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州有巨大的旅遊資源。
這裡幾十上百萬畝椰林，40公里長灘，有海內，曾經還有美麗的珊瑚礁羣……
但那是曾經，十幾二十幾年以前。那時候全國都很窮，美麗的風景沒什麼用，如何發展，如何讓百姓吃飽飯，富裕起來，那些纔是頭等大事。
而現在，國家經濟好了。旅遊資源的價值就被無限放大……
椰子州污染，很早幾年前就被中央點名了的，但沒錢，沒法治理。總不能爲了環境不給百姓活路……
但現在，中央撥款千億資金重點治理椰子州。最最重點是東洲40公里長灘，那是一塊瑰寶級旅遊資源，現在面臨的主要污染就是養殖和椰子加工廠的污染，涉及到六個鎮，十幾萬人。而要直接拆遷的居民，可能就有上萬戶……
市裡還在準備深海養殖的工作，但那些是準備交給內海和近海漁民的產業。
陳默不知道的，東洲那邊的拆遷工作已經開始了，市裡頭正在研究拆遷戶的安置，以及今後的營生問題。徵收了農民土地，賠些錢就完事了？這肯定不行，人家那邊有豐產的椰子林，收入穩定的養殖池塘……
政府那邊提出的補償方案，除了有安置房，拆遷補償，更有養殖場的規劃。
“每畝500元？”葉書記將椰子州未來規劃藍圖跟陳默說了，道。
陳默依舊搖頭，規劃規劃椰子州，治理環境，建設東洲旅遊區……這些看似完美的規劃，要實施起來可以說非常困難。而且很不公平……
公平不公平，和陳默無關。
隨着中央過來的千億資金，陳默也是有想法的，自己可以拿到多少好處……
陳默追求的是合作共贏。雲山園區，陳默這邊做的差不多了，後續確確實實還能發展，但就現在的雲山區，建設起來，差不多已經完成了陳默之前的計劃……
雲山區本來就是一個試驗區，用來驗證工業養殖的模式是否可行。陳默這邊覺得可行，也有很多專家教授參與進來，並且參考過其他採用高樓養殖的公司，但他們做的規模很大……本來就是帶有實驗性質的項目，就現在的規模，也已經太大了。應該要一步步來纔對……
這又要擴大規模，面臨的風險就是幾何倍上漲，陳默他們這邊面臨的壓力，也是幾何倍上漲。管理上的壓力，配套服務上的壓力，以及疫情防疫工作上面的壓力……
康斯他們在美國做過實驗，還調尋過歐洲一個樓房養殖公司的數據，在一個大片區內，養殖規模擴大一倍，風險要乘以十，管理壓力要乘以五。
“除非是徵用後的土地……租賃的農村土地我們不要，這個太麻煩了。”徵用土地花費巨大，但是一勞永逸。而承包土地，面臨的問題，有很多是無解的。
“徵地……”葉書記也是頭大。東洲那邊在徵地，就弄得民聲哀怨了。
雲山區這邊確實還能整理出幾十萬畝土地優質土地，但要拆遷走兩千多戶居民。
葉書記手指頭敲擊着桌子：“爲什麼一定要徵地。”
“一勞永逸。我不喜歡麻煩……做事情，還是單純一些的比較。我們這邊拿到土地，投入到對土地的改造，如果和當地居民發生衝突了怎麼辦……”陳默搖頭。做這個雲山項目，只要將高樓集中養殖技術的資料整理齊全，陳默就能馬上去別的地方再開一個‘雲山牧場’，選擇地廣人稀的大平原……那不是更好。
“整個雲山區，可以劃撥到牧草種植的土地有31萬畝，19萬畝平原，10萬畝山地。你還能拿出多少錢來。”
陳默點了顆香菸，皺着眉好久：“20億。”
葉書記沒怎麼考慮，點頭道：“行。但我要和你簽訂200億的飼料合同，100元一噸的青儲飼料，350噸一噸的幹儲飼料。”
陳默深吸了一口香菸，200億……
全部青儲料的話，那就是2億噸。
2億噸是個什麼概念了，全部用青儲飼料，至少能養出5000萬頭豬。
青儲料只有黑麥草，黑麥草也是產量很高的牧草。根據山谷牧場那邊得出的數據，畝產60噸應該沒什麼問題。但要完成200億合同，即便有30萬畝土地，全部供應，也要六七年時間……
