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走後,席悄悄無心工作,只在會客室裡發呆。
阿棄陪着她。
一刻鐘後,店長來了,一臉冷若冰霜:“席悄悄,你不想幹了是不是?我們都忙的人仰馬翻,連喘氣的工夫都沒有,你居然還在這裡閒坐?怎麼,敢情你覺得工資就是這樣坐來的?”
老實講,席悄悄的工資其實不算低,她雖然只是唯愛的一名店內銷售員,但她每個月可以拿5000到6000不等。
這對於一名新手銷售員來說,成績是可喜的,因爲一般像她這樣的銷售員,在乾市一個月只能拿2000多一點。
這都多虧於她的口才和敢於自黑的精神。
她長的漂亮,新娘都不喜歡她——往她旁邊一站,新郎究竟是喜歡自己還是喜歡她?>_<
所以她剛來的時候,業績差的慘不忍睹!
這可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初得到這份工作是因爲這張臉——長的靚啊!幹練的白襯衫,黑長褲的職業裝一穿,往影樓一站,連影樓的檔次都跟着提高許多,當真是蓬蓽生輝!
但是她敗也敗在自己的盛世美顏上。
後來她一想,不能這樣啊,再這樣下去她和樂潼會餓死!
於是她再見到新娘子的時候,便有意無意的講自己的減肥史,說自己以前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大胖子。
別人不信,多美的姑娘啊!以前怎麼會是個大胖子呢?!
她把手機裡保存的自己以前的照片拿給人家看、
別人一瞧,雖然沒有她嘴裡形容的那麼胖,像個巨無霸!但確實是個胖姑娘,脖子上和身上的肥肉很明顯。
而且萬無一失是她本人!一點假都不做,因爲那臉簡直是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稍胖了些,一個瘦的有點脫形了。
艾瑪,這減肥成功的故事太勵志了有木有?!
而且這並非虛假胡編的故事,她真人就站在眼前;她減肥前和減肥後的對比那麼的明顯!
這可把新娘子和她的閨蜜,以及伴娘等人激動壞了!
女人就是個這麼奇怪的動物,友誼往往來自於一瞬間——對你有好感和厭惡你,很可能只因爲你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
她這麼不惜自毀,長的漂亮卻不自傲。
不像那些美美的女孩子,有兩分姿色便目中無人,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要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對別的女人簡直不屑一顧!
她很快便贏得了新娘子和她伴娘團的好感,這一筆單子就拿下了——爲了生存,她也是豁出去了,沒什麼顧忌。
而後,新娘子和她的好友紛紛給她拉單——她們把自己要結婚的好友,或者微信團的朋友,都拉給她,讓她們都跟着來親眼見證她這個因減肥成功而變得超級美麗的活生生的例子。
她口才好,以前的出身使得她在服裝以及時尚方面見多識廣,閱歷豐富,對各種流行元素她亦是觸覺敏銳、如數家珍。
所以在給新娘介紹各種婚紗款式時,她言之有物,頭頭是道,國內國外的她皆能旁徵博引,侃侃而談,給新娘做出最合適最正確的建議。
一般的新娘聽過她的介紹後,都很信服她,覺得她的建議簡直太合自己的心意了。
當然也有難搞,橫挑鼻子豎挑眼,故意顯得自己很高端者——百樣米養百種人,不可能每個人都一樣嘛。
這一路下來,經她手的成交率很高,業績很不錯。
只是她眼界高,以前的生活太過富裕,讓她覺得這幾千塊真是太少了。
其實乾市的消費水平很低,不管是房租還是日常生活用品,都比在花都便宜,她這工資也足以維持她和樂潼最基本的生活,但她存不下錢來,難免焦躁。
心裡頭早就想換工作,計劃了不止一兩日。
這會兒店長一衝她發飆,她便趁勢提出:“姑奶奶不幹了,走人行不行!”
店長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幾秒才反應過來,立刻很惱火地說:“席悄悄你拽什麼樣拽?會做點業績,有點成績了不起啊?才幾兩天的工夫便驕傲的不可一世,你真當我們這個店子少不了你啊?”
