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學長的車,真的是二輪子?”悠言道,有點沒話找話說之嫌。
“當然是假的。”他淡淡道。
悠言再度黑線。
只大廳天的吊燈開着,流瀉了桔色的燈光,顏色蒸薰曖昧。適才送子晏與唐璜,二人便在門後站着。懶
顧夜白轉了身,悠言心裡凌亂,爲唐璜一席話,也爲這個夜。
“我想,我還是回去吧。”深深望着他的背影,說着截然相反的話。
沒有回頭,他的聲音依舊冷淡。
“你是想告訴我,我今晚所做的不過是多管閒事?”
“不是的——不是——“悠言急急道。
“如果,他們還埋了有人在那邊,那該如何?”他的聲音,越發冷了。她就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確實沒有理由,再找理由,就是她任性了。她沒有任性的資本。今日的她,失去了這個資格。
“對不起。”
踱到他前面,仰了小臉,道:“你的傷,我可以看看嗎?”
他眯眸,道:“沒這個必要。”
悠言心裡一疼,擡起的手有點僵硬,緩緩放下。
想了想,又道:“我只看一下。”蟲
她的眼裡淚光閃爍,那委屈的模樣刺痛了他。本就不打算放過她,卻不曾想到在餐廳有這樣的遇見。
於是,便起了想到她住的地方看看的念頭。自看到有關她住處的信息,原來,他便一直介意。想起她每天穿行在那個黑暗的角落,怒氣,就滋生了。
當他遭遇危險的時候,她的捨身相護,不是沒有震驚的,只是更多的,仍是,怒氣。因爲昔日的背叛,也因爲今日的不篤定。
她每個表情,似乎無不告訴他,她愛他。
然,他,算不得是她的最愛。她說過,遲濮,她愛他更甚,勝於他,無數。
昔日之言,言猶在耳。
可笑的是,他對她,竟然生了欲/望。車子上,她膝上的溫度,調出了他心裡的魔。今夜,沒看到她以前,彈指間,有了一番盤算。見過她,一切被全數推翻。
路悠言,他該拿她怎麼辦。
愛不得,恨不得,卻偏偏,愛極,恨極。
“客房沒有盥洗的地方,二樓盡頭便是浴室,洗個澡,早點休息吧。房間,隨便用。”在她身邊走過,緘默了情緒。
悠言怔怔看着他離去,上樓,進了房間,又呆立了良久,才踱了上樓。
進了浴室,只一眼卻看到了洗手盆畔,架子雕刻精細,其上,擱放了兩個漱口杯,還有牙刷。那傾斜的角度,圍了一個姿勢叫相依。
猛地擡起頭,鏡子裡映出的是自己蒼白得嚇人的臉。對着鏡子扮了個笑臉,很醜,真的很醜。
沒有在浴缸泡澡,塗了沐浴乳沫,沖洗,隨手又洗了褪下的衣衫。
心不在焉。唯有心不在焉,才減少了疼痛的頻率。
可是,心不在焉的後果卻是大條的。
沒有換洗的衣服,她做嘛洗了自個的衣服啊?爬了爬溼漉漉的頭髮,她瞪着鏡子裡的自己。熱氣的蒸騰,小臉染了淺淺的酡紅,黯淡的脣色竟也變得櫻緋誘人。
懊惱再懊惱,卻也無計,恨恨咬着脣,拿一條浴巾把自己裹了。
原來的高跟鞋子蹬在浴室外,攥了浴巾,挽上鞋子,雖知他在房間裡,還是輕手輕腳地出了去。
剛掩上浴室的門,她便呆住了。那人正倚在欄杆上,手裡擎了杯子,輕啖着什麼。看上去他已淋浴過,黑髮潤溼,休閒褲子,素白襯衣。
聽到響聲,一雙利眸探了過來,眼光便撞上悠言暈紅的臉。
悠言只覺頭皮一下炸開,臉上一熱,低了頭,心下亂跳。
饒是這樣,卻仍覺得那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裸露的肩上,神凝,灼熱。
處境尷尬。
紅着臉,想說句什麼,空氣中突地劃過細微的聲音,悠言只覺眼前瞬間黑暗。心裡一慌,手上的鞋子便落了。
濃重的黑色頃刻籠罩了整間屋子。
停電了?!
“別動。”那人的聲音傳來,微嘆,帶出一絲焦急,接着便是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向她走來,黑暗中的他也是沉穩淡定。
漸近的腳步聲,讓悠言心裡慌亂,腳下微挪,卻剛好踢在鞋子上。噗通一聲,已摔了個結實,頭溘上地面,悶痛。
那人的清新的氣息恰盈滿了鼻間。他過來,剛好來得及扶起她。
“有沒有哪裡摔着?”聲音裡似乎隱了擔憂,又笑意淡淡,有點莫可奈何。脅下一暖,大手已把她抱進懷裡。
悠言搖頭,恍然想起黑暗裡他無法看見,忙道:“沒事。”
兩手剛好抵在他胸膛上,襯衣下,他的肌理精瘦堅實,男子的溫暖瀰漫過指尖。四年的時間,有點熟悉,有點陌生。
她的小手便在他心口的位置,懷裡她的身子溫香馥軟,薄薄的浴巾包裹不住婉秀玲瓏的曲線,她的髮梢猶自滴着水,那水滴滴落在他的喉結。那莫名的燥熱便又在他心間盪開,不請自來。
意志在抵抗着她的侵蝕,偏她的小手卻不安份地在他身上移動。
柔軟的小手覆上他的大手,聽得她嘟囔道:“小白,你的手還疼麼。”
她還在記掛着這個,微微的喟嘆在心頭劃過。
終於,忍不住展臂擁緊了她。二人身/體再無一絲縫隙。
她渾身一震,似乎在牴觸着這突如其來的親厚。
薄怒染了重瞳,他把她攔腰抱起。有什麼東西應聲滑下,待他警醒,卻覺兩手觸摸到的是凝脂般滑膩的肌膚。浴巾跌落地上,他禁錮在懷裡的她,未着寸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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