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單槍匹馬的跟着感覺在森林裡搜索着,他有種感覺顧雲曦並沒有出事,可沒有見到她,他的心卻怎麼也放不下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森林裡所有的動物似乎都休息了,沒有一絲聲響,偶爾極致不安分的飛鳥撲棱着翅膀,散落一地的露珠,
凌澈抽一根樹枝,來回的敲打着周圍的灌木叢,就像當初顧雲曦那樣,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他記得清楚,他和顧雲曦便是在這樣一片原始森林裡享受了難得的安寧和平靜,那晚,短暫的平靜,顧雲曦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她的果敢專業的一面,
顧雲曦是個優秀的考古學家,至少當時她的表現讓凌澈刮目相看,她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只懂委曲求全的女人,在顧雲曦的世界裡,有很多東西都是凌澈都不曾看到過領悟過的,那被顧雲曦深深隱藏起來的與衆不同,如果不是那晚,凌澈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知道,
顧雲曦說過,原始森林裡,必備的東西一定少不了枯樹枝,敲打路邊的灌木叢是爲了驅逐那些蛇蟲鼠蟻,要知道原始森林裡的動物多半都是有毒的,被咬上一口,輕則昏迷重則喪命,一切都要小心爲上,所以說避免這些潛在危險是首要任務,
凌澈心不在焉的敲打着灌木叢,一邊敲一邊走,腦子裡都是顧雲曦那張生氣驕傲的小臉,那晚的顧雲曦似乎是難得的無憂無慮,迴歸自然她有種另類的美,讓凌澈着迷,也許是被他關了太久了,顧雲曦就像是折斷了翅膀的天使,整天悶悶不樂,即便是笑也是強顏歡笑,不是真正的快樂,但是凌澈卻看得出,那晚的顧雲曦是打從心裡開心,可是他卻連這僅有的快樂也剝奪了,
“顧雲曦,你就是因爲這個才離開我的對不對,顧雲曦,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回來好不好,”走了太久,久到凌澈雙腿腫脹的酸澀,腿根本不受控制的一個打彎便癱在了地上,
人在旅途的時候,心裡也許不會想太多,可是一旦停下來,那種蒼涼的感覺便排山倒海的襲來,抓住旁邊的樹木,凌澈心裡的苦悶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顧雲曦,你到底在哪兒,”凌澈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滿臉的驚慌失措,心裡的不安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任何事,
簡單的休息了一下,凌澈打算起身繼續尋找,可是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幾乎讓他站不穩,好不容易抓住旁邊的小樹站了起來,凌澈只感覺全身發麻,眼前的景象也是一片模糊,
這種感覺讓凌澈心裡一驚,像是被人下了**一樣,當初顧雲曦在酒裡下藥,他喝下去之後便是這種感覺,
“嘶……”噁心頭暈的感覺讓凌澈愈發的覺得全身灌了鉛一般的沉重,無奈的他只能踱步到旁邊的粗壯的大樹上靠着緩一緩,周圍霧氣愈發的瀰漫起來,在月光的印襯下顯得像是闖入了仙境一般,
凌澈就這樣不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身體慢慢的下滑……越來越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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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曦,爲什麼不直接回去,我們這樣貿然的闖入這片森林,你知道有多危險嗎,”依舊是這片森林,紀紹謙陪在顧雲曦左右,一直在嘮叨個沒完,
自從纜車安全的着落到山的另一邊,顧雲曦便不管不顧的便獨自闖進了這片森林,按照她的邏輯,這次事故絕對不簡單,所以她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紹謙,如果我們現在回去的話,就沒有好戲看了,”顧雲曦篤定的對紀紹謙說,在回去之前她必須要找到那輛墜毀的纜車才行,
按照她的理解,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這場看似意外的謀殺,那一定是要做到毀屍滅跡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謀殺的痕跡的,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須要更快一步找到受損的纜車,找到些許證據,
