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龍天奕能叫出她的名字,這讓琴奏不得不提高警惕。琴奏即便身在江湖,也聽過一些關於龍天奕的事,他可是炙手可熱的皇朝權貴,極有可能成爲下一位帝王。琴奏可不認爲自己有這個能耐叫龍天奕記掛上。
但事實就是事實,眼前這人可不就是八皇子龍天奕嚒?而且還叫出自己的名字,琴奏明白,他就是衝自己來的。若一定要跟皇朝扯上關係的話,琴奏只記得當初同沈鍾鉉在一起時候遇見的那些黑衣人。難道他們都是龍天奕派來的?
若真是龍天奕的話,那今晚果真是有些危險了。
“八皇子既然知道小女子的身份,那我爲何而來,八皇子又怎會真的不知?”琴奏是追着那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來鳳城的,若是能查到一些關於蕭逸書的事,那自然是更好了。她纔沒傻到被八皇子一糊弄就把什麼都給交代了。
琴奏其實也知道,龍天奕既然能認出自己的喬裝打扮,那關於她爲何而來也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不過不曉得爲什麼,琴奏對着一個明明比自己尊貴太多的人,竟生出半點恭敬與示弱來。雖然龍天奕剛纔那一手足夠讓琴奏知道,他其實一點也不弱。
“是爲了江洋大盜張鐵而來,還是爲了……蕭逸書而來?”龍天奕的聲音意外地染上一些魅惑味道,可是琴奏卻在聽見蕭逸書名字的那一瞬間便已全身震了一下,哪裡聽得出龍天奕話語裡的那一點特殊意味?
“你知道蕭大哥在哪裡,是嗎?”琴奏不敢直接開口問他,蕭逸書那呆子是不是在他龍天奕手上。無論如何,龍天奕都是天朝的八皇子,地位尊榮。這樣的男子,容不得旁人對他任何一點的挑釁。琴奏且不管蕭逸書是不是
真在龍天奕手上,起碼對琴奏來說,眼前的龍天奕多少帶了點可能。
即便只是那麼一點點,但對琴奏來說,便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可憐人一般,足夠她欣喜若狂了。她根本不想追究蕭逸書究竟是被誰帶走了,又是爲什麼被帶走的,她只想找到蕭逸書!
龍天奕目光幽深地盯着琴奏,許久之後,才眯着眼,軒昂的身子依靠在亭邊的柱子上,神情裡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冷漠味道,“聽聞琴奏姑娘琴音動人,就不知道本王可有這個榮幸,聽琴奏姑娘彈奏一曲?”
琴奏從最初的激動,一點點變得平靜下來。是啊,龍天奕既然知道自己是誰,必定是將她的事查得很清楚了。那麼他大可以利用蕭逸書來哄騙自己,而她竟也呆呆地顯了本性,倒真是不夠謹慎了。
“聽我彈一曲,可是要點代價纔可以的。”琴奏原本學那琴藝就是爲了做琴姑娘的替身來着,可學了之後,琴奏才發現,比起那些武功之類的來,琴倒真成了她最喜歡的一件事。她不排斥彈琴,是因爲她真的喜歡。也只有彈琴的時候,她纔可以任憑自己將最真的一面融在琴聲之中,飛去任何地方。
一個人,若是真心實意喜歡一件事,那麼她多半會將那件事做得比常人要好很多。而且琴奏是個聰明極了的人,她的琴技連寐宇閣的人都瞞得過,更何況是天下人呢?只要沒有餚師傅,琴奏相信,沒人能否認她就是琴姑娘。
如果今天她彈了一曲,能夠叫龍天奕說出點什麼來,那麼她也甘願。
龍天奕說到琴的時候,提着酒壺站在邊上一直沒出聲的杏花媽媽擱下酒壺,走到另一邊,掀開一張絲綢帕子,下面正擺着一方鳳凰木的琴,琴身的紋理很是華美,用黑曜石頂着琴絃,映着正好的月色,更是漂亮極了。
“我還奇怪呢,爺怎麼突然要人取這琴出來,原來是想聽
曲兒了呢。”杏花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琴奏便是再傻也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了。雖說杏花媽媽這年紀是稍稍大了點,但再大也不過是個女人,何況這龍天奕的確有叫女人前仆後繼的資本。
想到當年的自己,琴奏忍不住有些可憐這杏花媽媽,至於杏花媽媽對自己的那些個冷嘲她也就不怎麼生氣了。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再者說了,這會兒是龍天奕找上她,又不是她自己湊上的,這杏花媽媽何苦在意自己呢?
“杏花媽媽賣笑,也沒人瞧不起媽媽,畢竟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不是嗎?”琴奏雖不計較,但卻不願再受杏花媽媽的刺。果然,這歌舞坊勾當果真是杏花媽媽介懷的事。龍天奕在一邊倒是忽然低沉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悶在胸腔裡頭,但卻叫人知道,他是真的心情不錯。
“杏花,你且下去,這兒用不着你伺候!”龍天奕揮了揮手,便要杏花媽媽退下。琴奏順着龍天奕的手望過去,正好對上杏花媽媽一瞬間蒼白的俏臉。說起來,這杏花媽媽的確是漂亮,三十的年紀,但卻保養得宜的日子將杏花媽媽釀成了一樹風情萬種的花兒,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透出美來。
若琴奏是個男人,不管幾歲,她都會喜歡杏花這樣的女人。因爲她纔是一個真正女人的女人。這龍天奕果真是郎心似鐵,能對着這麼女人的杏花媽媽不動聲色。
杏花媽媽藉着月色,斂下臉上的蒼白與失落,滿臉的嫵媚與嬌氣,不敢太靠近龍天奕,只能撅着嘴,“爺兒,沒了杏花在邊上照看着,爺怎麼能過得舒坦呢。”琴奏聽着杏花的話,只覺得可笑,便沒忍住,微微抿了抿嘴角,“可不是,我本就是粗魯慣了的人,八皇子若想叫我來動手伺候,只怕不是餓着就是冷着,到時候可真擔待不起呢。”
這話,堵得龍天奕有一瞬間的黑臉,不過很快也就恢復如常,“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