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知道的夠多了。現在說說你，你打算怎麼做來換取我對你的寬恕。畢竟就像是你說的那樣，這個人是被我庇護的。現在他被你殺了，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你覺得這一切能說得過去嗎！”
“我明白，我明白。我會付出代價來彌補您的損失的。我保證，這個代價一定會讓您感到滿意。只要您願意放過我，不管是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交付！”
就如同古一知道該怎麼和魔鬼打交道一樣。老道的魔鬼也知道該怎麼和那些強大的法師們打交道。
事實上，絕大多數會和魔鬼打交道的法師都不會是什麼所謂的正人君子，道德標榜。他們對於自己利益的重視可要遠遠勝過於世俗那所謂的道德觀。所以區區一個手下的生命，並不能被他們太過於放在心上，只要有利益，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他當做交易品給交易出去。
在噬靈怪的眼裡，古一法師就是這樣的人。或者說，古一法師刻意地把自己表現成了這樣的人。所以他提出了這樣的一筆交易，並且試圖通過這筆交易來換取自己的生命安全。
在他看來，這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纔對。畢竟於理性的，敢於和魔鬼做交易的法師來說，一個死人的價值肯定是比不了一個魔鬼肯付出的大代價的。但是可惜，他失算了。古一雖然提出了條件，但是這個條件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滿足的。
“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和之前一樣，我只需要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做下了這一切就行了！”
古一的這個回答讓噬靈怪臉上的表情瞬間得凍結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很努力地在最快的速度內收斂起這種神色，然後以一副很是僵硬的模樣對着古一這樣說道。
“我不是說了嗎？這是我們一羣魔鬼交易的結果，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也說過一句話，不要試圖用你那可笑的花言巧語來矇蔽我！”
臉上依舊是那副冷笑的表情，但是已經不準備和這個噬靈怪打什麼嘴仗的古一已經是很直接地動起了手來。黑色的火焰像是毒蛇一樣對着噬靈怪發動了襲擊，並且狠狠地糾纏在了他的身上。而當這種詭異的火焰開始在他的身上流動灼燒的時候，他也是不可避免的痛苦哀嚎了起來。
這種哀嚎的聲音很刺耳，但是卻並不能打斷古一近乎殘酷的警告。她只是以冰冷而無情的目光注視着在火焰中哀嚎的魔鬼，然後一字一句，慢條細理地對着他說道了起來。
“你真的以爲你那可笑的想法可以矇蔽我？還是說你覺得你搬出了地獄的主君，所謂的大勢，就能讓我爲之卻步。可憐蟲，你根本不瞭解你到底是在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的眼裡簡直就是一個錯漏百出的笑話！”
“我給過你機會，或者說我試圖過給你機會。但是你自己不珍惜，那這就沒辦法。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從你這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這是你應得的教訓！”
森然的語氣讓噬靈怪渾身戰慄，他拼命地掙扎，想要向古一求饒。但是現在的古一卻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黑火很快就燒盡了噬靈怪的身體，細長的火焰像是遊動的長蛇一樣，把噬靈怪的靈魂從他的軀體中拖了出來。不出任何的意外，這份靈魂已經是落入到了古一的手中，而在古一魔法的操縱之下，噬靈怪所隱藏的那些秘密，他所經歷過的記憶，已然是電影一樣，清晰地展露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種手段非常的便捷，遠遠要比之前的那些盤問來的迅速和真實的多。但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古一實在是不想用這樣的手段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當然，這不是什麼無聊的正義感和道德觀在作祟。作爲一個有着清晰目標和堅定信念的人。古一從來不在乎自己所使用的手段是什麼樣的。也正是因爲這個，她纔會成爲名副其實的至尊法師。不然的話，光是那些邪惡的黑魔法都會是她越不過去的一個坎。
所以她忌憚於這麼做完全是因爲另外的一個理由，而這個理由說到底，還是出現在弗蘭克的身上。
古一很清楚弗蘭克現在的狀況。有着天眼神通的他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那隻天眼，看到很多法術的基本構造和奧秘。而她所使用的黑火法術雖然有着足夠的強大和詭異，但是還是不可能逃脫出天眼的觀察。
