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布魯斯正準備說些什麼,迪克帶着擔憂走到他身後,似乎想要對他說些什麼。
然而,他的聲音未落,異變陡生!
迪克·格雷森,眼中的擔憂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深淵般的黑暗。
黑暗瞬間吞噬了所有屬於“夜翼”的情感,只剩下最原始的、對鮮血的貪婪。
布魯斯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迪克的右手,以超越視覺極限的速度,從布魯斯毫無防備的後背,狠狠掏了進去。
“嗤!!!”
刺耳的撕裂聲響起。
夜翼的右手,穿透了蝙蝠戰衣的破損處,穿透了皮肉,穿透了斷裂的肋骨縫隙,直接將他的胸膛穿透。
“呃……嗬……!”
布魯斯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凍結,身體猛地向上反弓。
所有的意識,都被這無法想象的劇痛剝奪。
他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喉嚨裡擠出漏氣般的嗬嗬聲。
眼前的一切,瞬間被無邊的黑暗和刺目的血紅色覆蓋。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凝固,安全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雌狐、阿福、剛剛掙扎着坐起的綠箭俠,都如同被石化般僵在原地。
幾人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誰都沒有想到,夜翼竟然是藏在他們裡面的內奸。
雌狐震驚的看向夜翼。
不可能!
爲什麼強紫外線光,無法對這傢伙起作用,如果夜翼真的是吸血鬼的話。
“蝙蝠俠!”
迪克的聲音在布魯斯耳邊響起,帶着一種品嚐至高美味的滿足感。
他那隻穿透布魯斯胸膛的手,緩緩地從裡面掏出來,然後握緊。
“呃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終於衝破了喉嚨的封鎖,布魯斯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鮮血從他口中和後背巨大的創口處涌出,染紅了地面。
迪克低下頭,深深吸了一口那濃郁的血腥氣,舌尖舔過沾染了鮮血的嘴角,眼中流露出一種近乎迷醉的貪婪。
“你的血……布魯斯,比我想象的……更加醇厚,更加……充滿力量。”
他的聲音帶着讚歎,“我幾乎……忍不住要轉化你了,讓你成爲我最強大的血裔,永遠侍奉在我身邊……”
“但是……”
迪克的聲音陡然一轉,“你太聰明瞭,蝙蝠俠,太不可控了,你就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一個永遠無法真正馴服的存在。”
他搖了搖頭,眼中最後一絲“惋惜”消失殆盡,只剩下掌控一切的冰冷,“讓你活着,哪怕是以血族的身份活着,也只會給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潛在的風險,所以……”
他緩緩抽出了那隻沾滿溫熱鮮血和碎肉組織的手。
“噗!”
布魯斯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撐,軟軟地向前栽倒。
“不——!!!”
阿爾弗雷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的哀嚎。
他手中的手斧,“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老管家踉蹌着撲向栽倒的布魯斯,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染血的身體抱在懷裡,渾濁的淚水瞬間決堤。
“少爺,布魯斯少爺,不,不要……!”
阿福發出痛苦的聲音,抱着布魯斯的手劇烈顫抖,試圖用手掌去堵住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但鮮血還是不斷涌出。
雌狐眼中燃燒起怒火,獸靈之力被她提升到極致,化作一道金色的閃電,從側面撲向迪克,利爪直取其咽喉。
綠箭俠強忍傷痛,抓起地上掉落的弓,一支聖水箭瞬間搭上弓弦,憤怒的射向迪克的心臟。
然而,此刻的迪克·格雷森,展現出了完全不同於之前的恐怖力量。
面對雌狐的攻擊,迪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
雌狐志在必得的一擊落空,下一秒,迪克出現在她身側,右手如同毒蛇般拍出。
“砰!”
雌狐如同被高速列車撞中,噴着鮮血倒飛出去,狠狠撞在遠處的牆壁上。
“嗤!”
綠箭俠射出的聖水箭,被迪克伸出兩根手指,輕鬆地夾在手指間。
箭頭上流轉的聖潔光芒,接觸到夜翼手指時,瞬間化爲齏粉。
迪克化解兩人的攻擊後,發出一聲低沉而愉悅的輕笑。
他緩緩擡起沾滿布魯斯鮮血的手,輕輕舔舐着手背上殘留的血跡,姿態優雅而邪惡。
“你們知道爲什麼日光和聖水對我無效?”
