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到一家人吃完飯,路石頭站起身,對着石頭的爹孃,說到“爹,娘,今天私塾先生有事情不來教書了,讓俺們自己複習昨天教的,俺尋思着現在也沒事幹,閒着也是閒着,家裡的草料也不多了,俺今天一邊唸書一邊把牛也放了,你看可好?”

石頭爹孃看了石頭一眼,相互看了一眼,娘轉過頭來,說到,好了好了“去吧,別跑太遠,老黃牛是咱們家壯勞力,全家一年的收入都是靠着老黃牛犁田耕地換來的,你可得看好了,不能跟它急,讓它吃飽喝足了再回來”。

小石頭趕緊應聲答到,“嗯,俺知道了,俺跟黃牛可熟了”。

這時候,坐在旁邊小妹插嘴說到“娘,俺也要去,俺也要去,在家可悶死了”。

石頭他娘,轉過腦袋,板起臉來對妮子嚴厲的說到,“今天你就別去了,我教你繡花,女孩子家家的,沒事兒就想往外邊兒野,以後傳出去可怎麼嫁人”。

小妹看到母親嚴厲的教誨,兩個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張小嘴撅着,小臉裝滿了委屈,斜斜的看着小石頭,好像在說不公平,爹孃太偏心。

小石頭看在眼裡,對着小妹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我也冤枉,我又做不了主。

小妹看到石頭這個表情,臉上立馬換了顏色,一份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在說就是你就是你,都是你害的。

小石頭看到這裡,心說這還沒完沒了的,得,我趕緊跑吧,這小妹的小脾氣發作起來就沒完沒了,鬧起來沒理也要鬧三分,太遭罪了。趕緊,腳底抹油,轉身進了牛棚,解開繮繩,牽着牛就出了門,放牛去了。走出門時,門後還傳來石頭的娘叮囑聲,天黑之前,早些回來!

毛家村不大,百十戶人家,村裡一條大路貫穿東西,村子裡主要有毛,吳,王,路,劉,張幾個姓氏的人家組成,村子裡的人以種地,打獵爲主,村子在一個山腳下,往西七八里有一座小山,小石頭騎着牛,出村西,晃晃悠悠大半個時辰就到了。

山也不高,大人一個時辰就能登上山頂,山頂有座破道觀,也不知道蓋了多久,石頭聽老人說這個道觀是許多年前一個路過的道士,路過此地見全村裡的人不太識字,就停留下來住了幾年,幫助過村裡人識字,打造農具,打井,耕地,等等做了不少好事。

後來聽說得宗門傳訊,有事情就離開了,村裡人都是樸實人家,雖然沒念過書,但是也知道知恩圖報,聽到道士要走,衆人依依不捨,再三挽留,道士感念村人良善與質樸,於是就拿出一張祖師像,讓村民在這小山山頂找了一塊兒平地,塑造一座祖師像,對衆鄉鄰說到,只需要初一十五給祖師爺上柱香,祖師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慈悲爲懷,早已脫凡入聖,只須衆善男信女誠心禮拜,祖師爺必定是用無上大法庇佑衆生。 於是村中衆人籌錢集資,集毛家村之人力,財力建成此道觀。

此道觀不大,一座大門,兩個小門,一座主殿,兩座偏殿主殿供奉着一尊祖師爺塑像,法相莊嚴,慈眉善目,坐下一頭神牛,祖師爺一手掐訣,一手拿着一個樹枝做撒花樣,身旁兩個道童,一手牽牛,一手捧印。

兩座偏殿,一座叫做送子娘娘殿,大殿之中一個老奶奶慈眉善目,懷裡抱着一個孩童。一座叫做財神殿,大殿中一座官爺塑像,端着一座寶盆。

大殿初成的時候,每到初一十五,周邊幾個村裡人就會來此地燒香祭拜,很是熱鬧。倒也靈驗,多少年來風調雨順年的年景居多,大富之家沒有,大多數村裡人能豐衣足食,居住此地的鄉親基本上香火不絕。

到底是年深日久,道觀早已破碎不堪,屋頂,牆瓦已經換了幾遍,而主殿祖師像已經斑駁破損,據村裡老人講,那位道長說過,祖師爺塑像是用祖師陣法護持,輕易不可動,動了就會招致邪祟。

至於邪祟具體是啥,道士走的時候沒說,村裡人就更不明白了。起初也沒什麼,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人就傳說在此地看到死蛇,還帶着翅膀,有人聽見巨猿狼叫,有人說看到三個腦袋老虎,有說是山精地怪,有人說妖魔鬼怪,愛抓人,特別是小孩,吃小孩的五臟六腑等等越傳越邪乎。

但要說那東西在哪兒,沒有人指出個所以然,傳的最厲害的時候,說到有鼻子有眼,就跟親眼瞧見似的,當時村子的人們害怕極了,臨天黑時就把孩子籠在家裡,屋子都不讓出,月中十五的時候連趴在窗戶上看月亮都不準,晚上大聲說話都不準,哭也只讓小聲偷偷的哭。

後來有村中長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錢組織村中一幫閒懶漢去山中查探,衆人來到山中,來來回回找了幾趟,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有找到,倒是發現了一具腐爛的人的屍體,和一些貓貓狗狗的屍體,大家派人報官。

縣官老爺帶着一衆兵丁衙役和仵作前來處理此事,一面派人打聽死者身份,一面派仵作查看死因,經過仵作一番細細排查,斷定死者死於失足摔死,死於一個月前。

又過一日,有死者家屬前來認屍,經過一番審問,終於確定身份,死者姓胡,住在山後後柳林村,娶妻孫氏,生有一子,已成家,在一個月前,因爲常年勞作,身上一些老毛病犯了,混身難受,痛不欲生,家裡因爲剛給兒子成家,四處舉債,已無多餘積蓄買藥,心中無奈,只得冒險自己上山採藥。

好巧不巧,剛到山頂,原本萬里晴空突然風雲變色,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老胡下山匆忙,一時不慎,走道一個山嶺一側,腳下一滑摔落下來,滾到底的時候腦袋先撞到地上,就暈了過去,當時就葬送了性命。

老胡的妻子胡孫氏,見老胡一直沒有回家,心中焦急,奈何自己也是一身病,心有餘力不足,只得頂風冒雨找兒子商量,兒子一聽到此事,心中也是焦急,可是一看外面大雨傾盆,路都看不清,門都出不去,只得對他老孃說,“娘,且先放寬心,雨停了就去找,也許爹已經下了山在哪個大爺家避雨呢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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