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她上他的寢室。
替她清理傷口。
她瑟縮了一下,他的心便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她悄悄瞟了他一眼,他動作輕柔,眼神專注,剛纔的狠厲哪還復見半分?
懶
“以後,別了。”輕輕道,手覆上他的大掌。
另一隻手,卻蓋上她白皙纖細的手。
“好。”他淡淡道。
悠言暗罵了一聲自己,手掙了掙,顧夜白也不強她,任她去了。
“路悠言。”
“嗯?”
“你是豬嗎?還是你的手不想要了?”男人的語氣開始不善。
悠言瞠目,啊,他是不是搞錯了?該被訓的是他吧?!
不是他,她會受傷麼?瞅着自己的手指,劃了幾道口子,還好,不很深。
惱,想幫自己辯護,擡眸卻碰上男人隱隱蘊了怒氣的瞳,一下氣餒,到口的話也嚥了回去。
委屈,小臉一仰,只是不說話。
顧夜白微嘆了口氣。
“爲什麼會在那裡。”
“那店又不是你開的,我在那裡打工。”幽怨地瞟了他一眼。
“我到鄰桌送飲料,哪知一回頭就看見你——你不戴眼鏡,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啊”蟲
說着,突然叫了一聲,站了起來。
顧夜白皺眉,這女人就不能有一時半會安靜嗎?
“怎麼了?”他低斥。
“你的樣子——”悠言圓了眸,呆呆瞅着顧夜白。
好一會,才顧起懊惱自己遲緩的反應,竟然到現在才發現這男人俊美到極點,特別是那一雙眸,似火似冰,星朗銳利。
瞬間紅了臉,低下頭。
顧夜白淺淺揚了眉。當初,爲避開與顧家的糾纏,隱了自己的畫技,把各科的成績做到中下,索性連這容貌也隱藏了。
“你不戴眼鏡的樣子很好看。”
悠言想哭,咋開始耍結巴了她?
“如果你喜歡,那我以後就不戴吧。”耳畔是他淡淡的聲音。
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他說什麼?!
瞪着地面,她覺得連呼吸也急促了。
顧夜白看到的便是那黑柔柔的一直要低到地面去的小頭顱。
他到底說了什麼?
也許,從她握上那銳利的玻璃片末一刻開始,有什麼,就亂了。
剛纔到現在,他的心除去震撼還是震撼。
以前,不是沒有過交往的人,但,與情愛無關。
除非不去想。仔細一考究,從語言到動作,一切似乎都已不在他掌控中。
厭惡這種感覺。
一切到此爲止吧。再下去,不管對誰,都不是好事。
“也晚了,你回去吧。”
悠言一怔,剛纔的喜悅果然都是幻覺。
心,失落成黯然。
點點頭,揚了揚手,“顧夜白,謝謝。”
男人清俊又疏冷的臉龐在門縫裡即將掩上,悠言突然又喚了男人一聲:“顧夜白。”
“還有事?”
“咱們明天早上見麼?”悠言有點忐忑。
他反問,“難道你不願意?”
“沒有,沒有,我很願意。我願意的。”悠言苦澀一笑。
自己變得很奇怪,自己彷彿也不認識自己。
她在意他所有的話。
明明早上還惱着他,然,當在咖啡店看到他要傷人的時候,她心心念唸的卻是他的一切。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媽媽教的一首詩。
相思已是不曾閒,又哪得功夫咒你?
當時年紀小,那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
一驚。怎麼會想起這一闕?
“路悠言?”顧夜白眉峰一斂,道。
悠言被嚇了一跳,忙隨口道:“剛纔那個男人是誰?”
顧夜白眸色頓暗,冷笑,“你不是都聽見了麼?何必再問?那是我的父親,我是他在外見不得人的私生子,懂了嗎?”
門,倏然合上。
怔怔望着緊合的門,悠言鼻子一酸,低喃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樓道很黑,九層樓梯。她該如何走?
不過九層樓梯,她走了這麼久?
陽臺上,重瞳,凝着樓下那道纖弱的背影。衣衫輕薄,四月裡的明媚怎敵得過曖昧的憂傷。
五月,已至。
足足半個小時,陽光也有了端倪。
一個月來,她第一次遲到了。
靜靜坐在她往日慣坐的長椅上。
一個小時過去,翠綠的林蔭道盡頭,她的嬌小的身影,沒有……
相識了一月,甚至沒有問她要一個手機號碼。
每天,僅憑着一個口頭的約定,下一次的見面,竟也,從無過缺失。
顧夜白五指一握,闔上眼睛。
“顧夜白。”
“在。”
課堂上,立刻有人鬨笑。
“林子晏,你小樣兒別以爲穿了馬甲教授就認不出你。”
林子晏狠狠瞪了好事之徒一眼,把從隔壁位子上“借”來的一副眼鏡扔回去,瞟了一眼另一側的空位子,難得皺起了一雙眉。
講臺上,夏教授也微微蹙眉。他這個學生一向守時,今天竟然缺席了?!
————————————————
謝謝閱讀。親們,第一更畢,第二更在午後。
你可以在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 第十五話 相思已是不曾閒)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