店長這樣說實則很心虛,因爲老闆非常器重席悄悄。
婚紗影樓店裡有個分外美麗的女職員是件很長臉的事,一是如果有試穿婚紗的活動,美麗的女孩子是最好的模特,能把平平無奇的婚紗都穿的很仙,惹人豔羨的同時,有買下來的衝動;二是能吸引男人的注意,間接也爲婚紗店打廣告了。
何況席悄悄不光顏美,她關鍵是氣質好,可以用來鎮樓……
所以老闆對席悄悄格外和善,和善到店長都有點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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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悄悄也知道店長對她有意見,總認爲她是花瓶,是靠臉吃飯,不是靠才能吃飯。
不過,現在這些都無所謂了——跟律驍即將和別人訂婚的事一比,人生都好象失去了意義,這點小事掛不到心上。
“隨店長怎麼說吧,反正我不做了,我現在就走。”席悄悄垂頭喪氣,失去生氣的往外走。
“你簡直太任性了!”店長猶想攔住她。
阿棄長臂一伸,很不耐煩地用盛蛋餃的飯盒把店長往旁邊一撥拉,然後拉住席悄悄的手臂:“走!”
店長:“……”
現在的孩子,太tmd的目中無人了!
……
“去哪?”阿棄用單手推着席悄悄玫紅色的小巧女式自行車,把飯盒放到她前面的車簍子裡,問她。
席悄悄也不看路,低頭看着腳下:“回去吧。”聲音都有氣無力。
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療傷。
阿棄於是推着她的自行車,帶着她順着馬路邊兒走。
他坐上席悄悄自行車的車座試了一下,想騎車載她回去,這樣快一點。
可是她的自行車太秀氣,他一米八都過了,這車對他來說更像玩具車和兒童車,他蹬車輪的時候,兩邊的膝蓋都彎不過來。
他看了看席悄悄:“你載我?”
席悄悄:“少臭美!”他倒是想得美,他坐到自行車後,他那一雙大長腿往哪兒擱?拖在自行車後,能看嗎?除非剁了。
再說他那麼高,一定沉死了!她騎上去能載得動他纔怪!
“那走回去?”
“走吧。”又不遠。
於是阿棄推着她的車,她跟在阿棄的身後。
她低頭耷耳的不看路,馬路上車輛又多,行人也多,阿棄走兩步便要回頭看顧她——不是擔心她被人撞到,就是擔心她不知不覺走到馬路中央去,然後被人家車輛磕着碰着。
“要我用根繩子把你拴着嗎?”他微惱,低頭看着席悄悄走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值得你這個樣子?”
剛纔在唯愛,她用抱枕拍打他時,不知有多精神,兩頰紅撲撲的,雙眼如星星般閃光,這纔多一會兒,整個人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沒事,你不會懂的。”
她不肯說,阿棄也不再問。
當她再一次不看路,越走越落在後面,並且差點和別人撞個滿懷時,阿棄停下車,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塊男士波點絲巾。
他用絲巾把席悄悄的一隻手臂不鬆不緊地繫住,然後一手推着“兒童車”,一手攥住絲巾,牽着席悄悄慢慢往前走。
而席悄悄居然也忘了反抗和掙扎,像個木偶一樣任阿棄擺佈。
路上的行人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
這一對小年輕本來就格外的漂亮,一路上都有人對他們行注目,回頭率也超高、男孩子俊,女孩子美;男孩子個子高,女孩子婀娜多姿,兩人蠻登對。
也不知是不是早戀,兩人都既青春又朝氣,好似未成年。
男孩子一直在照顧女孩子,此刻未免她走路不小心,竟然把女孩子拴在手上,這畫面看起來恁是喜感!