強大是強大，繁瑣是繁瑣，這二者並不能混爲一談。所以這就是古一不想這麼做的理由，她是真的不想讓弗蘭克有機會學會這麼邪惡的法術。
作爲一個連門徑都還沒有踏入進來的法師學徒，弗蘭克過早的接觸到這種邪惡的黑魔法，對於他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說到這裡，也許會有人說，力量沒有好壞，決定好壞的是使用力量的人之類的話。這話乍一聽起來有道理，但是仔細研究的話，其實就會發現這話的道理是根本站不住腳的。
假如說一個人要靠行善才能獲得力量，一個人要靠作惡才能變得強大。那麼不管這個行善的人之前是有多邪惡，不管這個作惡的傢伙內心裡是有多善良，在追逐力量的過程中，他們都會不可避免地發生本質上的改變。
本性只是個基礎，而時間還有過程是會改變這些東西的。古一清楚地認知着這個道理，所以她纔會一個老師的身份來擔心這樣的問題。當然，在老師的身份之前，她更重要的身份是合作者以及至尊法師。所以，當事情陷入到了僵局中的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地打破底線，做出自己原本所不願意的選擇來。
當然，儘管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但是老師的責任感還是讓她及時地對弗蘭克進行了提醒。
“弗蘭克，不要妄圖掌握自己現在不應該掌握的東西。這種黑魔法的力量會腐蝕你的心靈，在你擁有足夠的底蘊來抵擋這樣的腐蝕之前，我禁止你使用天眼的能力來窺視它們！”
老師說的話大部分的時候是沒人聽的，弗蘭克就是這樣。他用自己獨特的天賦記憶下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然後在古一嚴厲的眼神中，飛快地挪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後以一副乖乖寶寶的態度，對着古一法師做出了保證。
“沒問題，老師。那麼現在，我們可以去找你說的那個幕後黑手的麻煩了嗎？”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還在翻閱着噬靈怪記憶的古一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她的下一步計劃，說到底還是要靠眼前的這份訊息才能確定下來。
記憶這種東西想要翻閱起來並不是那麼的容易，不過好在，古一在這方面有着充足的經驗。她如同快進一般地搜索着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把它給找了出來。
“黑心？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墨菲斯托製造出來的那個兒子。以他的秉性來看，背叛他的父親，投向他父親的敵人似乎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不過，既然是他下了這樣的命令。那麼現在看起來，眼下的這一切都和那個傢伙有着脫不開的關係了。是發現了什麼嗎？還是說，這是他們本來的計劃呢？”
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自言自語的古一有些拿不準主意了起來。她不知道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她的那個老對手在發現了自己存在之後所做出的應對，還是魔鬼們在滲透人間時所做出的剷除妨礙的一種必然舉動。
聽起來似乎差不多，但是實際上卻有着根本上的差距。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她還是否能夠保持那種藏身暗處的狀態，來謀劃對付那個狡猾的老對手。
手裡的訊息很難讓古一判斷出一個準確的答案，而不管出於什麼方向的考慮，她都必須要把這個答案儘快地搞清楚才行。這讓她生出了擒拿黑心，從他嘴裡撬出答案的想法。但是真要是想這麼做的話，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在實力上，古一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黑心雖然號稱是墨菲斯托的兒子，地獄的王子。但是實際上，他和墨菲斯托還是有着本質上的差距。因爲很多人都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其實算是撿過來的。
黑心的出身有些離奇，他是在墨菲斯托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兒子的時候，才利用紐約一塊被詛咒的地方積攢了幾十年的怨氣和能量製造出黑心的。雖然說，身爲墨菲斯托造物的他的確擁有着墨菲斯托的一部分力量。但是，畢竟不是親身的骨肉，這份力量說到底是怎麼也拿不出手的。
也許對於別人來說，黑心算是強大，但是在古一的面前，他並不比尋常的魔鬼厲害上多少。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大一點的蟲子而已。
所以說，古一顧忌的根本就是不是這個。她真正顧忌的是黑心現在的身份，還有她這麼做所可能帶來的最糟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