“最多100億合同。10年期合同，並且採購飼料有一半以上要是幹儲飼料。”
“200億。百分之六十的幹儲飼料，無期限合同，但要保證質量和優先供應。”
“好。”
“政府方面會給您最大的支持，也希望您能盡全力配合我們的發展和規劃。”葉書記用到了‘您’，這倒讓陳默微微一怔。
雲山區的規劃，從一開始就奔着千萬養殖規模去的。後續幾十萬畝土地，椰子州市政府這邊早給陳默承諾過，只要項目發展起來，土地不夠了，椰子州盡全力支持雲山牧場拿地……
雲山區是個偏遠山區，徵地的這個事情不難。之前的雲山鎮徵地就非常順利……
徵地是由政府出現徵地，然後陳默這邊再從政府手上承包過來，只是承包。現在的雲山牧場，承包期限是50年（草地）。而新土地，估計也是50年……
50年，很長遠了。
而五十年以後的事情，實在沒必要太過關注。
其實，椰子州有想過從陳默這邊購買牧草種子，推廣給農戶種植。陳默這邊也早就表明了態度，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如果今後培育出了穩定的牧草，也就是在空間之外培育的牧草，那就可以隨便推廣。而現在，陳默也想趁着年輕，多賺些錢不是……
在辦公室坐了一上午，聽葉書記嘮叨着治理環境的不容易，陳默很是頭大。不容易就不治理了……
……
下午開着車子出去，陳默特意繞道了東洲去機場。
東洲平原，40公里沙灘，成片好似沒有盡頭的椰子林，以及靠近沙灘數不清的池塘。
東洲這邊環境特別好，椰子林裡都是沙地，而且土地特別平坦。
“在平整池塘了啊，速度挺快。”經過花蘿灣，道路邊有很多推土機，運送石頭和土渣的車輛，在填平池塘。這些好像是養花蝦的池塘，一畝池塘，年頭好的話，能賺四五萬元。對養殖業來說，已經是非常高的收益。但這是偶爾可以達到的高收益……普通的池塘，一年到頭賺不到這麼多錢。好些的，一畝可以賺兩萬左右，不好的，有可能會虧本……
整個椰子州的養魚養蝦養蛤蜊這些產業，加一起，一年的產值也才二十幾億。
“能推掉這些池塘是好事。”艾莉道。
“嗯……”陳默不知道怎麼說。
中國人口衆多。東洲這邊，人口算是少的了。
之前在博鰲會上，陳默聽省書記說要重點治理東洲的環境，他以爲最起碼也要明年，或者下半年纔會行動起來。沒想到速度這麼快……
東洲40公里沙灘，但不是說只有40公里海岸線。
要清理水產養殖業，是要清理整個椰子州的海產養殖業。椰子州的經濟支持，第一是房地產……葉書記雖然不願意發展房地產行業，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年支持椰子州GDP發展的就是房地產業。其次是椰子產業，然後就是水產養殖……
現在的作法是推倒了整個椰子州的經濟，重新建設。
中央有千億撥款，重建經濟，或許還真的可行。而這些事情也是要越快越好，快刀斬亂麻，破而後立。
整個產業的重新規劃會波及到十幾萬人，要拆遷走上萬戶人家，這個工程，也太大了。同時還改變了人們原有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方式……
在海邊養殖魚蝦，看似沒什麼污染，但去了排水口那邊纔會發現，養殖場排水口很大一片區域都是污泥。
清理了這些池塘對環境來說真的是一件好事……但要清理的面積，也太大了。陳默也說不上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卻知道，只要環境變好了，應該就不是壞事。留給子孫後代一片乾淨的沙灘，留下一片清澈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