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楚彧治病

“這一劍,我不殺你,是我替楚彧討的利息,若是他傷及了性命,我再來取你的命。”她冷冷看着面前的女子,字字冰凌,“從今往後,我蕭景姒,與你鳳觀瀾情義兩絕,勢不兩立。”

鳳觀瀾張張嘴,終歸一句不言,身子緩緩倒下,紅着眼看女子決絕地扔下軟劍,轉身離去。

腦中,一幕幕是這個女子,這個重情的女子,這個將她從萬劫不復的敵營里拉出來的女子。

一幕幕是她的母親,兒時,那個尊貴的女人,不厭其煩地嘮嘮叨叨,一遍一遍對她耳提面命,對她言笑晏晏。

鳳觀瀾斂下眸,淚流滿面,肩口的傷,滲出血來,化開一朵紅色的花,她坐在地上,抱着雙膝,放聲大哭。

沂水妖主嘆了嘆氣,出了屋子。

菁華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她擡起頭,像小獸般嗚咽,眼裡全是絕望,屋外肩口的手,沾了滿手的血,緊緊抓住了菁華的衣袖:“菁華,我闖禍了,我搞砸了我們的婚事。”

她哭了,哭個不停。

除了她母妃去世那個晚上,她從來沒有這樣哭過,這樣歇斯底里地大哭,幾乎語不成句,卻緊緊抓着他的衣袖,一字一字,哽咽着。

“對不起,菁華,你沒有推開我,是我推開了你,是我親手斷送了我和你的將來……可是我沒辦法,那個人,她是我的母親,是生我養我疼愛我的親生母親,我知道她罪有應得,我也知道她無惡不作,可是,終歸是她給了生命,庇護了我十六年,我的命是她給的,是我欠她的。”

菁華擡手,擦了擦她滿見的眼淚。

她突然停下了抽泣,咬着牙,忍着眼淚在顫慄,用沾滿鮮血的手顫抖地去碰菁華的手,不敢肆無忌憚地觸碰,小心翼翼地。

她不哭了,只是忍不住一滴一滴砸在菁華手背上的眼淚。

她說:“菁華,就這一次,一次還清我母親的生養之恩。”酸澀堵塞了口鼻,濃濃艱澀的抽噎,她沉默了很久。

沒有歇斯底里,只是怎麼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平靜鎮定地咬破了脣角,她說:“菁華,若是我還能活着,我不再是大涼帝姬竹安公主,不再是皇后蘇氏的女兒,不再是鳳家血脈,從此蘇氏一族、鳳氏皇家都與我再無半點干係,景姒這一劍,便當我剔骨剜肉,還了我母親十月懷胎多年養育的恩,從此後我只是鳳觀瀾,只是你的妻子,如果你還要我的話,如果你還要我的話……”聲音,越發細弱,如鯁在喉,發不出聲了。

他始終沒有說話,沉默得像空氣都死寂了。

她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一句話,像抽乾了力氣一般,躺在了地上,肩頭血色暈染的紅色紋路,越來越深,紅得妖嬈。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任肩頭的血橫流,自言自語似的,無力而蒼白地張張嘴。

她說:“菁華,我刺偏了,我刺偏了,我沒想要他的命,我沒想殺他。”

那一劍,她本可刺入楚彧的心口,卻本能地偏了一寸。

他蹲在她面前,她看着他,淚影婆娑的眼,黯然無光。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菁華,你不要自我責怪,都是我的錯。”

她捂着肩口的傷,蜷縮着身子坐起來:“菁華,答應我一件事,若是我要給楚彧償命,你來取我性命好不好?我希望我是死在你手裡。”

菁華便那樣盯着她的眼睛,似有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沉默了。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擦了擦手心溫熱的血,轉身,搖搖欲墜。

“你去哪?”

他突然抓住了她,抓住了她那隻滿手是血的手,她回頭,他在看她,認真而凝神:“我不會讓你死。”

她失魂落魄地,說不出話,也擡不起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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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不記得,那日我去宮裡接你,同你說過的話。”菁華他說,“從我點頭要娶你那時開始,便做好了要負責你一生的準備,好的,不好的,都要承受。”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便去洶涌了,她蹲下身子,竟不敢再看他一眼。

那日,她從鳳棲宮出來,那婦人瘋言瘋語的話之後,她心神不寧地走到延華門,菁華在等她,站在宮門口的馬車旁,等她。

菁華走到她面前,審視地看了看她:“你怎麼了?”

