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遠處那巨大無比的身影,樓乙便能夠斷定,這素未謀面過的南烏訐康,只怕是用某種不知名的辦法,修成了那融妖術,所以樓乙說他是個了不得的怪物。
要知道此秘術只適合於妖族,而此刻的南烏訐康人不人妖不妖的,所以只能被稱作是個怪物,就在樓乙阻擋南烏世家修士前進之時,此時有一道身影快速的向着那巨大身影飛去。
而此人便是南烏魯赫的生母,也是這馭獸宮的宮主夫人,更是囂張的不可一世的南烏訐康的妻子,她此刻似乎清醒過來了,兩眼含淚卻面目猙獰,不斷的喊着,“夫君你要爲吾兒報仇啊,你要爲他報仇啊!”
她以極快的速度靠近了南烏訐康,然而預想到的團聚畫面並沒有出現,那南烏訐康擡起一根巨大的手指,無情的戳向了飛撲而來的她,巨大的指甲上烏光一閃,那女子便一臉錯愕與不解的消失在了空中。
隨後她的魂被懾出身體,被吸入到了那片詭異的氣息之中,成爲了其中無數扭曲的靈魂中的一個,保持着她生前最後一刻的神色。
樓乙面色再次凝重一分,他擡頭望着那巨大的身影,橫跨半個山脈向着他所在的地方而來,天空之上被不詳之氣籠罩,它顯得無比xié è,卻與魔氣有着本質的區別。
這種xié è有一種極其令人厭惡的氣息,它呈現出黑灰色,有的地方則呈現出灰白色,彷彿只是感知到這股氣息,就令他非常的難受,他不由得將手放在了生死令牌之上,似乎也只有它才能夠幫助自己。
可是一想到小黑如今的情況,他就有一種放不開手的感覺,萬一...實在是有太多的萬一了......
正當他在權衡利弊之時,那些剛剛被打退的馭獸宮修士,又再一次撲了上來,樓乙望着這些早已失了心智的傢伙們,頓時心生厭惡之情,他擡起一根手指,手指之上纏繞着青色光芒。
一指點出天地轟鳴不止,一根巨大的翡翠色手指從天而降,狠狠的戳在了他們前進的路上,蒼生一指,森羅萬象!
無數靈植這時拔地而起,瘋狂的吞噬着這一指所釋放出來的生機之力,再加上樓乙在這其中融合了萬物滋生之力,致使這些靈植以驚人的速度,將落地生根處圍成了一個巨大的牆壁。
一顆顆高大的樹木上,垂下無數的蔓藤,如果仔細去看這些樹,就會發現樓乙所施展落地生根的這些靈植,正是來自東州端木家禁山之中被稱作盤蛇木的奇樹,不過最奇特的並不是這樹,而是這樹的伴生靈萃鱗甲藤。
這種藤被端木司命稱作吊死鬼藤,是一種被纏住後,就會迅速將獵物包裹並吊在樹梢之上的詭異之藤,而樓乙之所以以森羅萬象將它給召喚出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可以用它們來對付這些早已失了心智的傢伙們。
僅僅片刻功夫,便看到一顆顆的盤蛇木上,懸掛着無數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吊死鬼',它們被懸在空中來回扭動,可是沒過多久便沒了氣息,於是便變成了真正的吊死鬼了。
不過因爲馭獸宮的修士極多,難免會有一些漏網之魚,不過樓乙也並不擔心,因爲他們即便有機會衝得下山,也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似乎有人並不想他們逃離此地,只見那些個漏網之魚,在兜了一圈後,竟然再次衝了回來,被樓乙無奈的殺死在了當場。
這時那股可怕的氣息已經完全覆蓋住了第一宮的靈峰之巔,在哪裡還有一些南烏世家的高層,以及依附於其勢力下的各家族首領,他們正在苦苦的抵禦着這股xié è之力,同時對着南烏訐康來的方向跪拜磕頭。
“訐康前輩,請收了神通吧!”
“老祖宗啊,您收了神通吧!”衆人苦苦哀求道。
不論是南烏世家的長老們,還是這些勢力的首領,此刻都已經到達了臨界狀態,他們身上不斷有靈魂之力外泄,甚至已經開始有人七竅生煙,靈魂之力不受控制的透體而出。
他們聽到了一聲悽慘幽怨的聲音傳出,而後便看到那人死狀悽慘的倒在了地上,狀若枯樹敗枝,形似抽了雞爪瘋一般僵硬,同時面上的表情極爲的扭曲可怖,令人望之心驚膽戰。
有了第一人便有第二人,一而再,再而三,一個接着一個的人倒在地上,悽慘幽怨之聲此起彼伏,一個接着一個的靈魂飛上天空,被吸入到了那詭異的黑灰色氣息當中,化作了其中無數扭曲可怖面孔中的一個。
終於剩下的人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們放棄了磕頭,轉而起身想要逃走,可就在這時南烏訐康眼中妖光一閃,這些逃走的人,就像是被施了攝魂術一般,身體抖着抖着魂便離體而去,融入到了上方的xié è氣息之中。
這一刻剩餘的還有理智的人已經絕望了,因爲他們發現無論是求饒還是逃走,他們都難逃一死了,看着那麼多的人靈魂被懾走之後,他們突然響起了之前腦海中的那個聲音,“誰也離不開此地,你們全都要死!”
