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美若看着李夢秋受窘而沾沾自喜之際,一道突如其來的嗓音,打破了現場的氣氛。
只見一個容貌俊俏的少年眼帶驚惶地撲到杜美若面前,大聲道:“杜美若,你是不是有病,上次咱倆在城西破廟發生過一次魚水之歡,隔天一早,我就開始鑽心的癢癢。你那裡有病怎麼不事前告訴我一聲,你自己不愛惜身體沒人管你,可你不能隨隨便便禍害別人,我家裡還沒娶妻生娃傳宗接代呢,這要是被你傳上花柳病,你這女人豈不是把小爺我一輩子都給耽誤進去了……”
這番話不鳴則矣,一鳴驚人,就連樓上正在看熱鬧的小高衙內和姜洛汶,都被對方膽大包天的話給嚇了個措手不及。
兩人同時望向坐在桌邊喝茶的季如禎,腦海中同時閃現出三個字:小惡魔。
樓下的鬧劇繼續上演襤。
被當衆斥責自己有花柳病的杜美若氣得小臉煞白,指着對面那個少年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混蛋,我根本就不認得你。”
那少年是誰,自然是被季如禎打發下去鬧事兒的小跟班兒鱟。
“你居然說你不認得我?杜美若,就算咱倆只是一夜夫妻,你也不能說變臉就變臉,把我忘得這麼快,那天晚上在破廟,你被我壓在身下的時候,可是一口一個相公叫得相當親熱。這才幾天功夫就翻臉不認人,哼!都說戲子無情,我看你簡直比戲子還不如。”
說完,那跟班轉身就想離開,卻被杜美若一把抓住手臂,氣極敗壞道:“你別走,把話說清楚,我根本不認得你,可你卻這樣抵毀我的名聲,分明就是想要給我難堪。”
被她抓住手臂的跟班沒好氣地甩開她的手,“你口口聲聲說你不認識我,那我爲什麼會認識你?我知道你叫杜美若,有一個舅舅叫杜明誠,任職江洲太守。好,你可以說,這些事情我知道,別人也知道,因爲這都是公開的事實,並不是秘密,但除了這些,我還知道別人不知道的,比如你有一顆梅花痣,這總假不了吧?”
杜美若氣得不行,“我根本沒有梅花痣,你血口噴人!”
“什麼?你說你沒有梅花痣,那你敢不敢脫了褲子,讓大傢伙當衆看看?如果你那裡真沒有痣,今兒就算我含口噴人,你想怎麼報復我,我都不攔着。可如果有的話,你就得當着周圍老百姓的面向我賠禮道歉,大聲說一句對不起。”
他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倒是讓不少老百姓開始信以爲真。
甚至還有幾個在人羣中喜歡起鬨的,嚷嚷着讓杜美若脫了褲子給大家驗證一下到底有痣沒痣。
杜美若當然不可能真的脫下褲子讓人圍觀,正因爲如此,才更加坐實了那少年的指控。
李夢秋和趙三少簡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搞傻了,尤其是趙三少,在聽說杜美若那地方有病的時候,下意識地站得老遠,生怕那少年口中所說的疾病,會通過各種途徑傳染給自己。
男人和女人因爲私密的事情當街爭吵,甭管誰對誰錯,最後吃虧的都是女方。
杜美若有口難言,見趙三少像躲瘟疫一樣躲開自己,雖然很想破口大罵,但她知道就算她罵出花來,最後丟人現眼的還是她自己。
面對那麼多雙質問和好奇的眼睛,杜美若早沒了之前的囂張,含恨地推開人羣,哭哭啼啼地跑遠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那少年看着趙三少哼了一聲,好心道:“你要是碰過她的身子,我勸你最好還是留意一些,別染上了什麼怪病,影響了傳宗接代你可就沒藥可治了。”
說完,那少年也走了。
趙三少悻悻,下意識地看向李夢秋。
李夢秋像剛剛趙三少看杜美若一樣,又下意識地躲出了老遠。
最後,擔心自己身體有病的趙三少顧不得人羣的議論,趕緊向醫館的方向疾奔而去。
人羣見沒了熱鬧可看,眨眼間各自散去。
小高衙內忍不住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那麼杜美若的那個地方,到底是有痣沒痣?”
姜洛汶答道:“有痣沒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杜美若的名聲經此一鬧,已經完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季如禎已經不見了蹤影,隔窗一看,她已經來到了李夢秋面前。
看到季如禎突然出現在這裡,就算李夢秋再怎麼憨傻,也猜到剛剛那場鬧劇,沒準就是她暗中策劃的。
“如禎……”
之前被趙三少和杜美若合起夥來欺負,她都強忍着沒掉過眼淚,眼下看到好友出現,她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哀傷,撲到對方懷裡哭了個痛快。
季如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勸道:“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何必爲了那麼一個不懂得欣賞你的敗類暗自神傷?夢秋,你應該慶幸自己早點跟那姓趙的說再見,如果你真的嫁了他這種人,那纔是你一輩子的悲哀。快別哭了,我跟小高衙內他們正在品香閣樓上吃飯,在這裡遇到也算咱們有緣,爲了慶祝你終於脫離渣男苦海,走,姐請你去品香閣吃頓好的。”
被她這麼一鬨,李夢秋原本陰鬱的心情瞬間好轉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如禎,謝謝你!”
季如禎笑道:“好姐妹,說什麼謝,走,吃飯去!”
兩人擡腿剛要走,一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季如禎的視線之內。
街的另一端,站着一個身穿錦袍的俊美男子,定睛一看,居然是……多日不曾見到的秦慕言。
季如禎心底微微一顫,輕聲在李夢秋耳邊道:“你先上去,我稍後就來。”
李夢秋也在這個時候看到了秦慕言,她點了點頭,獨自離開。
季如禎來到秦慕言面前打了聲招呼,“秦公子,好久不見!”
秦慕言神色複雜地應了一聲:“的確是……好久不見。”
說完,兩人一陣沉默,似乎都有點無話可說的感覺。
季如禎覺得怪沒意思的,便應承了兩句,轉身就想走,結果她擡腿要離開的那一刻,秦慕言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如禎……”
“呃?”
秦慕言慌忙放開她的衣袖,猶豫了片刻,“聽說你之前發生了一場意外受了傷,嚴重嗎?”
“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多謝秦公子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