⑧
“喂,我說,你站在那裡幹什麼?還在看我笑話嗎?”
在林年眼中,那個應該是路明非,看似是路明非,但絕對不是路明非的.萌妹蹲在了地上揉着肚子擡頭,眸子透過修剪漂亮的空氣劉海望着他發出抱怨的聲音。
“.”林年沒敢吱聲。
這幾年混在執行部的日子,整個混血種和龍族的世界什麼大風大浪他沒見過?
起碼現在面前的這一幕他真沒見過,說實話有點嚇到他了,內心有些驚悚,同時大腦都悄悄通過時間零超頻在思考,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從頭到尾,路明非進入紗幕的時候都還是正常的,進去之後也是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沒有脫離過,可最後出來的時候怎麼就換了一個人呢?換另一個.嬌滴滴的萌妹砸?
林年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地上蹲着的這個“路明非”,先從外觀顏值來看,這個疑似路明非的女孩毋庸置疑的漂亮,屬於耐看型的鄰家女孩,只不過臉上不怎麼打扮,沒有化妝的痕跡,素顏朝天下更有着一種記憶裡好看的青梅竹馬的樸素感——不對,他不是來給人的顏值打分的。
林年眯了眯眼睛,看向了這個“路明非”的身體特徵——那雙手環抱着腹部往上的藏在風衣下的明顯起伏。
是的,這傢伙有胸,根據林年熔瞳絕對精細的目測,大概尺寸有B+左右,屬於是小有規模但離胸懷大志又差了一些,用芬格爾以前的話來說就是不大不小剛剛好,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完美的衣架子體型,該肥的地方肥(指蹲下後撅起的圓潤臀部),該瘦的地方瘦(指不錯的胸型和飽滿的臀部區間裡的有過鍛鍊痕跡的纖細腰肢,在熔瞳的觀察下,對方不經意撩起體恤時候露出了清晰的馬甲線以及略有汗水的乾淨小腹,肚臍也是不錯的豎型,整體突出健康美),這個身材基本就是典型的健康運動的女性體態,幾乎挑不出毛病的那一種。
林年看着這個已經漸漸目露疑惑的傢伙,直接開口說,
“你誰啊?”
“你腦子瓦特啦?”她看着林年吐槽道,“我還能是誰?我路明非啊!”
“你不是路明非。”林年看着她說,熔瞳想從對方的表情看出破綻。
“我不是路明非你是?你怎麼怪怪的?真腦子瓦特啦?”她從地上蹦了起來,兔子一樣跳到林年跟前,狐疑地自下往上歪頭看着林年的臉頰,逼得林年後退了數步。
林年有那麼一瞬間想一發龍王狩打這個冒充路明非的女人臉上了——按理來說,就算這個女人是冒名頂替路明非的,他也不應該有那麼大的惡意。究其到底,恐怕是因爲他心底有種感覺告訴他,這傢伙真就是路明非,從而在代入自己印象裡那個版本的衰仔後套在了這個幾乎和他臉貼臉一副天然萌態的女孩身上引起了.生理不適,於是就想殺人了。
“你說你是路明非,你要不要看看你風衣前口袋裡的證件。”林年指了指這個女孩身上的風衣說。
“你跟我猜謎呢!”女孩似乎被林年氣笑了,她咧嘴的時候林年居然還發現她有一顆漂亮的虎牙這讓林年生理不適的感覺又重了一分。
隨後林年看見她從風衣口袋裡摸出那個證件晃悠在他面前,“要不要我再報一下我的出生年月日和仕蘭中學的學號?”