她故作平常,笑:“我怎了?”

“你臉色不好。”

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脣色蒼白。

她說,心平氣和無波無瀾地:“我方纔去了鳳棲宮祭拜。”

菁華沉默地聽。

“我母后出身大家,後爲六宮之主,驕傲尊貴了半生,死後,卻連個放牌位的地方都沒有。”鳳觀瀾看着菁華,“很多人都說她罪有應得,你也這麼覺得吧。”

菁華沒有回答。

不用答,廢后蘇氏本就是一身罪孽罄竹難書。

鳳觀瀾突然發笑,自嘲,像諷刺般:“可是菁華,對我而言,她和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是生我、養我、縱容我囂張跋扈的至親。”

皇后蘇氏,千夫所指。

只是,她鳳觀瀾,是她的女兒,十月懷胎的女兒。

菁華沉默了良久,突然說:“你若是想將她的牌位接出宮,我會和我父親母親說,北贏沒有祠堂一說,不過,我們可以修葺。”

她眼一紅,眼淚就滾出了眼眶。

菁華錯愕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了:“你怎麼哭了?”

她伸手,摸了摸眼睛上的溫熱,紅着眼笑:“是啊,我這是怎麼了?”

他用袖子,笨拙地給她擦眼淚,一點都不溫柔,把她的臉都擦疼了。

鳳觀瀾淚珠子卻掉得更狠了,他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嘴也笨,不知道要如何哄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便只會傻傻地站在她面前,什麼也不說,哪也不去。

鳳觀瀾抹了一把眼睛,突然問:“菁華,你會一直待我這麼好嗎?”

他沒有思考,沒有猶豫:“會。”

她又問:“那要是我闖了禍呢?”

菁華還是回答地很快:“我會替你承擔。”

這個傻子,不會說好話的傻子,待她,卻是真的好。鳳觀瀾眼更紅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問:“爲何啊?”

菁華想了想,回答得很慎重:“你是我的妻子。”

他說:“從我點頭要娶你那時開始,便做好了要負責你一生的準備,好的,不好的,都要承受。”

那天,她在城門口,哭得不能自已。

菁華什麼都沒說,第一次主動吻了她,哄她別哭。

那日城門的話,還歷歷在耳,今時今日,他們的話,一語成讖。

她闖禍了,他卻還是沒有推開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過。

菁華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喊她:“瀾兒。”

她身子顫了一下。

他扶着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手按在了她肩頭的傷口上,有淡淡的光暈,她的傷口在發熱,她已經感知不到疼痛,耳邊只有菁華的聲音。

“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錯,你母親死的時候,我便在一旁,我沒有阻止,是我給她遞的三尺白綾,是我瞞了你,這個過錯,從一開始我就難辭其咎,所以,我也斷不會讓你一個人擔。”

原來,原來他早便知道。

難怪,她在他面前提起她母親時,他總是低着頭不看她的眼睛。

只是,菁華,剛纔蕭景姒那一劍,她已經剔骨剜肉還了生養之恩了,誰對誰錯,還怎麼追究?

鳳觀瀾突然笑了,溼潤着眸子笑:“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之前我怎麼逼你,你都沒有喊過。”

菁華總是喊她她的封號,喊她竹安,或者公主,要不然,就不叫她。她總覺得不夠親暱,便耍賴要他喊瀾兒,說她的至親都是這麼喊的,現在她沒有至親了,所以要他喊他瀾兒,可是他死性不改總是竹安竹安的叫。

這是第一次,他喊她瀾兒。

菁華說:“你不是說了嗎?從此,你不是大涼帝姬竹安公主。”

因爲出血嚴重,楚彧暫居竹安公主府。

蕭景姒走進院子時,滿屋子的人守在外面,還有楚牧,他也站在屋外,似乎在等她,才半天未見,他似乎老了許多,白頭髮很多。

楚牧對她說:“景姒,你別進去。”

