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蒲澤儒看了看四下的環境,嗤笑道:“你留在這裡是想種田度日嗎?又或是想當個世外高人,隱世終老?”
鹿貫的房子是在個普通的村子裡,他家裡自然也就是普通的農家院了,雖然相對能大上一些,但那些該有的農具還是不少的。
“哼,你管的着我嗎!”鹿貫反譏道,“五十年前你我勝負未分,可今天則是我贏了,剛纔有一腳我踢在了你的衣角上!”
“胡說八道!”蒲澤儒聽這話直接就怒了,哼道,“明明是我打到了你的衣袖,剛纔的比鬥是我贏了纔對!”
這場景絕對能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兩個七老八十的人居然會爲了勝負爭論不休,而且吵得面紅耳赤。
“特麼的,咱們再打過,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鹿貫直接就給爆了粗口,撐着已經有些消耗過度的身體站起,好像繼續動手。
“怕你啊?誰不打誰就是小狗!”蒲澤儒更是不由分說的站起來。
本來這倆人坐下了孫汐等人也是鬆了口氣便沒進來,哪想連三分鐘都沒到又想動手,這下孫汐他們可是站不住了,急忙跑進去想去攔着,好歹這倆老頭已經消耗的不輕,也不是之前那種攔不住的狀態了。
孫汐和谷小鵬抓住蒲澤儒,衛星火則拉住鹿貫,三人都陪着好話勸着,唯恐再動手。
“蒲爺爺,這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咱點到爲止就行了。”孫汐這會兒知道兩人肯定不會有深仇大恨,否則谷梵也不會來,而且會有那種表現。。
“師父,就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再打下去還不得活脫脫累死?你這麼大年紀了,消停會兒行不行?”衛星火更在勸着,“聽我的,先坐下休息,恢復下再說!”
“放你個狗臭屁!”鹿貫對着徒弟大罵道,“師父我體力好得很,你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我趕快死?”
蒲澤儒並沒說什麼,但聽到鹿貫的話後卻很是不屑的重哼一下。
“你還敢哼我?你個老混……”聽到這聲音,鹿貫更炸了,說着就想擺脫徒弟的手繼續和蒲澤儒‘對決’。
“小鹿……”忽然,谷梵的聲音出現在身後,轉頭看去,只見他雙眼佈滿濁淚,神色非常激動。
鹿貫對這個聲音不熟悉,聽到後奇怪向後轉身看去,可沒想到的是等他看清了谷梵的模樣竟是全身猛的一震,臉上的表情瞬息變化……
孫汐等三個小輩都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只有蒲澤儒卻在微微的笑着,看了看鹿貫又看着谷梵,卻沒有出聲。
鹿貫顯然認出了谷梵,立即便將頭低下,沒有說話,也沒有在去找蒲澤儒生事,但誰也沒看到他那張已經低下的臉上竟浮現出了愧疚的神色。
此時的蒲澤儒竟將之前的形象收回,沒有出言挖苦或者揶揄,安靜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小鹿!”谷梵快走幾步抓住鹿貫的雙手,激動問道,“這幾十年來,你爲什麼一直音訊全無?”
鹿貫仍舊低着頭,似乎不敢去看谷梵,更不敢出聲。
“小鹿,當年的事,
你還沒放下?”谷梵問道。
終於,鹿貫擡起頭開了口,可是一雙眼睛裡已經有了淚光:“師長,是我對不住你!”
聽到這句話,除了蒲澤儒和谷梵意外,孫汐和谷小鵬暗自一震,沒想到這鹿貫竟然是谷梵當初的下屬。
衛星火更是震驚,他沒料到自己師父竟然是當兵的出身,可爲什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家裡更是連點證明都沒有,比如獎章胸章之類的,哪怕是一套軍服都沒有。
而且在衛星火眼裡,自己師父根本就是個“爲老不尊”的人,凡事做了後哪怕是錯了也絕不道歉認錯,誰想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僅認錯而且還滿臉的悔意,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當年那事其實怨不得你。”谷梵嘆口氣,說道,“你也是被人給害了,五十多年了,該放下了。”
“師長!”鹿貫的眼淚終於止不住落下,“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們!”
這一嗓子喊的聲音挺大,村子裡的人家相隔並不近,否則還不知道人家聽到後以爲這裡發生了什麼呢。
“好了,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谷梵安慰道,“要怪就怪敵人太陰險奸詐,那根本不是我們所能預料的。”
鹿貫顯然對谷梵充滿了敬意,沉默片刻竟然轉頭看向蒲澤儒,大罵:“你這個混蛋,爲什麼帶着師長來了!”
“怎麼着吧!”蒲澤儒完全不在乎的回敬道,“我一直住在老谷家裡,既然找到你了,他能不來嗎?”
一找就是幾十年,看來他們三人的關係並不只是相識這麼簡單。
“那個……”衛星火憋着滿肚子的疑問,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能先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嗎?”
