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邁克·羅根警探狠狠瞪了一眼玷污了他神聖美國夢的幫派線人，然後看向查克。
“你問的是哪句話？”
查克面無表情道。
“美國夢的那部分！”
邁克·羅根警探眼神一亮。
“美國夢已死，不要做夢，真的不能再真！”
查克很懂的說道。
“……那Tim常不是他們白老虎幫派派人殺的呢？”
邁克·羅根警探嘴角一抽。
“也是真話！”
查克頷首。
“全是真話？”
邁克·羅根警探頓時無語道：“那你逗我玩呢？”
他剛纔聽查克那麼說，還以爲總有什麼話是假的，要麼對查案有所突破，要麼對他的美國夢信仰有所挽尊，但誰想到查克竟然完全不按套路來。
“不全是真話，他說的他們不殺人，就是假話。”
查克耿直道。
“……”
邁克·羅根警探無言以對。
這特喵的他也知道啊。
沒聽這個幫派線人說了這句話後直接加了一句‘最起碼我們律師告訴我們要這樣說’嘛，都是律師教的話，能是真話好話嗎？
“你可以走了！”
麥克斯警探示意線人可以離開了，目送對方以囂張的步伐離開後，這纔對查克說道：“看來的確不是幫派所爲了，我們該去重點調查電話威脅了。”
“先去見見Tim的女朋友和那個卡爾吧。”
查克直接指派道：“羅根警探，伱就調查過去半年Tim家中是否接到卡爾家裡十次電話。”
“……好！”
邁克·羅根警探很想反駁憑什麼指派他，但是最後在搭檔的示意下，出口的就是一個簡單明瞭的答應。
查克和麥克斯警探回到Tim家的店，帶走了一直在安慰Tim姐姐的MAX和卡洛琳。
四人一起驅車前往Tim女朋友凱蒂的家中。
“所以我是對的，根本不是什麼狗屁的幫派仇殺！”
MAX知道詢問了線人後，叫道：“哈！看來我果然有當偵探的天賦，boss，以後我當你的助理，兼職的服務項可以加一項，偵探助理了，到時候要加薪哦。”
“不！”
查克拒絕。
“爲什麼？”
MAX不滿道。
“這還用問。”
卡洛琳在旁酸道：“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稍稍想想就知道這不是幫派仇殺！靠這個就想當神探查克的偵探助理？你想得美！”
“……”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麥克斯警探嘴角一抽，有深深被內涵到。
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幫派仇殺。
“你別指桑罵槐啊！”
MAX見麥克斯警探不自在的回頭看了一眼，頓時笑道：“你也沒有想到。”
兩人鬥了一路。
衆人來到了Tim常的女友凱蒂的家中。
因爲發生了命案，還涉及到自己的女兒，凱蒂的媽媽今天沒有上班，在家陪伴女兒。
“之前不是說了嗎？Tim是一個好孩子，不是幫派中人。”
凱蒂的媽媽很顯然對女兒這個男友非常有好感。
其實也不奇怪。
Tim常的天才是已經得到公認的了，自己女兒和他談戀愛，未來非常可期。
就像生活大爆炸中說的那樣，現在天才也性感。
如果在中學、高中時代，或許那些橄欖球明星、惡霸對不懂事的小女孩很有吸引力。
但是稍微長大一點，知道生活不易後，就知道和Tim常這種未來底限很高的天才戀愛未來結婚成家，絕對完爆和那些未來註定窮困潦倒的高中明星和惡霸戀愛。
更別說生活閱歷已經非常豐富，獨自撫養女兒這麼多年的凱蒂媽媽了。
所以在事發第一時間，她趕到警局，面對女兒和同學卡爾都提到在他們和Tim常分開前，看到一輛車和Tim打招呼，卡爾說那是紋身戴大鏈子的幫派分子時，凱蒂的媽媽第一反應就是強調Tim絕對不是幫派中人。
然後卡爾的父親就陰陽怪氣了一句：“但是他生活在唐人街。”
意思是說生活在唐人街的都是幫派分子，歧視意味滿滿。