纔剛走到門口,蕭景姒便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她臉色有些白,卻沉靜平和,沒有慌亂,說:“父親,你若怕我擔心便不讓我知曉,我會更擔心,也會胡思亂想。”頓了頓,她看向屋內,“而且,楚彧若醒了,肯定會尋我的。”

楚牧啞口無言,他這個兒媳婦,從來都不是需要人庇護的女子,她比任何人都孤勇,比任何人都隱忍,再害怕,也不會在他人面前露出半分聲色。

楚牧讓開了路,同蕭景姒一起進了屋。

這會兒太陽陰了下來,屋裡昏昏沉沉的,有些暗,屏退了閒雜人等,只有宋長白在給楚彧包紮傷口,華支在一旁伺候,屋裡撲面而來的藥味,還有血腥味。

蕭景姒站到牀頭,一句話都不說,看着宋長白用細長的針給楚彧縫合胸口的傷口,他閉着眼,紙白的容顏,像沉睡了般,沒有任何反應,脣色,泛白,沒有一點紅潤,他染血的袍子,就扔在蕭景姒腳邊,猩紅的一片,都看不出原來的月白色。

流了這麼多血,流了這麼多血……

蕭景姒扶着肚子,拽着衣裙的手指發白,有些輕顫。

待宋長白包紮完了傷口,才擦了擦手上的血,轉身,道:“血已經止住了,幸虧刺偏了一分,沒有傷及要害,命還在。”

蕭景姒走過去,坐在牀前,替楚彧將衣襟整好,整個人都異常平靜,轉頭問宋長白:“他的身子,可還好?”

宋長白遲疑了。

這世子妃儼然是強裝鎮定,又懷着六個月的身子,他怕會刺激到她。

楚牧道:“說吧,說實話。”

得了欽南王的話,宋長白便也不在瞞着,實話實說:“很不好。”

楚牧與蕭景姒的臉色都變了變,十分難看。

“世子的心脈本就嚴重受損,而且先前世子妃被劫,世子爺應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禍及了肺腑,若是常人,怕是早便一命嗚呼,本來好好調養,還能撐些年歲,今日這一劍,雖沒有傷及要害,卻是再次傷了心脈,只怕會引起咯血之症,最後,”宋長白看了看兩位的臉色,頓了很久,才把最後一句吐出來,“心脈衰竭而亡。”

欽南王老人家身子一趔趄,被華支攙扶着,站都站不穩,整個人都憔悴頹然了,佝僂着背,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反倒是蕭景姒,鎮定些:“蘇暮詞開的那個藥方,還有沒有用?”

唯有一旁的紫湘知道,她家主子撫在牀榻邊緣的手,指甲都掐斷了,她不慌,不亂,是不敢亂,不敢錯。

宋長白道:“若是湊齊了那四味藥,即便不能痊癒,也能保一時無虞。”

“我知道了。”蕭景姒斂着眸,坐在榻上,守着楚彧。

她吩咐華支將宋長白送出去開藥,並讓之安排宋長白住下,便暫居隔壁的屋子,方便隨時照應。

“你們都去休息吧,我在這陪楚彧。”然後她便一言不發,盯着昏睡的楚彧,便一直看着。

楚牧不放心,勸道:“景姒,你懷着身子不能操勞,彧兒的病,我會想辦法,你安心養胎。”

蕭景姒沒有擡眸,看着楚牧,用袖子擦了擦他頭上的冷汗,說:“他若不好,我怎能安心。”

楚牧還想再勸幾句,蕭景姒轉頭:“父親放心,我會量力而爲,不會傷害到孩子。”

楚牧不好再說什麼,知曉她懂分寸,叮囑了幾句,便出了屋子。

楚彧昏迷了三個時辰,蕭景姒便坐在牀邊守了他三個時辰,中途,她用了晚膳,吃了一碗飯,還喝了湯,然後便將伺候的人都屏退了,獨自在屋裡守夜。

楚彧醒來時,天都黑透了,點了油燈,屋裡藥味很濃,很安靜,身旁,有淺淺的呼吸聲。

楚彧有些吃力地擡手,拍了拍趴着的女子,喚了一聲:“阿嬈。”

蕭景姒趴在牀邊,聞聲擡頭,怔怔地看向楚彧,一雙眼睛乾澀而紅腫,從無神黯然突然變得滾燙灼熱,就那樣盯着楚彧瞧,怕他會不見了似的,一直盯着。

楚彧躺着,沒有力氣,動不了身子,只是費力擡手去摸她的臉,聲音虛弱而無力。

他問她:“哭了?”