林年看向那張證件,毫無疑問從質感和樣子來看,就是執行部發放的專員證,上面的頭像也是這個梳着空氣劉海的女孩,拍證件照的時候這傢伙似乎有些沒睡醒,打着哈欠露着那顆虎牙,頭髮上也翹着幾根呆毛,整體一股喪喪的感覺。
這感覺.很路明非。
而林年在那證件名字的一欄也見到了她的姓名:
路茗霏。
茶芽茗,細雨霏。
從拼音到音調,的的確確就是lumingfei無誤。
“查戶口呢,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結婚啊?結婚房子填誰的名字啊!”路茗霏齜牙看着林年調侃道。
隨後她就看見林年頭也不回地走向地鐵外,同時觸動藍牙耳麥和本部進行聯繫,“這裡是林年,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在調查尼伯龍根的時候,專員路明非疑似受到了不明言靈的影響,腦子出了點問題,自我性別認同成爲了女性,自我的認知也出現了偏差,身體特徵也出現了狀況,申請暫時停止任務,通知正統提供協助,送他前往最近的醫療設施內進行治療。”
“喂!你說誰腦子有問題呢!”路茗霏跑上去就伸手要用力勾林年的脖頸,然後被林年向前低頭躲過的同時很絲滑的一個勾拳擊打在小腹上,打的yue了出來,捂住肚子跪倒在地上香肩發抖。
林年按着耳麥說話又快又穩,自顧自地往前走,完全無視了後面地上炸毛的女孩,黑着臉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走向地鐵外。
⑨
“這裡是林憐,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在調查尼伯龍根的時候,專員路明非疑似受到了不明言靈的影響,堅持認爲我應該是一個男性,名字也該是‘林年’而非‘林憐’,申請暫時停止任務。”
“這裡是本部聯絡員,本部已收到請求,准予批准請問林憐專員,需要我通知正統將路明非專員送去最近的醫療設施治療嗎?”
“不需要,他只是腦子出了點問題,我試試能不能修理過來。”
“好好的,你們兩個的關係還真是好呢。”對面的聯絡員有些無奈,但語氣裡有着濃濃的調侃和吃瓜的意味。
叫做林憐的穿着風衣留着利落的單馬尾的高挑女人在路明非的死魚眼中掛斷了手機。
他們此刻已經回到了地面上,月光照耀在這個女人的身上,那精緻攻氣十足的御姐臉蛋,以及充滿磁性和女王氣息的嗓音,再加上那風衣下露臍滿是凝練腹肌和馬甲線條的性感衣着,路明非顫抖地指着這個似是而非的傢伙渾身冷汗地大聲嚷道,“你他媽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你你你你把我好哥們兒藏哪兒了?還跟本部聯繫上了!我他媽倒是要先修理修理你!”
說着他就擼起袖子準備上去跟這雖然看起來很他媽御姐性感,高冷範兒的不知所謂的傢伙大戰三百回合,可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的視線天旋地轉,直接出現在了一棵樹的樹幹上,被倒着用電線綁住。
一旁的高冷女人披着風衣,站在他身旁從風衣口袋裡摸出了一包摩爾細煙咬在嘴裡用都彭打火機點燃,漠然地看着他說,“看起來的確病得不輕,如果你是裝的話,現在還有機會坦白,我的耐心不多。”
路明非腦袋朝下血液匯聚大腦忽然有些清明瞭起來,這個速度,這個手法,尼瑪不是林年經常在宿舍裡綁他那一套嗎?同樣的受害者還有芬格爾,這絕對是時間零的效果,怎麼這個冒牌貨也有!而且速度還這麼快。
莫不然.這傢伙真的是林年?
“你你真是林年?”路明非倒吊的視角只能看見這個女人的黑色紅底高跟鞋,我操了,她要真是執行部的專員那可真是夠裝的,誰家混血種穿高跟鞋執行和龍王有關的任務!
