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伊格尼斯！？”鮑曼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厄斯？”焚魂者驚愕的擡起頭。
橙色的光罩擋住了致命的一擊，也救下了焚魂者的性命，如同安全屋一般將橙色的身影和焚魂者一起擋在下方。
“焚魂者！接下來還有更加艱難的戰鬥在等着你們！”厄斯一邊艱難的抵擋住傷害的衝擊，一邊對焚魂者說道，“你！阿庫婭！不靈夢！不應該白白死在這個地方！！”
“溫蒂也好，不靈夢也罷，到最後，連你也要冒出來妨礙這場決鬥嗎？”鮑曼的神情中帶着不耐煩的怒意。
“關於這一點我很抱歉，”厄斯說道，“這之後我會贖罪，用我自己的程序……”
“厄斯！別這麼做！”焚魂者急忙喊道，“那傢伙的目的就是要吞噬你們，成爲最後的伊格尼斯！你這麼做剛好遂了他的意！”
“不，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人類與伊格尼斯都不夠成熟，無法成爲帕斯口中那個敵人的對手嗎？
厄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爲人類和伊格尼斯做些什麼，想要完成阿庫婭的遺願，那麼，現在能夠選擇的只有這種方式。
在人類與伊格尼斯的衝突達到不可調和之前，犧牲自己！
“走！離開這裡！”厄斯說道，“萊特寧他朝着playmaker的方向去了！Playmaker還在昏迷，他需要你！！”
原本恥於逃跑的焚魂者在聽到這裡，臉上忽然間閃過一絲遲疑的表情。
“playmaker……”是自己的道義重要，還是自己所肩負的使命重要？
焚魂者在這一刻迷茫了起來。
“人類……還有AI的未來就拜託你們了！”厄斯的話再度在焚魂者耳畔響起。
“唔！抱歉！”焚魂者道了聲歉，不知道是對着鮑曼還是厄斯，或者是對着自己？總之，焚魂者轉身，背對着厄斯和鮑曼朝着天空飛去，轉眼就從鮑曼的視線中消失了。
看着頭頂逐漸逼近的光芒，厄斯的心中有些無奈和酸楚。
剛剛的自己，爲了勸走焚魂者真是大腦全力在運轉，以前的自己有這麼聰明的嗎？
“這也是你的選擇？”鮑曼說道，“犧牲了自己，讓焚魂者違反了自己的道義，他原本應該要爲不靈夢復仇的。”
“他的仇人不是你，”厄斯強撐着，說道，“而是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傢伙……”
“但是，如果真的有那樣的存在，對於人類或是伊格尼斯而言，那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了對吧？那種敵人，對我們而言他的存在有什麼意義嗎？經歷過被分割的你，應該比我對人類有着更深刻的意識吧？”
“有意義的……”厄斯喃喃的重複道，“有意義的……”
“算了，”鮑曼長嘆了一聲，“你說過，你會承擔後果，那麼，接受你我都接受的命運裁決吧。”
終於，橙色的光罩再也擋不住光芒的壓迫，在一聲玻璃一般的破碎聲中，厄斯被那光芒所吞噬。
“會有的……希望……”厄斯看向了鮑曼的方向。
這是他的選擇，他的犧牲，或許沒有任何意義，但至少，能與阿庫婭在一起了，永遠的……
厄斯在光芒中身形化作數據的粒子逐漸消失不見。
鮑曼擡起手，趁着厄斯的數據徹底消失在空氣中之前，將那些數據吸收到了體內。
厄斯的數據在抵抗，但是很快，他的數據與阿庫婭的數據在鮑曼的體內碰在了一起，終於，反抗消失了，鮑曼甚至能從厄斯的數據中感受到一絲喜悅。
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重逢的喜悅。
靈魂……這是所以伊格尼斯一直所欠缺的東西，鮑曼似乎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溫度，擦了擦被兩個意識所影響而流出的眼淚，整理着來自厄斯的意識信息。
“比人類與AI加在一起都強大的敵人嗎？”
鮑曼搖了搖頭，這不是他要考慮的，比起這一點，他更加在意另外一件事情。
在這裡觀看了決鬥的，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鮑曼的視線逐漸轉向了身側。
在裂縫內觀看着這一切的帕斯不動聲色，緩緩轉過頭去，在厄斯曾經停留過的地方，有一枚小小的在閃爍着光明的橙色光球。
沉默片刻，帕斯擡起手，那枚橙色的小光球落入了他的手中。
在掌心接觸到那枚小光球的一瞬間，帕斯就知道了那是什麼。
不願意坐視焚魂者的戰敗，也不願意背叛與自己的同盟關係，所以選擇了這樣的結局……
帕斯不會同情他，也許會可惜一個同伴的消亡，但是正如他所說，自己的結局是由自己來決定的，是頑抗到底還是一走了之，厄斯選擇了後者，卻將鬥爭的難題拋給了自己。
無所謂，對帕斯而言，反抗者總會有的，這個世代的人類不行，還有下個世代，不過是不破不立的關係而已。
就在這時，帕斯藏身的空間被打破，鮑曼擡着手，出現在帕斯的面前。
“果然，你就躲在這裡，漢諾騎士！”
“……”帕斯已經懶得解釋自己並不是漢諾騎士這種事情了。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迷路了，厄斯感受到了阿庫婭的消失，於是追着阿庫婭一路留下來的訊息，找到了你身上，”帕斯看着鮑曼，“恐怕現在他與阿庫婭相遇了吧？”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哪怕是我統合了所有的伊格尼斯，他們也依然保持着他們的靈魂，我不會吸收他們的意識，這對我並沒有什麼益處。”
“那就好，他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帕斯消除了自身所存在的秘密空間，就要轉身離開。
