷樓,眸中顯出了貪婪之色,他要真正佔據這裡,主宰整個世界,就必須要這個女人的相助,因爲世界是盤古造就的。
還有這個女人肚子裡的龍寶寶。
邪神的手慢慢地伸出,小心地觸碰着鳳芷樓的小腹,突然一股紫氣射出,將他的手推開了,雖然力量不大,卻代表了龍子的反抗。
“哈哈,哈哈!”
邪神大笑了起來,收了手,得意地說:“她已經難逃我的手掌心,你們又能反抗得了多久?早晚都是我的。”
邪神握緊了拳頭,手指輕輕一揮,幾道紅火的火焰飛了進來,在空中舞動着,這卻是一個喜慶的場面。
精靈森林裡,距離精靈宮殿很遠的地方,一羣撐着小傘的精靈在低語着。
“精靈宮殿那邊有紅色的光,很亮啊。”
“我聽花妖密語,說邪神要成親了。”
“是不是她被抓住了?”小尋急切地衝了過來,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臉都急紅了。
“也許是吧。”
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更加不知道是不是鳳芷樓被抓住了,小尋咬了一下脣瓣,突然轉動了小傘,向精靈宮殿飛行而去。
“小尋,小尋,你瘋了嗎?你去哪裡,你會被邪神殺死的。”精靈們不敢追出來,只能小聲地提醒着她。
可小尋根本不聽精靈們的警告,向精靈宮殿飛旋而去。
鳳芷樓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幾株紅色燭火,那不是普通的蠟燭,好像是什麼紅火的蟲子,通體發出了紅色的光。
652:黑色的雲彩
地面,牆壁,牀子,房間裡的一切一切都是紅色的,還有邪神那身刺眼的猩紅,俊美的男人好像包裹在烈火中一樣。愛睍蓴璩
“你醒了。”邪神轉過身,整個人籠罩在紅光之中,唯美絕倫。
“邪神?”鳳芷樓掙扎了一下,卻覺得渾身沒有力氣。
“好好看看,我是誰?”
恍惚的,俊美的男人俯身下來,他的五官瞬間扭曲,分解,聚合,完全換了一個人,變成了鳳家莊那夜,穿着一身大紅衣衫的楚公子。
真的是他,冷峻的五官,深邃的眸子,還有斯文的舉止。
“殤?”
芷樓驚愕地瞪圓了眼睛,楚墨殤怎麼在這裡。
“是我……芷樓……”修長的手指伸出,端起了她的下巴,他凝視着她,深情的眸子幾乎將她融化。
“殤,真是你嗎?我好想你……”芷樓虛弱地喘息着,她看到了殤那雙熟悉,俊朗的眼眸,有型的雙脣,還有他富有磁性,讓她沉迷的聲音。
“我們很快就會合成爲一體……你會是這裡最開心,最快樂的女人。”
大紅的衣衫鋪蓋在芷樓的臉頰上,熟悉的五官傾落下來,芷樓的呼吸變得急促,她欣然地閉上了眼睛,分別了許久,她難以抗拒這種癡迷沉醉的感覺。
許是失去了視線的震撼,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怎麼會是花香,楚墨殤的身上沒有這種怡人的香氣。
邪神?
鳳芷樓心頭一震,猛然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邪神不斷放大的五官。
“你不是殤!”
芷樓飛速擡手,狠狠地抽出了一記耳光,打在了邪神的臉上,這個無恥的傢伙,竟然敢冒充殤來迷惑她,如果不是那股香氣,就鑄成大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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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眼眸中升騰的欲/望頃刻間隕滅了,他給她吸入了足量的迷藥,讓她的腦海裡產生最美妙的幻景,爲何她還能識別出他?
“好一個厲害的女人,竟然能抵制精靈宮殿最強的迷藥?”
邪神邪魅的眸子一收,雙手一撈,將鳳芷樓從牀榻上撈起,雙眸緊緊地鎖住了她:“看着我,我是你最愛的男人,看着,好好看看,想一下,我是誰……”
“你是邪神,無恥!”
又一個耳光打在了邪神的臉上,鳳芷樓痛恨得牙關緊咬,想不到這個邪神這麼惡毒,竟然給她下了迷藥,難道她剛纔產生了幻覺,差點將他當成了殤,如不是她身體裡真氣未散,慧根轉動,還真被這個傢伙迷惑了。
邪神一連被打了兩個耳光,雙眸噴火,俊美瞬間幻化爲了邪惡,白皙玲瓏的肌膚滲出了一層黑色,血管也呈現了淡淡的綠色,雖然五官還是那麼精緻,卻讓人感到驚駭。
“我想給你最美的感受,完成這個過程,可你卻非要清醒過來,好……我就讓感受最殘忍的方式!”
一聲尖利的吼聲之後,邪神的口中伸出了無數的舌頭,延伸着,飛舞着,粉紅的,細長的,在芷樓的身體上游走,放肆地掀開她的衣裙。
“佔有真武聖女的身體,我才能成爲真正的王,一個邪神大帝,我吸走龍子的精髓,吸光你的慧根……”
說完,他一個飛撲,直襲過來。
啊!
鳳芷樓身體的藥力還沒有消失,四肢軟弱無力,她能做的,只是一個閃身,避開了邪神的第一個飛撲。
“你以爲用迷藥控制了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我是真武聖女不假,可我也是召喚神族的後裔,符體麼亣噠。”
鳳芷樓實在急迫,隨口唸了一句,她也忘記了這召喚術語召喚的是什麼?
邪神聽見了這聲召喚術語,立刻停止了飛撲,他慢慢站直了身體,向宮殿之外看去,陰暗的天空之中,一大片黑色的雲彩飄來。
是雲彩嗎?
在精靈的世界,沒有陰雨,沒有雷電,更加有些飛雪,所以就沒有云彩,可此時卻是出現了雲彩,帶着震耳欲聾的聲音,那是一種讓人心神煩亂的聲音,吵雜,
無章。
“那是什麼?”
邪神皺起了眉頭,捂住了耳朵。
頃刻間烏黑的雲壓了下來,鋪天蓋地的,將精靈宮殿籠罩了起來,突然幾聲尖嘯之聲,無數的黑蝙蝠飛竄了進來,將邪神團團圍住。
這是一種上古的吸血蝙蝠,相貌看起來極其醜陋,它們可以每秒上千次的吸血動作,幾十只上古吸血蝙蝠可以吸光一頭巨大的野獸,可這多黑雲裡的,有數不清的,上千萬只蝙蝠。
邪神俊美的五官變得慘淡,躲閃不及,被蝙蝠狠狠咬住,他揮動着手臂,綠光層層疊疊擊打出去,先撲上來的一批蝙蝠被擊落在了地上,後面的蝙蝠又前仆後繼地撲了上來。
“弄走它們,弄走,你這個女人!”
邪神狂叫了起來,雖然打落了很多,卻仍舊有蝙蝠襲來,精靈宮殿周圍,邪神怪獸、花妖接到了邪神的呼喚,紛紛趕來,也被蜂擁而至的蝙蝠包圍了,無法脫身。
鳳芷樓恍惚地從牀榻上站了起來,邪神被蝙蝠糾纏着,已經無暇顧及她了,紅色的地面,窗戶上的喜字,紅色的裝飾,都被蝙蝠撕碎了,化作無數的花瓣飄落而下。
趁着這個機會,芷樓從空間裡取出了藥丸,吞嚥了下去,身體裡涌現的怪異感覺和虛幻消失了,力氣也漸漸地恢復了。
“收回的蝙蝠,鳳芷樓!”
邪神大叫了起來,俊美的面容已經不復存在,成了青一塊紫一塊的顏色。
“收了?哼,邪神,你慢慢和蝙蝠玩吧,我可沒時間在這裡浪費時間,我要拿着解藥走了!”
鳳芷樓擡起了頭,看向了上面懸掛着的小瓶子,現在正是取得解藥的最好機會,就在她凌空躍起的時候,突然雙腳被人拽住了,被蝙蝠糾纏的邪神不知何時擺脫了蝙蝠的襲擊,牢牢地扣住了她的雙腿。
“王八蛋,鬆手啊!”
鳳芷樓硬生生地被拽了下去,直接一掌打去,卻打空了。
邪神狂笑,突然身體放出強烈的綠光,蝙蝠們見到這種強光,紛紛飛出了宮殿,在上空中盤旋着。
652:就憑你一個女人
吸血蝙蝠雖然厲害,可最怕的就是光芒,鳳芷樓看着通體發射綠光的邪神,知道吸血蝙蝠對付不了這個傢伙了。愛睍蓴璩
芷樓將手伸入了天空,藍色寶石轉動,一陣吵雜之後,蝙蝠成爲一團黑色的雲彩漸漸地遠去了,精靈宮殿的周圍都是被蝙蝠吸乾了怪獸屍體,一具具乾枯,好像被風乾了一般。
“鳳芷樓,我給你機會,你不知珍惜,現在受死吧!”
邪神被激怒了,身體漸漸升高,臉也扭曲變形,竟然是一副青面,惡顏,這個樣貌,鳳芷樓聽人提及過,他是冥界之王。
這次這廝的五官看起來符合邪神這個稱謂了,可謂凶神惡煞。
“邪神,這是你逼我,我本只爲解藥而來,可你步步相逼,好,今天,我就替精靈部落除掉你這個惡魔!”鳳芷樓厲聲道。
“除掉我,就憑你一個女人!”
邪神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像鳳芷樓說的是什麼胡話一樣,在精靈世界,能打敗他邪神的人,還沒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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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大笑之後,面目越發猙獰,他張開巨口。露出森森利齒,用力噴出一口慘綠色的氣團來。
“沒有人可以和我爭鬥,就算真武聖女也不可以,你……既然選擇了背棄我,就要接受冥王的懲罰!”
邪神的臉上露出了恐怖的戾氣,兩隻青碧色的手掌向鳳芷樓襲來。
然而就在這時,宮殿的門口突然飛進來一支光芒璀璨的金箭,環繞着無盡的能量波動,閃電一般瞬間沒進了邪神的胸膛中。
這是十分成功的偷襲。
“啊……不……”
邪神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呼,金箭將他整片胸膛的血肉都炸飛了,一道道如水波般的金色光芒,向着他全身各處擴散而去,血肉也掉落在了地上。
“鳳芷樓快跑啊,那箭壓制不了他多久的。”
小尋的聲音低低地傳了過來,剛纔她來的時候,剛好怪獸們被蝙蝠襲擊,她才得以接近了精靈宮殿,那隻箭是精靈世界的神物,卻只此一支,是她從精靈王的身邊偷來的,可惜這箭不能對邪神造成致命的傷害,只能爭取一些時間,讓鳳芷樓逃走
鳳芷樓感激地看着門口的小尋,搖了搖頭。
“謝謝你的好意,可我一定要拿到解藥,你回去吧。”
“不行啊,除非你向解藥發誓,你將來會達成精靈祖先要求的條件,不然解藥一定會消失的,精靈王的話不是假的。”
答應那個條件?鳳芷樓垂下了頭,孩子在她的腹中,是她的命根子,誰能有這個本事拿走?答應不答應又有什麼不同,腐朽的精靈老傢伙們,真是自欺欺人。
“好,我答應,他有本事就來搶我的孩子,我現在就要解藥!”
鳳芷樓再次飛身而起,向懸掛的小瓶子凌厲抓去。
被金箭控制的邪神,翻倒在地,眸光射出道道綠光,向鳳芷樓胸口襲來,芷樓不得不偏離了方向,被綠光逼迫,再次落在了地面上。
已經兩次幾乎就拿到解藥了,都被邪神破壞了,鳳芷樓真的怒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要解藥,和你有什麼關係,豈有此理,可惡,好,既然你這麼求死,我就賜你一死!”
憤怒的手掌再次充盈了真氣,向邪神狠狠擊去,鳳芷樓氣急敗壞,一心取得解藥,殺邪神已經勢在必行了。
邪神一時無法拔出金箭,眼看鳳芷樓的掌風又到了。
“呃啊……”
他一聲大吼,再次張開巨口,噴出一股綠色強火,強火與芷樓的真氣撞擊,已經虛弱無比了,完全抵擋不住。
“死去吧!你這個礙事精!”鳳芷樓揮手劈出一道真氣,狠狠的劈在了邪神的胸口。
與此同時,小尋也揮動了小傘撲上來,璀璨的氣芒不斷轟向倒在地上的邪神,雖然這力量不大,卻讓邪神有些忙亂。
邪神被金箭重創後,爲了壓制神箭的力量,他所能夠動用的力量很有限,也很虛脫,鳳芷樓的真氣一波接着一波的轟擊在身上。紅色的衣衫殘
片被轟擊的到處飛濺,他渾身上下綠血模糊,多處地方已經露出森森白骨。
啊啊啊,邪神自認俊美風流,什麼時候這麼衣衫不整,破敗不堪過,這個女人太可惡了。
“想殺死我,單憑你們兩個,還不夠格!”
邪神的眼中閃爍着陰狠的光芒,咬着牙忍受着創痛,竟然站立了起來。
“邪神實在太強大了!”
小尋畏懼了,向門口飛去,卻不肯離開,探出了小腦袋緊張地看着鳳芷樓。
“我的身軀,是擊不垮的!”邪神用力握住金箭的箭柄,一把拽了出來,然後反手一扔,金箭飛射向了門口,只聽“啊”的一聲,小尋的小傘一下子收了起來,她中箭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小尋?”
鳳芷樓一驚,趕緊飛奔了過去,箭太大,小尋太小,她幾乎被穿透了,已經奄奄一息了。
“打敗他,救我們的精靈世界。”
小尋伸出了小手,她愛自己的家園,希望能解放這裡,可以自由的飛翔,現在希望就在鳳芷樓的手裡,她不能直接拿瞭解藥離開,一定要幫幫精靈部落。
“好,我答應你。”
鳳芷樓的眼睛紅了,小尋微微地笑了起來,最終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小尋,你撐住,我是大夫!”
芷樓飛快地拿出了一顆續命丹,掰下了一點,塞在了小尋的口中,希望這點藥,可以幫她多撐一會兒。
給小尋吃了藥,鳳芷樓慢慢地站了起來,瞪視着邪神。
“邪神,就算不爲了解藥,我現在也要消滅你!”
說完,她發出了數千道真力,不斷轟擊邪神的身體,邪神剛纔只是使詐,才故意四分五裂,誘騙芷樓上當,現在他冷冷地站在那裡,抵擋住了鳳芷樓的狂猛攻擊。
“我就不信,你真的就邪了!”
鳳芷樓連續轟擊了幾十下,居然沒有什麼效果,她怒道:“好,你不怕真氣,我看你怕不怕另一樣東西!”
“小蝙蝠嗎?你能不能叫些大點個頭的來……”邪神鄙夷地笑了起來。
653:拿到解藥
自從鳳七小姐離開了鳳家莊,何時被人這麼恥笑過?既然邪神這麼小看了她,她就讓邪神知道,鳳芷樓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愛睍蓴璩
“當然有了,你彆着急啊。”
鳳芷樓說完,低語了一句什麼,邪神雖然表面說得輕鬆,可見芷樓脣間微動,竟然有些緊張了,他蹙眉看向了天空。
不過這次天上沒有烏黑的雲朵,而是鳳芷樓的身後出現了異常。
黑色的影子慢慢化形而出,模糊黑色東西在不斷放大,單憑直覺,邪神覺得這次有點不妙。
鳳芷樓大喝一聲,她身後的魔影向邪神撲將了上去,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鐘罩。
“上古神魔鐘罩,你說,你是神,還是魔?”芷樓輕笑了起來。
“不!啊……”邪神慘嚎着,不斷地在精靈宮殿內躲避着,可鐘罩緊隨着他,一次次發出了鏗鏘的聲音。
上古神魔鐘罩聚合了封印世界四大護法的力量,蘊含的強大神力,四股強橫之極的恐怖力量匯合在一起,衝擊着邪神,令本就元氣大傷的他更加難以支撐。
終於“噌”的一聲,鐘罩停住,倒扣在了地上, 邪神的身影不見了。
鳳芷樓環視了精靈宮殿一週也沒看到邪神哪裡去了,莫非真的被鐘罩扣住了?她慢慢地走了過去,用腳輕輕地踢了一下。
“喂,怎麼不叫囂了?”
“啊……我恨!我好恨啊!”邪神淒厲的嚎叫着,卻無法從四個護法的鎮壓下解脫出來了。
“邪神,想當世界之王嗎?好,等你死掉,再投胎的下輩子吧,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關在這裡的,就算是靈魂也跑不出來,你重生的機會不太大!”
鳳芷樓用手指敲擊着鐘罩。
“放我出來,你快點放我出來。”
“放你出來,你好好的冥界之王不做,偏偏跑來精靈世界撒野,我還會給你機會出來嗎?你就永生永世留在這個鐘罩的裡面吧,現在我要取解藥回家了。”
鳳芷樓說完這句話,將藍色的寶石對準了鐘罩,鐘罩嗡的一聲響,在空中旋轉了一圈,消失在了空氣中。
邪神被消滅了,精靈宮殿的外面飄來了無數的小傘。
“哎呀,這不是小尋嗎?”
“快快,精靈王,快救救小尋,小尋被金箭刺穿了。”
那些細小的聲音很膽怯,卻沒一個敢飛入精靈宮殿中來,它們一個個地看着鳳芷樓,發出了一身身的驚歎,精靈世界已經被邪神統治了很多年,終於重見光明瞭。
精靈王站在了小尋的身邊,將金箭收起來,他的手掌金光閃動,小尋胸口的傷口痊癒了,她站了起來,搖動着小傘飛了過來,圍着鳳芷樓轉了好幾圈,終於大聲地喊了出來。
“她做到了,她讓我們精靈世界解放了,沒有怪獸,沒有花妖,也沒有邪神……”
接着是小尋發出來的一連串好像冒泡一樣好聽的笑聲。
鳳芷樓凝視着小尋,發現她已經完全恢復了,小傘發着亮閃閃的光芒,她忍不住伸出了手,小尋輕輕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睜着一雙好看的眼睛看着她。
“你是個女神。”小尋輕聲說。
“不,我不是女神,我來這裡,不是來幫你們的,只是爲了解藥,只不過……呵呵,現在看來,我應該那麼做。”
芷樓微微地笑了起來。
“快看啊,她真的很和善,是個好人。”一個小精靈驚呼了出來,很羨慕小尋能站在女神的手臂上,她也轉動小傘,飛了過來。
一個小精靈這麼做,無數的小精靈長了膽子,紛紛向鳳芷樓飛來,她們都想和女神最近距離的接觸,有的落在芷樓的肩頭,有的落在芷樓的頭上,有的在芷樓的周圍飛旋,瞬間,她被亮閃閃的光芒包圍了。
“呵呵,別鬧了。”
有個小精靈的小傘不小心碰了芷樓的鼻子,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這個噴嚏可嚇壞了小心翼翼的精靈們,幾乎是頃刻間,她們都驚慌失措地飛開了,遠遠地看着鳳芷樓。<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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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芷樓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揉着鼻子解釋着。
“我只是鼻子癢了。”
精靈們都散開了,芷樓才擡起頭看向了懸掛着的解藥,現在沒人能再阻攔她了,想到拿到解藥回去見到殤,芷樓的心一下子敞亮了起來。
“殤,我拿到解藥了,我要回家了!”
