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盆的中央有幾隻綠色的小龜爬動着,而在木盆的角落則趴着一隻灰色小龜,龜殼上隱約可見已有了寫裂紋,小灰龜的爪子呈着一種不健康的粉白色,看上去病氣奄奄。
那幾只小綠龜中,每隔一會兒,都會有一隻小綠龜爬到小灰龜的旁邊,用龜爪朝着那灰色龜殼的裂縫處爪去,還時不時地對着小灰龜咬上幾口,彷彿以此爲樂。
高小圓暗歎,這小灰龜笨的,難道都忘了烏龜可以縮進殼裡的麼?這幾隻小綠龜明顯是在欺負這隻小灰龜。
心思一動,高小圓突然擡起手,從木盆中撈起了小灰龜,問着攤主,“老闆,這隻龜多少錢?”
那攤主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看高小圓手中拿着的,竟然是那病懨懨的龜,這龜龜殼都已經開裂了,攤主本打算過了今兒個,就把龜給扔了,估摸着也是沒人買的。卻不想這會兒卻還真有人要買病龜。
攤主眼中精光一閃,笑道,“姑娘真有眼光,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雷御龜啊,傳說中可是有着玄武和麒麟神獸血脈的。”
在蕪國,是神獸玄武開國,因此最是崇尚玄武了,這會兒攤主提到了玄武血脈,自是爲賣個高價埋下伏筆了。
高小圓楞了楞,倒是沒看出這小灰龜還有玄武和麒麟的血脈,不過她可不是深閨小姐,商人逐利,向來會把商品說得天花亂墜。管它是麒麟血脈還是玄武血脈,高小圓都無所謂,說白了,她純粹就是看到這龜可憐,自個兒那點聖母情節冒出來而已。
於是乎,秉持着殺價纔是王道的原則,高小圓愣是拿出了當年買BL漫畫,和書攤老闆娘對砍價格的魄力,開始和這攤主殺起了價格。從這龜的品種血脈有待考證,講到烏龜的壽命以及她養只龜每日要花的本錢,從龜生病講到請大夫的花費……高小圓原本不咋滴邏輯概念,在這會兒是倍清楚。
砍到興奮處,小圓童鞋還一手叉腰,一腳擡起,就差沒有對着雙手吐上兩口唾沫星子了。這是宮裡出來的侍神者嗎?這純粹就是一土匪啊!
那攤主愣是被高小圓說得一愣一愣的,原本開價10兩銀子一路被砍到了10個銅板。最後還得感激高小圓買了病龜,至少讓他還能賺點。
一旁的馮婉兒早就看得目瞪口呆。似乎壓根沒想到高小圓會當街砍價。
“高姐姐,你……呃,經常這樣買東西嗎?”馮婉兒頓了頓道。
“銀子不多的時候嘛,總得省着點花。”高小圓道,撥弄了一下手心中的小龜。它真的是挺小的,還沒她的手掌大,當她用手指去點點它的小腦袋時,它頭歪了歪,不過卻還是沒縮進龜殼。
“這龜似乎病得有些重,高姐姐真要買龜的話,買其他龜會比較好吧。”馮婉兒蹙了下秀眉,看着高小圓手中的小灰龜。
“這龜讓我想起我以前養過一隻和它差不多的龜呢,反正死馬當活馬醫,沒準兒它能活呢。”高小圓一邊說着,一邊在心理盤算着回到宮裡,該找個小缸來當小龜的窩,對了,還得鋪點鵝卵石。
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在街上,高小圓聽到有人喊,“馬驚了,馬驚了!”順着聲音她擡頭望去,只見有三匹棕色的馬正撒着蹄子,朝着這邊狂奔而來,街上那些路邊上一點的攤位,被這三匹馬撞得亂七八糟。更糟糕的是馬背上居然沒人,一時之間,竟連個駕馭控制馬的人都沒。
高小圓登時拉着馮婉兒往街道的邊角上跑。
馬蹄聲越來越近,高小圓只覺得拉着馮婉兒的手一鬆,她們兩人已被同樣避馬的人潮匆散了。
“高姐姐,危險!”馮婉兒喊道。
高小圓一個擡頭,卻只見其中一匹馬正朝着她衝了過來,當即腦袋一片空白,身體的最大潛力驀地發揮出來,手腳並用,腰部以着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着,往着一側閃開!
若是高小圓高中的體育老師看到了,沒準會感嘆國家的體操界又出了一個好苗子。
總之高小圓險險的避開了被馬撞飛的命運,不過還沒來得及感嘆幸運的時候,一個麻袋罩子就從她的腦袋頂上罩下。下一刻,天旋地轉,她只感覺到麻袋罩子的口子一收,她就像貨物一樣被人扛起。
靠!綁票啊!
高小圓覺得自個兒來到這個時空後,和綁票也算是結下了不解之緣,比赤玦、冰翊,都曾光明正大的綁票過她,可現在這個……起碼她這肉票還沒見道綁匪長啥樣。
呆在麻袋裡,高小圓開始思索起自己會被綁票的原因,貌似自個兒今天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那種富得冒油,可以勒索N多銀票的千金小姐啊!
麻袋外,她已經聽到了兩綁匪,呃大概是兩個綁匪,因爲她只聽到兩個人的聲音,在討論着該把她如何殺死,是一刀解決了,還是扔山崖扔海里的。
高小圓一陣惡寒,在心中不斷地想,到底是誰要綁架她,又或者根本是這兩綁匪綁錯人了。
“兩位大哥,你們……是否綁錯了人?”高小圓對着麻袋外的兩人喊道,“小女子家無橫財,窮得根本交不起贖款,就算你們要綁架,不也該是那些千金小姐或者達官顯貴麼?”
“呦,小娘子口才倒是不錯啊!”
“咱們可沒綁錯了人,你這丫頭就別妄想讓咱們放了你!”
那兩人說着,又揚起了一陣讓人不甚舒服的笑聲。“小娘子,你的命可是值5000兩銀子啊!別怪咱們兄弟狠心,要怪只怪你自個兒不長心眼。”
高小圓心一沉,明白這場綁架的主謀,該是她周圍的人。不然不會那麼湊巧,知道她今天出宮,亦不會那麼準確的就在那街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