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草田園西部,兩道身影在其中飛掠,風馳電掣,快如閃電,驚飛無數生靈。
天上,谷青魚的青魚亦化作一道青芒,從天邊穿梭而來,轉眼來到荒地。
隨後,那黑壓壓的王國聯合衛隊派遣出先鋒衛隊,進行第一輪試探。
“我先滅了他們!”龐龍駐足,憑空幻化出一口血弓,血光縈繞,邪氣沖天。
弓不大,但其上煞氣翻涌,是一宗不祥的古物。
龐龍站開步伐,拉攏弓弦,剎那天地間靈氣匯聚,統統加持在弓上,並化作茫茫真元之箭。龐龍看到姜立很吃驚,隨後做出解釋,“我有金剛真言護體,邪氣對我無可奈何!這東西,是我在桑國首都底價買到,可是一宗了不得的古物!”
嗖——
血氣激盪,龐龍更以自身真元注入,箭氣大增。
下一刻,血箭化作一道驚天血芒,呼嘯破空,刺向聯合衛隊先頭部隊所在的天空。
轟——
箭氣轟在那片天上,剎那爆裂,血芒衝向四方,頓時間哀嚎欺負,有兩隻坐騎被傷,連人帶鳥,從天空上摔落。
“帝國罪人,還不引頸就戮,更待何時!”先頭隊長大喝,“布戰旗陣!”
轟隆隆!
戰鼓轟鳴,號角沖天,這一方大地頃刻間化作戰場。
先頭部隊足足有兩百號人,每個修爲都在苦海二重天以上,憑藉訓練有素的飛行坐騎,令他們有御空之利。隨着戰鼓響起,他們背後在背後的七杆戰旗紛紛揚起,迅速散開,化作一個鐵桶陣,從天而降。
黑色戰旗翻涌,漫天密佈,頃刻間遮蔽天穹,讓這裡化作黑夜大地。
“有些了不起!”姜立冷眼睥睨,並不懼怕,一個小小的戰旗陣法,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小戰旗陣法同樣能破。
“終於有些意思了!”龐龍眉目逐開,圓滾滾的肚皮不斷鬆動,雷鳴與海嘯再次醞釀,即將展現出更可怕的攻伐手段。
黑色戰旗陣迅速旋轉,在天空上交錯縱橫,裡裡外外數十層,密不透風,日月無光。真元流淌,迅速構建出一道圓罩屏障,把兩人鎖在這片大地下。身在其中,姜立有一種斗轉星移、天翻地覆的錯覺,很是了不起。
不過他有甦醒心拳,可以鎮定心神,瓦解這一切虛幻景象。
龐龍也不屑,他有真言護體,旁門左道不近起身,身子穩當,沒有任何差錯。
“賜他們死罪,萬箭穿心!”先頭隊長大喝,運籌帷幄,發動致命一擊。
軍令如山倒,話音一落,漫天的箭雨自戰旗陣中噴涌而出,每一根灌注真元,鋒芒刺眼。
“超度之光!”龐龍背起血弓,雙手合十,剎那間金光噴薄,衝散這裡的黑暗。
那些無量金光,都是真言塑造的偉力,與真元不同,這就是龐龍的真言道法。
金光實質化一般,與那些漫天箭雨轟擊在一起,真元如水,經不起任何衝擊,被金光徹底衝散。
姜立都不用出手,站在陣中觀戰,歎爲觀止,這叫才真正的本事,與玄天宗那些小打小鬧的劍法,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以前他還爲龐龍擔心,憂慮這傢伙碌碌無爲。看來是他多慮了,葉千尋眼光獨到,龐龍的確是一個誦經的料子。如果她還知道,龐龍無師自通,學成了一身高明莫測的真言道法,不知會作何感想!
“這是什麼本領?”先頭衛隊中,各種各樣的驚呼傳來,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
那些失去真元加持的漫天箭雨,失去威脅,落在姜立和龐龍兩人身上的真元罩上,如雞毛掉落,難以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不用怕,這是旁門左道,不足道哉!萬箭穿心,再來!”先頭隊長大吼,穩定軍心,在後方運籌。
“就憑你們?”龐龍大笑,他的肚子再度如吹氣球鼓脹,比上一次更大一杯,雷鳴海嘯,從他口中噴薄而出,衝向天穹。
聲波類的功法神奇無比,護體真元無法守護,起到隔山打牛的效果!
風雷嘯的氣勢,若驚天洪流散開,風雷滾滾,海嘯滔滔,龐龍以一己之嘯,悍然轟破戰旗陣的真元屏障,震飛那些翻涌的黑色戰旗,這一切如同土雞瓦狗,沒有任何抵禦之能。
那些先頭部隊的軍人,陷入驚愕,還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那一股洪流轟中,身體沒有被震飛,但那洪亮的吼聲卻衝破了他們的耳膜,傷到大腦,個個喋血,從高空摔落,粉身碎骨。
戰旗陣法被破,大地轉暗爲明,兩人都看到一道逃遁的身影,正是號令先頭衛隊的小隊長。
“死!”