飛身躍起,鳳芷樓的伸出了手,直奔解藥的小瓶子抓去。
所有的小精靈都屏住了呼吸,精靈王也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鳳芷樓能不能拿到下了詛咒的解藥。
讓精靈部落所有感到震驚的是,鳳芷樓的手指突破了小瓶子周圍環繞的守護之光,竟然沒有被那彈射回來。
“你看,精靈王,她穿透了守護之光。”小尋驚喜地說。
“那是因爲守護之光識別出了她的盤古後人的身份,只是不知道這藥,她能拿到嗎?”精靈王很是擔憂。
聽到精靈王的嘆息聲,芷樓的心也顫抖了起來,她真怕自己的手指觸碰到解藥的一瞬間,解藥就消失了。
深吸了一口氣,鳳芷樓閉上了眼睛,用力向解藥的瓶子抓去,讓她感到驚喜的是,小瓶子穩穩地拿到了手中,遺蹟金蟾蠱的解藥沒有消失。
“我拿到了,殤,我拿到了。”
輕輕地落在了地面上,鳳芷樓欣喜的淚水從眼眶中奔流而去,她將解藥緊緊貼在胸口,誰能明白,這解藥對她的意義。
“她拿到了,解藥沒有消失?”小尋見到這個景象,隨之驚呼了出來。
“是啊,爲什麼沒有消失,她不是召喚神族的後人嗎?”很多小精靈不解地低語着,她們一個個都看向了精靈王。
精靈王手持權杖飛了過來,凝眉看着鳳芷樓。
“你答應了那個條件?”
“條件?”
芷樓一愣,這纔想了起來,那會兒她氣惱說過的話,難不成也算嗎?
“一定是的,只要從你口中說出來的,就會成爲現實,鳳芷樓,這就是你拿到解藥的原因。”精靈王很肯定的說。
“也許詛咒根本就不存在,只有這守護之光存在而已,你們都被騙了。”
鳳芷樓的話,讓所有的精靈都騷動了起來。
654:佇立的男人
詛咒會是假的嗎?幾千年來沒有人懷疑過,連精靈王聽了芷樓的話,都錯愕了,他無法確定祖先傳下來的是真的是假的。愛睍蓴璩
“我走了。”
鳳芷樓將解藥放在了戒指空間裡,大步地向精靈宮殿之外走去,精靈王在後面喊住了她。
“你能經過血海和黃泉嗎?別忘記了,你是人。”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芷樓,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向了精靈王。
“我沒有這個能力,你能幫我嗎?”
“拿着這個,這是彼岸花和水晶花的製成的藥丸,戴在身上,可以讓你順利回到你來的地方。”
精靈王飛了過來,將藥丸放在了芷樓的手心裡。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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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芷樓很感激精靈王的好意,若沒有這個,她可能真的無法回去了。
“別謝我,這是你應得你,你幫助了我們精靈部落,不過我堅信咒語是存在的,鳳芷樓,你好好保護了自己的孩子。”精靈王說完,帶着小精靈們飛進了精靈宮殿,他們要重整家園,開始新的生活了。
鳳芷樓站在原地,看着手裡的藥丸,想着精靈王的話,有些忐忑不安。
“我會保護好他們的。”
芷樓輕唸了一聲,轉身向精靈部落之外走去,重新回到了那個小船上,經過血海,到達了黃泉,她重新站在了陸地上,回頭看那漂泊在黃泉上的小船,芷樓忍不住輕嘆一聲。
真希望殷瑤還站在小船上,一身紅衣堅守她的信念,對這個爲愛瘋狂的女人,芷樓的心裡隱含着一絲歉意,如果不是她的到來,也許殷瑤還會一直等下去。
轉過身,鳳芷樓飛身躍起,向高空中直擊而去,那道裂縫竟然還在,充滿了因與死亡的氣息。
她飛身躍起之後,身體被一股力量拉扯着,一直順着裂縫上升,血腥的氣息漸漸遠去,一片灰濛濛的天空出現在了視線之中,雖然只是狹長的一條,卻讓芷樓看到了希望。
她回來了,只需片刻,她就可以站在那座浮島之上。
當她的身體衝出地面的一刻,腳下的裂縫無聲地合併了,那裡就好像從來沒有裂開過一樣,芷樓回到了沼澤的浮島上。
望着腳下毫無縫隙的地面,鳳芷樓難以相信,她就這麼回來了。
欣喜地擡起眼眸,芷樓想尋找獬豸獸,卻看到了讓她感到震驚、痛楚的一幕。
是他嗎?
他竟然一直在這裡等候……
獬豸獸的身邊佇立着一個男人,風拂動了他銀白的衣裳,銀絲線上掛滿了塵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他垂着頭,雌雄軒轅劍支撐着他的身體,是一股力量讓他沒有倒下,仍舊支撐站立着。
當她看清他的髮絲時,頓時淚如雨下,曾經濃密的黑絲,竟然成了絲絲的雪白,隨風一根根地飛揚着,好像潔白的雪。
“殤!”
鳳芷樓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身體好像被電流擊穿了一般,虛弱無力,幾乎跌倒。
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她離開了將近一個月,他就在這裡站立了一個月嗎?無疑那是事實,楚墨殤的雙腳已經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斑駁的顏色污染了他錦袍的袍擺。
芷樓用手背用力地抹着眼淚,再次地大喊了出來。
“殤,是我,我回來!”
隨着這第二聲地呼喚,支撐在雙劍上的手指動了一下,他慢慢地擡起了頭,暗淡的眸光看向了鳳芷樓,他的臉色枯黃,眼窩塌陷,脣瓣乾裂無色。
“芷樓……”
楚墨殤的身體一抖,手中支撐着的雙劍叮叮噹噹地倒了下去,他的身體也猶如一座崩潰的大山,傾斜下去。
鳳芷樓急速地衝了過來,將楚墨殤牢牢地託了起來,他很沉,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壓垮了。
“殤,你不該來這裡,我不讓你等着我嗎?”
芷樓嗚咽着,嗓子因爲看到楚墨殤的這個樣子
而沙啞了,她小心觸碰着殤滿頭的銀白髮絲,心裡痛得幾乎碎裂了,她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恢復原來的樣貌。
“你的頭髮怎麼了?殤?”芷樓哭泣了起來。
“怎麼了?”
楚墨殤一直站在這裡,並沒有意識憂傷讓他的髮絲已經雪白,他輕輕地拉過了一縷頭髮,看着雪白的顏色,臉上顯出了慘淡的神情。
“一直以來,我都認爲任何事情都可以在我的掌控之中,想不到,你讓我真的愁了一次。”
“對不起,殤……”
聽到這話,芷樓的心更加難受了,也許對於殤來,芷樓遠遠要比解藥重要得多,可對於她來說,解藥卻比她的命更珍貴。
殤的聲音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響亮了,他說話十分吃力,好像蒼老了許多,可他仍舊在堅持,大手吃力地抓住了芷樓的手,緊緊的,不肯放開。
“我來抓你這個不聽話的丫頭回家。”他咳嗽了一聲,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從他兩頰泛青的顏色也可以看出,他體內的遺蹟金蟾的毒性已經開始蔓延了。
“我下次一定聽話,我聽話……不讓你着急了。”
鳳芷樓點着頭,這次她確實沒聽話,所以纔會讓他急白了滿頭的黑髮。
殤的大手板過了芷樓的面頰,定定地看着她,手指在她的臉上用力地摩挲着,到此時也不敢相信他的芷樓回來了。
一個月前,他在這裡見到雌劍的一刻,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轟然倒塌了,這劍不會輕易離開鳳芷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他看到了那條裂縫,試圖跳下去尋找芷樓,可那裂縫卻在排斥他。
“以後都不能讓軒轅劍離開你,不能……”楚墨殤撫摸着芷樓的面頰,看着她傷感的五官,她的眼睛裡有一道道的血絲,她看起來很累,一定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芷樓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我會懲罰你的,你沒有聽從我的命令。”他憐惜地責備着。
“我接受懲罰,怎麼罰都可以,因爲我拿到了解藥。”
鳳芷樓拿出了那個小瓶子,開心地看着楚墨殤,這一刻的表情就好像她在奪命崖下給他帶去了美味佳餚,純美無邪,帶着滿心的真誠。
655:最愛的是你
楚墨殤沒有想到,鳳芷樓真的拿到了解藥,那對於他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她卻做到了。
鳳芷樓打開了瓶子,裡面是滿瓶子的黃色藥丸。
“楚公子,這次你可不能離開鳳芷樓了,要一輩子都對她好,愛護她,就好像愛護你最愛的聖地一樣。”
芷樓拿出了兩顆藥丸,送到了楚墨殤的脣邊,眼眸中含着笑意。
楚墨殤沒有張開嘴,而是說了一句讓芷樓心花怒放,卻滿心羞澀的話來。
“我最愛的是你。”
殤的眸子是火熱的,真摯的,曾經,他最愛的是聖地,是權利,揹負的是責任,甚至可以爲了聖地違背鳳芷樓的意願,爲了聖地的規矩,將芷樓強行留在聖地之中,可現在他不會了,因爲他已經明白,這個女人就是他的生命。
芷樓的臉頰是紅豔的,她垂下眸子,難爲情地將藥丸塞在了楚墨殤的口中。
“吃藥吧,什麼時候學會了甜言蜜語……”
雖然是甜言蜜語,可她還是很受用,很願意聽,就算這是殤的口蜜腹劍,她也心甘接受。
藥丸滑入口中,深入心肺,楚墨殤頓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十幾顆龍珠啓動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着,將他渾身的力量都帶動了起來。
殤皺了一下眉頭,雖然在極力遏制,可有一股血腥衝入了口腔,他一把將芷樓從身前拉開了,噗的一聲,口中噴出一道烏黑墨柱來。
殤噴出來的是毒血,毒血落地,竟然出現了一隻讓人驚秫,有着三隻腳的小金蟾,金蟾的樣子極醜,落地的時候,還在狂蹦着。
這就是可怕的蠱。
“這就是遺蹟金蟾?”
鳳芷樓深吸了口氣,瞪圓了眼睛,現在才明白這遺蹟金蟾蠱的厲害,小金蟾在楚墨殤的體內無限釋放毒素,就算他是條龍,也抵禦不了毒素不斷地產生,摧殘他的身體。
小金蟾離開楚墨殤的身體,蹦跳了幾下,甚至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在空氣中枯萎死亡了,沒有了血液,它失去了最後的生命力量。
楚墨殤也很驚恐,粗重地喘息着,雖然蠱毒解除了,可他仍舊覺得身體裡血液在沸騰着,整張臉都成了赤紅的顏色。
“你怎麼了?”芷樓有些害怕了,不是已經解除毒性了嗎?他的臉色怎麼還是這樣難看。
“給我點時間,我需要休息。”
楚墨殤不得不坐了下來,揮動手臂,慢慢地調息着。
這種遺蹟金蟾蠱的解藥很厲害,不但驅逐了蠱毒,還將他的筋脈加速了,若不是他的龍珠在轉動,這次解毒,非讓他大病一場不可。
鳳芷樓不敢出聲,只是默默地守候在楚墨殤的身邊,她看着他額頭上滲出一絲絲熱汗來,這些汗水都是赤金的顏色,他緊閉着雙眼,引發的髮絲低垂着,和衣衫相協,好像一個雪人一樣。
芷樓的心裡生出了無數的憐惜,她坐在了他的身邊,託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漸漸離她遠去了,她的眼裡只有這個男人。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楚墨殤終於睜開了眼睛,轉眸看向了鳳芷樓。
“我想我好了,不但好了,功力還增強了。”
“真的?功力增強?”鳳芷樓吃驚地看着殤,抓住了他的手腕,的確如此,他脈象顯示,他是個十分強壯的男人。
“你再吃幾顆,不是更厲害了。”鳳芷樓將藥瓶遞給了楚墨殤。
“傻丫頭,這是解藥,不是內丹,不能隨便吃的,先留着,待我們一起去硝芒城,將解藥給簡星痕,這樣他就可以擺脫地下城的黑暗生活了。”
“你不說,我倒是真的糊塗了。”
鳳芷樓不好意思地笑了,剛纔她太興奮了,差點忘記了解藥不能多吃的,多吃也成了毒藥了。
無疑,簡星痕也需要這個解藥,毒性解除之後,他就可以離開那裡,也許可以去異界尋找月娘了,只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再面對對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楚墨殤康復了,可他的銀髮卻不能消失了,他對此並不後悔,一頭銀髮遠遠不及芷樓爲他付出的萬分之一。
“我們回家。”楚墨殤握住了芷樓的手。
“回家。”
鳳芷樓重複了一句,深深地依偎在了楚墨殤的懷中,他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呼,一聲長嘯,芷樓被楚墨殤扔在了脊背上,他化作了巨大的金龍,盤旋而起,獬豸獸也飛了起來,跟在了金龍的身後。
金龍飛起之後,慢慢轉過頭,眯着一雙金睛看向了脊背上的女人。
“鳳七小姐,坐穩了,我們要走了。”
“金龍先生,你可飛好了,別顛了鳳七小姐的屁股。”鳳芷樓咯咯地笑了起來,隨着金龍越飛越高,她回頭看着死亡沼澤,低低地說了一聲。
“謝謝你,殷瑤。”
當楚墨殤和鳳芷樓到達聖地的時候,龍父,長老們,還有聖地的子民都迎了出來,小蟲子以最快的速度衝了上來,一躍而起,不等他爹化作巨龍,就躍到了殤的脊背上。
“娘,娘,你怎麼纔回來了,你看看我啊,看看我啊。”小蟲子捏着鳳芷樓的臉蛋兒,非讓她好好看看他不可。
“我看了,看了。”鳳芷樓的臉被捏得生痛,這個臭小子,讓他看什麼。
當她擡眸看向小蟲子的頭頂時,發現兩隻小龍角不見了。
“兒子,你長大了!”
在聖地,小龍子出生都會生出兩隻角,隨着修煉加深,龍角就可以收回去了,只有化作龍身的時候,角纔會再次出現。
“我厲害了,爹,我厲害了。”
小蟲子翻越下了龍的脊背,化作了小金龍,圍着殤高興地轉了起來,在他的眼裡,爹和娘只是出了一趟遠門,他並不知道他們面臨了一次生離死別。
“驕傲的小龍。”
楚墨殤大笑了起來,他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第一次龍角消失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興奮,幾乎一天一夜都沒有合上眼睛,認定自己已經長大了,其實他還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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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爹要加油
小蟲子在天空中和殤,鳳芷樓玩鬧着,一會兒化作小金龍隨着巨大的金龍飛舞着,一會兒變成小孩子依偎在鳳芷樓的懷中,百般姿態惹人憐愛。愛睍蓴璩
楚墨殤回頭小蟲子和鳳芷樓,一聲高昂的龍吟響徹了聖地蔥鬱芬芳的大地,現在他才覺得自己是真正的龍帝,有子民,也有一個溫馨的家。
聖地的地面上,西壁長老走近了龍父,低聲說了一句。
“那件事要不要告訴龍後?”
“還是先別說了,他們出去一個月纔回來,一定很累了,一點點的小事不用打擾了他們。”龍父也壓低了聲音回答着西壁長老,他臉色看起來並不好看。
“就聽龍父的,他們這一趟看起來確實辛苦了。”
西壁長老退後的時候,殤,鳳芷樓,還有小蟲子已經落在了地面上,大家都迎了上去,白鷺和飛淵也隨後趕來了,他們看到龍帝和龍後安全回來了,心也就放下了。
聖地舉行了巨大的慶典,人們換歌起舞,一派平和繁盛的景象。
望着窗外的祥和氣氛,鳳芷樓疲憊地依偎楚墨殤的懷中,小蟲子在龍息閣外的草地上飛奔着,追着幾隻鳥,許是奔跑得速度太快了,神鳥被追得一個勁兒撲打翅膀,甚至有些氣急敗壞,這個龍子實在難對付,這樣追着它們玩了已經好久了,害得它們飛行的速度都比平時大了。
嘰嘰喳喳,外面的叫聲一片。
“跑啊,跑啊,不跑,我就吃了你們。”小蟲子嘿嘿地笑了起來,還真頑劣。
“你看……”
芷樓指向了窗外,擡眸看向了楚墨殤,話還等說出來,柔軟溫暖的脣瓣壓上了她的脣,將她的話語吞沒了。
溫熱的大手覆在了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顱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臉頰上,她甚至能感到鬍子的力量。
芷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好像很久他沒這麼親吻她了,一個月,或者更長,也在死亡沼澤,他就吻了她,可她仍舊覺得震撼,貪婪無比。
他無限放大的臉龐就在她的眼前,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面頰上,脣上的壓力加重,摩挲的感覺讓她一陣陣眩暈。
天還沒黑,龍息閣隨時會有人進來的,她驚呼了聲,想要推開他,可溼滑的脣舌卻霸道地分開了她的脣瓣,探入她的脣舌間。
殤……
這種熱切地糾纏,讓她漸漸抵擋不住,身體的熱潮也狂涌起來
芷樓費力地喘息着,模糊地聽見他沙啞的聲音:“芷樓……”
真是要命的一聲,鳳芷樓的心猛然狂跳,幾乎跳出了胸腔。
這一吻,纏綿悱惻,他的熾烈和味道包圍了她,強大的溫暖,低沉渾厚的喘息,她妥協了。
“我的小丫頭……”
短短的一句話,直抵內心深處,掀起了激烈的狂瀾,她的眼神頃刻間迷亂了。
他炙熱手指滑過她臉上的肌膚,激起一陣輕顫。
吻,愈加熾熱而激烈,他幾乎要將她心底的東西都撩撥了出來,她主動回吻着,脣間盈着蜜一般的甜。
就在殤的手伸進芷樓的衣襟時,一個細小的聲音響了起來。
“爹,娘,是不是又要有小寶寶了?”
爹,娘?