“看來真的腦子出問題了,名字都能唸錯。”女人微微皺眉,盯着這個傢伙,發現路明非的各種神態不像是演的,居然幾次都把“nian”發音成“lian”,路明非口音還沒有重到“n”“l”不分的地步,看起來她的確是認爲自己應該是對方口中的“linnian”。
想了想,女人眼底掠過一絲未知的情緒,順手抽掉了綁着路明非的電線。
路明非單手撐地一個帥氣的空翻落地,防備地看着這個咬着細煙的女人一言不發。
“取消任務,跟我回一趟學院,找富山雅史教員看一看腦子。”女人盯着一臉戒備的路明非輕聲說,“別真出什麼問題了。”
見鬼的路明非居然從對方的聲音裡聽出了溫柔和關心,雖然藏在了那公式化的冷淡下,可他絕對能分出對方對自己的那種關切——就他媽跟以前林年那刀子嘴一樣!
路明非猛地抖了三抖,望着這個自稱林憐的女人,表情露出了一絲驚懼。
而對方也不知道他在驚懼什麼,只是看着他那副驚弓之鳥的模樣深深的嘆了口氣,丟掉只抽了幾口的細煙用高跟鞋根碾熄,往前走了兩步後發現路明非沒跟上來,轉頭看向他,再度無奈地嘆氣了,伸出那纖細的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向路明非輕輕招手,“走吧,我們回家。”
“好嘞。”路明非下意識答應,然後瞬間捂住嘴巴。
我操,你媽的這是在訓狗呢!
他差點真的汪了一聲。
⑩
卡塞爾學院心理部。
“我沒毛病!有毛病的是他吧!爲什麼捆我啊!”聲稱自己叫路茗霏的女孩被綁在真皮的椅子上向前彎腰,滿臉黑線地看向一旁坐在沙發上的林年,對着辦公桌後雙手撐着下顎苦笑不止的富山雅史大聲抱怨,心理部外的石板路上經過的學生都能聽見裡面的動靜。
“抱歉,茗霏同學,恐怕這個學校裡還沒人能捆得住林年同學吧?所以只能委屈委屈你了。”富山雅史看着不滿的路茗霏安慰道。
同時,他又看向沙發上的林年認真地說,“林年同學,直到現在回到了學院裡,你還依舊認爲你的觀點沒有錯,錯的.是路茗霏同學們?具體一點來講.你現在對比了其他人的口供,以及看了那麼多人的反應,你還認爲路茗霏同學應該是一名成年男性,而不是一個成年女性嗎?”
坐在沙發上,林年轉頭看了一眼被捆着盯着自己磨牙吹劉海的女孩,又看向富山雅史說,“是的。”
“這可真是.”富山雅史躺在了椅子上覺得頭疼了起來。
wWW✿ ttκǎ n✿ C〇
大地與山之王戰役才結束,S級又出問題,還是最麻煩的心理問題,這個消息傳出去可不利於穩定軍心啊。
最關鍵是他可明白沙發上坐着的S級有多難搞,就現在對方這個心理狀態,在懷疑自己之前,先覺得是整個世界都出了問題,這種相當自我傲慢的想法基本就告別溫柔的話療了,對方只會覺得他富山雅史也和路茗霏一樣瘋了,從而在進一步治療的時候引發叛逆感拒絕進行配合甚至暴力抗拒治療。
“林年!你特喵的什麼意思!莫名其妙說我應該帶個把!我們之前去的是北亰!不是成都!你搞清楚一點好不好!”路茗霏被綁在椅子上盯着林年惡狠狠地攻擊道。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林年忽然說道。
外表特徵上,臉部、體態的脂肪堆積以及一些細節的肌肉都是可以通過深度的血統精煉技術在進行操作的,就比如將脂肪堆積到一起,這一點林年自己都可以做到,同時通過龍骨姿態微調自己的面部骨骼達到易容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這個路茗霏在外表上是可以造假的,但內部的器官卻絕對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變化的,比如性器官,比如前列腺這種內部的構造,只要稍微驗證一下就行了——他不是太相信路明非真的會長出子宮和卵巢來,說不定是那個言靈改變了路明非的外表,進而扭曲了心理——不過這又不好解釋富山雅史他們的反應,莫不然是什麼聯合起來的惡作劇?