龐龍怒氣衝冠,對自己的本領感到不滿,竟有人逃走了。二話不說,他操起血弓,再度凝聚真元靈氣。大地上數百生靈伏屍,精血充沛,這一口弓如同魔鬼,在開來的剎那,瘋狂汲取這些生靈的精血,凝聚成一道恐怖的血之箭氣。
轟——
血箭沖霄,伴隨着茫茫殺意,在天穹之上化作一道完美的弧線,轟向遠方,鎖定那位先頭隊長。
噗嗤!
那位先頭隊長大驚失色,連忙躲避,但血箭有龐龍的一絲神念控制,窮追不捨,最終被轟破頭顱,血濺長空。
“真是可笑,還想讓我們引領就戮?我們就在這裡等着,你們卻拿不下我們,這算什麼?”龐龍哈哈,意氣風發,故意嘲諷那些列隊在天邊的聯合大隊。
“真沒想到,短短一月不到,你就變得這麼強了,讓我刮目相看!”姜立由衷讚歎,跟花仙奴在苦行絕地,她完全是一個拖油瓶,是他一個人把天給撐起來。
現在,與他並肩作戰的是龐龍這樣的高手,感覺真的輕鬆了太多,沒有任何危險可言,他壓陣,進退無阻。
“哈哈哈,是不是覺得跟哥一起戰鬥很有成就感?”龐龍得瑟,哈哈道。
“當然。”姜立會心一笑。
“這就是高手跟菜鳥區別,是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穩!”龐龍道。
“大隊過來了,人數太多,我們換一個地方!”姜立極目遠眺,發現天邊的衛隊陣型,出現了變化,分成三股勢力,從
兩翼包抄。
“好。”
……
……
在荒地西面,谷青魚和花仙奴並立,兩人都屏住了呼吸,難以相信看到的畫面。
那個大肚皮胖子,看上去畏畏縮縮,不想卻以一人之力,轟破戰旗陣,殺得先頭大軍全軍覆沒。
“葉千尋座下,真是臥虎藏龍,真是小看了這胖子!”谷青魚美眸流轉,輕聲呢喃,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這算什麼?師兄還沒出手了呢!”花仙奴輕言,昔日在苦行地,一人一劍便殺得數萬生靈喋血,那才叫驚天動地。她很自信,如果師兄出手,必叫餘下的大隊人馬鎩羽而歸。
“小師弟只是一個惹禍精,他能有什麼大本事?你不要希望太高。”谷青魚故意取笑,跟花仙奴鬥嘴尋樂。
“既然師兄沒什麼本事,那郡主師姐你敢不敢不要再粘着我師兄,你見得那個胖子了得,你去找他玩耍呀。”花仙奴輕笑,針鋒相對。
“師弟喜歡跟師姐玩耍,你可管不着,你又不是他什麼人?還有,你是未來的太子妃,與師弟太過接近且讓太子得知,只怕師弟下場不妙,你有想過這些嗎?”谷青魚已經長大,風華正茂,與少女花仙奴不同,她沒那麼天真,更沒有那麼含蓄。
這番話很傷人,但她就故意說給少女聽的,那又如何?她可不想未來的天之驕子,因爲得罪太子,而遭遇什麼不測,那是她一生的損失。
“哼,本公主行得正,坐得直,跟師兄沒有你想的那麼不清不楚!”花仙奴鼓着腮幫,委屈心酸。
“你才十六歲,天真稚嫩,你怎知道太子不會多想?要知道,你很難左右太子想法。太子一怒一國亡,你身爲長夢國的長公主,難道還沒深刻體會?”谷青魚盈盈嬌笑,繼續挖苦花仙奴。什麼東西都能不爭,就是心儀的男子不能讓,必須要爭,這是她的底線。
“你這隻妖精,只會逞口舌之利!”花仙奴氣得跺腳,惱羞成怒的瞪眼。
“那又怎樣?你不懂男人,他們希望得到一份似水的溫柔,以及真心體貼,這樣才能彌補他們內心中的空虛。像你這種幼稚的小姑娘,整天只會胡攪蠻纏。在你看來那只是任性。可是在男人眼裡,卻是煩躁的源頭。他們喜歡跟你在一起,那才見鬼。”谷青魚眸光流轉,這般“循循善誘”。
“不跟你說了。”花仙奴俏臉慘白,她很刁蠻任性嗎?或許有,但比起師兄,那傢伙比自己更壞。
她想起了之前遇見姜立的情景,不免有些失落。那傢伙易骨換容,故意裝作陌路人,還驅趕她離開,想來就是因爲受不了她的刁蠻任性吧?
從小到大,她錦衣玉食,衆星拱月,都是別人在奉承她,沒有她去討好別人的道理。
今日不同往日,她是一個落難公主,在茫茫國外,只有師兄一個知心朋友,自己可以追着她滿山攆,他也可以義無反顧的揹着她衝擊苦行絕地。這樣的知心朋友,一生難尋覓一人。那個傢伙,雖然有些大嘴巴,但人並不壞,她不想失去這樣的一個朋友。
她改還不行嗎?
這一刻,花仙奴腦洞大開,覺得自己長大了好幾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