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鈴鈴鈴......
鐵山皺眉望着被巨闕古劍挑着的轎子,轎子的四周有一層用鈴音購置而成的護盾,看品階當時極爲強大的結界,若是有人要強闖的話,恐怕這結界還有別的作用。
雖然鐵山沒打算這麼做,可是這一路不停的鈴音,卻吵得他腦袋疼,而且鐵山很懷疑這些鈴音不管只是在構成結界,同時還像是在對外界發出求救的訊號。
他不由得加快速度,想要趕緊聯絡樓乙,問清楚這個事應該怎麼辦,與此同時戴宗已經來到了拂老跟季老的面前,他眼神冷厲的望着這兩位張家的強者。
他看到了拂老丟失了一隻手臂,同時也看到了季老手中挾持着的天問,此時雙方劍拔弩張,頗有一觸即發之勢。
拂老用訝異的眼神望着戴宗,因爲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位戴家家主的威儀,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令他這位修爲境界同境之人都感到震驚不已。
而另外一邊的季老更是面露驚駭之色,但是同時眼底之中也帶着貪婪之色,他似乎在享受着這股危險的氣息跟威壓,因爲這是他想要染指的力量。
別說是他了,就是在這人界之中,被困在他這境界之中,再難有寸進之人比比皆是,得不到天命啓示,便沒有資格踏入天外天,至於那更虛無縹緲的天上天,那更是被他們當成是子虛烏有之物。
戴宗是確實被證實得到天命指引之人,不少人想要從他這裡探聽如何獲得天命之事,奈何所他的身份地位極爲特殊,尋常之人想要接觸他都是不可能的。
而真正的那些超級勢力,本身便有關於這方面的記錄跟經驗,也無需同他來討要,季老這樣的人,並非從開始便效忠張家,他同許許多多的修士一樣,也是衝着仙悅樓的錢跟資源來的。
季老是一個極具野心的人,在他眼中無論是葛老還是浮老,亦或者是被黑衣人殺死的老者都不夠資格與他相提並論。
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產生冒險情緒,也往往是這樣的冒險情緒會讓人對形式進行誤判,所以戴宗在看到他擒着天問之時,便沒有輕舉妄動,因爲他可不想對方做出什麼不顧及後果的舉動來。
而且這季老盯着自己的眼神令他十分的厭惡,那種貪婪跟恐懼在對方眼中一覽無餘,他儘量壓抑自己的情緒對對方說道,“把問兒放了!”
季老自然不會聽他所言,他目光瞅向一旁的拂老,不管怎麼說這張拂那是真真正正的張家之人,他的話纔是真正代表着張家的意思。
拂老目光投向戴宗,開口說道,“這恐怕不行,要不您高擡貴手,先讓你的人將我家少爺先給放咯?”
戴宗聞聽此言蹙了蹙眉,疑惑道,“光耀也在?”
此言一出拂老反而愣住了,因爲他沒想到戴宗會是這等反應,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都錯了?那麼這佈陣之人究竟是何人?這一切難道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局嗎?
他想到了那些黑衣人,想到了佈陣之人,想到了很多很多的細節,現在看來這些巧合似乎都是有問題的。
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鈴鈴鈴的聲響,他臉色頓時大變,指着戴宗說道,“你怎麼能將我家小姐也帶進此地,你難道不知她......”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拂老連忙閉上了嘴,戴宗此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小聲低語道,“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啊......”