“雲曦,也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是你想多了而已,要知道殺人償命,這個世界上有誰有這個膽量做如此明目張膽的事,”說不通顧雲曦,紀紹謙有些懊惱,他不知道爲什麼顧雲曦就認準了這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可是即便這真是謀殺,紀紹謙也不願意過多的摻和,畢竟他和顧雲曦都倖存下來了,他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顧雲曦,再也不能將她陷入危險的境地,至於調查的事情,那是警察的事情,紀紹謙擔心的是如果顧雲曦將自己陷入這片境地,那會惹來更多的麻煩,到時候顧雲曦可能會更加的危險,
“如果我們不搞清楚,那之後無論怎麼防範我們都有可能力氣喪命,這個世界誰有這個本事,誰有這個膽量,更有這個勇氣製造這場意外,我不用說你也能猜到是誰吧,”顧雲曦冷笑道,她似乎一眼便看穿了紀紹謙的心思,對於他的小心翼翼,她瞭然於心,她也能體會到他對她的保護,但這不是保護就行的簡單事情,
顧雲曦的性格並不是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但平白無故的喪生了兩天無辜的生命,她又怎麼能無動於衷,
“你懷疑他,”紀紹謙猛地愣住,怪不得顧雲曦幾乎瘋狂的找尋纜車的下落,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有自己的想法,她懷疑他,
“是,我懷疑他,我懷疑的沒有道理嗎,你自己也說了,這個世界還有誰有這個膽量做如此明目張膽的事,你覺得他沒有嗎,”顧雲曦說着話的時候,心猛地疼了一下,她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便仿若跌入萬丈深淵一般,看不到一絲光明,世界一下子全都黑暗了,
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的話,那她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更加的狠戾的報復,還是收手就此逃離的遠遠的,
這一切困擾着顧雲曦,擾的她頭痛欲裂,擾的她痛不欲生,
“雲曦,很多事不是光靠猜就有定論的,如果當着如你所說這是件謀殺案,但你也不能隨便懷疑任何人,尤其是……”愛你的男人,這五個字紀紹謙愣是說不出口,作爲男人,他了解男人,凌澈對顧雲曦,遠遠不是表面上表現的那樣冷酷無情,那種熾熱的感情也許只有顧雲曦感覺不出來吧,
“你這是在替他說話,”顧雲曦倒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有聽錯吧,紀紹謙不是很討厭凌澈嗎,這個時候他該落井下石將他置於死地纔是啊,
“我沒有替誰說話,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這幅樣子,無憑無據的去懷疑任何人,這不公平,不僅僅是對被懷疑的人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雲曦,自從出事到現在,你一直處於不理智的狀態,這不像平常的你,你現在做的所有的事都是衝動不可取的,”紀紹謙試圖喚醒有些執拗的顧雲曦,
“是,我荒謬,我不理智,我瘋了,”聽紀紹謙這樣說,顧雲曦冷冷的一笑,原來在外人眼裡她早就成了一個瘋子了,“可是你們有誰理解過我,我一個人懷着孩子的時候,他一腳踢下來的時候,我不痛,他不狠,我爸重病躺在病牀上他血腥殘忍的宣判他死刑的時候,我不痛,他不狠,我一個人帶着孩子漂泊孤獨他紙醉金迷的時候,我不痛,他不狠,夠了,這一切都夠了,即便不加這條罪責他在我心裡也已經是十惡不赦了,”顧雲曦蹲坐在地上,哭訴着,像個孩子,
積壓了五年的苦悶,頃刻間爆發,猶如洪水決堤,又怎麼能輕易的擋住,
紀紹謙沒有想到顧雲曦心裡竟然會這般的苦悶,這個外表一向平靜與世無爭的女子,他一直以爲她心裡也是平靜的,卻沒有想到竟然這般的波濤洶涌,看着顧雲曦這幅樣子,紀紹謙慌亂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他懊惱的抓了抓頭髮,順勢蹲在了顧雲曦身邊,輕柔的握緊了她的手,
“對不起,雲曦,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一個人揹負了這麼多,”這個時候,紀紹謙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凌澈的狠從顧雲曦嘴中說出來是那樣的血淋淋,是他昏了頭纔會勸顧雲曦理智,
“你不懂,你們都不懂,我一輩子不爭不搶,可爲什麼總讓我陷入這般境地,”甩開紀紹謙的手,顧雲曦顫顫悠悠的站起來,低着頭就朝前走去,
仇恨的情感一旦爆發,到達不可收拾的境地,最爲可怕,因爲什麼都不怕了,剩下的就是你一刀我一劍的凌遲活剮,互相折磨,直至將對方置於死地……
看到顧雲曦失魂落魄的樣子,紀紹謙心裡早就慌亂不已了,快步上前追了上去,邊走邊搖頭,是他刺激了顧雲曦,早知道他就該閉嘴什麼都不說,不然顧雲曦也不會變成這幅樣子,讓他疼到心裡,
其實,紀紹謙沒有錯,錯就錯在命運的捉弄,讓這段感情走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