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禎安慰道：“你沒做錯啥，我只是比較奇怪，到底是誰那麼大手筆，居然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就將那顆白菜給買走了。小高衙內，你爹既然是平陽城的知府，你可知道除了市面兒上數得着的那些大財主之外，咱平陽城裡有沒有什麼隱形富豪什麼的？件”
小高衙內無辜地搖了搖頭，“那我上哪知道去啊？”
季如禎又看向姜洛汶，對方也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難道說……”季如禎微微皺眉，“那顆白菜的買主，不是平陽城本地人？”
小高衙內笑了一聲：“你管他是哪的呢，只要這些蓋了章的銀票不是假的就行了唄。”
要不怎麼就說小高衙內這娃是個缺心眼兒呢，季如禎突然很替他的將來捉急。幸虧他是個男的，這要是個姑娘家，早晚被人騙得連褲衩都不剩。
至於那顆白菜到底落入了誰的手裡，季如禎也懶得再去追究。
五件展品全部賣光，幾個人眨眼之間就成了平陽城中的土財主。
得了大筆銀票的小高衙內當下想也沒想，直接提議要帶着其它兩個人去品香閣大吃一頓。
季如禎和姜洛汶很給他面子，幾個人在品香閣要了一間隔音比較好的包間，把賺到手的銀子按照之前說好的分成平均分配了一下，接下來，又具體談了一下開店的大概事宜。
早在一個月前，幾個人就將店鋪的位置給確定了下來，目前正在裝修中，只要剩下的那些原石被割出新玉，尋個黃道吉日，就可以正式開張了齪。
當然，店鋪開張之後還有很多後續工作要辦，比如聘請信得過的管事和夥計，還要打通各個關口保證他們的生意不會受到其它阻撓。
除此之外，保密工作也要做得完美漂亮。
經過這次賞玉大會，被擡到人前露臉的小高衙內算是徹底風光了一把。他爹孃得知自己的兒子跟人合夥做生意，而且合夥人還是當初救過自家兒子的季家姑娘，以及平陽城第一首富的兒子姜二少，對此表示十分支持。
小高衙內特意跟他爹孃商量，自己兩個合夥人的身份千萬不要暴露出去，順便又給他爹孃分析了一下事情的利弊。
高大人和高夫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兒子如此認真，欣喜的同時，也非常感動拉着兒子入夥的那兩個小夥伴。並拍胸脯保證，大力支持兒子的事業，只要兒子能走上正路，他們絕對不會在後面給兒子拖後腿。
而躲在幕後的姜洛汶和季如禎目前不宜高調出現，所以在掩人耳目這方面，兩人都需要謹慎行事，免得中間出了什麼紕露。
酒過三旬，第一次賺到這麼多銀子的小高衙內一直在飯桌上沒完沒了地嘮叨着要給自己的爹孃買禮物。
尤其是他娘，小高衙內對他娘感情特別深，以前是沒能力報答，如今終於有了能力，他可得卯足了勁兒回報他娘。
姜洛汶倒是沒像小高衙內那麼亢奮，雖然賺了大錢確實很高興，但真正讓他亢奮的是賺錢的過程，現在銀票已經揣到了他的懷裡，一切成了定局，反而沒有之前的那股子興奮勁兒。
席間，趁着季如禎心情不錯之際，他猶豫了半晌，問出了一個埋藏在心底很久的疑問。
“如禎，你跟鳳鳴居的主人，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啊？”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將季如禎問了一個措手不及，就連剛剛喝到嘴裡的那口茶水，也差點被她給噴了出來。
姜洛汶見她反應這麼大，心底有些後悔，懷疑自己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那邊正在剝螃蟹的小高衙內也被這個話題引來的好奇，他左看看季如禎，右看看姜洛汶，臉上出現了片刻的茫然。
姜洛汶趕緊又接了一句，“那個，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是不會勉強你說的。”
季如禎用帕子擦了擦嘴，回道：“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就是很奇怪，你怎麼會這麼問？”
“呃……”
姜洛汶組織了一下語言，有些尷尬道：“就是前些日子有天放學，我看到你跟幾個眼生的男子接觸，然後並沒有回到你跟朝雨住的院子，於是……於是我偷偷跟蹤了你幾次，發現你每天都會去鳳鳴居，然後進去就不出來了……”
小高衙內驚叫了一聲：“如禎，你是不是被迫的？鳳鳴居里那個男人是不是強迫你了？”
關於鳳鳴居里住着一個名叫卓彧的男人，這件事兩個人早就聽季如禎提過了。
但是，季如禎並沒有跟他們說她和卓彧簽訂主僕契約的事。不是不想說，而是她實在對此有些難以啓齒，更何況她跟卓彧的約定只有一年，一年之後大家就各奔東西，所以她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大張旗鼓地四處宣揚此事給自己找不痛快。
值得慶幸的是，卓彧並沒有對她的人身限制得太過分，就連這次的賞玉大會，她也瞞着卓彧，以自己要去書院讀書爲藉口，直接躲過對方的視線。
當然，書院那邊
她自然是請了假，否則哪有現在這樣的空閒時間跟兩個人出來大吃二喝享受人生。
沒想到她的行蹤，居然被姜洛汶給發現了，在意料之外，同時也在意料之中。
季如禎見兩個人紛紛向自己投來疑惑的視線，索性也不再隱瞞，將她跟卓彧之間的交易，大概跟兩人說了一下。
沒被發現也就算了，既然姜洛汶已經發現了，她也沒必要再藏着掖着，又不是什麼丟人現眼見不得人的事，之前不說，完全是懶得說，現在人家問了，就跟他們解釋一下好了。
結果當她道出原因，小高衙內憤憤不平道：“那個姓卓的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強迫別人做不喜歡的事？如禎，要不要我讓我爹去找他說說，就算他間接救了包子的命，咱們大不了拿錢出來解決，憑什麼要自降身價任他差遣，這個人也太不講理了……”
姜洛汶也有些意外，“如果差錢的話，我可以將之前賺到的銀子拿出來幫忙。”
小高衙內更是直接，順手就將揣在懷裡的那疊銀票抽出來來，拍在桌子上，非常慷慨道：“我的也一併拿去，咱們用這幾十萬兩銀子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