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夙兒纔開了口說了一個字,就被徹底打斷,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餐廳門口看去,一瞬間這安靜優雅的西餐廳裡面變得喧鬧起來。
顧溫溫和江止墨都是懵了,往門口方向看去。
只有安夙兒的目光還悄悄地停留在江止墨的臉上。
對於她來說,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江止墨在她面前,那麼,她目光的焦點,便永遠只會是他,不會是別人。
“是誰,魅力這麼大,我在這裡,都沒人看我,都去看門口了?”
江止墨摸了摸下巴。
顧溫溫啞然失笑,心裡卻有些擔心,會不會是馮康的人來了?
雖然,馮康的人來還搞得這麼轟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門口怎麼有一個衣服上都是血的男人呢?”
“心悅大酒店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怎麼能進來呢?”
“不知道,他現在躺在那兒,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什麼時候來的?”
“不知道啊,一眨眼聽到有人尖叫,就往那裡看過去,結果就看到那裡躺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了,臉着地,都不知道長什麼樣,但是看身材蠻好的。”
兩個女孩子結伴從顧溫溫他們這邊走過,一邊說着,兩人還很是感慨。
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兩個女孩子的話,顧溫溫的心裡面忽然就開始七上八下的,有些緊張起來,但她又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緊張,爲什麼在聽到一個陌生男人渾身是血地躺在餐廳門口的時候,心裡會咯噔一下。
“我去看看。”
剛好安夙兒想找個機會離開緩口氣,一下站了起來,結果,顧溫溫也立馬站了起來,拉着安夙兒的手就往門口跑。
於是就只剩下江止墨了,他黑着個臉,感覺自己遇到這個安夙兒,就沒有什麼好事,自然也跟上了顧溫溫。
餐廳門口處圍了很多人。
顧溫溫和安夙兒擠了好一會兒,纔是擠進去。
一下子,他們就看到了倒在門口的男人,剃着寸頭,身材高大精瘦,身上的T恤上都染着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都這樣了,酒店的人不管麼?”
安夙兒是個記者,她始終還是保持着當初做民生記者的時候那一份熱忱的心,一邊說着,一邊蹲了下來,要幫着將地上的男人扶起來。
顧溫溫盯着男人的後背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面砰砰砰地跳,總覺得,地上的男人帶給她的熟悉感,真的很強烈,好像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一樣。
可她心裡面又很清楚,這世上對她來說很重要的那個男人,現在在西城監獄裡面,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可爲什麼,這種熟悉的感覺會這麼強烈呢?
顧溫溫的心裡面不敢想,卻又不得不想,直到安夙兒叫着讓她幫着搭把手,她纔是趕緊蹲下了身,幫着安夙兒將地上的男人翻轉過來。
可當她將地上的男人反轉過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驚濤駭浪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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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傅城!?”
安夙兒猶豫着驚呼道。
而顧溫溫則是蒼白着臉色,話都說不出來了,膝蓋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面目驚慌害怕,眼淚一下奪眶而出,堅持了大半年的冷靜,此時全部丟到了腦後了,老公忽然就這樣滿身是血地倒在面前,她腦子裡什麼都不想了,什麼都沒有了。
“傅城!”
顧溫溫看着他滿身的傷,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江止墨剛好是拉開人羣,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顧溫溫和安夙兒,一句怎麼回事還沒問出口,他就看到了地上渾身是血的男人的臉,一下子面露震驚。
“溫溫,先帶他去醫院。”
震驚過後,江止墨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扶起了傅城,並將他背在了身後。
顧溫溫哭着點了點頭,心絞痛不已。
來西城之前,她去南城的監獄裡面看過一次傅城,那時候他好好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現在再見,他卻滿身是傷,顯然,這些傷,都是馮康做的。
“不,不能去醫院。”
江止墨揹着傅城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了,他背上的傅城彷彿纔是恢復了神智,然後,便是出聲阻止。
“傅城。”
顧溫溫看着傅城睜開了眼睛,鼻子酸的要命,眼淚一點都止不住地往下流,“你這樣怎麼能不去醫院,一定要去醫院的。”
“不能去,溫溫,不能去。”
傅城感覺現在好些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聲音便是比起剛纔完全沒有清醒的時候有力了很多,“乖,不能去醫院。”
他再次說道。
江止墨的步子放慢了一些,將目光看向了顧溫溫,這決定權,當然是在顧溫溫身上。
顧溫溫見傅城目光平和,又是堅定,一咬牙,“止墨,不去醫院了,帶他去房間。”
江止墨點頭,問清楚了顧溫溫的房間號後,揹着傅城往上走。
顧溫溫握着傅城的一隻手,現在是夏天,可他的手摸起來卻是冰涼的,剛剛握手的一瞬間,她的身體都跟着顫抖了一下。
幾人回到房間,江止墨將顧溫溫放到了她的牀上,隨後,又是叫了酒店服務,讓他們帶齊全的藥箱上來,在套房裡面的救護的東西只是緊急用的一次性的。
“傅城,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會在心悅酒店?是誰把你送來的?是馮康的人麼?”
顧溫溫幫着傅城將沾着血的T恤脫下來,有好幾次的時候,她都感覺要將傅城的肉都跟着撕下來了,心驚膽戰的。
還有一件事,是她心裡面不敢多想的。
她就怕是馮康將傅城從西城監獄弄出來,丟在心悅酒店,而馮康也知道她現在就在心悅酒店,他是想給她一個警告。
之後,說不定傅城會被馮康以越獄的名稱重新抓捕歸案,到時候,他罪上加罪,坐牢的時間只會更長。
傅城閉着眼睛沒說話,顧溫溫纔是意識到自己因爲太緊張了,當着安夙兒與江止墨的面,便是將馮康的名字說了出來。
“你跟我出來。”
江止墨發現氣氛的微妙,對安夙兒語氣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同時,往外走。
等他們走後,傅城纔是睜開眼睛。
“溫溫,立刻離開西城,就當從來沒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