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忍不住再次問道：“這紅色紙的藥，真的不傷身子？”
婦人毫不猶豫說道：“當然。這藥一小包就要幾十兩銀子。”這玩意一般是青樓女子拿來養顏避孕用的。
無論是韓露妍還是王幻兒，曲琳都不想要讓他們有孩子。韓露妍作爲準皇后，正式入宮前肯定會檢查身體，萬一診出子嗣問題，容易驚動皇室，所以纔會用更隱秘的藥毀了她的容貌。世間哪有男人不好色，等看到了容色受損的韓露妍，容昭肯定不會願意臨幸她。又有王幻兒這麼一個美人在身邊，等她們姐妹相鬥，他們才能更順利地嫁禍。
茯苓一聽到這藥那麼貴，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收了起來。她不敢在外頭耽誤太久，很快便拿着棋盤迴去。
對於那能夠養顏修身的藥，茯苓自己也很心動，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雖然模樣清秀，但站在天生麗質的小姐面前，就顯得十分普通。誰不希望能夠變得更美一些呢？
嗯，到時候也分一些用在自己身上。等用完了再拿的話，想來他們也不敢不給。
茯苓做好了決定後，只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王幻兒心中明白她出門的目的，嘴上故意說道：“出門一趟心情這麼好啊？”
茯苓連忙說道：“剛剛出門的時候，用零花買了一個很好吃的燒餅，心情不自覺就好了。”
她脆生生地說那燒餅如何如何好吃，只是涼了後就沒原來的未來，所以她沒帶回來。
王幻兒點點頭，溫溫柔柔說道：“小廚房那邊做了酥油泡螺，我想起你愛吃這個，特地給你留了兩個。”
茯苓內心感慨，這府裡的下人最是見風使舵。自從公主給小姐送來了喻言姐姐後，這些人對小姐就格外殷勤。以前因爲表小姐的關係，他們也不敢冷待小姐，但這其中的差別還是存在的。像以前小廚房哪裡會主動給她們做酥油泡螺，可見小姐在府裡的地位也和正經主子差不多了。
小姐待她倒是好，也不枉費她一直爲她着想。待到小姐日後進宮得了聖人的恩寵，那才叫風光呢。
茯苓高高興興地去吃酥油泡螺，吃完後，她對小廚房的廚娘說道：“大小姐和小姐平日喝的燕窩可以取出一些給我嗎？小姐待我們這般好，我無以爲報，只能爲小姐親自給燕窩挑揀燕子羽毛。”
燕窩弄得再幹淨，裡面不可避免還是有一點浮毛。挑毛是費心活，底下的丫鬟們能避就避。
茯苓之所以願意接過這工作，也是爲了方便自己在裡面下藥。
果不其然，廚娘聽到她這話馬上笑得彎起了眼睛，她掏出小鑰匙打開櫃子，從裡面掏出了一包血燕。
“大小姐和表小姐每日喝的都是血燕，這裡頭的燕窩能夠燉三天。茯苓姑娘可得小心挑。”
茯苓接過這包燕窩，便回自己小房間了。她雖然是丫鬟，但因爲備受小姐信任，所以能夠擁有自己的獨立房間。
挑燕窩的確很累，不僅手累，眼睛也累。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目的，茯苓纔不會做這麼煩人的工作。茯苓花了快一個時辰時間才挑完燕窩，眼睛酸得不行。她拿着血燕拿去小廚房燉了，這過程中她瞧瞧在兩盅燕窩中下了藥。爲了避免自己不小心混亂了，她還特地選用不同顏色的盅子。
茯苓親自燉的燕窩，無論是韓露妍還是王幻兒都沒吃，而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給喻言，讓她查查裡面添加了什麼東西。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們可不傻，不會明知道是坑還往裡面跳進去。
茯苓不僅自己燉燕窩，還就着溫水悄悄服用了紅色紙裡包的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感覺自己的皮膚的確變得更爲白皙透亮。原本的她雖然模樣清秀，但因爲皮膚有些黝黑，很容易成爲襯托他人的綠葉。如今皮膚一改善，茯苓覺得自己長得其實也相當可人了，心中美得冒泡。
他們果然沒騙她！這藥真是好東西！她若是長長久久地吃下去，肯定會越來越好看的，保不齊日後也有機會做主子娘娘。
……
喻言作爲鍾紫的親傳弟子，要分析出這兩種藥再簡單不過了。或者說這兩味藥她都配置得出來，她也沒隱瞞韓露妍和王幻兒。
“這藥名爲紅顏，能刺激人體內的生機，讓人的容貌越發嬌豔動人，付出的代價是子嗣艱難。另一種藥叫做紅顏枯，和紅顏所用的藥材絕大多數都是一樣的，只是添加了幾種毒，份量也有所差別。她能夠讓人蒼老憔悴，若是中了這毒，不到一年，便會蒼老十年。”
韓露妍哼了哼，那蔡卿雲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歹毒。她每天在道觀裡難不成整天就想着如何戕害他人嗎？
喻言脣角翹了翹，“既然她那麼喜歡沖人下毒，那就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把這藥下她身上。”
韓露妍卻還是有些不解氣，“她既然有這兩種毒，肯定也知道解毒的法子，那不是白白便宜她了。”
喻言說道：“這事不難，我們手中有改進版本，效果更強，她原本的解藥還用不上。”
韓露妍拱手行禮，“那就拜託喻言姐姐了。”
也幸虧公主將喻言姐姐借給她們，不然她們姐妹兩被害了都不知道。
王幻兒問道：“這兩種藥是否對壽數有影響？”
喻言搖搖頭，“無礙。”
王幻兒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給茯苓解藥了。”
茯苓……她或許沒有害她的心，但她卻因爲一己之私，對錶姐心懷惡意。表姐是除了爹孃以外對她最好的人，在她最黑暗的時候，爲她帶來光明，王幻兒絕不容許有人傷害她。
她看似柔弱的面容上浮現出堅定的神色。
喻言很快便將進化版的藥給配好了，送到蘇悅靈那邊。
蘇悅靈知道事情原委後，便遣人將紅顏枯下在蔡卿雲和曲琳身上，讓她也切身體會一下毀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