衆人紛紛附以善意的微笑。
路上有女孩子看見了,花癡一樣地盯着阿棄看,羨慕地說:“看,這就是人家的男朋友,長的又高又帥就算了,還對女票這麼好。”
“他女票也很美麗……”
走過路過的人都一臉竊笑地看着自己,席悄悄這才醒悟阿棄幹了些什麼,“阿棄!”她伸手捂住了臉……
殊不知,有人已把這有趣的一幕拍了下來。
阿棄捉弄夠了她,這才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把後備箱打開,再把她的自行車半塞在後備箱,然後拉她上車。
司機一臉爲難:“小哥誒,塞不下,後蓋箱合不攏。”
“敞着。”
“不行啊小哥誒,會被罰款滴……”
“算我的!”
司機:“……”
……
回去以後,席悄悄蹭着隔壁毛彩華家的wifi,用手機上網,瘋狂搜索着花都的新聞,想搜出有關律驍訂婚消息的一絲一毫!
然而查不出來,花都的消息對律家進行了保密。
也不是沒有先例,律家在花都雖然是高門顯貴,但律家很神秘(大約跟他們以前是王姓有關),他家的消息並不常見報端,除非是經他家允許,這才能報道出來。
席悄悄又想了到律冠業在國外,他們會不會是在國外舉行訂婚?
國外的消息更不好查!
她腦子裡紛紛亂亂,心神不寧、坐臥難安,五臟六腑都在受着煎熬和炙烤!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躺在牀上淚溼枕巾,哽哽咽咽:“律驍……律驍律驍……”
這一刻,她似乎被全世界遺棄,所有的幸福都離她而去!
院子裡,樂潼在和阿棄聊天。
她中午幫阿棄煎了蛋餃,自己又喝了潘青元給她專門配製的中草藥劑,睡了一覺起來便發現天地變色——女兒眼眶紅紅的回來,問她又什麼都不肯說。
所以她只能從阿棄這裡旁敲側擊的打聽打聽。
阿棄:“不知道,只聽到說什麼人要訂婚了。”
樂潼默然,心裡已知曉了個大概——總歸不是聶以辰要訂婚。
他們琴行是一週一休,她今天正好休息,而悄悄的工作卻是節假日格外的忙,今天難得悄悄不上班,她打算給女兒做點好吃的。
所以此刻她在院子的樹蔭下支了張小方桌,坐的四平八穩的,吹着涼爽的自然風,正用鑷子一點一點的仔細撥着豬肘子上面的毛,打算給悄悄做蜜汁豬肘子。
阿棄坐在一旁,悄悄咽口水,期期艾艾表示要蹭飯。
樂潼道:“那你得幫我乾點活,那邊有螺絲,我已經煮好了,你幫我把螺絲肉用牙籤挑出來,我晚上用它和筒篙一起蒸蒸菜,蒸一道美味的螺絲蒸菜給你們吃。”
清明螺,賽過鵝!清明時節的螺絲最肥美,現在正是吃螺絲的季節,樂潼已經將吐沙吐乾淨了的螺絲處理完畢,只等把裡面的肉挑出來備用即可。
也許是美食太有吸引力,阿棄竟然沒有反抗,一聲不吭地照着樂潼的話做。
他的動作雖然笨拙又生疏,但俊秀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不耐煩,微垂着頭挑螺絲的樣子很認真,眼神乾淨而純粹,睫毛纖長美好。
樂潼讚賞的瞄了他一眼,男孩子外表一身反骨,桀驁不遜,但那只是他的盔甲和武裝,內心應該是有柔軟的一面的。
“你多大了?”
“十七。”
“小我們悄悄兩歲。”樂潼驚歎:“你這麼小啊,可你長的好高。”
阿棄不吭聲。
樂潼繼續問:“你還未成年呢,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裡?家裡的大人放心嗎?”
她也沒指望阿棄回答,這年紀的孩子喜怒無常,隨時會和你翻臉。
“從家裡跑出來的。”沒想到阿棄嗓音清晰:“我爸不知道。”
樂潼沉默了一下:“那你爸該多擔心呀,媽媽呢?”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病死的。”
樂潼頓時心生同情,這麼小的孩子呢,已過早的失去了媽媽,她都沒有辦法想象悄悄若是在童年就失去了她,那她後面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和爸爸鬧矛盾了?”
