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誰成想,這大雨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一下就是三天,三天過去,萬里晴空,小胡天一放亮就出門找爹,又是上山,又是四處打聽,見人就問,得到的消息是上山了,就是沒見下來,於是上山尋找,翻邊整座山也沒有找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忙活了幾天也沒有半點收穫,後來有人出主意,報官,官府能力大,說不定有新收穫。

於是小胡聽從建議,報了官,縣令也沒有推脫,出動捕快,三班六房的差人打聽尋找,尋找線索,忙活了好幾天,也沒尋到有用的線索,事情就這麼拖着,直到今天,才一切水落石出,算是有了結果。

弄明白了這一回,村裡人這纔是安心下來,各回各家,該放牛的放牛,該放羊的放羊,該出殯的出殯,該各自安生過日子。

雖然事情已經平了,但是一些習慣還是留下了,比如說一到天黑家裡的孩子鬧騰,不愛睡覺的時候,大人就會用已經用過很多遍,很老套的話騙孩子,嚇唬孩子,也不管也沒有用,雖然讓人很無語,但是還是有用,畢竟孩子還是孩子。

直到孩子長大了,知道前因後果,也不說破,因爲自己也有孩子,自己孩子也愛鬧騰,於是就用上一輩的人用過騙小孩的話,拿來騙自己的小孩,就這麼着,瞎話經過代代相傳,流傳久了就成了傳說,今天小石頭的娘就又用了一回,小石頭還是個孩子,哪懂這些,答應了一聲,牽着牛就跑了,沒人知道老孃的話記沒記上心頭,往道觀而去。

道觀還是那座道觀,破舊不堪,矮山還是那座矮山,蔥蔥蘢蘢,這座山小石頭太熟了,打小就經常跟着石頭爹上山來打柴,有時候大人閒着無事想吃野味,就來山中打兔子。

很久很久以前山下還沒有幾戶人家的時候,山上還有些狼蟲虎豹,半夜還能聽到狼嚎呼嘯,後來山下邊來的人多了,那位道爺來到這裡之後,教會了人們打造兵器,組織了幾回上山打獵。

打那之後,村裡人慢慢就學會狩獵,山上再也見不着豺狼虎豹,打獵也就能打些兔子,野狗,現在上山也就能摘些野果子,喝喝山泉水。現在是四月天,天也不熱,地裡的田都種了苗,人們都閒了下來。

小石頭一路上就遇到幾個叔叔大爺順着小溪,慢悠悠往山上走着,有趕着羊,有牽着驢,小石頭見着了,打了幾聲招呼,趴在牛背上走到了前頭,說起來小石頭家的牛跟小石頭也算是同齡,小石頭剛出生的那一年,小石頭爺爺家的牛就下來兩個牛犢,他爹因爲已成家就領了這一頭,他叔叔後來成家領了另外一頭。

小石頭生在年初,牛犢生在年尾,所以算是同齡,牛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靈性,打小親近與小孩親近,跟小石頭兄妹幾個都很熟悉,四五年長成壯牛的時候,在家經常彎下腰來讓小石頭的兄弟姐妹騎上去,也從沒發過脾氣,很溫順,所以小石頭家的人也從不強迫老黃牛幹超重的活兒,牛也舒服,人也省力。

今天小石頭把牛牽出來,牛就像撒了嬌似的朝小石頭拱了拱,然後彎下腰來,小石頭也明白,這是牛高興了,準備朝山上去吃嫩草,當即爬上牛背,抓住牛角,老黃牛騰起身,朝着山頭疾馳而去,路上對小河邊上的草看都不看,半個時辰不到就到了山腳下。

到了山腳下,老牛停下腳步,小石頭下了牛背,牽着牛,往山上道觀走去,因爲村裡人就是陪伴着山長大變老,村裡人早就把這座山當做是自己家的後花園了。

小石頭也是,熟門熟路,大概一個多時辰就上了山頂,一路上的紅花綠草也沒有留意,樹梢上的鶯鶯燕燕的清脆鳥鳴也沒有上心,登到了山頂上,擡眼一看,看向天空,天空真藍,更水洗了一般,萬里晴空,沒有一朵雲彩,轉過頭來往東一看,村子的樣貌清晰印入眼簾,凌空看家鄉,越看越歡喜,愜意非常。

正當小石頭怡然自得,就聽身後有人叫:石頭,石頭,快過來。石頭順着聲音看去,發現幾個發小聚在一起,小毛子,張小猴,吳小胖。正在道觀門口晃來晃去,不遠處幾顆老樹上繫着幾頭牛,牛二在悠閒的吃着青春。

這幾個發小跟小石頭玩的最好的,年齡一樣大,家住得近,一起玩泥巴,一起捉螞蚱,一起燒紅薯,一起烤蛤蟆,一起挖蚯蚓,一起上樹摘果子,一起尿尿,一起放鞭炮,一起去學堂唸書······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差不多。

小石頭看到他們,展開笑臉,應了一聲,忘了爬山的辛苦,跑了過去,把黃牛繫好,幾個小腦袋湊在一塊兒,相互問候。

寒暄過後,小毛子說,“今天可算不用聽那老秀才叨叨叨了,天天聽的腦子直嗡嗡,渴不渴,前面有一片林子,林子裡有桃樹,樹上桃子都熟了,走,咱們去摘桃子吃”

吳小胖一聽說前面的桃子熟了,能吃了,胖胖的圓臉兩眼冒光,張開大嘴,一副很着急的說到“哪呢,哪呢,我要嚐嚐鮮”

催着衆人往前去,瘦的跟麻桿似的張小猴,瞪了吳小胖一眼,開口罵到“你都胖成這樣,不怕胖死你”。

小石頭爬上山也出來不少汗有些渴了,幾個孩子鬧鬧嚷嚷着去找果子吃,各自牽着自家的牛找水果去了。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幾個人七拐八繞進了一個密林,這片密林在山中似乎有點與衆不同,四周是高大林木,高低分明,而中間有十來畝地樣子,地勢平坦開闊,一個圓形的果園,很像是特意留下來,中間有幾株桃樹,主幹有一抱粗,兩人好,樹上結了不少桃子,有十幾個桃子看起來嬌豔欲滴,飽滿成熟,壓的枝條往下垂,饞的吳小胖不斷的擦口水。

幾個毛頭小子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在裝好孩子,快步上前,摘桃子吃。小石頭也摘到自己中意的桃子,擰下來,往衣服擦了擦,擦掉一層絨毛,大口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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