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張飛鐵定了心要把我往死裡教訓,我明明已經被他踹飛出去了,他還一個大鵬展翅朝我撲將過來,拽住我的頭髮,往牆頭上一撞,頭皮一陣撕裂,不可言說的痛瞬間在我周身席捲開來,我咧着牙,渾身冷汗直冒,腦袋也暈乎乎的,彷彿中了膩症一樣,空有鳴音迴盪,這種感覺很不好受,瀕臨崩潰的邊緣,眼皮微眯,意識漸漸模糊,似乎隨時都會暈過去。
稍後,張飛並沒有就此收手,他把我像條死狗一樣提起來,再狠狠掐着我的脖子,額角青筋爆出,緩緩舉過頭頂,瞪着牛眼睛眼睛罵道:“林南,你這傻逼小子,欺負我小弟,現在給你一個教訓,我要讓你知道,你...終究是一個跳樑小醜,不上臺面的小角色,頂多是白姐庇護着你,蹦躂不到哪去,又掀得起什麼風浪,現在的你,已經敗了,敗的徹徹底底,就算來單挑,你...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服不服!?”
雙腳無力亂蹬了幾下,脖子一片火辣辣疼痛,呼吸有些急促,幾乎喘不過氣,儘管我不知道張飛是怎麼做到把我單手舉起的,但,我還是咬牙,堅強不屈,冷笑道:“呵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怕,上回在五千米跑,我跑贏了你,讓你心生懷恨之心,你才故意讓你小弟在主席臺上推我一把,我氣不過,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會對你那個小弟動手,而你,也可以借復仇之名,能光明正大地對我動手,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盤,只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終究還是算錯了一步,接下來,是我的主場,我...要你死!”
說到最後這個”死“字,我幾乎都掐着牙縫吐出來的,眼角餘光一掃,看到窗外的情景,我嘴角微彎,笑了,徹底笑了,窗外,人影晃動,大批黑壓壓的混子羣手持凳子腿之類的事物,從走廊那邊跑過來,儘管教室前後門已經被反鎖,但在這麼多名混子的合力衝突下,前後門一下被攻破,黑壓壓的一片混子羣徹底涌了進來。
率先遭殃的是守在前後門旁的幾名肌肉男,剛開始這些肌肉男還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理想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幾名肌肉男,雖然單體能力強悍,剛開始氣勢洶洶,也踹飛了幾名混子,但伴隨着越來越多混子的涌入,好漢難敵四手,最終,這些肌肉男被淹沒在了混子羣中,淪落到被動防守,被羣毆的份。
“草泥馬!”咬牙,驚訝,看見這麼多混子突然涌現在門口,張飛面色變了,直接把我扔在牆角,也管不了那麼多,隨手操起一個鐵質垃圾桶,狠狠往教室那邊的窗戶砸上去,窗戶上有一個鋁合金網,被鐵質垃圾桶一砸,頓時就扭曲了,多砸幾下,一個大窟窿就出現了。
“比崽子們,老子走了,咱們後會有期!”回頭,吐了一口唾沫,張飛高高舉起鐵質垃圾桶,往混子羣裡砸了過去,暫時減緩了混子羣的行進速度,而他,很順利地攀巖上窗戶,只需一跳,便可海闊天空,任君逍遙!
不過,我怎麼也不能讓他輕易得逞,咬牙,強支起一分力氣,我撲過去緊緊抱住張飛的大腿,愣是把他拽下了窗戶,一見是我,張飛牛眼一瞪,用力吞了一口唾沫,罵了一句傻逼小子,一腳就把我踹進了迎面衝過來的混子羣裡,而他,也再次跳出窗戶,逃之夭夭。
緊接着,混子羣高舉武器,在一片喊殺聲中衝到了窗戶邊,可是,人羣樓空,已然沒什麼作用了,儘管我渾身疼痛萬分,骨頭都快散架了,在混子羣來時,我是激動的,但張飛逃走後,這種激動化爲了失落,還被無限擴大。
混子羣的到來,是我提前同白浩商量好的,這些混子,也都是白浩那邊的小弟,爲的就是趁着張飛落單,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幹掉他,還可以降低五虎如日中天的威望,原本的計劃,蜢中捉鱉,天衣無縫,可是,百利但有一疏,誰能想到,張飛,竟然能破窗而逃,我,在他面前,還是那麼沒用,甚至連拖住他的能力都沒有!
然而,就在我愈發失望的時候,窗外卻傳來打鬥的聲音,因爲窗戶口能見光的地方都被混子羣堵住了,我只能聽見聲音,卻不能看見窗外的畫面,但我聽見有混子大叫:“楊學海,是楊學海來了,張飛已經被拖住了,大家夥兒跳啊,還有機會,幹掉張飛,我們就贏了!”
混子們齊齊高喊出聲,神情振奮,迴旋如驚雷炸響的話音一落,登時就有數名混子從窗戶口鑽着窟窿跳了出去,這窟窿挺小的,頂多能容納兩人同時通過,不過,也有混子動用手中武器,和張飛之前破窗一樣,直接用暴力強行撬開鋁合金防護網。
伴隨着鋁合金防護網窟窿洞口的擴大,一批又一批的混子涌了出去,而我緊跟在他們後面,至於事件的主導人,真正的領導者白浩,我卻沒有瞧見他的人影,boss往往都是最後登場的,大概,他正在某個地方控制着局勢呢,我又何必瞎操心!?
打定主意,我也隨着混子羣翻窗出去,窗戶後面,是一片學校廢棄的垃圾場,挺空曠的,周邊多多少少覆蓋了些綠草,和一個小型草原沒什麼兩樣,容納白浩這邊帶來的百來名混子,自然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等我站定後,果然,在廢棄垃圾場中心,我看見了楊學海那道有些瘦弱的身影,和張飛的虎軀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成比例,可他愣是能利用手中的“金箍棒‘牽制住張飛,就算張飛想逃,這麼大的身軀,怎麼也比不上身子輕快靈活的楊學海,逃跑途中也是頻受干擾,節節敗退。
直到白浩這邊的混子羣擺開陣勢,把他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他才放棄了逃跑的信念,大吼一聲,大概是覺得生還無望,張飛衝進混子羣中,像一頭髮瘋的蠻牛,在裡面七進七出狂殺了一通,頃刻間,就有十餘名混子經受不住張飛的蠻力衝擊倒在地上,哀嚎遍野。己也受了不小的傷害,身上傷痕累累,血肉一片,觸目驚心,他,人心本惡,不值得同情,也沒人會同情他,白浩這邊,一樣有金牌打手,在張飛發狂的時候,就衝了出來,人影綽綽,擋住張飛的攻勢,在小弟的助攻下,擒拿張飛!
戰鬥很快打響,同時很快結束,來得快,去的也快,其中最顯著的結果就是,張飛已經被擒拿,畢竟是鐵鍋手下第一金牌打手,就算被擒拿,也像一頭蠻牛一樣,甩頭甩手,寧死不屈,無奈,白浩這邊,只好用十餘名混子來控制住他,死死按壓在地,頭朝下,撲着地面,幾乎壓制他身上的每一處地方,掙扎不了幾下,無形中,倒讓張飛自己啃了不少帶着怪金屬味道的雜草,狼狽不堪。
而我,心有腹稿,在楊學海的陪同下,穿過自動爲我讓路的混子羣,來到張飛身邊,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臉,居高臨下看着他道:“張飛,你不是說我敗了麼,現在呢,你放心,我這個人很講究原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別人給我什麼,我就還給別人什麼,你帶給我的屈辱,我會好好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