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虎搖了搖頭，看着包知道，
“就按我說的，今天都誰動了耗子，你把名單給我……”
包知道看了周子安一眼，無奈的點了點頭。
馬小虎站了起來，看着幾人，
“你們以前不都勸我當老大嗎？我一直不同意，但我今天同意了，我要當老大，當職高的老大，當個我兄弟永遠不會被人欺負的老大……”
馬小虎說完，幾人互相看了看，都點了點頭。
這幾天唯一讓馬小虎幾人欣慰的消息就是老黑沒死，但是重傷。耗子的一刀讓他大小腸貫穿，另一刀傷到了脾，聽說做了手術，脾已經摘除了。
警察也到學校調查了，和耗子相關的人都被問了話。馬小虎也沒例外，但最終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校園裡開始盛傳馬小虎要報復的消息，連林琳都過來問馬小虎是不是真要這麼做。馬小虎回答她一個字，“是”。
那天打耗子的幾個人這幾天都沒來學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害怕，他們不知道馬小虎這幫人會做出什麼。在外面混的都明白一個道理，軟的怕橫的，橫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耗子在馬小虎這幾人當中，屬於是不起眼的。但他都敢出手捅人，還刀刀致命。那另外幾個呢？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
但還是有一個人來上學了，他其實也不是來上課，他就是想到學校拿點東西。
他還特意選在早晨來的學校，結果還是被四眼看見了。四眼忙跑回班級告訴馬小虎。馬小虎二話沒說，直接起身直奔高二。
馬小虎誰也沒叫，他就打算自己去。但楊達壯、四眼還有包知道都緊緊跟在他身後。
到老黑班時，正是下課，班級裡鬧哄哄的。馬小虎四人直接進了班級，整個班級忽然安靜下來。都瞪着眼睛看着這幾位不速之客。
老黑的小弟一見馬小虎進來，立刻呆在那裡，臉色像土灰一般。馬小虎衝他擺了擺手，
“你，出來！”
他站着沒動，也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什麼。馬小虎見他不動，直接進了班級，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四眼的手一直在兜裡，他警惕的看着四周，誰要先衝過來，他就準備先來一刀再說。他也想了，絕不會像耗子那麼傻，往要害部位捅。他就準備朝大腿屁股或者小肚子一類的地方，即使來上兩刀，也沒什麼大事。
馬小虎一到老黑小弟的身邊，剛伸手要把他拽出班級。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女聲，
“馬小虎，你住手……”
馬小虎回頭一看，就見秦默站在身後，她一頭黑髮隨意的用手帕紮在腦後，素雅的着裝，臉上不施粉黛。
馬小虎已經好久沒見到秦默了，他呆呆的
看着這個當年的夢中女神，手不由的放下了。馬小虎這纔想起來，秦默和老黑是一個班的。
秦默的眼神很清澈，她看着馬小虎微微牽動下嘴角，
“小虎，你們爲什麼還要打架呢？這麼打來打去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老黑還躺在醫院，你朋友是不是也沒了消息？”
馬小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秦默繼續說，
“別再打架了，回班好好學習吧……”
馬小虎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嗯”了一聲，點點頭出了班級。
包知道在後面輕聲對四眼說，
“看見沒，要想說服小虎，不用別的，就找個美女就行。這看見美女話都不會說了……”
四眼捏着嗓子，學秦默的聲音，
“小虎，乖，別打架了，好好學習啊……”
馬小虎被他兩人逗的一下笑了，回頭罵了一句，
“滾。”
馬小虎心情不好，就一個人溜出學校，可又沒地方可去。想想就給齊眉打了電話。之前打過幾次，齊眉一直關機，今天倒是通了，那面一接起來嚇馬小虎一跳，竟是個男的接的。馬小虎以爲自己打錯了，忙看下屏幕，上面顯示的就是齊眉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你是馬小虎吧？”
馬小虎一愣，忙說
“對，我是馬小虎，這不是齊眉老師的電話嗎？”
“對，我是她們家樓下倉買的，你來一下吧。齊老師有東西要交給你……”