蕭景姒用力點頭:“嗯。”眼睛更紅了,她又要哭的樣子,抓住楚彧的手,緊緊握在手裡。

楚彧吃力地撐起身子,拂了拂她紅紅的眼瞼,沙啞的聲音哄她:“我不會死的,阿嬈你別哭。”

她推開他的手,扶着他又躺下,掖好被角,擦了擦眼睛,然後氣定神閒地說了一句:“你若是死了,我會哭一輩子的,把眼睛都哭瞎。”

這樣隨意而理所當然,毫無顧忌似的。

楚彧被她的話嚇到了:“阿嬈——”

蕭景姒擡眸看他,打斷,還是那心平氣和的語氣,沒有一點恐嚇玩笑的口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哭瞎眼睛,在把眼睛哭瞎之前,我可能就了結了自己,去陰曹地府找你了。”

“……”這讓他怎麼放心!

楚彧被嚇愣了,他臉色驟然就變了,眼底慌亂得一塌糊塗,急急張嘴要說什麼,卻一口氣上不來,劇烈地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得很厲害,眸子都猩紅了,整個人顫慄着。

蕭景姒猛地站起來,嚇得肩膀都撞在了古牀上,她麻木不知疼痛,機械木訥地抓着楚彧的手,臉色慘白:“楚彧!楚彧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咳咳咳——”

他捂着嘴角,一口血吐了出來,滲出了指尖,殷紅色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錦被上。

蕭景姒募地怔住,伸出手,顫抖着去擦楚彧手背的血,眼裡滾燙的眼淚木然地一顆顆砸下來,嘴裡呢喃自語似的:“楚彧,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她如夢驚醒似的,顫慄了一下,轉頭,“我去找宋長白。”

她的手卻被抓住了,她在輕顫,抓着她的那隻手,很用力,有血水沾到了她手心:“阿嬈,你別走,我沒事。”

他吞嚥了一下,將口中的血吞下,沒有再咳嗽了,黯然無光的眸色淡得有些趨近於蒼白色。

蕭景姒搖頭:“我去叫大夫過來。”

楚彧拉住她不鬆手,無力地喘息着,撐着的身子搖搖晃晃,白色的寢衣滑下,露出消瘦的鎖骨,還有胸口白色的繃帶,他央求地說:“阿嬈,你過來,陪我躺一會兒,我沒事,我想抱抱你。”

蕭景姒擦了擦眼睛,遲疑了很久,才依着他,在他身側躺下,不敢碰到他的傷口,便離他遠了些。

楚彧卻靠過去,把她緊緊地抱進懷裡,用衣袖給她擦手上被他沾染到的血,無奈而無力的嗓音,嘶啞乾澀:“你再說那樣的話,會把我氣死的。”

蕭景姒不敢動,鼻尖全是草藥的味道,很濃,混着淡淡血腥味,有些刺鼻,她吸了吸鼻子,有濃濃的哭腔:“我不說你也知道的,我這般性子,什麼事情都敢做,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本是堅強隱忍的性子,不懼生死,剛硬又果決,是有多束手無策,纔會這麼又哭又鬧,沒了半分平日裡的淡然冷靜,所有防線都潰不成軍。

他啊,嚇壞她了吧。

楚彧摸了摸她涼涼的小臉,輕聲嘆氣:“就是這樣,我纔不敢死。”將她抱平,手放在她肚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揉,大抵沒有力氣,大抵有些冷,懶懶無力地蜷縮在她身旁,楚彧說,輕聲細語地,“阿嬈,別怕,我絕不會死,不論如何我都會撐着的,我可是北贏的妖王,我不想死,就一定不會死的。”

北贏的妖王又怎麼樣,他也不是刀槍不入,是人心肉生的,沒有內丹,會受傷,會生病,會躺在這充滿藥味血味的屋子裡,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