現在想想這句話,原本以爲是老祖宗激勵他們的話,此刻回想起來卻是那麼的刺耳跟可笑,原來打從一開始老祖宗便並沒有在乎過他們的生死,對於老祖宗而言,他們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犧牲品罷了……
他們看着身邊一個個的人魂魄離體被吸上天空,這其中不僅有人更有妖獸,一張張扭曲的面孔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最終他們只能含着淚閉上了雙眼,而後感受到魂魄被剝離出身體,在驚恐與絕望之中死去。
樓乙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但是他卻並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因爲這時他們咎由自取的代價,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這裡有許多的妖獸並不該亡,此時他手中雖然沒有了金紋骨笛,但是手裡卻有當初在北域之時,從雪狼谷弟子王猛手裡奪取的骨笛,他將這杆許久不曾使用的骨笛取出,用手在骨笛之上摸搓一番,嘆了口氣道,“果然是劣等品啊,只能將就着用了。”
他將骨笛放在脣邊,吹奏起了控獸決,當控獸決響起之時,那些被南烏訐康氣息所壓迫的妖獸們,頓時被樓乙統治了意志,它們紛紛搖晃着站了起來,在樓乙控獸決的操控下,向着山下逃去。
整個山峰此刻就只剩下樓乙這一個大活人還站在原地,其他的則都是被抽取了魂魄的死屍了,南烏訐康那雙妖異的眼瞳望向樓乙,一股驚人的攝魂之力向他涌來,樓乙連忙將生死令牌取出,將其擋在自己身前。
黑白兩層魂罩,頓時籠罩在了他的身上,爲他擋下了那可怕的攝魂之力,然而他這麼做卻徹底的激怒了對方,只見對方猛的加速,從山峰後縱身一躍而起,隨着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對方便從山後跳到了他的面前。
近距離之下去看對方,那更平添了一份壓迫感,此時的南烏訐康根本就是個怪物的模樣,他似乎只有那張臉還是人類的樣子,可是其他包裹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等重要器官,全部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一開始看其影子的時候,他的頭髮如蛇一般狂舞,可是當他真正看到對方模樣的時候,這才發現他的每一根髮絲都是一條蛇妖,只不過蛇妖的種類繁多,所以看上去如同雜草一般扭曲變形。
他的一雙眼睛巨大無比,外層的眼白完全是暗紅色的,而中央的瞳孔卻像是兩道豎起的灰白色的大門,正是它們讓樓乙感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壓力。
此刻南烏訐康的耳朵如狼一般,讓他對於四周的風吹草動了若指掌,而他的鼻子卻是一隻象鼻,長度足有百餘丈,掛在這張人臉的中央位置,說不出的怪異可笑。
可偏偏他又張了一張鱷魚的大嘴,那可怕的獠牙如鯊魚牙齒般鋒利可怕,他的身體上半身似人,卻生了六條手臂,每條手臂生有如鷹鷲一般鋒利的爪子,背後生有一對魔湮虎的羽翼,渾身上下披着紫色的鱗片,他的下半身似馬又似鹿,共有四條巨大的腿支撐着其龐大的身軀,身體後端則是一條拖到地上的龍尾
不過與其說是龍尾,不如說更像牛尾一些,只不過這條尾巴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紫色鱗片,這才讓它看上去如龍尾一般。
樓乙看着眼前這個不知該如何去形容的怪物,內心其實也是十分震撼的,他好奇的開口問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南烏訐康一雙妖異的眼瞳盯着他,聲音隆隆道,“等你成爲了我的一部分,便自然就知曉了!”
樓乙見他不說,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經過近距離的觀察後,其實他是送了口氣的,對方的確是用不知道什麼方法弄出了現在這麼一個奇怪的身體,而這的確也是融妖術。
但是樓乙之所以會鬆一口氣的原因是,他發現了一件事,那便是南烏訐康搞出來的這個畸形的融妖術,雖然成功了,但卻並不完美,它這具身軀雖然無比強大,卻有着一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它無法阻止自己對他的淨化,這意味着他可以利用無垢之目將其淨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