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城將冷汐月送回汐月閣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冷汐月也親手將自己繡的服飾,交到了雲城的手中。
經過了昨晚,冷汐月已經將那張信條完全忘記了,而秋紅也因爲另外一件事情,將信條的事情,擱置到了一邊。
“紫寒?你怎麼來了?”冷汐月看着紫寒問。
一般情況下青峰嶺的幾大閣主,是不會私自來汐月閣的。
“是我讓紫寒來的!”秋紅走到冷汐月面前說。
“小主,秋紅說你最近身體不適,特地讓我來給你看看!”紫寒走近冷汐月說。
冷汐月一頭霧水,她最近身體可好了,哪裡來的不舒服“我沒有不舒服啊,之前爲了抑制太后的毒傷的一些元氣,也都早就恢復了啊!”
“小姐,你的葵水已經遲了將近半月有餘了,你讓紫寒給你看看吧!”秋紅焦急的說。
真是一語道醒夢中人,冷汐月這纔想起自己的葵水已經很久沒有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頓時,冷汐月的心沉到了谷底,若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樣的話,她該如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小生命。
冷汐月連忙擺擺手說“沒事,只是在元宵那天,爲了對抗四音使,我不得已使用了紫靈,再加上之前爲太后抑制毒性,失了些血,纔會如此!”
秋紅和紫寒都知道,使用紫靈對身體本源是有傷害的,不過不多次長期的使用倒也問題不大,所以也就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紫寒就給小主將這些藥丸留下,補一段時間應該就沒有問題了。”紫寒說着就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藥瓶,遞到秋紅的手上,然後離開了。
本來冷汐月一夜未睡,就有些困了,但是現在已經是一絲睡意全無,冷汐月躺在牀上,在經過了幾番掙扎之後,還是將右手搭在了自己左手的脈上。
雖然冷汐月已經猜到了這種結果,但是在被自己確認之後,冷汐月的心還是慌亂無比,接着又是一夜未眠。
大婚當天,冷汐月身着大紅喜服,臉上依舊由那冰蠶紗掩面。
“絮兒呢?”冷汐月坐在鏡子前問。
“三小姐前幾日就出府了,一直都還沒有回來!”秋紅說。
而對於冷汐月來說,沒回來更好,因爲她不希望她自小愛護的妹妹去忍受這樣的心痛。
“小姐,吉時快到了,我們該去大廳跟相爺辭別了!”
秋紅滿心歡喜的看着冷汐月,十年了,這個相府將冷汐月困住了十年,冷汐月所有的傷痛,她都看在眼裡,如今的雲城就算是皇室中的人,但是看樣子也是能真心對待冷汐月的人,秋紅想着冷汐月能有一個這麼好的歸宿,也算是全了冷汐月這十年來受的苦。
冷汐月和秋紅來到了大廳,相爺已經早早的等在那裡了,當看到冷汐月走進大廳的時候,相爺的淚眼還是模糊了。
“今天是女兒出嫁的日子,女兒在此拜別父親!”冷汐月說着,對着相爺跪了下去。
相爺連忙將冷汐月扶起來:“汐兒,這些年都是爲父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爲父也知道你因爲你孃親的事情,一直都怨恨着爲父,爲父自己又何嘗不是時時刻刻怨恨着自己呢!”
冷汐月看不透上一輩的愛恨情仇,她只知道當初她父親對她母親的決絕和之後對她的心狠。
“相爺,時辰到了!”秋紅在一旁提醒着相爺。
相爺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好、好、好,我的女兒今天要出嫁了,爲父也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這個東西給你。”相爺說着將一個盒子交到冷汐月的手中,然後在冷汐月的耳邊輕輕的說“千萬要記得,不到危機時刻萬萬不能打開!”
冷汐月握着手中的盒子,雖然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但是也一定會遵照他父親的話,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會打開這個盒子。
出大廳的時候,相爺親手將蓋頭給冷汐月蓋上了,這十年來,相爺對她的愧疚,全都裝在那個盒子裡了,希望用那樣東西來彌補他這十年來的愧疚。
相爺將冷汐月送到府門口,雲城已經一身大紅喜袍坐在馬上等着了。
隨着秋紅的攙扶,冷汐月上了花轎。
花轎中的冷汐月,將相爺給她的東西收進了袖內,感受着花轎外的雲城帶給她的安定的氣息,想着,若是能一直這樣,她就把那天的事實告訴雲城,也把自己肚子裡這個小生命的存在告訴雲城,想到這裡,冷汐月便不自覺的用手輕輕的撫摸着自己小腹裡這才只有一個多月的小生命。
“砰!”一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摔到了花轎前,花轎被迫停下了。
掀開轎簾,秋紅輕聲的對冷汐月說:“城翼受傷了!”