蕭景姒擡起眼,很紅腫,卻很有神:“我相信你的話,你也不要懷疑我的話,你要是敢死,我立馬剖開肚子,留下孩子就去找你。”

“……”

楚彧張嘴,又要咳嗽,蕭景姒立馬爬起來,給他順氣,輕拍他的後背,心疼後悔地恨不得刺自己一刀,這種話,自己知道便罷了,不能拿來刺激楚彧。

“我不說了,你別動氣。”她哽咽了,很怕,從來沒有這樣怕過。

楚彧躺着,將她拉着躺下,一眼便看透了她眼底的慌懼,長長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呼吸。

“我沒事,乖,不怕。”

她怕,怕得要死!

楚彧抓着她一直緊緊掐着手心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然後放在她腹上,腹中的寶寶這會兒十分乖巧,沒有一點動靜,楚彧有些疲倦,聲音很小:“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不應該讓你這般歡喜我,歡喜得連命都不要了,早知道如此,你只要捨不得我一點點就好了,不用這麼連自己的命都不愛惜了。”

他知道,她性子決絕,若是他真出了什麼事,只怕她不會獨活。

楚彧光是想想,就心疼得難受。

蕭景姒翻了個身,側身對着楚彧,對視他的眼睛,點頭,有些賭氣地說:“嗯,都是你的錯,害我神魂顛倒,連命都不要了。”

她認真嚴肅極了,像叮囑,又像命令他:“所以,楚彧,爲了我,你要撐着,即便苟延殘喘,即便五臟六腑都爛了壞了,即便血都流乾了,你也要活着,爲了我活着。”

楚彧毫不猶豫:“好,我答應你。”

她這才鬆了鬆眉頭,她知道,楚彧只要應了她,便不會負了她,哪怕不擇手段,也沒有關係,哪怕是不要人性血性,她只要他活下去。

“明天我就去宗人府,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把白木香要來,你再忍忍,很快就不會讓你這麼痛了。”涼涼的一雙手,她輕輕地拂過楚彧受傷的心口。

宋長白說,傷口不深,癒合很容易,只是裡面的心脈,壞了,是爲了她才壞了。

楚彧點頭,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發:“嗯,別的都無所謂,你和孩子不要受傷。”

她篤定的口吻:“放心,你的女人就算挺着大肚子,也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楚彧笑,笑着吻掉她眼角的淚。

他哪裡放心,他倒下了,最不放心的便是她。

次日,皇室宗人府,宮人高聲喊道:

“國師大人到!”

常年緊鎖的高門,被推開,屋裡一片昏暗,女子站在門口,光打在她身後,小腹隆起,容顏清麗。

這宗人府,普通囚牢,終於有人來了。

鳳傅禮帶着手銬腳銬,安然坐在椅上,擡頭看蕭景姒:“等了你許久了,終於來了。”

蕭扶辰坐在一旁,不發一言。

蕭景姒擡腳進入:“既然四王爺的消息如此靈通,便也沒有周旋解釋的必要了。”她開門見山,“那株白木香本國師要了,直接說出你的條件。”

鳳傅禮早便不是太子,是宗人府的階下之囚,一聲四王爺,便算蕭景姒給了他客氣。

見蕭景姒如此開誠佈公,鳳傅禮便料想,她急需那株藥材,臉色越發胸有成竹了,笑道:“國師大人果然是爽快人。”

蕭景姒冷眼一擡:“你要是敢耍任何花樣,我就會爽快地殺了你。”

鳳傅禮臉色微變。

她殺死人來,確實很爽快。

蕭景姒沒有耐心迂迴,直接問:“說吧,要什麼?”

鳳傅禮頓了頓,杯中清水,他喝下,說:“君臨天下。”

好大的口氣呢!

蕭景姒冷笑:“皇位本國師給的起,就怕你守不住。”

鳳傅禮反笑:“這就不勞國師大人費心了。”

“你還是太愚蠢,趁這個時候向我討要一張免死金牌纔是最聰明的做法,至少可以保你性命無憂,既然你要與虎謀皮,我自然會成全你。”她冷眼睃視,直接問,“東西在哪?”