不等雌狐和綠箭俠詢問,夜翼主動解釋,“那是因爲星火……”
他吐出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那個可愛的、來自塔馬蘭的公主,她的血液,蘊含着宇宙間最奇特的能量,在轉化她的過程中,我們發現,只需要幾滴她的血……”
迪克的聲音帶着一種發現至寶的狂熱,“就能讓我們這些暗夜的子民,暫時克服那可笑的弱點。”
他的目光掃過震驚的衆人,繼續說道:“陽光,聖水,十字架,只要擁有她的幾滴血。。”
他攤開手,臉上露出惡魔般的微笑,“在星火之血的庇護下,我們……無所畏懼。”
聽到夜翼的解釋,雌狐不甘的咬住牙齒。
她聽說過這個新出現的超級英雄,聽說對方是塔馬蘭星的公主。
塔馬蘭星的居民特徵爲橙色皮膚,吸收太陽能轉化爲超能力。
這位新出現的超級英雄,沒想到也被轉化成吸血鬼了。
雌狐想到這裡,掙扎着想要站起,卻又噴出一口鮮血。
綠箭俠看着手中斷裂的弓,眼神黯淡。
迪克一步步走向阿福和瀕死的布魯斯,暗紅的瞳孔中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他擡起那隻沾血的手,指向阿福懷中最後只剩一絲微弱氣息的布魯斯。
“永別了,我的導師!”
說着夜翼就要動手,幹掉阿福和布魯斯。
但就在他準備動手的一瞬,安全屋側面厚重的鉛門,猛地向內爆裂開來。
一道身影帶着無與倫比的狂暴氣勢,悍然闖入。
正是此前被星爵“殺死”、所有人都以爲已經“叛逃”的阿祖。
“混蛋!”
阿祖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瞬間蓋過了所有的聲音。
下一秒,阿祖的身體在空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殘影,裹挾着強大的力量,狠狠一拳砸向迪克的後心。
迪克看到阿祖出現,有些震驚。
感受到了身後足以致命的恐怖力量,他不得不放棄對布魯斯的最後一擊,猛地轉身抵擋住阿祖的攻擊。
“轟!!!”
兩人的身影對撞,肉眼可見的衝擊波瞬間炸開。
牆壁被震得如同紙片般向內凹陷,無數設備碎片和灰塵被狂暴掀起。
迪克被阿祖的力量,硬生生轟退數步。
成爲吸血鬼之王之王的他,力量被加持了數倍,而且一種天外之物還給予了他詭異的力量。
沒想到如此強力的自己,還是被阿祖擊退。
迪克深吸一口氣,看向懸浮在空中的阿祖。
但很快迪克就發現,阿祖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
身體略微有些顫抖,而且氣勢也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阿祖雖然“死而復活”,但身體內的傷勢應該沒有完全痊癒。
既然已經知道阿祖還是受傷的身軀,夜翼也不廢話,直接向着對方衝了過去。
夜翼的拳頭,裹挾着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砸在阿祖的顴骨上。
疼痛瞬間炸開,阿祖身軀被正面轟中,雙腳離地,不可抑制地向後猛摔出去。
“嘭”的一聲,阿祖狠狠撞在身後牆壁上,磚石碎屑簌簌落下。
阿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
他甩了甩嗡嗡作響的腦袋,剛想穩住身形反擊,一股陰冷徹骨的惡意,已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無數扭曲、粘稠的陰影,從迪克·格雷森身後狂涌而出。
陰影彷彿擁有生命,帶着刺骨的寒意涌來。
這些黑影瞬間纏繞上阿祖的四肢、脖頸,瘋狂侵蝕着他的皮膚。
黑影試圖鑽入骨髓,凍結他的血液,汲取他的生命力。
阿祖感覺自己的熱視線核心都在這股陰寒下變得遲滯,肌肉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捆縛。
“該死!”
阿祖怒吼着,雙眼瞬間變得赤紅,兩道灼熱的射線猛地射出,將幾道撲到眼前的黑影瞬間蒸發。但更多的黑影前仆後繼,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將他釘在原地。
就在阿祖被魔法禁錮吸取時,一道如閃電般的身影猛地切入戰場。
“快走,阿祖,把蝙蝠俠帶走!”