不過只要驗明正身就好了,林年是不相信路明非真的會變性這麼離譜的事情的,這個世界還是要講科學的,就連諾頓殿下在鍊金之前都得先在腦子裡過一遍元素週期表,你路明非憑什麼就直接變性了?
隨後路茗霏就看見林年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光不善地走向了她,這讓她忽然的毛骨悚然了起來,竭力地掙扎了起來——奈何捆住她的可不是什麼繩索,而是林年從副校長那裡搞來的蘇美爾文明遺址挖掘出的縛龍索!她現在當真是動彈不得!
“林年同學,你冷靜一下——林年同學你要幹什麼?我的天!林年同學!請你尊重路茗霏同學!尊重女性!這裡是心理部!我不管你們之間私底下是什麼關係,請你尊重——呃。”
富山雅史被從心理部丟出去了,直接從窗口起飛,精準落向樓下的噴泉裡,在水中絕望地聽着閣樓中路茗霏的驚懼尖叫.只是這尖叫裡他怎麼莫名聽出了欲拒還迎的感覺?
他忙不迭地在S級鑄成大錯之前從口袋裡摸出了防水的手機,撥打了校長的電話,在對方接通的瞬間大吼道,“昂熱校長!無論你現在在做什麼,請快來一趟心理部!林年正在對路茗霏實施猥褻行爲!”
“???”電話那頭正在鐘樓閣樓裡跟守夜人品紅酒,聊新生游泳考試排名的帥老頭表情出現了困惑,似乎不能理解電話那頭富山雅史在說什麼。
什麼叫我的私生子正在對我的親女兒實施猥褻?
“你的意思是林年一直都是女性,在學校也是實打實的萬人迷,追求他的男生從校門口一直排到芝加哥火車站,所有人都懷疑她是校長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難道不是嗎?”富山雅史看着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路明非一副看待病人的表情。
路明非表情陰晴不定,看向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御姐,對方也只是閉着眼睛一副看鬧劇的表情。
“讓我康康!”
在富山雅史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路明非直接脫臼了自己的胳膊,從縛龍索的縫隙裡鑽了出來,直接衝向了林憐,伸手就按在了對方風衣內的胸上!
“穿對義乳就想騙我是御姐,我路明非哪兒有這麼好.呃。”路明非感受着手上的觸感,看向沙發上雙手打開攬着沙發靠背的邊緣,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盯着自己的林憐,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路明非同學,請立刻停止你對林憐同學的——”富山雅史話都沒說完,路明非就已經縮手了,這傢伙比富山雅史還要驚恐,幾乎要縮到房間角落了,伸手指着林憐,口齒不清,
“兄兄弟,你的胸怎麼是真的!”
“林憐同學,請冷靜,一定要冷靜,路明非應該是出現了很嚴重的腦部疾病所以才做出了這種舉動,你一定要冷靜,把他當病人看待。”富山雅史直接站了起來,隔空伸手向沙發上的林憐大聲提醒,冷汗不斷從後背涌出。
整個卡塞爾學院都知道林憐的脾氣,那些追求林憐的男生們不缺王室貴族後裔,也不缺政界商界大佬的獨子,但沒一個人敢過分糾纏林憐,更別說性騷擾了——天命屠龍之女的高跟鞋上一個踩的是龍王的瞳眸,踩在人的身上恐怕就沒那麼好受得了了。
沙發上的林憐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只是稍微攏了一下自己的風衣遮住下面單肩毛衣勾勒的輪廓,看向角落裡表情五顏六色的路明非微微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到底在搞什麼.”
她站起身,什麼話都不再說,就走出了心理部,順帶還關上了門。
路明非看着離開的林年,低頭看着仍有餘溫的手心,心裡居然想嗅一嗅,但瞬間就被自己下頭到極點的行爲噁心到了。
他看向富山雅史,富山雅史則是以一副看待精神病的表情看着他,滿眼都是心痛和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