看來,那株白木香蕭景姒她勢在必得,即便是皇位,她也不眨一下眼。

鳳傅禮也不蠢,自然要留一手,道:“本王登基那日,自會雙手奉上。”

“將東西準備好,我要儘快。”

留下一句話,蕭景姒便出了屋子,門又被緊鎖住。

待門外腳步聲走遠,一直沉默不語的蕭扶辰突然開口:“王爺,我方纔看到了未來的一幕。”

鳳傅禮挑眉:“你看到了什麼?”

蕭扶辰停頓了一下,說:“女帝登基,浮屍遍野。”

鳳傅禮臉色突然便變了,喝道:“你的預知從來都不準。”

她笑:“這一次沒準就準了。”

當天晚上,國師大人夜觀星象,卜算大勢,大涼國運不昌,順帝久病不醒,三國戰亂,國不可久而無明君,是以,國師大人連夜擬旨,輔四王爺鳳傅禮登基爲帝,三日後行登基大典。

一旨令下,滿朝文武不可置信。

順帝躺了近一年之久,帝位如同虛設,朝中所有事宜皆由國師大人掌權,卻如此猝不及防地另立新帝,到底國師大人作何打算?

衆臣百般揣度,仍是看不透一絲一毫啊。

只怕,平靜了半年的大涼,又要生亂了。

蕭景姒回竹安府時,已經亥時了,菁華正跪在楚彧所居的院子外,筆挺地跪着,一動不動。

蕭景姒走近,道了一句:“別跪了。”

菁華沒有起來:“不是求情,是請罪。”他伏身,“請世子妃降罪。”

蕭景姒淡淡的嗓音,有些涼,冷漠而疏離:“我說過了,沒有誰犯了錯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別人身後。你回去吧,我暫時不會殺她,讓她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殘忍的事,這筆賬,日後我自然會親自找她。”

菁華一聲不吭。

蕭景姒走了幾步,突然頓住,話鋒一轉:“若是楚彧不好,別怪我,”她回眸,說,“別怪我心狠手辣。”

若是楚彧傷及性命,大開殺戒是必然的結果。

菁華還跪着,沒有站起來,字字擲地有聲,道:“若是如此,不待世子妃出手,菁華會親手動手。”

他早便想過了,若他的王真出了事,他會殺了鳳觀瀾,然後,陪她死。

蕭景姒不言,轉身進了屋子。

鳳觀瀾被菁華關着,而他,在楚彧的屋外,從前日晚上,一直跪到了現在,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說,他不會爲鳳觀瀾開脫,只會自己擔。

蕭景姒嘆了一口氣,走近屋裡,將門關上,轉身,楚彧正坐在牀上,披着一件外衣,靠着牀榻的邊緣扶木。

他說:“回來了。”

蕭景姒扶着肚子走過去,立馬扶他躺好,有些惱他不好好休息,又不放心,細細看了看他的傷口:“怎麼不睡?是不是疼得睡不着?”

楚彧今日咳了兩次血,宋長白說,他心脈和肺腑都受損,會很疼。

這一身傷,並非一日造成,鳳觀瀾那一劍便是個引子,這才暴露了他的病,一病便一發不可收拾,楚彧應該疼了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瞞着她,絲毫不讓她察覺。

他搖頭,拉着蕭景姒的手不放:“我不疼,我在等你,要同你一起睡。”本就無力的聲音,軟軟撒嬌的時候,很孩子般,有些脆弱。

蕭景姒看着他出神。

楚彧催促,拉了拉她的手:“阿嬈,上來,我有些冷,要抱你。”

聽得他說冷,蕭景姒掖了掖被子,脫了外衣,躺上去,抱住楚彧的身子:“現在還冷嗎?”

他把下巴擱在她肩窩,點頭:“嗯,你抱緊些就不冷了。”

她又用力,又不敢太用力,怕碰到他的傷口,問楚彧:“現在呢?”

楚彧伸手護好她的肚子,免得擠壓到腹中的寶寶,笑着說:“還要再抱緊些。”

蕭景姒依他,緊緊摟着他的脖子。

楚彧喊她:“阿嬈。”聲音很輕,有點軟,也有些虛弱。

“嗯。”蕭景姒應。

“阿嬈。”

“嗯?”