“兔崽子,這有你說話的份嗎!”鹿貫這會兒除了谷梵不敢罵外,逮着誰就罵誰,“看不見長輩們正在說話嗎!”
衛星火這個氣,心想自己不過問了一句,至不至於罵的這麼兇,他真想頂回去,但想了想還是沒出聲。
“呵呵,小汐,再拿倆馬紮來。”谷梵對孫汐吩咐道。
“這大冷的天,咱們還是進屋吧,師長。”鹿貫趕緊說道。
衆人跟着鹿貫進到屋子裡,只見裡面也是普通農家的模樣,並沒什麼特別的。
“你是小鹿的徒弟,叫什麼名字?”到了屋內坐下,谷梵先問着衛星火。
“我叫衛星火。”衛星火答道。
“你個兔崽子,說話都沒禮貌嗎?稱呼呢!”鹿貫不客氣,直接拍了一巴掌給衛星火,大罵。
衛星火真快給憋屈死了,自己還沒怎麼着就給拍了一巴掌外加罵了兩頓,這都算找誰的。
“沒事沒事……”谷梵今天很高興,毫不在意的說道,“小夥子早就跟我問好了,小鹿你這徒弟很不錯啊,你很有眼光。”
衛星火似乎找到了靠山,示威似的朝自己師父一瞪眼。
“你這……”鹿貫見狀還想開罵。
“那什麼……”孫汐連忙打斷解圍,“星火,趕緊去倒水啊,有茶就泡點來。”
衛星火知道孫汐
的用意,答應聲趕緊離開泡茶倒水去了,至於鹿貫則是重重的哼了一下,卻沒繼續說什麼。
別看衛星火這會兒沒說什麼,而且還很老實的幹活了,但他心裡卻在想着等客人們都走了以後非得找自己師父理論清楚不可,總不能讓自己白白被罵吧。
很快,衛星火把泡好的茶水端來,分給衆人。
“小衛,你恐怕還沒聽你師父說起過吧?”谷梵喝了口熱茶,笑道,“你師父當年可是我的警衛!”
“警衛?”衛星火聞言有些迷糊,他自然知道警衛是幹嘛用的,但似乎那只有軍隊裡的大官纔會有的待遇,眼前這老爺子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也不像是特別大的官啊。
雖然剛纔自己師父叫了他聲師長,可他不確定身爲師長的身邊是否給配備警衛
孫汐看的出來他爲何迷茫,直接湊到衛星火耳朵邊上低聲解釋:“谷爺爺全名叫谷梵,現在知道他是誰了吧?”
“你說什麼?”衛星火直接嚇的跳了起來,“你說谷老爺子就是開國大將谷將軍?”
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了,本來自己師父是行伍出身就已經讓衛星火夠驚訝了,卻沒想到還是谷梵的警衛,這實在是有些嚇人了!
“呵呵……以前的確是頂着個將軍的虛名,可現在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罷了。”谷梵擺擺手,笑道,“你師父當年不僅僅只是我的警衛,更是我的密友,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件大事,那之後你師父便不告而別……”
跟着,谷梵便將當年的往事一一道出,比鹿貫講的和是強多了。
當時那個年代,抵禦外來侵略者,更還有對抗國內的分裂主義者,兵荒馬亂的很是不安定,谷梵、蒲澤儒、鹿貫三人在私下是最好的朋友,甚至谷梵和鹿貫還是上下級的戰友。
谷梵和蒲澤儒是最早認識的,至於鹿貫就隔得稍微遠了點。
真要解釋這事,就得先從蒲澤儒和鹿貫那說起了。
當年蒲澤儒年輕時行走江湖,大白天的經過一處荒嶺,沒想到好巧不巧的碰到幾個侵略者士兵想要侮辱一名華夏少女,本就懷着俠義之心的蒲澤儒見狀就怒了,更別說對方還是來侵略自己國家的敵人。
一聲大吼,蒲澤儒就想衝過去開揍,卻不想也正是這時,從對面也傳來了聲怒吼。
隔遠看去,對面竟出現了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正滿臉怒容的衝向那幾個侵略者士兵。
這幾個小鬼子怎麼可能是蒲澤儒和對面個哥們的對手,兩下三下的就給幹掉了,而且全部是當場殺死,沒一個活口。
這些小鬼子自從來華夏後就是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手上佔滿了華夏人的鮮血,不要說殺這幾個人,就算全宰了也不爲過。
那少女以爲自己今天肯定是要被這幾個小鬼子糟蹋掉的,卻沒想在這荒山野嶺裡也能碰到人搭救,一時間千恩萬謝,而後高興的離去。
“身手很不錯嘛!”後來的年輕人上下打量着蒲澤儒,只是語氣裡有點不太服氣。
“你也不差啊!”蒲澤儒更是不服氣的看着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