雌狐一邊和夜翼對抗,一邊朝着阿祖喊道。
阿祖咬着牙看了一眼夜翼,再看向已經起身,隱隱將自己包圍起來的星爵和莫德雷德。
知道受傷的自己,不可能擋住這三人圍攻,阿祖一咬牙,移動到布魯斯身邊,一把抱住他,向着外面衝去。
移動的同時,他低頭向着布魯斯看去。
懷中的布魯斯,體溫正在迅速流逝,微弱的呼吸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帶出更多的血沫。
那張被血污覆蓋的臉龐,生命的光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
死亡冰冷的陰影,已經扼住了這位黑暗騎士的咽喉。
“不,法克,你這混蛋,可不能死!”
哥譚,廢棄的聖瑪麗亞教堂。
尖頂早已斷裂,彩繪玻璃窗只剩下鉛條框架。
阿祖將布魯斯放在地面上。
月光清晰地照在布魯斯臉上,灰敗的死氣觸目驚心。
他胸前的傷口還在極其緩慢地滲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間隔都長得令人窒息,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停止。
看着馬上就要斷氣的布魯斯,阿祖猶豫了一下,從緊身戰衣胸口一個隱蔽的夾層裡,掏出一個東西。
瓶子裡,一種粘稠的藍色液體微微晃動着。
阿祖的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的小瓶,半晌,粗暴地捏開布魯斯緊閉的牙關。
液體滑入喉嚨,布魯斯無意識地嗆咳起來,帶出更多的血沫。
雖然有些粗暴,但大部分藥劑還是流了進去。
阿祖死死盯着布魯斯的臉,觀察他的反應。
驀地,布魯斯·韋恩的身體猛地劇烈抽搐了一下。
阿祖屏住了呼吸,雙眼一眨不眨地鎖定在對方恐怖的傷口上。
只見深可見骨的貫穿傷內部,開始迅速自愈。
布魯斯原本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驟然變得粗重而急促起來。
阿祖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絲,但眼神依舊凝重。
他知道,最危險的時刻纔剛剛開始。
超級五號試劑的力量極其霸道,這個過程帶來的痛苦,足以摧毀任何普通人的意志。
一個小時後。
布魯斯感覺自己在一個漫長,且沒有盡頭的噩夢中沉浮。
意識像一塊沉重的石頭,不斷墜向深淵。
他試圖掙扎,身體卻沉重得不聽使喚。
黑暗中,無數畫面如同走馬燈般飛速閃過:哥譚鉛灰色的雨夜,犯罪巷無助的自己,電話亭裡第一次遇見彼得的自己
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被這永恆的黑暗吞噬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溫流灌入了他的喉嚨。
“呃!”
布魯斯發出痛苦的悶哼。
這些記憶碎片,猛烈地衝擊着布魯斯混亂的意識。
最終,所有的痛苦和混亂達到了頂點,然後如同退潮般猛然消退。
“咳!咳咳咳——!”
布魯斯猛地睜開了雙眼,胸膛劇烈起伏,使勁咳嗽起來。
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胸口——曾經被利刃貫穿的位置。
入手的感覺,是堅實的肌肉和完整的肋骨。
沒有傷口?
沒有貫穿的劇痛?
只有一種新生的奇異感覺,以及一種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陌生感?
月光冰冷地照在他臉上,布魯斯茫然地轉動眼珠,視線逐漸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廢棄教堂那破敗不堪、佈滿蛛網的穹頂。
然後,他看到了阿祖的身影。
阿祖雙臂抱胸,微微側着頭,用一種居高臨下,極度不爽的目光,冷冷地俯視着他。
是阿祖?
是他把自己帶到了這裡?
布魯斯的目光,下意識地再次掃過自己完好無損的胸膛。
貫穿性的致命傷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阿祖依舊抱着雙臂,冷眼旁觀,在陰影中的眼睛,毫不掩飾其中的厭惡和煩躁。
布魯斯掙扎着想要坐起來,新生的骨骼和肌肉傳來一陣酸脹感,但並不痛苦。
他靠着身後冰冷的斷壁,緩緩擡起頭,迎向阿祖的目光。
布魯斯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喉嚨裡還殘留着鐵鏽般的血腥味。
片刻後,他打破了沉默,問道:“爲什麼?爲什麼救我?”