他又喚了她幾聲,不厭其煩地,好像特別留戀。

楚彧病時,會更黏蕭景姒,像個孩子一樣,特別沒有安全感。

“阿嬈,阿嬈,阿嬈……”

他一直喊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蕭景姒耐心地應他。

楚彧摟住他,臉色很白,趨近透明色的白皙,脣色也很淡,耳朵與尾巴都無力地垂着,唯獨一雙深藍色的眸子,炯炯有神,不偏不倚地一直看着蕭景姒。

他軟軟地蹭,說:“我真的好歡喜好歡喜你,歡喜得心都會疼。”尾巴無力地搖着,無精打采地磨着她。

蕭景姒笑了笑,眼睛有些紅,轉開頭,不讓楚彧看她的眼,說:“我知道。”手摸了摸他慘白得剔透的容顏,說,“我亦如此。”

楚彧便開心了,精神似乎也好了些。

他抱着她一起躺着,嗅着屋裡的藥味,還有她身上的氣息,讓楚彧特別安心:“鳳傅禮問你要了皇位?”

“嗯。”

他皺皺眉,抿抿脣,不高興:“等我身子好些,能下地了,就去給你報仇。”

蕭景姒點頭,乖乖躺在他懷裡,不亂動,說:“好,等拿到了他手裡的藥,打到他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爲止。”那皇位,她給的起,自然也要地回來,對此,蕭景姒倒一點都不憂心,當下,她只不放心楚彧的身子。

楚彧哼了一聲:“我沒有阿嬈這麼心善,我要打到他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敢對他的阿嬈趁火打劫,他是肯定要秋後算賬的。

蕭景姒笑,繼續點頭:“好。”

默了一會兒,蕭景姒突然問:“鳳觀瀾呢?”

楚彧沉着臉,不滿,說:“菁華那隻灰兔子以前救過一隻跛腳的小花鹿,只養了幾天那小花鹿便讓野妖獵殺了,他把跛腳鹿埋了之後就再也沒養過寵獸,他那隻折耳兔很不知變通,一認真就會往死裡蠢。”

蕭景姒明白他想表述什麼。

菁華對楚彧,畢竟不是外人,而鳳觀瀾,又是菁華心上之人。

頓了很久,楚彧說:“若殺了她,菁華那隻蠢兔子我怕他活不久。”

雖然一口一個蠢兔子,可菁華到底是楚彧放了心思的人,世人都道楚彧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他也確實暴戾冷漠,只是,楚彧對自己人,卻是很袒護,菁華是爲數不多的一個,能讓楚彧有一絲惻隱之心。

他並未冷漠無情,只是放在心上的人,少之又少罷了。

蕭景姒都懂,若非那人是鳳觀瀾,不說楚彧,蕭景姒當日那一劍就會直接剖開對方的心臟來。

楚彧拂了拂她的發:“折耳兔一族於我有恩,我十三歲去北贏報仇時,沂水妖主曾相救過我,我不會動菁華,但是阿嬈,你不用顧及,你若是一口氣堵着咽不下去,大可拿人出氣,即便是菁華也不用顧慮,大不了讓沂水抹了他的記憶與修爲,讓他蠢蠢地過活,鳳觀瀾你是殺是留,想好了去做便是,若是不想親自動手,也告訴我,只要你說,我都聽你的。”

說來說去,楚彧還是一切以蕭景姒爲主。

有惻隱之心又如何,那只是沒有妨礙到蕭景姒的情況下,蕭景姒是楚彧的底線,他的唯一不能容忍。

她懂他,點頭:“等你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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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寶德與秦臻,我從開篇就鋪墊,絕沒有硬湊,只是,魏崢我自己越來越喜歡了,我怕我忍不住把寶德給了魏崢,你們的看法?

