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靈手中的勢力最近重點都放在這些人身上。
而在這方面，她要比皇帝更容易些。謝家、李家這些世家，他們骨子裡對女子要更輕視一些。他們或許會警惕後宅如花的美人，但未必會注意庭院裡打掃的粗使老嬤嬤。
因此皇帝那邊消息還沒收到，蘇悅靈這裡就已經得到第一手信息了。
世家打算在三月二十三號這天，送給藏書樓一場天火。而且他們還打算在大白天搞起來，好將這事的影響力擴展到最大。
三月二十三號嗎？
蘇悅靈想要使用百鳥朝鳳的技能，自然得在現場。
她問道：“我記得滿庭芳新出了幾道不錯的菜餚？”
宋小巧對於吃的這塊最爲敏銳，她用力點頭，說道：“尤其是他們最近推出的那道火腿竹筍湯能鮮得把人的舌頭都給吞了。”
一聽這話，就知道宋小巧肯定去滿庭芳吃過的——她平日的月例都花在吃上面。滿庭芳恰好在京城那藏書樓附近，從二樓的廂房打開窗子，能直接看到藏書樓。
蘇悅靈眉目彎彎，“那就去滿庭芳預定一個廂房，偶爾也可以在外面吃點東西。”
宋小巧馬上拿着名帖去預約了。別的酒樓自然無需提前那麼多天預定，但滿庭芳好歹也是京城排名前三的大酒樓，想預定廂房，怎麼也得提前半個月起。不過若是以公主府的名帖，提前三天就足夠了，而且還會給他們準備最好的廂房，生怕怠慢了蘇悅靈。
因爲寶姝近日不在京城，蘇悅靈又不想自己一個人吃飯，索性約幾個相熟的朋友。
嗯，到時候多幾個圍觀的人也挺不錯的，也好幫那些世家揚揚名聲。
他們不是想把事情鬧大嗎？那就成全他們！
蘇悅靈這兩年來比較懶，都不怎麼組局子。平日其他人家的宴席更是看心情參加，因此她難得請人，大家就算手頭有其他的事情，都要推了赴約。
蘇悅靈琢磨着難得出去玩一趟，也得找個組局的藉口。
她很快就有了想法，就以女學爲藉口好了。這女學和她現在在全大夏各地修建的女學倒是有些不同。各地蓋的那女學社，更多的是給底層的女子一個跳出來的機會，讓她們能夠自力更生，能夠讀書識字——教導的都是基礎內容。但權貴人家的女子並不缺老師教導，琴棋書畫這些都是標配。鄉村修建的女學社她們壓根看不上，更不可能送自家女兒過去。
蘇悅靈想的是隻招收權貴人家的女學，潛移默化地改變她們的想法。當她們心中的種子萌芽後，她們未必願意像過往一樣心甘情願地在後宅相夫教子，做一個標準的當家主母。
要是女子也能做官就好了。目前爲止她已經撕開了一些口子，還差一個契機。
等到三月十三號那天，蘇悅靈提前一刻鐘到，她本以爲自己來的算早了，結果一看，她反而是最晚來的。
和她十分熟悉的龐夫人說道：“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見到你了。”
每次看到蘇悅靈她都想感慨時間對她太過優待，她的容貌和氣質始終不變，一直被保護得很好，一看就是無憂無慮。
蘇悅靈眨了眨眼，用自家閨女當理由，“我想着寧寧還小，想在家多陪陪她。”
大家不由感慨蘇悅靈還真是慈母之心。這些年來，大家看蘇悅靈和元隨君對於子嗣全然不在意，一幅有女此生足矣的模樣，自然也不會說那種催生這類不中聽的話。
她們轉而誇起了蘇悅靈的女兒。
蘇悅靈被誇得哭笑不得，“孩子才兩歲多而已，哪裡看得出那麼多。”
“等到她大了，我倒是想給她找幾個玩伴。”
龐夫人等人開始想着自家有沒有和蘇攸寧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到時候和寧寧成爲手帕交，總沒壞處。誰不知道蘇攸寧不僅是有封地的實權公主，還是太后和長公主的掌心寶。
蘇悅靈就着閨女的話題繼續往下說，“我也是有了女兒以後，才知道養女兒有那麼多要操心的。”
她在這邊睜眼說瞎話（平日她都是負責玩閨女，教育這塊是元隨君來的，照顧的話有勝男），但其他人馬上就信了，心有慼慼焉地聊了子女教育問題。
蘇悅靈話頭一轉，說道：“我這輩子也打算要她一個就夠了，自然想要將所有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我尋思着她一個孩子的話，她也孤單，便想着弄個學堂，讓她能夠和同學一塊讀書識字一塊玩耍。”
“學堂？您打算將她送到女學舍嗎？”家裡有孫女的楊夫人開口問道。
蘇悅靈說道：“女學社教的那些東西她學的話還是有些不足。到時候我和外祖母和婆婆提了一提這事，跟她們要幾個宮中的教養嬤嬤來當老師，再去尋一些才藝出衆的女先生來教導她。”
當然了，課程的話，除了幾個必修的，其他的還是會讓孩子自己選擇。寧寧生出來就已經站在別人的終點線了，蘇悅靈也無需她奮鬥，更注重孩子的品行，至於規矩，大方面上沒錯就行了。
“宮中教養嬤嬤嗎？”
聽到這話，大家都生出興趣。宮中幾年會放出一批的嬤嬤，但這些嬤嬤在市面上分外搶手，即使是權貴家族，也未必能搶到一個給自家孩子做教養嬤嬤。更別說太后宮中的嬤嬤，那能力、品行更是首屈一指的，誰不眼饞呢。若是被這樣的嬤嬤教導着，自家孩子至少不用擔心會惡了上面的眼。
蘇悅靈點點頭。
龐夫人她們對於這事很上心，一直圍繞着這事討論了起來。
看她們這樣子，蘇悅靈懷疑到時候說不定還得弄個入學考覈，人全收了的話，那是做不到的。
這過程中，小二陸陸續續地上菜。即使是嘴刁的蘇悅靈，也不得不承認這家酒樓的特色菜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她吃着也覺得不差，下回有機會還能來。
不過其他人心思都沒放在這上面，討論女學討論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大概只有蘇悅靈有在認真品嚐美食。
她一邊慢悠悠吃着，一邊讓系統幫她盯梢外頭天空的情況。
等她吃的有八分飽的時候，她等待已久的畫面終於來了。
天空中來了黑壓壓的一片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