“NO。”
樂潼沒有再往下問,而是說:“你以後想吃什麼就告訴樂姨,要不告訴你悄悄姐也行,我們做給你吃,不想做飯,可以來跟我們搭夥。”
阿棄撇了撇脣:“她纔不是我姐姐,她還沒有我高呢,幼稚死了!”
樂潼不禁笑了,“男孩子能跟女孩子比嗎?男孩子就是要長得高,而且我們悄悄哪裡幼稚了?”
兩人正說着話,外面傳來敲鐵門的聲音:“裡面有人嗎?樂小姐樂女士是不是住在裡面?”
樂潼和阿棄對視了一眼,誰啊?不過這聲音挺甜美的,估計是個小姑娘。
阿棄去開門,樂潼去洗手。
等她洗淨了手上的油污來,發現院子裡多了三個陌生人,一位鬚髮花白的老者,兩位風華正茂的大姑娘。
“你們這是?”
對方皆面帶笑容,老者笑呵呵,兩位姑娘也是面帶笑容的看着她,目光中暗藏打量。
“樂女士是吧?您好。”老者主動介紹自己:“我姓莫,莫建國,原來在莫家鎮鎮上的小學裡教過書,這兩位是小輩。”
他指着站在他左邊的姑娘說:“這個是妮妮。”又指了指站在他右邊的姑娘:“這個是瑞雪,她們兩個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樂潼不露聲色,不認識的人,向她把自己介紹這麼仔細,總不會是來找她學鋼琴的吧?
“請坐。”她面露得體的笑容,示意阿棄去搬幾張凳子,就在樹蔭底下招待這幾個人坐下,又給這三人每人斟上一杯涼茶。
“不知幾位找我有什麼事?”她也在樹下坐下。
阿棄則把竹躺椅搬在廊下,躺在上面懶洋洋地閉上眼睛吹風,也不理人。
“是這樣的樂小姐。”莫建國開口:“我們莫家鎮現在正在修族譜,敘下來,論輩份,我算得上是臻輝的叔叔,當然,我們不是嫡嫡親親的,我們同宗……”
樂潼很無語,原來是莫臻輝的同宗親戚。
表面上,她仍然是很有涵養,臉上掛着禮貌的微笑。
莫建國繼續說:“我們鎮上現在正在修學校和修圖書館,建大道架大橋,臻輝回來辦了很多好事,爲老家做了許多貢獻,我們這些同族親戚都很感激他。”
這是要鬧哪樣?樂潼聽得快睡着了,這老頭子繞來繞去,始終不進入核心話題。
不過應付這種場面她得心應手,只微笑地看着對方,做聆聽狀。
“妮妮和瑞雪呢,她們是兩個照顧臻輝飲食起居,以及幫他做做翻譯的兩個姑娘。”
莫建國露出和藹的笑容:“因爲我們這邊有很多方言,臻輝他聽不懂,有很多習俗他也不瞭解,妮妮和瑞雪就在這方面給予他幫助,可以說是他的助手,爲他在工作吧!偶爾她們會給他噹噹導遊和嚮導什麼的,帶着他見識一下我們乾市的風光。”
樂潼慢慢眯起了眼睛,懂了。
她本就冰雪聰明,心思玲瓏,莫建國的話說的再隱晦,她也能分析得透透徹徹。
莫家和莫臻輝在海外有那麼大的財產,他們主要經營鑽石,國內國外都有他們的產業與經營。
而莫臻輝本人是鰥夫,又正值壯年。
這麼大一個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長得又分外的英俊帥氣,風度翩翩,莫家鎮的人現在已經抱上了他這個粗大腿,能把利益最大化肯定是好的。
再說他是一個男人,總是要娶老婆的吧!
