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縷光在眼前閃過,樓乙伸出手相去抓住,可是光芒自指尖逃離,轉瞬消失不見,他感覺自己十分的虛弱,甚至就連剛纔的動作,都太過吃力。
爲了廢掉鐵暉,他動用了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以結丹期之力戰勝了鐵暉,將那兩個傷害自己兄弟之人,以其人之道,百倍奉還。
他心裡很清楚,鐵暉跟王朗兩人已經廢了,鐵暉經脈盡毀,再無修煉可能,而王朗在他全力一擊之下,骨骼碎裂甚至傷及五臟六腑。
即便鐵王兩家有靈丹妙藥,短期內這兩人也不可能再回到擂臺之上了,而因爲這次的風波,讓中州前來觀禮的宗門有些不滿。
登仙城的城主王雄,爲此忐忑不安,他是家族扶植上來的,但是北州大會是關乎到維繫中州的一條重要橋樑,你做的不明顯,大家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像三天前的這種事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這些觀禮者的利益,原本看好這幾人的宗門,開始像王雄發難,就此次規定的改變,歸咎於他的失職。
王雄只能頂下這個黑鍋,難道他還敢說是家族的安排嗎……
就這樣鐵王兩家損失了兩員大將,而浩雪宗也損失了金屠跟黃翰兩人,不過這兩人不屈一戰的精神,還是引起了中州宗門的注意,有人已經像他們拋出了橄欖枝,欲收他們進自己的宗門重點培養。
黃翰跟金屠傷的很重,結果只能等他們醒來再說,三天時間,樓乙一直都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韓持親自擔當其護衛,不許任何人靠近。
其實他本不必如此,然而韓斐的所作所爲讓他感到不齒,更讓他無地自容,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難道分家就一定非要回到本家嗎?
如果本家之人,都是這麼一些人,那麼回去之後,結果豈不是難以預料……
韓持站在屋外思緒萬千,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他頻頻發出嘆息聲,樣子彷彿又老了幾分,本家的一些隨行長老已經離開了,他們對於樓乙的表現十分不滿。
也因爲韓斐向他們告了狀,畢竟韓斐是韓家本家人,他韓持不過只是一個分家之人,地位上總有主次之分,而這些長老要求嚴懲樓乙,卻被他這個分家的族長給擋了下來。
而他這麼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韓雨柔的寒玉冰心,竟然交給了樓乙,要知道這東西的來歷跟用途,只有極少人知道,而他恰巧是其中一個。
當日他震驚之餘,差點說出來,卻被韓雨柔嚴重警告,他絲毫不懷疑,一旦真相出口,他會被無情抹去,這女人實在太過可怕,自己怎麼說也是其長輩。
然而走了無情道的韓雨柔,根本沒有親情可言,她將自己變成了一塊冰,一心只求大道,拋卻兒女情長,拋卻骨肉親情,變的麻木不仁,六親不認……
此刻呆在屋子中的樓乙,感受到一陣淡淡的竹葉清香,他下意識的聳了聳鼻子,拼命試圖睜開眼睛,此時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師弟啊,你趕緊醒過來吧,嚐嚐我新釀製的竹葉青酒,保證你滿意!”
樓乙眼皮動了動,卻無法張開,此時有液體順着嘴脣流入,頓時口齒傳來溫熱之感,只是這觸感有些特殊,讓他身體微微一顫。
一旁的高大力張大嘴巴,看着司徒小小,用嘴將酒液餵給樓乙,他內心十分複雜,不知道該不該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不過轉念一想,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了,我又何必那麼在乎。
“嘿嘿嘿,師弟豔福不淺吶……”高大力在心裡想到。
酒一點點的被喂到樓乙嘴裡,慢慢的樓乙感覺體內的光越來越多,黑暗中無數光線極速從眼前閃過,仿若漫天流星極速飛過,他感到身體似乎有些許力量了。
他嘗試着提起手臂,去抓取那稍縱即逝的白光,白駒過隙,稍縱即逝,他捉不住,就只能默默看着,看着它們急速飛過,看着它們慢慢匯聚成川。
很快白光越聚越多,在他的眼前匯聚成了一幅圖,一幅經脈圖,他疑惑的想到,“這是我嗎?”