關於鳳觀瀾,請設身處地想一想,被殺的是母親,唯一疼愛她的至親,以我的親情觀,她會這麼做,我是理解的,至於她的結局,我暫時不劇透,還請小仙女們留留情,別罵她了,怪可憐的

第六十四章:杏花啊杏花第一百九十五章:撞破了,吵架了第八十五章:初吻(一更)第一百八十四章:早產的危險第二十三章:楚彧,幫我第六十章:池水蕩啊蕩第三十四章:花爺救美第二百一十六:古昔出事了(9更)第一百二十八章:你要不要娶我(二更)第一百零三章:醋罈子翻一個!第二百三十三章:貓和老虎相認了!第二百三十四章:貓與虎的互舔日常第五十章:有情人難成眷屬(一更)第五十六章:又不是沒看過第二百一十五:老鳳凰爲何被挖心(8更)第八章:突遇刺客第一百九十九章:入魔了怎麼辦第二百一十三章:紫湘遇害了?(6更)第一百零六章:熄燈之後芙蓉帳暖(一更)第四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第一百四十八章:國師大人是妖!第一百二十六章:我不要命,我要楚彧第一百九十四:楚彧的秘密第二百四十章:紫絨貂的死期第六十六章:與杏花的夜遊日常(首訂)第一百七十九章:蛇妖的下場第二百零二章:擦!野妖暴亂!第一百二十一章:你的身子是我的(二更)第七十九章:來,杏花吃魚第一百二十章:杏花的描眉大業(一更)第五十一章:護短狂魔乃花爺(二更)第十章:三王爭美第一百九十五章:撞破了,吵架了第二百二十八:景姒變成了老虎(21)第一百一十六章:撩撥杏花(二更)第一百九十九章:入魔了怎麼辦第二章:世子爺,尾巴出來了第十七章:大亂前夕第二百三十八:鳳青見過岳丈大人第六十三章:論奪權攻略第一百九十五章:撞破了,吵架了第一百五十五章:楚彧帶娃記第一百七十八章:楚彧甦醒第一百一十三章:楚彧暴露了!(二更)第八章:突遇刺客第九十五章:激情燃燒的歲月(一更)第十一章:再不回去,阿嬈會被騙走第一百六十三:動梨花桃花,千刀萬剮!第一百六十章:阿嬈害喜?第一百七十四章:遙想喬喬那點事第一百二十七章:脫衣擦藥那點事兒(一更)第三十八章:鳳觀瀾何許人(一更)第四十四章:酒醉手刃第二百零九章:剝了你的衣服(2更)第八十二章:放了阿嬈,我降第六十三章:論奪權攻略第八十二章:放了阿嬈,我降第十一章:再不回去,阿嬈會被騙走第二十六章:護妻狂魔乃花爺第六十四章:杏花啊杏花第一百四十八章:國師大人是妖!第一百五十三章:你的寶寶已上線第二十九章:我就要去找阿嬈!第一百六十六章:養胎日常她也懷孕了?第一百七十四章:遙想喬喬那點事第一百七十二章:竹安結局,女帝出兵第二百三十一章:尊上的小老虎呀(二更)第一百章:那點風流韻事喲第四十四章:酒醉手刃第二百四十三:大卸八塊紫絨貂第一百九十六章:楚彧認輸,和好第四十八章:秋天裡蕩起一抹春光第一百八十三章:當白貓遇上黑貓第九十六章:賜婚楚彧第二百四十五章:梨花桃花要見孃親了!第一百三十九章:楚彧來了楔子是倒敘,第一章纔是重生伊始第一百三十八章:我們玩大點如何第一百三十章:醉酒表衷情第一百七十八章:楚彧甦醒第二十五章:都是夜色惹得禍啊第一百三十六章:阿嬈若是懷了小杏花第六十五章:本宮要剝了它的皮第六十二章:滿腹溫柔和父輩慈愛第一百六十三:動梨花桃花,千刀萬剮!第一百二十九章:剝了她的蛇皮第二百零九章:剝了你的衣服(2更)第二百四十六:正文大結局(多章合併)第七十二章:杏花要獨寵(一更)第一百二十八章:你要不要娶我(二更)第八十章:論貓族繁衍之道第十五章:專治不服第九十九章:耍酒瘋耍流氓第九十二章:阿嬈,再來一次第十章:三王爭美第二十九章:我就要去找阿嬈!第一百一十七章:杏花的榻上日常(一更)第一百六十七章:桃花妹妹八斤六兩第一百七十四章:遙想喬喬那點事第二百三十八:鳳青見過岳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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