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如圓淨這等四境圓滿的僧人,也同樣意識到此刻的危機性,紛紛燃燒起了自身氣血,用以抵擋金烏的炙烤。
在他們看來,金烏法相雖然恐怖,但受到河圖洛書的壓制,總歸是沒有超過五境,而且作爲法相,應該是有時間限制的,只要自己能抗過去,那麼得勝的,最終還是自己。
然而面對法邇等人最後的支撐,金烏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它甚至收攏了展開的雙翼。
它只是靜靜地懸浮在那裡,周身燃燒的太陽真火忽然變得極度內斂,所有的光芒與熱量都向核心收縮。流火金翎上的光芒黯淡下去,腦後的九陽虛影光環也隱沒不見,天地間驟然一暗,彷彿所有的光熱都被它吸入了體內。
下一刻,金烏的身軀變得無比朦朧、透明,彷彿不再是實體,而是由純粹的光和法則構成。
它不再是一隻神鳥,而是化作了一輪——無法直視、永恆燃燒的、概念上的“日”。
這輪“日”並不巨大,卻散發着讓整個天地都爲之顫抖、扭曲的氣息。
它是太陽法則的具現。
外界。
姜橫、天鵬老祖,還有一些七境的老怪物,看到這一幕,都震驚了。
“日日曜天焚!”
“金烏族太神通,日曜天焚!”
“它不只是這小子的法相嗎,爲何還會自主的施展神通?”
何爲法相,那是靈族抽取妖獸獸靈若逐漸的一門“身在化身”。
但卻是沒有神智,供靈族任意操控的傀儡,一切的行動,都受到靈族的控制。
可陳墨的這尊法相,竟然會自主施展神通。
簡直聞所未聞。
鳳戚看到這一幕,眼前微亮,連忙說道:“我都說了,陳墨是通靈族,而非通靈餘孽,通靈餘孽乃是靈族的走狗,出賣人族和妖族的叛徒,本身無靈族血脈,如何能夠修煉靈族獨有的法相,只有通靈族才能。
而陳墨的法相能夠自主施展神通,只有一個解釋,他身居人族、妖族、靈族三族之血脈。”
一旁的凰漪聽到祖父的話,一瞬間恍然大悟。
之前她還在疑惑,金烏早就滅絕了,而沒有了金烏,就得不到金烏的獸靈,如此一來,哪怕陳墨擁有靈族血脈,也不可能修煉出金烏法相。
現在她明白了,若是陳墨還擁有金烏血脈的話,那不要金烏獸靈,他也能修煉出金烏血脈。
通靈族,竟然還有人與金烏族通過婚的……
凰漪想到這點,不由感到驚愕。
金烏自視清高,尤其在乎血脈的純潔性,不與外族通婚,不像龍族。
沒想到也有例外。
難怪他能走靈族的天庭路。
靈輪還能修成九個。
擁有三族之血脈,能不異變嗎。
“鳳戚,你少在這裡放屁,通靈餘孽就是通靈餘孽,哪來什麼狗屁通靈族。”
白秦爆了粗口,咬定陳墨就是通靈餘孽。
他要爲死去的兒子報仇,可他之前又說了,星域之戰,生死自負,若是不咬死陳墨是通靈餘孽的話,若是陳墨從裡面活着出來,他就不能利用這一點,對陳墨公報私仇。
那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不老教和苦海也是如此,他們跟陳墨之間的樑子已經結深了,以陳墨現在所展現出來的潛力,勢必不能讓他再活下去,不然對苦海還有不老教,那將是一場災難。
與此同時,星辰小世界內。在金烏所化大日的炙烤下,法邇只覺得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生命,體內的鮮血,好像徹底乾涸,皮膚龜裂,靈力更是早就被灼燒一空了。
而在外人的眼裡,法邇整個人像是縮水了一樣,體型變小了數圈。
“嘭!”
庇護法照的紫金鉢,先是表面佈滿裂痕,繼而應聲而碎,而沒了紫金鉢的庇護,法照的身子頓時變得紅通通的,彷彿被烤熟了一樣。
就在他的身體開始逐漸碳化的時候。
金烏所化的“日”緩緩收斂光芒,重新顯露出神鳥真身,流火金翎依舊璀璨,彷彿剛纔那足以焚天煮海的恐怖神通,對它而言,只是呼吸般自然。
它化作一縷赤金流光,遁入了陳墨體內。
而天地,重新恢復了之前的“光明”。
法邇、法照、圓淨等人從空中掉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苦海十五名選手,現在只剩下他們七人。
其餘選手,皆殞落,還是屍骨無存。
外界。
衆人都懵了,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什麼情況?”
“再有一會,恐怕法邇他們也怕是支撐不住了吧,陳墨爲何這時把法相收回去了,難道手下留情了?”
“他竟然會手下留情,之前斬殺白魄、白堯的時候,可沒見他猶豫過。”
“.”
也有明白人道:“不是他手下留情,是他自己,也到極限了,施展金烏法相,對他自身的損耗,也非常大。”
“不錯,他現在靈力和精氣都是空的,正是消滅他的大好時機。”
他們說的對,此刻的確是消滅陳墨的大好時機,可卻沒有人能夠動手的。
法邇七人雖然活下來了,但受到了本源性的重創,且自身靈力精氣,也消耗一空,無法對陳墨動手。
不老教的選手,又被鴟鳶族所攔。
哦,不對,還有人。
“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虛空深處,忽然有着一道大笑聲響起,聲音中充滿着得意與張狂。
衆人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虛空劃開了一道裂縫,一道龐大的身影從虛空中掠出,一瞬間,連天地都變得昏暗了起來。
不少人面色一變。
“鵬皇子。”徐念真眉頭一皺。
鵬皇子懸於天際,似乎早就來了,一直隱於虛空藏到現在才現身。
一雙巨大的雙瞳盯着陳墨,嘴裡發出嘖嘖聲:“真是讓人意外啊,九色虛光、金烏法相,連這麼多禿驢聯手都不是你的對手,當真了得。”
東方霓裳聞言面色一變,以爲鵬皇子又要對情郎不利,趕緊出聲喝道:“鵬皇子,你要做什麼?”
鵬皇子瞥了東方霓裳一眼,旋即笑道:“別激動,別激動,我只是對他身上的一些秘密好奇,又不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