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倒也是，他上頭兩個堂哥都是單身呢。”
“彬少爺，那兩位少爺也是您的表哥呢，你幫他們着想一下，先別盯着世子了，他的年紀不着急，二夫人倒是爲大少爺和三小姐的婚事快急出病來了。”
“旭哥不用着急，一切看他明年春闈的成績，要是榜上有名，你們府裡的門檻都要準備換新的。婉姐姐倒是真麻煩，現在還沒動靜？叫她多出門交際啊，別天天呆在家裡，得讓外面的人知道曄國公府有位三小姐正值婚齡。”
“她就是不肯出門啊。”
“爲什麼呀？”
“婢子要是知道就好了。”
知道也得裝不知道啊，三小姐顧婉哪敢出門交際啊，萬一被人抓着要現場表演廚藝呢。
“那就沒辦法了，就讓他們熬着吧，等熬到二十歲，就只能讓婉姐姐去做填房了。”
“不至於吧，好歹是曄國公的嫡親侄女。”
“你別不相信，真有這個可能，嫌平嫁跌身份的話，給親王郡王做填房總不虧了她的身份吧。”
“二夫人會哭死的。”
“那能怪誰呢？”
“唉，三小姐真可憐。”
“你先別同情別人，你要是挑錯了未來的少奶奶，可憐的就是你了。昀哥成親後，後宅家務事他肯定撒手不管，倘若那個少奶奶又不喜歡你，嫌你礙事，你可真沒地方哭去。”
“那婢子就真的完蛋了。”白蔻以萬分敬仰的目光注視着黃彬的後腦勺，“謝彬少爺提點，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彬少爺以後要是饞了想打牙祭，只管上我們府裡來，婢子給您做好吃的。”
“哎呦喂，可算是繞回來了。”黃彬一臉欣喜和得意地轉過身來，“這可是你說的，就這麼說定了。”
“初九的慶祝宴，彬少爺可要早點來，在鐘鳴院坐一坐，有點心零食。”
“好好好，我吃了早飯就來！”黃彬喜得眉毛一聳一聳。
兩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就到了女子看臺這邊，坐在高處的小姐丫環們早就看到了沂國公家的黃彬帶着個婢女在往這邊走，有幾位對黃彬有好感的小姐都在開動腦筋，想着怎樣才能說上幾句話。
黃彬走到離看臺距離三四尺的地方停住腳，笑眯眯地向高高在上的小姐們揮手致意，換來女孩子們清脆悅耳的銀鈴般笑聲，聽在耳朵裡還真是身心舒暢。
白蔻掏出包裡的記事本，從看臺高處開始，黃彬給她做介紹，她一個個全都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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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臺上的小姐丫環們見狀面面相覷，不知道黃彬這是在幹什麼。
終於，有位站在地上的僕婦走向黃彬。
“彬少爺萬福，我說彬少爺呀，您這是出門調教丫頭來了？”
“是啊，這丫頭新來的，沒見過我們這個圈子裡的大家閨秀，帶她出來見見世面，省得以後看到人不認識惹人笑話。”
黃彬見是相熟的僕婦過來說話，笑眯眯地點頭，給了個模糊但真實的答案，只是隱掉了白蔻的身份。
“這丫頭還會寫字呢，長得也蠻俊的，一看就是能幹模樣。”
“那是，不能幹還不帶出來呢，花大價錢買的，可寶貝了。”
“哎喲喲，彬少爺，看你這高興的樣子，這丫頭叫什麼呀？”
“叫白蔻。”
那僕婦仔細打量了白蔻一番，笑眯眯地行禮告退。
黃彬臉上保持着微笑，繼續給白蔻指點那些大家閨秀的家世背景。
“看見沒，正跟那僕婦說話的，就是皇商寧家的嫡次女，標記出來，但凡跟皇商沾邊的昀哥都不喜歡。”
“寧二小姐怎麼會得知消息的？”
白蔻認真看了幾眼，在心中記下對方的長相。
“皇商家的女兒們有自己的小圈子，互通有無，什麼消息都瞞不過她們。看，跟寧二小姐坐一排的小姐都是皇商家的。”
“她們也是衝我家世子來的？”
“士農工商，哪怕是皇商，即使富可敵國，在世家面前也依然低人一等，而且很容易捲入宮廷派系鬥爭中成爲犧牲品，所以他們會盡可能地想辦法讓女兒們嫁入世家大族，世子嫡妻當然是最好的結果，爲此他們願意掏數倍於聘禮的嫁妝。”
“但我家世子不願意與皇商打交道？”
“祖上被商人坑過，軍需物資出過岔子。”
“哦，那難怪了。”
白蔻趕緊把這條情報記在本子上。
“彬少爺，那個，童明俐和葉君婷二位小姐來了沒有？”
“怎麼？你關注她倆？”
“這事說來話長。”
“有趣嗎？”
“女孩子間的明爭暗鬥，彬少爺感興趣嗎？”
“聽聽八卦也未嘗不可。”
“那等有空的時候說給您聽。”
黃彬嘿嘿一笑，目光在人羣中搜索了一番。
“咦？她倆還真不在哎，上午就沒來，不知道下午會不會趕過來。聽說她倆對昀哥都有那麼一點點意思，而且清貴世家配國公世子也是蠻合適的。”
“婢子聽說她倆關係並不怎麼樣。”
“嘿嘿嘿嘿，對於我等看熱鬧的來說，這纔有趣啊。”
“彬少爺，您也是個蔫壞兒的。”
黃彬衝白蔻拋了個得意的媚眼。
“彬少爺，繼續，還有一半的小姐沒有介紹呢，那幾位皇商家的都叫什麼名字？”
黃彬整整情緒，目光一掃，按照座位順序把名字念給白蔻，有同音異義字的也會特別提醒。
兩個人就這麼隔着一段距離，把看臺上的千金小姐們給評頭論足了一番，然後掉頭就走，根本不上前打招呼。
看臺上的小姐們頗有些幽怨地望着黃彬遠去的背影，他身邊丫頭叫白蔻這條情報已經傳得大家都曉得了，引得好幾位小姐正在動腦筋要怎樣讓自己的丫頭去和白蔻說話。
黃彬雖然數出人數超級多的未來世子少奶奶的人選，但不是人人都死盯着非嫁顧昀不可，也有人覺得像黃彬這種將來要分家出去單過的男孩也挺不錯，沒有侍候公婆姑嫂的負擔，更不必爲親戚之間的人情來往而焦頭爛額，小夫妻關起門來大可以過自己的自在日子。
白蔻和黃彬回到男子看臺，就聽侍衛們說起對手的隊伍剛剛也到了，正在另一個馬廄整理，上午打成了平手，下午要一決勝負。
“彬少爺，宮少爺的馬球隊聽說上次輸得很悽慘，怎麼這次又扳回來了？難道對手換了？”
“誰知道是什麼情況，少爺我這不是全神貫注地盯着麼。”
黃彬望着場地冷哼，白蔻看他表情就明瞭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有所防範，不用刻意講出來，世家大族的孩子自然是從小見慣了各種險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