馬小虎有些奇怪，齊眉的電話怎麼回放到倉買，又有什麼東西要交給自己呢。
一進倉買，一個六十左右歲的老大爺看着馬小虎，
“你就是馬小虎吧，這是齊老師讓我交給你的……”
說着遞給馬小虎一個信封和一部手機。馬小虎忙問，
“大爺，齊老師去哪兒了？”
老大爺搖搖頭，
“搬家了，搬哪兒了我也不知道，她走時把手機和信封給我，說你來的時候交給你。前幾天手機沒電，我忘充電了，歲數大了，這腦袋也不好使了……”
馬小虎一聽，一陣心驚肉跳。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忙和老大爺說了聲，就轉身走了。
馬小虎找到一個沒人處，兩手發抖的拆開信封。打開信紙，齊眉清新娟秀的字體映入眼底，馬小虎認真看着，見上面寫着：
我最愛的小老公馬小虎同學：
你好，
我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我恐怕已經千里相隔了。原諒我，不能親口和你道別，因爲我怕我忍不住，再次改變了主意。
“本無離別心，奈何人憔悴”。真的如電影裡所說，我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
的你。可我們身份的不同、年齡的差異也早已註定我們這次相遇，是一次錯誤的相遇，這份愛戀也註定是一種孽戀。
我不會因此而去怨天尤人。如果我們在一起是一種錯誤，我願意一個人爲之承擔所有的後果。
小虎，我走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別。這個城市我無法在生活下去，因爲這裡滿是你的影子，處處都有你的呼吸。如果我們繼續下去，世俗的冷眼，周圍的唾棄都會將你我淹沒。我不想你到那個時候去承受你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壓力，所以我選擇離開。
如果我們在一起真的是場罪惡，真的會有報應，我祈禱上天讓這報應都降臨到我身上吧。我願意接受，爲了你。哪怕我死之後，洪水滔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小虎，別爲我的離開而難過，因爲時間會讓你瞭解愛情，時間也能夠證明愛情，時間也會教會你慢慢遺忘。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樂，你讓我從痛苦中走出。還記得你在籃球館裡佔我便宜的時候嗎？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一臉壞笑的男孩兒，會成爲我這一生將爲之魂牽夢繞的男人。
小虎，不對。我該叫你小老公，你喜歡我這樣叫你，或許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小老公，你知道嗎？其實你教會我很多。你讓我懂得，愛不一定是佔有，愛更是付出，一種全心全意的付出，一種不求索取的付出。
小老公，你知道你有多壞嗎？你用一剎那讓我愛上你，卻讓我用一生去忘記你……
小老公，對着這封信，笑一笑吧。就像我第一次見你時候的笑，你或許都忘了吧，那種純真的笑，我願用一輩子去收藏。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或許生活就是這樣，他給了我們無數的缺憾，他還告訴我們，這缺憾叫美，一種並不完美的美。
對於孩子的事，就讓我做主吧。留與不留都是他的宿命，就讓命運爲他決斷吧。
手機你拿着吧，或許哪一天它不經意的響了，裡面或許會有我對你最真摯的祝福。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再見，我最愛的小老公，或許我們此生永不再見！
愛你的大老婆
馬小虎拿着信呆呆的看着，上面有明顯的打溼痕跡。一定是齊眉一邊流淚一邊寫的。而上面新的溼痕，卻是馬小虎剛剛掉的眼淚。
馬小虎第一次體會到心如刀絞的感覺，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不知所措。他把信收好，拿着手機亂翻，裡面只有一個號碼，就是他的。
馬小虎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他就在大街上一直朝前走着，直到走不動爲止，他就蹲在地上，他忍着眼淚，想試着笑笑，可一咧嘴，眼淚就流到嘴裡，鹹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