他那麼有錢,續絃的話肯定是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越年輕越好,越貌美如花越好!他的身份也讓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對他趨之若鶩。
妮子和瑞雪,只怕就是莫家鎮的人給他挑選出來的兩位姑娘,看他看不看的中,倘若其中一位有幸被他看中,那這一位有可能就會是他未來的太太,也就是未來的莫家夫人。
算盤打的好,端看莫臻輝怎麼想了。
此時再看妮妮和瑞雪,便覺這兩個姑娘的外貌非常出色,身材也是一級棒,都水靈靈的年輕貌美,白嫩誘人。
她頜首:“兩位姑娘都特別棒,既漂亮又能幹。”
莫建國笑了笑:“鄉野地方,沒什麼見識,她們兩個也就是年輕,年輕無敵啊!”
樂潼扯脣笑了笑,淡淡地問:“那您來我這裡是?”
“哦,是這樣,我們莫家鎮過兩天要舉行一個感謝臻輝的盛會,到時候市長、市委書記和鎮長等相關領導都會出席,並致感謝詞,聽說樂小姐您和臻輝是舊識,又是朋友,所以我們想請您賞光,去我們那裡熱鬧熱鬧,也見識一下我們那裡的風土人情,讓我們臉上增增光。”
樂潼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把打聽到自己這裡來,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莫臻輝的意思。
但不管是出於哪樣,她覺得自己都沒有必要淌這趟渾水。
她正要婉拒,那邊阿棄已冷冷地道:“你們說這麼多廢話,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趕緊走,她不會去,什麼破地方,有多大面子,也敢隨便來請人?”
這話說的,真讓人掉臉子。
那三人的臉色有些僵,“他是……”
樂潼沉吟了兩秒,笑道:“我侄子,小孩子正值青春期,叛逆的很,你們不要和他計較。”
阿棄不耐煩的走過來,不高興地看着樂潼:“和他們囉嗦那麼多做什麼?你快上去看看她,我來送客。”
這麼大的小夥子正是要面子的時候,需要大人的尊重,所以樂潼一字都沒有駁他,給足了他臉面上樓。
那三人:“……”
……
毛姐是雷厲風行派中的箇中翹楚,說要爲樂潼介紹好男人,立馬就付諸了行動。
她每天都給樂潼介紹不同的男人,然後逼她去相親。
樂潼也覺得自己該相親了,遂對毛姐言:“你要對別人把我的情況說清楚,我的病現在雖然暫時得到了控制,但以後事誰說得準呢?不要欺騙他人。”
毛姐拍着胸脯:“你放心好了,我給你介紹的男人都是非常優質的,你是大城市裡來的人,我可不敢給你介紹我們鄉下,或者這裡做工的糙漢子,都給你找的是一些文化人,教師、公務員都有。”
樂潼便說好,和毛姐合計來合計去,挑了一位中學老師相相看。
和那位老師是在公園見面。
每當夕陽西下的時候,這裡的公園都很熱鬧,廣場上有人在唱歌跳舞,孩童們在追逐嬉鬧,熙熙攘攘,人流如潮。
廣場外有沿河的林蔭小道,樂潼和那位衛老師順着小道慢慢散步。
衛老師今年48歲,有子有女,人很好,老婆走了多年,對她也沒有什麼要求,不需要她再生孩子,只說是爲以後找個志趣相投的老伴,兩人能多點共同語言。
樂潼不好意思的實言相告:“衛老師,我這種情況其實不會再另找,只是我們隔壁的這位老大姐太熱心了,我不勝其擾,所以我急需一個擋箭牌或幌子,來堵住我們那個老大姐的嘴,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衛老師對她的印象很好,聽她這樣說,不免覺得惋惜。
樂潼卻知道自己說的是假話——她就是爲了莫臻輝,所以才需要一個相親對象來霸佔住自己身邊的位置。
衛老師很失望,樂潼卻還想說服衛老師和她表面交往幾天。
衛老師在斟酌。
就是這時,他們兩人的身後,慢慢走來一人,此人雙手插兜,西裝筆挺,氣宇軒昂,面目英俊,而且肩寬腿長,身材高大。
這人正是莫臻輝。
他慢悠悠地上前,十分紳士地看着樂潼,嘴角邪魅上揚:“小姐,您看我合適嗎?不管是幫您做幌子、做擋箭牌,或者做您真的男朋友,我都沒有問題的。”
樂潼怔住了。
衛老師走後,莫臻輝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他幽幽地看着她:“樂大小姐,你看我合適嗎?”