這不是小蟲子的聲音嗎?真是糟糕……
芷樓窘迫地推開了殤,殤也急速地轉過身去,他很是狼狽,竟然被兒子抓住了。
小蟲子睜大了一雙好奇的眼睛,又說了一句。
“原來這樣親親,就可以生寶寶了。”
“兒子……”
芷樓的臉瞬間血紅,她輕咳了聲,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乾笑了一下:“你看錯了,爹只是看孃的臉上有東西,幫娘瞧瞧。”
“娘撒謊,分明就是生寶寶的親親,爹,你加油啊。”
小蟲子饒了過去,抱住了楚墨殤的大腿,楚墨殤別提多尷尬了,他鎮定了一
下心神。
“爹,一直在加油。”
一直在加油,鳳芷樓幾乎無地自容了,這父子兩個……
殤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低聲說:“去出去追小鳥吧,我看你玩的也很開心。”
“好啊,我出去了,就不妨礙爹親孃了,一定要加油啊。”
小蟲子握緊了拳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鳳芷樓的臉別提多難看了,他避開了殤灼熱的視線,揉揉眉道:“還別說,真的有點累了,我去睡覺。”
“我到龍父那裡看看。”殤竟然也不好意思了,他舉步走了出去。
殤一走,鳳芷樓就捂住了胸口,真是要命,她的心還是跳得厲害,這會兒就算累,也睡不着了。
“冷靜,冷靜……”
都是老夫老妻了,怎麼還和初見一樣激動,芷樓進了龍息閣,使女們打了溫水進來,她享受地泡在了溫水之中,眸光看着自己精英的肌膚,好像又看到殤健碩的身體伏在她的身上。
呃!她甩了一下頭,可那個場景還是困擾着她,也許她是真的需要她了……
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思緒漂浮,漸漸她進入了夢鄉。
睡夢裡,什麼溼滑的感覺充盈了她的脣瓣,她舒服地輕嚶了一聲。
一雙炙熱的手環繞着她的身體,激起了她身體的一陣陣顫意,整個人也在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是誰?
芷樓覺得自己意識有些模糊,可身體的反應,讓她伸出了雙臂,環繞住了對方的脖頸,迎合着它。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刺眼的光華,光華中是一個男子,強光在恍惚了他的五官,她看不清他,他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擁她入懷。
她被人從水中抱出,身子被人輕輕地放在了地面上,陣陣的涼意,讓她清醒了幾分。不對,這是哪裡?他是殤嗎?
剛纔的吻……
強健的身軀覆下,壓着她柔軟的嬌軀。
她的手牢牢地攀在他的頸間,倘若這是一場迤儷的夢,他就該是殤,他的親吻,他的手掌,他的氣息,讓她沉醉不願醒來,是他,只有他纔會帶給她這樣的感覺。
閉着雙眼,任由他的親吻灑在面孔上,身體上,她軟軟地躺在地面上,感受着體內深處涌起的異樣灼熱和渴望。
“芷樓,芷樓……”
他低沉微啞的聲音,如醇酒濃醉。
“殤……”芷樓再次睜開了迷茫的雙眼,她這次看清了他的臉,竟然是涅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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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一室的妖冶
那道光華逐漸散去,芷樓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怎麼會是涅容止,怎麼會是他?涅容止不是已經廢了,死了嗎?
可他就在眼前,還在猙獰地笑着。愛睍蓴璩
“哈哈,我終於得到你了,鳳芷樓。”他瘋狂得意地壓了下來,在她的身體裡激烈撞擊着。
“不,不,不要!”
鳳芷樓尖叫了出來,她不可以讓涅容止這樣,她不會讓這個混蛋碰她的身體,可他還在進攻,就在他的身體裡……
芷樓想凝聚真氣,一舉擊垮他,可她軟綿無力,怎麼會一點力氣都沒有。
救命,殤,救命……
芷樓感到很無奈,大聲地喊了出來,她也因此猛然驚醒,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還在盛滿清水的木桶中,水有些冷了。
是夢嗎?怎麼會這樣,實在太真實了。
擡起眼眸,她看到了楚墨殤放大的五官,他的目光深邃,有種惑人的情愫在其間幽幽流轉着,看到殤,芷樓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
“你怎麼在水中睡着了?”殤憐惜地撫摸着她的面頰。
“我只想閉一會兒眼睛……睡了嗎?”
水雖然冷,可芷樓卻呼呼地喘息着,剛纔實在太讓她難以接受了,怎麼會夢到了涅容止,還發生了那樣可怕的事情。
幸虧不是真的,只是夢,芷樓無力地抱住了殤,用溼漉漉的手臂勾住了他,生怕他再離開,這個讓她作嘔的夢還會襲來。
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龐,爲她拭去臉頰上的汗水,他剛纔一直看着她,欣賞她沐浴的柔美,可她突然皺眉,扭動,好像在掙扎,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事,能讓她驚出冷汗來?
“別怕!”殤的聲音很輕柔。
“我剛纔做惡夢了……”
芷樓急促的呼吸聲逐漸轉爲平緩,深深地望着他,彷彿從他的身上得到了一種無窮的力量,不安的心也跟着靜了下來。
“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麼?我能感覺出來,你很害怕。”他的聲音很沉,能讓鳳芷樓感到害怕的,真的很少。
“我夢到了……”芷樓脫口而出的聲音煞然而止,那實在太難以啓齒了,她不想讓殤也感到不安,只是一個夢而已。
“我夢到了很多怪獸……”。
“怪獸,你怎麼突然變得膽小了,這可不像我膽大妄爲的小丫頭。”
他說完,俯首下來,細密的輕吻,落在了她的臉龐上,這吻好像是良藥,讓她甩掉了不越快的夢境。
“嗯。”
她輕哼了一聲,絕色的容顏染上了一層紅色,身體也跟着酥軟。
他大力將她從水中抱起,引來了嘩嘩的一片水聲,點點滴滴地灑了一路,一直落在了牀榻,他的脣舌再次覆下,與她抵死糾纏,淡淡的拂紅染上她的雙頰,讓清麗的容顏多了一絲誘人的嫵媚。
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楚墨殤才放開她的脣。
“現在還害怕嗎?”他輕問。
“害怕……你……”
芷樓眸光迷濛,雙頰酡紅,脣瓣微腫,粉白之後,又涌上一抹殷紅。就是這份涌上的殷紅,讓他身體升騰的慾望隱隱作痛。
“因爲你……”
芷樓本要說,他是她想要的,可這話還未出口,便被他洞徹了盡心,話語被吞沒在了一個霸道而瘋狂的吻中。
他結實健壯的身軀整個兒覆上,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合,他感受到她的柔軟,她的香氣,他等待了一個月的心,完全失控了。
一聲低低的輕吟從芷樓的脣邊溢出,魂銷魄蕩,她的渾身都在燃燒,享受着他在她身體上的琢磨。
“芷樓,一輩子都是我的,讓我好好愛你。”他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霸道,低沉又帶有磁牲。
她會讓他好好愛,好好呵護,可她也同樣會好好愛他,呵護他。
“你是我的!”楚墨殤霸氣
四溢,一朵朵紅色的花朵在芷樓的身上綻放。
昏暗的房間內,人影攢動,說不出的旖旎和絢爛,身體彷彿已不再是自己的,她完全沉迷了,銷魂的牀幔後,不斷地傳來搖擺,夾雜着一些輕吟、濃濃的說不出妙音。
那一刻的沉淪,他們一起在愛慾中淪陷,越來越深
一室的妖冶……
霸氣男人,輕柔的低語,讓她軟到了極致。
一次又一次,他退下去的狂潮,很容易再次激起。隱忍了一個月之久,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在她體內的火熱一次次地復甦活躍,直至天邊露出了魚白,才相擁着沉沉睡去。
天已經大亮了,夜明珠的光亮照射進了窗。
殤濃密的睫毛微啓,深邃的雙眸慢慢睜開。
芷樓枕着他的手臂,睡得依舊香甜。
房間裡淡淡的白光,映襯着她緋紅的雙頰,他微微傾身,吻了她的臉頰一下,嘴角泛起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還有什麼比現在更讓他愜意的,權利,名望,女人,後代,他擁有了一切。
他很滿足。
“該起牀了。”他輕輕地喚一聲,她卻不捨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我累了。”
她動了一下,不願起來。
“你再不起來,就被天行抓住了,瞧瞧……”
楚墨殤拉住了芷樓的一條手臂,送到了她的眼前。
“啊!”芷樓一驚,立刻擡起頭,發現自己的手臂上,身上都是細密的齒印,如果真的讓小蟲子看到了,就不好解釋了。
“你”
芷樓看着自己的手臂,竟然不還好意地笑了起來,接着她張開了嘴巴,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對着楚墨殤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讓她這麼難堪,她也不能讓他好過了。
“芷樓,你還真咬……”
楚墨殤的眉頭一皺,沒有躲避,而是專注地看着她,寵溺地笑了起來,專眼睛一瞬不瞬。
芷樓咬夠了,才鬆開了口,看着他手臂上紅色的齒印,竟然有些心痛了。
“你怎麼不躲?”
“這樣不是很好,我的身上也有你的印記。”吻再次落了下來,他惑人的氣息一下子將她包圍了。
“娘,爹!”門外響起了小蟲子飛奔而來的聲音。
糟了,鳳芷樓一躍而起,飛速地穿上了衣服,坐在了椅子之上,她回頭看時,楚墨殤已經一身錦袍,站在了窗口,比她的速度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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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生命泉疑跡
走到了一個石頭的房子前,龍父輕輕地推開了那道石門,一股冰冷的氣息迎面撲了出來,房間裡放着一個冰凍的牀,牀上是兩具使女的屍體。愛睍蓴璩
“我要進去看看,混寶沒殺人。”小蟲子不相信混寶傷人,他一定要進去看看屍體,卻被殤用手臂攔住了。
“爹,你幹嘛攔着我,我不怕,一定是他們弄錯了,混寶是個好胡狼……”提及胡狼兩個字,小蟲子的鼻子酸了,以前這個詞彙是恥笑混寶用的,現在說出來,卻倍感親切。
“你還小,不能進去,爹和娘進去看看。”殤安撫着兒子,說這件事一定會調查清楚,他只是一個孩子,很多東西還要慢慢接受。
小蟲子無奈只能點點頭,眼巴巴地看着楚墨殤和鳳芷樓走了進去。
冰牀上兩個使女,屍體被布單子蓋住了,龍父慢慢將單子掀開了,芷樓看了過去,發現使女們死得很悽慘,一個是剩下了一個軀幹和腦袋,另一個個卻只有半個腦袋,脖子以下的部分都不見了,被什麼東西殘忍地吃掉了,兩使女合在一起也不夠一具全屍。
這是混寶乾的?
芷樓不敢相信,若真是混寶殺了她們,怎麼連使女的身體都吃掉了,它真的瘋狂了嗎?
“從這鋒利的牙齒印來看,好像是混寶做的。”
鳳芷樓不會因爲混寶是自己的寵物,就偏袒了它,只是有些疑問,讓她想不通,混寶在聖地不缺吃的,喝的,它瘋狂殺人,沒必要吃了屍體的。
“混寶跟了我那麼久,就算再飢餓,也沒吃過人,我不敢相信,真的沒法相信,是不是我對它的瞭解太少了。”
芷樓幾乎將小妖獸馴化成了一個人,可惜,最終好像還是失敗了,這讓她倍感難受。
難過地轉過身,芷樓向外走去,是她害了兩個使女嗎?深深的歉疚,讓芷樓不敢再直視兩個可憐的女人,她們看起來還那麼小。
“等等,芷樓,這是什麼?”
楚墨殤大步地走了過來,在一個使女殘破的身體上,發現了一個好像皮的物品,雖然只是一小塊兒,也有些乾癟了,卻仍舊被殤察覺了。
鳳芷樓急忙轉身走了回來,定睛看向了那塊手指甲一樣大小的皮,立刻驚呼了出來。
“這是魚獸的皮!”
“魚獸?”
龍父和長老們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他們沒見過魚獸,不知道龍後說的是什麼生物,在聖地裡真的有這種可怕的東西,能將使女撕扯吃掉嗎?
聖地裡的動物很多,但沒有任何一種動物敢襲擊聖地裡的人的,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種魚獸真的很可怕。
“對,是魚獸,死亡沼澤下特有的一種生物,他們口極大,牙齒鋒利,看來是魚獸出現在了生命泉,襲擊了兩個使女。”
雖然推斷是這樣的,可芷樓有些難以確信,魚獸是生活在死亡沼澤下的,沒有幾個有膽量進入生命泉的。
“這皮的確是魚獸的,可魚獸沒有膽量進入生命泉水中的,這不太可能。”芷樓低聲說。
“可不可能,還要去使女出事地點看看。”
楚墨殤眉頭緊鎖,轉過身大步向外走去,鳳芷樓退了一步,轉身快步地跟上了楚墨殤,他說的很對,是不是魚獸乾的,只有去了生命泉才能揭曉。
石房子裡,龍父和長老們互相對望了一眼。
“我們也去看看,如果兇手真的是其他動物,我們怕是冤枉了那個小妖獸。”
爲了澄清這個事實,龍父和長老們也跟在了龍帝和龍後的身後,一行人向聖地生命泉而去。
生命泉的泉水仍舊是清澈潔淨的,飛流的瀑布預示着聖地將生生不息,繁榮昌盛,泉水邊,草地翠綠,幾隻神鳥低飛着。
“就是在這裡發現了兩個使女。”一位長老走上去,指着地面,告訴楚墨殤和鳳芷樓,發現屍體的位置。
鳳芷樓飛快地跑了過來,屍體的附近綠草有些雜亂,隱約的還有印跡,芷樓慢慢俯身下來,看了幾眼之後,她知道這真不是混寶乾的,小妖獸的大腳印到哪裡她都能認出來,而這裡的印記卻是一
些奇怪地爬行痕跡,一些細細的溝壑,是魚鰭造成的。
“不是混寶乾的,是魚獸。”
芷樓和魚獸近距離接觸過,那種動物的魚鰭很尖銳,這是魚獸留下的,正如楚墨殤發現的一樣,這是一隻長速極快,飢餓的魚獸,魚皮正在脫落,附近的草叢裡,也能看到一些破碎的魚皮。
“真的是魚獸,這,這……”龍父很是懊惱,如果是魚獸乾的,他們驅趕小妖獸可真是冤枉它了。
長老們也很自責,不斷地搖着頭。
“我們冤枉了混寶。”
小蟲子一聽這話,大聲地嚷嚷了起來:“你們這些人,都是壞人,你們把混寶給我找回來,找回來。”
“天行,這也不能怪了各位長老,他們沒見過魚獸,以爲是混寶乾的,一會兒娘帶你離開聖地,到處找找,也許它還沒有走遠。”
鳳芷樓擡眸看向了聖地之外,她不確信這次混寶會不會回來了,小妖獸一直堅持的,最終還是不能讓人類信任它。
芷樓將哭泣的小蟲子摟在了懷中,心中也很難過,可楚墨殤卻在生命泉邊觀察着,眉頭緊鎖,好像心事沉重。
從他的觀察來看,這是一隻魚獸所爲,可爲什麼這隻魚獸會這麼大膽,飢餓到了敢到聖地行兇的地步。
“它需要大量的食物。”
楚墨殤在地上撿起了一根羽毛,羽毛上還沾着血,西壁長老趕緊走了上去,奇怪地問了一句。
“連鳥獸也襲擊了。”
楚墨殤用力地將羽毛握在了手裡,站了起來,大聲命令着。
“馬上將武者將這裡封鎖。”
雖然大家還不知道龍帝下這樣命令的意圖,可長老們還是奉命行事了,召集了很多的武者,將生命泉附近封鎖包圍住了。
楚墨殤走到了生命泉水邊,眸光陰冷,堅毅,眉頭蹙起,鳳芷樓放開了小蟲子,走到了楚墨殤的身邊,低聲問了一句。
“這是一個魚獸,你怎麼這麼緊張?”
“它不僅僅是個魚獸,而是一個寄生體。”
----2013-12-20 16:03:33|6511613----
660:混寶的委屈
爲什麼一個魚獸讓楚墨殤這麼緊張?一個寄生體,這是什麼意思?鳳芷樓不安地看着飛流的瀑布。
“我想……止的龍子還活着。”楚墨殤低聲說。
“你,你是說……”
鳳芷樓驚愕了,瞪圓了一雙眼睛看着清澈的泉水,她想到了殤曾經提及過,他爲了救雪笙,幫助那個女人剖腹取出的龍子,未成形的龍子突然飛竄出來,摔下了青龍山,雖然飛淵隨後追去,卻沒有找到屍體,殤一直擔心未成形的龍子會借腹生還,卻不想真的發生了。
“一個魚獸沒有這樣的能力,是它讓魚獸瘋狂了,殘忍,嗜殺,這個龍子若是出生了,將是聖地的一個隱患。”
“我去生命泉下,殺了它。”鳳芷樓直接抽出了軒轅劍,就要躍下生命泉,卻被楚墨殤拽住了手臂。
“你也知道生命泉下和死亡沼澤相通,那麼大的一片水域,衆多的魚獸,你知道是哪一條?你又要追逐到什麼時候?”
楚墨殤說的是事實,芷樓這樣下去,若是那魚獸要躲避她,就算找上幾年也可能找不到。
“那怎麼辦?”
鳳芷樓知道殤說的是事實,這樣跳下去,太盲目了。
“等,它餓了就會上來。”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我先帶天行去找混寶,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了。”芷樓嘆息了一聲,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的,希望混寶能夠理解。
鳳芷樓騎着獬豸獸,帶着小蟲子飛出了聖地的櫻草坪,她來到了伶仃洋前,看着那些仍舊巡邏在伶仃洋邊的大嘴獸,她竟然有些擔心了。
“兒子,混寶可能沒回到伶仃眼,它若是在這裡出現,必然會成爲大嘴獸的口中食物。”
“那混寶會去哪裡?”小蟲子急了,大聲地衝着伶仃洋喊着。
“混寶,混寶!我是龍天行,我來找你了,你若是聽見就出來吧,我以後都不取笑你了。”
小蟲子抹着眼睛,又喊了好幾聲,可伶仃洋的海面上仍舊很平靜,混寶的身影沒有出現。
“它沒回這裡。”
芷樓輕聲地說,然後垂下了頭,她的心裡,並不比小蟲子好受,混寶無法回到伶仃洋,還能去哪裡,離開了主人,它的膽子是那麼小。
小蟲子不甘心地喊着,一聲聲,最終他哭了起來。
“混寶不會回來了,它不再需要小蟲子了。”小蟲子撲在了芷樓的懷中,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灑落着。
“好了,兒子,別哭了,只要混寶是安全的,它離開了聖地也沒什麼不好。”芷樓勸解着兒子。
“爲什麼,娘?”小蟲子不哭了,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娘,有些聽不明白了,混寶離開聖地怎麼會好呢?它一個人在外面有什麼意思?
“因爲它是妖獸,聖地人無法接受的妖獸,就算這次找它回去,以後聖地不管出現了什麼壞事,都會懷疑到它的身上,我不希望它爲了我們受這樣的委屈,何況,它也需要同類,需要朋友,也會有愛情,生兒育女,將它留在聖地,只會毀了它的一生,你說呢?”
