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這種說法,鬱墨夜表示不服氣了。
“那皇兄說我上午的時候,跟蕭魚做戲被挾持,然後又裝醉酒未醒,瘋瘋癲癲,讓鳥兒將遙心丹叼走那些表現還不好嗎?”
男人呶呶嘴,“嗯,想必瘋癲你最拿手。”
“皇兄什麼意思啊?鈐”
雖然恨不得手裡有什麼東西就直接砸過去,可是,心裡的氣卻是消了一大半。
忽然想起正事,“皇兄的解藥服了嗎?”
“還沒,”攤開手心,捻起那粒藥丸,男人把玩了片刻,“給朕倒點水。”
“嗯,好。”
鬱墨夜連忙走到桌邊,提壺倒了半杯水過來遞給他。
在看到他伸手準備將藥丸送入口中的時候,又一把將他的手臂拉住。
“解藥不會有問題吧?”
睨見她滿目擔憂的模樣,男人脣角一勾,“不會。”
便將藥丸送入口中,呷了一口水嚥下。
將杯盞遞還給鬱墨夜,“既然蕭章相信了我們這場戲,就也說明他相信了朕讓蕭震說的,朕可能已經有解藥了這件事,既然朕有解藥,他就沒必要再搞個假藥來騙朕,之所以將解藥給朕,可能是爲了表達對朕的誠心,想要朕也信任他。”
鬱墨夜點點頭。
理兒她懂的,只是,未免還是擔心。
畢竟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涉及生死,他的生死。
將杯盞放回到桌案上,鬱墨夜準備告退。
“皇兄若沒有其他的什麼吩咐,那我就退下了。”
正欲離開,卻聽得他道:“難道你就不擔心解藥若真是假,朕有個什麼突發狀況,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嗎?”
鬱墨夜腳步滯住。
其實也有點無語。
方纔她問,解藥會不會有問題,是他說,不會。
那麼篤定,且還詳細說明了所以原。
現在又反問她難道不擔心。
還有,霍謙不是帶了太監跟宮女一起來的嗎?
若要守夜的完全可以讓他們來。
做什麼非要她守着?
當然,這些她也只是在心中腹議腹議。
畢竟,他是爲了救她而中毒,差點命都賠上了,她守個夜也是天經地義。
再說,她也的確有些擔心那藥。
這般想着,便乖乖走到牀榻邊的位置上坐下。
“那皇兄休息吧,我在邊上,有事皇兄叫我。”
男人便拿開軟枕,真的心安理得地躺了下去。
鬱墨夜扭頭看看房中的炭爐,見裡面炭火不多了,又走過去,拾起邊上的小火鉗,加了些炭粒子進去。
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皇兄的這個計劃是幾時跟蕭震商量的?”
她記得自己一直在他身邊啊。
“四王妃來,你去大堂見四王妃,蕭震留下來的時候。”
“哦。”
鬱墨夜點點頭。
對,她帶顧詞初進來,蕭震正好離開。
想起顧詞初,她忽然起了一絲玩心,擡起頭眨巴眨巴眼睛問向男人:“我跟蕭震說些有的沒的,皇兄都要問清楚說了什麼,那皇兄能告訴我,皇兄在顧詞初的房裡,你們兩個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又說了些什麼?”
“什麼都沒說,朕飲茶,她伺候着。”男人答得也快,語氣淡然,忽然又似想起什麼,“對了,你那辣椒麪是怎麼回事?也是樊籬給你的嗎?”
鬱墨夜怔了怔,一時有些跟不上他話題的跳躍。
“哦,不是,是我在來的路上買的,因爲想着我一個人,又沒個幫手,又不會武功,恐遇到什麼不測,也好做防身之用。”
將炭爐鏤空雕花的蓋子蓋上,她拍了拍手上的虛塵,再次看向男人。
“我不僅買了辣椒麪,還買了石灰粉呢,上午是情況緊急,隨便在袖袋裡一抓,抓到了辣椒麪,如果抓到石灰粉,指不定就可以直接廢了蕭章的眼睛。”
男人接得也快:“那幸好你第二次也是胡亂抓到了辣椒麪,否則,你可是直接廢了自己的眼睛,連朕也跟着遭殃。”
鬱墨夜滯了滯。
可不是。
第二次全部都撒到自己臉上了呢。
好險。
走回到位置坐下。
男人忽然支起了上身,看着她,“跟朕在一起,那些東西都扔了,以防你一不留神自作孽。”
汗,自作孽。
她也就是那麼一次失誤。
而且,如果不是他突然衝上來抱住她,她也不會失誤好吧。
正想反駁,卻又忽然聽得他道:“朕會護你周全。”
鬱墨夜一震。
兩人的臉不過咫尺的距離。
四目相對。
她心跳踉蹌。
會護她周全?
的確,他的確護了她周全,一直以來都在護她周全,這次更是。
正有些恍惚間,忽然手臂一熱,她猛地回過神來,發現男人竟然直接強勢地將手伸進了她的袖中,試圖拿袖袋裡的東西。
可是,明顯伸錯了位置!
袖袋在中衣上,他卻伸到了裡衣裡。
手掌的溫度,如同高溫的烙鐵,所到之處,無不掀起一股熱浪,讓她心驚。
而且,還有些癢。
她連忙慌亂地將手縮回:“啊,我自己來,我自己拿出來……”
不知是不是見她縮手,以爲她口是心非,其實不願,男人並未放開她,而是直接擒了她的手臂往自己面前一拉。
然後,終於找對了位置,堂而皇之地將袖袋裡的東西,一包一包掏出來。
全部揚手扔在地上。
掏完一隻袖子,又掏另一隻。
鬱墨夜抗拒都無濟於事。
另一隻袖袋裡裝的是月事布。
因爲她不確定此次出門會在外面呆多長時間,這種東西還是帶一些在身上比較好,有備無患。
當男人將月事布掏出來的時候,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男人也不是未經世事,這種後宮一堆女人的男人,自是知道那是何物。
墨濯一般的眸子瞥了她一眼,脣角一翹,竟然將那東西又放回進了她的袖袋中。
鬱墨夜以爲此事就此作罷,剛微微鬆了一口氣,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差點暈在了當場。
他忽然湊近,道:“不是還早着嗎?”
她只覺得渾身的血一下子都倒流到了腦門上。
“你……你怎麼……怎麼知道?”
面紅耳赤,連皇兄都忘了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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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知道她的月事還早啊?
他……他……
男人卻並不以爲意,面不改色、雲淡風輕道:“猜的。”
鬱墨夜就更加暈了。
猜的?
好吧。
只是他們兩個談論這個話題,不覺得奇怪嗎?他堂堂一帝王……
還未從這場驚嚇中回過神,男人又說出了讓她更心驚肉跳的話。
“先前你不是說自己願意嗎?當時朕力不從心,現在朕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便遂了你的願!”
男人黑眸炯亮,睇着她。
鬱墨夜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
先前,她說,如果男女交歡真的能將他身上的毒度給她,她願意,所以……
天啊!
她睜着大大的眸子,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還能更變態無恥一點嗎?
還能更大言不慚一點嗎?
什麼叫遂了她的願?
慌錯起身,她作勢就想逃,可已然太晚。
不僅沒逃成,反而因爲站了起來,被男人輕而易舉地一拉,就拉撲到了榻上。
男人翻身攏上的時候,她終於明白過來,他爲何要將她袖袋裡的那些辣椒麪和石灰粉都掏出來扔掉了。
這哪裡是防止她自作孽不可活。
分明是防她用來對付他好不好?---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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