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遭斥責的周良辰,這次沒有像往日那般橫眉冷對,而是擺出一副低姿態,語重心長道:“如禎,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季如禎真是無法理解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她已經不下數次警告過周良辰離她遠點,沒想到這貨居然越挫越勇,逮到機會就會厚着臉皮巴過來。
面對周良辰那特別無辜的面孔,她不耐煩道:“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趕緊把你帶來的這堆東西拿走,別弄污了咱們季家的地板。件”
裡面正在做晚飯的包子聽到外面傳來爭執着,拎着飯勺子,一臉焦急地跑了過來,“姐,發生什麼事了?”
當包子看到周良辰出現,眼底生出了一陣排斥,他年紀雖小,卻也懂得是非道理,當日這個姓周的因爲自己不是季家的親生兒子,對他百般挑剔,甚至好幾次都建議他姐姐將他棄之荒野,以至於每次看到姓周的,包子心裡都很難受。
季如禎拍了拍包子的腦袋,“沒什麼大事,就是門口來了個犯賤人,姐這就把他給趕走。”
說完,衝周良辰做了一個揮蒼蠅的手勢,“趕緊走,別污了別人的眼。”
周良辰不肯挪動腳步,死皮賴臉道:“如禎,我知道你對我並非無情……”
季如禎翻了個白眼,“你能不繼續自戀下去嗎?齪”
周良辰不爲所動道:“你這樣對我,無非是氣我們周家當日毀婚,今天我帶着禮物登門拜訪,就是想跟你仔細談一下我們周家的新決定,我已經勸過我娘了,告訴她說你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姑娘,絕對有資格給我們周家當兒媳婦。當初之所以毀婚,也是因爲一時之氣,現在事情過去那麼久,我娘已經不計較了。所以我們周、季兩家的婚約,可以重新建立。以前我們總因爲你弟弟的事情不斷髮生矛盾,所以我現在也想開了,我們周家家大業大,白養一個孩子的錢並不是拿不出來,只要你肯繼續嫁我爲妻,我們周家會出錢供養你弟弟,這總可以了吧?”
瞧他那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像施了別人多大恩惠似的,季如禎真的很奇怪,爲什麼世上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存在着呢?
她已經懶得再跟周良辰繼續廢話,“你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嗎?”
周良辰神色認真地看着她,“你的答案是……”
季如禎冷笑一聲:“看你對我這麼餘情未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將你拒之門外……”
話剛說到這裡,就見周良辰的臉上閃現出一抹光彩。“如禎,你同意嫁給我了?”
拎着飯勺子的包子,則瞬間嘟起小嘴,滿臉盡是擔憂。
季如禎捏了捏包子肉呼呼的臉蛋子,皮笑肉不笑地對周良辰道:“我的條件不變,就是上次說過的那些,只要你肯當着整個正德書院的學生在跪在我面前給我磕一百個響頭,說一千句你周良辰是烏龜王八蛋
。另外,你那個喜歡裝腔作勢又自以爲是的妹妹剛好也有惹到我,她居然當着書院的人說我偷了秦公子的東西,這筆賬咱們不能不算。讓她也跟着你一塊磕頭磕過來,磕不出血都不算,一邊磕還得一邊自己罵自己是個小賤人。至於你娘,直接讓她準備八擡大轎,十萬兩黃金爲聘禮,擡到我們季家門口。只要做到以上幾點,我季如禎就勉爲其難,跟你重新締結婚約……”
周良辰直接怒了,“我是很有誠意的。”
季如禎直接笑了,“我也是很有誠意的!”
“你分明就是在耍我,哪裡有誠意了?”
“只要你做到以上那些,咱們立馬成親!”
周良辰咬牙切齒,“你覺得自己值十萬兩黃金?”
季如禎冷笑一聲,“窮鬼就是窮鬼,拿不出十萬兩黃金就直接說,何必在這問值與不值?不要忘了,一直在我面前犯賤的那個人是你周良辰,我逼你來犯賤了嗎?自己賤,你怪誰?”
周良辰活到這把年紀,還從來都沒見過像季如禎這樣蠻不講理的女人。他一直以爲,只要他肯低頭妥協,兩人就可以恢復到從前的關係。
沒想到她居然用那麼刻薄的態度來刁難於他,這讓周良辰很受傷的同時,不免對她生出幾分惱恨之意。
“既然你這麼不識好歹,就當我今天從來都沒出現過,告辭!”
周良辰也是個有脾氣的,在他看來,他肯主動低頭來尋求她的諒解,已經是給足了她的面子。她要是還揪着從前的恩怨沒完沒了的跟他鬧騰,對不起,他沒空奉陪了。
被甩在自家門口的季如禎看着對方揚長而去的背影,嘴邊露出一個冷笑,就憑周良辰這衝動又自以爲是的性子,將來註定是難成大器。
包子心有餘悸地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衣襟,糯聲糯氣道:“他們周家沒有一個好人,姐,咱們以後離她們遠點!”
季如禎笑着捏了捏包子的臉,“好!”
這種妥協與怕無關,純粹就是不想讓周家人繼續出現在她面前來噁心她。
本以爲氣走了周良辰,兩姐弟就可以安安穩穩過幾天太平
日子,沒想到飽受委屈的周大公子因爲沒辦法在季如禎面前揚名立萬,便將滿腹怨懟跟他娘周夫人狠狠訴說了一通。
這一說可不要緊,一向護犢子的周夫人,在得知季如禎那小賤人同意恢復婚約的前提,居然離譜到那麼可笑的地步,當場就氣得爆發了。
她率領着一羣孔武有力的家丁直奔季家,不問屋內有沒有人,直接讓家丁踹開季家的大門,不由分手,指揮着十幾個家丁,掄起棍子,將季家這個小院子砸了個面目全非。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就快要變成廢墟的季如禎,此刻正帶着包子在街上買東西。
季如禎不知情,不代表附近的鄰居也不知情。那麼大的噪音,驚動了附近的鄰居,其中有幾戶人家總去何嬸的菜攤子買菜,與何家關係處得不錯。得知季家這兩姐弟與何家交情匪淺,平日裡對這小姐弟倆也是諸多照顧。