小蟲子聽了他孃的分析,淚水不再流了,他用力地點點頭。
“我明白了,我不要讓混寶受委屈,我希望它和我一樣開心。”
說到了這裡,小蟲子將雙後攏在了嘴邊,衝着天空大聲地喊了起來:“混寶,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回來了,他們冤枉你一次,以後還會冤枉你,我希望你每天都和我一樣開心,我也向你保證,我沒有了你,也會生活得很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妖獸。”
小蟲子喊完了,微微地喘息了起來,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他抱住了芷樓的脖子。
“娘,我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讓我們一起祝福混寶,希望它早點有個家。”
鳳芷樓握住了小蟲子的手,面對着伶仃洋,爲混寶祈福。
“混寶,我是鳳芷樓,你的主人,雖然你離開了我,可我們的關係沒有斷,如果有一天,你想開了,沒那麼生氣了,就回來找主人,還有小蟲子,你最好的朋友。”
“對,混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一輩子都是。”
小蟲子說完了,摘下了脖子上的一塊紅寶石,用力扔進了伶仃洋,然後說:“混寶,這個是我在聖地生命泉邊找到的,紅色的取暖寶石,送給你了,如果你冷了,就戴着它。”
“混寶一定會收到的。”
鳳芷樓撫摸着兒子的腦袋,然後將他抱了起來。
“娘,我們現在回聖地嗎?”
“不,既然都出來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你的外公。”
鳳芷樓說完,抱着小蟲子騎上了獬豸獸,臨走之前,芷樓再次看向了伶仃洋,整個伶仃洋,水滿盈盈的,在西斜陽光的照射下,水面波光粼粼,一片銀色的光芒,混寶依舊沒有出現,好像在這個世界裡消失了一樣。
芷樓輕嘆了一聲之後,剛纔那番話是勸慰兒子的,其實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混寶能回來,在它還沒有長大之前,外面的世界對於它來說還是兇險的。
獬豸獸伸展了只幫,一躍而起,向硝芒山脈疾飛而去。
“娘,他什麼時候成了我外公了?”小蟲子納悶地問。
“這對於娘來說也很突然,所以我們的態度是,既然是事實,就接受吧,你說吧?”芷樓反問着兒子,過去的恩恩怨怨誰都說不清,現在能做的,就是承認過去,接受現實。
“娘說得對,接受。”
小蟲子點了點頭。
站在了那個巨石的圓盤上,芷樓學着簡星痕的做法,按了一下那個隱蔽的按鈕,頓時巨大的圓盤啓動了,急速下降着。
小蟲子覺得這實在太刺激了,立刻高呼了出來,興奮地手舞足蹈,孩子就是孩子,很容易將不愉快的事情忘記,混寶離開的影響雖然還在,卻會隨着時間流逝,而逐漸變淡。
圓盤最終落在硝芒城的地面上時,已經驚動了硝芒城的人,立刻有無數的黑麪人圍了上來,當他們看清鳳芷樓時,齊齊地喊了出來。
“恭迎大小姐。”
----2013-12-20 18:58:57|6512598----
661:救命石頭的秘密
小蟲子張大了嘴巴,看來娘在這座地下城真的很有面子啊,他一掐腰,不等鳳芷樓開口,就搶先開了口。
“去告訴我外公,龍天行來了。”
“外公?”
黑麪人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對小蟲子恭敬地喊了一聲:“恭迎小主人。”
“哈哈,娘,你聽見了嗎?我是小主人啊。”小蟲子覺得太有面子了,在聖地,他是小少主,在這裡就是小主人,他何時這麼神氣過。
自己這麼神氣,就難免想到了混寶,如果混寶在就好了,他可以向混寶顯擺顯擺,現在他連顯擺的對象都沒有了,真是悲哀啊。
“行了,別太驕傲了。”
芷樓點了一下兒子的小腦門,做人要低調,這次她來是給簡星痕送解藥的,一旦他解除了毒性,就可能會離開影姬,若影姬因此和簡星痕反目爲仇,這個地下城就沒什麼大小姐,也沒有小主人了。
小蟲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很快,硝芒城的大門開了,簡星痕迎了出來,他正打算去聖地,將寶石交給楚墨殤呢,這才準備出門,想不到芷樓就來了。
“娘,這位就是外公吧?”小蟲子問了一句。
“對,你的外公。”楚喬雖然無法叫一聲爹出來,可她不能讓小蟲子也不叫人。
小蟲子張大了嘴巴,又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哇,外公比龍爺爺帥過了。”
驚歎一聲之後,小蟲子伸開了雙臂,大叫了起來:“外公,外公,是我啊,我就是赫赫有名,威震八方,英武不凡的龍天行啊,鳳芷樓的兒子!你的外孫啊。”
這樣的自我介紹,還真是讓人尷尬,鳳芷樓懊惱地垂下了頭,真後悔帶這小子出來了,他的牛皮都快吹上天了。
簡星痕看着小蟲子,立刻醒悟過來,直接奔了過去,一把將小蟲子抱了起來。
“哈哈,果然赫赫有名,威震八方,英武不凡,比你外公強多了。”
“外公,你真是聰明啊,這都能看出來?”小蟲子抱住了簡星痕的脖子,這外公的嘴巴可真甜呢。
鳳芷樓真是無奈,一個這麼喜歡自誇自擂,另一個就默契地配合,簡星痕還真會討好孩子,很快收了小蟲子的心。
簡星痕抱着小蟲子向芷樓走了過來,臉上顯出了紅光,他走到了芷樓的面前,停住了腳步。
“芷樓,我原本打算去找你的,卻想不到,你竟然先來了,這個石頭給殤帶回去吧,我已經和影姬說清楚了,這二十年,我一直活在一個不真實,狂妄的生活裡,混沌的沒辦法醒來,你走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需要的是什麼,現在我想通了,命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要離開地下城,去找你娘,在最後的三個月裡,我希望能得到她的諒解。”
簡星痕輕嘆了一聲繼續說:“我知道這三個月,遠遠不能彌補我對她的虧欠,可我會盡力彌補……”
“你終於想明白自己需要什麼了?”芷樓輕聲地問了一句,她很高興,簡星痕能決定去找月娘了。
“其實我一直都明白自己需要什麼,只是有更強烈的仇恨感,讓我無法放棄,纔會浪費了整整二十年的光陰,讓你娘遭受了那麼多的困難。”
簡星痕將那塊石頭,放在了芷樓的手中,將她的手指合上了。
“這是影姬的石頭,我從她要來了,留給殤,想不到我簡星痕到最後,還是欠了她的。”
“其實你不必欠她的。”
鳳芷樓拿出了那個解藥的瓶子,倒出了兩粒,放在了簡星痕的手上。
“你不但不用虧欠他的,還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彌補月娘,給她想要的生活。”
“芷樓,這是……”簡星痕吃驚地看着手心裡的藥丸,他已經知道這是什麼,可這怎麼可能,遺蹟金蟾蠱是沒有解藥的。
“是解藥。”
鳳芷樓點點頭說:“我今天來這裡,就是給你送解藥來的,只不過多了另外一個驚喜,你能爲了我娘,放棄生命,放棄爭鬥,放棄一直經營的地下城,這份真摯,要比你給我這塊石頭,還要珍貴。”
“芷樓,真是解藥,這麼說……我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和你娘在一起了……”
簡星痕的眼睛溼潤了,苦爭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可這個原點卻是讓他感到最欣慰的。
“外公,你哭了……”小蟲子伸出了手,擦拭着簡星痕的眼睛,他想不通,怎麼外公這麼大年歲的人,說哭就哭呢。
“娘說,男人不能隨便哭的,你別哭了,會被人笑話的。”小蟲子勸解着簡星痕。
“不哭,外公實在太激動了,外公可以見你外婆去了。”簡星痕抽了一下鼻子,面頰露出了好像年輕時一樣的微笑,竟然還有一點羞怯。
他將解藥放在了嘴裡,很快渾身氣血翻騰,他不得不放下了小蟲子,立刻坐在地上,運氣調息了起來,很快一口黑血吐出,地面上的黑血之中,出現了一隻碩大的金蟾,要比楚墨殤的那隻大了很多。
“看來這石頭只是壓制了毒性的蔓延,卻不能阻止金蟾的生長,你體內的毒比殤多了很多,再吃一顆。”
芷樓又拿出了一顆藥丸,塞在了簡星痕的口中,很快他的臉變得血紅,七夕不順,接着又是幾口悶血吐出,竟然又出現了一隻金蟾。
“竟然有兩隻?”芷樓吃驚非小。
沒有理由的,應該只有一隻金蟾的,簡星痕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芷樓疑惑地拿起了那塊石頭,仔細看着,發現石頭的背面竟然有一隻金蟾的圖形。
“我一直以爲影姬是救了你,想不到,她卻隱藏了這石頭的秘密,害了你。”芷樓低聲說。
“爲什麼這麼說?”簡星痕皺起了眉頭。
“這石頭剋制金蟾,也在滋養金蟾,二十年來,你體內的金蟾毒性有增無減,金蟾又生了金蟾,影姬這是想讓你一輩子留在地下城,一旦你取下這塊石頭超過一個時辰,金蟾蠱就會立刻發作,根本沒有可能見到我娘。”
----2013-12-21 16:28:31|6523161----
662:最終的決定
鳳芷樓看着手裡的石頭,狠狠地扔了出去,石頭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脆響,彈起了一絲煙塵。
這是一塊可以維繫生命,卻可怕的石頭,影姬要牽絆簡星痕的一生。
“這石頭……”簡星痕的臉變了。
“你根本沒有可能走不出硝芒山,就會毒發,她還是有辦法帶你回來,如果沒有解藥,你一輩子都得留在這裡,連給我娘剩下的三個月都沒有,想活着,就必須死守這座地下城。”
“影姬……”
簡星痕真是吃驚不小,難怪他想影姬說明心意,要離開的時候,她看起來悲傷,卻沒有阻攔,還好心地將石頭送給了他。
假如他將這個石頭給了殤,那麼殤也成了受害者。
“難怪她只是笑笑,原來……”
簡星痕體內的毒清理完了,他站了起來,回頭看去,硝芒城的城頭上,一身黑衣的影姬正站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她看到了地上的石頭,看到了枯死的兩隻金蟾,似乎知道沒希望了,才漠然地轉過身,回了硝芒城。
“算了。”
簡星痕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這樣的結果,也許更好,至少我可以走得心安理得,不再覺得愧疚,她連一點念想都沒留給我。”
簡星痕離開硝芒城,也掙扎了許久,覺得影姬付出了那麼多,最終落得人去樓空,看着她落寞的表情,孤單的身影,他的心隱隱的不好受,可對月娘,他不能放下,更加不能將月娘孤苦伶仃地留在異界。
知道月娘還活着,生活在異界之後,簡星痕幾乎日日夜夜難以安眠,終於他明白了自己的心,二十年來,他愛着的還是她。
“走吧。”簡星痕輕輕地說了一句,似乎心境輕鬆了許多。
“好,我們走。”
鳳芷樓抱起了小蟲子。
簡星痕邁開了大步向前走去,他才走出幾步,身後那些黑麪人都紛紛地跪在了地上。
“城主,不管你走到哪裡,我們都忠於城主。”
“是啊,城主,讓我們跟隨着你吧。”
這樣的話,讓簡星痕的脊背僵直了,他慢慢轉過身,看着那些黑麪人。
“那是一個不需要軍隊和戰爭的地方,不合適你們,你們還是留下來吧,如果留在硝芒城,就不要再和地上的人對抗了,聖地也不會再進攻這裡,如果你不願留在這個地下城,就出去好好做人,我簡星痕不再是硝芒城的城主了。”
簡星痕說完,脫掉了那件城主的錦袍扔在了地上,最後看了一眼那些黑麪人,轉過身大步地向前走去,儘管身後有無數聲的呼喚,他仍舊沒有回頭,走得堅定從容。
“城主,城主……”
站在了那塊圓盤上,鳳芷樓抱着小蟲子轉過身,面對了硝芒城。
影姬的影子再次出現在了硝芒城的城頭,她凝望着圓盤的方向,久久地站立着。
“娘,你看,那個黑衣女人好可怕啊。”小蟲子伸手指着城頭的女人。
“表面可怕的東西,也許內心異常脆弱,她現在感到很孤單,沒有了依靠。”
鳳芷樓說的是事實,影姬站在那裡,形單影隻,她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留住那個男人,有了解藥,她就失去了一切。
“她雖然愛你,卻很失敗,整整二十年的時間,不能收復一個男人的心,作爲女人,她應該反思。”鳳芷樓感嘆地說。
相比月娘,影姬是幸福的,只可惜幸福之後,她要承受巨大的失落。
“她真的愛我?也許吧。”簡星痕眯着眼眸,看着影姬,不管這個女人是真的愛他,還是虛情假意,他已經決定離開不再回來了。
隨着原盤不斷地上升,黑暗的世界漸漸遠去了,簡星痕終於站在了硝芒羣山間,他前所未有地感到舒暢,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伸開了雙臂。
“月娘,簡星痕回來了。”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好像想到曾經的種種,月娘奔跑在五彩繽紛地花叢之中,叫着“星痕”,那一聲聲的呼喚,讓簡星痕的心痛得流血。
他要怎麼才能彌補,也許月娘現在根本無法接受他。
“走吧,我去找月娘。”
簡星痕眸光堅定,如果月娘還在生氣,他就站在距離她十米之外,默默地守護着她,直到她肯接受的那一天,如果她一生都不願接受,簡星痕就一輩子在十米之外,直到自己老去,嚥下最後一口氣。
“好。”
鳳芷樓吹了一下口哨,獬豸獸從天而降,乖乖地蹲在了主人的身邊。
“這真是神獸獬豸嗎?”
簡星痕上次和鳳芷樓作戰的時候,看到了她騎着一頭奇怪的猛獸,因爲距離遠,看不太清,現在卻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確切地說,這是殷瑤在死亡沼澤中的坐騎,只可惜……”
鳳芷樓從懷中掏出了那截紅色的布料,遞給了簡星痕。
“殷瑤雖然早早就死在了死亡沼澤,可她沒有一刻忘記過你,一直在黃泉中撐船擺渡,希望能第一個見到你,可惜……”
芷樓輕嘆了一聲,擡頭看着天空,硝芒山脈之上,已經不再是灰濛濛的一片了,碩大的太陽高懸在天空中,照射美麗的硝芒山脈,不知道殷瑤魂飛魄散之後,是不是還能看到他們。
“可惜什麼?”簡星痕皺起眉頭,看着手中的紅布,問着鳳芷樓。
鳳芷樓收回了目光,不知道該不該將殷瑤跳下血海的事情告訴簡星痕,那個女人寧願魂飛破散,也不願祝福自己最愛的男人,也許跳下血海是她最好的解脫方式,芷樓覺得將這些說出來,只是徒增簡星痕的煩惱。
殷瑤就算付出了,也是一個不值得愛的女人。
“沒什麼,收好這快紅布,也算不枉她愛了你那麼久,那麼深,就這樣……”芷樓說。
“好吧。”
直到此時此刻,簡星痕的心裡都無法容納了殷瑤一分一毫,他沒愛過她,甚至對那個女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簡星痕收了紅布,坐在了獬豸獸的身上,芷樓和小蟲子也跳了上去。
“獬豸獸,去結界。”
聽到了主人的吩咐,獬豸獸一聲長嘯,呼嘯而起,向結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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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3:深奧的問題
頃刻間獬豸獸就飛到了懸掛於天地之間的閃亮範圍之內。
“這就是結界?”
簡星痕地下城裡生活得太久了,沒想到,外面發生了這麼巨大的變化,還有一道可以通往異界的門。
“對,一道可以帶你去娘身邊的門。”
鳳芷樓走到了結界之前,伸出了手,觸碰到結界的一刻,結界的閃光越大的明亮了,很快一道敞開的大門出現了,大門的後面現出了一個炊煙裊裊的小村莊。
“我娘就在這個村子裡,村邊的第一個草屋就是。”
“她就住在那裡……”
簡星痕激動了,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他舉步走了進去。
小蟲子隨後就要跟進去,卻被芷樓拽住了。
“娘,你幹嘛拽我啊,我要去找親親,我好沒見親親了。”
“這個時候不行,等過一段時間,娘再帶你去。”
鳳芷樓將小蟲子拽了出來,站在了結界之外。
簡星痕立刻轉過身,看向了鳳芷樓,他緊張得臉都紅了。
“芷樓,你不跟着來嗎?”
“你自己行的,爹……”雖然很難,芷樓還是叫出了一聲“爹”,這也算是給簡星痕的一個鼓勵了。
一聽到女兒叫自己爹了,簡星痕立刻鼓足了勇氣。
“芷樓,爹已經做好準備了,就算你娘不原諒我,我也一輩子留在她身邊,直到她原諒我爲止。”
“如果她一輩子不原諒你呢?你會不會放棄?”芷樓追問了一句。
“不放棄,一輩子在十米之外看着她。”簡星痕握緊拳頭說。
小蟲子一聽此話,也握緊了拳頭,鼓勵着簡星痕說。
“外公加油,外公家有,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親親最心軟了,你若是受傷什麼的,她一定會緊張……”
“外公知道,你娘最善良了,外公一定會使用你的辦法的。”
簡星痕伸出手,和小蟲子的小手用力一握,轉身向小村莊走去。
“你這小子,怎麼不教外公一點好的,竟然讓外公騙人。”鳳芷樓打了兒子的小腦袋一下,小蟲子立刻不好意思了。
“娘,可這個辦法好用嗎,親親的心最軟了,每次我惹她生氣,就假裝受傷了,她就會寶貝我,問這問那的。”
“也許這個辦法,對你外公沒用的,算了,一切都看你外公的造化了,誰讓他虧欠了你外婆二十年,讓他好好受受罪。”
鳳芷樓將結界關閉了,然後牽住了小蟲子的手,小蟲子皺起了眉頭,一副好奇的樣子看着鳳芷樓。
“娘,你說,是不是長大了,都要結婚啊,結婚之後才能生寶寶,好像你生了我,親親生了你一樣?”
“這個問題嗎,實在深奧,你回去問你爹吧。”
說完,芷樓一把將兒子拉上了獬豸獸,估計這個問題也會難道楚大公子吧。
回到聖地的時候,剛纔夜明珠的光亮暗了下來,白鷺在櫻草坪上等待着,她將龍後和小少主回來了,忙迎了上去。
“怎麼殤沒來接我們?”芷樓向後面看了一眼,除了守衛櫻草坪的使者之外,沒看到殤的樣子。
“龍帝在生命泉邊守了一天了,真是奇怪,一天下來,那裡很安靜,根本沒什麼魚獸出現。”白鷺回答說。
“龍帝是真龍,又將他親手從他孃的肚子取出來,若他敢出來纔怪呢。”
鳳芷樓有理由相信,龍和龍之間是有感應的,殤在那裡,龍子一定不會出現的,就算要出現,也是在人不知鬼不覺,好下手的時候,這個未成形的龍子,實在太狡猾了。
“真是傷腦筋啊,讓這龍子一鬧,聖地真是不得安寧了,很多使女提水,都得使者跟隨着。”
白鷺搖了搖頭,真希望龍帝早點將那個小孽種抓住,不然每個人都提心吊膽的。
“我去生命泉看看。”芷樓擡腳就要走,小蟲子也跟了上去。
“娘,我也去。”
“你是小孩子,不能去。”芷樓可不想帶小蟲子去,出去奔波一天了,他也該睡覺了。
“你們誰都別去,龍帝有命令,看到你們回來之後,讓你們回龍息閣休息,不能去生命泉。”白鷺轉達了龍帝的命令。
小蟲子一天,來了精神,歪着脖子看着鳳芷樓說。
“娘,你聽見了嗎?爹說了,你也不能去,那是命令。”
鳳芷樓被小蟲子說得皺了一下眉頭,殤竟然還給她下了命令,可當着兒子的面,她也不能不聽,只好點點頭。
“那好吧,我回去等他。”
一個小小的未成形龍子,絕對不可能傷害到殤的,這點芷樓很有信心,於是她牽着小蟲子的手向回走去,走到了中途,遇到了龍父,小蟲子直接撲了上去,摟住了龍父的脖子。
“龍爺爺,你說帶我去看好玩的東西的,現在帶我去吧,帶我去吧。”
“好好,龍爺爺帶你去。”
龍父將小蟲子抱了起來,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幾下,小蟲子嘿嘿一笑,衝着芷樓做了一個鬼臉。
“娘,你一個人休息,爹一會兒就回來陪着你了,我先忙去了,哎,這一天,我的事情還真不少。”
小蟲子一副日理萬機的表情,還真是讓芷樓很無奈。
小蟲子跟着龍父走了,芷樓沒事可幹,打了一個哈欠之後,還真有點累了,她舉步朝龍息閣走去,一邊走,她一邊想,簡星痕現在怎麼樣了,他見到了月娘了嗎?
