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有約。”顧夜白淡淡道。
“你怎會在這裡?”悠言心裡蒼涼,臉上詫異表情不變。
原來,不僅懷安,這場戲,她也能演出得揮灑自如。
“是我把他叫過來。”懷安的笑意褪去,平靜的道。懶
悠言看了她一眼,站起,急道:“小白,我們走吧。”
“何必這麼急,聽完這一段再走也不遲。”懷安淡淡道。
手機擱落在桌上,美麗的指,按下揚聲器……
“其實,我不認識顧夜泠,只是,我有份害死他。”……
聲音幽幽,在餐廳內揚起。
按原來的約定,悠言想,她該上前把手機搶過,或者把懷安撕裂,可是,顫抖的腳,無法再動一步。
顧瀾的聲音,在腦裡再次清晰。
“如果是等閒人事,他不會放了你。可是,如果,那人是顧夜泠,將是一場好戲。”
所以,他把楚卿放出。楚卿講,她聽。
聽一段陳年的故事。像泛黃的照片裡的人和事,那人的哥哥,那個善良美好人就永遠被定格在少年的年月裡。
風花,便風葬。蟲
改變了劇情,把自己換上楚卿的角色。在今日,把那年的故事扭曲了,又還原給他聽。
垂下的頭,不敢擡起——他就在前方站着,也許五步,也許三步,距離那麼近。
“路悠言。”
他的聲音漠漠響起,平靜如此,卻清冷得像酷冬的風,無法想象盛夏的顏色。
悠言不語,只低頭等着,他的判決。
看不見懷安的表情,卻感覺如冷芒在身。
嚥了一口唾沫,也是苦苦的。
“後來,被顧夜承打撈上來的屍體你有看過嗎?”那人笑,很冷很冷。
悠言咬緊牙。
“看過。”
“他的下腹教江中棱石劃破,江水也漂不淨淤泥和血污,髒污了一身原本湛藍的衣服。情狀可怖,你敢看?”
有什麼在腦中閃過,卻又抓不住。懷安一震,只覺巨大的不安籠上心,下意識看向悠言。
微綻的弧線,卻扯不出笑。明明好想笑一笑。
那日,臨別前,她只對顧瀾說了一句話。
“把楚卿的聯絡方式給我。”
就讓一切都如期而來,然後結束,自此,不羈絆。
像蒲公英,自此,散落,天涯。
一個人傻,可以有多愚笨。一個人痛,又可以有多痛。
擡起頭。對上他的眸。
顧夜白重瞳黑暗,黑色,卻偏偏讓人感覺那是嗜血的顏色。
他嘴角笑揚,冷酷得梏了心魂。
他恨她。
靈魂彷彿在瞬間狠狠剝離。悠言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還能,字字清晰。
“教岩石劃破的不是下腹,是左胸。”手按上自己的胸口,心跳,那麼快,心,很痛,那麼痛。
“那個男孩,你的哥哥,那天穿着的衣服,不是藍色,顏色,是你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