戴宗目光看向季老,又看了一眼天問,然後對季老說道,“你最好不要對問兒做任何事情,否則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
說罷便轉身離去了,戴宗的速度快到令人難以置信,扎眼便消失在了兩位同階之人的眼前,他自然也聽到了這鈴音,因爲此寶乃是張家當初送張茹雪入戴家的法寶,此寶名爲鈴音轎,乃是這世上一等一的防禦法寶,可謂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雖然這法寶品階只有八階,但僅憑它自身的防護力,便足以位列法寶上上成之選,但是戴宗卻對它極爲厭惡,因爲這女人從進了他戴家的門後,衣食住行便都待在這轎中,從未出現在轎子外面過。
別人都羨慕他與張家結成了殷勤,可是誰又知道這一切本不是他所求的,若非爲了整個戴家,他又何必捨棄自己的愛人,同意了與張家的這門婚事。
可是自己與張家的交易,卻惹怒了張家少主張光耀,當初他便想要除去舒宓,以此來斷了自己對舒宓的念想。
也因此戴宗這麼多年來,一直狠心隱藏着自己的真心,不讓自己流露出對舒宓哪怕一絲一毫的想念,他很清楚如今的戴家就是個外強中乾的破落戶,到處漏風漏雨,到處都是其他三家安插在身邊的眼線。
不僅是外人如此,就連他本家的叔叔戴駱自身也非常有問題,可是他爲了能夠暫時鞏固住戴家,對於戴駱的事情一直都保持着最大的剋制,畢竟他的那些個女兒,一個個可非凡塵俗物,不僅自身了不得,對於各方勢力的結成跟拿捏更是令戴宗都感到棘手跟忌憚。
而餘下的那些分家勢力,也不是省心跟省油的燈,於是他索性將自己的情感埋藏在心裡,轉而化身成爲振興整個戴家的話事人。
帶他這麼多年的耕耘跟努力之下,戴家總算是有了起色,這也是令他很是欣慰的一件事,而最令他感到欣慰的卻是天問。
他是看着天問一天天長大,修爲不斷提升上來的,他與張茹雪的婚姻不過就是一種形式,更妄論自己會有子嗣,所以他早已將天問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兒子。
只不過他很清楚這麼做必定會引起戴家上上下下的震盪,但是那又如何呢?自己只要還站在戴家家主的這個位置之上,任何人見了他都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他要用自己對舒宓的所有唉愛,來讓天問真正成長起來,成長到令所有戴家人感到忌憚,感到難以下手爲止。
對於自己的這位妻子,戴宗反而是不怎麼上心了,可是自己對她不聞不問,對方卻時常對其噓寒問暖,可是隔着轎子的關懷,反而令戴宗感到羞辱,這甚至將這一切歸咎到了張家的權謀之上,認爲這一切都是張家人設計好的。
但是在真正與對方相處下來之後,戴宗卻發現這張茹雪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樣子,他不知道對方爲何不肯現身相見,但一定是有其難言之隱纔對。
可是兩人就這個隔着轎子做夫妻,於情於理都太過奇葩了,但就是如此奇葩的夫妻生活,兩人卻從婚嫁之後一直延續至今。
戴宗甚至早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這樣反而能夠讓他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振興戴家以及教育天問的事情上去。
而張茹雪這些年來也一直默默守護着戴宗,或許戴宗並不知曉,這些年來張茹雪在暗地裡幫他解決了多少的麻煩事,尤其是某些圖謀不軌之人的企圖。
但兩人之前始終隔着一張窗戶紙,張茹雪爲何會選擇嫁給戴宗,這一直都是一個謎一樣的問題,或許沒有人能夠知曉答案,因爲這個答案只有張茹雪自己知曉,就連她最疼愛的弟弟張光耀也一概不知。
戴宗速度快到難以形容,幾乎就在鐵山快要趕至谷口之時,他終於追上了鐵山,就在他即將動手之時,一個聲音卻突兀的出現在其耳畔,對其說道,“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否則張家的那位公子哥,我可不能保證他能活着回到張家人的身邊!”
這句話等同於是在告訴戴宗,若是傷害了鐵山的話,那麼張光耀會死,張光耀一旦死了,那麼季老便也會殺死天問。
戴宗的臉色鐵青,目光掃過迷霧,竟然直接投向了樓乙所在的位置,這是樓乙所始料未及的,不過他知道對方雖然知道自己所在的方向,但是要想找到自己卻並非易事。
戴宗目光隔空望着樓乙,開口說道,“你最好不要搞花樣,否則無論是你還是你的這位朋友,都不會有機會活着離開!”
戴宗看了一眼鈴音轎,嘆了口氣對轎中之人問道,“茹雪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無需擔心!”轎子之中的張茹雪開口回答道。
戴宗點了點頭,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你!”
“嗯,我知道!”張茹雪再度回答道。
她回答的如此乾脆,使得戴宗不由的一愣,但是很快他便恢復如常,望向鐵山說道,“前面帶路,帶我去見見你的那位朋友吧!”
鐵山看着戴宗,這時他收到了樓乙對其的意念傳音,鐵山隨即點了點頭道,“那走吧!”
鐵山繼續挑着鈴音轎前行,戴宗不急不緩的跟在身後,他並沒有選擇這個時候出手奪下轎子,因爲他不喜歡做多餘的事情。
他想要確認一件事,山谷是否被外人所佔據,舒宓是否安然無恙,等到這一切都確認完畢之後,他便會親自動手將這些個宵小之輩送走,帶着張茹雪跟張光耀姐弟倆,去將他的問兒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