“但願娘能接受你……”
感嘆一聲,芷樓走進了龍息閣……
狂人村正是做晚飯的時間,家家戶戶都炊煙裊裊。
簡星痕站在了草屋的柵欄之外,看着這間小草屋,雖然房子不夠華麗奢侈,甚至還有點寒酸,卻裡外透着溫馨和祥和。
“雪笙,你餵雞了嗎?”
隨着一個熟悉的聲音之後,木板的房門被推開了,一個拄着木杖的女子走了出來,她穿着一身簡樸的布衣,頭上包着一塊藍色的頭巾,一手拿着木杖,一手拿着笸籮。
“雞若是不餵飽了,萬一跑進魔獸森林,又得被魔獸吃了,這個丫頭,哎,還不如我這個瞎了眼睛的。”
月娘對這裡已經很熟悉,所以走路沒那麼費勁,她將笸籮裡的穀米灑在了地上,一羣小雞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叫着。
她站在那裡,還是那麼瘦弱,纖細,雖然雙眼無光,還是美麗依舊,只是她的頭髮,已經斑白,現出了和年紀不相符合的滄桑。
這就是他的月娘,簡星痕的喉嚨哽咽了。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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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愛之深恨之切
“月娘……”簡星痕低聲地喊了一句。
月娘聽見了聲音,警覺地停住了灑米的動作,當簡星痕再喊一聲的時候,她手裡的笸籮掉了出去。
“是誰?”
雖然時隔了二十年,這個聲音仍舊那麼熟悉,月娘的手微微地發抖着。
“是我,星痕啊。”簡星痕的眼睛溼潤了,月娘除了看起來滄桑之外,她還是那麼美,嫵媚嬌容,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素淡埋沒不了她的與衆不同。
聽見了星痕兩個字,月娘的臉色頓時變了,柳眉微揚,接着她握緊了木杖,狠狠地打了過來。
“我不認識簡星痕這個人,你這個登徒子,從我的院子裡滾出去。”
這一木杖剛好打在了簡星痕的肩頭上,他悶哼了一聲,連連後退了數步。
“月娘,真的是我,簡星痕,二十年來,我身不由己,被邪念操控,可我沒一刻忘記過你,難道你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嗎?我們的孩子……”
簡星痕還不等提及鳳芷樓的名字,木杖啪的一聲又打了過來,打在了他的手臂上,雖然月娘不是什麼武者高手,可這木杖卻是異界魔木所做,堅硬無比,打在人的身上,猶如被鐵鞭抽了一般。
“你走,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簡星痕早就死了,死了!”月娘說完,轉過身,飛快地向草屋走去,她雖然瞎了,可對這裡的環境十分熟悉,很容易進入了房間,將房門關閉了。
簡星痕幾步走了上去,發現房門已經從裡面鎖死了,以他現在的功夫,這道門根本擋不住他,可他不想這麼強迫月娘,畢竟這二十年,她遭遇了他所不能想象的痛苦,還爲了孩子,委身給了一個不愛的男人。
“月娘,簡星痕的後半輩子都是你的,你要打,要殺,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雖然你的眼睛看不見了,可我也能想象,我在你的心裡多麼不堪,永遠也不可能再是那個簡星痕了,可是,月娘,我那麼專注於瘋狂的權利,不斷地強大自己,甚至丟掉了人格,卻都是爲了你,我希望有朝一日打回聖地,和你再續前緣……只可惜,一切都不能如我所願,最終的結果,卻是作繭自縛,月娘……簡星痕不敢懇求你的原諒,但請你讓我留在這裡,留在你十米之外,這樣看着你,直到我們一起老去。”
簡星痕撫摸着房門,垂下了眼眸,月娘的個性是脆弱的,在聖地的時候,她甚至膽小怕事,柔弱嬌嗔,可現在呢,她剛強,固執,甚至有些偏激,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月娘,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我能放棄仇恨,第一時間去找你,如果我可以……我們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好在我們還有一個安慰……”
簡星痕想到了鳳芷樓,還有什麼比這個女兒讓他覺得生存更有意義的,知道女兒如此難幹,還有了家庭,他感覺一直空虛的心,一下子被填滿了。
房間裡沒有人說話,靜靜的,只能聽見噼噼啪啪地燃燒聲。
“你不原諒我……”
簡星痕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在距離房門有十米的地方停住了,這是他發誓要做到的,在她不肯接受他之前,就站在十米之外。
此時,柵欄的門開了,雪笙抱着木材走了進來,她奇怪地看着簡星痕,低聲問了一句。
“請問,你找誰?”
“芷樓?”
簡星痕轉過身,看到了雪笙不覺愣住了,芷樓不是不肯跟着來嗎?怎麼又出現了,可她的衣服,還有神態,似乎並不是鳳芷樓。
“你認錯人了,我是雪笙,異界的人,和鳳芷樓長得像而已。”
雪笙將木材放下,探頭看了一眼草屋。
“你還沒說你是誰呢?”
“我是鳳芷樓的親生父親,簡星痕。”簡星痕回答說。
這句話讓雪笙頓時驚住了,衆所周知,鳳芷樓的親生父親是鳳清風,怎麼突然成了簡星痕?
“想不到鳳芷樓的父親另有其人。”
雪笙的嘴巴抖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似乎明白了什麼,低聲說:“您是來找月娘的吧?”
“是啊,可她不看見我。”簡星痕點點頭,嘆息一聲說。
“這個……我幫你,可你不要着急啊,給她一點時間,她一定會接受你的。”
說完雪笙走了過去,敲了一下門。
“月娘,是雪笙。”
“那,那個人呢?”月娘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柵欄外面站着呢。”
雪笙回答了一句,房門纔開了,雪笙走了進去,好像開始做飯了,煙囪裡冒出一陣陣白煙出來。
“他還在外面站着。”
“別理他……”
“他還沒吃飯呢,不如讓他進來吃飯吧?”
“我叫你別理他!”
月娘的心早就被傷透了,她痛恨自己,也痛恨簡星痕,可就是這種不原諒,代表了她心中曾經有着深深的愛戀。
愛之深,恨之切,簡星痕想輕易再取得月娘的信任,已經沒有那麼容易了。
聖地,龍息閣。
楚墨殤在生命泉整整守了一天,也沒見那條魚獸出現,返回龍息閣的時候,芷樓已經倚在牀邊睡着了,他將被子拉起,蓋在了她的身上,手掌輕輕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如果抓不到那條魚獸,在芷樓的孩子出生之前,未成形的龍子已經出生了,強烈的復仇慾望和邪惡的個性,會讓這個龍子以身犯險。
他真的害怕那魚獸不死,傷害了他們。
手掌帶着熾烈的熱度,讓芷樓感到舒適,她換了一個姿勢,嘴角溢出了淡淡的微笑,對於她來說,一切都磨難都過去了,殤在,天行也在,父母相聚,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她的心已經任何沒有牽掛和擔憂了。
“好好休息,我再出去看看,就回來。”
殤輕聲說了一句,剛要站起來,芷樓卻一把住了他的手。
“守了一天了,不累嗎?也許今晚他不會出現了。”
殤見芷樓醒了,便握住了她的手,蹙眉說。
“它連鳥雀那麼小都撲食,填腹,說明它很飢餓,我在那裡守了一天,他都沒出現,晚上一定會忍受不住,從生命泉裡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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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5:夫妻同心
聽說今天晚上未成形的龍子可能會出現,鳳芷樓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來。
“真的?我也去。”
“不行,雖然它只是未成形的龍子,可邪惡兇險,被剝離母體,都不死,就說明他身上的邪氣很重,你不能去。”殤將芷樓攔住,按回了牀上,說什麼都不讓她去。
“你是龍,如果你守在那裡,它一定能感受得到,不會出現的,黑白聖煞他們,我怕他們沒那個能力抓住魚獸,不如這樣……”
鳳芷樓已經想到了一個可以抓捕魚獸的辦法。
“如何?”
殤知道芷樓的鬼主意多,這次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了,若真有好辦法,也不妨聽聽。
“誘餌……”鳳芷樓自鳴得意地笑了起來。
“誘餌,誰去當,那些武者和使女,根本抵擋不了魚獸的進攻。”殤覺得這個主意是不錯,可這個誘餌要誰來當呢。
若說誘餌,就必須是一個到兩個人在生命泉邊晃悠,武者都必須隱藏起來,也許那條魚獸就會出現了。
“我!”
鳳芷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簡直就是胡鬧,離譜,睡你的覺!”殤直接否決了芷樓的提議,他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去充當了誘餌,這絕對不行。
“你認爲它能傷到我嗎?你,你太小看我了,以我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和魚獸作戰,你也可以隨後出現,有什麼好擔心的?”
鳳芷樓說的是事實,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小小的魚獸想將她吞下去,還真需要一點本事,說的更具體一些,芷樓肚子裡有兩個,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孽種嗎?
“如果我們不用這個辦法捉住魚獸,會殃及聖地裡的人,我們的兒子天行,還有我們以後的孩子,其他聖地人的孩子都很危險,你作爲龍帝,不可能永遠都守着生命泉,一旦它形成出生,仇恨滿腹,就更加麻煩了。”
“我知道,可我不能讓你去冒險。”楚墨殤覺得這個辦法好,卻實在找不出一個合適充當誘餌,又絕對安全的人來。
“我可以的,殤,我去精靈部落,渡過了黃泉,都沒死,難道怕了一個小小的未成形的龍子嗎?再說,還有你呢,我們一起,一定可以收拾了那條魚獸。”
鳳芷樓覺得這個計劃可行,與其每天提心吊膽,不如一舉將它除去。
殤站立在當場,眸光微眯望着鳳芷樓,他也知道現在不除掉這孽龍的下場。
養虎爲患,怕就是這個道理了。
很長時間,殤只是站立在牀前,沉默不語,芷樓不知道他這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
“殤?”芷樓抓住了楚墨殤的手臂,輕輕地搖了一下。
“好,我同意你去,不過你要穿上我的帝王凱。”
殤將帝王凱從戒指中拿了出來,遞給了芷樓,這鎧甲刀槍不入,魚獸的牙齒就算鋒利,也奈何不了的。
“我穿,我什麼都聽你的。”
芷樓起身穿上了帝王鎧,然後微笑着握住了楚墨殤的手,這傢伙不讓她去,很大層面的原因就是不信任她。
龍息閣之外的生命泉邊,白鷺和飛淵並肩站立在一起,周圍還有盯着泉水的武者,他們互相替換,日夜不敢疏忽,勢要將那條魚獸抓住。
“你回去休息吧,也累一天了,現在我守在這裡。”白鷺說。
“不行,這條魚獸十分兇猛,你在這裡我不放心,還是你回去,我累了,會有黑白聖煞來接替我。”
飛淵將白鷺推了出去,白鷺垂下了頭,臉紅紅的。
“其實……我有話和你說。”
“這個時候?什麼重要的話,不能明天回家說的,好,好,你說吧,我聽着。”飛淵的目光還盯着生命泉,一刻不肯移開。
“我有了……”
白鷺低聲說。
“你有什麼了?”飛淵隨便應了一句,突然反省過來,驚喜地看向了白鷺。
“你是說……”飛淵的目光移到了白鷺的肚子上,她的意思是,他要做爹了?
“我們有寶寶了。”白鷺紅了臉頰。
飛淵原本在這裡已經鬱悶一天了,怎麼等,魚獸也不出現,現在聽到這個好消息,讓他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還有什麼比有了後代還重要的,他推着白鷺讓她趕緊回去休息,一定要保重了身體。
就在白鷺不肯離開,飛淵支持的時候,一陣笑聲傳了過來。
“這麼好的事情,要恭喜你們了。”
“龍帝,龍後。”飛淵趕緊拱手,白鷺的臉更紅了,這麼這番話,被龍帝和龍後聽到了。
鳳芷樓從後面走了過來,殤一身銀白的錦袍走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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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寶寶,可不比我有龍寶寶,需要精心照看了,趕緊回去吧,這第一胎可要小心了。”芷樓讓白鷺回去,這裡交給她和龍帝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撤離這裡,聽我號令。”
楚墨殤大聲地命令着,所有嚴守的武者,都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爲什麼好好的,讓他們都撤離了?
可龍帝的命令不得不不聽。
“這?”飛淵有些不解了。
“今天我們要誘它出來,你先將白鷺送回去,再回來,記住,不要靠近生命泉。”楚墨殤交代着。
“好。”
飛淵雖然還不知道龍帝用什麼辦法引誘孽龍之子出來,但有龍帝他便放心多了,別人對付不了這個孽子,龍帝可是綽綽有餘了。
飛淵帶着白鷺離開了,其他的使者也紛紛撤離了,頃刻間生命泉的邊上,只剩下了殤和鳳芷樓。
殤握住了芷樓的手,低聲叮囑着。
“你一定要小心,不能妄動。”
“我明白。”
鳳芷樓點點頭,她有十足的信心抓住這個逃脫的龍之孽子,除掉這個心頭之患。
殤點點頭,飛身而起,頃刻間化作了巨龍飛騰向了聖地的高空,一旦有什麼突發狀況,他會以最近的速度俯衝下來。
“這次就看我的了。”
鳳芷樓上下整理了一下厚重的鎧甲,舉步走向了生命泉,她不是龍,龍子感受不到,應該會出現的。
夜晚的生命泉,泉水格外清澈,甚至可以看到水底映上來的紅光,真難以想象,這樣的美景之下,竟然藏着一個要命的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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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鮮活的獵物
鳳芷樓俯身向泉水的水底凝望着,不得不承認,鳳七小姐的膽子實在很大,這個時候若是魚獸突然衝出來,可是防不勝防。
就在芷樓看得出神之時,突然生命泉的水底泛起了一陣白色的水花兒,水花兒翻出了水面,她趕緊站起來後退一步,發現水花兒又不見了,生命泉水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有東西在下面,鳳芷樓握住了軒轅劍的劍柄,一旦魚獸出來,她就手起刀落,將它劈成兩半,相信這次,孽龍之子將無處可逃。
就在芷樓專注地看着水面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的臉色一變,不好。
待她轉身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急速襲來,速度快得驚人,那東西直接張開了大口,一口咬在了她手臂上,若不是殤的鎧甲,怕她就算功夫了得,這條手臂也廢掉了。
芷樓定睛一看,不是魚獸是什麼。
“可惡,竟然這麼狡猾。”
魚獸的智商是不是太高了,還知道偷襲?
鳳芷樓冷冷一笑,任由這魚獸死死咬住手臂,她直接揮出一劍,狠狠地砍向了魚獸的身體。
這一劍若是砍中了,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魚獸咬到了硬物,牙齒受阻,怎麼用力也見不到血,發出野獸一般地吼聲,當它看到一把利劍劈砍下來的時候,一聲怪叫閃跳了出去。
軒轅劍劈空了,在地上劈出了一個大大的裂痕,深深一丈有餘,泉水立刻涌了上來,將溝壑灌滿了。
魚獸避開了一劍,好像怕了,慢慢地後退着,一雙陰暗的眼睛仍舊死死地盯着芷樓。
芷樓這才仔細打量起了這條魚獸,它的體態比一般魚獸龐大,卻因爲被龍子侵佔了身體,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頭,飢餓讓它十分狂躁,就算剛纔一口沒有咬動,也不願放棄這個鮮活的獵物。
“嗷!”
魚獸發出了一聲怪叫,這絕對不是魚獸應有的聲音,他因爲被龍子控制,已經發生了變異,變得兇猛殘忍,嗜血成命,一兩條生命根本無法填飽它的肚子,何況它已經餓了一天了。
“好吧,來吧,我很好吃的。”
鳳芷樓深吸一口氣,凝聚了全部的真氣在手臂上,等待魚獸撲上來,直接給它致命一掌。
魚獸果然動了,它已經迫不及待了,腹部的魚鰭立了起來,直撲而來,不比魔神森林裡的魔狼遜色多少。
“別怪我無情,你本就不該存活在世!”
芷樓狠下了心,重重地打出了一掌,這一掌充盈了紫紅色的強大的真氣,一個猶如旋風的真氣團急速地向魚獸霹去。
若是一般的魚獸,只是被這真氣的餘氣掃到,也便沒命活了,可是這條魚獸卻不同,雖然身體瘦弱,飢餓,卻異常靈巧,它一聲嗷叫,魚鰭散開,猶如翅膀,竟然可以跳躍起一定的距離,避開了這團可怕的真氣,再次趁機向鳳芷樓撲了過來。
“還挺厲害的,好吧,就再吃我一掌,我看你能躲避到什麼時候。”
就在鳳芷樓又一掌打出來的時候,這次魚獸躲避不過了,直接擊中了它的腹部,那魚獸大叫一聲,腹部立刻噴出黑色的氣體來,和紫紅的真氣抵擋了起來。
這個場景,讓鳳芷樓倍感吃驚,黑色的真氣,果然是遺傳了止的陰邪。
想不到涅容止強暴雪笙而生的龍子,恨意竟然這麼深,以至於他的怨氣積鬱,讓他發揮了前所未有的能力。
如果讓這個龍子活着,真是天大的禍患。
就在黑霧和紫紅真氣對抗的時候,天空之中一聲龍吟,殤飛馳而下,化作萬道金光將魚獸圍住了。
魚獸感到了龍帝的氣息,一聲淒厲地叫聲,它擺脫紫紅真氣,轉身就要逃跑,可觸碰到了萬道金光,身體被重重地彈射了回來。
“你已經無路可走了,孽子,受死吧!”
