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
安雅不可置信的看着雲千素，卻見雲千素面色冷然，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胸口不可抑制的疼痛起來。安雅怎麼也沒想到，她疼愛呵護了這麼久的乖徒兒，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當她決定讓雲千素吸取她體內靈力的時候，就已經對她放開了所有的戒備。甚至可以說是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雲千素的手中。如今，除非雲千素主動收手，否則，即便她吸乾了她體內所有的靈力，她也毫無反抗之力。
後悔嗎？
她不知道。
安雅體內的靈力正迅速枯竭，而云千素卻因爲吸收了她的靈力，不但成功進階成爲靈宗，甚至隱隱觸摸到了靈聖的邊緣。
雲千素心中一喜，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安雅痛心的眼神。雲千素身子一震，想到這些年安雅全心全意的付出與愛護，原本堅定的信念開始動搖。
安雅感覺到了雲千素的動搖，她心中涌起一絲希望。“素素，住手吧！以你現在的修爲，若是強行突破，會走火入魔的！”
安雅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與包容，那溫柔的聲音帶着一絲急切與擔憂。到了此時此刻，她仍然在爲雲千素擔心。即便，雲千素想奪取她畢生的修爲。
雲千素狠狠地閉上了眼，她的表情似哭似笑，一時間，竟顯得有些猙獰。安雅以爲她是在愧疚，嘴角露出了一抹慈愛的笑容，她剛想要說話，雲千素卻猛然睜開了眼睛。那冷厲的眼神讓安雅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雲千素貼着她掌心的手猛地用力，緊緊地握住了安雅的手腕。一股吸力從她的手上傳來，安雅體內的靈力瞬間如決堤的洪水，朝雲千素涌去。
安雅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中那一抹希望之光徹底幻滅。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她深深地凝視着雲千素冷酷的面容，似乎要將她的容貌銘刻進心底。
“轟！”
雲千素身子一震，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她紅脣一張，吐出一口鮮血，與此同時，安雅也被震開，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雲千素感受着體內澎湃的靈力，眼中閃過一抹狂喜。
她成功了！
吸盡了安雅畢生的靈力，她成功突破到了靈聖境界。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希望明天快點兒到來，她要讓整個赤月國的人都知道，除了她雲千素之外，再沒有人有資格成爲赤月國的聖女！
“素素！”一聲輕吟讓陷入狂喜之中的雲千素回過神來，她眸光微閃，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安雅。
失去了所有的靈力，她再也維持不了那美麗的容顏。如今的她，雞皮鶴髮，哪兒還有當初的風韻？
安雅臉色慘白，脣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冰冷的地面。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看着站在她不遠處的雲千素。她的視線早已模糊，努力的幾次都看不清雲千素的臉，她慘然一笑，朝雲千素伸出手。
“素素，過來，讓我再看看你！”
雲千素猶豫了一瞬，依言走了過去。她蹲在安雅面前，看着安雅形容枯槁的模樣，紅脣微抿。
“素素，以後師父不能再保護你了，你要好好的。你雖然吸收了師父的靈力，突破到了靈聖的境界，但，畢竟不是自己修煉所得，日後，一定要勤加修煉，早日將師父的靈力融會貫通。只有這樣，你纔不會走火入魔！”
安雅撫摸着雲千素美麗的臉蛋，許是迴光返照，她的眼中多了幾分光彩，思路也很清晰。
“到了這個時候，你爲什麼還要關心我是否會走火入魔？”雲千素雙拳緊握，她咬着紅脣，眼中閃過一抹晶瑩的淚光。
安雅似乎十分欣慰，她慈祥的笑着，聲音越發溫柔：“傻丫頭，爲師的一切將來都是要留給你的。這身修爲，你既然想要，師父便給你。只是今後，你要萬事小心，凡事多聽聽你爹的意見……”
“你閉嘴！”雲千素厲喝一聲，猛地站起身來。
安雅一時不備，受到衝擊，又吐了一口血。但她毫不在意，反而擔憂的看着雲千素。“素素，你……”
“我叫你閉嘴！”雲千素有些失控的怒吼道：“你爲什麼不怪我？說什麼你的一切將來都是要留給我的，你有沒有問過我需不需要？接不接受？你憑什麼擅自決定我的人生？”
“素素……”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吸盡你所有的靈力嗎？”雲千素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她紅着眼，死死的瞪着安雅，聲音如刀，一下一下，重重的剜在安雅的心頭。
“我昨晚收到一張字條，你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嗎？十八年前，赤月聖女安雅與大將軍雲庭私通，併產下一女。未免事情暴露，聖女買通雲夫人的產婆，將自己的女兒換給了同一日產下死嬰的雲夫人。”
雲千素一字一頓的說道，而她每說出一個字，安雅的臉色便白上一分。到了今時今日，她甚至不需要去問，單看安雅的臉色，她就已經明白了。
“哈哈哈哈……”雲千素慘然一笑，她雙眼通紅，字字誅心：“誰能想到，我們冰清玉潔的前聖女安雅大人，居然未婚先孕？誰又能想到，如今的赤月聖女，居然是前聖女珠胎暗結生下來的野種？”
“不！”
“野種”二字刺痛了安雅的心，她瘋狂地搖頭，聲聲泣血：“素素，你是冰清玉潔的聖女，千錯萬錯，都是孃的錯，是娘不知廉恥，與你沒有一點兒關係。對不起！素素，娘對不起你！”
“當然是你的錯！當年你做出這等醜事就該以死謝罪，但你沒有，你貪生怕死！”雲千素厲聲道：“你口口聲聲愛我、護我，那你可知，一旦此事被揭露，我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
“對不起，素素，對不起！你說得對，是娘該死！娘該死！”當年的往事被自己的女兒一一掀開，安雅早已泣不成聲，無地自容。她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淡，聲音也越來越虛弱。
“素素……你，能不能、最後再、再叫、我一聲……娘……”
雲千素撇開臉不看她，聲音森冷如九幽地獄的寒冰：“我爹是雲庭，我娘是雲夫人。師父，你安心去吧。”
我娘是雲夫人！雲夫人……
安雅噴出了一口鮮血，慢慢閉上了眼睛。
雲千素看着窗外升起的紅日，一揮手，掀翻燭臺，火苗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