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五點鐘下班,其實每回季博元他們都能夠提前個一二十分鐘離開,當然前提是經理不在的時候。
公司安排的工作餐,晚飯基本都在四點半左右,所以等到五點下班是沒得吃的。不過公司倒也算得上是人性化,所有五點下班的,都是發一包不錯的餅乾以及一盒牛奶。
季博元拿着牛奶和餅乾,坐在班車上,忽然卻又好像沒了什麼胃口,蜷縮在座位上,由骨子裡涌起一股深深的倦意,側着腦袋,就這麼靠窗打起盹來。
等到張千君在旁邊坐下時,發現季博元完全一副睡着了的模樣。哧然一笑,他剛剛還在餓得大叫,現在竟然一下子就在車上睡起來了。也不理他,自己肚子也實在餓得不行了,撒開餅乾的包裝袋,就着牛奶,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季博元睡着睡着,不知怎的,忽然間卻又倦意全無,看着旁邊的張千君在那裡與手中的餅乾牛奶努力拼搏着,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挺餓的,便想也拿起餅乾來吃。誰知,無論怎麼使勁,身子卻好似死了一般,動也動不了。
這一發現,不禁令季博元有些驚訝。不過恐懼倒不至於。畢竟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像季博元這一代八十後的年輕人,都是或稀奇古怪,或熱血沸騰,或紙醉金迷,又有幾個不知道什麼生死的概念。
不說別的,就季博元以前,就自殺過幾次,只是每次都因爲某些原因,沒有成功。雖然現在隨着年齡的增長、社會閱歷的增長,倒也不輕言生死,但是死亡這個概念,對於他來說,還是最不具威懾力的。
只是這樣,僅有思想能夠考慮,但是身子卻不能動彈、就好似神與身分離了一般,給人有種說不出地彆扭之感。特別的不舒服。
人難受了,自然就會掙扎,這是本能,季博元當然也不例外。
但是無論怎麼掙扎、努力,季博元老是感覺有個東西壓着自己一般,好似隱隱感覺,那股壓力,就是來自於頭頂。
恩,對,就是頭頂,有座山就在頭上放着似的。
既然發現了壓力的起源,自然是忍不住地擡着向上看去,但是轉念一想,渾身都不得動彈,哪裡還能擡得起頭。不料令季博元有更爲驚訝的一幕出現了,腦海裡擡頭看看的念頭剛一閃過,目光已經不由自主地向頭頂望去。
但是身子依舊是不得動彈分毫,擡起的僅僅是目光而已,堪爲神奇。
瞬息,季博元有又將先前的驚訝丟到一旁去了。因爲他看見了一顆珠子,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一顆碧光熠熠、翠華隱隱猶如翡翠般的珠子。
這顆珠子就這麼在腦海裡懸着,不要問季博元爲什麼知道是在腦海裡,因爲他一看見這顆珠子地時候,自然而然的就好似早已明白了這個事實一般。不僅如此,他還知道這顆珠子有個稱呼,叫作“玄牝珠”。
玄牝珠?季博元不禁爲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路,那不是蜀山中綠袍老祖的獨門秘術煉製出來的寶物,又怎麼會在自己腦袋裡面。
綠袍老祖?蜀山?峨嵋?季博元不慢慢想起昨晚那般的夢境,一絲絲的回憶,終於想起來了。對啊,自己是在夢中當了一回綠袍老祖,只是那畢竟是夢啊,爲什麼……如果說不是夢,那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季博元不思前想後,總是想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一時間亂念紛紛,就連頭也開始疼起來,好似有一把鋼刀在腦海裡面使勁攪動一般。疼痛欲裂,偏偏口中又發不出絲毫聲響,身子也動彈不得,這等境地,真是叫人生不如死。
“喂,喂,到宿舍了,起來了。”就在季博元痛不欲生之際,突然感到一絲清朗地聲音在耳邊傳來,語調雖然低沉,但是在季博元耳中聽來,卻不折是平地生雷般的爆鳴,一個驚嚇間,陡然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
“哎喲”一聲,卻是季博元動作太大,不小心頭碰到了車頂棚。
先前班車到了宿舍,張千君剛想下車,突然看到季博元竟然還在那睡得跟死豬一般,絲毫不見動靜,自然是要去叫他一聲。誰知道連叫幾聲竟然都沒反應,只得去狠狠地拍了他兩下,這才見他終於醒了過來。
季博元渾渾噩噩的跟在張千君後面,走到二樓宿舍,一下子就鑽進自己的房間,一頭倒在牀上。心中卻是有了幾分逃脫大難,劫後餘生的喜悅,剛剛若不是張千君來了這麼一下子,恐怕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呢。
只是有了先前前車之鑑,季博元卻也不敢再繼續多想些什麼,免得早陷入什麼生死兩難的境地。不過到了現在,他也總算明白了,自己身上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不爲人知地變化。例如,腦中的那顆玄牝珠。
季博元有了剛剛宛若夢魘般地一次經歷,卻是對於諸多清晨忘卻的事情,又忽然間記得一清二楚了。一時間,他就好似有了兩次的人生經歷一般,一次是就是現在,一次是以綠袍老祖的身份。
只是綠袍老祖那似乎是夢境,但實際上季博元絕對不會認同和相伴這個說法的,原因無它,因爲他現在還能夠清晰的感應到腦海中那顆珠子的存在。甚至於它內中蘊含地無窮廣博的氣機,浩瀚無垠堪比大海,它的所有妙用等等,季博元都是瞭如指掌。
“玄牝之門,天地根,浩瀚無,廣中存,納精聚元,身外身,練得寶珠,第二神。”季博元口中近似喃喃自語般的低吟,卻是說的《玄牝真解》開篇總訣大綱。不僅僅是這總訣大綱而已,他甚至能夠將《玄牝真解》一字不漏地全篇背出。
人的夢境,雖然奇幻,但按照現今科學地說法,也是人潛意識的一種反應,絕對不可能無中生有,有所發生的,都是以這個人現實的知識閱歷爲背景的。
但是季博元雖然愛好看小說,但素來是一目十行,從來不會去記下什麼具體詞句,更不要說這《玄牝真解》的內容卻是實實在在的可以肯定,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所以,這一切的一切,應該都不是夢境。
若不是夢境,那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幻覺?
帶着一絲絲的疑惑,季博元再次緩緩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