殤在空中繼續旋轉着,魚獸在其中東一頭西一頭地撞着,嗷叫着,直至筋疲力盡,無力地蜷縮在了地面上,發出了一陣陣地嗷嚎,好像在求饒,又好像在哭訴。
這不是魚獸在哭,而是魚獸腹中的龍子在哭,他哭自己不公平的命運,爲何別的龍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生,而他卻要被剝離母親的身體,不得不活在一條魚獸的身體裡,爲什麼?他是無辜的。
鳳芷樓呆呆地站在那裡,看着魚獸的低泣,鼻子突然一酸,千錯萬錯,都是涅容止的錯,如何這些錯誤,要這個無辜的生命來承擔。
金光散了,殤穩穩地站在了地面上,舉步都到了魚獸的身邊,直接抽出軒轅劍,指向了魚獸的肚子。
“我絕對不能讓你出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父親……”
貪婪,邪惡,兇殘,是止留給這個龍子的。
“嗷!”
魚獸匍匐在了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它的腹部劇烈地跳動着,龍子妄圖逃出來,可惜已經沒有可能了。
就在殤的軒轅劍舉起來的時候,高空之中,傳來了一聲嘆息。
“哎,殤,你是龍族的首領,如何能公然違反了聖地的規矩,嗜殺龍子,可是大罪啊。”
殤的劍舉在手中,他擡起頭,看到了聖地的高空之中,有無數的龍影在晃動着,是龍族的宗祖,他們希望殤不要釀成大錯。
鳳芷樓擡頭看去,知道這些龍影是什麼,就是那些窺視她洞房花燭夜的老傢伙們,她本就對他們沒有什麼好印象,現在又豈能聽了他們的。
“既然這是規矩,殤不能殺,就讓我來!”
鳳芷樓嘴角微微一挑,舉起了軒轅劍,向魚獸走去,就在她接近魚獸的時候,一個金色的罩子扣了下來。
“鳳芷樓,你懷有龍子,卻不可生龍!”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這些老頑固,知不知道這個龍子留在聖地,會是多大的禍患,他已經殺了幾個聖地的使女,罪不可赦。”
“我們知道,知道,所以纔在想辦法,不如這樣,鳳芷樓,將他囚禁如何?”
龍祖們都很瞭解鳳七小姐的個性,不給個說法,怕今天很難阻止她的殺戮了,一個壞了龍子的女人,若殺了龍,可是要遭到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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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孽龍之子
鳳芷樓聽了這話,將寶劍放了下來,目光看向了魚獸。
魚獸垂着頭,喘息着,肚子跳動得沒剛纔那麼激烈了,它需要水和食物,不然不出一天的時間,它也就因爲眼中營養不良,死去了。
芷樓沒那麼血腥,她也有孩子,是止讓這龍子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痛苦。
“殤,怎麼辦?”芷樓看向了楚墨殤,現在她也沒辦法了,還是聽聽殤的意見,龍族的事情,終究需要龍族自己來做決定。
魚獸仍舊在哀嚎着,聲音一聲比一聲低。
殤冷冷的眸光看着魚獸,走上前一步,魚獸驚恐地後退着,它畏懼他,也認出了他。
“將他要在神殿之下,沒我的命令不能放出來。”
說完了這句話,黑白聖煞出現了,他們將魚獸用真氣罩住,擡向了神殿。
“神殿之下?那是什麼地方?”鳳芷樓問了一句。
“曾經關押涅容止的地方,那裡被龍族下了符咒,不打開符咒,他是沒發出來的,既然他想生,就這樣生吧。”
楚墨殤說完,大步向前走去,關押一個龍子,不必殺了他好受,孽子活着,就會日日夜夜成爲殤的噩夢。
鳳芷樓知道殤的心情不好,她和他的意見是一樣的,禍患是不能留下來的,就算壓在神殿之下,也不會徹底消除。
“你們這些冷祖,該昇天就昇天呢。”芷樓衝着天空喊了一聲。
“這丫頭,竟然讓我們昇天?”
龍祖們早已不具有龍的真身,他們也不能做出什麼大事,唯一的樂趣就是瞧瞧龍族發生的一些大事,看看龍子出生,娶妻,再生子,可這個丫頭竟然讓他們昇天,昇天之後,怕這點樂趣都沒有了。
“這丫頭太野了,希望以後的龍子龍孫,別娶這麼不聽話的媳婦。”
“我倒不這麼認爲,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一個龍祖大笑了起來,隨着這笑聲,他們漸漸遠去了。
鳳芷樓瞪眼了眼睛,瞧着他們越飛越遠,不悅地嘟囔了一句。
“真是些沒用,又搗亂的傢伙,和龍父一樣……”
她這句話才說完,才發現龍父就站在她身邊不遠處,一雙嗔怒的目光看着她,芷樓立刻不好意思了,忙左右言他起來。
“殤呢?這傢伙走了,怎麼不等等我。”
芷樓邁開了步子,飛快地向龍息閣跑出了,跑出很遠之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她的身後,龍父一臉的殘灰。
“她說的沒錯,我們妨礙了殤,如果以前都聽他的,也不會出這麼多事情了,西壁長老。”
西壁長老應了一聲走了過來。
“龍父。”
“在神殿外加派一些人手,任何人都不能尋了私情,止的孩子,就讓他一輩子留在下面吧,記得好吃好喝,讓魚獸剩下他。”
“我記得了,龍帝也是這麼交代的,既然不殺了他,就不能虐待了他。”西壁長老點點頭。
魚獸被關在了神殿之下的黑暗之中,這裡沒有夜明珠,沒有鮮花,沒有歡歌笑語,只有枯竭冰冷的水晶磚堆砌在周圍,這磚堅固無比,想闖出去根本沒有可能,唯一的出口,已經被符咒封鎖,下面很深,很遠,陰暗無光。
偶爾會有食物扔下來,魚獸便撲上去,幾口吞下,它很飢餓,時時刻刻都飢餓,可吃得再多,仍舊骨瘦如柴,隨着肚子逐漸變大,魚獸站立不穩了,它除了能張嘴吃點食物,幾乎奄奄一息。
“怕是這孽龍之子,出生不了了,還不到日子,魚獸就要死了。”看守的武者在上面低聲說。
“死了也好,若真出生了,還不知道什麼樣子呢,沒有人歡迎他。”
魚獸喘息着,傾聽着,它聽不懂,可肚子的龍子能聽懂,他想不通爲什麼自己會這麼讓人生厭。
“嗷!”
偶爾,魚獸會發出悽慘的叫聲,雖然很尖銳,卻沒那麼響徹了。
“叫什麼叫,吃吧,也許兩天,你就死了,我們也不用守着你了。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
一些食物又扔了下來。
魚獸掙扎着,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最終耗費了魚獸的所有精力之後,魚腹被掙破了,從裡面爬出來一個小男孩兒,小男孩兒很飢餓,他跳起來,大口地吃着那些食物,頭上還生着一對黑色的小龍角。
“天呢,孽龍之子早產了,提前半年出生了,快去稟報龍帝。”
神殿上,傳來了吵雜的腳步聲。
小男孩兒緊張地爬動着,他看着周圍,摸着冰冷的牆壁,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嗯……”
他因爲早產,沒那麼大的力氣,只能扶着牆壁站立着,一雙烏黑地大眼睛看着高高的上面,那是唯一的光亮。
他哼哼了幾聲,又轉身蜷縮在了死亡魚獸的肚子裡,弄了一身一頭的污血,可他還是鑽了進去,那樣會讓他感覺暖和一些。
“看呢,是個孩子……”
當他還是魚獸的時候,武者們都厭惡他,可現在他是一個可愛好看虛弱的孩子,大家都不忍心了,希望能將這個消息告訴龍帝和龍後,讓他們來看看,要怎麼處理這個可憐的孩子。
……
龍息閣內,芷樓的肚子也不小了,因爲懷了兩個,有點辛苦,她走路的時候,幾乎看不到自己的腳了。
“天行,我的鞋子呢,鞋子呢!”
她不能哈腰,鞋子也找不到了,一隻腳在地上胡亂地掃着,天行剛纔還在這裡,才一會兒功夫,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天行早就跑出去玩了,還是我給你穿吧。”
殤走了進來,俯身下去,替芷樓穿着鞋子。
鳳芷樓看着蹲在地上的龍帝,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發出了咯咯的聲音。
“你笑什麼?”
殤擡起頭,看着芷樓,這個大肚婆,已經肥成這個樣子了,笑起來還這麼嫵媚,讓人忍不住想親她一下,可是抱她並不容易,這肚子裡的小傢伙連蹬帶踹的,讓殤沒法靠前,她有兩個小保護神。
芷樓還在笑着,她低聲說。
“聖地的龍帝再厲害,威嚴,還不是給我鳳七小姐提鞋?”
“你個臭丫頭。”殤直接站了起來,一把將芷樓橫着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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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8:可憐的孩子
“喂,喂,小心啊。愛睍蓴璩”
鳳芷樓順勢勾住了殤的脖子,吃力地湊上脣,在殤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已經兩年多了,聖地一直和平繁盛,她和殤的生活也很悠閒,看着小蟲子一天天長大,自己肚子一天天變圓,還有什麼比這些變化更讓她覺得幸福的。
她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沒有擔心,沒有煩惱,所以人也就胖了不少,兩個孩子也發育的格外好,現在還不足年,個頭兒已經比小蟲子出生的時候還大了,所以她更加笨拙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們了。”殤將頭伏在了芷樓的肚子上,傾聽着,裡面有隱隱哼哼的聲音,兩個小傢伙好像在玩耍。
“他們一定很好看……”
芷樓撫摸着殤的臉頰,真喜歡他這樣親暱貼近她的樣子,他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父親。
“一個像你,一個像我。”芷樓微微地笑着。
“都像鳳七小姐。”殤點了一下芷樓的鼻子,小蟲子長那麼想爹,這次兩個該像芷樓了,也許會更美,更帥。
“殤,你相信嗎?”
鳳芷樓一雙眼睛爍爍放光地看着楚墨殤,她一直都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過他,也許他會覺得可笑,不實際,可她一定要說出來。
“什麼?”殤擡起頭,看向了芷樓,將她抱得更緊了。
“如果我不是鳳芷樓,不是真武聖女,你還會不會娶我?會不會這麼疼我?愛我?”芷樓低聲問着。
“爲什麼這麼說?”殤皺起了眉頭,覺得芷樓這話說得奇怪,她怎麼會不是鳳芷樓,不是真武聖女呢?
“其實……我是從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來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鳳家莊的七小姐了,可能……原來的七小姐死了,或者……總之,我不是她。”
鳳芷樓想將這個說得明白了一些,卻又解釋不清,怎麼會一夜之間,她就成了鳳七小姐呢?
“是啊,你有很強的本事,就是可以打開任何空間,行走在空間之間,多重身份,可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是我懷中的這個女人就可以。”
殤說完,俯身湊近了芷樓的面頰,他的脣還不等親到芷樓的脣,龍息閣外,白聖煞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甚至連門都忘記敲了,他一見房中的情景,趕緊退了出去,尷尬地垂下頭。
殤回過頭看到了臉色難看的白聖煞,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不然他不能這麼冒冒失失地闖進來。
殤小心地將芷樓放在了地上,清了清嗓子,大步地走向了白聖煞。
“什麼事兒慌慌張張的,連通報都等不及。”
“龍帝,龍帝,不好了……孽龍的孩子,出生了!”白聖煞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得到通報之後,他第一個跑去看了,實在難以接受,怎麼會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什麼?這才兩年半。”
殤聽到這個消息,確實很吃驚,怎麼可能呢,龍子要在母體裡生活三年才能出生,涅龍的孩子卻只發育了兩年半就生出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雖然吃驚,卻也不算吃驚,那孩子被從母體中剝離出來,摔下青龍山都能不死,說明他具有極強的生命力,不容忽視。
“魚獸堅持不住,死了,那龍子從魚腹中掙脫出來,實在,實在太驚人了。”白聖煞吸着冷氣,到現在他也覺得不可置信。
鳳芷樓站在房裡,聽得真切,想不到那孩子真的出生了,曾經她去看過幾次,神殿下面都是魚獸哀嚎的聲音,魚獸看起來幾乎要死了。
她以爲孽龍之子會死在魚腹之中,這樣的結果也許更好,卻不想他竟然提前出生了,還活了下來,一個頑強的生命。
“我也去看看。”
鳳芷樓整理了一下頭髮,直接走了出來。
“你去,我怕你會不忍心,他現在看起來應該就是一個小孩子。”
殤不想讓芷樓看到那樣的情景,她現在身懷有孕,對小孩子本就憐惜,若讓她見了小龍子,一定會忍不住要放那孩子出來的。
“我一定會堅持住的,我說過我聽你
的。”
鳳芷樓握緊了殤的手,她只是想知道那孩子怎麼樣了,至於其他的,她一定會剋制的。
可當芷樓站在神殿之上向下看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想做到無情真的不容易,連殤也蹙起了眉頭。
神殿之下,剛出生的孩子渾身是血,赤着身體,縮在魚獸的肚子邊,他擡着頭怯怯地看着上面,一雙眼睛因爲瘦弱而顯得奇大,許是發現有人來了,他伸出一雙小手來,張合着小嘴,哭泣了起來。
“他是個孩子……”
芷樓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他除了很髒,幾乎就是一個好看的小男孩兒,芷樓慌亂地移開了目光,鼻子一酸,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怎麼會這樣?她真好難受,孽龍之子,分明就是一個虛弱需要愛撫的孩子。
她說過的,會尊重殤的決定,可現在她真的無法狠心,只能將頭深深地買進了殤的懷中。
“殤,怎麼辦?下面關着的是個孩子,我們不能……”芷樓不能說出這個想法,這是孽龍的孩子,放出來會危害聖地的。
殤將芷樓摟住了,明白她作爲母親的心情,可他的眸光仍舊陰冷,漠然地看着下面,那孩子已經吃力地站起來了,光着小屁股,向上面的人伸着手。
“抱抱……”
孩子舔着嘴巴,見沒人理他,再次哭泣了起來。
“怎麼辦,龍帝,這樣的孩子,大家看着都不忍心啊,他哭一會兒,睡一會兒,和小孩子沒什麼區別啊,實在太可憐了,我看不下去。”白聖煞發愁啊。
此時龍父已經跑過來了,他聽見了孩子的哭聲,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止的孩子……”
無疑那哭聲是涅容止孩子發出來的,很無助,很淒涼,他提前出生了,飽受困苦和洗禮。
“真是造孽啊!”西壁長老咒罵着,這孩子真是讓人心痛。
“打開封條!”殤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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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23 17:16:27|6543575----
669:一次生的機會
“龍帝?真的要開封條?”西壁長老低聲問了一句。
“開封條,我下去。”殤的眸光看着下面,他要下去,帶那個龍子上來,也許成型的龍子,還有一點龍性,不過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是,龍帝。”
西壁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合力,將封條打開了,殤走了上去,鳳芷樓低聲地警告着殤。
“他不只是一個孩子,你小心。”
雖然心裡有對孩子的憐惜,可鳳芷樓仍舊不能忘記,這龍子在魚獸肚子裡傷人的事情,兩個使女死在他的手裡。
龍子爲了活命,幾乎不折手段了。
目光定定地看着下面的孩子,芷樓微微地喘息着,她多希望這孩子是善良的,如果真的可以,她會養這個孩子,會照顧他,讓他感受到母愛,可他真的善良嗎?
孽龍之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想跳起來,卻一趔趄,坐在了地上,許是痛了,竟然大哭了起來,看起來不過是個孩子。
芷樓收了目光,後退了一步,不再看了。
殤凝眉朝下看着,神色凜然,他似乎比其他人看起來冷靜多了。
“他想傷我,可沒那麼容易。”
說完,殤縱身一躍,慢慢地落在了神殿之下。
孽龍之子看見有人來了,先是一喜,就要奔上來,可當他看清楚墨殤的臉上時,驚恐地向後退去,小屁股貼在了牆壁上,手緊張地捂住了眼睛,發出了一陣陣淒涼地哭聲。
他認識殤,那個將他從她娘肚子裡取出的人,龍族的首領殤。
“你害怕我?”殤陰鬱着眸光走近了一步。
孽龍之子更加害怕了,手指露出一條縫隙,看了殤一眼,突然發出了一聲咆哮,渾身顯出黑色的龍紋來,他受驚過度,本能地自我防衛着。
“果然劣根未除!”殤又走近了一步。
孽龍之子更加害怕了,小腿發抖着,無奈地蹲了下來,跪伏在了殤的面前,蜷縮在了一起,他屈服了
殤走到了他的身前,俯身下去,伸出了手……
神殿之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誰都不知道龍帝要怎麼處置這個孽龍的孩子,是要殺了他,還是放了他,又或者繼續將他囚禁在這裡。
鳳芷樓默默地轉過身,向外走去,她不能再看下去了,她的呼吸都要停住了,臉蒼白無比,連走路都吃力了。
“娘。”
小蟲子跑了過來,他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爲什麼所有人都來了神殿。
小蟲子已經五歲多了,再有不到半年,就滿六歲了,他越長越像殤,俊美挺拔,眉宇中含着一股子脫俗的飄逸,他的個子比一般的孩子要高,若不是臉上還有稚氣,很難相信他才僅僅不到六歲。
“別過去。”
芷樓不想兒子看到神殿下的情景,他還小,很多東西不能理解,也接受不了。
“爲什麼?娘,你們在看什麼,我聽他們說,下面生了一個龍子,是不是真的,讓他出來和我一起玩吧。”
“他可不能和你一起玩。”
芷樓握住了小蟲子的手,向回走去,不管殤的決定是什麼,她都不會干涉,可她的心卻沒法安靜下來,眼前都是那帶血孩子的影子,他真的好可憐。
殤會怎麼處置他?
神殿之下,殤將孽龍之子一把抓了起來,上面發出了一聲驚呼,大家都在猜測,殤會殺了這個孩子,那小東西在殤的手掌中掙扎着,哭泣着。
“我只給你一次生的機會。”殤冷聲地說。
孽龍之子傾聽着,眼睛怯怯地看着殤,顯然他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這一次機會之後,他會殺了他。
殤說完了這句話,飛身縱起,急速上升,一直到了神殿之上,他的手掌裡仍舊握着幼小帶血的龍子,大家的目光都齊齊地看了過來,這孩子和一般的孩子沒什麼區別,渾身散發稚嫩和童真。
“龍帝,要怎麼處置這個孩子?”西壁長老問。
“他的劣根性,會隨着他的成長而難以自控,如果現在憐憫他,將來一定會成爲聖地的禍患。”殤冷聲地說。
“是不是要處決了他?”白聖煞不忍心地問。
“不,他只能做一個平常的孩子,絕不能變成龍,”
殤將龍子放在了地上,手指握住了孩子的小龍角。
“龍帝……”西壁長老轉過了身,知道失去龍角對於一個龍意味着什麼,他將不能修煉龍族的功夫。
殤的眉宇一揚,臉色一凜,手指用力一掰,卡擦一聲。
啊!