此時布魯斯內心五味雜陳。
自己這是欠了阿祖一條命,不知道以後怎麼還。
“爲什麼?”
阿祖不爽的說道:“你以爲我是爲了你嗎?布魯斯·韋恩?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嘔的自我感動吧。”
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神盯着布魯斯。
“如果你死了,爸爸,他一定會傷心的,他承受不了這個,你懂嗎?”
阿祖接着又用一種極其生硬、帶着施捨般口吻的語氣補充道:
“而且……你現在還有用,那些該死的吸血鬼……哥譚需要蝙蝠俠這個靶子繼續豎着,至少現在需要,所以,我救了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這不代表任何其他,我們的關係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要自我感動。”
布魯斯沉默着,但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雖然對方這麼說,但他覺得兩人的關係不一樣了。
“你怎麼做到的?”
布魯斯的聲音沙啞的問道。
他低頭再次看向自己完好無損的胸口,語氣裡充滿了困惑,“我明明……胸口被刺穿了。”
他清晰地記得生命力飛速流逝的感覺,那絕對是致命傷,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阿祖聞言,臉上刻薄的冷笑再次浮現。
“還記得幾年前,爸爸給你的那瓶‘超級五號化合物’嗎?”
阿祖的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彷彿在炫耀自己完成了一件對方絕對做不到的事。
“你這自命清高的傢伙,一開始不要,後來爸爸送給你,你一直把它當成什麼危險的潘多拉魔盒,碰都不碰,鎖在你那個自以爲固若金湯的蝙蝠洞裡。”
布魯斯聽阿祖這麼說,微微愣住。
“你進入過我的蝙蝠洞?”
“沒錯,”阿祖打斷他,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前幾天,我進去逛了逛,你那些機關陷阱……哼,防防小毛賊還行。”
他聳聳肩,意思不言而喻——蝙蝠洞的防禦在他面前形同虛設。
“我順便就拿了出來,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在你身上了,味道怎麼樣?”
阿祖惡意地補充道。
布魯斯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出了最讓他困惑的問題:“星爵說你背叛了農場,襲擊了他然後逃走,我並沒有相信他,那個時候我懷疑星爵是吸血鬼,以爲他殺了你,僞造了你的逃跑。”
“死?”
阿祖發出一聲充滿不屑的嗤笑,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微微揚起下巴,“星爵這廢物還殺不死我,他的天神能量,頂多讓我‘躺’一會兒,演得像一點罷了。”
布魯斯眉頭緊鎖,“你對他演戲?”
“當然。”
阿祖繼續說道:“只有我‘死’了,那羣藏在陰影裡的吸血鬼雜種,還有他們背後的人,纔會真正放鬆警惕,纔會把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一個死掉的祖國人,對他們來說就毫無威脅了,不是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有這樣,我才能在暗處……好好地調查他們,看看這羣臭蟲到底在搞什麼鬼,爲什麼吸血鬼一夜之間變得這麼難纏。”
布魯斯盯着阿祖,眼睛裡滿是震驚。
阿祖……在玩策略?
這還是那個只懂得用熱視線和拳頭,解決問題的祖國人?
阿祖竟然也開始用腦子了,爲了調查,不惜假死?
“你……調查出了什麼?”
布魯斯表情嚴肅的問道。
他發覺阿祖相比起之前的混蛋,現在不那麼討厭了,看起來似乎成長了一些。
“那些吸血鬼變強,速度快得離譜,力量也大得不正常,不是靠吸更多的血那麼簡單。”
阿祖的聲音壓低,對布魯斯說道,“他們接觸了一種‘東西’,一種……不該出現在地球上的東西。”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或者回憶着某些令他感到不適的畫面。
“一塊石頭。”
阿祖對布魯斯說道:“一塊從天上掉下來的,散發着噁心綠光的隕石,我跟蹤一個吸血鬼高層,看到他偷偷摸摸地進入一個地下設施,那裡面,就用最嚴密的能量場關着那玩意兒。”
“那石頭散發出的能量很不一樣,靠近它的吸血鬼,就像被打了雞血,不,比那更糟,他們的眼睛會變得像野獸,力量會暴增,而且……會變得更加嗜血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