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沉,我和蘇雅也坐在沙發上整整看了一期非誠勿擾,剛開始還有新鮮感,看久了瞬間無惑,感覺太假了,本來是相親,偏偏要問一些稀奇古怪和相親無關的問題,畢竟是選秀節目,不作不弄出爆點來的話,是沒人看的。
兩人單獨相處還是挺奇妙的,這一晚上,我和蘇雅相擁而睡,因爲她身體上的原因,並沒有做什麼多餘的事,頂多相互摸摸,但睡的很滿足很踏實,到了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我還在牀上攬住蘇雅的細腰和她吹牛逼,說我有一輛哈雷,待會帶你去兜風。
聽我這麼一說,蘇雅挺高興的,還美滋滋地親了我一口,大概她也挺心急的吧,當時就光着腳晃悠着兩條雪白的大長腿下牀洗漱去了,還不時催促我快點,我只是笑笑,稍後下牀去,披起我那件拉風的黑色皮衣,理了理髮型,對着鏡子一照,人模狗樣,槓槓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這件黑色皮衣穿了一個多禮拜,再一直穿下去估計就要報銷了,也沒換洗的衣服,我想,是時候去再買幾件這樣的衣服了,以前我穿的那些衣服,上面還有動漫人物頭像,都沒老大風範,外人一看就知道是老實學生,人靠衣裝,馬靠鞍裝,穿上一件拉風的衣服,還是很有用處的。
胡思亂想了一會,蘇雅從衛生間洗漱出來了,出來的時候,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似的轉了一圈,衣着時尚靚麗,依舊美美噠,恍惚間,我感覺蘇雅和我在一起,是我這邊撿了一個大漏,不說別的,儘管我現在是城南高中老大的,但蘇雅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屁顛屁顛跟在白姐身後,成天捱打的小屌絲,她能屏棄外界的一切看法,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我,還和我共患難,單是這些,就足以讓我真心對待她了。
同享福固然簡單,共患難卻來之不易,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所以,現在,我更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感情,不是說說而已,決然要用心去呵護的,想着想着,我眼圈莫名紅了,忍不住上去和蘇雅擁抱了一把,緊緊相擁,感受着她身上的溫存。
見我突然擁過來,蘇雅愣了一下,大概是領略到了我的情意,並沒有掙扎,而是反手和我相擁,過了好一會兒,我倆才分開,在蘇雅不知覺的情況下抹了抹眼角,痛痛快快下了樓去,然而,事情決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本來,我和蘇雅,手牽手,滿懷愉悅的心情下樓去,蘇雅嘴角帶着微笑,身前還背了一個粉紅色小包,不停晃動,拉鍊輕輕碰撞着,發出窸窣響聲,美好的遠景,伴隨着我眼前一抹空堂破碎,草地上,我的哈雷摩托不見了,只剩下一瓶我飲用過放在車斗裡的礦泉水。
雙眼目光在礦泉水瓶上聚焦,嘴角笑容緩緩凝結,面部僵硬,心頭“咯噔”一下,好好的哈雷,怎麼不翼而飛了,一望四周,皆沒有蹤影,我不是傻子,剛開始反應不過來,現在也是恍然,很明顯,我的哈雷昨晚被偷了。
麻辣隔壁的,本來是要帶蘇雅去兜風的,一場好好的願景,在頃刻間破碎,我的胸腔中,頓然升起無名怒火,一點點積鬱,但迫於蘇雅在旁,我只好強忍着,沒有發作,唯一的表現,只能是拳心的慢慢緊握,五千塊的哈雷啊,九成新的,這纔買幾天,連號牌都沒掛,就被偷了,真幾把操蛋啊!
儘管我這邊一直在忍着,但蘇雅,看到我突然停頓的腳步,還是發覺出了我的不對勁,問我怎麼回事了,她這麼問,理所當然,因爲,她一直沒見過我的哈雷,更不知道我的哈雷被偷了,興許是處於某種保護吧,我不想讓蘇雅一起陪我傷心,猶豫了一會,勉強一笑,我摸摸後腦勺道:“啊咧,蘇雅,不好意思啊,你瞧瞧我這記性,我忘了我是打的過來的,哈雷現在還撂家裡呢,要不然改天在帶你去兜風,現在我們改爲步行,就去公園散散步吧!”
我的這個說辭有些尷尬,在我說完後,蘇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正了正腰邊的粉紅色小包,還撇撇嘴,小聲嘟囔着林南你怎麼這麼馬虎,連這種事都能忘,聽蘇雅的語氣,明顯有些不滿意,還帶着失望,好像久別的新婚夫婦,老公在家裡苦苦等待,突然一個妻子那邊來個航班延遲...
她這麼說,倒是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但我還是哄了她幾句,女孩子嘛,什麼事放在心上,哄哄就好了,反正兜風也好,散步也罷,都是和我在一起,禁不處我的哄,最後她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對於蘇雅這裡,表面上我一副笑呵呵老好人的模樣,但我心裡頭卻有一個強烈的念想,等過了這回事,把偷我摩托的小癟三弄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傻逼,竟敢偷我的寶貝哈雷,還是在人樓下偷的,這也才猖狂了吧,越想越氣,我只好儘量剋制住自己,讓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
因爲心裡梗着這事不太舒服,在公園散步我也有些心不在焉,老是要靠蘇雅的提醒才能迴轉過神來,好好的一場公園漫步,在不歡不喻的氣氛中結束,分別各自回去的時候,蘇雅發了一條短信給我:“林南,你怎麼了,我看你一天都不怎麼上心啊,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了?”
哈雷被偷了,能上心麼,但我還是隱瞞了蘇雅,隨便找了個藉口,就說狼盟內部還有一些麻煩事要等着我去處理,所以纔會心不在焉,蘇雅比較好說話,也相信了我這個理由,叫我好好整頓整頓,別太累了自己,大概是不想打擾我吧,發完這條短信她就關機了。
有蘇雅這個女朋友,我挺滿足的,能給我充分的空間,不纏繞着我,還能理解我,我一直覺得自己撿了一個大便宜,這種念想,到現在爲止,都沒改變過,我想,以後,一直持續下去,都不會改變。
當然,現在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是尋找我的哈雷,還好這裡是小區,不可能不安裝監控,走進門衛室,我向保安說明了情況,剛開始他還愛理不理的,我多散他幾根菸,一切都好說話了。
得知我的哈雷被盜,他立馬就調了昨晚蘇雅樓下的監控,前半部分沒什麼好看的,直接快進,到了後半夜,我纔看到一個全身包裹近密的人雙手插兜,鬼鬼祟祟接近我的哈雷,一路上還東張西望,最後順利到達目的地,扶起我的哈雷,拿出一根細鐵絲抽了抽,又在哈雷上扭了幾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車子竟然被點着了。
而他,旁若無人,光明正大地坐上去,一擰油門,直接走人,興許是走的太快,帶動了空氣流通,他的帽子在馬上離開監控視線範圍的時候被掀翻了,看到他一頭紅毛,我這兩個眼珠子差點沒凸出來,這頭紅毛,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一般人染毛,一般都是彤紅的,像紅日一樣,可這個的紅毛,帶點橙,也正是因爲這個特徵,讓我快速記起來,這人,就是上次在城南廣場受僱於董虎想劫持我的紅毛哥,本來我倆已經成了陌路人,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想到,我們還會有糾葛,還是以這種方式出現,有些哭笑不得,還好我手頭上有紅毛的電話,當時就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