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丘學易低喝,他的徒弟們扶着他向外走去,至於耗子則更是勤快加殷勤的在旁攙扶着,好像丘學易是他親爹一樣,不僅指路而且嘴裡更還說着‘丘師傅小心、這有臺階’之類的話。
“等一下。”孫汐卻又忽然開口。
“怎麼?想把我留在這裡?”丘學易轉過頭,冷聲哼道,“我雖然輸了,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支配我,更不代表你能欺辱我!”
“丘師傅誤會了,我不是讓你們師徒四人留下。”孫汐指向耗子,道,“我要的是他們幾個人。”
“這幾人是帶着我來的,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因爲我出什麼意外。”丘學易倒挺仗義的,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想保護耗子。
而耗子這時候都快感動的把丘學易認成親爹了,心裡不斷的祈禱孫汐不會再要求自己留下。
“丘師傅,耗子是什麼人,你徒弟爲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你想過嗎?還有他們爲什麼會被我打,你又因何知道的我,被誰帶來的?這些事情裡你難道就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孫汐說的話不無道理,丘學易聞言一怔。
這事沒什麼太深奧的地方,丘學易之前一心只想着自己徒弟受辱的事自然沒有注意,現在被孫汐提醒,然後回想起自己徒弟當日裡跟自己說的話,還有後來耗子敲的邊鼓,立即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孫師傅,告辭!”想通這點,丘學易神色一正,再次抱拳道,卻不再管耗子等人。
他那仨徒弟見自己師父竟然被說的變了顏色,還想說道幾句,卻被丘學易呵斥了一句,俱都不敢再吭聲,只能老實的攙扶着自己師父走出凱撒洗浴。
丘學易從見到孫汐那一刻開始便是直呼起名,或者乾脆沒有稱呼,是因爲他對孫汐是有着敵對的觀念。
可現在這聲“孫師傅”正是他觀念轉變的象徵,要知道“師傅”這個詞並不是輕易就能叫的,現在很多人把“師傅”很“師父”混用,但這倆詞其實並不是相同的意思。
“師父”說的是自己的授業恩師,俗話說的好,“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就是“師父”一詞的來源。
至於“師傅”卻是完全不同的意思,這個詞乃是針對有專門技藝的工匠的尊稱,民間對那些在自己行當裡有權威或有高超技術的人的尊稱,這武術自然算作一種技藝,但凡能被人尊稱“師傅”,那就是對這人的肯定。
丘學易習武多年,在登海的武人圈裡更是有一定的地位,能從他嘴裡說出這個詞,就代表他已經肯定了孫汐。
“丘師傅,丘……”耗子見丘學易竟真的撇下自己,連聲大叫,可人家連理都不理他。
賴以仰仗的靠山走了,耗子發毛,身上冒着冷汗,孫汐這些日子裡的作爲他可是很清楚,有什麼事蹟更是知道,本以爲用比武可以約束住他,哪想最後自己還是栽了進去,這簡直就是給老虎拔鬍子:活得不耐煩了。
“孫…哥…”哆哆嗦嗦的轉頭,耗子勉強的笑着看向孫汐,只是這笑容比哭還難看。
不久前這傢伙還囂張的好像二五八萬一樣,現在卻變的和奴才一個德行,真
是報應不爽。
“耗子哥,你剛纔不是挺牛的嗎?”孫汐先是尋來一把還算完整的椅子坐下,諷刺道,“現在怎麼這樣了?”
“孫…哥…,你老人家就饒了我吧。”耗子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爲了活命他可以說完全沒有底線,“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然後挪動着膝蓋來到孫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是我不知好歹,有眼不識泰山,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些跟來的小弟們本還打算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可哪想轉眼間自己老大就成了這德行,臉上雖然驚訝的張大嘴不能置信,可在心裡卻早把耗子給鄙視到姥姥家去了。
“別特孃的在我這掉馬尿。”孫汐很嫌棄的踹開他,喝道,“你想不想死?要是不想死就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否則……我想有些人是什麼下場你應該很清楚!”
“不…不想死!我要活!”耗子絕對就是個惜命的主兒,這要放在以前百分之百是個漢奸,見到有機會活命趕緊討好的點頭道,“孫哥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這裡出了事的!”孫汐彎下腰,盯着耗子的雙眼冷聲問道。
孫汐的眼神好像是兩把無形的利劍,硬是刺的耗子雙眼發疼,全身立覺冰涼。
“是…我都說…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是個眼神,卻讓耗子如墜冰窟,嚇的快尿了褲子。
這傢伙好歹在外面混了許多年,大小陣仗也都見了不少,按理說這心理素質應該好的很,可孫汐這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嚇的半死,實在厲害。
其實也不怪耗子膽小,要知道孫汐幹了這麼多年的殺手,身上擁有的是真正的殺氣,可不像這些混混那般有形無質,耗子平時見的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氣勢,被嚇住也是正常。
“快點!別囉嗦!”孫汐見狀很是煩躁,大喝道。
“是易水寒告訴我的。”耗子被這喝聲嚇的一個激靈,趕緊快速且大聲的喊了出來。
“易水寒?”孫汐初聞這名字有些耳熟,卻沒想起是誰,反問道,“易水寒是誰?”