如果不是女兒凱蒂拉着，她就要硬懟卡爾種族歧視的爸爸了。
就算這樣，當警察問卡爾的父親認不認識Tim的家人時，卡爾的父親再次歧視的說：“我和這些華裔做生意，他們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
凱蒂的媽媽再也忍不住起身懟了過去：“拜託！他們就生活在運河街，不是火星上！”
將卡爾種族歧視的爸爸懟的一愣一愣的。
這樣的凱蒂媽媽當然是堅信女兒的天才男友不是幫派中人。
混黑是爲了什麼？
還不是爲了錢！
而混黑的錢，哪有天才那麼安全好賺？
Tim常才高中就得了NASA的獎勵，眼看着又要角逐高中諾貝爾之稱的赫爾姆斯科學獎，名利雙收，未來不管去硅谷自己創業，還是去華爾街當高管，都是前途無量的，這樣的人去混黑？
開什麼地獄玩笑！
也只有那些對華裔有着刻板印象、種族歧視以及心懷鬼胎的人，纔會這麼說。
“凱蒂，這是我的boss，神探查克！”
MAX對着驚嚇過度傷心難過的凱蒂說道：“你將你知道的告訴他，他一定能爲Tim伸張正義的。”
“凱蒂，你說！”
凱蒂的媽媽也認出了大名鼎鼎的神探查克，對着女兒點頭，認可了這次談話。
這個反應讓麥克斯警探看的再次嘴角抽抽。
要知道凱蒂還是高中生，還沒有成年，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警察想詢問她，都必須先提前通知家長，讓家長到場，得到家長的許可後，才能詢問。
而很多時候，家長根本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多說，以免多說多錯沾上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
之前在警局，凱蒂的媽媽雖然不至於這麼抗拒，但也多次打斷他們的問話，一副警惕他們的樣子。
而現在卻這麼幹脆。
這裡面的內涵讓他這個NYPD無槽可吐。
凱蒂見媽媽同意了，於是又忍着傷心難過，將她知道的事情一說：“我、Tim和卡爾，我們放學過一起走在街上，我想讓Tim帶我見見他的家人。
畢竟我是真心喜歡他的，而且我也帶他見過我媽媽了，但是他卻一直沒答應，甚至沒告訴他家人有我這個女朋友。
這讓我很生氣。
我知道他的家人和朋友都不喜歡他和白人混在一起。
於是我和他吵了一句，就離開了。
卡爾追上我，我們就分開了。
然後剛走過一個轉角，我們就聽到了三聲槍響從後面傳來。
我一驚，下意識想到了Tim，擔心他就在槍響的方位，趕緊跑過去，結果發現Tim真的躺在血泊中，嗚嗚嗚……”
說道這裡，她再也忍不住，傷心的痛哭出來：“如果不是我和他吵架分開，他也許就不會死。”
“這不怪你。”
查克耿直道：“就算不是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
“你的意思是？”
凱蒂淚眼朦朧的看着查克。
“你既然是Tim的女友，也和卡爾熟悉，那你知道卡爾的家人曾經打過威脅電話給Tim的家人嗎？”
查克看着她。
“威脅電話？”
凱蒂擦着淚，搖頭道：“我只知道卡爾的家人對Tim很不友好，這也不奇怪，卡爾家裡條件也一般，卡爾是他們全家的希望。
但是卡爾的成績一直都被Tim壓着，那些重要的獎項，只要有Tim在，卡爾都沒有機會拿到，不過卡爾和Tim的關係很好……”
說道這裡，她不可思議的看着查克：“你不會是懷疑卡爾吧？是！我聽他們說起過打電話騷擾的事情，卡爾也爲此向Tim道歉過，Tim也理解，並不在意，兩人是很好的朋友。”
“你也說了，卡爾家裡條件一般，卡爾是他們全家的希望。”
查克面無表情的提醒道：“卡爾知不知情尚待調查，但是卡爾的家人能不能幹出這種事情，你真的一點都不懷疑？”
“OMG!”