一聲慘叫,真是驚心動魄,兩隻龍角齊刷刷地折斷了,小龍子因爲疼痛在地上翻滾着,怨恨的目光看着殤,隨後發出了一聲聲憤怒的叫聲,他的兇殘一面再次顯露了出來,張開小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齒。
殤沒有因此停手,手又放在了孽龍之子的脊背上,他要剔除這孩子體內隱藏着的三片幼小龍鱗。
殤的手指扣住了孽龍之子的脊背,很快三片黑色的龍鱗顯露出來了,他的手指一提,三片小小龍鱗硬生生被他剝離了出來。
這次孽龍之子掙扎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疼得暈過去了。
各位長老都驚恐地看着殤,殤真的好狠,絲毫不留任何的餘地,龍父踉蹌地走了上來,知道這孩子廢了。
“殤……”龍父的眼前一黑,隨後倒在了地上。
殤的神情仍舊冷硬,他做事一向果斷,他不會因爲任何人對這個孽龍之子容情,甚至有些長老覺得殤實在太冷酷了。
“我答應留着他的命,看沒答應他可以做一條正常的龍,帶他回去,不必再關在這裡了,他是自由的。”殤冷聲地說。
“也許這樣對他是最好的。”西壁長老點點頭,俯身將孽龍之子抱了起來,就算這孩子將來有劣根性,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了。
“帶他去洗澡,喂些吃的,好好照看。”
殤最後看了一眼止的孩子,直接向龍息閣走去。
西壁長老抱着小龍子去了暖和的樓閣,讓使女給孩子清洗,療傷,他很快清醒了過來,卻不再哭泣,也不再哼哼,好像啞巴了一般。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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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龍子涅白
龍父坐在孽龍之子的牀前,沒法責備殤的殘忍,他只是擦拭着孩子的傷痕,長吁短嘆着。
“但願這孩子能有一顆善良的心。”
“會的,一定會的,我們所有的長老,都會教導他好好做人,不過,龍父,他還沒有名字。”西壁長老說。
“龍帝已經給他去了名字,叫涅白,希望它在冷酷、惡忌、暴怒、齷惰、貪婪這些方面,都能一生做到清清白白,潔身自好,不再步他父親的後塵,一個涅子,也是爲了止吧。”
東壁長老走了進來,龍帝臨回龍息閣的時候,交代了這個名字。
“想不到,他會給這個孩子賜予了名字。”龍父點點頭。
“龍帝還下了命令,涅白在聖地,仍是聖地的二少主,和天行齊名。”
“這是龍帝的寬容。”
除了習武修煉,成爲一條驕傲的龍,龍帝什麼都會給他,龍父的心也踏實了許多。
“止,是我縱容的,殤,纔是真的王者。”
“是啊,他纔是真的王者。”
長老們都很贊同,而且他們傾盡心血,不讓涅白便壞。
龍息閣內,芷樓見楚墨殤回來了,忙迎了上去,她本要開口詢問孽龍之子的情況,可見殤的臉上很難看,額頭上還掛着一層汗珠兒,便知道他可能做了什麼他自己也不忍心,卻又不得不做的事。
要問出的話,打住了。
“我叫人給你放了洗澡水,還是熱的,你洗洗吧。”芷樓幫助楚墨殤脫掉了錦袍。
殤的目光落在了芷樓的肚子上,想到龍子的龍角和龍鱗,他的孩子都將擁有,唯獨那個孩子沒有,不由得輕嘆了一聲,大步走向了浴缸。
他甩掉了衣服,擡腳進入其中,疲憊地躺下去,閉上了眼睛。
殤也不願那樣,可這是保存那孩子性命的唯一方式。
“我廢了那個孩子……”他輕聲說。
“廢了?”
芷樓略略有些吃驚,她走過來,站立在了浴缸的邊緣,輕輕地幫着殤擦拭着身子,他看起來真累了,長長的睫毛低垂着,肩頭無力地低垂着,手臂浸在熱水中,熱量讓他健碩的身體微微發紅。
“我折斷了他的龍角,剔除了他的龍鱗,他不能變成龍,不能修修煉,我能體會到那種痛苦,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也許吧,可如果沒這份殘忍,聖地就多一份擔憂,畢竟涅容止造成的遭難,不能再重演了,孽龍之子是止強暴雪笙的結果,在那孩子的心裡,有強烈的怨恨和暴躁,他若長大,誰能保證他不會變得比他的父親還要殘暴和邪惡。”
如果這件事讓芷樓做決定,在不能嗜殺孽龍之子的前提下,她也會選擇廢除他所有的天資。
“我不能給他可能變好的機會,因爲我是龍帝。”
殤揚起了面頰,深深地喘息着,誰都可以做這個賭注,唯獨他不能,他必須將事情做到毫無隱患,毫無兇險,爲千千萬萬的聖地子民,乃至天下百姓着想。
“畢竟他還活着,不是嗎……”
芷樓的手指輕輕地放在了殤的胸膛上,他抓住了她的手,拉到了脣邊,在聖地,也許只有她對懂龍帝的心了,有她的安慰,殤覺得心裡那份擔子輕了許多。
“有你,是殤的幸福。”
殤親吻着芷樓的手指,將她拉了過來,輕吻着她的脣。
聖地的一場風暴就這麼過去了,涅白在聖地居暖閣內生活,很少出門,三個月他的傷勢纔好,也開口說話了,他很喜歡龍父,卻不愛和長老們解除,當聽到龍帝的名字時,會嚇得發抖。
每次殤接近居暖閣百米的範圍內時,涅白都會發出尖利的叫聲,鑽到牀下,不管誰喊都不肯出來,除非龍帝離開,那種威懾的感覺消失。
所以殤從來沒有接近過涅白一步。
一個被嚇壞了的小龍子。
“他是你的伯父,大伯父。”龍父覺得這層關係太尷尬。
“他不是,我害怕!”
涅白怯怯地說着,從牀下探出頭來,不肯出來。
小蟲子飛快地跑了進去,一雙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躲避在牀下的小孩子。
“你就是涅白嗎?長老們說,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小蟲子很興奮,他很希望有一個夥伴,一個可以和他玩耍的夥伴,聖地的那些孩子都太弱了,跑不過他,跳不過他,實在太沒意思了,聽說這個是龍子,應該很厲害吧。
“你是誰?”涅白不肯出來,眼睛都是防備的神情,他咬着嘴脣,脣瓣滲着一絲絲的血來。
“龍天行,我是龍族的少主,你是二少主,我們都是龍的後代,所以我們是一樣的。”
小蟲子十分豁達,走上來伸出了手,涅白想了想,從牀下鑽了出來,警覺地看了一下週圍,感受不到龍帝的威脅之後,他纔將手放在了小蟲子的手中,可很快又縮了回去。
“你的手很熱。”
“我在練功夫,飛淵叔叔很嚴格,不讓我偷懶,灌園叟爺爺總是打我的屁股,還有那個白臉的叔叔,飛來飛去的,累死我了,難得出來玩一會兒,走,我們一起去。”
小蟲子又握住了涅白的手,向外就跑。
這是涅白第一次走出房間,他很不習慣,當擡眼看向了周圍的時候,他轉身就往回跑,卻被小蟲子死死地拽住了。
“娘說了,男兒志在四方,你不能總憋在房子裡。”
“我沒娘,沒娘!”涅白一聽娘這個字,立刻大聲地叫了起來,小臉變得煞白。
“誰都有娘,你也有,怎麼會沒有呢?”小蟲子安慰地拍着涅白的肩頭,說他的娘就是最好的娘,世間獨一無二的娘。
“你娘是龍後,我娘不是,我娘是個壞女人!”涅白狠狠地甩了一下手,轉身向回走去,他的脣瓣流着血,這一幕讓站在不遠處的鳳芷樓看得一清二楚。
白鷺站在芷樓的身邊,低聲說。
“龍後,這孩子還是不行,心態很難扭轉,長老們很無奈,他什麼都害怕,都厭惡,甚至憎恨。”
“也許他真的很怕。”
芷樓知道涅白最怕誰,就自己的丈夫,他的伯父楚墨殤。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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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芷樓的考研
鳳芷樓走進了居暖閣,小蟲子隨後跟了上來,低聲說。愛睍蓴璩
“娘,他不肯出來。”
“慢慢會好的。”
芷樓撫摸了一下兒子的腦袋,讓他出去好好修煉功夫,灌園叟已經到殤的面前告了小蟲子一狀,說他狡猾不聽話,估計晚上殤回來了,就會狠狠訓斥他了。
“爹真嚴厲,每天都來檢查我,我看我還是去練吧,不然他親自教我,我就慘了。”小蟲子一縮脖子,提及爹,他就立刻老實了,爹雖然很愛他,卻很嚴格,對他的武學,毫不放鬆。
小蟲子發覺季要學習的東西也很多,漸漸的,也明白自己肩負的是什麼責任,平時也就刻苦了許多,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頑劣難免,惹得灌園叟總是嗷嗷大叫。
“那好吧,我去練功夫了,不過裡面的小傢伙很奇怪啊,娘,你能讓他走出那個房間嗎?”小蟲子說。
“這個看看吧。”鳳芷樓地此沒什麼信心。
“我聽孃的好消息。”小蟲子嘿嘿一下,身上跑開了。
居暖閣內,涅白坐在小椅子裡,他見鳳芷樓進來了,立刻垂下了頭。
“我請你幫我一個忙。”芷樓走近了涅白,低聲說。
“你讓幫忙?”
涅白擡起頭,看了芷樓一眼,有些不確信在這個地方,還有人需要他嗎?他幾乎什麼都沒有,於是他又垂下了頭。
“你知道你什麼都能聽得懂,天行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可以照顧我,去找內丹了,所以你也可以,所以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你還需要我幫?”
涅白瞥了一下嘴巴,哼了一聲。
“我的耳環掉在生命泉裡去了,你去幫我找回來。”芷樓摸了摸耳朵,涅白一看,確實丟了一隻。
“爲什麼不讓龍天行去,他什麼都比強,我算什麼?”涅白又哼了一聲。
“難怪……好吧,既然你做不到,我去找天行來幫我。”
說完,鳳芷樓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不就是一個耳環嗎?我能找到。”涅白從牀上站了起來。
鳳芷樓這才轉過身,凝眉低聲說。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找到,你若中途放棄了,以後就不要走出這個房間,不然很多人會笑話你無能的。”
說完芷樓大步地向門外走去。
“我可以,我可以!”身後是涅白大喊的聲音,可芷樓仍舊沒有停住腳步,一直走到了居暖閣,在一個守在門外的使女面前停了下來,將一隻耳環遞給了她。
“把這個,扔到生命泉裡去。”
“是,龍後。”使女點點頭,離開了。
鳳芷樓這纔打了一個哈欠,覺得有些累了,最近隨着肚子裡的孩子要出生了,她也格外睏倦,睡的時間,要比清醒的時候多。
交代完了,芷樓轉過身,向龍息閣的方向走去。
殤已經回來了,站在龍息閣的門口,遠遠地看着走來的鳳芷樓,濃密的雙眉微揚着,這幾日他除了偶爾去武京見宴幾面,很少離開聖地。
“宴的大婚很熱鬧吧,若不是我要生了,一定會去參加婚禮的,長老們這幾天看得緊,走到哪裡都一羣人跟着,當龍後可真辛苦。”
“這麼抱怨,早知道讓你去了,大婚很熱鬧,宴娶了一個武京平民之女。”
“平民之女?雖是太平盛世,可這真不是宴的做事風格,一定是這名女子有什麼打動宴的優點?”
在鳳芷樓的眼裡,宴一直認爲他的婚事和國家利益息息相關,怎麼這次卻轉了性子?
“聽說這名女子在武京的街頭,救了一個驚馬下的孩童,剛好宴也在場,他便下了迎娶她的念頭,一定是這女人的俠肝義膽打動了他。”
驚馬下的孩童?
殤說的這一幕好像有點熟悉啊,好像曾經芷樓初見太子宴
的時候,就是遭遇了驚馬,那馬險些將一個孩子踩死,是芷樓及時救了孩子,也是那次,她認識了太子宴,也拿到了進入武京皇城的特殊令牌。
鳳芷樓稍稍愣了一下。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殤覺得芷樓的神情異樣,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沒什麼不對,只是覺得這麼巧……”
鳳芷樓一把將殤的手臂挽住了,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提及,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還是不提的好,若說出來,殤的心裡定然不舒服。
不管宴爲什麼娶那個女子,都和她鳳七小姐沒關係了。
殤是何等的聰明,他立刻蹙眉看向了芷樓。
“別說當年……”
不等殤的話說出來,鳳芷樓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將話說出來,而是嘿嘿地笑了起來。
“楚公子,你猜,我剛纔去哪裡了?”
“你去哪裡了?”
殤將芷樓的手拉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既然芷樓不願提,他也沒必要將話說得明白,可宴這個傢伙,都這麼多年了,還對芷樓念念不忘,確實有些可惡。
“我去看了涅白。”芷樓說。
“怎麼提到他了,百米內,我若走近了,他都會發抖,這身體廢了,龍族的精神也沒了,倒也不算什麼壞事。”
殤冷笑了一聲,又恢復了原來的冷酷,對這孩子,他只留了一個活口,不期待他能有什麼作爲,不危害聖地就好了。
“我想改造他,讓他做一個大家都喜歡的好人。”
“怎麼可能?他的骨子裡留着陰暗的血。”殤搖了搖頭。
“一定可以的,我丟了耳環在生命泉,給他一個月的時間找。”芷樓說。
“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他畢竟還是孩子。”
殤有些詫異,怎麼芷樓想到了讓涅白去做這個?
“你忘記了,他雖然廢了,可也是龍子,既然我們留下了他的命,就該再給他一次機會,我想磨練他的耐性,如果他心浮氣躁,中途放棄了,我也不會再管他了。”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這樣也好,我也想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沒得救了。”殤點頭同意,覺得芷樓這個方法很好。
鳳芷樓轉眸看向了楚墨殤,繼續說。
“這幾個月,我一直在研究一種醫術,不知道是不是可行?也許可以幫了他,但一直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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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放肆一下
“什麼醫術?”殤知道芷樓這段時間沒閒着,只是不知道她竟然在偷偷地研究醫術。
“換血術。”芷樓眉飛色舞地說。
“換血術?”殤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醫術,還是頭一回聽說。
“醫學的奇異境地,就是起死回生,換血回春了,我在想,如果換掉涅白身上的血,是不是就可以改變他的劣根性?”
鳳芷樓湊近了楚墨殤,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換血術是一種很危險的醫術,弄不好,被換血的人會產生血液異常而殞命,所以她暫時不敢用在涅白的身上,既然龍帝已經答應了給那孩子留條命,就決不能讓他輕易死了。
可芷樓就是好奇,也不想放棄,待她將換血術研究得十拿九穩之後,再給涅白用。
“你若喜歡就研究,涅白對於我來說,已經不再是隱患,就當他是個生病的孩子醫治好了,但不能要了他的命。”
殤這算是同意了。
“只要你同意就好。”
芷樓得意一笑,在殤的面頰上親了一下,殤有些尷尬,這地方可以龍息閣之外,還有很多武者和使女走來走去,芷樓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於是他後退了一步,輕咳了一聲。
“真是越來越放肆。”
雖然這眸子裡有些遷怒,可隱隱的,卻藏着一些寵溺。
“要不,我也讓你放肆一下?”
鳳芷樓將臉頰鼓起來,送到了殤的面前,殤更加尷尬了,乾脆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臂,直接將她拉進了龍息閣。
既然有人主動要求放肆,他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龍息閣的門一開,楚墨殤直接將門一踢,牢牢地抱住了芷樓的肩膀。
“現在爲夫倒是可以隨便放肆了。”
“只在這裡,一下就好!”芷樓將臉頰送給了楚墨殤,脣就別親了,她可以承受不了這傢伙的熱情。
“僅僅是這樣?”楚墨殤伸手,勾住了芷樓的小蠻腰,將她牢牢地圈在懷中,俯首吮吸着她發間的味道,深深嘆息,“忙碌了好幾天,終於可以單獨相處了!”
這一句,不知包含了多少相思和無奈!他是龍帝,不能夜夜留在龍息閣內,似乎有兩個晚上沒回來了,他便有些不習慣了,如今這樣溫情的相擁,讓他渾身都放鬆下來。
低頭處,她的衣襟裡波濤洶涌,懷孕,讓她肌膚凝脂般的白皙,好到了極致,他喉頭一動,一股熱血衝上腦門,龍魄和渴求撞擊着他的胸口。
“芷樓……”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那隱含的需要逼迫着他。
芷樓擡眸,那個吻沒有落在她的臉頰上,而是狂熱而纏綿蓋住了她的脣,激烈的吻在脣齒頸項間輾轉反側,炙熱的大手在她的肌膚上來回摩擦。
她雖然沒有這樣的準備,可仍舊被他引燃了身體,溫度直線上升。
可最終,芷樓還是及時地捉住了他的手,羞紅着臉說:“這一對寶寶就要生了,你不能……”
楚墨殤的一張俊臉窘迫了起來,他深深地喘息了一口,刻意地壓制着。
“快到日子了,他們還是不願出來,賴在你的肚子裡,可真是難爲了我這個做爹的。”
芷樓抿着紅脣,不好意思地竊笑起來。
“已經讓你放肆過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過我了。
楚墨殤聽罷,捏了一下芷樓的小鼻子。
“我這放肆,還不如不放肆了,你個狡猾的丫頭!”
“所以下次隨便狡猾的丫頭放肆吧!”芷樓摸着自己的肚子,轉過身,還忍不住地笑着,可才笑了幾下,兩個小傢伙就踢打了起來,還真讓芷樓吃不消了。
“快快,他們打起來了。”
芷樓轉過身,抓住了殤的,殤的手一放上去,兩個小傢伙就安靜了下來,不再打鬧了,好像他們還沒出生,就畏懼這個爹了。
“看來,爹下次要讓你娘懷上三個,多一個調解的出來纔是。”殤戲虐地笑了起來。
“殤……”
芷樓軟綿綿的拳頭打了過去,人順勢依偎在了他的懷中,她的心被填得滿滿的。
龍息閣內,一對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相互擁抱,依偎着,夜明珠的光輝也因此羞澀了許多,不忍打擾他們而變得昏黃。
生命泉的邊上,涅白站在那裡,朝水下望着,這裡他很熟悉,曾經從青龍山上掉下來,就是跌入這裡,這裡讓他感到驚恐和不安。
可耳環就在下面,他勇敢面對,還是畏懼返回。
“你在幹嘛?”小蟲子修煉了功夫之後,飛快遞跑了過來,他真吃驚,怎麼這不喜歡見人的龍子,竟然從安樂窩裡出來了。
“我要找一個耳環,在這泉水的下面。”涅白眯着眼睛,深深地喘息着。
“算了吧,下面很深的,若你真的要找,我幫你好了,我不怕水的。”
龍族的後代沒有怕水,他們天生就有很好的水性,甚至可以在水裡棲息生活,戲水找樂,涅白也是龍,除了不能變成龍,不能修煉,他也不怕水,可現在他卻很驚恐,因爲而引發的怒火在上升。
就在小蟲子要跳下去的時候,他直接抓住了小蟲子的手臂。
“我可以的。”說完,他縱身跳了下去。
“喂,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來啊。”隨着小蟲子的一聲喊,涅白小小的身影在泉水中消息了。
生命泉不遠處,幾個使女和武者朝這邊看着,見這個情景,擔憂地議論着。
“哎呀,二少主真的跳下去了?”
