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雖然老朽，但是卻絕對不昏聵。在他看來，屬於法師的時代早已經是過去了。也許早些年，法師們還能通過自己所掌握的法術，在人前顯聖，揚名立萬。但是隨着超級英雄的相繼而出，人類政府也是不斷地拔升着自己的軍事水平。到了今天，這個世界已經是沒有法師們說話的份了。
一個變種人，一個超級英雄，或者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士兵，都可以對法師們造成致命的威脅。法師們根本無法和這些越來越強大的傢伙們爲敵，最多最多，也只不過是維持着一個自保的局面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古一想要以法師的身份介入到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戰場上。說真的，還真是有一點癡人說夢的意思。別看她掛着一個至尊法師的名頭，是古往今來最厲害的法師。但是不管怎麼說，她都只是一個人而已。
一個人的力量在戰爭裡從來都是渺茫的。這要是古代的冷兵器戰爭還好說，古一法師憑藉着自己的魔法，先一步地威懾住人心，未必不可能左右整個戰爭的局勢。但是在現在戰爭中，這種可能就已經是被無限地削弱了下來。
科技，還有教育，使得現代戰爭中的士兵和過往冷兵器時代裡的那些愚民愚婦截然不同。他們不可能因爲你施展出什麼嚇人的魔法就對你屈膝下跪，頂禮膜拜。他們只會試探你的虛實，然後想盡一切辦法地用自己所掌握的手段來擊敗你。
所以，在一場現代戰爭中。除非她能用絕對壓倒性的力量統治整個戰局，否則想要主宰的戰爭的走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至尊法師有這樣的能耐嗎？說真的，王心裡很懷疑。
她未必有能改變戰爭的能力，而既然她沒有這個能力，那麼就算是加上卡瑪泰姬倖存的法師們恐怕也沒有什麼區別。盲然地跳進去，他們只會和跳進一個巨形抽水馬桶一樣生不由己。而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就是連卡瑪泰姬最後的餘燼熄滅在這裡。
雖然說卡瑪泰姬本身就是至尊法師的財產，她完全有資格和理由去替卡瑪泰姬做決定。但是不管怎麼說，卡瑪泰姬裡也有他一輩子的心血在。爲了在最危難的時候把卡瑪泰姬維繫下來，他所付出的可是別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努力和犧牲。而這一點，是連古一都不能不承認的。
面對這個卡瑪泰姬的老功臣，古一必須尊重他的意見。所以當下的，她就對着王發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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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覺得我不應該涉足到這樣的一個地方里嗎？”
“是的，閣下。”本來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既然是被古一給說破了，他也就乾脆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回覆了起來。“現存的法師們給不了你任何的幫助。而如果是你一個人的話，也不可能對這樣的一場戰爭有任何的影響。與其把精力浪費在這個地方，爲什麼不把我們的功夫放在更有用的地方呢？”
“更有用的地方，你指的是什麼？”
古一隨口一問，而早有腹稿的王立刻就是這麼答覆了起來。
“我指的是非洲—中東—西歐這一片地區。也許這一片地區的情況普通人不瞭解，但是我們這些法師們卻很清楚，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句實在話，我覺得在那裡，也許纔是我們法師的用武之地。”
“哦，你這是什麼意思？”
古一雖然有些不太高興王一下子把目標扯得這麼遠，但是卻也沒有立刻否決他的意思。對於她來說，只要王能拿出一個切實的理由來，那麼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關鍵就在於，他是否能拿出那樣的一個理由來。
說句實在話，她不認爲王能夠拿什麼理由說服自己。因爲既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九頭蛇這個邪惡的組織，那麼直搗黃龍顯然纔是最明智的選擇。這是他們的使命所在，若是連這種直面問題的勇氣都沒有。那麼卡瑪泰姬守護地球的使命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嗎？
不過，這只是古一個人的想法而已。而王顯然並不是這麼想的。
“閣下。我的意思很簡單。與其您帶着法師們涉足於一場我們根本無法取得勝利，甚至根本不能造成任何影響的戰爭中。那麼還不如由您帶領我們去對付那些我們有把握對付的敵人。”
“你是說讓我避重就輕嗎？王，你讓我太失望了！”