見到這一幕，鮑曼有些奇怪的說道：“不打敗我將你的同伴取出來嗎？”
“厄斯不是我的同伴，他只是我的合作伙伴而已，”帕斯舉着手中的小小光點，繼續說道，“我已經拿到了我想要的，再會吧，如果你有幸活到再會的時候。”
“怎麼回事？”
“你失敗了，”帕斯說道，“對於這個世界的人而言，這一次已經是時代的終結。”
“等一下！說清楚！”
帕斯的身影轉眼間就從鮑曼的眼前消失了，作爲比伊格尼斯更高級的存在，鮑曼卻依然無法感覺到帕斯是如何消失的。
就像是遊戲中的NPC感受不到玩家的登出一樣，帕斯從鮑曼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刻，鮑曼才真切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也許厄斯想的和傳達過來的沒錯，這個世界存在着AI與人類共同的敵人？
“咚……”
忽然間，一陣特殊的波動從天外傳來，彷彿城門被攻城錘轟擊爆發出的悶聲巨響。
無論是link vrains還是鏡像link vrains中的人類和AI都同時感受到了這陣沉悶的震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link vrains世界之外敲打着這個脆弱的世界，企圖進入其中。
“怎麼回事？萊特寧？”
“遭遇到了外部強制訪問！”萊特寧回答道，“有什麼東西想要從外界強制訪問進來！”
什麼東西……
鮑曼腦海中一震，想起了帕斯那句自己並沒有在意的話，“我敗了？怎麼敗的？爲什麼敗了？爲什麼他會這麼說？”
“發生什麼了？鮑曼？”萊特寧說道。
“只是有人對我說了幾句話，有些在意……”
“不要浪費時間了，”萊特寧的神情一肅，“焚魂者與左輪正在趕往與playmaker匯合！”
“什麼？這不可能，鏡像link vrains的空間是被分隔開的，他們怎麼可能匯合？”
“沒什麼不可能的！”萊特寧說道，“有人趁着剛剛的震動，將鏡像link vrains蛀得像是塊奶酪，現在所有被分隔開的空間都連成一體了！立刻趕去playmaker那裡與我會和！”
“是！”鮑曼明白了過來，有人趁着剛纔的震動，從外部分析清楚了鏡像link vrains的內部，從而找到了隔板的薄弱環節。
現在，如果不能及時將playmaker和他的同伴們一網打盡，那麼他們之後還會重振旗鼓再度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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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辦法在那之前消滅他們才行……”
雖然眼前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但是之前整個link vrains世界的震動也讓鮑曼心生不安。
“連萊特寧都無法找到那陣震動的來源嗎？”
厄斯和帕斯口中的敵人，到底是怎樣的敵人？爲什麼會得出糾集人類與AI全部的力量都無法與之抗衡？
“總之，要先打倒playmaker成爲最終的伊格尼斯才行。”
一分鐘以前……
“終於分析完成了！”在link vrains的後臺，艾瑪與財前晃終於完成了對鏡像link vrains的分析。
但是當要發送發射按鈕的時候，艾瑪卻遲疑了起來，她看向了財前晃，眼神中帶着詢問。
聯絡的時間不會太長，有SOL公司和伊格尼斯從中作祟，兩個人能與playmaker他們保持聯絡的時間不多。
“怎麼做？”艾瑪問道，“是讓playmaker他們繼續戰鬥下去，還是讓他們回來重新制定計劃？”
財前晃的妹妹剛剛被鮑曼擊敗，成爲了another受害者，財前此刻恐怕會想着復仇吧？但是現在，playmaker昏迷不醒，焚魂者剛剛遭遇了一場大敗，連不靈夢都失去了，能戰鬥的只有左輪了……
就在這時，整個link vrains世界都開始震動起來，像是一口大鐘扣在頭頂，有人在外面用力敲鐘一般，讓身處在link vrains後臺的財前晃和艾瑪腳步踉蹌。
“這是什麼？新的變故？”艾瑪搜索着數據中的異常，然而，整個後臺的查詢顯示link vrains中一切正常，似乎他們此刻身處在錯覺之中。
但是眼前的屏幕卻不斷跳動着插入新程序的文檔。
“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在強制訪問整個link vrains！”
“讓他們回來！”財前晃捂着心口，說道。
“誒？”
“不要讓我對自己的選擇後悔，讓他們回來吧！”財前晃說道，“他們是人類的希望，這個時候絕對不容有失！”
“我明白了！”在短暫的錯愕之後，艾瑪重新打開了程序，敲下了回車鍵。
下一秒，焚魂者與左輪面前的空間不規則的抖動起來，隨後一道連接其他空間的通道在兩人面前打開。
“左輪！焚魂者！立刻去playmaker那邊匯合！五分鐘之後我們會開啓登出通道讓你們離開那裡！”
“誒？什麼？”焚魂者一愣，“不再繼續討伐萊特寧了嗎？”
“……”左輪沉默不語，他在等着艾瑪和財前晃的後文。
“link vrains的後臺顯示這裡要發生大變化了！”艾瑪說道，“立刻匯合然後登出！否則你們會白白犧牲！”
“不用你說我也會找playmaker匯合的！”焚魂者一個加速衝進了通道中。
沉默過後，左輪也點點頭，“如果那之後沒有變化，那麼我需要一個解釋。”
不用那之後，很快，左輪和焚魂者就看到了link vrains中的新的變化，整個link vrains，包括鏡像世界在內，都跟着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