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四十二章 取捨之道

樓乙的提醒令雲嵐從有些意外,他望向樓乙見對方眼中滿是肯定之色,內心不由得一暖,此時其身邊風雲殿修士皆面露激動之色,催促他趕緊動手。

“謝謝啦,這份情我雲嵐從必定好好回報!”雲嵐從拱手對樓乙行禮,帶着宗門長老快速向着水魁氘獅衝了過去。

但就在他們即將靠近水魁氘獅之時,那原本已經失去意識的水魁氘獅,突然再度醒轉過來,且身上開始爆發出極爲恐怖的氣息,這氣息早已超越了玄仙境的範疇,一股可怕的意念瞬間籠罩在場的所有人,那感覺就像是它只需一個意念,便能將衆人直接抹殺在當場。

樓乙額角不由得冷汗直流,就連其身後的玄魄仙胎,也停止了汲取力量,所有人都瞪眼望向這可怕的水魁氘獅,因爲這是它自身的氣息已經變得越來越可怕了。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響起,樓乙辛苦構築的霜寒之地瞬間便分崩離析,衆人快速後撤,緊張的注視着對方,此時的水魁氘獅通體不再透明,而是慢慢轉爲漆黑之色,四周的水汽也詭異的化作了漆黑之色。

但這些黑色的氣息卻並不是魔氣,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可怕水之力,幾人湊到一起,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雲嵐從身上,因爲只有他才知道這究竟是何物。

“九重極重水,這怎麼可能.....”雲嵐從彷彿沒有注意到衆人的目光,而是臉色慘白的自言自語道。

水魁氘獅的身軀不斷散發着可怕的黑色水汽,但體型卻從之前的萬丈慢慢縮回到了百丈,然而氣息卻膨脹了近十倍之多。

一股可怕的氣息籠罩衆人,隔着如此遠的距離,卻有一種身軀被千重大山壓制着的感覺,想要動彈一步都極爲困難,更可怕的是此時此刻他們的呼吸都要被剝奪了,彷彿喘息一下都需要耗費全身所有的力氣。

就在衆人以爲這次鐵定要完蛋的時候,空中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嘆息之聲,隨後一道白光降臨此地,衆人眼前出現了一個一位鶴髮老者。

他擡手指向正發狂的水魁氘獅,開聲喝道,“孽畜,豈敢放肆!”

這聲音並不算響亮,卻迴盪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那水魁氘獅發狂似的撲向老者,卻被對方一指點在了地面之上,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一觸即收,便看到水魁氘獅嗚咽一聲倒在地上,身上的氣息也慢慢收斂,化作了之前透明狀的水獅獸。

老者回頭看向樓乙等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捋着鬍鬚說道,“小娃兒們着實不錯,竟然能逼得這畜生將封印揭開!”

衆人在對方目光掃過自己之時,皆感覺自身所有的秘密都被看了個清楚,那種感覺令他們感到有些緊張,但當這老者目光掃過樓乙之時,不自覺的輕咦一聲,而後反覆掃了幾眼後,捋着鬍鬚說道,“不可知,不可窺,有意思......”

老者收回目光,用手指着爬伏在地的水魁氘獅說道,“此孽畜兇性未泯,頑固難以馴化,固我將其置於此地磨練其心性,豈料你等小娃兒竟能來到此處,實屬運也命也......”

老者並未告知衆人名諱,但彈指間便能制服這可怕的水魁氘獅,便也可知其身份必然極爲強大,隨後老者伸手將水魁氘獅懾服,它身軀逐漸縮小,化作了一個散發着奇異光芒的水球。

這水球乍一看就如凡間河川中的青蛙卵,只不過其內部核心卻散發着九彩神異之光,而後老者帶着他們來到了這浮巖山的其中一座洞窟內,在這裡他們看到了許多類似的卵狀物,這時衆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難怪這水魁氘獅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樣子,敢情是他們誤闖入了對方用來繁育孩童之地,老者目光掃過衆人,伸手摸向其中一枚獸卵,此時能夠感受到老者手中的水魁氘獅,有明顯的掙扎痕跡。

老者將獸卵摘下,望着另外一隻手的水魁氘獅,教訓道,“這次你私自衝破封印險些釀成大禍,這個就當是對你的懲罰吧!”

水魁氘獅極爲不捨的發出討饒之聲,讓樓乙等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最終老者還是將這枚獸卵交給了衆人,並對他們說道,“此物你們自行商討歸屬,不過我卻要正告你們這些娃兒們,這孽畜已經記住你們了,有朝一日或許會親自去尋其子嗣,所以這枚獸卵,無論你們誰得到了,都切記好好好照料纔是,否則的話......”