“莫先生,偷聽別人的談話是不禮貌的行爲。”樂潼指責他。
“不偷聽,我完全揣摩不到樂小姐你的意思,更不知道樂小姐竟然原來急着要找男朋友。”
樂潼被他懟的有點想暴走。
莫臻輝繼續道:“樂小姐,不妨考慮一下我,我有兩個兒子,所以不需要女人再幫我生孩子;我經濟上還過得去,可以請人幫着照顧我妻子,所以做我的妻子什麼活都不用幹,只要會買買衣服首飾;挑挑世界級的珠寶;坐在家裡曬曬太陽,喝喝咖啡,或是約朋友們出來喝個下午茶,喜歡的話可以參加各種熱鬧的party,還可以出去旅旅遊,乘着遊艇出出海。”
樂潼:“莫先生,別開玩笑。”
“怎麼是開玩笑?我配合你還不行嗎?剛纔那位衛先生不見得比我強,你卻似乎對他的印象很好,怎麼,你喜歡那種樣子的男人?”
衛老師斯斯文文,談吐儒雅,可在他的嘴裡說出來,不知怎麼的就變的有點譏刺。
樂潼被他這一攪,弄得差點沒脾氣,她轉身朝回走。
莫臻輝在她的身側,看似閒庭信步,步子不疾不徐,樂潼卻始終甩不掉他。
她不得不止住腳步:“莫先生,你究竟想怎麼樣?你很閒嗎?”
“是很閒,回來這裡就是來休養的。”莫臻輝面無表情。
“那你能不能去別地兒休養?”樂潼有點氣急敗壞,幾十年的好修養在這一刻差點崩盤。
莫臻輝卻沉穩若定,淡淡地看着她,樣子說不出的瀟灑與帥氣,語氣也很溫和:“潼潼,不想和你賣關子,因爲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我們都不年輕了,我要告訴你,我想讓你做那個可以陪伴我走完下半生的那個人,也就是我的伴侶,你和我攜手同行。”
樂潼深吸了一口氣:“莫先生,我承受不起!”
“你若承受不起,這世界沒有女人能承愛得住。”
樂潼冷靜了兩秒:“莫先生,請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他們才認識幾天啊,就說出這種話?太直接!太快了!都不會迂迴曲折,太魯莽了!
莫臻輝輕輕笑了一下:“樂潼,你大概不知道你多有名吧!”
樂潼,老孃知道老孃很有名,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她順手攢了一下耳邊的髮絲,姿態自然而嫵媚。
“嗯,不提。”莫臻輝點頭,下一秒卻話鋒一轉:“不過姐雖然不在江湖,江湖上卻永遠有姐的傳說,這句話你聽說過吧?”
樂潼就是那種女人。
莫臻輝以前在國外,但是華人圈就那麼大,他也偶爾會回國內,總能聽到人說樂家專出美女,樂家的女兒多有名媛風範,而且還多才多藝,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娶妻就應該娶這樣的女人。
那時他聽到的時候也只是一笑置之,看過太多的美女,女人,虛有其表的很多。
後來聽說,可惜,樂潼未能嫁成商家的公子,被席家撿了個漏——那時樂潼的追求者不少,替她惋惜的也不少。
於是莫臻輝便把這名字記住了。
之後他經常跑國內,在一些名流雲集的宴會上也曾見過樂潼,不過他那時候身份神秘,樂潼也不知道是他。
他覺得這個女人確實還可以,無論在哪個場合都是鳳首——那時樂潼被衆人簇擁,頭頂華燈璀璨,周圍衣香鬢影,也沒眼睛看他。
總之兩人一路錯過,知情的和不知情的,都未把對方放在心上。
樂潼離婚,這事在花都掀起的風波不小,樂家又敗了,他那時還想,那個被人捧在金字塔上的女人,終於從上面摔下來,而且還摔得奇慘無比。
很多年沒見了,他在花都國際大酒店看到她的時候,她沒有穿當年的華衣美服,也不再珠光寶氣,很樸素的樣子,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並且覺得她的容貌沒怎麼變,一如當年的精緻美麗。
奇怪,就記住了那人,並且印象很深,比當年都深。
過後,便會有意無意注意她的消息,然後發現這是一座“坑”,越挖越深……無止境似的,要把人陷進去。
機場遇到昏倒的她,還以爲她被殘酷的現實擊垮——這些事一個大男人的受不住,何況她一個柔弱的女人?