古一剛剛呵斥出聲來，王就已經是搖起了頭，擺起了頭，示意起自己的無辜來。
“閣下，這可不是避重就輕。事實上，我覺得，這是一件絲毫不比打擊九頭蛇意義更小的事情。也許您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您，我並沒有誇大其詞的意思。因爲我們已經發現了，地獄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地獄的大門？”對這些邪惡之物從來心知肚明的古一一聽到這麼一句話立刻就是眉頭一皺，有些不可置信地追問了起來。“是哪裡的地獄之門？蛾摩拉？酆都？還是比良阪？”
“蛾摩拉。我們可以肯定，地獄之門是從那個位置被開啓的。甚至說直到現在，那兩座通往地獄的大門也依然是不見蹤跡。所以，結果肯定是我們所能設想的最糟糕的那一種。事實上，這種糟糕的結果早已經是初現端倪。”
眼看着古一就這麼被自己的話題吸引了過來，王立刻就加大了籌碼，開始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給全部吐露了出來。
“大概就是一年多以前，北非及中東地區爆發了規模巨大的惡靈危機。十幾個國家在一夜之間受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靈的侵襲，超過千萬的人口因爲這些惡靈的肆虐而受到傷害。雖然說，最後同盟國緊急地動用了清潔型核彈來掃蕩他們，讓那裡暫時地回覆了平靜。但是那並沒有對惡靈們造成什麼傷筋動骨的影響。”
“他們開始從明面上轉向暗地裡潛伏，而因爲他們本身就是潛伏在陰影裡的怪物的原因，人類的手段就開始變得作用寥寥了起來。他們不得不邀請專業人士來幫助他們，同時儘可能的封鎖一切的信息，以免造成世界範圍的恐慌。”
“一邊用核電站爆炸，九頭蛇入侵之類的假消息把事情給掩蓋過去。一邊開始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能夠對付惡靈的傢伙。梵蒂岡的宗教審判所，北非地區的巫醫，東南亞的降頭師，那些崇拜圖騰的薩滿。就連我們的那些學徒，也在他們的搜尋之列。他們把希望寄託在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身上，但是最終的結果卻並不怎麼能夠讓人滿意。”
“就好像背後有着一隻大手在暗中操縱着一樣，不管人類找到哪裡，都只能找到一點點被斬斷的蛛絲馬跡，根本尋覓不到他們真正的蹤跡所在。所有的努力都像是徒勞的，所有的行動都只是徒勞的。直到現在，除了知道是有人打開了蛾摩拉的地獄之門外，我們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惡靈的勢力已經蔓延到了西歐的境內。他們還在潛伏着，並且隨時可能暴起出來傷人。而以他們如今所輻射的地區來看，一旦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這裡所產生的禍亂，必將遠遠地超過南亞那邊。”
“所以閣下，我衷心地希望你能理智一點。把功夫放在這種更適合我們處理的事情上面，而不是去摻和什麼我們解決不了的事情。那畢竟是屬於人類自己的戰爭，不是嗎？”
王的一番理由算得上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哪怕是之前有着不小意見的古一，在聽到他的這番話的時候，也是免不了地猶豫了起來。她開始衡量其中的輕重。而在發現二者其實相差無幾的時候，她心裡的天平就已經是迴轉到了一個正常的範疇裡。
沒有了成見的干擾，王的理由就有了壓倒性的分量。她開始接受王的觀點，並且開始正視他所說的那個問題。而憑藉着多年來積攢下來的經驗，她立刻就察覺到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所在。
“你說似乎是有人在暗中操縱着一切，讓人類的行動每一次都撲了個空？”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沒錯。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梵蒂岡方面在主掌着這方面的事務。但是隨着他們的每一次行動都是以損兵折將、一無所獲爲結局，政府方面不得不擴大了範圍，把我們也給吸納了進去。本來人類政府的目的是希望能夠用不同的手段來得到一些意外的收穫，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那樣的。所以我很難不這麼認爲，我們的行動已經是落入到了一些人的股掌之中，我們的所有計劃都被人看穿了。”
“沒有誰能看穿所有的計策。哪怕是最睿智的人也必然會有失誤的事情。所以，失敗的原因根本不是被看穿了那麼簡單。”
斬釘截鐵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古一的心裡就已經是想起了一個傢伙來。
“這種手段讓我想起了一個老朋友。喜歡操控人心的他想要做到這樣的事情似乎並不怎麼困難。所以，墨菲斯托？難道連他也插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