老者說到這裡便將水魁氘獅拋出,它再度恢復真身,龐大的身軀立在衆人面前,這一次衆人更能夠直觀的去感受其其強大的力量。

此刻水魁氘獅似乎也認命了,但是卻用審視的目光瞪着衆人,它的確是在記錄在場的衆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股巨大的壓力存在。

衆人目光先是看向樓乙,而樓乙的目光卻是放在雲嵐從身上的,大家順着他的目光再看向雲嵐從,最終雲嵐從自人羣之中走出,直面水魁氘獅並對其發誓道,“我雲嵐從師從風雲殿,我願以性命與道心發誓,此生此世必傾其所有促其成長!”

水魁氘獅眼中閃過一抹傷心之色,它望向自己的孩子,輕聲嗚咽一聲,而後張開嘴巴呼出一口玄黑之氣,老者將手中獸卵拋起,使其被這玄黑之氣包裹住,最終所有氣息被獸卵全部吸收殆盡。

獸卵在掙扎一番後,似乎傳出破裂之聲,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生靈破殼而出,發出稚嫩的嗚咽之聲,水魁氘獅巨大的頭顱垂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滴落,將小傢伙身上的液體沖刷乾淨,隨後用意念將這小生靈送到了雲嵐從手中。

此時的雲嵐從激動萬分,極爲虔誠的接過這剛出世的小生命,他對着水魁氘獅再三叩謝之後,又對着老者叩謝,但卻被老者拒絕,對方看向遠方說道,“我本不該出現於此,既然遇到便是有緣,便爲你等指條明路吧......”

老者口中唸唸有詞,衆人眼前白光一閃,隨後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之時,已然來到了此地最高處的那片神秘陸地。

老者負手而立看向遠處,此時天地風雲變幻不休,無數星辰攢動,天空之中隱隱有紅芒閃爍,沒過多久便見許多黑光從高空呼嘯而過。

再之後大地開始出現詭異的變化,一羣從未見過的生靈出現在了這片土地之上,再之後便是各個種族聚集起來,與這些生靈進行殘酷的廝殺,天地被血染紅,戰鬥後的天地一片寂寥。

僥倖存活下來之人開始搜尋存活下來之人,時光荏苒歲月匆匆,天地再度一片祥和,各個種族的生靈再度繁衍生息起來,然而命運就像是再度重複一般,可怕的災難再度降臨世間,而這一次似乎更爲殘酷。

這老者似乎再用仙力爲衆人演示着那可怕災厄數度降臨世間之事,世間很快再度來到了現在,樓乙甚至在這片天地之中看到了浮妖界以及圍繞着浮妖界所存在的六界之地。

當衆人擡頭望着星空之時,隱約間似乎看到了點點紅芒,這意味着什麼似乎再明顯不過,雖然大家多少都從家族或是旁人嘴裡知曉了災難已然臨近。

但如此清晰的看到這些紅芒,卻令他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樓乙擡頭看着它們,手掌不自覺的攥了起來,他身上揹負着的擔子,要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沉重得多。

他的目光受到那紅芒的牽引,彷彿要被吸入其中一般,一瞬間他彷彿感受到了無邊的惡意,感覺自己身邊正圍繞着一羣極爲可怕的妖魔鬼怪,它們想要吞噬自己,想要折磨逼迫自己。

此時老者似乎也察覺到了樓乙的異常,正準備出手干預之時,卻發現樓乙身軀一震,一股混沌元力從其身軀之中釋放出來,隨後樓乙恢復正常,這一幕只有老者一人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但最終其並未聲張。

他將樓乙單獨叫了出來,意味深長的問道,“娃兒,你身上似乎蘊藏着許多的秘密啊......”

樓乙雙手抱拳道,“我......”

沒等樓乙開口解釋,老者擡手打斷了他,對其說道,“或許我並不該問,命由天定但也事在人爲,我只能告訴你,若你想要揹負其這命運,那麼便想辦法站在頂點吧,或許只有如此才能夠在這浩劫之中,保護你想保護之人......”

“多些您指點迷津,晚輩懂了!”樓乙拱手行禮道。

老者搖了搖頭道,“不,你不懂,你要記住一件事,爲了最終的勝利,必要的犧牲是一定的,捨得,捨得,有舍纔會有得啊......”

之後老者又對其說了一些話,但樓乙腦海之中卻始終都回蕩着他告訴自己的取捨之道,直到老者離去他們重新回到地面上,樓乙都一直處於恍惚狀態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來的,直到明心攔住他,指着他的額頭問道,“喂!傻了嗎?”

樓乙抖一激靈從思索之中回過神來,滿眼望去皆是追隨他的修士們,樓乙重重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或許您說的對,但我還是想要盡力去試上一試......”

明心聽到他這沒頭沒尾的回答,臉一黑老毛病又犯了,開口嗆道,“看來是真的傻了,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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