凱蒂的媽媽顯然已經相信了，捂着嘴叫道：“怪不得卡爾的爸爸一直想強調Tim是因爲幫派才被槍殺的呢，原來他們纔是真正的兇手！”
“不……”
凱蒂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你已經相信了，不是嗎？”
查克看着她的眼睛：“在聽到這個可能性後，你想到什麼？”
“我，我……”
凱蒂哭唧唧道：“Tim的朋友幾乎都是我們這樣的白人，我知道他努力融入主流社會，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能夠真正認同他，甚至當他的女朋友。
我們的朋友，一些人表面很正常，但私底下卻嘲笑我們。
Tim所在的1600俱樂部，就被人用塗鴉在上面寫了‘斜眼’等歧視用語。
1600俱樂部，是一個學習小組，考SAT的學生加入，1600分是滿分，這個俱樂部裡有一半的學生都是華裔。
不僅是Tim。
還有我。
他們給我取了一個歧視的外號，叫我雞蛋人，外白裡黃。”
“這些只會歧視人的混蛋！”
凱蒂的媽媽聽到這裡，才知道自己女兒在學校被這麼歧視欺負，忍不住抱着女兒罵道。
“雞蛋人……”
查克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忍不住多看了凱蒂幾眼。
凱蒂是一個典型的白人少女，但和其他白人少女多多少少臉上都有雀斑不同，凱蒂臉上很光滑，長得也很清秀可人。
這樣的白人少女，絕對算得上美女了，卻沒有選擇白人的男友，反而選擇了白人朋友眼中最低等的華裔做男友，這絕對會讓那些白人同齡朋友羨慕嫉妒恨。
沒錯！
在美劇世界中，種族鄙視鏈，從上到下，是猶太人、白人、非裔、西裔、日韓印等除華裔的亞裔、印第安原住民、混血，最後的最後才能排到華裔。
華裔最後還要被各種細分哪種成分的華裔。
這樣嘴上不說，但心裡都知道的大衆常識性認知的社會地位最底層，卻壓過他們這些皮膚高貴的人，搶了本來選擇他們的漂亮女孩！
只是起個歧視的外號，也的確是德懷特貴族高中這樣的精英高中最大的體面了。
不見生活大爆炸中的謝爾頓媽媽張口閉口也滿滿的是對華裔的刻板印象和歧視性言語嘛。
只是這個稱呼，對於凱蒂並不算太貼切，反而對查克內涵意味百分百啊！
說起外白內黃，誰能比他更外白內黃？
他就問一句，還有誰？
只是這個稱呼，讓他深感冒犯，叫他雞蛋人也就算了，要是這個梗被豪斯醫生知道，對方又研究透徹了他嘲諷豪斯醫生的那些話，那多半查克就要面臨更加不能說的嘲諷反彈了。
又說了幾句，衆人離開了凱蒂家。
“這些混蛋，學習一個比一個廢柴，但是歧視起人來卻一個比一個有點子。”
上車的MAX吐槽道。
“他們不這樣，如何排遣內心的無能狂怒？”
查克平靜道：“公平的賽道上贏不了，當然只能用刻在DNA裡的簡單粗暴手段。
別說地球上了，就是上了火星，或者其他外星球，只要有生命存在，就有經典的美式高中霸凌！”
“現在我們去哪？”
卡洛琳有些尷尬。
作爲美利堅公主，她雖然不是現在查克和MAX口中嘲諷的那些人，畢竟她那個層次，不需要做那麼LOW的事情，但是作爲同胞，她總感覺有些尷尬。
而且她雖然不主動參與，但也沒少見各種被霸凌被歧視的場面，那時她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問題，更不會出面維護被霸凌者。
“當然是去卡爾的家了！”
MAX理所當然的叫道：“現在基本確定是卡爾家裡人犯的案，boss一去就能確定，之後就是找證據來證明了。”
“你們不能去了！”
麥克斯警探立刻拒絕：“先送你們回去！”
他現在其實也信了是卡爾家人幹出了這種事情，畢竟Tim只是一個17歲的少年，生活本來就簡單。
更別說還是一個華裔天才少年，看看Tim家的情況，半年被打電話辱罵10次和威脅，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這種忍耐的做派，他作爲警察，也根本不相信他們會得罪其他人，就算不小心得罪，也絕對不會到了必須開槍殺人的程度。
這裡面必然有觸動靈魂的犯罪動機。
而觸動靈魂的永遠只有利益。
шшш ⊕тт kǎn ⊕C〇
阻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現如今，卡爾一家完全契合這些特徵。
所以接下來去見卡爾的家人，場面絕對不會好看，他不想MAX、卡洛琳這樣的少女親眼見證這樣醜陋的社會陰暗面。
倒不是他認爲MAX和卡洛琳承受不來。
而是他代入想想自己的孩子，就覺得自己承受不來，想要極力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