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
近到她覺得,似乎只要他略一低頭,就能親到她。
就在她心跳踉蹌地如是想着,眼角餘光瞥見他真的頭一傾,她嚇得驚呼一聲:“皇兄!”
男人一怔,擡眸看向她。
她滿臉漲得通紅:“我……我……你……你是我皇兄,且……我真的不好男風。”
男人愣住,下一瞬又再度“咳咳”低咳了起來。
見她一副戒備之姿,他一手握拳放在脣邊低低咳着,另一手指了指自己頸脖處披風的帶子。
鬱墨夜循着看過去,才發現,自己竟然將帶子打成了死結而渾然未知。
所以,他剛剛低頭,是看帶子的?卻被她當成了……啊啊啊!
她瞬間窘迫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能鑽進去。
“你方纔說什麼?”男人止了咳,垂眸,一邊解着披風帶子的死結,一邊問。
“沒,沒說什麼,”鬱墨夜慌忙擺手,順帶着後退一步,忽然想起什麼,“皇兄不是讓我不妨問問看嗎?我方纔就是在問皇兄問題。”
“問什麼?”死結解開,再繫了個活結,他擡眸看向她。
迎上他的目光,或許是他的雙瞳正好映着燭火,燭火跳動搖曳的緣故,她竟從裡面恍惚看到了一絲興味。
稍楞了一下,她才怔怔出聲:“我其實有好多問題。”
“問!”男人轉身,走到龍案前,一撩衣襬,坐下。
鬱墨夜心中略一計較,才小心翼翼開口:“第一個問題,也是我最關心的問題,就是……”
她頓了頓,抿脣,卻不想碰到破皮的傷口,痛得她眉心一蹙,見男人看着她,她只得護着痛繼續把話說完,“就是,皇兄會治我擅入打擾的罪嗎?”
男人勾了勾脣,今夜第一次笑了。
只是不知是笑她的問題,還是笑她抿脣碰傷口的蠢笨動作,又或者是笑她護痛有些含糊不清地吐字?
“本應治罪的,只不過朕忽然想起你白日跟朕的請求,讓朕對你好一點,朕就姑且放過你這次,若有下次,必嚴懲!”
“謝皇兄!”鬱墨夜欣喜抱拳,一顆高懸緊凝的心終於安定。
見男人拿過一本奏摺打開,她又連忙問了第二個問題,“還有,皇兄是不是真的不能喝酒?”
男人的大手一頓,徐徐擡起眼梢,眸如深潭朝她看過來。
鬱墨夜一驚,剛想請罪說她逾越了,就驀地聽到他道:“是!”
末了,又不徐不疾、不鹹不淡補充了一句:“這世上,除了朕自己,你是唯一知曉此事的人。”
鬱墨夜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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