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俠的激光刀，不偏不倚地從吧唧的太陽穴插入，從另外一邊的太陽穴冒了出來。
接着鋼鐵俠橫向一切，立即就順着吧唧的兩個眼睛的位置，將此人的腦袋切開了一半。
他依舊覺得不解恨，乾脆倒轉刀口，順着吧唧後腦勺的位置將他的腦袋完整地剖成了兩半。
吧唧的身體掉落在塵土當中，只有半個腦袋還放在了鋼鐵俠的手心。
鋼鐵俠怔怔地看着這半個腦袋，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出聲：“爸爸，媽媽，我終於爲你們報仇了。”
鋼鐵俠發現，手刃仇人之後他並不覺得空虛，也不覺得難過，相反他還覺得很開心，很爽，有一種念頭通達的感覺油然而生。
什麼不論因由殺人都是罪孽，
什麼寬恕別人就是寬恕自己，
什麼尊重人權，生命平等，這些統統都是放屁，
他捧着吧唧的屍體跪在地上喜極而泣，又哭又笑。
而在另一邊，被玄武壓在下面的美隊眼睛變成了黑色。
吧唧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不斷不斷不斷地在他的耳邊迴響，在他的心頭激盪，每一次激盪都會帶起一股全新的鈍痛。
他的摯友，從半個世紀多以前就被九頭蛇控制，從來沒有過一天的自由時光。
他了解自己的摯友，吧唧絕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他肯定是被控制着的。
他一直期望着吧唧清醒的那一天，然後一起在夕陽下奔跑，一起暢想未來，一起暢談過往，但現在這些東西統統不可能了。
內心的無盡痛苦，不斷地侵蝕着他的靈魂，他整個人出現在未知的異變。
那玄武本來死死地壓住了他，但現在卻被一寸寸地擡了起來。
玄武使盡全力，依舊沒能壓制，反而被美隊從地上舉起來，直接扔了出去，落地砸出了一個烏龜形狀的坑洞。
莫名其妙風沙席捲，他緩緩地朝着鋼鐵俠走過來，他的身上席捲着瘋狂的煞氣。
鋼鐵俠看着暴走的美隊，忽然間從無盡的喜悅與爽快中清醒過來，他的內心忽然間涌起了一股無措的情緒。
人的情緒是非常複雜的，有憤怒，有喜悅，有邪惡，有善良……
而此時此刻佔據鋼鐵俠內心的情緒，正好介於善良與虛怯弱之間。
眼看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之剩下了五米左右，張信瞬間攔在了美隊面前。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沒有你……”
“羅傑斯，託尼也只是報仇心切，他根本不是故意的，其實他也不願意殺人的，你就原諒他吧，畢竟原諒別人就是原諒自己呀……”
美隊怒極反笑道：“你是來搞笑的嗎？我的朋友被殺了，你竟然讓我原諒兇手？”
“這不是你一管的觀點嗎？老實說朋友跟父母親根本沒法比吧，人家的父母之仇你都能理直氣壯地讓人放下，你自己爲什麼不能放下區區朋友之死呢？”
美隊的動作稍微停滯了半秒時間，然後他身上的煞氣變得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眼前的美隊已經變得異常的危險，但張信卻似乎毫無所覺，反而轉過頭看着尼克弗瑞道：“尼克弗瑞局長，還有諾曼洛夫特工，你們快來勸勸美隊呀……”
尼克弗瑞和黑寡婦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刷刷地後退一步。
其實公理正義什麼的，這兩人根本不在乎，他們之所以阻止兩人火併完全是因爲站在他們的立場上，美隊和鋼鐵俠火併只會讓神盾局的實力受損。
到了現在，他們也同樣持有一樣的觀點。
然而他們也看得很清楚，現在的美隊和鋼鐵俠之間，絕對沒有和平的可能。
既然如此合併費這個勁？！
再說了，這件事是被張信弄成現在這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局面的，他們傻了纔會幫着平亂。
他們的反應張信早就預料到了，而且他很高興這兩人是這樣的態度。
這時候他甚至還有餘裕去看希爾和她手下的幾個華人特工，還順便制止了他們想要幫忙的傾向。
他對面的美隊卻幾乎氣瘋了。
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雙標，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自己的靈魂都在劇痛。
他只覺得自己內心堵得慌，只想要發泄，想要毀滅。
至於說寬恕？！
不好意思那是什麼東西？
他舉起手中的盾牌，使盡全力，毫不留情地砸向了張信的腦門兒。
然而想象中張信腦袋開花，白豆腐四濺的情形並沒有出現。
張信輕描淡寫地舉着一隻手，擋住了他的盾牌，上面那些令人心悸的煞氣，還有他心中無窮無盡的憤滿，都在這一下的交擊之中消散於無形。
“啊！”
美隊瘋狂地加重力道，將自己所有的力氣都用出去了，然而對面的混蛋卻依舊一點變化都沒有。
怎麼可能？
張信嗤笑一聲，似乎只是輕輕推了下，美隊就站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面上。
這個場面看上去有點滑稽，因爲美隊摔倒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英雄，反而像個被高年級的學生霸凌的小學生。
張信隨意地擡起一腳，將盾牌勾飛出去，落在了美隊的懷中。
接着他淡然地道：“看在你是以爲老前輩，對人類的過去擁有不朽功勳的份上，今天我就不殺你了……你滾吧……”
張信的眼神和表情都很淡然，美隊卻感覺一股冰水澆灌在了自己的心頭，讓他從無盡的憤怒中暫時解脫了出來。
他從地上站起來，撿起自己的盾牌。
他走到手足無措的鋼鐵俠的旁邊，一把抱起了吧唧的屍體，轉身就走。
“這件事沒完！”
放完了狠話，美隊轉身就走，再也沒有絲毫的糾纏。
他一言不發地走過尼克弗瑞的身邊，尼克弗瑞忍不住喊了一聲：“羅傑斯！”
美隊回頭望了一眼，眼睛裡只有滿目的嘲諷與憤恨。
如果尼克弗瑞等人稍微強硬一些，那吧唧也許就不用死了。
然而尼克弗瑞心中也是憋屈，畢竟吧唧可是九頭蛇的人，還殺死了這麼多的神盾局特工，他根本沒有幫忙的立場好吧。
鋼鐵俠遠遠地注視着美隊遠離，忽然間喃喃自語道：“鸕鶿，我是不是錯了？”
“你不該問我，你應該問自己。”
鋼鐵俠滿臉猶疑地道：“我問了，但是……”
張信道：“那你就去神盾局把你父母被害時候的視頻導出來，一邊看一邊問自己吧……”
鋼鐵俠回過頭，看着已經被衆多的英雄幾乎拆成了廢品的八爪魚機甲，眼神一下子變得堅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