“他那麼小,在找什麼啊。”
“龍後的耳環。”
“那麼小的東西,一個這麼大的泉水,找不到他也就放棄了,據說他的脾氣不愛好,古怪,哪裡有這麼好的耐性?”
“別這麼說,龍帝和龍後不讓在背後議論二少主的。”
就在大家都閉上嘴巴的時候,泉水的水面突然鼓起了幾個氣泡,涅白的小腦袋浮了上來,他好像沒找到,呼呼喘息地遊動着,直接坐在了泉水邊的一塊石頭上,他看起來情緒不穩定,惡狠狠地看着周圍,發現使女和武者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發出了一聲怪叫。
“滾!”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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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改造孽子
那聲怪叫近乎獸吼,嚇得使女們紛紛退卻,武者們警覺地握住了兵器,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孩子就算內心是有害的,行爲無害,做不出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可那聲吼仍舊讓他們有些害怕。
小蟲子也很吃驚,看着渾身溼淋淋的涅白。
“你沒事吧,不行就算了,我娘不會怪你的。”
“不用你管,這是我的事。”
涅白站起來抖抖水,轉過身,向居暖閣走去,大家看着他的背影,良久纔敢說話。
“估計二少主明天就不會來了。”一個使女說
“也許吧。”
大家有些不確定,但一些人決定離生命泉遠一點,這個二少主實在太古怪了。
小蟲子看了看生命泉,想不通娘爲什麼要讓涅白那麼做,這件事對於龍族來說不算難事,可對於涅白來說有點難,畢竟涅白失去了很多龍的敏銳。
可讓大家感到震驚的是,第二天一早涅白又出現了,他仍舊誰都不搭理,在生命泉邊一遍遍地跳下去再上來,這樣一連堅持了大半個月。
龍息閣之內,白鷺走了進來。
“他放棄了嗎?”鳳芷樓見白鷺來了,熱不住問了一句,時間似乎差不多了,若涅白堅持不住,便要放棄了。
“還是沒有,要不要幫幫他?”白鷺說。
“不用,我要他耐住性子,磨練他易怒的脾氣。”
鳳芷樓正在笨拙地縫製孩子的衣服,那些衣服看起來很不像樣子。
“聽使女說,涅白每次回去都會砸東西,將房間裡能砸的都砸了。”白鷺低聲說。
“玉不琢不成器,砸沒了,也就沒了,隨便他。”
鳳芷樓不以爲然,這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展開了縫好了的衣服,看了幾眼都覺得彆扭,怎麼女人該做的這麼點小事,她都做不來呢?
“你說,這些衣服,怎麼這麼難?”芷樓問了一句。
“龍後,這個我在行,不如我來幫你吧?”白鷺實在看不過眼了,便伸手出來,她已經給女兒縫製了不少衣服,早就輕車熟路了。
“不用,我可以,一件不行,做兩件。”
鳳芷樓發誓,她一定要給孩子親自做衣服,讓他們穿,別人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不然不是白做一回女人了。
就在鳳芷樓將一件小衣服縫製得像模像樣的時候,涅白一身水滴地出現在了龍息閣,他抹了一下小臉,舉起了手,手裡是那隻耳環。
“給你。”
“你找到了?真讓我吃驚。”
鳳芷樓拿着衣服,站了起來,走到了涅白的身邊,接過了那個耳環,這確實是她的,她很滿意這個結果,涅白竟然沒有放棄。
“謝謝你。”鳳芷樓吃力地俯身下來,說了聲謝謝。
涅白瞪圓了一雙眼睛,眨巴了一聲,還沒人和他說過謝謝,這是第一次。
“作爲獎勵,我給你親手做了衣服,你想不想試試?”鳳芷樓舉起了衣服,問了一句。
涅白咬了一下嘴脣,良久都沒有說話,不知道他是接受,還是拒絕。
“既然不想穿,就算了吧。”芷樓轉身就要將衣服放下。
“我穿。”
涅白說完,將身上溼漉漉的衣服脫掉了,光着屁股站在了那裡,他還有些害羞。
“好,這是你付出之後的獎勵,應得的,以後記住了,萬事都要做出努力,才能得,搶的,奪的,都不是你的。”
鳳芷樓將衣服套在了涅白的身上,幫孩子係扣子的時候,她發現這孩子長得真的很像涅容止,就算眼裡的神情都很像。
爲什麼同是兄弟,殤和止會相差那麼多,無疑,殤從小就被關注,重視,止卻被忽略,輕視,一個註定是龍帝的龍,一個註定默默無聞的龍,龍有九子,不同命運,暴戾,貪慾,隱匿是他們的個性,這不能不說明了什麼。
手指輕輕地放在了涅白的臉頰上,孩子的臉很冷,想象也知道,他一直在生命泉邊努力。
衣服穿在了身上,涅白的眼睛一直盯着鳳芷樓,他突然問了一句。
“我是不是沒用?龍天行比我優秀,他是未來的龍帝,我是廢物”
“不是……”鳳芷樓直接否定了涅白的話。
“爲什麼,大家其實都在背後輕視我,我沒爹沒孃,是個沒用的廢物。”涅白第一次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是,我也是……因爲我曾經也是個廢物,很多人恥笑我,看不起我,可我挺過來了,涅白,是不是沒用的廢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寬容,讓大家最終都喜歡你。”
鳳芷樓握住了涅白的小手,將他拉到了桌子前,放在了椅子上。
“聽說你砸了房間裡的所有東西?”芷樓問。
“是,因爲我生氣!”涅白說。
“現在還想砸嗎?”鳳芷樓又問。
“沒有可以砸的了,我也不想砸了,因爲我沒有東西可用了,他們不給我。”涅白說。
“我叫人給你,但只一次,如果你再砸,就真的沒有了,但意外打破的不算。”
鳳芷樓微微地笑着,覺得涅白的心裡還有邪惡,只是他在極力地掩飾,想討好大家罷了。
“你還有一個苦難讓你幫忙,不過這次沒有獎勵,只是希望你能幫忙而已。”
“什麼忙?”涅白好像來了興趣。
“青龍山曾經倒塌過,碎石封住了聖地人去往青龍山西山的路,我給你派幾個人手,你作爲領導者,幫忙聖地的子民將路面清理乾淨,如果小蟲子閒着,你也可以指揮他,不要當他是你的哥哥,他能做到,你也能。”
鳳芷樓說完,直了直腰,坐了一天的衣服,還真是累得要命了。
“你考慮一下,我去牀上躺躺。”
說完,她轉過身向牀榻走去,一邊走,她一邊想,這孩子能不能答應,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聖地收復之後,殤一直忙於其他的事務,碎石都堆在那裡,現在也到了該清理的時候。
鳳芷樓希望涅百能答應,可那孩子一直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盯着牀榻上的女人,眯着一雙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2013-12-25 6:01:51|6557718----
674:愛得太深
就芷樓似睡非睡的時候,涅白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行,我可以的。”
涅白只說了這句話,就轉身出去了。
鳳芷樓看着涅白的背影,他還是個很小很少的孩子,小手小腳,小腦袋,骨子裡的倔強還在,他極力想證明什麼,讓大家知道,他很有用,只可惜……
“你又在想什麼?那份工作對於他來說,他是不是太小了?”
殤不知何時從窗戶飛掠進來,這傢伙最近又和以前一樣,習慣這樣神出鬼沒了,想必剛纔的話,他都聽到了。
“若是大了,就來不及了,他也該做一些好事,明白做善事和惡事的區別,他需要聖地子民的稱讚,如果他這件事做好了,我就給他換血,冒一次險。”
鳳芷樓支撐了好一會兒,都爬不起來,一連做了好幾天的衣服,要將她累殘了。
殤一把握住了芷樓的手,直接將她拉了起來,順勢帶入了懷中。
“如何換血?”殤嘶啞着聲音,她好像又胖了,身體軟軟的,膩膩的,很粘人。
“用我的血。”
鳳芷樓相信,自己的血應該還算純潔,有盤古後人的優秀血統,豈能差了,當然她的血也有召喚神族的遺傳因子,可這遺傳的因子,在芷樓的眼裡也是純潔的,簡星痕是個好人。
“你的血不夠純,還是我的吧。”
殤摟住了芷樓的肩頭,戲謔地說。
鳳芷樓一聽這話,立刻將柳眉豎了起來,瞪大了一雙眼睛:“楚墨殤,你敢說我的血不純潔?”
“你還是安心把寶寶生下來,我這麼強壯的身體給他換血剛剛好。”
楚墨殤說的是事實,他是龍族的一員,涅白也是,若是真的想改造這個孩子,就該用龍族的血。
芷樓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換血,就算生了寶寶,也得休養一段時間,更加不合適換血了,殤這麼說,也是爲了芷樓。
“好了,給他換血,也是我的責任,若他變好了,大家也就去了一塊心病。”
殤哄着芷樓,將她圈在了懷中,芷樓點點頭,不管誰給那孩子換血,都是必須的,她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涅白陽光燦爛的微笑。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生了,我突然想去異界,看看爹和娘,你陪着我去吧?”芷樓扭過頭,詢問着殤。
“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殤的話才說完,直接將芷樓抱起,轉過身,從龍息閣的窗口飛躍了出去,瞬間化作了一條巨大的金龍飛出了聖地。
穿過了結界,芷樓站在了狂人村的村邊,看向了月娘那座小房子,讓她感到吃驚的是,房子好像已經翻修過來,柵欄都是新的,比原來大了好幾倍,院子的門口,一個男人穿着普通的短衣,用力地甩着手臂,正在劈材,那不是硝芒城的城主簡星痕還能是誰。
“真想不到,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竟然在這裡甘願做一個普通的村民。”楚墨殤感嘆地站在芷樓的身邊,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這是愛的力量。”
鳳芷樓很喜歡這個場景,主家的男人,爲了一粒米一粒鹽,一塊柴禾,盡心盡力,居家的女人在縫製衣服,洗菜做飯。
“月娘,月娘,你看這些行不行?”
簡星痕對着院子裡的房門喊了一聲,竟然沒有人回答,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將斧子放在了一邊,又大聲地喊着。
“不夠,叫雪笙喊我過來,我來幫你。”
房門裡仍舊沒有聲音,不知道月娘到底在沒在房間裡,看沒看到簡星痕的努力。
鳳芷樓皺起了眉頭,覺得狀況好像不對,這都好幾月了,怎麼她爹和孃的狀況沒什麼改善,有些僵冷呢?
“你覺得正常嗎?”芷樓問了一句楚墨殤。
“不正常。”殤低聲說。
“我娘真是認死理,這都幾個月了,一句話都不和人家說,我爹可是劈了那麼柴禾,還幫他翻修房子,她看不見嗎?不行,我去說說她。”
芷樓擡腳就要過去,卻被楚墨殤拽住了。
“你這樣去了,就能解決問題?”
“如果不這樣,讓他們一輩子這樣一個裡面,一個外面嗎?”鳳芷樓有些着急了,他們已經錯了二十年了,還有再錯多久,青春又有多少啊。
“我有個辦法……”
殤自信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芷樓立刻扭頭過去,看向了他。
“什麼辦法?”
“我們去盤古大殿,讓火猿召喚魔狼襲村。”殤低聲說。
“你瘋了,魔狼襲村,會死人的。”鳳芷樓瞪圓了眼睛,還以爲殤能有什麼好主意,這分明就是餿主意。
“你忘記了嗎?魔狼爲火猿馬首是瞻,讓它們襲擊哪裡,絕不會差了一分。”
“你的意思是……”
鳳芷樓看着楚墨殤,突然明白了,原來這傢伙的腦袋不是鋼鐵做的,除了原則和規矩,還有小聰明的。
“你以爲只有鳳七小姐有好主意嗎?不過,有一點,我想知道,月娘還愛簡星痕嗎?”殤低聲問。
“若是不愛,早就出來見簡星痕,解釋清楚了,這麼執拗着,還不是愛得太深,太委屈……”
芷樓說着說着,有些難過了,娘真的好可憐,那麼掙扎地活着,傷心傷身,相比簡星痕遭受得這幾個月,他真的還需付出更多。
“我支持你的做法,看他到底有多愛我娘,有多值得原諒。”
說完芷樓擡腳向魔獸森林裡走去,殤隨後大步地跟了上去。
簡星痕擦拭了一下汗水,仰面看着天空,已經來了好幾個月了,見月娘的機會卻越來越少,剛開始她出來喂喂雞,現在可好,連門都不出了,他兩個請求原諒,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每到天黑,看到窗口迎出來的纖弱身影,他多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安慰,述說這二十年的相思之苦。
“哎,月娘,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魔獸森林的方向,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
“那是什麼?”簡星痕皺起了眉頭,看了過去,突然數十條灰色魔狼,從森林裡飛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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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英雄救美
十幾條魔狼這樣出動,是異界恢復陽光明媚之後第一次出現的狀況,狂人村的百姓們嚇得紛紛關門閉戶,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可很快,他們發現了一個問題,魔狼都奔向了村邊月娘的家。
“去月娘家了,都去月娘家了。”
這可是一個讓人驚恐的狀況,簡星痕站在了月娘家的門口,看着向他狂奔而來的魔狼,隨後一個讓他更加尷尬的狀況出現了,兩隻火猿向月娘的房子走去,擡起手臂狠狠地砸向了屋頂。
魔獸森林裡,芷樓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你怎麼吩咐火猿的,這會砸死我孃的。”
“放心,你爹不會讓她死的。”楚墨殤站在森林的邊上,沉穩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怎麼知道的,也許我爹對我娘沒……沒那麼……”
芷樓越發的結巴了,心裡萬般地不確定,若爹一會兒跑了,這個戲份不是白演了,還賠了一個娘進去。
“不成,我去救我娘。”芷樓還不等掙脫楚墨殤,就被他抱了結實。
“你急什麼?”殤微笑着。
“楚墨殤,你再攔着我,我就不客氣了!”鳳芷樓作勢要打,可殤低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說讓我幫你的,做戲若不真,你爹怎麼看信?放心,火猿不會殺你孃的。”
“真的?”
“我向你保證。”
殤說完,才放開了芷樓。
“如果你想他們還這樣一直僵持下去,就現身去救你娘,我保證你將的性子和你一樣,會一輩子都倔強到底。”
殤的話,讓芷樓安靜了下來,她不再堅持了,而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
此時,簡星痕不但沒有退卻,而是飛身向火猿撲去,就在火猿那一拳頭揮下之際,他用身體扛住了火猿的手掌。
“月娘,快出來!”
雖然只是演戲,火猿被授意不能殺人,但它畢竟是龐然大物,力量很大,拳頭也硬,當然脾氣也不太好,最近腸胃不舒服,有點小情緒。
簡星痕這麼囂張的一攔,激怒了火猿,力量就更大了,簡星痕站在屋頂上,覺得有千鈞的力量壓向了他。
“月娘,怕啊,房子要塌了。”
這樣的一句話之後,卡擦一聲,屋頂露了,簡星痕掉進了房屋,月娘也在雪笙的攙扶下從房間裡奔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
月娘只聽見了簡星痕的喊聲,還有魔獸吼叫的聲音,還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她抓住了雪笙的手,緊張地傾聽着。
“簡叔叔被火猿壓下去了,不見了。”雪笙說。
月娘聽了這話,臉色頓時變了。
“怎麼樣,人,人呢?”
“現在看不見了,房子塌了,火猿將房子砸憋了。”雪笙故意誇張了一些,月娘的臉更白了。
“星,星痕……”
這是二十年來,月娘不曾呼喚過的名字,此時從嘴裡說出來,好像沉埋了很久,終於爆發了出來一樣。
就在她的這一聲喊之後,房子徹底倒塌了,雪笙的臉也嚇白了,她轉身帶着月娘要跑,卻發現整個小院被魔狼包圍了,魔狼抖着脊背上的毫毛,一步步接近着,兇銳的吼聲一聲比一聲高。
鳳芷樓的呼吸要停止了,這是不是演得太真了,簡星痕怎麼不見了,連房子也塌了?
“你這戲,會不會把我爹演沒了?”
“你爹不是普通人,壓不死的。”殤仍舊在笑,將簡星痕壓在房屋下,不在計劃之中,但讓他掛彩是必須的。
“魔狼有分寸嗎?它們在圍攻我娘呢,不行!”
芷樓擡腳又要出去,楚墨殤實在無奈,只要又將她抱住了。
“你爹千軍萬馬都能召喚,還在乎一天魔獸嗎?”
“可我爹沒召喚上古神兵幫忙啊,他還沒爬出來?”芷樓覺得殤說得很對,簡星痕怎麼不用召喚術呢,直接將魔狼困住,不就英雄救美了,也許娘一個激動,就以身相許了。
“若一個簡單的英雄救美,你娘就感動了,她也不會堅持好幾月了,等着吧。”殤哼了一聲。
“你好像很瞭解我娘啊?”鳳芷樓有些錯愕,這個傢伙分析得很在理。
“那是因爲了解你,若有一天我若負了你,想挽回你的心,怕是要比簡星痕還慘。”殤溫柔地將芷樓的面頰扭了過來,他不敢負她,因爲她是個負不起的女人。
“你敢負我?”
就在芷樓舉起了拳頭想打楚墨殤的時候,突然房屋那邊傳來了一聲尖叫。
“星痕!”
這聲音是娘喊出來的,十分淒厲,她趕緊回頭看去,不覺呆住了。
簡星痕已經從房屋裡飛躍出來,卻爲了救月娘,被十幾條魔狼圍攻,一條手臂被魔狼死死咬住,血一滴滴地流淌下來,又一條狼衝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腿,那一口真的好狠,血肉模糊被撕扯下來了一塊。
血腥味兒,還有狼得到肉的吼叫,讓月娘慌亂了。
“不要,爲什麼他不用召喚術。”鳳芷樓被楚墨殤抱得很緊,雙眼都迷濛了,這個景象實在太慘了,若再這樣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如果我是簡星痕,也會這麼做,丟了幾塊肉,充其量留下幾道疤而已。”殤的熱氣撲在芷樓的耳後。
芷樓聽得不明白了,好像簡星痕這麼做是故意的,他這是自殘?
“相信我,簡星痕不是個廢物……”
殤的話語之後,又有幾條狼撲了上去,將簡星痕撲倒了,這次月娘急了,一把推開了雪笙,慌亂地抓住了木杖,雖然她看不見,卻也能感受得到,簡星痕倒下了,他眼看要死了。
“星痕,我來救你!”
月娘舉起了木杖,狠狠地打了過去,卻一木杖打在了簡星痕的腿上,簡星痕皺了一下眉頭。
“月娘,我疼死了!”
“啊?星痕,堅持住啊!”
月娘又幾個木杖打了下來,簡星痕見到這個情景,突然一躍而起,雙臂用力一甩,直接將魔狼都甩了出去,雖然他渾身是血,卻英姿颯爽,他一把將舞動木杖的月娘抱在了懷中。
“我今天若不死,就和你正是拜堂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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