受審的人都有個通病,要麼是咬緊牙關一個字不說,但只要是吐出一個字,那剩下的就簡單了,基本上問什麼答什麼,絕對不會再有保留。
“易水寒是新來這裡的派出所所長,他跟我說和你有仇,讓我出面來這裡,正好也給自己報仇。”耗子根本不用孫汐多問,自己直接就給說了個全面,和竹筒倒豆子一樣的說着。
聽到耗子這話,孫汐立刻回憶起這名字的主人是誰,怪不得會覺得耳熟,原來他正是在百勝門口因爲自己打抱不平而結怨的警察,後來在歌星時光門口見過面的那個派出所所長,只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能調到這片任所長。
“原來是他!”孫汐皺眉。
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明明打點過還有警察來查自己的地方,更知道了許蜂爲什麼會被抓走,原來都是這個易水寒搞的鬼。
“你爲什麼認識他?”孫汐繼續問道,耗子就是個三流的大混混,堂堂派出所所長,而且是這麼年輕的所
長,怎麼可能主動結識。
“我偶然間認識了個專門飛車搶劫的外地人,然後通過那個外地人認識的易水寒。”耗子說道,“聽說那些搶劫的是易水寒的手下。”
“飛車搶劫的?”孫汐揚眉,訝道,“那些人是他的手下?”
原以爲易水寒不過是他們的保護傘,卻沒想到易水寒纔是飛車搶劫事件的真正幕後主使,怪不得那次事上對自己各種誣陷。
要知道保護傘和幕後主使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充其量就是收受點賄賂睜隻眼閉隻眼,後者卻是主要的策劃還有實施者,性質更爲嚴重。
“是,那都是他的人,專門從遠地方找來的,騎着摩托車搶包,事後分贓。”耗子繼續說道,“也可以說是易水寒在養着他們。”
“哦?你知道的很多嘛,也開始幹這個了?”孫汐冷冷的看着他。
“絕對沒有!”耗子連忙擺手否認,“就算打死我也不可能去幹這個,這個真沒有!”
“是嗎?”孫汐才懶的管他究竟是不是,再問道,“只幾天連續找我場子麻煩的,還有今天砸我地方打傷我兄弟的人也是你們了?”
可算是找到出手的人了,孫汐正在盤算着該怎麼處理。
“不是。”可耗子的回答卻讓孫汐一愣,因爲他否認了,在這個時候撒謊已經沒什麼用處了,但耗子還是否認,可見的確不是他乾的。
“那是誰?”孫汐眯眼,神色冰冷。
自己的小命攥在人家手裡,耗子可不敢去提什麼條件,忙說道:“聽說是董思博找人乾的。”
“什麼?”孫汐更是驚訝,“董思博認識易水寒?”
回來的路上孫汐還否定了董思博的可能性,卻沒想到真的是他,只是孫汐實在想不明白,董思博不僅是米再集團第一大董事更是震門真正的門主,卻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個幼稚的方法來報復自己。
“不不,確切點說是董思博的兒子董陽宇和易水寒認識。”耗子知道的倒是不少。
這短短的時間裡讓孫汐頗多意外,這個董陽宇自從上次被自己暴揍之後就消失了蹤影,要不是耗子此時提起,孫汐都快把這個人忘了,卻沒想到這傢伙竟和易水寒搞到了一塊,還想合力來報復自己。
“你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孫汐對這份情報的真實性感到懷疑。
這事雖然不算什麼大機密,但絕對不應該是耗子能知道的,千萬別說他成了易水寒和董陽宇的心腹,除非是這倆人腦子進水了,否則耗子這輩子都成不了心腹。
“是易水寒告訴我的,他怕我不敢來,所以給我許下了好處,並且把董陽宇摻合進來的事也說了出來。”耗子說的飛快,唯恐孫汐先拿自己開刀,說完又開始哀求道,“這都是他們倆的主意,與我無關啊,孫哥你饒了我吧!”
在耗子眼裡只有自己纔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人,不管是大哥還是小弟,該出賣絕對不會猶豫。
“怪不得。”孫汐冷笑,沒有理會耗子的求饒,心想道,“這倆人能湊一塊也算是相得益彰,就是不知道他們能翻出什麼新花樣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