經脈圖中,他的經脈多處受損,導致靈氣不能順利到達金丹,他能夠看到大量的靈氣,淤積在受損的經脈四周,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很可能會導致經脈斷裂,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可是他有口不能言,有心無力,正在犯難之際,他感覺身體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好似有人在輕輕撫摸推拿他的身體,這種觸感讓他十分受用,甚至不希望與之有片刻的分離。
這柔軟的撫觸,有着近乎魔力的效果,樓乙驚訝的發現,那些淤塞的經脈,在這雙有魔力的手面前,一點點的被撥亂反正,他激動的不能自己,看着自己淤塞的經脈,一點點被開啓。
看着靈氣開始緩緩地在體內流動,那種力量慢慢復甦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激動了,他拼命想要睜開眼睛,去看一看這人是誰,而此時司徒小小卻飄然離去。
她什麼話也沒說,高大力滿臉唏噓的走到樓乙身旁,看着他被解開的衣衫,下意識的把手按了上去,似乎也想學着司徒小小的辦法,給樓乙來個推面啥的......
在他的眼裡,司徒小小似乎把樓乙當成了發麪團,雙手輕揉的掃過他的身體,輕輕的揉捏他的肌肉,樓乙的臉色就越來越紅潤,氣息也慢慢變的正常起來。
不過就在他回憶司徒小小撫觸的細節之時,樓乙的眼睛張開了,讓他感到無比尷尬的是,他的雙手剛好落在胸口的凸起之上……
樓乙一睜眼看到高大力的這個動作,又想起之前的那溫潤的觸感,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要不是他現在還很虛弱,恐怕立刻跳起來逃走了。
“什麼情況這是?!!”樓乙內心無比震驚,更看到自己衣衫是解開的,高大力煞有介事的給自己按摩着,只是好像觸感有些不同,然而此時樓乙被眼前一幕嚇到了,哪裡還能理性的分辨。
“師,師兄,你要幹嘛?!!”樓乙有些慌張的問道。
高大力還沉浸在回憶裡,突然聽到樓乙的聲音,也給嚇了一跳,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雙手那曖昧的位置,整個人也跟着不好了,他連忙解釋道,“師弟你別誤會,你聽我解釋!”
最終高大力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樓乙一顆心纔算放下,可是看向高大力的眼神明顯有些警覺,後者眼瞼於此,白了他一眼,丟下一個酒壺,轉身就離開了。
高大力心裡在想,老子一個純爺們,可沒有那龍陽之癖,你那是什麼眼神,太令我失望了,不過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還別說,手感不錯……”
經脈疏通之後,靈氣按照周天循環,樓乙感覺體力在不斷恢復中,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躺了三天,現在只感覺渾身乏力,看了一眼身旁的酒壺,抓過來一飲而盡。
淡淡的竹葉清香,伴着生機之力,開始順着咽喉傳遍身體四周,他開始運用瀚靈決,吸納周遭靈氣,轉化爲己身所用。
這一修煉就是整整六個時辰,讓他睜開雙眸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黑了,而此時他感到全身經脈完全舒展開了,體內的靈元更加的洶涌,這是突破前的徵兆。
樓乙不由得想到了司徒小小,不知道她究竟用的什麼辦法,竟然在疏導他經脈的同時,還能夠幫助他晉升境界……
他先去看了金屠跟黃翰,兩人仍然昏迷不醒,不過氣息恢復了許多,臉色也沒那麼難看了,他稍稍放心了一些,這時他看向一旁照顧兩人的華溢海,開口道,“有勞溢海師兄了。”
華溢海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做過多的表示,樓乙反身而出,向着寒玉宗所在地而去,結果卻吃了閉門羹,寒水仙看他的眼神頗爲不善,這讓樓乙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可是對方黑着臉,自己難道真的要自找不痛快嗎……
就在這時,寒玉宗所在地內,一個身影慢慢走來,還是那麼明媚動人,還是那麼美豔不可方物,此女正是司徒小小,她來到寒水仙身邊,開口道,“師尊,一切都是我自願的,還望您不要難爲與他。”
寒水仙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當年我傻,你比我還傻,氣死我了,不管你了!”
寒水仙一甩水袖,轉身離去了,司徒小小尷尬的笑着說道,“你別介意,我師尊她口是心非。”
樓乙也尷尬的笑了笑,看着她說道,“謝謝你。”
此時兩人四目相接,樓乙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因爲他想到了自己在沒有睜開眼睛之時,嘴脣上傳遞而來的那溫熱的觸感,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對方的朱脣。
高大力自然是告訴了他前因後果,所以現在的他格外尷尬,尤其是他還想起了當初薛忘情有意撮合兩人,而司徒小小眼神灼灼,面頰帶着些許的紅潤,顯然她的洞察之眼,已經將樓乙內心所想告知了她。
兩人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彼此,看着看着司徒小小滿臉通紅,轉身跑回了住宿地,只留下樓乙,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撓了撓頭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