“何人所爲?”冷汐月雖然驚訝,但是沒有一絲慌亂。
秋紅搖了搖頭“不知道,被前面的迎親隊伍擋住了,只知道是有人擋在了迎親隊伍前面,三王爺已經過去了!”
冷汐月隱隱約約的聽到雲城在和誰說話,可是因爲隔得有些遠,而且旁邊的聲音也很嘈雜,再加上她知道自己懷孕了,也沒有故意動用內力去聽,所以也不知道是誰,想着有雲城在,不管是誰,應該很快都會搞定。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隊伍還是停着,沒有動。
“秋紅,你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小姐!”
不一會秋紅就臉色凝重的回來了。
“怎麼樣?”
“小姐,來的人是……是雪國太子!”
“雪諾辰?他攔我的花轎做什麼?城翼也是他打傷的?”
“是!而且聽三王爺和雪國太子的對話,應該是雪國太子一定要見你,而三王爺卻堅決不準,所以才一直僵持着!”
雪諾辰,這個對她好過,匆匆許下諾言,又從此離開的人,現在又來攔截她的花轎,冷汐月真的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冷汐月掀開蓋頭,從花轎裡走了出來!
從那日冷汐月接到雪諾辰的信條的時候,雲城就將冷汐月帶離了天城,然後設下陣法,讓城翼守陣,雖然雲城知道那陣困不住雪諾辰太久,但是有城翼守陣,困到他和冷汐月完婚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雪諾辰。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雪諾辰看向冷汐月的眉眼中全是心傷。
冷汐月被雪諾辰看得後退了兩步,直到被秋紅扶住,她不知道爲什麼雪諾辰看她的時候,會是這樣的表情,之前在梅山的時候,分明不是這樣的啊,她分明是想說,我們不過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話她卻硬是說不出口,她的心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雲城在乎冷汐月,也在乎衆人看向冷汐月的眼光,不管他此刻有多想弄清冷汐月和雪諾辰之間的關係,他都不想冷汐月被世人用這樣的眼神來看她。
“去回稟皇上,就說喜宴晚點開始!”雲城說着就一把抱過身後的冷汐月朝着雪湖飛身而去。
此時雖然還不是春暖花開的好時候,但是也算是氣候宜人了,只有這雪湖還是如往日一般,寒氣逼人。
冷汐月被雲城輕輕的放在了雪湖亭裡。
“爲什麼那夜沒有來?就算你最後還是決定要嫁給雲城,難道我還會阻攔你不成?”雪諾辰哀傷的看着冷汐月。
冷汐月的神色有些迷茫,她不知道雪諾辰到底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自從梅山那次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你!”
“那日我射入你汐月閣的箭,不正是你親自取下來的嗎?”
汐月閣的箭?冷汐月這才猛然想起,當時她正要打開手中的信條的時候,雲城就來了,從那日之後,她便忘記了信條的存在,原來,原來那是雪諾辰的。
冷汐月看向雲城,她現在終於算是明白了雲城爲什麼當初會突然出現在汐月閣裡,還將她當天帶離了天城。
雲城的心一冷,她這樣看着他,是在責怪他嗎?是在爲了雪諾辰責怪他嗎?
雪諾辰看着冷汐月看向雲城的表情,也算是明白了,冷汐月當夜沒有來,並不是失約,而是雲城做了什麼,沒有讓冷汐月看到那信條的內容。
突然,雪諾辰竟然笑了“雲城,你就這麼不自信嗎?你就這麼害怕我出現會帶走她嗎?我真想不出來,竟然堂堂的雲城,也會卑鄙至此!”
“怕?我雲城還沒有怕過什麼!”
“那我今天就帶她走!”
雪諾辰說着就閃身到冷汐月的身邊,將冷汐月扣在懷裡。
冷汐月剛剛就感覺到了雪諾辰的移行,本想也迅速閃離開,與雪諾辰保持安全的距離,但是又一想,她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脆弱的小生命需要她的保護,她從進入雪湖開始,就已經用真氣護住了小腹處,若是此時,再動真氣的話,怕會傷了肚子裡的孩子,想着雪諾辰也不會傷害她,所以便也就算了。
本來雲城和雪諾辰都以爲冷汐月會逃開,可是她竟然沒有,此時雲城的手,已經被他自己握的快要碎裂開了。
雪諾辰此時,心裡竟然一喜,以爲冷汐月願意跟他離開。
“汐兒,我帶你走!”雪諾辰拉住冷汐月的手,朝前走,可是冷汐月卻一動也沒動。
“雪諾辰,雖然我們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對我的關懷與不同,你待我是真心的,我當然能夠感受的到,不過,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不!我們十年前就已經相識了,怎麼會相識的時間並不長呢?還記得十年前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你說過你會等我的!”
冷汐月這時候,腦海中十年前的畫面才和眼前的雪諾辰重合。
冷汐月讓雲城退開了,留她和雪諾辰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