他心生惻隱,打算對她施以援手。
沒想到人家不稀罕,轉頭便跟他撇的乾乾淨淨。
他那時有急事要去美國,只得把這件事撂下,以後再說。
未料這一別,卻差點成爲永別!
這一次在乾市遇上,純屬偶然,但是他卻不想再放棄這個機會——誰知道這次錯失,下一次又是在什麼時候?何許已是耄耋之年。
樂潼聽了他的話,垂首不語。
莫臻輝繼而說:“所以我其實很早就認識你,知道你的很多事,對你也不算不了解,況且你若是答應了和我交往的話,我們有的是時間去了解對方,你若想知道我的什麼事,儘管來問我。”
樂潼搖了搖頭,現在婚姻之於她,就是背叛與噁心,還有無盡的諷刺,跟莫臻輝交往,危險係數太大。
“我不想重蹈覆轍,也不會重蹈覆轍。”她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莫臻輝多金又帥氣,成功男人的典範,無論是手裡的錢還是權,都比席漢庭強上一百倍都不止、
一個席漢庭她尚且把握不住,莫臻輝就算了吧,他比席漢庭還狡猾和可怕。
關鍵是還能吸引女人,到時候會出來無數個許潔。
何況她有宮頸癌這個隱患,以前就是因爲避孕藥吃多了,還有席漢庭和許潔的胡來,讓她當了這方面的受害者。
珍惜生命,遠!離!男!人!
她瞟了一眼莫臻輝那高大偉岸的體格,目光下意識的滑向他飽滿健康,光澤度絕佳的耳朵,以及他福氣滿滿的耳垂,再瞟了他一眼修長有力,長長的中指,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最後,她把目光放到他高挺的鼻子,深邃而精光湛湛的雙眼,她簡直要不寒而慄……
這男人除非立志當和尚,否則真交往起來,她吃不消的,小命都會沒有……
“你在看哪裡?”莫臻輝奇怪地看着她,她的目光好怪異。
“額……我走了,以後咱們不要見面了!”樂潼臉上發燒,很鄙視自己的遁了……
她走了之後,莫臻輝纔拿了一根菸叨在嘴上,望着她遠去的倩影,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癌症既然未能奪去她的生命,那她的後半生就是他的,老天賞的!
……
林旭的出現仿若曇花一現,席悄悄的心卻徹底亂了。
她在家裡休養了幾日,本來說好辭職的,她們花枝招展的美女老闆提着寬大的裙襬,苦兮兮的找到她家裡來。
“悄悄!”美女老闆一見到她便眼淚旺旺:“我跟你講啊,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你若見死不救,我今晚就在你們家打地鋪不走了。”
席悄悄一指樓下:“樓下只有我們家少爺,就是你看中那個大帥哥,你晚上可以和他擠一擠。”
美女老闆嬌滴滴地嘟了嘟紅豔豔的嘴:“那隻小鮮肉也就只有你吞得下口,一看就未成年,我睡了他,會被判刑的。”
席悄悄不眼她貧嘴,問她:“你幹什麼來了,我都說了不做了。”
“不是啊!”美女老闆着急地說:“我早把你們連人帶店都賣了,你要是不來上班,我的店賣不出去呀!好大一筆銀子呢,我可沒錢賠給人家,況且人家也不要我們的錢,只要我們的店面和職員。”
席悄悄很淡定,“轉讓給誰了?”
“雖然這是商業機密,但我還是告訴你,誰讓我和你關係不一般呢。”美女老闆愛嬌地呶着嘴:“林旭,樹林的林,旭日的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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